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圖 第六章 恩深似海

  伊山近閉目盤坐在艙房中的床上,凝神修練。

  在經脈之中,靈力如涓涓細流般,源源流動不絕,運行了一個周天終於停下,緩緩納入丹田。伊山近睜開眼睛,體會著身體輕飄飄的舒暢感,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笑意。

  海納功修練達到了第二層的感覺,果然非常不錯,不但靈力運行更加快速有效,身體的傷勢也好得非常快,骨傷差不多已經好了。

  自從上次受傷之後,他因禍得福,回房修練驚喜地發現自己竟然一舉突破關口,進入了海納功的第二層。

  他當然不知道是因自己積存百年的上古佳釀被蜀國夫人一口吞盡,妨礙靈力運行的阻力消失,才有今日的突破,只當自己苦修多日終於有所成就,更是苦修不輟,靈力逐日提升,變得更加充沛。

  當午知道那一天的真相,卻閉口不言,只是每天陪在他的身邊,服侍得無微不至、體貼至極,就像一個溫柔賢慧的小媳婦一樣。

  受傷的這些天裡,伊山近大多數事情都要仰賴她來做,和這純潔女孩的感情也一日千里,進境極速。

  畢竟是出生入死過的伴侶,與旁人不同。伊山近雖然僧恨女性,但對於她,還有救過自己性命的蜀國夫人,都是十分感激,而論到與他的感情深厚,天下沒有人能及得上當午。

  自從失去了親人之後,這一對少男少女便將對方視為最親的親人,相依為命。

  白天的時候,伊山近一直體坐練功,到了晚上就和當午同床共枕,抱著她交頸而眠,只是憐惜她年齡幼小,加上他心傷、身傷都未痊癒,從來不試圖與她交歡,獲得了女孩更多的敬佩和感激。

  他休息了一陣,又閉上眼睛,進行下一周天的修練。

  進入第二層的好處之一,就是他可以用內視之桔,觀察自己的身體內部。

  靈力在骨裂處流動,可以感覺到骨頭在漸漸地癒合,現在差不多都已經長好,只要不劇烈活動,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那本小冊子裡面寫的療傷之汰並不詳細,而且許多方法也不是海納功第二層可以施展的。他也只是按照上面所說,讓靈力在斷骨處流動,果有奇效,原本要幾個月才能好的骨傷,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這海納功到底只是入門的功法,他心向高遠,一心想要變得更強,也曾將仙府玉壁上面浮現出的金字功訣拿來修練,但總是無法入門,靈力根本無法進入那幾處經脈,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雖然他明知謝希煙珍視地隱在玉壁上的功法一定極強,但既然無法修練,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慨歎機緣不到,尚不能一窺仙機。

  海納功其實也是一種很強的修仙功夫,尤其適合初學者,而以他毫無雜質的靈童之體,修練進境更是極速。

  如果其他的修仙者見到他,得知他修練了這麼短時間就進入了第二層,一定會嫉妒得發狂,一怒之下說不定還會斬草除根,提前消除了這個禍患。

  伊山近雖不知自己的修練進境其實已經比別的修士快了許多倍,卻也曉得這急不來,只能耐心修練,期待著比那兩個仙女更強的一天早點到來。

  再睜開眼睛時,他變得神采奕奕、容光煥發、更充滿著強烈的男子魅力。

  當午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看他額頭微微有汗,趕忙拿毛巾擦拭,卻被他攔腰抱住,攬在懷裡,輕柔地吻著她溫軟的櫻桃小嘴,將舌頭伸進口中,與她進行甜蜜的熱吻。

  當午羞澀地低聲哼嗚,卻又被他的熱情吸引,與他緊密相擁,纏綿蜜吻,直吻得嬌軀綿軟無力,才喘息著停下來。

  伊山近輕輕地摟著她,微笑看著她嬌慵無力的可愛模樣,伸手輕撫她柔順的髮絲,心中充滿幸福的快樂感覺。

  就在這一對少男少女深陷溫柔鄉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一個女孩的聲音在外面恭聲道:「鋤公子,夫人請你過去。」

  伊山近無奈地輕歎一聲,放下懷中清麗絕倫的女孩,叮囑道:「你自己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當午柔順地點頭答應,望著他出門遠去,眼中閃過依戀和不安的複雜情感。

