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俠 第一回:多少辜魂鑄俠名(一)

  過了幾天,原本總是在沉思或發呆的呂晉岳突然把我叫了去,並且將一個封得密密實實的信封交給我,要我送去山東給泰山派的掌門人玄真子。

  「是的,師父。」

  我接過信,將信收到貼身的衣袋裡面去。

  「咦?蕭顥,你什麼時候換了一柄劍?」

  看著我把信收進衣袋,呂晉岳的眼光順著我的動作、從信封落在我腰間的配劍上,立刻認出了這柄劍和之前我帶著去四川的劍不同。「你的劍讓我看看。」

  「是的,師父。」

  我摘下長劍,雙手橫捧,恭敬地遞了過去。

  呂晉岳伸出左手抓住劍鞘,隨即「咦」的一聲,沒有像上次那樣以內勁激動長劍跳出劍鞘,而是用右手握住劍柄、將長劍緩緩拔了出來。

  「咦?銀子打造的長劍?」

  呂晉岳驚訝地看著手上握著的、由銀子打造成的長劍,再很詫異地看著我。「蕭顥,你換一柄銀子打造的長劍幹什麼?你原來那柄百煉精鋼劍呢?」

  「啟稟師父,徒兒覺得自己的修煉還不足,帶著那柄百煉精鋼劍實在太危險了,所以徒兒特地去換了這柄銀子打造的銀劍。」

  對於呂晉岳的問題,我早就想好了敷衍的藉口。

  「你的修煉不足,所以佩帶百煉精鋼劍會危險?」

  呂晉岳的眼睛瞇了起來,我第一次看到呂晉岳的眼中透出了深沉的些微殺氣,顯然呂晉岳對我的回答相當不滿意。「你這是什麼意思?既然修煉不足,那還帶著這柄沒辦法用來對敵的銀劍,你是嫌命長嗎?」

  「啟稟師父,正是因為徒兒覺得自己修煉不足,才故意帶上一把不能對敵的銀劍:這樣當徒兒的意氣上湧、在還沒能深思之前就想『見義勇為』的時候,握住這柄無法用來對敵的銀劍,可以讓徒兒三思一下、貿然與他人動手是否是個正確的選擇。」

  我假裝沒看見呂晉岳眼中的殺氣,繼續回答著。「上次去四川的時候,徒兒貿然出手協助那個跌倒的小縴夫,害得那個小縴夫失去了從跌倒之中爬起來成長的機會:徒兒深切反省之後,認為既然徒兒自身的修煉不足,那最好還是不要貿然出手行俠仗義,免得好心反而壞事:而且,也可以讓徒兒自我收斂些,不要隨意去找人開啟爭端,免得惹上殺身之禍。」

  「哦?原來你換上這柄銀劍,是為了自我約束用的?」

  呂晉岳眼中的殺氣消失、臉上的表情恢復平和,點了點頭,將銀劍還入劍鞘,遞回來給我。

  「你有這種想法很好,是為師的錯怪你了:很好,那你就盡快出發往山東去吧!不過,既然你帶著這柄軟劍,你一路上就要更加小心,不要讓自己捲入無謂的糾紛之中。」

  「遵命,師父。」

  回到山下的小屋,方虹她們的笑語聲遠遠地就傳了過來。

  雖然我已經告訴方虹可以啟程往黃花山總壇,在那邊假扮著我、用我太陰神教教主的名義在江湖上興風作浪,但是方虹卻以「反正你現在也還在待在山上、還沒進入江湖,我去鬧事也收不到什麼效果」的說法,硬是要留下來陪我:而方虹這個『教主代理人』不出發,洪寧和芊莘還有十婢她們自然更有理由留下來了,每天我一回到小屋裡就將我包圍起來,讓我享受到淪陷在『六妻八妾』溫柔鄉之中的感覺。

  遠遠聽到我的腳步聲,方虹化作一道人影、從大門之中疾奔而出,在歡呼聲中直撲在我懷裡,順便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而芊莘、洪寧她們也急忙跟著出來,一下子又將我團團包圍了起來。

  要是現在有個人經過這附近,看到這麼多美女包圍著我,其中還有武林四花的方虹和洪寧,我這一切偽裝只怕當場就被拆穿了。

  「虹兒,別鬧,我有事情問你。」

  聽到我的口氣嚴肅,方虹知道我想問她的是正經事,急忙從我懷中脫身出來,在我身前端姿而立。「是什麼事情?」

  「我師父派我往山東去送信,我想,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出名:如果我能在路上闖出『銀劍秀才』的名聲,你同時又領著太陰神教在鬧事的話,別人應該就不會懷疑我是太陰神教的教主了。」

