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春色 第三章 夜晚增援

  狂歡過後,成剛漸漸平靜下來。他穿好衣服,開始靜下來想問題。他想得最多的當然是蘭月了。他想像著這個美女教師此刻在幹什麼?自然是跟舊日的同學在一起了。一起玩,一起說,一起回憶。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將自己拋在腦後了。

  稍後,成剛又跟蘭花通了一次電話,報告自己的近況,以及蘭月的行蹤。他並沒有將自己幫蘭月買手機的事兒洩漏。他認為暫時不說得好,以免她胡思亂想。即使蘭花是一個大度的人,有些話還是放在心裡吧。

  蘭花關切地問:「你沒有去上班嗎?」

  成剛回答道:「沒有。假期還沒有滿呢,等滿了再說。」

  蘭花又問道:「最近吃得好嗎?睡得好嗎?每天都幹什麼?」

  成剛回答道:「一切都好哇。我每天除了逛街,就是做家務。等你以後回來時,我給你好好表現表現。」

  那邊蘭花發出了開心的笑聲。

  蘭花又叮囑道:「我姐在咱家住,你要多關心點,多體貼點,就當對我好了。省城的壞人太多了,你可得照顧好她,別讓她吃虧了。我姐姐這個人,有時候太蔫巴,又心腸太好了。」

  成剛聽罷笑了,說道:「蘭花,你還用特地告訴我嗎?我自然拿她當最親的人對待了。在我身邊,她怎麼會吃虧呢?辦完事兒,我會跟她一起回農村的。你也告訴你媽,一切有我呢,蘭月絕對平安。」

  蘭花嗯了一聲,說道:「剛哥呀,你也抽空去看看蘭強。他還是個孩子,許多事兒還不懂。你替我家多管管他,別讓他幹壞事兒。」

  成剛滿口答應,說:「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會全力幫他的。對了,你媽跟蘭雪還好吧?」

  蘭花說道:「都好,都好。只是蘭雪老是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這個小丫頭,可能又惦記著你給她買什麼禮物回來。你回來的時候可別忘了。蘭雪雖然小,也是個很挑禮的人吶。」

  成剛笑道:「我回去的時候,一定不空手回去,讓你們每個人都有禮物可拿。」

  蘭花沉默數秒,說道:「剛哥,有一件事兒挺好笑的,我想你聽了一會覺得好玩的。」

  成剛問道:「是什麼事兒那麼好笑呢?」

  蘭花說:「最近縣城傳出一件醜事兒來。是關於嚴虎林跟他兒子嚴猛的。說是有一家歌舞廳來了一個小姐,長得很漂亮,吸引了很多的男人去找她。連老嚴跟嚴猛都知道了。有一天晚上,是嚴猛先去的,將那個小姐給包下了。正在房裡取樂呢,老嚴就去了。他也不知道他兒子來呀,就跟老闆要人。偏偏那天老闆在家,是下邊管事兒的在。去叫嚴猛把人交出來,嚴猛不交。老嚴就闖進包房,將兒子打了。一聽動靜不對,打開房裡的燈一看,才知道是自己的兒子。你說好笑不好笑?老嚴見兒子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心裡很疼,為了出氣,他把人家的歌舞廳砸個稀爛。」

  成剛聽了不由地笑了,說道:「這父子倆是一路貨色。這老嚴脾氣也夠大的,敢砸人家的場子,這回可有麻煩了。」

  蘭花說道:「是呀,是呀,聽說都打到法庭上去了。」

  成剛問道:「這些事兒都是誰告訴你的?」

  蘭花回答道:「聽村裡人說的,主要是蘭雪說的。這個小丫頭耳朵靈著呢。」

  成剛笑道:「這個小丫頭,啥都知道,只是這嘴有點太快了。」

  他心說,等我見到她時,真得給她上上課,很多話不能對別人說的。比如我的行蹤吧。老嚴知道了,也許就是蘭雪洩露的。蘭雪還是小呀,心計差些,沒有城府。

  最後,蘭花問道:「剛哥,你什麼時候回農村,跟我團圓呢?」

  成剛沉吟著說:「快了吧,只要辦完事兒,我就回去。怎麼了,這麼幾天,你就等不及了?」

  蘭花笑著說:「剛哥呀,我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你。不過現在不說,等你回來再說。」

