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俠 第二回:多少辜魂鑄俠名(二)

  「寧兒,你聽見了嗎?」

  問過了錢真外的住處之後,走出老婆婆那半傾頹的屋子,我向洪寧說著。「我變成大俠了呢!」

  「是啊,教主……夫君一下子就升格為大俠了!」

  洪寧抿嘴輕笑。

  「不過,我總覺得這『大俠』的稱呼來得未免太過簡單。」

  我歪著頭自書自語。「要是我沒能救出張老漢的女兒,不知道我這個『大俠』的頭銜會不會立刻被拔掉?」

  「嗯,說到救出張老漢的女兒,夫君有沒有什麼計劃呢?」

  洪寧睜大了眼睛望著我。

  「那當然是先去踩踩盤子,探探錢真外的底細,總比一頭撞進去卻踢了個鐵板好。」

  我聳聳肩。「你看你們夫君這個酸秀才都是個太陰神教的教主了,誰知道那個錢真外是不是個江洋大盜?小心點總是不會錯的。」

  「哦?那救出來之後呢?」

  不過,洪寧對於我的「救人計劃」似乎不怎麼感興趣,反而追問著我救出人來以後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送回去給張老漢了……」

  「教主難道不想自己收下嗎?那個女孩真的很美喲!」

  沒想到洪寧和侍琴竟然在這個時候又一次異口同聲地問了這句讓我猛翻白眼的話。

  「如果你們兩個不努力陪我修煉『陰陽訣』,那我就考慮開除你們兩個,去收那個女孩來當新的『太陰聖女』協助我練功!」

  我沒好氣地回答著,伸出雙手,一手一個同時搭上了洪寧和侍琴的屁股,隨即在洪寧和侍琴的同聲輕呼中展開輕功,雙手托著洪寧和侍琴全身的重量,向前疾奔。

  「還是讓咱們先去踩盤子探消息,走吧!」

  錢真外的住處是一間佔地中等、但是修建得異常豪華的莊院,我們尾隨著那些豪奴的馬車一路來到莊院,並藏身在莊院旁的大樹上,看著那些豪奴們將張老漢的女兒帶到一間由石磚砌得異常密實、連一扇小窗都沒有的小屋子前,打開了鐵製的屋門,一把將張老漢的女兒推進屋內去,然後就關上了鐵門,並用大鎖將門鎖上。

  看起來錢真外似乎不在家,不然的話這些豪奴應該會先帶著張老漢的女兒去找錢真外覆命才是,而不是把張老漢的女兒關在這間有如牢房一般的小屋之中,還從外面給上了大鎖:我實在很難想像哪個有錢的真外會有這種把自己給關在牢房一般的小屋之中的嗜好,再說小屋之中也只隱隱傳出了女孩子的低聲飲泣,聽起來也不像是張老漢的女兒在小屋之中遭到了侵犯,所以我覺得應該是錢真外不在家,那些豪奴們就先把張老漢的女兒給拘禁起來,等著錢真外回來的時候再行發落。

  雖然說我要救出張老漢的女兒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只要不解決這個錢真外的問題,即使我們救出了張老漢的女兒也沒用,錢真外還是可以再派人去將張老漢的女兒抓來,還有其他人的漂亮女兒也會被錢真外給捉來,我們可沒有辦法天天在這邊專門救人女兒。

  反正都是要等待錢真外回來,我索性先帶著洪寧和侍琴將整個莊院的地形給探查了一遍:錢真外的這個莊院看起來似乎和一般的普通莊院沒啥不同,我們在探查地形的時候沒發現有陷阱還是機關之類的奇怪東西,莊院的建築也只是很常見的三進四合院,不像某些江湖人物的莊院會造得有如迷宮一樣,讓人走進去了就暈頭轉向地走不出來。

  不過,這間莊院裡面的奴僕似乎都練過武功,雖然武藝都不是很高、只能算是三腳貓的程度,而且也都沒練內功,我帶著洪寧和侍琴在莊院的屋頂上飛簷走壁,底下沒有一個奴僕能夠發現到我們的行跡。

  就在天色昏暗下來、我也已經等待到有些不耐煩、幾乎想要先將張老漢的女兒救出去、再回來找這個錢真外算帳的時候,莊院外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有好幾個舉著火把的人騎著快馬,正朝著莊院而來。

  在火把的火光照耀之下,可以看到最前面的兩乘馬上是兩個勁裝漢子,舉著火把照耀著入夜後的道路,而從那兩個人舉著火把,只以單手控馬還能穩穩騎在快馬上、連火把的火光都沒有絲毫上下晃動,就可以知道這兩個勁裝大漢身手不凡。

  跟在這兩個勁裝大漢之後的則是一對穿著華貴服飾的中年男女,看起來似乎就是錢真外夫婦: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騎在快馬上的錢真外夫婦身形凝穩,沒有隨著快馬奔馳而上下顛簸,看起來不但練過武,而且身手還相當不弱。