  我說著。

  「嗯?所以?」

  方虹仔細聽著,一邊點頭。「需要我派人配合你嗎?」

  「在你派人配合我之前,我想先弄清楚一件事:要怎麼做,才能成為大俠?」

  「啊?」

  不知道方虹是不是沒聽清楚我的問題,當我問她該如何才能成為大俠的時候,方虹竟然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望著我。

  「我說,該怎麼做,才能成為大俠呢?」

  我解釋著。「你不是被人稱為『玉女劍方女俠』嗎?你這個『女俠』的稱號是怎麼贏來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從藝成出道開始,每個見到我的人就都稱我為女俠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成為大俠。」

  方虹搖了搖頭,沉思著。

  「雖然我很想告訴你,要成為大俠的方法就是『行俠仗義』,但是你應該不會為了這麼明顯的答案而特地來問我,所以應該是某些更實際的做法:可惜我真的不知道喔。」

  「既然你藝成出道的時候,別人就稱呼你為方女俠了,那麼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出身峨嵋派,所以大家才會稱呼你為女俠?」

  我一邊向著屋子裡走去,一邊問著,還不忘伸手攬著方虹的纖腰,將方虹攬在身側。

  「出身峨嵋派應該不是唯一的理由吧?」

  被我摟著腰,方虹順勢將整個身體緊靠在我身上。「不然寧妹妹可是武當派的俗家弟子,怎麼沒聽過有人稱她一聲『洪女俠』過?」

  「寧兒是武當派的?」

  我驚訝地轉頭看著一旁緊跟在我身邊的洪寧,洪寧頑皮地笑了一笑,朝我扮了個鬼臉。

  「是啊,你不知道?寧兒的父親和武當派虛塵道長是好朋友,寧兒的武功是虛塵道長教的,所以寧兒也算是武當派的弟子。」

  方虹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你連寧兒的底細都沒打聽清楚,就這樣把寧兒給……給……給欺負了?」

  「呃,你知道,我這個『淫賤秀才』見到美女就會立刻脫褲子撲上去,見到寧兒這樣的超級大美女當然是先脫了褲子撲上去再說,哪還有時間打聽寧兒的底細啊!」

  我急忙狡辯。

  「哦,你見到美女就會脫褲子撲上去?那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怎麼沒脫褲子朝我撲上來啊?」

  方虹似笑非笑地瞅著我。「難道我不夠寧兒那麼美嗎?」

  嘖,方虹怎麼連這種時候都要和洪寧比美貌?她們不是說『親如姊妹』嗎?

  「你要我脫褲子朝你撲上去?可以啊!我現在就可以脫了褲子先朝你撲上去,因為你比寧兒更美嘛!」

  說著,我作勢就要脫褲子。

  「別!別在這種地方!」

  雖然明知我是裝腔作勢,但是看到我開始解褲帶的時候,方虹仍然是羞得滿臉通紅,急忙抓住我的手,不讓我解開褲帶。

  「好吧,回歸正題。」

  我把鬆了一半的褲帶重新綁好。「我還真的沒聽過有人稱呼寧兒為『洪女俠』,所以說,要讓人稱一聲『大俠』,只有『系出名門』這個條件還是不夠的?」

  「不夠,肯定不夠!至少也還要有一身好武功吧?不然又哪來行俠仗義的本事?」

  方虹又搖頭。「不過,武林中也不是每個被人稱為『大俠』的人都是武藝高強的,有些人是交遊廣闊,為人又豪爽,大家喜歡他,也會稱他一聲大俠:像是你這次要去的山東,那邊就有一個武功不是很高強、但是江湖上朋友很多的『大俠』賀鵬展。」

  「所以說,只要出身名門正派,再加上一身好武功,應該就有被人稱為『大俠』的條件?」

  我又問著。

  「被人稱做『大俠』應該是還不行,但是被人叫一聲『少俠』應該還沒問題的。」

  方虹沉思著。「反正你這次要去山東,路上肯定會遇到其他武林人物:只要你的武功不是太差勁,他們看在你是岳麓劍派弟子的份上,應該都會稱你一聲『蕭少俠』的:如果你能趁機多交幾個朋友,讓其他武林人物知道有你這個淫賤……銀劍秀才,那麼也許你將來就有機會成為大俠。」