  成剛想了想,說道:「莫非你走路的時候撿到錢了?撿到一塊錢?」

  蘭花嘻嘻笑,說:「也許是五毛錢呢。」

  成剛又逗她說:「莫非你買彩票中獎了嗎?中了大獎五十塊?」

  蘭花再次笑,說道:「我可從來不買那東西。我才不傻呢。」

  成剛急問:「那是什麼呢?」

  蘭花說道:「你回來時,我會口自告訴你。」

  成剛嗯了一聲。二人又說了一些閒話,這才放下電話。他一想起嚴家父子為了一個小姐內訌的事兒,就覺得很有趣。這也太荒唐了吧,縣城又不是只有一個漂亮小姐。只要肯花錢,小姐到處都有的。這次內戰,只怕會傷了父子之情的。這哪裡像父子呢。

  他看了看天色,已經要黑了,就隨便弄了一口飯吃。飯後,又將屋子收拾一下,再把狂歡的痕跡去掉。那種事兒可不能讓蘭月知道。她知道了難保不會洩漏的。要是讓蘭花知道,她會難過的。

  成剛以為天一黑,蘭月就該回來了。因此,他打開電腦,打發時間。他是有兩台電腦的。手提的那台並沒有拎回來。家裡這台是台式機,配置好,性能不錯。他到網上看了一會新聞,又找些性感照片養養眼,然後進入聯眾,找了個級別相近的傢伙下棋。

  一下就是兩個小時,都七點鐘了,窗外的燈都已亮起,在夜色中成為一道風景。而成剛無心賞景。這個時候,蘭月仍然沒有回來。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有點緊張了。他心說,我應該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平安不。

  成剛剛要撥號,自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蘭月的號,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接通後就問:「蘭月,你怎麼還沒有回來?等你等到我心痛。」

  裡邊傳來蘭月的聲音:「成剛,快點來接我吧。有人糾纏我,煩死我了。」

  他聽到聽裡邊隱約有宏大的舞曲聲。

  成剛聽得熱血沸騰,怒火萬丈,忙說道:「好,好,我就這去了。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

  等蘭月說了地點之後,成剛立馬下樓,連電腦都忘了關。下樓之後,上了一輛的士,命令司機,以最快速度趕到某舞廳。那司機聽話,便將速度提到最高。成剛感覺這車比子彈還快。當然,他也沒忘了提醒司機,一定要注意安全。

  大約十五分鐘,成剛就趕到那家舞廳。只見那家舞廳外邊的霓紅燈以及別的燈將門前映得好亮。付完車費,成剛就開始搜尋目標。很快,他看到了,只見蘭月在路邊的一個路燈下,正跟一個男人辨論著什麼。那人不時向前挪步,蘭月只有後退,退向下一個路燈。

  成剛健步如飛衝了上去,夾在二人中間,擋在蘭月身前,並說道:「蘭月,我來了。」

  蘭月觸觸成剛的背,說道:「這個人是我的同學,我想走,他不讓我走。」

  成剛一指對方,喝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你想綁架人是不是?」

  那個人是個大高個,很魁梧的。尤其是一雙眼睛,由於酒精的刺激,都已經發紅了。此時,一見成剛,就冒出了凶光。

  那人也不示弱,大聲道:「你是哪根蔥,哪頭蒜呀?我在跟我的心上人說話,干你屁事兒?」

  他的舌頭都有點大了。

  成剛一抱膀,笑道:「問題是你當她是心上人,她可不當你是心上人。好了,跟一個酒鬼有什麼好說的?走,蘭月,咱們回家去。」

  說著話,轉身就要拉蘭月走。

  那人罵道:「操你個媽的,想跟我搶女人。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說著話,就向成剛踢來。

  蘭月看得真切,驚呼道:「成剛,小心後邊。」

  成剛哈哈一笑,說道:「看我怎麼放倒他的。」

  身子向左一轉,既躲過攻擊,又轉過身來。他的動作真快,在那男子的腳腕上猛地一抬。那男子便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結結實實地摔在水泥地上,直摔得暈頭轉向。

  成剛過去拉住蘭月的手,說道:「沒事兒,咱們回去說話。」

  蘭月嗯了一聲,想掙脫他的手,但成剛不放。只好由他了。

  那男子騰地一聲,又從地上跳了起來,從後邊追過來,大罵道:「你個王八羔子,敢搶我的女人。我要你的命。」

  蘭月一回頭,媽呀一聲,說道:「不好,他拿著刀呢。」

  成剛將蘭月往旁邊一推,說道:「離遠點。」

  一轉身,那男子已經舞著匕首衝到跟前,直奔成剛的胸口來了。成剛飛起一腳,踢在他的手腕上。那刀嗖一聲飛出多遠。又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上。那人像受了颱風一般,倒跌出幾米,再度摔在地上。這次,他半天沒有起來。