  「看來錢真外還真的是個江洋大盜呢!」

  我低聲向著洪寧和侍琴說著。「你們看他騎馬的身手,那可是有練過武的,而且只怕武藝還不錯呢!」

  洪寧和侍琴一邊聽著我的話,一邊注視著朝著莊院馳馬而來的一行人:錢真外一行人到達莊院前,紛紛跳下馬背,並將馬匹交給迎接出來的豪奴,然後錢真外領頭就朝著莊院內進來。

  當錢真外經過點燃的火把旁,火光清楚地照耀出錢真外的臉型時,我身邊的洪寧突然全身一震,伸手掩口,似乎是看到了什麼難以令人相信的事情。

  「寧兒,怎麼了?」

  我急忙問著。

  「那……那是……」

  洪寧指著錢真外和旁邊的女人。「……那是賀伯伯和賀嬸嬸啊!」

  「賀伯伯和賀嬸嬸?」

  我追問著。

  「就是賀鵬展伯伯啊!我十五歲生日的時候,他有來替我做過生日,所以我認得他!」

  沒想到洪寧給了我一個令我驚訝無比的答覆。「但是賀伯伯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靠近點瞧瞧!」

  我立即帶著洪寧和侍琴從藏身的大樹上躍下,施展「凌雲飛渡」輕功,無聲無息地沿著房舍的屋頂快速朝著洪寧所說的「賀鵬展」夫婦位置移動過去。

  但是,我們還沒能靠得夠近,已經先聽到了賀鵬展和那些豪奴的對話。

  「張老漢的女兒弄到手沒有?」

  賀鵬展粗聲問著旁邊的豪奴。

  「啟稟老爺,已經帶回來了。」

  一旁的豪奴恭敬地稟告著。「我們先把她鎖在暗室裡,等著老爺您回來再發落呢!」

  「很好,把張老漢的女兒帶來我房裡見我。」

  賀鵬展說著,掉轉方向朝著他的臥房前進。

  聽到賀鵬展和豪奴的對話,我驚訝地停下了腳步:這些豪奴稱呼賀鵬展為「老爺」?這些豪奴不是「錢真外」的手下嗎?難道「錢真外」就是「賀鵬展」?

  「鵬展,那個張老漢的女兒是怎麼回事?」

  跟在賀鵬展身邊的中年貴婦顯得相當不高興。「你是不是又想弄個野女人回家來?」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別囉唆!」

  賀鵬展很不耐煩地揮手阻止賀夫人繼續說下去。「你到書房去等我!」

  賀夫人停下了腳步,很不高興地看著賀鵬展朝著臥房走去:等到賀鵬展穿過一個月洞小從賀夫人的視線之中消失後,賀夫人這才招手叫過旁邊一個奴僕來。

  「是是,夫人有啥吩咐?」

  被叫來的豪奴恭敬地問著「等老爺睡了以後,你們把那個張老漢的女兒帶去窯子賣掉!」

  賀夫人以怨毒的語氣吩咐著。「要是明天太陽出來之前,那個張老漢的女兒還沒離開山東地界,你們幾個就自己割了卵蛋來請罪吧!」

  說完,賀夫人也不理會豪奴們畢恭畢敬地應諾,自己轉頭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掉了。

  嘖,這個女人好毒辣,竟然叫人把張老漢的女兒賣去妓院?為什麼不直接把張老漢的女兒放回家去算了,這樣我也省下救人的工夫,豈不是皆大歡喜?

  「我真不敢相信!」

  洪寧似乎是被她所見所聞的事實給嚇壞了,呆了好一陣子。「賀伯伯和賀嬸嬸……他們兩個在山東都是很有名望的人啊!而且他們之前來替我做生日的時候,也對我很好,怎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這樣……」

  「你確定你沒看錯人嗎?」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找理由替那對不知道是「賀大俠」還是「錢真外」的夫婦脫罪,但是這樣問洪寧,也許能夠讓洪寧感覺好過一點。

  「我……我也希望是我看錯了……可是……如果是其中一個人長得相似,那還有可能是我看錯:但兩個人都長得那麼相似,應該是不太可能……」

  洪寧發呆了一下,又搖了搖頭。「而且,剛剛賀夫人也叫了賀伯伯的名字,總不可能那個『錢真外』長得既像賀伯伯、又娶了一個很像賀嬸嬸的妻子,然後連名字都和賀伯伯一樣吧?」

  「這麼巧合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雖然我覺得太陽會從西邊出來的機會要更大些。」

  我聳聳肩。「好吧,不管那個『錢真外』是不是你認識的『賀伯伯』,總之他恃強凌弱、為了滿是他自己的慾望而抓了張老漢的女兒來:那個真外夫人也是心腸惡毒到寧可把張老漢的女兒賣到窯子去、也不肯把人放回去和她父親團圓……沒錯吧?」

  「嗯……」

  洪寧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那,教主,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把人救出來,順便把這對黑心的『錢真外』夫婦給處理一下,免得他們以後繼續危害鄉里……」

  「可是,教主你打算用『銀劍秀才』的名號來行俠仗義?要知道賀伯伯在山東這一帶可是頗有名望的,要是你們起了衝突、到時候各執一詞,大家只怕會選擇相信賀伯伯的說詞,而不是相信你『銀劍秀才』的解釋呢!」