  「原來如此。」

  我點頭。

  「那麼,蕭大教主,能不能換小女子請問一個問題呢?」

  方虹突然一改正經八百的態度,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還帶著些微的紅暈。

  「什麼問題?」

  看到方虹臉上的微笑,我開始有很不好的預感。

  「請問蕭大教主,要如何才能讓人稱你一聲『淫賊』呢?」

  方虹忍著笑,問了我這個問題。「這次虹兒可是要假扮淫賤教主、代替教主到江湖上去鬧事的,要是假扮得不像是淫賊教主的作風,豈不是要洩漏天機嘛?」

  「唔,這真是個好問題。」

  我摸著下巴,假裝沉思著。「讓我想想……」

  「怎麼樣?」

  方虹忍著笑、裝模做樣地追問著。

  「這個嘛,既然是淫賊,當然要有『以姦淫美女為己任、置個人陽痿於度外』的精神……」

  我一邊故做正經地胡扯著,一邊看著方虹。「所以呢,要讓人稱你一聲『淫賊』,第一要務就是要將『武林四花』之首的『玉女劍』方虹給抓來,先奸後奸、再奸又奸……」

  「什麼先奸後奸的!」

  方虹紅著臉啐了我一口。「當初不是有人說要我的命?應該是先殺後奸或是先姦後殺吧?到底是先殺後奸還是先姦後殺?」

  「這個,不管是先姦後殺還是先殺後奸,因為抓到方虹以後,發現方虹實在是太美了,美得讓人殺不下手,所以改殺為奸,不管是先姦後殺還是先殺後姦通通改成先奸後奸……」

  「你這壞人!」

  方虹舉起粉拳在我身上輕輕槌了幾下,臉上紅紅的很是高興,大概是因為聽我繞著彎子不停地在稱讚她美貌,所以高興吧?

  「好啦,現在玉女劍已經被蕭大教主給捉到手了,也已經被……被……」

  說到這邊,方虹的粉臉漲得通紅,深呼吸了幾口氣,豐滿的胸脯隨著呼吸的動作而起伏著,看得我一陣心猿意馬。「……總之就是已經達成目標了,那再來呢?」

  「再來,當然是要把『武林四花』之一的洪寧也給抓來,日奸夜奸、早奸晚奸……」

  「啊!」

  聽到我扯到她身上,洪寧羞紅了臉,急忙撲入我懷裡,將臉蛋藏在我胸膛前。「你這壞人,壞死了!」

  「看到沒有?寧兒說我是壞人了。」

  我摟著洪寧,笑著對方虹說著。「照這樣繼續下去,很快我就會被稱為淫賊了。」

  「好啦!看到了!」

  方虹伸手掩著櫻口笑得前仰後合。「現在洪女俠也已經被你捉到手了,再來呢?」

  「再來,當然是把剩下的二花也都抓來,左奸右奸、前奸後奸、上奸下奸……」

  「什麼?有了我們兩個你還不滿足嗎?」

  方虹和洪寧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兩個人同時伸出蘭花指用力掐著我的耳朵往上提。「死耗子,你給我說清楚!你真的打算要把武林四花都弄上手你才滿足嗎?」

