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艷殺劫 第七章 駛向地獄的船

  第二天清晨,三千名全副武裝的兵士從震西將軍府湧了出來,一路前呼後應,護送著一眾武林高手離開。

  這樣大的排場,沿路上自然是引起了轟動,許多百姓紛紛圍觀,想看看護送的都是些什麼人,然而結果卻失望了──這些武林高手一個個都坐在轎子裡面,無法瞧見他們的模樣。

  在兵士隊伍的最前頭,謝宗廷大將軍騎著高頭駿馬,腰配一口鑲嵌著寶石的長劍,看上去還是那樣的精神飽滿﹑威武不凡,誰也看不出他正在遭受著親子有難的變故。

  經過半個時辰的跋涉,隊伍來到了城邊的海濱,一望無際的大海就在眼前,濕潤清新的海風迎面吹來,令人的呼吸為之一暢。

  任東傑掀開轎簾舉目望去,只見一艘巨大航海船停靠在岸邊。船高三層,看上去很是宏偉龐大,船頭的桅桿上升著面「謝」字的大旗,正迎著海風獵獵飛舞。

  前面幾頂轎子已經停了下來,乘客一個接著一個的走出,酒樓裡碰見的那幾位高手,包括美婦胡仙兒,靜慧師太和女徒妙音,彭泰,玄靈子,女匪首歐陽青虹果然都在其中。

  眾人一個接著一個,魚貫的上了大船,走在最後的是天禽夫婦,金銀兩色的斗篷反射著奪目的日光。

  任東傑跳下轎子的時候,鐵木蘭也正好從另一頂裡面鑽出來。她依然穿著公服,窈窕健美的身材卻掩也掩不住,在朝陽下看來,整個人都在煥發著青春逼人的氣息,尤其是那雙修長而結實的美腿,更是足以令最挑剔的人都讚歎不絕。

  「大捕頭,早啊。」

  任東傑微笑著打了個招呼,鐵木蘭卻像是在賭氣,給了他一記白眼,扭頭就向大船跑去,完全沒有等他一起走的意思。

  所有人都陸續上了船,謝宗廷是最後一個走上甲板的。他猛然轉身,對著貼身的親隨下令道:「開船!」

  幾個人都吃了一驚。鐵木蘭愕然道:「大人,您怎麼不下船?」

  謝宗廷平靜的道:「昨晚老夫考慮了很久,決定跟你們一起前往目的地。」

  鐵木蘭失聲道:「那怎麼行?您是千金之軀,萬一有個閃失……」

  謝宗廷沉聲道:「與其把我兒子的生命寄托在他人手裡,倒不如老夫親自出馬走一趟,這樣子才能安心。我並非信不過你們的辦事能力,但老夫心意已決,不必再多說了。」

  他的語氣十分堅決,右手一揮,親隨們不敢怠慢,馬上執行了命令。鐵木蘭還想再勸幾句,但踏板已經移開了,跟著船帆揚起,大船緩緩的駛離了岸邊。

  她只有放棄了這個念頭,同時心裡也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保護這位將軍的周全。

  就在這時候,岸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原本排列整齊的隊伍開始出現混亂,此起彼伏的呼哨聲響了起來。

  士兵們揮舞著一排排長矛,似乎在攔截什麼人。猛聽得一個雄壯的嗓音縱聲長嘯,就如晴空打了個霹靂般,數里之內的海面上都清晰可聞。

  船上諸人循聲望去,只見一條粗壯的黑影猛撞過來,眾士兵一起舉起長矛阻攔,但卻被他雙手分別抓起,向空中亂擲亂拋,沒幾下就衝到了岸邊。

  同時另一邊的隊伍也混亂起來,兵刃交擊聲驟然響起,士兵們組成的人牆被硬生生的闖出了道破口,手執短棒的崔護花大踏步的闖了過來。

  任東傑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看來這兩個是沒有請帖的,謝大人這趟海上之行怕是吸引力太大了,他們想盡法子也要趕來。」

  船上的水手躬身請示道:「大人,是否要放箭阻攔?」

  謝宗廷沉默了一下,輕聲道:「只能送有請帖的前去,這本來是老夫答應的條件,但現在是對方傷害我兒子在先,也就怪不得老夫背信棄義了。」

  任東傑笑道:「很對。我和鐵捕頭也都沒有請帖,按理也是不能去的。規矩既然已經破了,又何妨再破一次呢?」

  謝宗廷頷首道:「好,不必放箭!只要他們自己能上的來,就讓他們一起去。」

  此時大船離開岸邊已有近二十丈,但這又怎麼難得到武學高手?那粗壯漢子和崔護花分別奪下了兩根長矛,雙手各持著一根輕飄飄的縱了過來。身形落下時就用長矛向水裡一點,像是拄著兩根枴杖一樣,很快的躍到了大船上。

