劍起雲深 第一章 彩蝶墜地

  夢做得愈美,醒來時的失落感就愈徹底,此刻的韓彩蝶便是如此。當她悠悠從那迷夢中醒來的當兒,只覺身上微微發寒。纖手在身旁撈了撈,卻是一點床被都沒撈到,陡地玉手一僵,觸及那帶汗的人體,這才像是想起方才出了什麼事。

  韓彩蝶猛地便往後退,卻是一聲悶哼出口,動作時不只股間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傳來,告訴她才剛破身的事實,加上方才雖是享受,可她終是初次嘗試便已動情,肉體還難以習慣,是以一動便覺腰間酸疼,甚至連動作都大不了。

  不敢睜開雙目,體內猶存的餘韻卻殘酷地提醒她事實。韓彩蝶緊咬銀牙,連方才烏雲散亂間滑入唇中的髮絲都咬住了。雖說功力難提,身上的感覺卻愈發敏銳,不只在肌膚上輕滑的汗水,甚至還感覺得到剛被佔有的幽谷裡某處被撐傷了,彷彿連被深深射入的子宮,刺激感都那麼強烈,好像……好像那東西還深深插在自己體內一般。

  「對不起……」

  一聲既輕且低,像是不用心去聽就聽不到的言語入耳,韓彩蝶差點沒跳起來。

  女兒家珍若拱璧的處子之身就這麼硬生生被你毀了,現在說對不起又有何用?

  即便心下對暗算自己的人已有計較,知道剛奪去自己處女身的人十有八九是另一個受害者,原諒的話語卻怎麼也不肯出口。如果不是想到這些,韓彩蝶甚至想開口大罵。

  沒想到才稍稍心緒波動,股間竟似又有濕膩開始溢流。韓彩蝶既驚且羞地發覺,股間似又湧起新的波浪,還染著方才余漬的雪股不由自主地輕輕磨動。

  雖說雲雨之事確有令人留連忘返之美、雖說方才自己身受的種種的確不能徒以痛苦論之,但不論自己處子初破,只說她是在絕不情願的情況下失身被淫,連佔有自己的男人都不知身份來歷——這種情形下竟會這麼快再度動興,體內的暗算手段也真是可怕。還是說……自己真有著連自己都難以想像的一面?

  不由自主地睜開眼,想看看自己究竟變成什麼樣子;一睜眼,目光所見種種卻讓韓彩蝶真希望自己閉著眼什麼都不看。原本色澤粉嫩,無論床紗到墊褥清一色的粉紅,此刻竟有一片片半濕半干的印痕混在其中,印痕裡還有幾縷殷紅。雖說在粉色底蘊和深色濕痕下看似不甚清楚,對韓彩蝶卻是明若日光;那不是她剛剛的流洩、不是她破瓜的證明,又是什麼!

  尤其令人不忍目睹的還不只印痕而已,本來還算整齊的床褥,此刻早已混亂一片,說明方才床上的動作是如何激烈。光想到剛剛就是自己在床上婉轉迎合,才破身就被奸得神魂顛倒,到現在還有點兒依依不捨,教韓彩蝶如何平靜得下來?

  光只床褥已如此羞人,韓彩蝶身上更是難堪。原本欺霜賽雪、潔白幾如美玉的肌膚,此刻染了一抹動人的紅暈,更不要說渾圓傲人的豐挺美峰上頭,滿滿都是男人手指、嘴唇享用過的痕跡。

  她雖不願往下看,美目卻不由自主地滑向下方。粉彎玉股之間淫痕遍佈,在在說明方纔的雲雨是如何激烈,微顫的幽谷口甚至還時不時地有絲白液輕吐。如果不是間中還有幾絲抹也抹不掉的殷紅,光看那妖冶媚惑的模樣,怎麼也不像是剛剛破身的處子所該擁有的胴體。

  沒想到自己珍貴的處子身就在剛剛破瓜落紅,就算韓彩蝶自知無論武功、悟性都及不上幾位師姐妹,她對雲深閣閣主一位本就沒多少奢望,可角逐閣主之位的機會如此不明不白地毀了,怎麼也不可能這般平靜對待。

  偏偏已經被刺破的處女身再也回不來,剛剛徹底蹂躪過自己身心的雲雨之歡更不可能消失無蹤,韓彩蝶一時失魂落魄,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地,一陣愈來愈低沉深刻的喘息聲在自己身畔響起,韓彩蝶才發覺不妙。

  若論容貌之美,雲深閣這一代的四個弟子各擅勝場,可說到身段惹火、誘惑男人的原始慾望,韓彩蝶這飄香仙子認了第二,恐怕沒人敢認第一。

  那胴體精雕細琢、宛若天成,本就對男人有極強烈的誘惑力,此刻她剛破身,正是最彷徨無助的時刻,身子又是這般景象。雖沒原先完美,但斑斑淫痕卻提醒男人她才剛被採摘,男人如何受得了這般近在眼前的誘惑?

  「啊……別……別這樣……」

  才想抓些什麼來遮身,脫離男人那貪婪的目光,卻已經來不及了。在韓彩蝶的哀吟聲中,柔弱的嬌軀又被男人撲倒在床上。

  她還來不及哭啼叫喊,已覺股間一陣火辣辣的刺激傳了進來,那火燙刺激如此強烈貼身,讓她光從肌膚的感覺便可知道,那貼上她的肉棒是如何強硬堅挺,心下不由暗涼:難不成……男人真的可以硬得這麼快嗎?

