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太平公主道:「隆基,前時我在坊間尋得一位少年,名叫李龜年,此子不但能歌善舞,還吹得一手篳篥,近日他新作了一曲『春遊』,我知你精通音律,造詣不凡,所以叫你來品評一下。」
李隆基連忙道:「不敢,不敢!姑母的眼光,侄兒向來佩服,瞧來這位李先生必定是個技藝超群之士。」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卻沒有答他,只道:「盞盈新學成一套舞,可配『春遊』,就讓盞盈為大家獻舞一曲吧。」眾人聽後,自是稱妙。
李隆基更是高興不已,連忙拿眼望向武盞盈,恰巧和她目光相接,不由心慌意亂,全然失去方纔的鎮定。而武盞盈的俏臉上同時泛起一沫紅潮,顯得羞答答的,倍加嬌美動人。
太平公主道:「盞盈,你去準備一下。」一句說話,立即把二人從冥想中驚醒過來,倉促中,武盞盈一邊唯唯答應,一邊站起身來,由兩名侍女擁入別室換妝去了。
武盞盈離去不久,一名侍女進來稟告:「李龜年已在廳外候見。」
太平公主道:「好,馬上叫他進來。」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徐步而入,長得中等身材,面龐白淨,文質彬彬的模樣。只見他向太平公主深深一揖:「李龜年見過公主。」
李隆基原以為李龜年是個上了年紀的人,沒想這人比自己還要年輕,心中不免有點兒失望,心想:「這樣年輕的小伙子,縱有天賦才情,相信也好不到哪裡去!」
太平公主頷首一笑,說道:「這幾位都是宮中貴人,特意邀請來聽你的新曲,你可不要讓本公主丟臉喔。」
李龜年不覺肅然,恭謹地說了聲是,退到眾樂工的坐位處,好作準備。
話說這個李龜年,正是後人稱之為「樂聖」的音樂名家。他還有兩個兄弟,一名李彭年,一名李鶴年,兄弟三人俱是天才橫溢,資稟卓越。李彭年善舞,李龜年、李鶴年善歌,李龜年除了擅吹篳篥,亦長於羯鼓和作曲,三人甚得李隆基賞識。
李隆基當上皇帝後,宮廷樂舞教坊迅速擴大,樂舞藝人多達數萬人,其中名家雲集,高手如林。歌舞藝伎中,女子首推謝阿蠻,為一時之秀,蜚聲藝壇。男子有李龜年三兄弟,還有馬仙期、張野狐、賀懷智等大名家。
李龜年因演藝精湛,當時王公貴人常邀其演唱,賞賜甚豐,兄弟三人在東都洛陽均建有宅第,規模之巨大,可媲美公候府第。
安史之亂時,李龜年避禍流落江南,每遇良辰美景,便會演唱幾曲,每每令聽者泫然而泣。當時大詩人杜甫同在江南,一次宴會上遇見李龜年,當即寫了一首「江南逢李龜年」:岐王宅裡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李龜年受李隆基多年恩寵,彼此感情非比一般,當他晚年在湖南湘潭時,為了表達希望李隆基南幸的心願,便在湘中採訪使舉辦的宴會上,唱了王維的五言詩「相思」: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一曲唱完,突然昏倒在地,只有耳朵還有熱氣,眾人都認為他死了,其妻不忍心殯殮他,四天之後,李龜年果然甦醒過來,李隆基得知,打算下江南會他,正要起程之際,卻傳來李龜年的死訊!
不到一盞茶時間,武盞盈已換了一套雪白舞衣,宛如仙女般款步走了進來,在她身後,卻跟隨著八名粉臉桃腮的翠衣舞伎,站在猩紅地毯的中央,一一向眾人側身施禮。
堂上三個男人看見她們進來,無不雙眼放光,瞧得目眩神搖。光看那些舞伎,顯然是經過精挑細選,八個妞兒不但樣貌標緻,便連身材高矮都不差多少。個個酥胸半露,外加巧薄如蟬翼的霞帔,愈加美艷誘人。
李隆基把目光全集中在盞盈身上,心裡陣陣悸動,赤裸的胳膊,渾圓白嫩的酥胸,修長優美的大腿,襯著她那秀麗絕容,在在都是如此完美無瑕!李隆基不禁暗暗讚歎一聲:世上竟有這樣的美色!