  成剛再次拉住蘭月的手,說道:「這回咱們可以安全地離開了,他不會找麻煩了。」

  蘭月緊張地回頭瞧著那地上掙扎著的男人,問道:「他會不會死?」

  成剛回答道:「當然不會了。我有分寸的。」

  蘭月這才長出一口氣。成剛帶她上了一輛的士,向家裡跑去了。他相信自己今天的表現,一定會讓蘭月對自己的印象更好的。

  上了車之後,蘭月感歎道:「幸好你來了,不然的話,我真不知道怎麼擺脫這傢伙才好。」

  成剛毫不客氣地拉著蘭月的手,說道:「幫你忙,這是我最高興幹的事兒。不過我有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蘭月望望前邊的司機,說道:「說來話長,等咱們到家裡再說。」

  說完之後,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語病。乍聽之下,好像二人是夫妻,不然怎麼能說回家呢?成剛倒沒有注意到,只是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呀,你的同學裡邊還有這樣的貨色。」

  蘭月介紹道:「他平時沒有這麼差的,只是今天多喝了兩杯,就比較的失態。」

  二人說著話,的士向前奔跑著。很快,就來到了成剛的樓下。下了車,二人回到家裡。一到家,打開燈,眼前一片光明。這套房子在燈光之下充滿了現代氣息。跟蘭月的家不像是同一個時代的。

  換好鞋,脫掉外衣,二人坐到沙發上說話。蘭月感激地望著成剛,說道:「這次又是多虧了你了。你要是不去,他可能不會放我走的。」

  成剛氣憤地說:「那傢伙是誰?怎麼這麼操蛋呢?按說你們堆裡不該出這麼一個害群之馬的。」

  蘭月皺眉說:「他就是當年對我死纏爛打的同學。想不到幾年不見,還是那個性格,一點都沒改。」

  成剛恨恨地說:「今晚要不是你在旁邊的話,我一定狠打他一頓,我會叫他半輩子都下不來床。這傢伙太沒有道德了。哪有纏著人家姑娘不讓走的。簡直是流氓一個。」

  蘭月長歎道:「我這次不想來參加聚會,主要也有他的原因。」

  成剛不解地問:「你那些同學呢?他們都到哪裡去了?怎麼就剩下你們二人了呢?」

  蘭月回答道:「他們都在舞廳裡跳舞呢。我跳了一會兒之後,就向他們打了個招呼,想回來休息了。那舞廳裡的環境跟音響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哪知道,我沒等我走出舞廳呢,他就跟上來了。我沒有辦法,才跑到衛生間裡給你打電話。等我出了衛生間,他還跟著我,說是要跟我找個地方談談。我拒絕了他,走到舞廳門外。他追著我不放,不讓我叫車。我就大聲數落他,想把他氣跑。哪知道他的臉皮可真厚,說什麼今晚他跟定我了。我到哪裡,他跟到哪裡。真是不可理喻呀。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只好當街喊非禮,或者報警了。」

  成剛想了想,說道:「其實這兩種辦法都不用,你也可以擺脫他的。」

  蘭月忙問道:「是什麼呢?」

  成剛微笑道:「你是從舞廳裡出來的,再回舞廳裡就是了。那裡有你的那些同學。他要欺侮你,他們怎麼能看著不管呢?」

  蘭月聽了一笑,說道:「可不是嘛,我被他一纏,腦袋都大了,倒是把這最簡單的辦法給忘了。」

  成剛深情地望著她的微紅的臉,說道:「蘭月呀,你給我講講,今天你們都有什麼活動,一定很有意思吧?」

  蘭月搖頭道:「不好,一點快樂都沒有呀。本以為同學們見面,一定會好好回憶過去的校園生活的,哪知道,這同學會倒成了攀比會比了。比如一個同學戴了一個黃金戒子,另一個同學就拿出鑽戒來炫耀。一個同學穿了一條五百元的裙子,另一個同學就說自己身上的值兩千元塊。一個同學說嫁了一個百元富翁,另一個就說嫁了千萬的。也不知道她們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成剛哈哈一笑,說道:「現在的人呢,都變成這樣了。他們有沒有說到你呀?」

  蘭月帶著幾分憂鬱說:「自然不會放過我了。他們問我現在幹什麼工作呢?是不是還在農村上班?又問我找了男朋友沒有?」

  成剛大感興趣,問道:「我就猜他們會問的。那你怎麼回答的呢?」

  蘭月唉了一聲,說道:「本來我想按實說的,可是看她們一個比一個勢力眼,一個比一個愛臭美,我就決定也忽悠一下她們了。我告訴他們,我已經轉正了,下一步就到省城來教書,還要當校領導呢。」