  「不要……啊……怎麼……怎麼會……這麼快又……又硬了?」

  話才出口,韓彩蝶便覺羞人,偏生此刻雙手雖不像方才被他強行控住,卻被隔在身側。

  他的呼吸正在自己耳邊輕喘,股股熱氣直熏進來,難以形容的酥麻直透入心,在在呼喚她本能的慾望。那脫口而出的話語恐怕正是此刻芳心所想的事情……

  想到此點,韓彩蝶愈發羞赧,偏生男人已貼緊她。那肌膚相親的刺激讓韓彩蝶不只嬌軀酥麻,還疼著的股間甚至已漸漸有了反應,想來……自己該是中了什麼烈性媚毒吧?

  「姑娘這樣天仙般的人兒……這樣完美無瑕的身子……只要是男人,看到這般美物,想不硬都不可能……」

  一邊喘息,似要壓抑強攻猛打的衝動,男人一邊口手齊施,卻不像方纔那般,一開始便把玩韓彩蝶誘人的美峰他口舌溫柔地在韓彩蝶嬌嫩的頰邊輕舐,時而往修長的脖及香肩移動,大手輕輕滑到韓彩蝶肩後,輕撫她滑若凝脂的香肌。

  雖是無禮侵犯,動作卻萬般溫柔,甚至令韓彩蝶錯覺自己不是被男人無情侵犯占 有,而是柔情似水的水乳交融。

  「唔……不要……」

  雖然被男人稱讚幾句,對自己的容貌身段極有信心的韓彩蝶卻沒多少興奮,畢竟她所失去的不是幾句稱讚便可換得回來。何況自己的身子已不再完美,就算仍能誘得男人興奮無法自制,但妖冶模樣卻有一半是這個男人在自己身上搞出來的!

  只是欲焰一起便難控制,何況兩人都一絲不掛,根本沒什麼可以阻礙雲雨風流。韓彩蝶只覺腹裡的火一下燒得通透,整個人又陷入燎原慾火之中。股間雖有潮水不住泛湧,卻是無法滅火,反而像是火上加油一般,灼得她愈發難過、愈發空虛。

  她偏又知道,若男人就此放過她,她的難受和空虛也不會消失,反而是男人將她侵犯佔有才可緩解她的難過、充實她的空虛。羞人的自覺令韓彩蝶愈發難以自持,卻又逃不過已將她壓住的他。

  心裡的反感愈是強烈,肉體的反應愈是火熱。韓彩蝶只覺目中淚水漸溢,可被他撫觸吻舐的部位,火辣辣的情慾卻愈發難以自制。不知不覺間嬌軀輕輕扭動,卻非為了逃離他的控制,而是為了讓彼此胴體愈發緊貼;也不知是為了感覺男人的熱力,還是為了展現自己的渴望?

  「啊……別……那裡……那裡不要……不可以……唔……你……你壞……啊……千萬……千萬不要……不可以的……」

  櫻唇間呻吟聲不住輕吐,彷彿已不勝男人強烈的刺激,不知何時男人的口舌已不只是溫柔地撫愛自己的肌膚,而是又滑上她最傲人的豐盈。

  那驚人的豐挺飽滿原就是韓彩蝶最為敏感的所在,享受過男女之歡後,肌膚的敏感似又更深一層,如何受得起男人的疼愛?

  美目輕張,正想用盈盈欲淚的美目如泣如訴地望向他,祈求他放過自己,韓彩蝶卻羞人地發覺,並不是他色慾熏心轉攻向自己最誘人的所在,而是不知不覺中,自己已在他的身下嬌滴滴地扭動起來,主動把那傲人處送到他口邊。

  便如男人方纔所言,像自己這般的美女,一動情起來足讓男人神魂顛倒,她連主動的動作都做出來,哪教男人不為之銷魂?

  他自不會放過主動送上門的美餐,口舌輕銜住韓彩蝶誘人的乳蕾,舌頭靈巧地吮吸舔弄、滑溜舐彈起來。

  自己竟如此主動已令韓彩蝶羞赧難當,偏偏他口舌雖動卻沒俯下身子,反而讓半抬嬌軀配的韓彩蝶愈發難過。不是因為這姿勢耗力,就算提不起功力,以韓彩蝶的武功底子,這般姿勢再撐個把時辰也不會累。

  但想到自己方才被奸還是被動,現在卻已主動將身體送上去供他享受,羞恥感使得韓彩蝶愈發難堪,可胴體裡的需求卻似愈來愈強烈、愈來愈渴望了。

  「嗚……」

  一聲哀吟,韓彩蝶只覺股間一燙,那肉棒竟又重遊舊地。方才破瓜的苦楚猶在,又混上新的感覺;這回的疼痛不若方才嚴重,反倒是快感愈發強烈。

  韓彩蝶不由大驚,難不成破身之後,自己的定力竟也每況愈下嗎?怎麼會這麼快就動了興?偏偏知道歸知道、羞恥歸羞恥,身體裡的火熱需要卻迫得她不由自主地拱腰迎合,好將肉棒引得愈發深入。

  火熱的刺激讓韓彩蝶僅餘的矜持漸漸煙消雲散,才剛受創的幽谷竟強忍著疼,主動裹住入侵者再不肯放。

  本來在床笫間男人比女人來得容易動情,何況面對的是韓彩蝶如此尤物,赤裸裸的再也沒法抗拒,股間的痕跡更是自己才剛在她身上馳騁過的種種,就算沒有媚藥淫毒影響,身為男人也不可能忍耐得住。