這時一陣玉笛之聲猶如從雲間掠過,飄然而來。箏、磬之聲漸次引出,間以琵琶、箜篌、觱篥的聲音徐徐響起,散序奏過了六遍,眾女依然如靜止的浮雲,凝著不動。
忽地羯鼓聲聲,武盞盈下垂的雙臂緩緩擺動,如同清風中搖曳的柳絲,八名舞姬同時徐緩移動腳步。樂曲轉入中序,琵琶聲一陣急促脆響,樂聲隨即輕快起來,武盞盈輕拋舞袖,身軀開始旋轉起來。而八名舞姬伴隨著樂曲婆娑起舞,宛如花叢中的蝴蝶,在盞盈身周穿插迴旋。
但見武盞盈曳曳蹁躚,猶如翾風回雪,款款動人。一段悠揚悅耳的樂聲過後,頓然靜止,武盞盈的衣衫也慢慢停止飄動,便如一隻雪白的天鵝瞬間收起翅膀。樂聲只停頓了片刻,復又徐緩響起,武盞盈的身子再次隨樂迴旋,踏著行雲流水的舞步,隨見她驟然回眸,綻出一個迷人的巧笑,接著一陣優美的歌聲從她口裡送出:
上苑桃花朝日明,蘭閨艷妾動春情。
井上新桃偷面色,簷邊嫩柳學身輕。
花中來去看舞蝶,樹上長短聽啼鶯。
林下何須遠借問,出眾風流舊有名。
李隆基一聽,登時暗叫一聲妙,武盞盈所唱的詩句,正是長孫皇后的「春遊曲」。讓他不由不佩服李龜年按詞編曲、按譜編舞的能力,果然是一個奇才。
長孫皇后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結髮妻子,十三歲那年,便嫁給才是十五歲的李世民,她雖然只活到三十六歲,已為丈夫生了六個子女,包括武則天的丈夫唐高宗李治。
這位母儀天下、名垂千古的長孫皇后,史書中對她讚不絕口。長孫皇后一生賢德,且通曉史書典籍,常與李世民一起討論政事。魏征是個直諫敢言的諫臣,曾多次觸怒李世民,氣得他幾乎要殺了魏征,都是長孫皇后從旁相勸,才使李世民轉怒為喜。
春遊曲是長孫皇后二十多歲時的作品,詩中真情流露,道盡女子的芳心柔情,且相當露骨大膽,單看「蘭閨艷妾動春情」這一句,足見一斑。如此艷情的詩句,實難想像是出於她的手,同時也反映了當時大唐的氣象,人們是多麼開放,多麼不受束縛。便如大唐美女袒露酥胸一樣,誰也不會譏笑,更不會讓人感到可恥。長孫皇后敢這樣寫,也敢將此詩公之於眾,讓它流傳千古,更讓我們知道當年的長孫皇后不但可敬,而且相當可愛可親。
看見武盞盈那醉於樂舞中的眼神,那如春光一樣的微笑,真個眩人眼目,讓人為之心醉!李隆基兩眼一瞬不瞬,直看得如癡如醉,最後,武盞盈微微飄颻的衣裙終於靜止,音樂也隨之停了下來,接著而來,便只有眾人的掌聲。
武盞盈和舞姬們施了一禮,緩緩退出花廳,太平公主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崔湜率先開口讚道:「好,實在太精彩了!比之教坊的樂舞,不知要好上多少呢,就是在宮裡,也難一睹這樣出色的歌舞!」
太平公主點頭一笑,向李隆基問道:「隆基,你認為如何?」
李隆基道:「好,相當好,確讓侄兒大開眼界。」
辛鈃笑道:「常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而我對音律,可說是泥塞竹管,是個一竅不通的蠢物,竟然讓我看得目不轉睛,正是媒人婆迷路,沒得說了!」眾人聽了,都笑了起來。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向李龜年道:「你等先去內室候著,我自有重賞。」李龜年謝過,領著樂工們起身離去。
待得李龜年去後,太平公主道:「隆基,今次我請你和楊公子到來,除了要侄兒你品評歌舞外,主要是有件事情要和兩位商量。現在時間已經不早,若不介意,大家就在這裡住一晚,明兒再商談好嗎?」
太平公主今日邀約,辛鈃早就料到是另有目的,聽見她這番說話,自然不覺詫異,只和紫瓊互望一眼。
李隆基也是個四清六活的人,雖然不知姑母要商議什麼,但已感到此事絕非簡單,看見辛鈃並無反對之意,便答應留下來。
丹鳳湯位於公主府第的西北角,這時丹鳳湯內幃幔低垂,把溫泉湯的熱氣全然包裹住,透過薄紗般的霧氣,隱約看見湯池裡的太平公主。
這時,武盞盈奉召來到丹鳳湯,站在幃幔外輕聲道:「盞盈叩見叔母。」
太平公主道:「你來了嗎,過來陪我一起沐浴吧。」
武盞盈不敢違拗她的說話,兩名侍女為她摘去高髻上的金釵玉簪,濃密閃亮的烏髮如瀑布一般潑灑下來。接住為她褪去褘衣和長裙,掀起幃幔,緩緩扶她來到湯池階沿,再脫掉錦繡抹胸,一具完美無瑕的胴體立時坦露無遺。均勻飽滿的雙乳、纖細如柳的腰肢、白皙修長的玉腿,真個無處不美,無處不令人為之銷魂。
只見她沿著白玉石階慢慢走進溫泉湯,腳掌踏著池水,亮晶晶的水珠給濺了起來,滴落她的玉腿上,最後整具赤條條的玉軀全沒入水中。
太平公主伸手將她拉到身邊,輕輕摟住她,微微笑道:「盞盈真的好美啊!