  成剛樂得直拍手,說道:「你這麼一說,一定會把她們給震住的。你不愛說謊,冷不丁來這麼一招,她們一定會相信的。」

  蘭月露出微笑,說道:「她們都把眼睛瞪大了,那些男生們也大眼瞪小眼地瞅著我。」

  成剛說道:「那你怎麼回答對像問題的?」

  蘭月含羞地笑了笑,說道:「我見他們都在看著我,我就告訴他們,我已經有男朋友了。男朋友的父親是省城最了不起的富翁之一。我的男朋友也很厲害,自己開了一家廣告公司,經常坐飛機去跟人家談判。有時候還跟外國人談生意呢。」

  成剛聽了又笑,說道:「那他們聽了之後,有什麼反應?」

  蘭月回答道:「他們聽了之後,都傻子一樣互相瞅著,有點不敢相信。等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們才鼓起掌來。然後他們接二邊連三地跟我套近乎,好像我成了富婆或者貴夫人似的。」

  成剛點頭道:「你這麼跟他們說,那就對了。如果你實打實地說的話,他們一定會看不起你的,而且不會把你放在眼裡。這樣多好,又有面子,又可以打擊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

  蘭月搖頭,感歎道:「現在這人怎麼都變得這麼虛偽,這麼勢力眼呢?真不敢相信,他們在學校時是那麼厚道跟樸實。當年的那一群高尚,上進,有理想,有氣魄的青年不知道都哪裡去了。他們太令我失望了。」

  成剛大發牢騷說:「這個時代,就是弱肉強食的時代,不是你操人家,就是人家操你。」

  說完這話,大為後悔。再看蘭月,被這粗話,說得臉紅如霞,頭都低下了。那樣子就跟十八歲的小姑娘一樣,一點都不像是大姑娘了,更不像老師。

  成剛頓生憐愛之情,湊上去,握住她的手,說道:「蘭月呀,對不起呀,我只是打了個比方,讓人受驚了。」

  蘭月輕輕推開成剛的手,小聲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一時間受不了這種說話風格。」

  成剛再度抓住她的手,在嘴上一親,說道:「蘭月呀,我保證以後說話一定文明些,再不讓你難堪了。」

  蘭月嗯了一聲,又將手收回,說道:「只要你不當強姦犯,我就挺高興了。」

  成剛急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那種人嗎?我長這麼大以來,跟過幾個女人好過,但我有再多的不是,也從沒有當強姦犯吶。」

  蘭月抬眼望著他,臉上微帶歉意,說道:「成剛呀,我也不是有意傷你的。我知道你還算是一個好人。至少你對女人很好的。比如像我這次來,你對我就很照顧。我當然是信任你的,不然的話,我也就不會住到這裡來了。我對你還是挺尊重,挺感激的。比如,你幫我退掉那個荒唐的定婚,幫我擺脫了譚校長,就憑這一點,我已經應該記住你一輩子了。這種大恩是不能用語言來表達了。你還盡心盡力地幫我辦工作,即使不成,這份心意已經讓我挺感動了。在這個世上,會有幾個人這麼真心真意地幫我呢?目前為止,除了我家人,就是你了。你對我的情意,我也不是沒有感覺。就我個人對你的印象,是非常不錯的。可惜呀,咱們相遇太晚了。你娶了蘭花,就要對她負責任。我不能傷害妹妹,也不能坑你呀。我明白我的意思不?」

  成剛點點頭,說道:「我自然是很明白的。不過我不要你感激我什麼,也不需要你報答我什麼。你能理解我的心意,我已經很滿足了。」

  蘭月眨著美目,幽幽地說:「你對我就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嗎?比如那方面的……」

  成剛不由地笑了,說道:「那還用說嘛,你當然是知道的。比如那天晚上,我們不是已經很親熱了嗎?只差一點點,咱們就做成好事了。」

  蘭月聽得臉上發燒,忙將臉扭到一邊去,不安地說:「你怎麼不把它忘了呢?你不應該記得的。」

  成剛湊近她,問道:「難道你就忘了嗎?」

  蘭月說道:「我會盡量忘掉的。畢竟咱們是沒有緣分的,相見恨晚。」

  成剛聽得心裡癢癢的,真想將她抱進房裡,行其好事。但他沒有那麼幹,他知道,蘭月是一個很傳統很規矩的姑娘。她可不是小路,如果自己真的來強的,即使達到佔有的目的了,她這輩子也一定會對自己有敵意的。成剛不傻,不會幹傻事兒的。