  「哇哇哇!痛痛痛!剛剛是虹姊姊問我要怎麼才能讓別人稱呼我是淫賊嘛!我只是解釋一下該怎麼樣做而已,兩位姊姊請放手啊!」

  遭到方虹和洪寧同時掐耳攻擊,我馬上矮了半截。

  「哼!算你的啦!」

  方虹和洪寧同時放開了手指,我急忙伸手摀住被她們兩個人掐到有點紅腫發痛的耳朵。

  「不過呢……」

  我一邊揉著被掐到紅腫的耳朵,一邊賊笑著。「既然虹兒是要假扮我這個淫賊教主,當然要扮得像嘛!所以虹兒還是要負責去把剩下的武林二花抓來讓我……」

  「你想得美!貪心不足還要我幫你抓人來滿足你的癡心夢想?門都沒有!」

  方虹笑罵著,一腳踹在我屁股上,當場踹得我向前直撲出去,在地上趴了一個很難看的狗吃屎。

  「哎喲喂呀!」

  我本來是打算從十婢之中選兩個人帶著一起去山東,好在路上照顧我的生活起居,但是方虹卻反對我的打算,堅持要我帶著洪寧去山東。

  「為啥要我帶著洪寧一起去?」

  我好奇地問著。

  「帶寧妹妹去有啥不對嗎?」

  方虹反問。

  「嗯,你覺得寧兒一個人負擔得了每晚陪我練功的重責大任嗎?她會累到連路都走不了吧?這樣可是會耽誤到我行程的。」

  當我這麼一說,所有的女孩子全都紅了臉,即使是方虹也不例外,而當事人洪寧更是粉臉羞得有如紅蘋果一般紅透透的,嬌艷無比。

  不過,我擔心的其實不是洪寧會睡過頭,我真正擔心的是我和洪寧這樣一個溫柔婉約又可人的大美女單獨上路,會花費太多的時間在修煉『陰陽訣』上面,反而耽誤了路上的行程。

  「那你原來是打算帶誰去?」

  方虹又問。

  「呃,我本來想帶秋菊和侍琴去……」

  「怎麼會選上她們兩個呢?」

  方虹帶著不懷好意的微笑,卻故作疑惑。「你就不怕她們兩個累到隔天早上爬不起來、拖延到你的行程嗎?」

  「因、因為她們兩個的『陰陽訣』內功修為最淺,我本來是想順便鍛煉她們兩個人的內功修為的……」

  「那你也可以幫寧妹妹增加她的『陰陽訣』內功修為啊?」

  方虹絲毫不放鬆地咬著我的話頭窮追猛打。「寧妹妹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太陰聖女』,是教中的重要幹部吧?」

  「可、可是,這次畢竟是要趕路的,寧兒嬌生慣養,怕她受不了路上的辛苦吧?」

  我繼續掙扎著。

  「我可以的!」

  原本紅著臉、低著頭不說話的洪寧突然之間抬起頭來大聲說著。「為了教主的事,要我去死都可以,何況只不過是路上勞累一些……」

  「寧妹妹,放心,你那麼漂亮,耗子疼愛你都來不及,捨不得讓你去死的。」

  方虹笑著摟住洪寧肩膀這麼說著,隨即看著我。「耗子,聽見沒?寧妹妹說她不怕辛苦的。」

  「我相信寧兒不怕辛苦,我怕的是她一個人陪我練功會太疲倦、隔天早上起不來,耽誤到我行程而已。」

  「難道秋菊和侍琴就不會睡過頭嗎?」

  方虹瞅著我笑。「不然這樣吧,明天早上誰最先睡醒的,你就帶誰去,這樣就不怕有人會因為睡過頭而耽誤到你的行程了吧?」

  「也、也好。」

  既然方虹這麼說,我也就順勢答應下來:反正我只要趁著今天晚上女孩子們陪我修煉『陰陽訣』的時候、趁勢把洪寧給搞得起不了床就好了:以洪寧現在的『陰陽訣』內功修為,她肯定抵擋不住我全力運功去『摧殘』她的。

  一個晚上的盤腸大戰下來,花費了我不少的精神力氣才讓每個女孩都因為陪我練功而筋疲力盡──特別是方虹,她原本內功的根基就好,人又靈悟,修煉『陰陽訣』的進度可以說是一日千里,所以現在我要讓她累到爬不起來可得花上比我第一次『殺死』她的時候更多的精神力氣才行,而且還免不了在她的全力運功反擊之下洩精個一兩次:不過,也虧了有方虹陪我練功,我的『陰陽訣』才能夠持續在『質』的方面有所精進,不只內勁增厚,而且也更是精純、更能運使如意。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練功練得太過頭了,即使每個女孩子都累到有如軟泥一般、不顧形象地歪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的時候,我卻精神奕奕、一點睡意也沒有:乾脆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順便也把『昊天正氣訣』也修煉一下,免得下次回山、呂晉岳查問我練功進度的時候沒辦法交差。

  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原本以為第二天早上最早醒來的應該是功力最深的方虹,誰知道第一個睜開眼睛的竟然是芊莘:芊莘才剛睡醒,看到我正坐在窗邊迎著晨曦讀書,急忙跳起來,隨便披了件外衣就替我張羅著盥洗用具去了。

  正當芊莘悄悄地服侍著我洗臉刷牙、梳理頭髮和刮鬍子的時候,床上傳來微微的響動聲,似乎是方虹睡醒了、正試著想弄清楚時辰:接著,當方虹發現窗外已經透進微微晨曦、芊莘正服侍著我在窗邊梳洗的時候,方虹急忙『悄悄地』把洪寧給推醒,免得洪寧真的睡過頭、比秋菊侍琴她們還晚起床,那依照昨晚的約定,洪寧就不能陪著我去山東了。