  可她性情柔弱,就算伊山近此去是羊入虎口,她也不敢留他下來,畢竟現在他們還都要指望著這位救命恩人的保護。

  上次夜戰之後,青蛟幫遭受重創,蜀國夫人立即發文給沿途州府,各路軍兵迅速出擊,將青蛟幫殺得七零八落,元氣大傷,封遂潛蹤逃走,剩下的副幫主宣佈和他斷絕關係,發誓要協助官府將封遂捉拿歸案,才勉強留了一脈,沒有被徹底剿滅。

  事後,各路幫會迅速瓜分青蛟幫的地盤,青蛟幫根本無力抵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地盤被瓜分殆盡,其中騙他們進圈套的漁叉會則是其中得利最大的一個。

  綵鳳幫作為始作俑者,因為有強硬靠山的緣故,沒有受到打擊,現在仍在暗中虎視院耽,一旦他們離開蜀國夫人的保護,必然會遭遇可怕的命運。

  伊山近跟著丫蓑在船上行走,來到前面的艙房中,看到美艷動人的蜀國夫人正在溫柔微笑,等待著他的到來。

  伊山近慌忙跪下磕頭,蜀國夫人擺手微笑道:「鋤公子,這些俗禮以後就免了吧,不然我司要生氣了!」

  這麗人在輕瞠薄怒之間,別有嫵媚動人的風情,伊山近看得心中一跳,慌忙低下頭答應,臉龐微微脹紅。

  「好清純、好清純,啊,我不行了……己蜀國夫人心中狂喊著,只覺骨頭都酥了,眼巴巴地盯著這鮮嫩可口的男孩,美目中似要滴出水來。

  自從上次喝了伊山近的精液之後,她變得容光煥嶺,彷彿年輕了好幾歲,肌膚也更加雪白滑嫩,常攬鏡自照,暗自讚歎。

  她當然不知道那是百年陳釀大補的作用,卻也把功勞記在伊山近的身上,想起野史中說過,女子性事適度才有益身心,深以為然。

  這種情況下,她對於伊山近的身體更是渴望,每天都夢想著與他顛鸞倒鳳,常常在床上翻來覆去,夜不能寐。

  只是伊山近醒來後,就不像昏迷時那麼好擺弄,船上又過於狹窄,往來人口眾多,她總要顧及一下聲名,不然這麼多年在府中的威望都要喪盡了。

  這些天在船上,她雖然心中情慾如火,也只能在白天請伊山近過來閒談,考校他的才學,說說笑笑,打發一下時間。

  談及上次遇難的事,伊山近也不隱瞞,把綵鳳幫與自己的恩怨說出來,自己家傳的寶玉被騙走不算,還要被殺人滅口,引得蜀國夫人義憤填膺,聲言要替伊山近討還公道,絕不能讓這些匪徒橫行不法。

  她又問起伊山近在失玉之後的遭遇,對他淪落為乞丐的事情大為憐惜,甚至還為他掬一把同情之淚。

  見她這麼關心自己,伊山近大受感動,心裡暗自決定,一定要好好地對她,將來如果有出頭之日,定要報答這位善良慈愛的尊貴夫人。

  「母親大人!」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文娑霓盈盈走進門來,行止嫻靜溫柔,只是清麗面龐冷若冰霜,讓人不敢親近。

  伊山近慌忙躬身行禮,文娑霓卻傲不為禮,美目射出縷縷寒光,上下打量他一陣,冷然道:「母親,像這樣的下賤乞丐,為什麼要收留下來,還容許他登堂入室?」

  蜀國夫人俏臉一沉,喝斥道:「不許胡說!鋤公子才華非凡,將來定非池中之物!如果不是你一心要與仙家結緣,我還有心將你許配給他。這次帶他去你姨母家裡,給你雨虹妹妹看一看,如果看中了,以後就是親戚,要好好相處才是!」

  文娑霓眼中閃過一抹譏誚笑容,轉頭看著伊山近,眉目中含著說不出的輕蔑僧惡,就像在看一沱屎:「不過是個下賤的乞丐,在我家當奴僕都嫌出身不乾淨,有什麼資格與我家結為親戚?至於許配給我,或是雨虹妹妹,那更是笑話。像這樣的東西,不如一到濟州就趕他走,能在我家的船上好吃好喝過上這些日子,足夠他跟人誇耀一生一世了。」

  蜀國夫人柳眉倒豎,怒喝道:「住口!我要留他在家裡,誰敢說什麼!·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多口?」

  她們母女吵嘴,伊山近夾在中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慌慌張張地行禮告辭,逃也似地衝出門去。