  沒想到洪寧突然這麼說,我本來都打算要立刻拔出我的銀劍去宰了賀鵬展,從此在白道闖出「銀劍秀才」的名號:但是被洪寧一提醒,我馬上停住了腳步:是啊,要是我和賀鵬展起了衝突,大家只怕寧願相信成名已久的賀鵬展、也不會相信我這個連茅廬都還沒出的小子,除非我能把賀鵬展為非作歹的事實拿出來放在大家眼前。

  可是……拿出事實來?賀鵬展既然能夠以「錢真外」的身份在這附近魚肉鄉民這麼久而不被人發現,這就表示賀鵬展能夠將他的身份隱藏得很好,不然他的惡行早就被其他想要成為「大俠」的人給揪出來、當成邁向「大俠」之路的墊腳石了,要拿出事實來談何容易。

  或者說,我立刻去召集其他白道上的人物來見證賀鵬展的惡行、好替我「行俠仗義」的行為作證?就算我真的這麼做,只怕等到白道人物聚集而來的時候,張老漢的女兒早就被賀鵬展給糟蹋完、又被賀夫人給賣去妓女戶了。

  見死不救,算啥大俠?

  「看起來這次似乎不是『銀劍秀才』出面的好機會。」

  我聳了聳肩。「算了,我還是用太陰神教的教主身份出面解決這次事情好了,這樣殺起人來也方便些,可以省下很多解釋的口舌麻煩。」

  「可是,教主,這樣子的話,武林中的人會知道我們是為了救人除害,這才殺了賀伯伯他們嗎?」

  洪寧和侍琴都以擔心的眼神注視著我。「會不會我們為了要解救這些農民、殺了賀伯伯他們,反而引來更多白道武林人物對我們的敵視呢?」

  「是對的事情就要去做,而不是等別人認同了才去做:如果殺了賀鵬展夫妻能夠讓這些佃農們脫離被壓搾的生活、能夠把張老漢的女兒救出來,那我就去殺人,管其他人想那麼多幹嘛!我們太陰神教的敵人難道還少得了嗎?不差再多他五百一千的敵人啦!」

  我聳聳肩。

  「我不需要其他人來認同我的所作所為,我只要問心無愧就好。」

  迅速朝著禁閉張老漢女兒的暗室前去,但是當我們到達暗室附近的時候,卻看到暗室的門早已打開,暗室裡面一個人影也沒有,張老漢的女兒已經被那些豪奴給帶去見賀鵬展了。

  正在發愁著不知道賀鵬展的臥室是哪一間的時候,從四合院最裡進的一間屋子之中隱隱傳出了女孩的驚惶呼叫聲,以及男人的猥褻笑聲,我立刻就帶著洪寧和侍琴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奔去,遠遠地就看到之前那兩個手持火把替賀鵬展夫婦開路的勁裝保鏢,其中一個人正把眼睛貼在門縫上朝內看著,還不時興高采烈地搖著屁股:另外一個人則是將耳朵貼在門板上、一邊流著口水一邊聽著屋內傳出來的女孩驚叫聲和男人淫笑聲。

  「你們兩個留在這裡等我。」

  由於我這次沒辦法亮出「銀劍秀才」的身份來「行俠仗義」,再加上柔軟的銀劍也真的不適合拿來對付不知道實力深淺的敵人,所以我跟侍琴換了一把百煉精鋼劍,拔劍出鞘,施展「凌雲飛渡」輕功,無聲無息地從屋頂上飛躍院子、直撲那兩個保鏢身旁。

  那個側耳貼在門板上偷聽屋內情形的保鏢從眼角餘光看到了我的出現,急忙想要出聲示警,但是我已經先用劍尖點了他的穴道,讓他昏迷過去:而另外一個正在看著屋內上演春宮大戲的保鏢,則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出現在他背後,輕輕伸手在他後頸上一斬,就讓他和另外一個保鏢一起昏迷不醒了。

  搞定了屋外的保鏢,這時屋內又傳出了一聲女孩驚叫,還伴隨著衣帛破裂聲,接著是男人的淫笑:我學著剛剛那個偷窺的保鏢、湊眼在門縫上往內看,正好看到身上衣服已經被撕得破破爛爛、半邊玲瓏身軀都已經曝光在外的張老漢女兒,以及手上還拿著半幅女子衣裙布料,正淫笑著緩步朝張老漢女兒走去的賀鵬展。

  「錢老爺,求求你,放過我!不要這樣!」

  張老漢的女兒跌坐在地上,一邊哭著哀求,一邊還要扯住自己身上已破碎不堪的衣物來遮蔽著自己的身軀。「我……我會尖叫的!」

  「嘿嘿,不要怎樣?這可是你們自找的,既然你父親繳不起地租,我只好捉你來抵數。」

  賀鵬展淫笑著將手上的半幅布往牆角一丟,和其他早先扯下來的碎布丟在一起,一副餓狼張牙舞爪的態勢慢慢地朝著張老漢的女兒走去。「你想叫就儘管叫,這個莊院裡全是我的心腹人,你叫到喉嚨破了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不要,錢真外,求你……呀啊!」