  成剛說道:「這麼說,你對我是喜歡的了?」

  蘭月皺著眉,以惋惜的口氣說:「喜歡又能怎樣呢?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兒。咱們還是面對現實吧。我可不想跟自己的妹妹搶男人。我不忍心,也不會那麼幹。你呢,也安分點吧,去當一個好丈夫吧。蘭花也不錯的,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心眼好,人勤快,對你又很癡情,你也知足吧。不要再對別人想入非非了。野心太多,煩惱也多呀。」

  成剛點點頭,心裡雖癢癢的,也不能不承認蘭月的話有理。他說道:「好了,快去休息吧。你也應該累了。」

  蘭月衝他一笑,道聲晚安,就回小屋了。香風從成剛的臉上吹過,使成剛覺得心裡好涼。他好恨自己,恨自己是個懦夫。

  當成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越發得覺得自己不勇敢。他心說,只要我抱住她,在她的身上一陣忙活,他就變成我的人了。我平時的魅力跟勇氣都跑哪裡去了呢?真是沒用。

  這一個晚上,成剛並沒有睡好。次日起來的時候,精神頭不算太好。相比之下,蘭月倒是容光煥發。一張臉美得使成剛想衝上去親她幾口。

  吃早飯時,成剛問道:「蘭月,今天打算幹什麼去呢?」

  蘭月想了想,說道:「今天也沒有什麼事兒,打算休息休息,就回家了。這裡再好,也不如家好。」

  成剛了心急,說道:「蘭月呀,你好不容易來一次,怎麼能說走就走呢?還是多呆幾天吧。你看,你剛到這兒,還沒有好好地在省城遛達遛達呢。」

  蘭月回答道:「在沒有來之前,覺得這裡像天堂,來到這裡之後,發現這裡像牢房。到哪裡去,都得跟人擠呀。」

  成剛一笑,說道:「你只看到的一面,可好的一面也有呀。比如你想買什麼東西,想出去玩。什麼都可以買到,什麼好玩的地方都有。有錢不怕花不出去。」

  蘭月感慨道:「這地方就是花錢容易呀。我那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走一天的。幸好我沒有活在省城,不然的話,我一定活不過去。」

  成剛說道:「你太謙虛了。聽我的,別急著回去。今天咱們出去玩。我給你當嚮導,包管你玩得開心呀。」

  蘭月見成剛如此盛情,也不好拒絕,說道:「那好吧。不過不要去太遠的地方,我怕把我給累暈了。」

  成剛見她同意了,心裡高興,說道:「知道了。」

  心裡卻說,走遠了,也沒有什麼的。又不用你雙腿走,有汽車呢。

  早飯後,二人收拾一下出發。為了行走方便,蘭月特地換了一身牛仔裝。這個打扮非常精神。顯得文靜之中透著幾分幹練與英氣。尤其是衣服裡在她的身上,說不出的合適。襯托得她的胸,她的臀,她的大腿都那麼突出。

  蘭月輕輕掠了一下秀髮,問道:「你看什麼呀?咱們也不是頭一次相見了。我長得什麼樣,你已經很熟悉了。」

  成剛輕聲笑幾下,說道:「那自然是熟悉的,就連你衣服下的地方,我也瞭解一點點。只是你每次一換了衣服,給我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我就好像剛認識你一樣。」

  蘭月聽得臉上發燒,一舉拳頭,嗔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色呀,以後我可不敢跟你在一起了。你只想佔我的便宜。你也從來不把我當成蘭花的姐姐呀。」

  成剛微笑道:「這你算說對了。我的確沒有將你只看成蘭花的姐姐,而是把你看成另一個吸引我的姑娘了。我想,這也沒有什麼不好。」

  蘭月臉一板,說道:「好了,不要再浪費光陰了。咱們還是出發吧。」

  成剛痛快地答應一聲。二人便並肩出了門。

  出門之後,蘭月才問道:「咱們到哪裡去呢?」

  成剛早有準備,說道:「咱們的時間多得是,可以多玩幾天的。今天咱們就去最有名的地方吧。你猜是什麼地方?」

  蘭月回答道:「這個我知道的。就是太陽島了。以前我常聽那首歌的。可自己來了好幾次省城,都沒有去看看。在電視上看過它,不地跟自己親自去應該是不一樣的。」

  成剛興致勃勃地說:「那肯定是不一樣的。走,我帶你好好玩玩去。」

  他們先是坐線車來到江邊,在寬闊的平地上看了一會兒鴿子跟賣藝人,然後就上船過江。江那邊是一片綠色,那裡就是太陽島了。棄船登岸,回頭一看,頓時胸懷大開,心曠神怡,使人也想變成一隻鳥在這一帶盡情飛翔。