  即使走出好遠,他還能感覺到文娑霓那冷漠尖銳的目光射在身上,如芒刺在背,羞窘不堪。「大好男兒,怎麼能屈居在別人家裡,受人凌辱嘲笑!等到傷養好了,還是帶著當午趕快離開,不能再留在這裡丟臉了。」

  伊山近羞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快步地跑開,自歎人窮志短,只因為手中沒錢,被人追殺,才會受到這侯府千金的侮辱嘲弄,男人的尊嚴蕩然無存。

  只是蜀國夫人說過,她的妹妹在濟州認識修仙家族,而他也想要打聽仙家的消息,如果能有確實的消息,還是早點離開,去投奔仙家為好,說不定還能得知冰蟾宮的一些事情。

  艙房中,這對容貌肖似的美貌母女相對冷視,誰都不肯服輸,丫鬢們早就躲了出去,不敢接近這裡。

  最終還是文娑霓收回了目光,帶著淡漠的冷笑,柔聲道:「母親這些日子想是太過勞心勞力,性情都有些不同了。孩兒告退,請母親早早休息,不要想太多了。」

  她轉身出去,在清風之中,衣袂飄揚,美麗優雅,彷彿世外仙子一般。

  背對著蜀國夫人,她的臉色突然沉下來,現出一抹陰冷之色。知母莫若女,蜀國夫人這些天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裡,心中充滿憂慮,生怕她做出有辱家風的行為來。

  「都是那個該死的乞丐害的!」

  她如秋水般的明眸中射出熊熊的火焰,纖手緊握,尖尖的指甲深深陷入玉掌之中,心中殺意無可遏止地狂湧而起:「事不宜遲,要想不鬧出醜聞,只有盡快殺掉那個下賤乞丐才行!」

  ※※※

  濟州府的碼頭上,人潮湧動,都是前來迎接蜀國夫人的。

  因為是要迎接伯陽侯府的女眷,知府梁迪不方便親自來,就委託了自己的夫人朱月溪與女兒前來,而她們正是蜀國夫人的親妹妹與甥女。

  伊山近站在船舷邊,挽著當午的小手,遙望碼頭,只見迎接隊伍之中,有一對佳人,被眾人簇擁在中間,如眾星拱月般,彰顯尊貴身份。

  那二人美貌異常,容顏相似,與蜀國夫人母女的相貌也頗有相同之處,顯然都是有著親密血緣關係的近親。她們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那個滿身綾羅綢緞、衣飾華麗的高貴美婦,顯然是蜀國夫人的親妹妹,.知府夫人朱月溪。

  伊山近聽丫鬢們說過,她們姊妹年輕時曾受當時的太后恩惠,服用了珍稀至極的仙藥,因此容顏能夠長保年輕貌美。

  雖然她現在的身份只是知府夫人,但那是由於梁迪一向身體虛弱,常告病休養所致。最近這些年他經過醫生用藥物調理,精神漸趨健旺,有精力將濟州府治理得蒸蒸日上,提拔高昇指日可待,如果身體不出什麼問題的話,進入朝廷中樞,成為國家重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朱月溪本來與現在的皇后就是表姊妹,讓梁迪因此有政治靠山,身份高貴至極,一般官宦人家的夫人遠遠不能相比。

  雖然已經有了一個十幾歲的女兒,她外表看起來卻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頭上長髮梳成樣式高貴的髮髻,儀態高傲端莊,唇邊帶著一抹欣喜的笑容,凝目望向大船,對於和姊姊見面很是興奮。

  她的身邊站著一個漂亮女孩,與文娑霓差不多大的年紀,容貌美麗,滿臉都是歡快的微笑,不住地向這邊揮手,歡呼雀躍,顯然是一個活潑女孩。

  對於出身世家的千金小姐來說,她的表現稍嫌越禮,因此她母親輕輕拉她的手,示意她安靜些。梁雨虹收斂了一些,可是不一會就忍不住,又跳躍歡呼起來。

  大船緩緩靠岸,蜀國夫人母女率先走下船去,歡喜地與妹妹、甥女拉著手敘話,又喚了伊山近過去,說是在路上遇到的一個少年才俊,介紹給她們認識。

  蜀國夫人倒是真心想將甥女許配給他,那樣就成為了親戚,以後來往也都方便,實在不行,讓朱月溪認為義子也好。

  她稍微露了兩句口風,梁雨虹就一臉厭棄地看著伊山近,鄙夷地道:「他?讓他再長幾年,長高點再說吧*二其實伊山近長得不算矮,只是容貌頗顯稚氣,就像一般十二歲男孩的模樣,與他百餘歲的高齡頗不匹配。