  就像貓捉住老鼠之後必先戲弄一番一樣,賀鵬展故意放慢了動作朝著張老漢的女兒撲上去,嚇得張老漢的女兒尖叫著連滾帶爬地逃開,而賀鵬展則是又順勢一扯,嗤啦一聲衣帛撕裂聲,張老漢女兒的褲子整個被賀鵬展給扯破,渾圓豐滿的臀部就這樣露在外面,隨著張老漢女兒驚慌爬行的動作而左右搖曳著。

  雖然很想多看一下張老漢女兒的玲瓏身材,但是張老漢的女兒現在下身已經沒有遮蔽的布料了,要是賀鵬展決定在這個時候來個餓虎撲羊,那下次會被弄破的可能就不是張老漢女兒身上的衣服,而是處女之身了。

  左掌一起,「砰」的一聲將兩扇門板震開,我隨即緩步踏入房中。

  聽到身後突然傳來巨響的賀鵬展嚇了一跳,停止了追逐張老漢的女兒,轉身朝著破門而入的我,擺出了警戒姿勢。

  「閣下哪位?來此何事?」

  看著我緩步入屋,賀鵬展低沉著嗓子,很不愉快地質問著我。

  「在下……」

  侯龍破『!「我急中生智,隨便掰了個假名,倒轉長劍,抱拳向賀鵬展問好。」

  剛剛似乎聽到有人叫在下的名字,所以特地過來看看。」

  「你說啥?『喉嚨破』?」

  聽到我報出來的名字,賀鵬展黑起了臉,他聽出來我是在戲弄他。

  「年輕人,不要以為我是好戲耍的:報上你的真正名號來,要是我和你家的長輩有些交情,那我還可以既往不咎:不則……」

  「哦,這點賀大俠可以不用擔心。」

  不等賀鵬展說完,我就插嘴打斷了賀鵬展的話。「在下的師尊和賀大俠一點交情也沒有:就算有,賀大俠也可以當作沒有。」

  「就算我和你家的長輩真的有交情,現在我也會當作沒有交情了。」

  賀鵬展走到牆邊,取下了牆上的一幅荷花掛圖,握著掛軸的一端轉了幾轉,隨即從掛軸之中抽出了一柄細身短劍。「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認出我是賀鵬展,但是既然被你看見這些事情,你今天就休想活著離開此地。」

  「雖然說『恭敬不如從命』,但是我今天不但想活著回去,而且還想攜美而歸。」

  我指了指趁著賀鵬展分心在和我說話時、慌忙逃上了床、拉過棉被遮住全身的張老漢女兒。「所以這次我只能『恭敬』而不能『從命』了,賀大俠,請。」

  「好。」

  賀鵬展點了點頭,手持短劍擺了一個起手式,但是卻不向著我發動進攻:我正在奇怪的時候,卻聽到屋外有非常輕微的腳步聲,而且是兩男一女三個人分別從屋子的三個方向進行包圍的聲音,我立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賀鵬展必定是在等救兵,屋外那三個人之中,兩個男的多半是賀鵬展的保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被我打昏過去的那兩個:剩下的那個女人極有可能是賀夫人。

  想來個四面夾擊?只怕沒那麼容易。

  不過,賀鵬展到底是怎麼通知其他人這裡出事了的?窗外兩個保鏢已經被我打昏過去,賀鵬展也沒有離開這間屋子,更沒吐氣送聲示警……難道是那幅荷花掛圖?既然荷花掛圖的掛軸之中藏有短劍,那麼再多藏個示警的消息機關也不會太讓人意外。

  窗外的水池傳來輕微的撲通一聲,似乎是顆小石子落入水中:而就在水聲響起的同時,賀鵬展突然大喝一聲,劍光霍霍,揮劍朝著我殺來:而在賀鵬展朝我發動攻勢之時,左右和後方同時響起木頭碎裂的聲音,有三個人同時破窗而入,朝著我殺來,四個人剛好以四面包圍的態勢將我圍在中央。

  運起「茅廁劍法」,將賀鵬展手中細劍的劍尖當成蒼蠅,長劍閃電般刺出,正好劍尖對著劍尖刺中了賀鵬展的細劍劍尖,「太陰神功」的勁力隨即透過手上長劍直朝著賀鵬展攻去:雙方的內勁在賀鵬展的細劍上僵持著,很快就讓細劍從中拱起、彎成了一個弧形,隨即「啪」的一聲脆響,承受不住兩股內力交迸的細劍從中斷折成了兩截。

  手中短劍斷折,沒了兵器的賀鵬展急忙後退數步防我追擊。

  打退了賀鵬展,我立刻原地一個高躍,跳起來的時候雙腳分踢左右,兩股勁風隨著我雙腳踢出、朝著來襲之人臉上襲去:雖然從我左右兩側攻來的敵人離我還有一點距離,我的腳踢不到他們,但是被踢腳所帶起的勁風給掃到的話,也夠那兩個人頭破血流的,那兩個人立即坐馬沉腰,仰頭向後,躲開朝著面門襲來的勁風。

  趁著那兩人仰頭向後閃避、視線暫時看不見我的時候,我是底發勁一蹬,腳上套著的那一雙沾滿泥巴的草鞋隨即離腳飛出、就像兩件特大號的暗器一般打中了那兩個人的胸口:被我踢出去、滿蓄勁力的草鞋打正了胸口,就和挨我踢上一腳沒有兩樣,兩個人都是口噴鮮血、昏倒在當地。