  「唔……方姊姊,人家還要睡啦……昨天晚上被教主弄得全身都沒力氣了……」

  誰知道洪寧一點也不領情,用著慵懶的語氣埋怨著方虹,絲毫沒有打算起床的意思。

  「好啊,虹兒你怎麼可以作弊呢?」

  我笑著看向方虹,當場把方虹嚇得坐起身來。「不是說好了看誰先睡醒就讓誰陪我去山東的嗎?你偷偷叫醒寧兒,對其他人來說不公平吧?」

  聽到我說話的聲音,原本還想繼續賴床的洪寧也想起了昨晚方虹和我的約定,登時睡意全消,急忙坐起身來。

  「嗯,呃,教主,反正寧妹妹也是起床了嘛!」

  作弊被我當場抓包,方虹不好意思地陪笑著。「所以說,只要有人願意叫寧妹妹起床,寧妹妹也是不會睡過頭的嘛!嘻嘻。」

  「你這個鬼靈精,平常都是『耗子』長『耗子』短的喊我,怎麼現在就懂得叫我『教主』了?」

  我來到方虹前面,笑著用手指托起方虹的下巴,讓方虹面對著我:不過方虹大概是因為不好意思,急忙轉開了她的眼神,不敢和我目光相對。

  「來,虹兒,本教主問你一個問題。」

  我笑著把臉湊進方虹的面頰,聞著散發出來的女子體香。「本教弟子欺師滅祖,該當何罪?處以死刑應該不為過吧?」

  「處以死刑?」

  方虹驚訝之餘,眼神忘記躲開我的目光,一對睜得大大的眼睛就這樣和我目光相對:但是當方虹看到我臉上的壞笑,她馬上理解過來所謂的『處以死刑』是什麼意思了,原本因為驚嚇而顯得有些蒼白的粉臉迅速泛起了桃花紅。

  「死耗子,不許你又對人家亂來!」

  方虹嬌嗔著,伸手把我的臉撥開。「你昨天晚上折磨得人家還不夠嗎?人家渾身都還酸痛著呢!」

  「到了這種時候還由得你說不嗎?別忘了我可是淫賤秀才,我的願望就是要將武林四花之首的玉女劍給抓來先奸後奸、奸了又奸的喲!」

  我大笑著,在方虹的驚呼聲之中將方虹推倒在床,一下子就撲在方虹雪白的嬌軀上,讓『陰陽訣』那能夠讓女人銷魂到欲仙欲死的內勁佈滿肉莖表面,隨即送入方虹的桃源秘徑之中。

  「死耗子!你……啊!」

  方虹本來還想將我推開,但是就在肉莖入體的同時,方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嬌媚的喘息,原本撐拒在我胸口的雙手改成勾著我的脖子,更主動分開修長的雙腿好方便我將銷魂棒整個送入她的最深處。

  「好啦,人家認罪……嗯~~耗子你就取走人家的性命吧~~哦~~!」

  由於方虹「認罪」的緣故,我最後還是聽從了方虹的建議,帶著洪寧隨著我一起前往山東:為了怕洪寧在路上吃不了苦,還帶上了侍琴一起上路,負責擔任洪寧的侍女,來照顧洪寧的生活起居。

  原本我是有打算讓洪寧和侍琴兩個人都改成男裝的,但是我很快就知道這個想法行不通——要把身材嬌小相貌清秀的侍琴變裝成一個俊俏的小書僮還不算太困難,但是洪寧的相貌實在是太嬌太美,就算換上了男裝,連瞎子都可以輕易看出洪寧是個大美女:就更別提洪寧胸前兩顆飽滿渾圓的果實根本藏都藏不住,即使拿布條勉強包裹起來,還是會讓人覺得洪寧「壯碩的胸圍」和她纖細的身材相當不搭調,只是徒然讓洪寧受罪而已。

  考慮到洪寧怎麼樣也改不了男裝,我乾脆放棄了讓洪寧裝扮成男生的想法,而是聽了方虹的建議,讓洪寧穿上少婦的裝束,戴上一頂斗笠,臉上再用黑紗遼起來,這樣就能遮住洪寧的美貌容顏:背上再背個兩柄劍,如些來,我和洪寧看起來就十是十地像一對浪跡江湖的夫妻伴侶,再順理成章地配上侍琴這個小侍女,反而不會太過引人注意。