  文娑霓聽得心裡高興,不動聲色地微笑道:「這位伊公子,可是非同凡響,做下了好大的事,很快就要在濟州揚名了!」

  梁雨虹聽得來了興趣,拉住她的玉手輕搖,歡笑道:「到底是什麼事?好姊姊,告訴我吧!」

  文娑霓輕抿嘴唇,拉著她走到一旁,用柔和溫婉的聲音,將伊山近從前當乞丐、養侍女、被追殺的事都說出來,甚至還提到那個青蛟幫主說過的渾話,什麼「當兔子、殺孤老」的話也都隱晦地說出來,弄得梁雨虹嬌笑連連,目光閃動,好奇而又鄙夷地盯著伊山近看個不停。

  文娑霓當眾說出這些話來,雖然像是在說姊妹之間的悄悄話,卻偏要說得人人都聽到,讓眾人的目光都變得有些異樣。

  伊山近的臉簡直都要被丟盡了,滿臉脹紅地低著頭,只覺所有人都在鄙視地看著他,恨不得能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蜀國夫人狠狠瞪著自己的女兒,文娑霓卻視若不見,仍是尖牙利齒地數說伊山近的下賤出身和卑劣往事,氣得她玉頰微紅,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妹,希望她能阻止梁雨虹陪著她嶺瘋。

  一看之下,她突然一怔,心中湧起異樣的感覺。

  朱月溪靜靜地盯著伊山近不放,雪白柔滑的玉顏變得腓紅一片,眼中也在射出灼熱的光芒,高聳酥胸快速起伏,顯示著她心中的不平靜。

  在她眼中,這初見面的男孩肌膚白嫩,容貌俊美,簡直就像白玉雕出來的俊美童子,模樣可愛至極,讓她忍不住想要和著口水將他一口吞下去。

  蜀國夫人暗自歎息,心裡明白,自己的妹妹和自己有了同樣的心思,果然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姊妹,連喜歡的男孩類型也都一樣。

  她卻不知道,這與她們當年服用的仙藥有關。那所謂的仙藥,實際上就是謝希煙研製出的藥方,後來流傳出去,一些修士就據此煉些丹藥,令女性長保青春。

  這丹藥的藥性不是太強,凡人也可以服用,只是服用以後,遇到修練他這一門雙修仙訣的修士,就會抵擋不住他的魅力,心甘情願地拜倒在他的胯下,供他驅策。

  謝希煙的好色之名倒不是假的,當初造這種藥也是為了自己多收些性奴,只是這藥後來改名為養顏仙丹,專供養顏之用,倒是他始料未及了。

  伊山近在被仙女拘禁的那三年之中,每天都被強迫修練雙修秘法,在醒後修練的海納功,也是謝希煙修改創造的一種雙修功法,雖然功力還不能強悍到讓她們心甘情願供他驅策的地步,但吸引她們注意、挑起這一對美女姊妹的情慾已經是足夠了。

  朱月溪凹凸有致的性感嬌軀已經開始微微地顫抖,美目中射出的慾火也越來越強,蜀國夫人不想被人看到她當眾失態,婷婷走上前去,挽住她的手,親密微笑道:「妹妹,姊姊舟車勞頓,倒是有些倦了,不如先回你府上休息吧。」