  解決了兩側來襲的兩人,一柄長劍也在這時向著我的背心刺到:我也不回頭,憑著對方劍勢所激起的風聲判斷位置,右手握著的劍鞘向後一送,刷的一聲大響,剛好將刺來的長劍給套入劍鞘之中:套住了對方的長劍之後,我順勢用力一扭,對方手腕劇痛、握不住長劍,只好鬆手向後退開。

  奪到對方長劍,我學著呂晉岳以內勁激動長劍脫鞘而出的手法,右手內勁一吐,剛剛被套入劍鞘的長劍又是「刷」的一聲脫鞘而出,劍柄迅速朝著我後方的敵人胸前撞去—大概是沒想到我竟然會以內勁激發長劍脫鞘而出,我後面的敵人在驚呼聲中被長劍劍柄在胸前給重重地撞了個正著,吐了幾口鮮血之後軟癱在當地了。

  從身後之人驚呼時的口音聽起來,正是賀夫人。

  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圍攻我的四個人之中已經有三個負傷倒地,唯一沒受傷的賀鵬展則是拿著一柄斷劍,臉色難看無比地站在當地。

  「怎麼樣?賀大俠?」

  手中長劍指著賀鵬展,冷笑著。「看來今天我可以攜美而歸了,是嗎?」

  「呃……哈哈,當然,當然,小兄弟真有眼光,這個女孩子可是少見的美女,也只有小兄弟這樣的英雄人物才有資格抱得美人歸。」

  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本還臭著一張臉的賀鵬展突然滿臉堆笑、低聲下氣地附和著我的說法,一邊還慢慢朝著床邊倒退著。

  「賀大俠,你別動!」

  我冷哼了一聲。「我可不想讓你抓住張老漢的女兒當人質。」

  「好好,我不動,不動!」

  賀鵬展陪笑著,滿臉無奈的表情,還拋下了手中斷劍,緩緩將雙手舉了起來。「小兄弟,既然你喜歡張老漢的女兒,那你帶了她去就是了,不用再為難我了吧?」

  聽到賀鵬展這麼說,我突然想到,賀鵬展雖然以「錢真外」的名義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但是他也只是收的地租太過昂貴,又綁架了一個佃農的女兒想收來當小妾而已:雖然說這種行為很可惡,但是就這樣殺了賀鵬展,似乎又有些小題大作了。

  要解決賀鵬展在地方上作威作福這個問題,似乎也不是非得要用到殺人的手段不可吧?把賀鵬展從這個地方趕走,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這個,賀大俠,除了張老漢的女兒,我也滿喜歡你這莊院的,挺雅致:你不介意把這莊院也送給我吧?」

  我瞪著賀鵬展。

  「當然不會。」

  賀鵬展又陪笑著。「既然小兄弟喜歡,我把莊院送給小兄弟你就是,哈哈,哈哈。」

  「還有,賀大俠莊院這附近的大片良田美地,想必每季都能替賀大俠賺進不少地租吧?」

  賀鵬展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但是隨即又是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小兄弟如果喜歡的話,一併奉上就是:莊院和田地的地契都收在書房裡,小兄弟到時請自取就是。」

  「好吧,既然賀大俠這麼慷慨,這次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賀大俠的餚贈了。」

  我倒轉長劍,雙手抱拳向著賀鵬展一拱。

  「既然這一切都說定了,那麼我就先走一步,不打擾小兄弟了。」

  說著,賀鵬展移動腳步,緩緩朝著剛剛被我打倒在地的三個人走過去。

  「賀大俠,請慢走。」

  注視著賀鵬展走路的方向,我心中開始起疑:賀鵬展表面上是朝著被打倒在地的賀夫人走去,但是賀鵬展卻是以直線路徑朝著賀夫人走去,這樣的話,賀鵬展勢必會和我擦身而過。

  在我習武之前,我沒少被家鄉的土霸李二禿子欺負過:每次被欺負完了、想要早點逃回家的時候,我都會盡可能離得李二禿子遠遠的,假如李二禿子擋在我回家的路上,那我就想辦法繞路而過,總而言之就是和李二禿子保持距離就是了。

  而賀鵬展剛剛才被我打敗,現在就這樣大模大樣想從我身邊經過?

  肯定有問題。

  看著賀鵬展越來越靠近我,我決定向旁邊讓開一步。

  但是,就在我向旁跨步、「讓路」給賀鵬展的時候,賀鵬展卻怒喝一聲,雙手齊揚,一股白色的煙塵隨即朝著我迎面撲來,那股白色煙塵還沒近身、我就已經感覺到有些呼吸不暢、眼睛更是隱隱發痛,只好閉目屏息、後躍避開這股白色煙塵。

  還好我和賀鵬展保持著距離,不然被這種毒煙給近身噴中,眼睛只怕當場就瞎掉了:即使如此,只要我一想睜開眼睛,就會感覺到眼睛陣陣刺痛,不知道是不是被毒煙給黏上了我的眼皮。