  他方纔的溫柔,一來是真有歉意,二來也是為了撫平韓彩蝶的痛楚。現在見她這般投入,他也不忍耐了,肉棒深深地探入令人為之銷魂的桃源,細細地享受那誘人的纏捲旋磨,彷彿裡頭每一寸嫩肌香膚都帶著女體無比的魅惑,讓人愛不忍釋,再也離不開她。

  一邊忍疼承受,一邊在心下暗自思索,韓彩蝶雖對此事瞭解四、五分,但此時此刻受撻伐的仍是自己,不管還有否機會恢復功力,就算功力十全的自己也未必是兇手對手。

  何況無論如何自己總是失了身,就算不若道學教訓非得嫁予此人,但要競爭雲深閣掌門之位卻是再也不能。邊想著,試著邊把心思帶開,可身受的無窮滋味仍是令她難以抗拒。

  「啊……」

  待得他再一次探著自己體內的敏感處,韓彩蝶只覺肉棒的灼熱火辣似是直探芳心,無比酥麻的滋味襲捲而來,較方才更是美妙。那難以言喻的滋味令韓彩蝶登時心慌意亂起來。

  方纔破身之時,自己還是到最後才敗下陣來,被那美妙滋味佔有身心,可這一次怎麼來得這麼快、這麼強烈?好像有什麼要從體內洩出!肉棒的進犯,來自男人的款款動作、無盡挑弄,正是為了讓她早一步將快感宣洩出來。

  雖說那滋味已不陌生,心中更是知道,只要將憋著的一口氣洩出,那不知名的關卡一破,徹底宣洩的滋味會美得令她飄飄欲仙,真如字面上的欲仙欲死,但自己總是受迫失身。

  韓彩蝶拚命告誡自己,就算無計可施的在男人侵犯下敗陣,任他享用,怎麼也不要輸得過於徹底。那欲仙欲死的快樂雖是迷人,卻也宣告她的敗北,韓彩蝶不想這麼慘敗啊!

  偏偏這肉慾的刺激遠比任何刺激都要來得強烈,男女的結合更是深刻地直透心湖,尤其韓彩蝶早中暗算,身體裡的渴望如野火般燎原,早不是能忍下的程度男人肉棒的款款深進更不是有勇無謀,而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只待探得她的要害處才一舉施壓。此刻感覺身下韓彩蝶的反應,他已明白自己找著她最敏感的所在,不由將腰一挺,肉棒深深刺入,時而輕巧如羽、時而強烈如鷹的動作,花樣百出,將韓彩蝶的快感之源玩得千滋百味兼具。

  「不……不要……唔……」

  嬌喘愈來愈強烈,體內的火也愈來愈旺,韓彩蝶只覺整個人都迷醉在那快樂之中,甚至連呻吟聲都已透著渴求。明明忍著一口氣不洩,不想就此敗陣,現在卻已變成拚命苦撐,想讓身受的快樂延續得久一些,直到那快樂如山洪爆發,徹徹底底地將她淹沒。

  「哎……別……就是……就是那裡……唔……彩蝶……啊……完了……」

  在他的百般手段之下,韓彩蝶只覺身心都被他控制,他要讓自己快樂,自己便若飄然飛於空中;他要自己難過,自己便是苦不堪言。

  身受的百般滋味甚至連韓彩蝶自己都不知該怎麼形容,迷惘之間只覺自己體內緊守的關卡不知不覺已然大開,強烈的快樂從體內衝出。身心盡情抒放的快樂讓韓彩蝶半哭地嬌吟出聲,只覺所有的力氣像都一起洩出來了,頓時身心皆虛,一時間除了快樂再也沒有其他感覺……

  就在韓彩蝶身心都已衝上高潮之巔的當兒,歡洩的陰精酥酥甜甜地將火燙的入侵者麻上了,無與倫比的醉麻感直透男子背心,他一陣哆嗦,不由自主地精關大開,陽精勁射之下穌得韓彩蝶嬌軀陣陣顫抖,彷彿在至高無上的快樂裡又被推上一階。每一步沖高,空氣愈發稀薄,她一時間連呼吸都沒法了,只能嬌喘著,全然不知自己究竟陷入什麼樣的迷茫美境……

  逐漸從茫然中清醒,韓彩蝶只覺欲哭無淚。處子之身不明不白地被奪,加上她甫破身便被男人連來兩回,即便不情不願,仍是次次洩得樂陶陶。雖說韓彩蝶身為名門弟子,就算功力被制,體能仍遠勝一般女子,但被這麼蹂躪下來,身子仍有些吃不消。

  現在的她甚至無法出力將壓在身上的男人推開,只知雖是雨散雲收,男人的氣息仍滿滿地熏著周圍,偏偏歡快後每個毛孔似都開了,給那男人氣息一浸,便有十分力氣也使不出半分,只茫茫地陷著。

  聽著身上男人喘聲漸息,韓彩蝶只覺心慌意亂。失身之後別說雲深閣主之位再無她份,恐怕連留都沒法留在閣中。這還不是韓彩蝶最怕的,她心下的慌亂在於,就算江湖兒女與一般閨閣女子不同,不會因為失身就勉強嫁人,但這男人終究奪去她的處女身。對他,她既愛且恨,縱不因此,兩人終已有了親密接觸,要她完全不把他當回事,也真難透韓彩蝶。

  「姑……姑娘……」

  似到此時才發覺自己仍壓著她,男人撐起身子,只覺身上力氣也已耗盡。畢竟他武功雖也不弱,但男女之事不只是極為激烈的體力消耗,所耗更是平日練武少於訓練的部位,加上韓彩蝶不只容色嬌艷、曲線火辣迷人,幽谷之中曲徑通幽,與她行雲布雨的滋味更是筆墨難以形容的舒暢。