  改裝完畢,在方虹淚眼汪汪的送別之下,我帶著洪寧和侍琴,每個人各騎一匹馬,朝著往山東的路上出發。

  前往山東的路上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由於我和洪寧扮成一對浪跡江湖的夫妻,洪寧又用黑紗蒙起了臉,再加上我、洪寧、侍琴三個人總共帶了四把劍,雖然大家都看得出洪寧是個美女,但是一般老百姓不敢多看我們這些佩帶「凶器」的江湖人物,其他江湖人物則是多少顧慮到會引起衝突而不敢光明正大的看,那些普通的混混惡霸則是看到了我們身上帶的劍而不敢輕舉妄動——當然也不是沒有不知死活的人想上來動手動腳的,但是在帶頭的人被侍琴一腳踢得穿破窗戶直飛出去、很狼狽地仆跌在大街正中央之後,其他人就嚇得紛紛跑掉了。

  原本我還在奇怪為什麼方虹一直堅持著要我帶同洪寧前去山東,但是我們才出發沒多久,甚至還沒出湖南省境,看到洪寧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注意欣賞著路邊的風景,我大概就知道方虹的用意了——洪寧以前是個大家閨秀,根本沒有什麼能夠出外遊歷的機會,可不像方虹能夠跟隨著派中長輩遊歷江湖,所以方虹才會想趁著這次機會,讓洪寧跟著我出來遊歷一下。

  行近山東地界,這天我們經過一個看起來相當奇怪的小村莊,這個村莊周圍的農田里種滿了欣欣向榮的莊稼,即使像我這個貧苦農夫出身的人也是一看就知道,不是非常肥沃的上等良田根本就種不出那麼好的農作物:也就是說,這個村莊周圍的農田都是難得一見的良田美地,所以才能種出這麼豐碩的上等莊稼。

  但是,在這些上等良田之間坐落著的農舍,卻是一間比一間還要破落,有很多農舍根本就已經是處在半崩毀狀態,顯然這些農舍的主人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修補這些農舍,只好放任這些農舍就這麼破爛著。

  這真的是很奇怪,這邊的農夫有著這麼肥沃的田地,能夠種出那麼上等、肥美到幾乎可以說是貢品級的農作物,那些農作物拿到市場上都可以賣到相當好的價錢,照理來說農夫們應該都相當有錢才是,怎麼反而他們住的農舍都破爛到不成樣子?

  注意到這種奇怪情形的不只我一個,同樣是農家女出身的侍琴也皺著眉頭打量著周圍的田地和農舍,顯然她也發現這個農村的情況真的很奇怪。

  「教主,這個村子好奇怪喔,為什麼田地裡的莊稼長得那麼好,但是這些農夫的房子卻這麼破爛呢?」

  沒想到除了我和侍琴注意到這個情形以外,連洪寧這個久居深閨之中的大小姐都看出來這個村子的情形不太對勁了。

  「寧兒,現在你可是假扮我的老婆,所以不能叫我『教主』,要叫我『夫君』,知道嗎?」

  我先糾正了洪寧對我稱呼上的錯誤。

  「知道了,夫君。」

  雖然被我糾正了一下,但是洪寧卻是臉紅紅的一副很甜蜜的表情,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模樣。

  「至於這個村子的情形嘛……」

  我沉思著,因為這種情形我也從來沒見過,所以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裡的人都是農奴吧?」

  侍琴突然接口。

  「你知道?」

  我和洪寧同時看著侍琴。

  「這裡的田地會這麼肥沃,是因為這裡的田都不是農夫的,而是地主的,田地會肥沃當然不奇怪:至於農夫們住的房子會那麼破爛,是因為他們都是地主的農奴,莊稼收成的再多也不是自己的,當然只能住這麼破爛的房子了。」

  侍琴解釋著。

  「你這麼說也對,但是我也不是沒看過農奴,就沒看過農奴住這麼破爛的房子……」

  「那是教主你運氣好,沒碰到過這麼沒良心、這麼苛刻的地主!」

  不等我說完,侍琴插嘴打斷了我的話。

  「怎麼寧兒才剛忘記,你現在也來跟著忘記呢?」

  我糾正侍琴。「你現在的身份可是寧兒的通房大丫頭,算是我的妾,所以要叫我『爺』,知道嗎?」

  「知道了啦,爺——」

  侍琴吐了吐舌頭扮了個嬌俏可愛的鬼臉。

  「不過,說到苛刻的地主,你們記得之前我們去剿滅毒龍幫的事情嗎?」

  我回想著。「毒龍幫應該算是魚肉鄉民到天怒人怨的程度了吧?怎麼我覺得在毒龍幫地盤上被壓搾著的農民,住的房子還比這裡的人要好些?難道說這邊的地主還更冷血無情……」

  正在說著的時候,突然聽到遠處隱隱傳來踹門的聲音,接著是男人的喝罵聲和女人的哭叫聲,聽起來像是有人正在欺負女人:我停下話頭,仔細傾聽著,想聽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教主?」