  偏偏就在此時,原本倒在地下的賀夫人也跳了起來,嬌叱聲中挾著掌風呼呼聲,和賀鵬展一起朝我攻來。

  感覺到賀氏夫婦的掌風近身,原本我想還掌迎擊,但是張老漢的女兒卻在這時尖叫了一聲:「大俠小心!」

  為啥剛剛我被賀鵬展他們四個人圍攻的時候,張老漢的女兒不叫我小心,反而現在才來叫呢?難道是……

  臨時放棄了出掌還擊的念頭,改成橫劍封擋賀氏夫婦的掌擊:劍掌相交時,卻傳出小叮叮「的幾聲細微脆響,我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那就是賀氏夫婦趁著我眼睛睜不開的時候,拔出了細針之類的武器夾在掌中,那些細針搞不好還是染過劇毒的,我要是笨笨的和他們對掌,那麼我現在就已經被毒針給刺中掌心了。

  好一對毒辣夫妻!

  「小賤人!壞我好事!」

  掌中暗藏的機關被張老漢的女兒叫破,從而使我躲過一劫,賀夫人罵了一聲,撲向縮在床鋪上的張老漢女兒:而賀鵬展則不知道從哪裡又拔了兵刀出來,舞得風聲霍霍直響,朝著我殺來。

  如果我繼續閉著眼睛和賀氏夫婦對打,那我肯定會有吃不完的悶虧:但是我的眼睛卻又睜不開,看來只有速戰速決、這才能減少我再次被暗算的機會。

  聽准了賀夫人朝著張老漢女兒撲去的風聲,右手劍鞘向後擲出,勢若風雷般瞄準了賀夫人的背心射到:賀夫人閃避不及,被劍鞘給重重撞在背心上,慘呼一聲,摔跌在當場。

  就在這時,賀鵬展又揮劍朝我刺來,偏偏我的眼睛睜不開,沒辦法看準賀鵬展的劍尖位置,當然就沒辦法以劍尖刺劍尖的方式來阻擋賀鵬展的劍招,偏偏我自創的「茅廁劍法」幾乎都是進攻招數——茅坑中的蒼蠅幾乎都是嗡嗡繞著我飛翔,很少會以直線朝著我光溜溜的屁股猛衝,我自創的茅廁劍法當然也就缺少了抵擋攻招的守禦招式。

  為了不在眼睛睜不開的時候又中了賀鵬展的暗算,我決定以岳麓劍法應戰。

  左手長劍盤舞,「孔雀開屏」的劍招化成了一幕銀屏,「噹」的一聲大響,將賀鵬展的兵刃給絞得碎成了好幾小截:同時右掌「飛沙走石」擊出,掌風夾帶著被我給絞斷的兵刀碎片紛紛朝著賀鵬展疾射而去。

  由於剛剛的一念之仁,害得我差點中了賀鵬展的暗算,而且又不得不以「岳麓劍法」的守禦招式來應敵,因此這次我是以十成勁力出掌,根本沒有打算留下賀鵬展的性命,免得留下活口反而害得我自己身份曝光,這對我將來為雲煙復仇的計劃相當不利。

  「砰」的一聲,從手掌上傳來的感覺,我知道是和賀鵬展對了一掌,幸好的是賀鵬展掌中沒有暗藏毒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倉促間來不及取出毒針來暗算我?不過這樣也好,原本我最壞的打算是和賀鵬展對掌的時候被毒針之類的東西暗算,那樣我會立刻揮劍砍下自己的手掌以免毒性上行:現在賀鵬展掌中沒有毒針,我就不用砍下我自己的手掌了。

  慘呼聲夾雜著骨骼爆裂聲和兵刀碎片入肉聲響起,賀鵬展抵擋不住我以十成「太陰神功」內勁擊出的一掌,被我擊得向後直飛而出,不但那些兵刀碎片全都射在他身上,臟腑更被我的太陰神功內勁震成重傷,人在半空中就已經狂吐鮮血,然後又是「砰」一聲,背脊重重撞在牆上,將一堵堅實的紅磚牆給撞塌了半邊。

  打鬥結束,房中又靜了下來:我仔細傾聽了一下,可以聽到張老漢的女兒因為緊張害怕的急促呼吸聲,賀夫人受傷的粗重呼吸聲,那兩個昏死過去的保鏢氣若游絲的呼吸聲,而撞塌了半邊牆、現在人被半埋在瓦礫堆下的賀鵬展已經沒有聲息了。

  我得趕快把沾在臉上的毒煙洗去才行,不然時間久了,要是毒素滲入眼中,只怕我的眼睛還是免不了瞎掉的下場。

  憑著記憶來到窗邊,推開了窗戶。「寧兒!侍琴!下來吧!」

  風聲響動,伴隨著陣陣女子體香傳來,洪寧和侍琴已經從屋頂藏身之處躍落,來到了我的面前。

  「教主,啊!你……你的眼睛!」

  看到我緊閉著眼睛,洪寧和侍琴都嚇了一跳。

  「被賀鵬展的毒煙撒到了,侍琴你去池塘裡弄些水來給我:寧兒你幫我把衣袋裡的『太陰祛毒散』找出來,先敷些在我臉上。」

  「是的!」

  洪寧迅速地伸手到我衣袋之中,將我隨身攜帶的藥品都給拿了出來,找出「太陰祛毒散」,倒了一些在她的手掌中,然後替我拍在臉上被毒煙沾到的地方:侍琴已經奔到池塘邊,這妮子倒也機靈,手邊一時沒有盛水的用具,乾脆將自己的外衣給脫下來拋進池塘裡,隨即將那件吸滿了水的外衣給濕淋淋地撈了上來,捧著奔回我身邊,然後舉在我的頭上一擰,大量冷水立刻從我頭上淋了下來,一下子就把我臉上沾著的毒粉藥粉都給洗了個一乾二淨,洪寧隨即取出手帕,替我抹去臉上水漬。