  那粗壯漢子一站穩就抱了抱拳,大咧咧的道:「將軍大人好。我叫趙黑虎,我本來是有請帖的,可是半路被人搶去了。希望你大發慈悲,也帶我一起去。」

  他的面色黑如鍋底,眼睛瞪的像銅鈴那樣大,說起話來顯得傻頭傻腦的,令人忍俊不禁。

  謝宗廷不卑不亢的寒暄了幾句,然後就和諸人一起走進了寬敞的主艙,先上船的客人大都在這裡面等待著。

  任東傑放眼看去,在座的幾乎都是認識的人。除了剛才看到的胡仙兒他們外,還有兩個公門打扮的人,正是那晚協助鐵木蘭圍捕自己的兩個捕快。

  「這是怎麼回事?」

  鐵木蘭一見到他們就叫了起來,杏眼圓睜道,「劉大全,周小年,你們怎麼也在這裡?難道說你們也有請帖?」

  劉週二人急忙站起,恭恭敬敬的道:「不是的。是今早孫老前輩臨走時,囑咐我倆留意將軍府的動靜,說是姑娘你很可能會跟著一起走,叫我們務必找到你並聽從指揮……」

  鐵木蘭哼了一聲,心裡有些不高興,正想說些什麼,忽然發現任東傑的表情很是奇怪,好像看見了鬼一樣。

  她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並沒有看見什麼兇惡的大頭鬼,相反,看見的是一個很美麗的少女。

  這少女大概只有十八九歲年紀,一張嬌艷粉嫩的瓜子臉,眉毛彎彎的像月芽兒,看上去非常的文靜秀氣,嘴角邊帶著很害羞腆的微笑,輕輕的垂著頭,彷彿對任何一個陌生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這樣的少女,恐怕大多數人看見都會油然而生親近之意,但在任東傑眼裡看來,她實在比鬼還要可怕。

  因為她就是「玉女劍仙」柳如楓──就是那個在半年多前,因喝醉酒而糊里糊塗的發生了關係,而後被她逼著非要自己娶她過門的柳如楓!

  「這真是冤家路窄!」

  任東傑暗暗叫苦,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逃跑,如果現在就跳下船去,還可以擺脫她的「魔掌」再遲點等船開遠了就來不及了。

  不過逃跑的念頭很快就消失了,任東傑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他曾經被柳如楓抓到過好幾次,每次她都是一見面就嬌嗔著撲上來的,但這次居然毫無動靜。

  「是她沒看見我嗎?」

  任東傑心念轉動,暗想遲早總要過這一關的,於是咳嗽一聲,上前拱手微笑道:「柳姑娘,你好。」

  柳如楓抬起頭,腆的望了他一眼,也禮貌的道:「公子你好。」

  現在她無疑是看到自己了,但就像是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似的,完全沒有往常的那種親熱勁,任東傑反而有些不適應,心想難道自己最近變的太過俊偉不凡,以至於她都認不出來了?當下他忍不住提醒道:「在下任東傑……」

  柳如楓依然禮貌的微笑道:「是呀,任公子,我記得你哩。久違了。」

  她的笑容是客氣而悠遠的,帶著大家閨秀獨有的禮儀風範,在旁人看起來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是任東傑的一顆心卻沉了下去,失聲道:「柳姑娘你……你沒事嗎?」

  柳如楓似乎有些吃驚,也有些好笑,嫣然道:「沒有呀,任公子覺得我像是出了事?」

  「不……不是的。」

  任東傑訕訕的說不出話來了。的確,柳如楓無論音容笑貌﹑言談舉止,看上去都再正常不過了,絕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但就是這種正常才讓任東傑錯愕,他無法想像,一個在半月之前還拚命想要嫁給他,直追到金陵城來的女孩子,對他的態度突然來了個大逆轉,像是已經不再在乎他了。

  突聽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道:「楓妹,你和這位任公子很熟悉嗎?」

  任東傑循聲望去,說話的是坐在柳如楓身邊的一個身著儒衫的公子,袍袖飄飄,不但神情瀟灑,人也長得很英俊,臉上更是永遠都帶著和氣的笑容,一看就是那種非常有魅力,很能吸引女孩子的男人。

  旁邊有人介紹道:「這位就是江南來的點穴大家,出塵公子林逸秋。」

  任東傑暗中一驚,這林逸秋是近年來江湖上鋒頭很勁的人物,為人俠義正直,據說無人知道他武功深淺,只知他出道五年來還從來沒有敗過,隱然已是江湖上後起之秀的表率。

  柳如楓微現羞意道:「我和任公子有過數面之緣,算是互相認識,但也說不上多熟悉呢。」

  「原來如此。」

  林逸秋一臉釋然,向任東傑抱拳道,「任公子既然認得楓妹,那就也是在下的朋友了,幸會幸會。」

  任東傑乾笑著還禮,心裡卻實在不是滋味。他並不是瞎子,自然看得柳如楓和林逸秋的關係非同尋常,明顯比一般的朋友要親近。

  「哼,女人可真是善變!才半個月不見,居然就背叛我勾搭上了小弊臉!「任東傑不禁有些生氣,也有些失落和惆悵。

  男人都是這樣的,當女孩子追他太緊的時候,他會嚇得退避三舍,但是一旦那女孩子決定放棄了,他又會覺得萬分捨不得。

  鐵木蘭自然不知道這中間的原委,只是隱約感到任東傑有些異樣而已,但也沒有多想,大大方方和眾人打過招呼後,問謝宗廷道:「大人,所有的客人都在這裡嗎?怎麼我好像覺得少了幾個人?」