  看到我突然止住說話側頭在聽著什麼,洪寧和侍琴同聲發問。

  「好像有人在吵架,咱們過去看看吧。」

  策馬沿著大路向著吵鬧聲傳來的地方急馳而去,進入村子之後轉過兩個路口,我立即看到了吵鬧聲的來源——幾個挺胸凸肚、滿臉肥油,穿著家人服色的豪奴正站在一間破舊農舍的門前,其中一個豪奴揪著一個老人的衣領,另外兩個豪奴則一人一手合力架著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女,空出來的另外一隻手還不忘在少女身上摸來摸去地非禮著。

  而在道路兩旁,許多村民已經從破舊的農舍門窗之中探頭出來看著豪奴和那對老人與少女的爭執,但是村民們臉上只有害怕與同情的神色,沒有人敢走出屋子來干預。

  「不要!不要帶走我!不要讓我和我爹分開!求求你們!」

  被架住手臂的少女哭叫著。

  「幾位大爺,老漢……老漢真的是沒有那麼多錢啊!」

  被揪住衣領的老人哀求著。「能不能……能不能再將交租的日子寬限幾天?老漢一定會……會想辦法的。」

  「寬限幾天?你知道不知道我們老爺已經寬限了你幾天啦?」

  揪住老人衣領的豪奴用力勒緊老人的衣領往上提,當場讓老人因為呼吸困難而面紅耳赤、手是亂舞起來。「我們老爺已經寬限了你半個月,半個月咧!你娘的,每次都用你要吃飯這種理由來搪塞我們老爺:你要吃飯,我們老爺也要吃飯啊!趕快交租!」

  「可是……可是……」

  老人被豪奴勒緊了衣領,連說話都有困難了。

  「地租……」

  下子漲了那麼多……老漢……實在是……交不出……咳咳……」

  二父不出?那就把你的女兒交給我們老爺抵租也成!「那個豪奴淫笑了起來。」

  像你這種窮鬼,你女兒跟著你遲早也是餓死的份,不如獻給了我們老爺,我們老爺還會養得她白胖胖的,嘿嘿。」

  「可是……」

  老人還想多說什麼,那個豪奴一揮手,就將老人給推得跌坐在地上,久久爬不起來。

  「沒啥可是的了!既然你不交租,我們就捉你女兒抵債去!」

  豪奴吼著著。「兄弟們,把這個女娃給帶回去!」

  「不要!放開我啊!」

  被兩個豪奴架著手臂硬拖著走,女孩哭叫著。「爹!爹!」

  看著那幾個豪奴拖著女孩走向離他們不遠的馬車,我想那些豪奴應該是搭著馬車來的:突然之間,我注意到洪寧和侍琴都睜著眼睛直瞪著我。

  「怎麼了?有什麼事?」

  我不解地問著。

  「教主……夫君,你不救那個女孩嗎?」

  洪寧疑惑地看著我。「那個女孩被壞人給捉走了耶?」

  「是啊是啊!」

  一旁的侍琴也猛點頭。「教主……爺不去救那個女孩嗎?」

  「救人之前,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再救也不遲吧?」

  「可是那個女孩長得很美啊!你捨得不救她嗎?」

  沒想到洪寧和侍琴竟然異口同聲地問了這句話,害我差點摔了一跤。

  「……救當然是要救,但是還是先弄清楚狀況吧!」

  正在說話的同時,突然看到之前將老人推倒在地的豪奴竟然狠狠一腳朝著跌倒在地上的老人踢去,踢得老人慘叫一聲、身體因為劇烈的痛楚而蜷曲了起來:那個豪奴這時又作勢預備要踢第二腳,如果讓那豪奴這樣繼續踢老人下去,只怕老人家會被活活踢死。

  我得先制止豪奴繼續踢那個老人家才行,不管這件事誰對誰錯,踢死一個老人家肯定是不對的行為。

  隨手摸出兩枚制錢當成暗器朝著那個豪奴的雙腿關節打去,那個豪奴隨即在痛叫聲中摔倒在地,之前扯著那個女孩離開的豪奴隨即過來一個人,扶起那個被我用制錢打在關節上而痛得摔倒的人三那個豪奴不知道是誰打了他,倒是很聰明地在同件的攙扶下迅速離開,也沒繼續為難老人。