  眨了眨眼,睜開眼睛來,正好看到洪寧和侍琴滿臉擔心的神色望著我,一看到我睜開眼睛,兩個人都是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謝謝,能夠重見光明真好。」

  我也是吁了一口氣。「來吧,現在是收拾殘局的時候了。」

  領著洪寧和侍琴,我先找到了已經上半身整個被埋在瓦礫堆下的賀鵬展:賀鵬展早已沒了呼吸,右手握著一個沒有劍刃的劍柄,整個右臂因為和我對了一掌的關係,已經在「太陰神功」的內勁衝擊之下整個筋折骨碎,軟綿綿有如肉腸一般:同時因為五臟六腑被我內勁震傷,一道鮮血從賀鵬展的嘴角緩緩流下。

  不過,和我對掌所受的傷並不是賀鵬展的致命傷,賀鵬展的致命傷是在左手部位,一枚閃爍著暗綠色澤的金針深深刺入了賀鵬展的左手掌,被金針刺中的部位已經變成了墨黑般的一團,一道黑線沿著手臂經脈上行,直達心臟,劇毒就這麼讓賀鵬展的心臟永遠停止了跳動。

  看來賀鵬展似乎是想拔出染毒金針來暗算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和我對掌的時候,賀鵬展竟然來不及使用金針,反而是金針受到我的掌力所逼、反過來刺入了他的手掌,就這樣送了他的性命。

  這該說是惡有惡報嗎?

  兩個保鏢自從被我蹬出的鞋子打中胸口,到現在都還昏倒在地上:有著之前好心被狗咬的經驗,這次我可不對兩個保鏢發善心了,直接一人一劍,送他們去保護他們的老爺上黃泉路前往陰曹地府。

  最後是賀夫人,這個女人前胸後背各挨了劍柄劍鞘一次重擊,受了重傷無法動彈,只能蜷曲在地上喘著氣,吊著兩個倒三角眼,兇惡的眼神彷彿恨不得生吞了我似的。

  雖然賀夫人看起來似乎是受了重傷無法動彈,但是這對夫妻心腸惡毒、詭計多端,再加上那劇毒無比的染毒金針,我可不敢在沒有戒備的情況下靠近賀夫人,免得被金針所暗算。

  「小雜種,你怕了嗎?哈哈!過來啊!過來一劍結束老娘的性命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在顧忌著她,賀夫人忍不住放聲大笑,還一邊用著惡毒的話語謾罵著。「你到底有沒有種啊?你那走不動路的兩條腿之間還有沒有蛋蛋啊?你是不是太監啊?哈哈!」

  「賀夫人你想知道?」

  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賀夫人其實是想激怒我,這樣當我朝著賀夫人衝上去的時候,她就有機會可以暗算我了。

  「想啊,我當然想啊!哈哈!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或者你是閹過的不男不女?哈哈!」

  賀夫人又大笑了起來。「不過,看起來你兩腿間的蛋蛋似乎已經被人給割去了,是嗎?你這個沒種的小王八蛋!如果你還有那麼一點種,就過來宰了老娘、證明給老娘看啊!哈哈!」

  「好吧,既然賀夫人你如此說的話,那我就證明給夫人你看好了。」

  原本我是打算一劍將賀夫人給殺了,但是聽她罵得惡毒,我臨時決定改用另外一種更惡毒的方法來殺了賀夫人。

  從懷中取出三枚制錢朝著賀夫人的穴道打去,當賀夫人見到我施展「錢鏢打穴-」的功夫時,竟然驚訝地忘記了大笑:錢鏢打穴並不是什麼太高深的功夫,賀夫人驚訝的多半是她沒想到我會先從遠處用錢鏢封她這樣一個「重傷到動彈不得之人」的穴道而已。

  眼見三枚錢鏢射到,賀夫人如果繼續躺在地上裝死,那麼這三枚錢鏢就會封了賀夫人的穴道,讓賀夫人失去行動能力:於是賀夫人就地一個打滾躲開錢鏢,我則是趁著賀夫人閃避錢鏢的時候、施展「無影迷蹤步」無聲無息地繞到賀夫人身後:當賀夫人一個打滾避過錢鏢、站起身來的時候,伸手一抓,剛好抓中了賀夫人後頸的穴道,內勁透入賀夫人的經脈,一下子就封了賀夫人身上穴道,而賀夫人的雙手也因為經脈被封、勁力全失而軟垂在身側。