  謝宗廷含笑道:「確實少了幾人。金葉子不喜熱鬧,讓手下直接把轎子抬到臥艙去了。還有靜慧師太她們師徒倆,以及玉玲瓏姑娘都說喜歡清靜,也都去各自的臥艙了。」

  鐵木蘭失聲道:「玉玲瓏?她也在這船上?」

  謝宗廷點頭道:「她手上也有請帖,今天一早就趕到這岸邊等著了。」

  鐵木蘭雙眼發光,道:「好極了,我正想找她呢!」

  向謝宗廷告了個罪,問明玉玲瓏的艙房位置,轉身就衝了出去。

  劉週二捕頭忙像跟屁蟲似的跟了上去,崔護花略一遲疑,也邁動了步伐。任東傑卻找了張舒適的椅子坐了下來,端起了手邊的一盅熱茶。

  謝宗廷目光閃動,奇道:「任公子,你不也一直想找玉玲瓏嗎?怎麼不去看看?」

  任東傑道:「我的確是想找玉玲瓏,但我卻不想擠到兩個女人交鋒的漩渦中去。」

  他微笑著,解釋道:「一個是霹靂火般的直率脾氣,一個是心機深沉的厲害角色。諸位不妨想一想,這樣的兩個女孩子碰到一起會發生什麼?聰明人是不是應該主動的避開呢?」

  眾人隨聲附和,林逸秋拊掌笑道:「有理有理。須知你可以去勸任何人的架,就是不要去勸兩個女孩子,尤其是她們倆都對你有那麼點意思時,夾在中間只有裡外不是人。」

  任東傑正色道:「對了。林公子一點就透,只要把這『女人經』好好的融會貫通了,將來就可以在花叢中游刃有餘。」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一邊的銀鷺夫人卻蹙起眉頭,目光中充滿了鄙夷之色。

  眾人坐在主艙裡閒聊了一陣,就分別起身離開,由僕役引領著去自己的臥艙了。

  任東傑被安排在二層的單間內,剛走到一半,忽然迎面撞到了怒沖沖趕過來的鐵木蘭,一張俏臉氣得紅紅的。

  她見到任東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二話不說拖著就走。任東傑只好跟上。

  到了一處僻靜地方,鐵木蘭才停下來,劈頭就是恨恨的一句:「這狡猾的女狐狸,真正是氣死我了!」

  任東傑早已料到了,但還是問道:「你什麼都沒問出來?」

  鐵木蘭憤然道:「是,她全都賴得干乾淨淨,說她策劃那起失蹤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這又不犯法,我根本管不著。」

  任東傑心平氣和的道:「還有呂溫侯被殺一案呢?」

  鐵木蘭道:「她說這是別人拿錢收買她,叫她帶個路而已,以便騙取呂溫侯的信任。至於那晚見面的三個客人,由於都戴著面罩,說話又背著她,因此完全不清楚來龍去脈。」

  任東傑道:「嗯,眼下缺乏證據,她要堅不吐實也無可奈何。」

  又轉過話題道:「崔護花呢?見了玉玲瓏有什麼反應?」

  鐵木蘭道:「也沒什麼特殊反應,話都不多說兩句。而玉玲瓏也神態冷淡,頗不客氣的說不想再受人監視,以後都用不著再勞煩大駕了。崔護花聽完就默默的走了。」

  任東傑若有所思,道:「看來,玉玲瓏完全不信任崔護花,那場騙局確實是連他一起計算在內的。」

  鐵木蘭咬牙道:「反正這女人心機深沉,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剛說到這裡,突然聽到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似乎有許多人在跑動。

  兩人有些奇怪,循聲而去,沒走幾步就遇見了滿臉猥瑣的富豪彭泰,他神色有些緊張的道:「聽說主艙裡有異樣事發生,快一起去看看。」

  三人趕到主艙的時候,裡面已經聚齊了大部份人,都在呆呆的望著東面的艙壁,那裡用鮮紅的硃砂寫著一行觸目驚心的大字。

  「最後一次警告:不相干之人速速離去,否則後悔莫及!」

  謝宗廷面色不愉,沉聲道:「誰?這是誰幹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出聲。

  鐵木蘭臉寒如水,美麗的大眼睛裡射出機警的光芒,掃視著每一個人,冷冷道:「剛才是誰最後離開這裡的?」

  趙黑虎應聲道:「是我和林公子!我們倆的臥艙被安排在隔壁,所以順路一起走的。」

  林逸秋點頭稱是,斬釘截鐵道:「我可以保證,我們離開的時候,艙壁上什麼字也沒有。」

  鐵木蘭白了他一眼,把負責打掃的僕役叫來一一詢問。

  任東傑笑了笑,道:「這裡的人都是武學高手,想要瞞過這些僕役的眼睛進來寫幾個字,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不會留下任何馬腳的。」