  他雖非木石,男女之事不算沒有經驗的雛兒,但初次遇上如此尤物,不只腰間酸疼,體力消耗也是不少,光是抬起身子不壓著她,對他而言也已用盡體力。

  「哎……」

  壓力雖已離開,可身子裡空空蕩蕩的感覺卻是愈發強烈,尤其當那兩番逞兇,淫辱韓彩蝶的肉棒離體時,一雙玉腿雖忙不迭地合起,體內的空虛卻更強烈。韓彩蝶盡量不去想自己是否對剛剛的感覺回味不已,但空虛感卻令她難以釋懷。

  不敢迎上男人望向自己那滿是歉疚和關懷的目光,韓彩蝶只覺方才淫興高昂時,那充滿情慾的目光還好應對些。轉頭望向外面,突地目光一亮,紗帳之外門戶大開,外頭一人黑巾覆面在月下傲立,看那模樣顯然已不知觀賞多久的精彩好戲,露在外頭的灼灼目光滿是興奮和大功告成的笑意,纖白如玉的手邊銀光一閃,一縷劍光已森然而入,直往床上的韓彩蝶而來!

  雲深閣的武功雖說劍法與內功並修,但若沒練「吟松訣」旁的內功縱然獨到,論實力與外人相比也不會高上太多,何況韓彩蝶現下手中無劍,實力已去五分,就算功力尚在,這一招也未必擋得下。

  更不要說她才剛承受人生最大的一場變動,從少女一變而成婦人,在不情不願間被送上想也想不到的巔峰,芳心正慌亂無間,全然定不下心來;加上連洩兩回,手足兀自乏力,眼見奪命劍光已到跟前,一時竟連反抗都忘了,唯一能做的不過一聲驚噫。

  幸好她雖忘了,身上的男人還沒忘。雖說他一心都放在被自己污了身子的絕色美女身上,滿肚子茫然愧疚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但他終是練武之人,更不似韓彩蝶功力被制,劍氣一近他便有感應,韓彩蝶又驚噫的正是時候,恰恰驚醒了他,忙不迭地手一撕一揚,破裂床單已飄起直抵匹練劍光!

  目的已然達成,本來無須多此一舉,卻沒想到自己加諸韓彩蝶身上的制穴手法竟不敵男女合歡的氣血加速流動,比預期還快上幾倍解開。方才韓彩蝶神情微動間顯然已發覺自己在外偷看,迫得她不得不出手殺人滅口。

  畢竟韓彩蝶與自己並不陌生,這臨時找來的蒙面巾也不知能否擋住韓彩蝶的目光。

  好不容易大勸告成,若在這點小事上露了痕跡,豈不為他人作嫁?

  雖說方才床帳內銷魂蝕骨的男女交合對沒有經驗的人實在太過刺激,但蒙面人心下卻頗篤定,這一劍只有五分功力,韓彩蝶即使功力漸復,手中無劍下,一時半刻間無法出手,縱然出手也不成大害。

  那男人武功雖不弱,又是武林出名的俠少,與雲深閣傳人卻不可同日而語。

  自己能擒他來此,又對他施下暗算,體力消耗過度的他絕不是自己對手,只可惜兩人才剛嘗過無與倫比的歡樂滋味,轉眼間便要成了同命鴛鴦,這般死法也不知算幸還是不幸。

  眼見撕裂的床單纏捲如棍,迎上自己劍鋒,蒙面人心下暗笑。這束絮成棍的功夫雖是高明,但要跟真正兵刃相對還差了一截,若此人功力高於自己也還罷了,偏偏自己擒他之時便發覺,這人功力比自己還要弱上少許,以束絮成棍的功夫來對付自己,若真能成事才有鬼呢!

  沒想到當劍棍交擊之時,蒙面人才發覺不對。乍看之下那撕裂的床單被束成布棍,硬撼自己長劍,可當劍棍交觸之時,那布棍竟迅速地鬆了,彷彿抖開的床單一般波動。

  乍看之下是自己一劍之威將那束絮成棍的功夫打破,但兩邊內勁交觸,蒙面人赫然發覺,那抖落的床單暗含道門玄功,將自己劍上功力消耗借卸。這一劍看似打散佈棍,劍上力道卻也消耗殆盡,顯然那男子已是有備,臨機應變之能遠勝自己或韓彩蝶這名門正派出來的高手。雖說床單不趁手,可配上他體內道門功夫最善以柔克剛,要勝他得費一番功夫。

  更糟糕的事還在後頭。本來對蒙面人而言,最重要的是韓彩蝶生死,那男子是死是活與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萍水相逢也不怕他認出自己,偏偏這床單一抖將韓彩蝶誘人的裸軀整個遮住,一時間蒙面人無法對韓彩蝶出手,只能專心應對男子手中的床單。

  若論劍法,蒙面人還不怕;偏偏這床單剛剛還墊在兩人身下,此刻仍沾滿雲雨余漬,抖動之間異味噴發,甚至還有汁水飛濺,恰成最詭異的武器,蒙面人怎麼也不想沾上,動手之間竟不由遲滯幾分。

  男人應變雖速,終是狠狠耗過力氣,一時間還沒緩過氣來;若非蒙面人出手遲滯,又怎會讓他有機會喘過氣來?轉瞬間良機已逝,男人胸中氣息一凝,已能全力應對。

  這下子可麻煩了。若當真交手,她雖能敗他擒他,但至少也要十餘招後,可現在自己看了連番好戲,心理難免受到影響,加上這場地才剛激烈雲雨過,空氣裡仍透著男女間的淫靡氣息,她憋氣動手,最多只有八成功力。

  就算他受的影響更多,但旁邊還有韓彩蝶,換了以往的她或許會瑟縮不敢出手,但遭逢大變,誰也不知韓彩蝶的心態會有什麼改變。若讓她與這男子聯手,自己勝算大減,還不知能不能勝呢?讓韓彩蝶無力競爭的目的已經達成,何必與兩人在此糾纏?