  用長劍挑開了賀夫人仍然攢握著的粉拳,叮叮幾聲細微脆響,四枚染毒金針落在地上:不出所料,賀夫人雙手各扣著兩枚染毒金針,肯定是想以言語激怒我近身,然後以金針偷襲我。

  「小雜種,既然老娘落在你手裡,殺了就是!老娘做鬼也會纏著你的!殺啊!快殺啊!你還在等什麼?等割走你卵蛋的人把你的卵蛋送回來嗎?」

  被我所制,賀夫人全身無力,只能不停地張口罵人。

  「殺是肯定要殺的,不過倒也不急在此時。」

  我隨手又點了賀夫人的啞穴,讓賀夫人無法發出聲音來,這才一個甩手將動彈不得的賀夫人像灘爛泥般扔到床上。

  我早已想好要用什麼方法來殺賀夫人,但是一想到之前洪寧稱呼賀鵬展與賀夫人「叔叔」和「嬸嬸」,也許洪寧對賀鵬展夫婦還有那麼一些香火之情?不管怎麼說,我總不好當著洪寧的面殺了賀夫人,得先把洪寧支開才行。

  來到洪寧身前,伸手抓住洪寧的衣襟就往兩旁扯。

  「啊!教主你幹什麼!」

  大概是沒想到我竟然在這種時候出其不意地脫她衣服,洪寧嚇了一跳,急忙拍開我的手,再緊緊護住自己的衣領免得又被我扯開。

  「看不出來嗎?我在脫你衣服啊!」

  說著,我又朝著洪寧的衣帶伸過手去。

  「沒事脫人家衣服幹什麼啦!」

  洪寧羞紅了臉,又拍開我的手。

  「脫你的衣服借張老漢的女兒穿啊。」

  我反手指了指縮在床鋪一角、紅著臉緊抓著棉被遮住全身,以免春光外露的張老漢女兒。「你的賀伯伯把她的衣服都給扯爛了,不把你衣服脫下來借她穿,難道要她光著屁股回家不成?」

  「那這樣又為啥要脫我衣服!」

  洪寧嬌嗔著。「在這個莊院裡隨便找一件衣服讓她蔽體不就好了嘛?」

  「因為我喜歡脫你衣服啊!」

  聽到我這麼一說,洪寧驚訝地瞪圓了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看著我。

  「我最喜歡的就是脫美女衣服,既然你是名列『武林四花』之一的大美女,又已經是我的人了,找到機會卻不脫你衣服豈不是對不起我自己嗎?」

  說著,我又指了指一旁沒穿外衣、只穿著抹胸、露著一雙白晰臂膀在外的侍琴。「而且你看,侍琴都已經把她的外衣給脫了,你不也脫上一下,不是很不公平?」

  櫻口微張,洪寧想說什麼,但是卻沒發出聲音來,粉頰慢慢泛紅:過了好一會,洪寧原本護住衣襟不讓我扯開的雙手開始自行動了起來,緩緩地將衣帶解開,正要脫下外衣的時候,洪寧停住了動作,臉上又是一紅,然後轉過身去,背對著我脫下外衣。

  「教主,你……你要的外衣。」

  不敢抬頭看我,洪寧紅著臉,伸直了裸露的臂膀,抓著脫下的外衣就往我懷裡塞。

  「呵……這才乖嘛。」

  我沒有接過洪寧的外衣,而是捉著洪寧伸出來的手往我懷中一拉,將半裸的洪寧給拉入懷中摟著,這才由洪寧手上接過衣服,遞給侍琴。

  「侍琴,你去幫張姑娘穿上衣服。」

  「好的,教主。」

  侍琴接過衣服,連忙拿去給張老漢的女兒,兩個女孩嘰嘰喳喳地低聲講個沒完,直說了好一會,侍琴這才「說服」了張老漢的女兒穿上洪寧的外衣,走下床來。

  「多謝這位……公子。」

  侍琴領著張老漢的女兒來到我面前,張老漢的女兒同樣是低著頭不敢看我。

  「先別道謝,事情還沒結束,等到我們送你回家以後再道謝也不遲:寧兒、侍琴,你們兩個先帶著張姑娘去大廳上等我。」

  對於我的命令,侍琴沒有說話,倒是被我抱在懷中的洪寧跳了起來。

  「教主,你不是真的打算叫我們這個樣子走去大廳上吧?」

  洪寧驚訝地看著我的臉。二讓我們先去找件衣服披上,好嗎?」

  「我就是要你們這個樣子半裸著出去,看看這個莊院裡面哪些僕人敢見色起意對你們動手的,剛好拔劍殺掉,免得他們以後又在這邊魚肉鄉里:至於那些還有點良心、不對你們出手的僕人,就放他們走吧。」

  我搖頭否決了洪寧的提議。「別忘了他們可都是練過武的,雖然武功不高,但是要欺負這邊的老實農夫已經夠了:不順手殺一殺,就算我們殺了『錢真外』也沒用啊!」

  「我……我知道了。」

  被我這麼一說,洪寧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仍舊乖乖拔出了她自己的長劍,和侍琴一起陪著張老漢的女兒走了出去:三個人的身影才剛離開這個院落沒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男人的笑罵聲、打鬥聲、以及男人被殺的慘叫聲,逐漸朝著大廳過去。

  支開了洪寧她們,現在是時候來解決賀夫人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