像你這樣的尤物,不用說男人,就是女人都會心動。「
武盞盈畢竟年幼,聽得滿面嬌羞,垂下頭來:「叔母……」
太平公主見她羞人答答的模樣,輕輕一笑,將她稍微擁緊,一隻手順勢按上她胸口。盞盈不禁心跳加速,惶惑不安起來,驟覺太平公主的手往上移,已捫住她一個青春飽滿的乳房。
一聲呻吟從武盞盈口中逸出,整個人已軟倒在太平公主身上,本想扭身躲避,卻又不敢。太平公主輕輕地揉著她的柔軟,口裡說道:「像你這樣完美的女孩子,若不找個疼你、愛你,風流倜儻的丈夫,實在太委屈你了!盞盈,老老實實與我說,你對崇訓怎樣?是否喜歡他?」
太平公主共有四子四女,她與薛紹生有二子二女,長子薛崇訓、次子薛崇簡,長女薛華、次女薛英封萬泉縣主。而她和二任丈夫武攸暨,同樣生有二子二女,長子武崇敏、次子武崇行,長女武瑩幽、次女武瑩貴封永和縣主。
此刻被太平公主這樣一問,武盞盈立時難以答腔。她自從來到公主府後,薛崇訓確實對她無遠弗屆,處處關懷備至,盞盈憑著女人的直覺,自然明白他的心意,儘管如此,但以薛崇訓那副五短身材、肥頭大耳的模樣,又如何能打動她的芳心。
太平公主也不用瞧她臉容,見她默不作聲,已經心明眼亮,說道:「我這個孩子不自量力,直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你不喜歡他,實屬意料中事。」
武盞盈聽見,心下微感惶恐不安,惴惴道:「叔……叔母……」
太平公主笑吟吟道:「你不要亂想,我沒有怪你。」接著側過頭去,望住她道:「盞盈,李家和武家正面臨一個大危機。自從太子謀反失敗後,皇兄每日臨朝,韋皇后都坐在朝上的簾子後攝政,而我皇兄不但事事依從她,且任她為所欲為,瞧來不用多久,李家天下便要落入姓韋的手上了。」
武盞盈不明道:「叔母是說韋皇后會謀反?」
太平公主搖了搖頭:「不是謀反,而是奪政,韋皇后想和我母親一樣,你明白嗎?」武盞盈點了點頭,太平公主續道:「前幾天,韋皇后命一值夜的宮女向皇兄說,看見皇后衣箱的裙子上有道五色祥雲,皇兄竟以為真,還命內務官畫下來,讓文武百官傳觀,說這是祥瑞之兆。隔日,長安街上忽然唱著:『桑條韋也!女時韋也!』。這兩句歌謠,自然又是韋皇后的所為。她的野心已經暴露無遺,朝中大臣雖然議論紛紛,但皇兄竟全然不理。」
武盞盈雖然不懂政事,但聽了這番說話,多多少少已明白個大概,太平公主又道:「盞盈,若不想天下落入外姓之手,能夠解救眼前禍端的人,看來只有靠你了。」
武盞盈聽得茫然不解:「叔母怎會這樣說?盞盈只是蒲柳之質,況且我對朝中政事完全不懂,豈有這個能力?」
太平公主笑道:「你千萬不可低估自己的能力,自古以來,美麗的女人,天生就有支配主宰男人的力量,只要他喜歡你,就是為你賣命,他們依然無怨無悔。盞盈,你要好好記住我這番話,要懂得如何運用女人的本錢。」
武盞盈是個全無耽視野心的人,聽後只是唯唯否否,並不十分放在心上。但武盞盈始終難以明白,太平公主因何會和自己說這些。
就在武盞盈沒頭沒腦之際,太平公主道:「我這個侄兒雖然生性風流,卻是個文武兼備,才德英明的人物。我見他對你頗有意思,假若有你在他身邊,從旁鼓勵,激起他的鬥志去對抗韋家,這是我所希望的。」
武盞盈見她突然提到李隆基,心頭已自劈劈地跳個不住,腆然低頭,聽到最後,更是又喜又驚。她自從看見辛鈃和李隆基後,已被二人那英姿邁往,卓越非凡的外表吸引住,但卻沒料到,太平公主竟會有意成全,不禁臉上一紅:「叔母……你……」
太平公主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理之當然,這有什麼害羞的。關於你們的事,我自會安排。」
其實太平公主早就看透武盞盈的心意,致會和她這樣說,而手上這一枚棋子,若能放在李隆基身上,定能挑起他與韋皇后不和,一步步地實行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手段。