  心念一轉,蒙面人手中長劍輕點,只覺床單上力道忽硬忽軟,甚至連借力都不易,心下暗叫僥倖。這男子武功不如自己,先前擒他時,自己算佔了先聲奪人的便宜,現在當真交手,這道門玄功卻頗有回天之力,足可彌補功力差距。蒙面人一聲沉哼、腳尖一點,身影已穿窗而出。當抖開的床單落下,韓彩蝶看到外頭時,那身影早已去得遠了。

  蒙面人來得快去得也快,韓彩蝶目光又被散落的床單遮掩,想來該是看不清來人身形。男人暗暗一歎,這番交手真如兔起鵲落,即便以他的眼力,除了蒙面人劍法甚高、身材甚高外,也找不出什麼特點了。

  沒想到一夜間自己連逢大變,一下子失身被奸,一下子遭逢殺身之厄,而救了自己的偏又是令自己又愛又恨——愛他帶自己享受到男女間無盡歡悅,恨他無情奪取自己處子之身——的男人,韓彩蝶心下慌亂難平,美目輕飄只見撕裂的凌亂床單上淫漬點點,在在都展示方才自己是怎樣被這男子盡情蹂躪享受,被迫嘗到那難以言喻的曼妙滋味。

  眼見床單落下,暗算自己之人已經去遠;命雖救回,一時卻連話都沒法說出,好半晌才擠出一句:「給……給我……」

  「嗯?」

  雖不知那蒙面人與這絕色女子有何深仇大恨,既害她失身,接著又想取她性命,可自己既佔了便宜,不施救卻是說不過去。眼見這一絲不掛的美女聲音怯生生的,說的話卻讓自己聽不太懂。究竟要給她什麼?總不會要自己再「給」她一次神迷意亂的絕頂痛快吧?

  眼見那男子不回答自己,灼灼目光卻掃視著她一絲不掛的裸軀,那模樣竟頗有點想再來一次的火辣,韓彩蝶不由羞惱,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卻不知該抗拒還是該接受。

  抗拒嘛……那滋味自己享受過,美的時候真美得銷魂蝕骨,彷彿整個人都從最深處開始融化。

  可接受嘛……無論如何自己被迫失身,就算男女之歡再怎麼令人心神嚮往,情濃時只望徹底沉沒其中,但自已片刻前還是冰清玉潔女子,就算已守不住防線,被他淫玩得欲仙欲死、魂遊巫山,嘗到淫亂之美,但一點點矜持還是要保留的,再怎麼樣也不能輕易讓他得手。

  「給……給我吧……」

  纖手輕牽破裂的床單一角,代價就是一邊美蜂躍然而出。畢竟一雙美峰豐盈高挺,只用一手要遮掩實是難上加難,春光如此外洩,怎麼也擋不住,韓彩蝶差點嗚咽。

  「這……這是自然……」

  原來她要的是床單,男子咋舌,心想:自己想到哪裡去了?手忙不迭地把床單蓋在她身上,只可惜他動手時情急,原是為了擋住突襲而來的長劍,撕裂的床單原就不大,邊上更不平整,韓彩蝶身材曲線又是難以想像的玲瓏浮凸,撕裂的床單怎麼也難遮掩完全,即便再怎麼努力也只掩住令人移不開目光的傲人峰巒。

  帶汗的肩頸曲線、一雙筆直修長的玉腿,和大腿上尚未拭過的印痕雖也同樣引人目眩神迷,卻是怎麼也藏不起來。

  這麼一遮,春光掩了大半,韓彩蝶亂成一團的芳心總算稍稍穩定下來。芳心一穩,更感應到男人灼灼目光在自己暴露出來的美妙身段上掃射,仿若實質一般,好像正被他以目光愛撫。

  韓彩蝶不由芳心發麻,就算男人只是貪婪好色,光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個樣子也未免太離譜了!偏偏自己連處子身都被他所破,現下還無法遮身,便想開罵也罵不出口。

  這樣該怎麼辦才好?雲深閣恐怕是回不去了,但維持現況,自己豈不被這男人所控制?無論他的好色是被暗算所致,還是因為自己迷人的胴體,被男人控制佔有都不是好事。

  以往在雲深閣中,她也曾和師姐妹們猜想男人這種生物,卻是怎麼猜怎麼可怕。自己偏偏破了身,若再被他控制,一輩子怕只能當他的玩物,任他為所欲為、予取予求。

  想到自己餘生只能一絲不掛地在他的胯下婉轉嬌吟,被一波接著一波的快感沖昏頭,身心蕩漾在仙境之中,什麼淫冶艷行都幹得出來,這樣可怕的未來令韓彩蝶不寒而慄。

  如果只是純粹的痛苦,大不一死了之。雖說這結果非韓彩蝶所願,真的事到臨頭也是不得不然的法子。偏偏親身承受過之後,那難以言喻的餘韻仍在體內深處徘徊,甚至連韓彩蝶都不得不承認,若真給自己時間選擇,到最後自己也不知會選擇哪條路?