  解決了老人的危機,我注意到路邊一個老婆婆正一邊搖頭歎氣著、一邊緩緩轉身想要回屋去:我急忙跟上前去,在那個老婆婆能夠拉上門口那扇幾乎是半倒的房門之前跟進了屋中。

  看到我突然出現在屋中,原本想拉上屋門的老婆婆嚇了一大跳,以異常驚懼的眼神注視著我,渾身顫抖著。

  為了安撫著老婆婆,我立刻取出一錠碎銀子塞在老婆婆手中。

  「老婆婆,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想問你一些事情而已……」

  口中這麼說著,心中忍不住卻想,我不是壞人?太陰神教可是江湖上惡名昭彰的邪教,我這個太陰神教的教主還能「好人」到哪裡去?不過為了安撫老婆婆和詢問消息,我也只能先說著違心之論了。

  「剛剛那些豪奴是為了什麼事情而要為難那個老人家?」

  感覺到我塞了一塊硬硬的、又有些冰冷的東西在她手中,老婆婆顫抖著手打開一看,看到是塊銀錠的時候忙不迭地用力合上雙手,活像害怕有人會將那塊銀錠搶走似的:但是就是不回答我的問題。

  這時洪寧和侍琴也已經跟著我進到屋裡來了,看到我站在老婆婆對面等待著,而老婆婆則是不停地全身發抖卻不說話,洪寧來到老婆婆面前蹲下,還特地揭開了蒙著臉的面紗,微笑地輕拍著老婆婆的背,協助我安撫著老婆婆。

  「老婆婆,請不要害怕,我們只是想問您一些事情而已……」

  老婆婆慢慢抬起眼來,但是當老婆婆看到洪寧的容貌時,卻像是見了鬼一樣嚇得直跳起來:然後老婆婆突然以異常快速的動作將洪寧剛剛揭開的面紗替洪寧遮回去。

  「姑娘,你快別取下面紗,不然讓錢真外的人看到你仿若天仙般的容貌,可就不好了!」

  老婆婆緊張無比地告誡著洪寧,還一邊探頭向屋外看,似乎是怕那幾個錢真外手下的豪奴去而復返、並將洪寧抓走。

  「好,我會遮著面紗不讓人看到的,謝謝你,婆婆。」

  洪寧微笑地接受了老婆婆的「好意」。「不過,能不能告訴我和我夫君,剛剛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呢?」

  聽到洪寧又問起那些豪奴的事情,老婆婆顫抖了一下,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那些人是錢真外的手下人,每季都會定時來我們這邊收租:我們錢家村這邊的人都是佃了錢真外的地來種,地租本來就貴了,不巧張老漢他的女兒又被錢真外給看上,錢真外想要收張老漢的女兒當妾,張老漢的女兒不肯,錢真外一下子就把張老漢的地租給提高了十倍,張老漢哪繳得出那麼高的地租呢?」

  說著說著,老婆婆又歎了口氣。「張老漢交不足地租,錢真外就說要捉張老漢的女兒去抵數,就是剛剛那件事了。」

  我和洪寧以及侍琴對望一眼,雖然老婆婆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但是我們大致上都聽出來是怎麼一回事了:那就是地主仗勢欺人,看到佃農的女兒漂亮,就想收來當自己的小妾,佃農的女兒不願意,就以提高佃租的手段讓佃農繳不出租金,這樣就有借口可以抓走佃農的女兒了。

  看起來只不過是個隨處可見的地主欺壓佃農的事件,應該不會太難處理。

  「老婆婆,你知道那個錢真外住在哪裡嗎?」

  我也蹲身在老婆婆面前詢問,這樣老婆婆回答的時候就不用抬頭看著我了。

  「你……你問錢真外住在哪裡?」

  老婆婆有些害怕地看著我。「你……你想做啥?」

  「當然是去把張老漢的女兒救出來。」

  我笑著拍了拍背上的劍柄。「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順著我拍劍柄的手勢看到我背上的劍,老婆婆又嚇了一跳,哆嗦著嘴唇:但是隨即滿臉喜色。

  「原、原來是位大俠!」

  老婆婆激動地握住我的手搖撼著。「這位大俠,請你務必要救出張老漢的女兒啊!」

  「我會的,老婆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