  玄靈子老道瞇著眼睛,喃喃念誦艙壁上的字道:「速速離去?怎麼個離法?我們眼下是在船上,周圍都是海水,難道要我們游回去嗎?」

  彭泰道:「道長是第一次坐船吧?像這樣大的航海船,都配有幾艘救生艇的,每艘都足夠承載五六個人返回陸地。」

  林逸秋微笑道:「彭大老闆若是擔心壁板上的警告,何妨就使用一下救生艇呢?你身家百萬,似乎犯不著冒這份險哩。」

  彭泰仰天打了個哈哈,道:「想要做生意發財,怎麼可能不冒險呢?倒是幾位嬌滴滴的夫人小姐可以考慮一下,莫要讓千金之軀受到傷害。」

  頭戴斗笠,身著男裝的歐陽青虹爽快的道:「綠林盜匪,過的本來就是刀頭舔血的活計。腦袋掉了不過是個碗大的疤,這條命送到哪裡都一樣。」

  這番頗有豪氣的話,由這樣一個身形纖細窈窕的大姑娘,用嬌嫩清脆的聲音說出口,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胡仙兒卻咯咯嬌笑,拋著媚眼道:「哎呦,這裡有這麼男子漢大英雄,保護我們幾個弱女子的安全想必是綽綽有餘了,奴家也不怕哩。」

  金鷹銀鷺夫婦一言不發,面帶冷笑的望著眾人,狀甚輕蔑。

  任東傑忽然走到謝宗廷面前,躬身一揖道:「有件事想請教將軍大人,這艘船究竟是駛向哪裡?」

  謝宗廷客氣的道:「不必多禮。我們的目的地是距此一百里的北方,那裡有一座無名的孤島。」

  任東傑緩緩道:「大人是怎麼知道目的地的?莫非發請帖之人有派什麼人來引路嗎?」

  謝宗廷道:「沒有。對方以前只要老夫準備好船隻水手,說是到時候自知分曉。果然今天早晨有一副詳細的航海地圖出現在水手室內,標明瞭方向和目的地。」

  任東傑點點頭,不再說話了。眾人則在小聲的議論紛紛。

  很快的,鐵木蘭詢問完畢,結果是什麼也沒查到,只好讓大家散去,各自返回自己的臥艙。

  這一天的午飯和晚飯,謝宗廷都在主艙內開了豐盛的宴席,但眾人的興致並不高,幾個女子都推故不來,說是在自己臥艙內用餐即可,只有少數人前來赴宴。

  吃過晚飯後,夜逐漸深了,任東傑感到一股睡意湧了上來,正準備上床美美的睡個覺,忽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他剛打開艙門,見到外面站著的是一身勁裝的鐵木蘭,不禁一怔,隨即開玩笑道:「鐵大捕頭,這麼晚了到我房裡有何貴幹?莫非是孤枕難眠嗎?」

  鐵木蘭的表情卻很嚴肅,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快換好衣服,跟我一起出去。」

  任東傑愕然道:「出什麼事了?」

  鐵木蘭秀眉一揚,嗔道:「你怎麼這樣遲鈍?這船上明顯有人不懷好意,想要伺機行兇殺人,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任東傑道:「連最後的警告都留下了,怎會看不出來?」

  鐵木蘭壓低嗓音道:「是啊,你想想,兇手絕不是說說而已的。他若要行兇,九層九會揀晚上大家入睡的時間下手。」

  任東傑倒抽了口冷氣,道:「你該不是想叫我跟你一起巡夜吧?」

  「你說對了!」

  鐵木蘭微微一笑,抿嘴道,「如你所說,我現在誰都信不過,連那兩個手下也都不放心,勉強可以信任的也只有你了。」

  任東傑心裡大叫倒霉,苦著臉道:「可是我要睡覺啊,而且你曾經說過,要做一個完全不依賴男人的女英雄。」

  「我不是依賴你,只是要你暫時充當我的下屬,聽從我的指揮和命令!」

  鐵木蘭板起俏臉,瞪大眼睛道,「說到底這件案子都跟你有關的,你又不想跟我合作了嗎?」

  看這架勢,如果不答應可就有難受了,任東傑叫苦不迭,只得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夜色深沉,滿天的星星在閃爍。大船在海面上靜靜的航行著,堅固﹑輕捷﹑光滑的甲板上一塵不染,就像是面鏡子,映出了燦爛的星光。

  兩個人先從底艙看起,接著上了甲板,然後在船艙裡一層層的巡視過去。這樣走完了一遍,又再走一遍,不停的來回……

  寒風吹到身上,任東傑縮起脖子,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像條傻乎乎的野狗,三更半夜還要在外流浪,這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鐵木蘭卻是精神抖擻,大眼睛閃閃發亮,看得出心情是又興奮又緊張,一有風吹草動就用警惕的目光掃視著四周。

  任東傑不斷的打著哈欠,懶洋洋的怎麼也提不起勁來。但就在他們第十七次經過船艙第三層時,寂靜的環境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壓抑的悶哼。

  鐵木蘭嬌軀一震,右手按住了弧形刀柄,全身的神經立刻繃緊,就像是頭蓄勢待發的美麗雌豹。

  第二聲悶哼很快又響起,鐵木蘭足尖點地,悄沒聲息的直掠了出去,站到了聲音傳出的那間臥艙門前。任東傑也跟了過來。

  第三聲,第四聲接連響起,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並非錯覺了。這是個男子發出的聲音,明顯的充滿了痛苦悽慘之意,似乎已經命在頃刻了。