  成剛望著流動的松花江,望著這條並不算乾淨的水域,說道:「蘭月,怎麼樣?」

  蘭月的臉上有了笑容,看起來心情極好。她的美目都變得光芒閃爍了,跟平時的清冷和孤獨判若兩人。

  蘭月環視著周圍,說道:「古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是很有道理的。不出來走走,哪裡知道江山如此多嬌呢?書本上寫的,只能表達出百分之一吧。」

  成剛笑呵呵地說:「這就是了。你看吶,這遊人多麼多呀。他們來自大江南北,四面八方。他們也是很懂得生活,懂得生命的意義的。來,你只是剛看了個頭,咱們到裡頭去。」

  沒走幾步,就見到一輛龍車跑過來。成剛一招手,車一停,二人便上去了。所說的龍車,就是車頭製成龍形的遊覽車,看起來很好玩。耳邊吹著風,眼睛看著風景,多提多愜意了。

  一會兒,二人又從車上下來,踏著茂盛的綠草前行。蘭月樂得美目都變小了,在她這二十年的生命裡,從來沒有這麼開心的事兒。她的命運多是在貧窮與憂鬱中煎熬著,很難得有一次揚眉吐氣的時候。今天不同,有成剛陪著,有風景醉著,蘭月心花怒放,多希望這樣的時候能多一些,可現實未必那麼照顧她吧。

  正玩得高興呢,成剛的電話響了。成剛跟蘭花打過招呼,便到一邊接電話了。這是他父親打來的。父親告訴他,說蘭月轉正的事兒已經成了。至於調到省城工作,還需要等一下。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辦工作的事兒也要一步一步地來,讓他不要著急。

  放下電話,成剛高興極了。但他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而是走近蘭月,板著臉不出聲。蘭月見他如此,非常奇怪,就問道:「成剛,你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她的心一沉,一臉的關切和擔心。

  成剛故意歎氣不說話。蘭月更急了,不禁拉一下他的胳膊,說道:「成剛,你倒是說話呀,你別嚇我。」

  成剛突然笑了,笑得很得意,說道:「我父親打電話過來,說是你轉正的事兒已經辦好了。一回家,就會有人通知你的。」

  蘭月哦了一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問道:「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

  成剛點頭,說道:「自然是真的。這種嚴肅的事兒我怎麼會騙你呢?」

  蘭月聽罷,身子顫了顫,忍不住淚水流下。她怕成剛笑話,就轉過了身子。成剛奇怪,問道:「蘭月,你怎麼了?你現在不是臨時的了,而是正式的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呀。」

  蘭月擦了擦淚眼,含笑說:「我這就是高興呢。這件事自從我上班開始,就像一塊石頭壓在我的身上。中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阻礙我,在要挾我。我都沒有屈服。我不會向他們低頭的。只是到了譚校長用照片對付我時,我實在沒有辦法了。現在什麼煩惱都沒有了,我就高興得哭了。我已經很知足了。」

  說到這裡時,她的聲音已經有點沙啞了。

  成剛哈哈一笑,說道:「蘭月呀,這只是小的喜事。以後,我還會給你大驚喜呢。等你被辦到省城工作時,你再激動吧。」

  蘭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找出手帕,擦乾眼淚,說道:「行,如果那件事也能成功,你想幹什麼,我都同意。」

  她那又笑又哭的樣子非常嬌艷,非常動人,勝似帶雨的梨花,令成剛著迷。

  成剛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視著,笑嘻嘻地說:「真的什麼都同意嗎?」

  蘭月發現了自己的語病,羞得轉過身,說道:「你這個人太色了,處處想佔我的便宜。我以後可不理你了。」

  說著話,他輕輕一瞪眼,快步向前邊去了。走了幾步,還回頭白了成剛一眼。那一眼好柔,好美,好惹人憐愛,看得成剛的魂都要出竅了。再加上她的倩影,是那麼的青春,那麼柔美,又那麼勾人,成剛覺得自己的骨頭都不硬了。

  他嚥了口口水,說道:「蘭月,別走那麼快嘛,等等我呀。」

  說著話,便匆匆追去。他的心裡充滿了幸福感,自豪感,以及對前景的滿意感。

  二人自由地在島上玩著。島上樹木成片,鬱鬱蔥蔥的。那綠色無邊無際,有幾分發青。而腳下的綠卻是嫩綠的。走在上邊,非常愉快。偶爾就會發現樹林裡的樓房。那房子自然很講究的,有的很現代,有的很古典,有的又很富於歐式風情。