紫瓊使起隱身術,領著辛鈃潛入丹鳳池,早把二人的說話全聽去了,但始終看不出任何異狀,只好悄悄離開。就在二人剛剛離去,太平公主的眼眸突然一閃,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羅叉夜姬以她深不可測,高不可尋的魔力,一直在太平公主、韋皇后、安樂公主等人身上施展魔咒,還不時附體在她們身上,操縱其七情六慾和心志,藉此紊亂朝網。
她更知道,目前人心思唐,若要控制李唐江山,必須名正言順才行。縱使韋姓奪得大位,李家和擁戴李唐的臣子必然不服,大唐早晚是李家的天下。便是這個原因,羅叉夜姬選擇了太平公主,她不但是李家的人,且頗有母親武則天之風,多權略,喜參政,加上在朝中勢力不少,只要好好控制住她,天下勢必落入她手上,再次重現武周時代的風光。
羅叉夜姬早就知曉紫瓊和辛鈃的身份,但她看出二人決非自己的對手,非但不將他們放在心上,還打算和二人較量一下,來個貓兒耍耗子。
辛鈃回到自己房間,立即與紫瓊道:「聽剛才公主和武盞盈的對話,實在看不出有何問題,而照妖鏡也看不出什麼來,依我看這個妖女並不在這裡。」
紫瓊搖頭道:「咱們還不能太大意,照妖鏡無法找到她,也不能表示她不在這裡。羅叉夜姬可不是一般妖魔鬼怪,她既然能掩蓋著自己的魔氣,使咱們難以發覺她的所在,便證明她的魔道是何等地高深。」
辛鈃道:「這樣說,你的仙術對她全無作為了?」
紫瓊點頭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已經察覺我的存在,要不然,她也不會屏蔽著自己的魔氣。假若我沒有猜錯,羅叉夜姬正在暗中和咱們較量。」
辛鈃帶點沮喪道:「現在她在暗,咱們在明,這怎麼是好!就算我把雙龍杖練得出神入化,但找不到她,也是枉然。」
紫瓊說道:「你亦無須氣餒,咱們一時找不到她,並非就永遠找不到。」
辛鈃道:「難道你有方法?」
紫瓊道:「你可記得咱們第一次是在哪裡發現妖氣?」
辛鈃想也不想,說道:「皇帝生日那天,在皇宮朱雀門前。」
紫瓊微微一笑,點頭道:「沒錯,羅叉夜姬當時肯定是隱在皇宮裡,接著彤霞帶來玄女娘娘的說話,說明唐宮內有魔妖作怪,著咱們必須將其剷除,繼而我又發現崔湜臉有妖氣,明著他曾和妖物接觸過,但我今日發現,崔湜眉心上的妖氣已全部消失,相信羅叉夜姬是不想讓咱們發現,才施展魔法把他的妖氣掩蔽掉。」
辛鈃笑道:「但她卻不知道,其實咱們早就發現了。」
紫瓊搖頭道:「她又怎會不知道,而是想展示給咱們看,好讓你我知道她的本領,明顯是在挑戰。」
辛鈃向來性子執拗,天生一股蠻勁兒,聽後張眼瞪目,咬牙切齒道:「好傢伙,老子我天不怕地不怕,一於和她拼過!」
紫瓊道:「既然這樣,咱們也不用刻意找她出來,有道邪不勝正,只要小心在意,不要著了她道兒便行。其實咱們只要留意宮中幾個重要人物,羅叉夜姬遲早都會露出馬腳來。」
辛鈃問道:「是哪幾個?」
紫瓊說道:「羅叉夜姬在宮中作怪,其目的顯而易見,就是想搗亂大唐江山,從中渾水摸魚,把天下控制在她手中。現今宮裡掌權的女性,就只有韋皇后、安樂公主、上官婉兒等人,還有一個要留意的人,就是太平公主,她雖然不在宮中,但她畢竟是李家貴族,朝中勢力不能忽視。」
辛鈃不解道:「為什麼全都是女子?」
紫瓊道:「羅叉夜姬要掩蔽住自己的妖氣,必須要不停吸取陽間人體的精氣,要大量吸取人類精氣,最直截的方法,莫過於和男人交媾,因此我認為她必定會附身在女子身上。」
辛鈃一拍大腿:「說得對,要是她遇著我,待我使出『容成陰道』,將她的妖氣吸個一滴不剩,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紫瓊笑道:「只怕她早已察覺,不敢來找你這個色鬼呢!」
辛鈃聽見哈哈一笑:「你說我是色鬼,我現在就色給你看。」說著往紫瓊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