  鐵木蘭再不遲疑,衝上去砸著門,喝道:「開門,快開門!」

  悶哼聲立刻消失了,裡面一下子變的全無動靜。鐵木蘭擂門更急,甚至還合身去撞,但門在內部被頂住了,一時間無法撞開。

  又敲了數十下,艙門才打開了,身著單薄秋衣,體態風流的胡仙兒探出頭來,滿面不快的道:「什麼事?」

  鐵木蘭沉著臉道:「你把什麼人關在裡面?」

  胡仙兒若無其事的道:「沒有啊,就我一個在睡覺。」

  她說著看到了任東傑,俏目一亮,有意無意向他拋了個媚眼。

  「胡說!我明明聽到有男人的聲音!」

  鐵木蘭不由分說將門推開,大踏步衝了進去,但是緊接著就愣住了,臥艙裡竟是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

  她不死心,又仔細找了一遍,看看床底,打開櫥子,但是別說男子了,就連公老鼠都沒找到一隻。

  胡仙兒滿不在乎任她搜索,懶懶的坐在床上,足尖踮著繡花鞋子晃來晃去,形像頗為放浪形骸,瞟著任東傑的眼光也帶著挑逗的意味。

  任東傑自然不會客氣,眼光無所顧忌的盯著她秋衣下高聳的胸脯,那兩團豐滿的豪乳碩大滾圓,中間擠出了一道深邃誘人的乳溝。

  胡仙兒咯咯嬌笑道:「任公子怎麼老盯著人家那裡?那地方可藏不下一個大男人啊!」

  任東傑嚥了口唾沫,喃喃自語道:「當然,男人不可能藏在那裡,但卻有可能快樂的死在那裡。」

  胡仙兒媚眼如絲的道:「你若不信,不妨親自來搜一下如何?」

  邊說邊將衣襟略略鬆開,胸口的春光洩漏得更多了。

  任東傑眼睛都直了,目光恨不得鑽到她衣襟裡去。鐵木蘭卻氣壞了,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給挖出來,跺腳怒叱道:「不許胡鬧!」

  胡仙兒正眼都不瞧她,譏誚的道:「大捕頭,你找到什麼可疑之處沒有?若沒有的話我可要睡了,恕不奉陪。」

  鐵木蘭遊目四望,一對烏黑的瞳仁滴溜溜轉動著,忽然發現臥艙的壁上有側門,也就是說,和旁邊的臥艙是相通的。

  她的眼裡發出了光,嚷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把人藏在隔壁!」

  可是鐵木蘭又錯了!

  隔壁住的是趙黑虎。他大概是被人從好夢中吵醒,簡直要暴跳如雷。鐵木蘭在他房間裡依然是一無所獲,雙方爭吵之下還差點動了手,好不容易才被勸開。

  「兩位息怒,鐵捕頭一定是聽錯了。」

  任東傑抱拳作揖道,「打擾了兩位的休息,真是抱歉之至,我們這就走。」

  趙黑虎口中咒罵不絕,重重的摔上了艙門。胡仙兒則是嬌笑著又飛了兩記媚眼,這才把艙門關上了。

  「豈有此理!明明有男子呼救聲的!」

  鐵木蘭杏眼圓睜,惱怒的道,「你和我一起聽到的,敢說不是嗎?」

  任東傑拉著她走出了很遠,才沉聲道:「你沒有聽錯。但這件事我們不必多管,你相信我好了。」

  鐵木蘭甩開他的手,生氣的道:「怎麼能不管,裡面發生的說不定是殺人案啊!不行,我非要查個水落石出!」

  遇到這樣一個性格衝動的女孩子,任東傑也只有苦笑的份了,歎了口氣道:「你現在再回去查也沒用的,信我吧,很快我就揭開真相給你看。」

  鐵木蘭想想也沒其它法子,只能答應了。她心急火燎的等著,還不到一頓飯工夫就一迭連聲的催促開了。

  任東傑無奈的搖搖頭,和她又重新返回了三層的船艙,但這一次卻在趙黑虎的臥艙前停了下來,靜悄悄的開始撬門。

  鐵木蘭壓低嗓音道:「怎麼?疑點還是在他房裡?這樣潛入會不會被發覺?」

  任東傑示意她別出聲,不到片刻就撬開了門。兩人閃身入內,只見床上空空的攤著被子,趙黑虎並不在艙中。

  鐵木蘭很是奇怪,正想問人去哪裡了。任東傑卻拉著她,輕手輕腳的走向了側門。

  側門並未關緊,還留著一絲縫隙。兩個人把頭湊上去,就可以清晰的落到隔壁艙內了。鐵木蘭一看之下差點失聲驚呼,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一個男子跪在地上,赤條條的皮膚黑黝黝的,上面佈滿了青一道紫一道的痕跡,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嘴裡正發出那種嘶啞而痛苦的悶哼。

  這男子赫然就是趙黑虎!

  更讓人目瞪口呆的是站在旁邊的胡仙兒。她全身幾乎是赤裸的,高聳的雙乳下方箍著一圈鐵絲,將那本來就渾圓飽脹的兩個乳球托的更加挺立,腰間繫著件窄窄的圍兜,只能勉強夠遮住豐滿的屁股。

  她手中拿著一根軟皮鞭,「啪」的抽到趙黑虎的身上,就又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淤痕!