  成剛心情不錯,一邊欣賞著風景,一邊注意著蘭月。走到高興處,他念出兩句詩來:「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蘭月淡淡一笑,轉頭望著他,說道:「想不到你還是個詩人吶。看我的兩句---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成剛點頭道:「不錯,不錯,那個幽深勁兒,安靜勁兒,還是挺像的。比我背的兩句強多了。」

  蘭月蓮步姍姍,擺動細腰,富於柔情。成剛又說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蘭月淺淺一笑,說道:「多情自古傷離別,更哪堪,冷落清秋節。」

  成剛笑道:「牆裡鞦韆牆外道,多情卻被無情惱。」

  蘭月說道:「別酸了,咱們兩個人快成了書獃子了。」

  成剛瞅著她說:「只要你喜歡,變成書獃子又何妨呢?」

  在他們遊玩的同時,自然有不少同游者了。他們走著路,不時跟別人擦肩而過。見別人眉開眼笑,自己的心情自然是更好了。但成剛的感覺比較敏感,他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著自己,也許用跟蹤比較恰當吧。可等他再轉頭找時,那雙眼睛卻沒有了。他雖然沒有跟那雙眼睛對視,卻感覺到了那雙眼睛的冷氣與敵意。他認為長著這雙眼睛的人一定是自己的敵人。每次一轉頭尋找時,只看到好多的遊人說說笑笑,好像沒有那個人,彷彿是他的錯覺。可他相信,自己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當二人玩累了時,他們找了一個餐館吃飯。二人隔桌而坐,眼睛不時相對視。成剛對著如花似玉的姑娘,心裡像裝了蜜一般。

  玩到下午三點鐘時,他們才戀戀不捨地坐船返回。他跟蘭月坐在那裡,小聲地說話,再也沒有從蘭月的身上感覺到冷氣。可是那股冷氣卻在船上收到了。他偶爾把頭轉到別處,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心說,真是怪了事兒了,難道我感覺錯了嗎?

  上岸之後,他們走在步行街上。這條街建了一些俄式小樓,街上那麼安靜,聽不到車叫,也聞不到汽油味兒。漫步其間,像走在古代的俄羅斯。

  蘭月笑容滿面,四處打量著。成剛見她開心。自然自己也開心了。認識她以來,她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

  在高興的同時,成剛也不忘了查找後邊的『尾巴』。奇怪的是,好半天過去了,『尾巴』沒有了。是成剛搞錯了,還是那『尾巴』沒了,他有點弄不清楚了。

  玩了一天,出了不少汗,成剛就領蘭月去洗澡。自然是要兩個間了。在二人洗澡前,成剛笑道:「在一起洗得了,那樣,我還可以幫你搓被。」

  蘭月紅著臉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只怕被沒有搓著,別的地方倒差著了。」

  說著話,她跑入單間了。成剛笑了笑,也去洗澡了,心說,幹嘛這麼害羞呢?咱們也不是一點接觸都沒有。我還想更深一層地接觸呢。你是逃不掉的。

  洗完澡,二人一起回家。成剛留意著後邊,並沒有再感覺到後邊有『尾巴』。到了家之後,成剛還在陽台上瞅半天,見樓下並沒有什麼異常。他懷疑自己是感覺上有了問題。

  晚上,二人坐在一起看電視。成剛希望能有點什麼挑逗性的節目。可是你越想什麼,它越是不來。平時那些『情色』類的東西不少,比如低級笑話,或者激情動作的,一點都不缺。還有那些壯陽廣告簡直是撲天蓋地。這時候可好,好像是經過淨化了,都變成正經的了。

  成剛是想利用一個導火索,自己好佔點她的便宜。哪知道竟然撲了個空。蘭月見成剛不時地換台,奇怪地問:「成剛,你得了多動症嗎?老在那兒得瑟啥呀。」

  成剛衝她笑笑,說道:「我不是在得瑟,而是在付你歡心吶。想找個高雅的節目,給你欣賞。」

  蘭月用美目掃了掃他,說道:「我看這些節目都挺好呀,就是你瞎得瑟,顯得不高雅了。」

  成剛笑著說:「如果我真是不高雅了,你現在還不早就失身了?」

  蘭月白他一眼,說道:「說說話,怎麼又下道了。幸好你不是我學生,不然的話,我早就用教鞭打你了。」

  成剛說道:「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老師,我一定學習不好。」

  蘭月不解地問:「這話怎麼說?我哪點不好了。」

  成剛解釋道:「你想呀,你長得那麼好看。我在你的課堂上,總是想看你,看你的臉,看你的身材。我哪裡還有心情學習呀?」

  蘭月撲哧一笑,說道:「我的學生都還小,沒長著你那麼一顆色心。我也不會有你這麼個好色學生。」

  成剛笑笑正要說話,結果他換台時,看到挺適合自己心思的一幕:一對男女身著泳衣,在泳池邊擁抱著,親吻著。四唇相接,親得唧溜溜直響。男地喘著粗氣,女的俏臉也造得通紅。那女的長著挺大的胸脯,屁股挺圓,裸露在外的大腿也令人眼睛發光。