  感覺整個人都在男人的目光下顫抖,每寸肌膚彷彿都在害怕他隨時可能伸手撫摸自己,偏偏害怕之中又夾雜期待,愈是不願被男人觸及之處,那感覺愈是強烈,尤其才剛被佔有過的幽谷裡,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感覺愈發刺激,最深處男人才剛射進去的火熱還在裡頭灼熱地流動。

  韓彩蝶不由覺得口乾舌燥,只知自己若不堅定下來,接下來恐怕就是又一次的狂風暴雨。被風雨洗禮過的矜持愈來愈難緊守,若不想沉淪慾海,只能痛下決心。

  「姑娘……」

  「別……別碰我!」

  聽他低聲喚了自己,只覺身體裡像是燒起一團火,韓彩蝶不由得怒火中燒,一時竟壓過羞澀。如果不是這個人,她豈會陷入如此窘境?她忙不迭地揮著手,像是要將他推遠似的, 口中不住嬌叱,甚至不管激烈動作之下春光外洩。

  「你走!走遠一點啦!」

  「嗯……可是……」

  聽這人還有可是,韓彩蝶怒火更甚,心下卻尤其害怕。自己功力未復,又是新近失身,四肢難免酸疼,更不用說腰股那濕膩疼痛、難以言喻的苦楚,可說是一點抗力也沒有。

  偏偏他又剛剛在自己身上嘗到甜頭,此刻只要自己稍一示弱,讓這男人看出一點端倪,索性強行再將自己佔有一回,說不定她真的再沒辦法抗拒他;這種情形下,教她如何能不拚命抵抗?

  「別……別再讓我看到你!下次若再見到,我……我非殺了你不可!別靠近我,你走遠點……走遠一點啦!」

  「所以……你就這麼走了?」

  聽吳羽將當日之事娓娓道來,姬夢盈聽得難以想像的專心,到了最後不由得詫問出聲,「就把……就把她一個人扔在那兒不管了?」

  「不然……怎麼辦呢?」

  苦苦地歎口氣,吳羽搖了搖頭。雖說身染淫蠱之後,他胯下不知毀了多少武林俠女,否則也不會惹得威天盟一路追殺,但搞男女之事和瞭解女人心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直到現在,吳羽也不敢說自己真正瞭解女人,更不用說那時稚嫩的自己。

  「她都說得那麼明白了,我只能先行退去,隱在暗處跟隨,直到確認她沒事才敢離開……」

  「真的……沒事?」

  香舌一吐,姬夢盈暗暗搖頭。雖然從吳羽言談中聽得出來韓彩蝶不是很有機心的女人,但女人心海底針,韓彩蝶又是初逢重挫,若她真狠下心做傻事,也不知吳羽能否看得出來?

  雖然剛剛那黑衣女多半是韓彩蝶的化身,知道當年韓彩蝶應該真的沒事,也不知怎麼機緣巧合回到雲深閣裡,但連從未嘗過男女交歡滋味的姬夢盈也明白,做了那樣子的事卻被男人丟在床上不管,怎麼想感覺都不會好,也怪不得韓彩蝶這般恨吳羽。

  不過仔細想想,姬夢盈又覺不太對勁。若黑衣女真是韓彩蝶,以她對吳羽的恨意,哪有閒心伏在半途對付馬軒?照說不主動殺上門來跟吳羽決個真章,也會陳伏在戰場之上,找到機會就給吳羽重重的一下。

  還是說她與衛纖如另有方法聯絡,當衛纖如發覺吳羽不在戰場,通知她之後,心知沒什麼機會報仇才躲到此處進行秘密任務,解決掉馬軒……

  無論怎麼想都怪怪的,姬夢盈不由咋舌。搞這種心機果然不是武林人所習慣的,不只本身沒有一步三計的腦袋,光要在這般亂麻中理出頭緒,就不是成天練武的武林人所擅長。

  「應該……是沒事吧?」

  搔了播頭,想到當年之事,吳羽仍忍不住心思百轉,只不願暴露。

  「怎麼說……應該?」

  心知吳羽就算再不懂女人心,還有一絲半點的責任感,無論如何也不會任韓彩蝶獨自飄零。女子一般較男人弱些,身心遭受重創又無家可歸,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韓彩蝶痛苦之下也不知是否會遇上什麼難關?好歹吳羽也要暗中照應一番吧「也不知是暗算韓姑娘的人手段不到家,還是……還是那手法自己解開了,我本暗中照應,不過半日便被韓姑娘發覺,硬是把我揪出來大罵一番,然後便走得無影無蹤,想追也追不著……」

  聽吳羽說得吞吞吐吐,姬夢盈也知他本來想說什麼。雲深閣的內功頗有獨到之秘,與祝語涵相善的姬夢盈自然知道,這等奇門武功不被制住則已,一旦制住多半不容易解開。

  暗算韓彩蝶之人既然還不忘刺她一劍,絕非心思溫柔之人,豈會用上容易自解的手段?十有八九是因為吳羽跟韓彩蝶的雲雨之歡才讓那手法提前解開,這等事……也怪不得吳羽說不出口。

  既是如此,也難怪吳羽倒霉。對女兒家而言,處子身何等寶貴?偏偏這般不明不白地失掉,就算知道是旁人暗算所致,吳羽並無大過,但被害者哪會想得到這般深刻?既然佔了她便宜的人是吳羽,韓彩蝶胸中怒氣不往他身上發真是沒道理。

  雖猜得到韓彩蝶只是一時怒火難抑才對吳羽發作,其真心不是真的怨怪於他,否則韓彩蝶的武功縱然不強也算不得弱手,加上吳羽對她頗為愧疚,真要打起來十有八九還是吳羽吃虧,怎可能只痛罵一遍再加走得無影無蹤便了事?