  鐵木蘭看的義憤填膺,想衝出去喝止,但任東傑早有防備,一伸手就按住她的嘴,細如蚊蠅的耳語道:「別急,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皮鞭在空中揮動,一下一下狠狠抽打著,趙黑虎痛的全身顫抖,嘴裡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卻完全沒有閃避的意思。

  「怎樣?被我打的舒服不舒服?」

  胡仙兒臉露微笑,神態嬌媚,可是語氣中卻蘊含著令人心寒的森冷。

  趙黑虎額頭冒汗,喘息道:「舒服……」

  胡仙兒冷哼一聲,突然抬起一隻纖巧的玉足,用力朝趙黑虎頭上踏下去,把這結實的漢子踩到了自己的腳下,輕蔑的道:「那我就讓你更舒服些,如何?」

  被一個女人這樣踩在腳下,簡直是巨大的侮辱,任何有血性的男子都是無法容忍的,但趙黑虎卻像是覺得很愉悅,反而湊過嘴去親了親那隻玉足。

  胡仙兒咯咯一笑,似乎被搔到了癢處,接著又沉下粉臉喝道:「我幾時讓你親我的腳了?你這教不會的下賤奴隸!」

  趙黑虎只顧舔著那白嫩的腳趾,含糊不清的道:「啊,女主人……求你……

  求你讓我過過癮……我什麼都聽你的……「胡仙兒美目含煞,突然一腳踹在趙黑虎的臉上,把他整個人踢翻,跟著又抬腿踏到了他黝黑的背上。這姿勢使她看起來像個不可一世的女君主,雪白的美腿顯得更加修長,兩腿間的神秘地帶若隱若現。

  趙黑虎低聲下氣,苦苦哀求了許久,才得到胡仙兒的「恩准」從她的腳尖開始親起,一寸寸的沿著光滑的粉腿向上移動,最後貪婪的吸嗅著她胯下的氣味……

  鐵木蘭瞧得雙頰緋紅,這時她雖然還不大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也看得出雙方是你情我願的,於是趕快掉頭離開了這荒唐淫亂的場所。

  任東傑跟了出來,將艙門恢復原樣,陪著鐵木蘭離開了主艙,來到了空無一人的甲板上,苦笑道:「小姐,這下子你的好奇心得到滿足了吧?」

  鐵木蘭垂著頭不答,臉蛋紅紅的頗有些手足無措,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他們……他們究竟在幹什麼?怎麼會那麼怪異的?」

  任東傑歎了口氣,道:「這不過是男女間的一種遊戲罷了,俗稱『女王男奴』,由於這種玩法一直為世俗所不容,知道的人並不多。」

  鐵木蘭「嗯」了一聲,恍然道:「原來他們是在做……做這種事,所以要進行隱瞞。但你又是怎麼猜出來的呢?」

  任東傑道:「我何必去猜這個?臥艙裡明明有男子聲音,他不可能平空消失,那就必然是趙黑虎無疑。他見到我們後並不求救,說明他不認為自己有生命危險。

  既然這樣,我們還管那麼多做什麼呢?「鐵木蘭點著頭道:「有道理。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多加留意總是沒錯的。只要我們保持住高度的警覺,對手就算想行兇也找不到機會了。」

  她揮揮手,又開始巡視了,認真的態度半點也沒放鬆。任東傑也只好打起精神,跟她一起遊蕩了一整夜。

  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鐵木蘭才宣佈任務結束了。任東傑如遇皇恩大赦,忙不迭的回到了自己艙房,倒下去蒙頭呼呼睡了起來。

  在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船上的所有美女都脫光了衣服,嬌笑著在前面奔跑,而他則在後面追著,就像是一個無懮無慮的孩子,在追逐著自己童年的夢想……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任東傑從好夢中驚醒。他簡直要叫娘了,心想難道白天也要巡邏?但也只有爬起床打開了門。

  外面站著的是林逸秋,神色十分慎重,劈頭就是一句話:「任公子,船上有人被殺了!」

  被殺的不止一個人,而是整整八個!

  底艙的膳房裡,橫七豎八倒著八具冰冷的屍體,其中四具是胡仙兒的面首,四具是歐陽青虹手下的盜匪。

  鐵木蘭正氣忿忿的在現場檢查著,心裡實在很窩火。兇殺是在黎明時分發生的,她和任東傑巡視了一整夜,兇手都按兵不動,等到天亮時他們離開了,卻伺機下了毒手!

  凝視著自己手下的屍身,歐陽青虹默默無言,她的俏臉大部份隱藏在斗笠下,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只是射出來的目光卻冷的像刀鋒!

  胡仙兒卻是一副漫不在意的樣子,輕輕笑道:「可惜,可惜,他們四個跟著我還不到兩個月呢……不過,好在我已經有了替代的人選。」

  聞聲趕來的眾人都在議論紛紛,任東傑卻在皺眉思索著。

  和船上的其他客人相比,這八個人只是小角色而已,兇手為什麼要殺他們?

  難道這是警告嗎?

  他一時無法得出結論,只能走進去,協助鐵木蘭和劉週二捕快查看現場和驗屍。

  八具屍體的致命傷全都是在咽喉處,是被一種很鋒銳的利器劃開的,鮮血流了滿地。

  兇手很可能是先埋伏在膳房裡,等這八人分成幾批,有先有後的進來時,出其不意的將他們逐一殺害。

  除此之外,現場就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了。而對船上人員的查問也幾乎沒有收穫。案發時僕役們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著,而乘客們卻都還在自己的艙裡睡覺。

  當然,這僅僅只是眾人的一面之辭,這其中必然有人在撒謊。

  問題是,撒謊的究竟是誰呢?