  朱月溪嬌軀一震,猛然清醒過來,含含糊糊地點頭答應,心中羞赧無限,生怕被人看出她對這年幼男孩的異樣情思。

  眾人簇擁著這一對尊貴美婦上車而去,沒有人看到文娑霓雖然挽著表妹的手溫婉地轉身離去,眼中卻悄悄閃過一抹令人心悸的寒光。

  ※※※

  清風拂起,正是吹面不寒楊柳風,在這春天最美的時刻。

  溫柔美麗、秀外慧中的二八少女,站在繡樓窗前,望著庭院中鮮花盛開的景象,默默地沉思著,一副嫻靜動人的模樣。

  她來到姨母的家裡已經有幾天了,這些日子,她冷眼旁觀,只見自己的母親和姨母常往那個乞丐無賴的住所跑,這讓她既感可笑,又頗為憤怒無奈。

  那個做過乞丐的傢伙,出身卑賤低微,只靠著一張小白臉混飯吃,居然厚著臉皮賴在這裡不走,實在是可恨。

  每次見到,文娑霓都對他冷嘲熱諷,希望能將他趕走。這傢伙倒也知恥,多次向她的母親和姨母辭行,卻都被她們苦苦挽留住,不能成行。

  她們的理由是他的骨傷還沒有好徹底,一定要留下來多觀察一段時間才行。為了留住他,姨母甚至還保證要收集綵鳳幫的犯罪證據,將來好將綵鳳幫一網打盡。

  為此,一定要受害人留在本城才行,將來才好在大堂上指控綵鳳幫殺人越貨的行徑。而他住在別的地方,會被綵鳳幫找上門去殺人滅口,只有住在知府宅邸才能保證安全。

  誰都知道濟州知府極為懼內,如果他的夫人命令他整治綵鳳幫,他一定不敢不從,也只是因為綵鳳幫後台極強,所以官府現在還沒有動手對付他們。

  但那也只是時間問題,在文娑霓看來,母親和姨母都被那個小乞丐迷了心竅,為了討他歡心,已經開始不顧一切。

  「這麼做簡直太蠢了!」

  文娑霓憤怒地咬住櫻唇,心中充滿了對伊山近的痛恨,殺意湧現。

  綵鳳幫不僅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幫派,在它的後面,還有強大的「俠女盟」七位名震天下的女俠,組成俠女盟,互相扶助,誓要將這江湖打造成為女俠的樂園。這樣的雄心壯志,足以令無數閨閣少女傾倒著迷。

  而趙飛鳳正是七俠女中的一個,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女俠,武功高強,更有其他六位女俠佐助,實力深不可測。

  俠女盟的勢力,已經深入到本國的各個角落,在朝廷中也頗有影響力。甚至還有傳言說他們和仙家的修士門派有關係,就連皇室也不敢輕易招惹她們。

  為了一個乞丐樹下這樣的大敵,殊不為智。為了除掉小乞丐,她派人和趙飛鳳聯繫,雙方談好了合作條件,只要能騙他出府,立即就會有殺手出動,要了他的小命!

  她輕輕地冷笑著,漫步走到另一扇窗前,看到在桃花林裡,梁雨虹正在練劍。

  那二八妙齡的美麗少女,手持寒光森然的寶劍,上下翻飛,動作優美瀟灑之至。

  花瓣紛飛,灑向她的身上,而她就在這漫天花雨中舞劍,儀態翩翩,美得動人心魄。

  她自小習武時,本來不受父母支持,但她已經被寵慣了,哭鬧著要學習武藝,父母最終還是拗不過她,只能請了女武師前來教導,經歷了多年苦練,她的武功已有小成。

  靜靜看著自己的表妹舞劍,文娑霓的娥眉微挑,突然想起一個主意:「如果她看到自己的母親和那小乞丐在一起,並且有綸禮的舉動,會不會一怒拔劍,殺了那乞丐?」

  這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能想到這個辦法,讓她快樂地微笑,並迅速在心中擬定計劃,將細節一一地填補進去。

  她的目光轉向遠方,遙遙看到花林中的一座精緻住宅外面,幾個丫裝正在採花,隨意說笑。

  文娑霓厭惡地皺起眉頭,那座住宅,就是那個小白臉現在居住的地方。姨母居然還派了幾個丫鬢去服侍他,這簡直太不合規矩了!

  緊接著,她看到自己的母親和姨母從那住宅裡面走出來,滿面春風,並肩走在桃花林中,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紅暈,以及嬌羞的微笑。

  文娑霓憤怒得幾乎嘔吐。她們以為自己現在幾歲,還在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但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她看到一個小丫鬢拿著信匆匆地走向乞丐的豪宅,那是她的安排,只要母親她們離開了那裡,計劃就會迅速執行。

  過了不久,她就看到那個無賴牽著他下賤的乞丐情婦、一個叫「當午」的小丫頭的手,匆匆地向著大門外走去。

  就是這樣!文娑霓緊緊地咬著猩紅的嘴唇,雙手將手絹擰緊,幾乎把它當場扭斷。

  她設下的圈套,已經有了完美的結果。只要綵鳳幫的殺手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厲害,這個乞丐就休想活著回到這裡!

  一想到沒有這個乞丐的生活該多麼美好,她的心中就充滿了快樂,整個人也輕鬆得像要飄到空中一樣。

  美麗賢淑的少女,溫柔地微笑起來。

  這一笑,彷彿在春天的花園中,無數鮮花盛開,美麗異常,讓旁邊隨侍的婢女們都不由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