  但想那那時的吳羽好心暗中跟隨,深怕韓彩蝶出了什麼事,卻被她這般相待,就算姬夢盈明知韓彩蝶並非有意,心下仍不由惱怒。若是再遇到那黑衣女,即便知道武功頗有不及,打起來多半吃虧,這口氣還是非得發出去不可。

  只是想到方才吳羽的反應,姬夢盈不由微怔。黑衣女子與馬軒從面對到交手雖是兔起鵲落,快得令人難以想像,換了庸手只怕看不清兩人交手的瞬間,但她仍有空隙轉頭觀察吳羽的反應。光從這一點來看,自己這段時間的進步便不可小覷。

  真正令姬夢盈遲疑的卻是吳羽看到黑衣女輕鬆解決馬軒時的表情,眼神裡透著一絲冷漠的憤怒。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吳羽被驚人武功所懾,仔細想想,吳羽的神情之中毫無懼卻,反倒像是觀察黑衣女的出手,專注得彷彿自己隨時可能與那黑衣女一戰,感覺上甚至比對上衛纖如時更加殺意難掩。

  若非相距的遠,加上兩人又刻意潛伏,只怕游刃有餘的黑衣女還能感覺得到吳羽的恨意呢!畢竟對這等高手而言,心血來潮的直覺絕非胡言而已。

  原先當黑衣女便是韓彩蝶,姬夢盈還以為吳羽當年雖弄了此女上手,其中過程卻有自己所不知之處。但聽吳羽描述當年之事,雖說言語中頗帶保留,沒把過程說得很清楚,加上他也不知韓彩蝶心意,許多地方只是推測,卻看得出吳羽至今仍對韓彩蝶頗有愧意,怎麼看都與方才吳羽見到那黑衣女子時的表情大相逕庭。

  難不成……那黑衣女子不是韓彩蝶,而是雲深閣旁人?

  「你看……那女子若非韓彩蝶,究竟會是何人?」

  聽吳羽語帶保留,但姬夢盈雖是黃花閨女,暗中觀察邵雪芊、解明嫣等人與吳羽歡合之事也非頭一次,對這方面的認識不是一般閨女可比,吳羽未明言反而更令她浮想聯翩,心思也不知晃到哪兒去。

  所謂想像比事實更加動人,姬夢盈只覺小耳熱燙燙的,身子裡竟有些難堪,勉強轉移話題,卻覺心跳得好快,差點連話都沒法好好說了。「不是衛纖如,簡若芸;如果不是韓彩蝶,還會是雲深閣裡的誰?」

  雖是勉強移開的話題,但也是姬夢盈心中糾纏的問題。畢竟那黑衣女不到三招便殺了馬軒,就算佔了對方久戰身疲的便宜,武功之高也足可驚世駭俗,只怕比榮華大師等少林高僧還要高上一截,勝祝語涵太多,絕非雲深閣二代弟子,十有八九是與武裳盈、衛纖如同一輩的人物。

  如果雲深閣算是自己人也還罷了,偏偏這回雲深閣選擇與黑道聯盟會盟,敵意已展現無遺,就算衛纖如一戰而退,接下來兩邊是戰是和還不清楚,但武裳盈連少林派的面子也不賣,甚至不惜與久執武林牛耳的天下第一大派對敵,她對祝語涵只怕不會這般輕易收手。

  若是戰場上遇到這等高手……後果姬夢盈真不敢想,更不用說少林寺大師久習佛法,性子謙退,只怕這一役之後便回少林清修,不會參與威天盟與雲深閣的爭鬥,接下來若真的打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我也不清楚。」

  聳了聲肩望向遠方,彷彿想追上黑衣女的背影,吳羽聲音輕淡,像是方纔的怒氣都已消失無蹤,卻怎麼看都有點強行壓抑的味道。

  「不過衛姑娘既退,表示此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雲深閣的人之所以對馬軒動手,原因雖不清楚,但也有可能是不想讓雲深閣與黑道聯盟會盟之事端上檯面。既是如此,不如稍退一步,待了結此役再說。」

  「了結?」

  聽吳羽這麼說,姬夢盈不由奇怪。馬軒既死,影劍門群龍無首,又正對上少林派伏兵鋒銳,方才從戰場上經過,已見影劍門勢力被消滅大半,剩下的人縱有高手也無力再起風雲。有少林派的大軍在,黑道聯盟的剩餘人馬哪能翻騰得起?

  這一戰已可以威天盟的全面勝利做為結束,但依吳羽所言卻似戰鬥還未結束,姬夢盈不由心驚。若真有變故,不在此處便在戰場,母親和大哥還在那裡呢!