  成剛不換台了,瞪大眼睛看。蘭月看到這兒,臉上象被火烤了般的熱。成剛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伸過嘴在她的俏臉上親著。一隻手也到她的胸脯上活動。

  蘭月只覺得一陣迷醉。男人的那手那麼有力,嘴唇是那麼火熱。她感覺自己已經有點心動了。成剛自然不會滿足於現狀的。他的手分別在兩隻奶子上揉搓著。那裡好豐滿呀,多好的尤物呀。她的嘴唇也帶著香味兒,使人親不夠。

  蘭月喘息加快,體溫上升。成剛則慾望如火,那根棒子已經脹大了。當他將手伸到蘭月的胯下摳弄時,蘭月猛然一驚,使勁兒將他推開,說道:「不行,不行,咱們是不可以的。」

  然後她慌慌張張地跑回『自己』的房間,怦地關上門,並把門給鎖上了。

  成剛歎了口氣,望著那扇關著門發呆。稍後才笑了笑,心說,自己怎麼搞的,這麼失敗呀?蘭月難道真的不讓我上嗎?還是我的勇氣不夠,魄力不大呢?

  他默默地來到小房門口,說道:「蘭月,你沒有生氣吧?剛才是我的不好了。」

  蘭月的聲音傳出來,說:「我沒有事兒,你也休息吧。咱們辛苦一天了。」

  成剛嗯了一聲,說聲晚安,就回自己的大屋了。他坐到床上,望著那道白牆。他心說,我和她之間只隔著這堵牆呀。如果將這道牆扒掉,我就可以看到她了。或者我有一雙神眼,可以隔牆視物,那也是可以見到她。可惡的牆呀,隔開了我的慾望。她呢,她此刻已經睡了嗎?她是不會也在想我呢?這天晚上,他又是很晚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次日早上,他接到父親的手下江叔的電話,說是請自己跟自己的父親吃中午飯。他自然是不會拒絕了。他想,江叔這麼做一定是有什麼好事說吧。在電話裡,江叔沒說別的,只說是很久沒有在飯桌子上相聚了,很想聚聚,聯絡一下感情。

  放下電話,成剛對蘭月說:「蘭月,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我介紹我父親給你認識。」

  蘭月搖頭道:「不,我參加不合適。如果我是蘭花的話,我就會跟你去的。」

  她的眼睛也有點發紅,看來看來昨晚她也沒有睡好呀。

  成剛說道:「有什麼不可以的,你也是我的親人吶。你想得太多了。」

  蘭月淡淡一笑,說道:「我是不該去的,我自己很清楚。你見到你父親的時候,替我謝謝他。辦轉正的事兒一定讓他費心了。還有蘭強的事,也給他添麻煩了。我們一家人都會感激他的,祝他長命百歲,事業紅紅火火的。」

  成剛點一下頭,說道:「這話我一定會帶到的。相信,他聽了之後,也會很高興的。那你呢?你幹什麼去呢?總不能在家悶著吧。」

  蘭月說道:「我今天哪也不去了,就在家看書。你家的書好多,有了這些書看,我就不會感覺到不好過了。」

  成剛說道:「那好吧,你不去就在家吧。你想要什麼東西,我給可以給你買回來,不要你花錢的。」

  蘭月說:「謝謝你了。等我想到的時候,我會跟給你打電話的。有了手機還是有好處。」

  成剛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這個上午過得安靜,別看屋裡有兩個人,誰也沒有多說話。蘭月主要是在小屋裡看書,不過這次她可沒有關門。她一會兒在書櫃前徘徊,一會兒又捧著一本書在地上踱步。那文靜而認真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在校的大學生。

  成剛則是在想心事兒。一會兒坐在沙發上沉思,一會兒又在前窗或者陽台上看風景,似乎從那些尋常的景物裡,就能得到什麼有利於生活或者人生的收穫來。

  等到了十點多的時候,他才開始換衣服。在走的時候,成剛說道:「我吃完飯就回來的。在家好好用功吧。」

  蘭月出現在小屋門口,說道:「不用那麼急著返回的,你們父子情也是重要的。」

  成剛衝她笑了笑,說了句:「別輕易給人開門呀。」

  然後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