  鐵木蘭還在繼續調查的時候,任東傑回到了自己臥艙內,沒多久,胡仙兒就帶著一股香風飄了進來。

  她顯然經過刻意的打扮,俏臉上搽了少許胭脂,看上去艷光四射。薄衫下豐滿肉感的身材很是誘惑,胸前小山似的隆起一對高聳的乳房。

  任東傑費了很大的勁,才能把視線移回到「規矩」的地方去,含笑道:「胡夫人找我有事嗎?」

  胡仙兒將艙門關起,粉臉展露出一個嬌甜的笑容,膩聲道:「一定要有事才能來找你嗎?奴家曾聽江湖傳言,任公子對女人是從來也不會拒絕的。」

  「錯了,這絕對是謠言!」

  任東傑聳聳肩,一本正經的道,「應該修正一下,是對美女很少能狠下心拒絕的。」

  胡仙兒咯咯嬌笑,搖曳生姿的走到床邊坐下,用眼角瞟著他道:「那麼在任公子看來,奴家是否算是美女呢?」

  任東傑眨眨眼,道:「如果不是美女,我怎麼肯讓你上我的床呢?」

  這句話一語雙關,胡仙兒笑的更加嬌媚了,眉梢眼角間儘是春意,輕輕道:「那麼,要是這個美女有事相求,任公子肯不肯答應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略略側身的半臥著,一副弱不勝衣的嬌怯樣子,衣衫的扣子不知怎地鬆開了一顆,露出了白皙的脖頸,還有一條紅緞子的抹胸邊緣。

  任東傑的眼光投注了過去,嘴裡道:「這要看是什麼事了。太危險的事我不幹,得罪人的事我不幹,沒錢賺的事我也不幹。」

  胡仙兒媚笑著,飽滿的酥胸起伏著,嫣然道:「難道就沒有什麼事,是你一定肯幹的嗎?」

  「也有的……」

  任東傑盯著她胸前那對顫動不休的豪乳,忍不住調戲道,「如果是陪夫人你顛鸞倒鳳,這樣的好事我就一定義不容辭。」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覺得自己說的未免太露骨了,誰知胡仙兒竟是雙眸一亮,喜孜孜的道:「好啊,我正是想求你這件事!」

  任東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道:「什麼?」

  他閱女無數,蕩婦也見識過不少,但以往那些女子,就算骨子裡再放浪淫蕩,剛開始時面子上總還保持著三分自持,像這樣一開口就直奔主題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胡仙兒道:「你沒有聽錯。奴家正是來向你獻身的。」

  她歎了口氣,幽幽道:「我身邊的情郎都死光了,旅途又是這麼寂寞,很希望能找個人來替代,而公子你就是最令我動心的人選,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我根本看不入眼。」

  任東傑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起來,他當然知道,自己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胡仙兒又道:「何況,這船上潛伏著殺人兇手,奴家一個人很是害怕,有公子你作靠山保護我,奴家就放心多了。」

  任東傑滿腔的自豪感一下子消失了,這才明白她是想來找一個保鏢的,並不是自己有多大的吸引力。

  他苦笑道:「你就算不向我獻身,我也會盡全力保護你的……」

  胡仙兒打斷了他,道:「人生苦短,我們何必委屈自己做假道學呢?一對男女只要互相覺得吸引,就應該去滿足彼此的需要。」

  她盈盈站起,伸出兩根纖指一拉自己的衣帶,那薄啊的衣衫突然就鬆開了,跟著紅色抹胸也飄然落地,於是那無限美好的上身就完全裸露了出來。

  任東傑的呼吸陡然頓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眼睜睜的看著胡仙兒用最撩人的姿勢,把身上的遮掩物一件件褪下,最後一絲不掛的站在了面前。

  她的身材豐腴而圓潤,肌膚光滑的就像一匹緞子似的,雪白豐滿的乳房圓滾滾的,讓人看了就想狠狠的捏上一把,充滿了肉慾的誘惑。

  任東傑長長吐出口氣,苦笑道:「你真是個又直接又爽快的女人。」

  胡仙兒吃吃嬌笑,婀娜多姿的一步步走過來。俏臉上蕩意十足,胸前的豪乳顫巍巍抖動著,慢慢的湊到了伸手可及的距離內。

  任東傑看在眼裡,下半身早已充血膨脹,但還是在強行克制著自己。

  這種送上門的美味,放過不吃可就太可惜了,可是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這蕩婦會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我知道,任公子是個很有經驗的男人。」