  「會有什麼不能了結的?前輩,我們快點回去!」

  「不用那麼急……」

  嘴角微微含笑,吳羽搖了搖頭。若是依姬夢盈的想法,已經解決馬軒為首的影劍門勢力、重創黑道聯盟,威天盟本身的實力沒什麼減少、,正好趁此時一鼓作氣解決黑道聯盟,自此斬草除根。她卻沒有想到,少了影劍門,黑道聯盟的實力仍在威天盟之上;就算加上少林派的助力以及黑道聯盟氣勢已挫的因素,縱然能將其全殲,但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威天盟和少林派此役的損傷只怕不會太輕。

  便是因為看穿此點,所以他先前才提出將目標限定在影劍門及馬軒身上。一來讓眾人增添信心,二來也是為了縮小打擊面,減少傷亡,不論己方或是黑道聯盟都是一樣。

  武林中人看得比性命更重的是一口氣,若換聯手的是旁人,便不怪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也不會願意這般輕易罷手。偏偏此回聯手的是少林派,眾位大師雖是武功高手,卻也深受佛法熏陶;縱施降魔伏妖的獅子吼,心性仍偏溫厚一路,能夠不動手,自然不會多造殺孽,從而也決定少林派的立場。

  要敗黑道聯盟、取馬軒性命容易,但若要趁機殲滅黑道聯盟勢力,只怕少林派頭個不答應。沒了少林派之助,姬平意等人有心無力,這一戰其實也打不下去。

  更何況除去馬軒之後,黑道聯盟變成由「死而復生」的商月玄主導,就算同樣是血氣方剛的武林人物,他終究比馬軒老練太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也少,觀其不與威天盟正面衝突,只待少林派與馬軒分出勝負的作風便可窺一二。有他主導黑道聯盟,接下來多半是以談判代替動手。兩邊實力相當,少林派戰意又不旺,這一戰十有八九隻能無疾而終。

  只是這等動心機的話卻不適合讓姬夢盈這小姑娘聽到。天真可愛的孩子最好永遠保持這等天真嬌憨;成熟雖是必要,卻未必是好事。方才跟她說當年韓彩蝶之事,現在想想已夠讓吳羽後悔,自然不好跟她說得太多。

  「小夢盈別太擔心,少林派諸位大師雖不願多造殺擎,不想多加出手,但此戰在馬軒死後已然終結,只要盟主不主動挑釁,想必兩邊也不會真的動手。只希望別有人妄加挑撥,搞得兩邊下不了台,不動手見個真章不行就好……」

  「哼……」

  抿著唇哼了一聲。吳羽雖未明說,但提到少林派不想讓戰事擴大,姬夢盈也是聰明姑娘,自然想得到接下來沒得打了。雖然身為威天盟之人總希望黑道聯覆滅,但姬夢盈雖非沒見過血的小女娃,卻還沒那麼冷看生死,能不大打就別打的好

  雖然吳羽沒有明指,但姬夢盈也聽得出來黑道聯盟勢力稍挫,商月玄又是何等老練之人,自然不會輕啟戰端。少林派既不想再打下去,大哥想打也是孤掌難鳴。

  在這時候唯一會想讓戰事擴大,好在眾人鮮血裡討點便宜占的,除了遠雄堡那些人已不會有旁人了。金賢宇或許還沒那麼笨,但遠雄堡裡不識大局,只知道為自己討好處的人卻是所在多有呢!

  知道歸知道,但先前石漸之事後威天盟實力退步不少,遠雄堡雖連喪高手,終究底子深厚,在威天盟內愈發舉足輕重。若非有君山派的人及時併入,只怕連姬平意都不敢跟遠雄堡叫板。

  這可難了知道底蘊之人。姬夢盈只能暗歎,天底下真有這種勢力雖強,可當盟友還不如當敵人來得好的勢力。老實說跟這些人相處下來,有時真會想,與其讓他們站在自己這邊,不如為敵來得痛快,至少不用擔心這些人除了扯自己後腿之外什麼也不會,還自鳴得意。

  「那……我們還不快回去?沒有你在,別人怎壓得住他們?」

  想通此點,姬夢盈愈發擔心。先前敵強我弱,眾人深知謹慎之時,遠雄堡還差點搞出翻天覆地的大麻煩;如今強敵已去,得意忘形之下,怎教這些人不傲得連尾巴都翹上天去?

  沒有吳羽在場,夫明軒又向來不怎麼硬撼遠雄堡勢力,姬平意哪裡壓得住這些傢伙?只怕加上個那雪芊也沒辦法吧?

  「有少林派諸位大師在,這點小事不用我們擔心……」

  邊說著,心下一邊浮起榮華大師那張老臉。吳羽暗自苦笑,少林派向來謙退自守,雖說實力執武林牛耳,但不爭強鬥勝令旁人往往低估他們,只有像自己這種跟榮華大師等輩鬥過的人才曉得,薑還是老的辣。

  若真把少林派的高手當成不知世事、只曉念佛的禿驢,到最後吃虧的只會是自己,光看這回少林派藉機奇襲,解決馬軒這個威脅,還賣了偌大人情給威天盟,便知少樣派雖光明正大,玩心機也不會輸人。

  只怕榮華大師便是因為如此,才會明知自己身份還刻意壓下此事。一來穩住威天盟陣腳,二來也賣人情給自己,讓自己不會在明知上當之後,索性鼓動姬平意報復回去。大謀不謀、堂堂正正,這般手段也真令人瞠目結舌。

  「這倒是……」

  不知吳羽心中正腹誹著少林派玩心機的手段,姬夢盈仔細想了想卻不得不認同吳羽的話。雖說眼睛長在頭頂上,但遠雄堡這些人不是真正的白癡,無論如何少林派都不是他們可以惹得起的,就算他們再想煽風點火,只要少林派那位大師發句話,風波便翻不起來。

  仔細想想,這回除了遠雄堡之外,只怕無人願起風波。商月玄何等老奸?自然不會選這等時候翻臉。只要大哥不會被勝利沖昏頭,加上娘親冷靜應對,自己的擔心只是多餘……

  想想到時候遠雄堡群魔亂舞,卻發現無論少林派、大哥和黑道聯盟都沒人隨之起舞,最後只能乖乖縮回洞裡去,不能親眼看到那等小丑模樣,還真是可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