  胡仙兒踮起腳尖,用充滿彈性的乳房輕蹭著他的手臂,柔聲道,「而奴家也是個很有經驗的女人。我們倆如果能好好配合,那一定會是人世間所能想到的最大快樂!」

  隨著話語,飽滿的雙乳輕輕擦過粗糙的肌膚,那兩顆嬌嫩的乳頭一下子就堅挺了起來,硬硬的頂在手臂上。

  任東傑再也控制不住了,倏地反手握住她鼓脹的酥胸,一邊抓在掌心裡盡情的搓揉著,一邊道:「的確……但你只有改掉那些不正常的嗜好,我們才能獲得這種快樂。」

  胡仙兒呻吟般道:「哪有?人家……哪有……什麼嗜好?」

  任東傑手上加勁,十根指頭深深陷入了渾圓的乳肉裡,體會著那份柔軟和彈力,口中淡笑道:「夫人何必隱瞞呢?我一切都知道了。」

  胡仙兒被他捏的渾身發軟,咿咿唔唔了好一陣才能開口,媚眼如絲的望著他,喘息道:「知道……知道什麼了?不要跟奴家……打啞謎嘛……」

  任東傑雙眉一揚,抱起她的嬌軀大步走到床邊拋下,沒等她轉過身來,就在那豐隆聳翹的盛臀上「啪啪」的拍了兩記。

  「哎呦!」

  胡仙兒誇張的呼痛,嬌嗔道,「好端端的幹嘛打人?」

  任東傑故意板起臉,道:「這是要你記住,跟我在一起,你絕對不會是什麼『女王』!」

  胡仙兒嬌軀一顫,抬起頭來,美眸中掠過一抹異色,隨即又嬌媚的笑了,膩聲道:「壞人!原來你連這個也打聽到了……好啦,我不是什麼女王,我是你的女奴,成不成?」

  任東傑嘿嘿一笑,伸手大力揉弄著那兩瓣結實的臀肉,滿意的道:「這還差不多。」

  胡仙兒撒嬌似的扭著身子,用臉頰挨擦著他的胸膛,嗅著那濃郁的男子氣息,滿臉都是陶醉的神情,看上去更是顯得風騷入骨。

  她突然滾下床來,恭敬的道:「讓女奴來替主人寬衣。」

  說著麻利的替任東傑除下了衣褲,無論是神態還是動作,都極盡討好之能事。

  被一個成名已久的江湖美女這樣服侍,任東傑倒還是第一次享受到,不禁覺得十分新奇刺激,身體裡的慾望漸漸的高漲了起來。

  只見胡仙兒全身赤裸的跪下,五體投地的俯伏在地上,那樣子就像一個最馴服的奴隸,搖著肥大的屁股呢喃道:「主人……我不想做女王了……我只想做你的女奴……」

  她親吻著任東傑的腳背,從腳尖開始,一寸寸的向上移動……表情姿勢和昨夜的趙黑虎如出一轍,只是在角色上發生了大轉變。

  ──敢情這美婦除了虐待之外,同時還存在受虐的傾向?

  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比去征服一個習慣於「女王」身份的艷婦,令她在自己胯下變成徹底的女奴更有成就感呢?

  任東傑不由自主的低吼著,將胡仙兒的嬌軀抱到胸前,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粗大的陽物長矛般的翹了起來。

  「哦──」胡仙兒發出快樂的呼叫聲,發熱的小腹立刻拱起,主動的貼了上去。

  她的玉手在動,她的雙腿在動,她的豐臀也在動──她的全身上下,都在用這種挑逗銷魂的顫動,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情急。

  任東傑只覺得熱血沸騰,他不是沒見過蕩婦,也不是沒受過女人的勾引,可是他卻從來也沒有見過像胡仙兒這樣的女人。她的那種渴望,那種由骨子裡透出來的飢渴,都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不過她最迷人的地方,或許還不是她嬌艷的容顏和豐滿的身材,而是她時時刻刻流露出來的春情──那種需要強壯的男人來徹底滿足她的春情!

  世上沒有哪個男人能經的起這樣的挑逗,任東傑當然更加不能。他伸出雙手,托高了胡仙兒渾圓柔軟的臀部,胯下的昂揚之物狠狠的向前送去,毫不留情的貫穿了她!

  「啊……啊薄……「胡仙兒的呻吟聲一下子高亢了,白嫩的足趾都快樂的蜷縮了起來,她急不可耐的挺著小腹迎上,默契的配合著男根的一次次衝擊。

  面對這樣熱情如火的美女,任東傑完全沒有了憐香惜玉的念頭,陽物在溫暖緊湊的肉洞裡瘋狂的進出,他知道只有用這種暴風驟雨般的方式,才能使她得到最大程度的滿足。

  「喔喔……主人啊……你好厲害……啊……深點……再深點……啊薄……「胡仙兒失魂落魄的浪叫著,拼盡全力和他保持著腿股交疊的姿勢,彷彿半刻也捨不得分開。

  兩個人酣暢淋漓的交媾著,只顧沉浸在那欲仙欲死的快樂中,渾然忘卻了周圍的一切。足足一個時辰過後,任東傑才把滾熱的陽精,盡情的噴射到了期待已久的花心裡……

  胡仙兒在疲倦中沉沉的睡去,任東傑搖了搖頭,忽然覺得很不妥當。

  如果被鐵木蘭看見,自己上船還不到一天就勾搭了這個蕩婦,那必定會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況且她在辛苦查案的時候,自己卻在賣力的打炮,這確實很難向人交代。

  ──還是主動去找她吧,免得被她跑到這裡撞見這副醜態,順便也關心一下案情進展。

  任東傑想到這裡,忙爬起身著好衣物,拉開艙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