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妖傳 第二十七回

  前言:因肉戲中斷,讀者未免不爽,故而寫夠兩章後一起發出,以方便讀者。希望看到大家的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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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繡胡思亂想間走回廂房,尚未進門,便聽到眾女議論:「真沒想到那俊哥兒竟這般怪異眼光!蘇繡畫的那麼醜,卻偏偏選她!」

  另一個侍女插嘴道:「這才是她的狡猾之處!故意做出與眾不同,好讓那公子選她。」

  另一個年長些的女子道:「若是喜歡與眾不同,恐怕蘇繡籠絡不住他呢!」

  旁人好奇,紛紛問她緣由,只聽她吃吃笑道:「少年人多喜歡新鮮刺激,蘇繡還是個黃花閨女,哪裡懂得那些風流韻事。今天晚上破瓜,說不定更痛得夾手夾腳,沒有半點趣味,若她再不開竅,只怕沒幾日便要被冷落了。」

  眾女笑道:「便是如此。且讓這小丫頭得意,過幾日略施手段,定叫那風流公子移情別戀!」

  蘇繡心中聽得滿腔怒火,咳嗽一聲,推門直入。眾女見她進來,一時有些尷尬,又知她有讀心之能,唯恐被她窺去隱私,頓時一哄而散,避而遠之。

  蘇繡向來被人孤立慣了,絲毫不以為意,瓊鼻中冷哼一聲,自行回屋。她本來還有些忌憚去找雲炫,聽到眾人議論之後,反而將她戰意點燃。少女一邊收拾細軟,一邊暗暗給自己打氣: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有讀心之術,絕知他心中所想,豈能會被他冷落?

  忽聽門上剝剝作響,有人敲門。蘇繡打開門一看,認得是明璇貼身丫環凝初,便問道:「姐姐找我有事?」

  凝初微笑點頭,進房後掩了門,望著蘇繡上下打量,掩嘴偷笑。蘇繡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又不好伸手去窺探她心中所思,便問道:「怎麼了?」

  凝初道:「我來恭喜你的。」

  蘇繡紅著臉道:「有什麼恭喜的,伺候誰不是伺候呢?」

  凝初笑道:「你故意打岔,明知道人家恭喜你今晚洞房花燭,春宵一刻。」

  蘇繡啐道:「呸!我可沒那正房夫人的命!」

  凝初與她笑鬧了一會,忽然正色道:「妹妹,我來找你。是受明璇小姐之托,向你……指點一番男女間的那件事兒。」

  蘇繡聽她說到後來,俏臉生暈,慌亂中口不擇言:「我……我已經知道了……」

  凝初驚奇道:「你知道了?那你說與我聽聽?」

  蘇繡忸怩起來,見凝初不肯放過,才吞吞吐吐道:「有什麼稀奇嘛……不就是把他那東西放進你那裡麼?」

  凝初見她手指指著自己腿心,吃驚之下來不及害羞,問道:「你……你幾時和明琅好過了?」

  蘇繡摸不著頭腦,說道:「我沒有和他好過啊?」

  她腦中霎時靈光一閃,跳了起來,指著凝初道:「啊!原來你和他……」

  凝初掩口不及,心中悔恨難當,慌忙讓她噤聲。蘇繡吐了吐舌頭,說道:「老祖宗不是說他大功未成,暫且不要近女色麼?」

  凝初羞道:「你也知道,我是明璇小姐房內丫鬟,將來要一塊嫁過去的。若論起尊卑,他更是我嫡親的主子。他若有令,我豈能推拒?」

  蘇繡嗯著點點頭,望著凝初若有所思。凝初清咳一聲,轉過話題道:「你既然沒和男子好過,如何知道這件事?」

  蘇繡支吾道:「我……我平時喜歡看書……」

  凝初小指刮著臉皮羞她:「不害臊!少年人當奮發圖強,怎麼能沉迷淫書穢詞?」

  蘇繡懶得解釋,心中哂笑道:好過某些人已身體力行,卻在這道貌岸然!

  凝初想了一想,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便說道:「你可知女子第一次會出血?」

  「嚇?」

  蘇繡吃了一驚,慌忙問道:「會出很多麼?像……月事那樣?」

  凝初背上生汗,心裡嘀咕:只怕大象也沒那麼多。她笑道:「不會很多,一點點而已。這是女子破瓜時所出,第二次便沒有了。」

  蘇繡仍有餘悸,追問道:「那豈不痛死人了?」

  凝初見她害怕,咯登了一下,心道:「若是這小妮子怕痛,不肯相就,我這番好意提醒豈不壞事?」

  她想了一想,後退一步,不讓蘇繡可以輕易碰到自己,這才微笑著,表情誠懇地說道:「不痛……一點點而已,舒服的很。你試了就知道了。」

  蘇繡半信半疑,問道:「真的?你沒騙我?」

  凝初鄭重道:「才沒騙你呢。」

  她暗道:當然不是痛一點點,是很痛啦!以後就會舒服了,人家也沒騙你。

  蘇繡悠然出神,半晌才道:「若是如此,倒有些可惜?」

  凝初奇道:「為何可惜?」

  蘇繡臉紅起來,說道:「你說只有一次嘛……既然舒服,豈不可惜?」

  凝初嚥了一口香津,呵呵乾笑了幾聲,尋了個由頭告辭而去。

  蘇繡發了好一陣呆,這才提了換洗衣服,慢慢朝雲炫住處走去,心中依然有些擔憂:「既然出血,怎會不痛?他那東西又不比蚊子細喙,那能叮了進去還不痛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卻已走到雲炫門前。蘇繡站著定了一會神,勉勵自己道:「蘇繡!情場亦如戰場!斷不可大意!」

  她回憶著雲炫記憶中二女的種種撩人,想了半天,終於拿捏起嫵媚風流,妖妖嬈嬈的推門進去。

  只見雲炫盤膝坐在屋子正中,似乎在打坐練氣,他額上全是豆大汗珠,臉上表情扭曲,見到有人進來,不禁低吼了一聲,充滿了痛苦之色。蘇繡大吃一驚,甩了包袱便衝了過去。

  原來雲炫見蘇繡逃了,也自行回轉。他走到門前尚在回憶蘇繡那天春潮上臉,衣不蔽體的媚態,禁不住血氣陣陣奔騰。他剛隨手將門打開,忽聽銀鈴聲響,一個黑影突襲而至,一掌劈向他的面門。

  雲炫毫無防備,直到掌風襲體,這才驚覺,他躲閃不及,只得閉目受之。然而來人的掌尖只輕輕點在他的額頭之上,並未吐出勁力。雲炫驚疑不定,睜開眼來,卻見面前站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黑紗覆頂遮面,看不出美醜。黑紗女子見雲炫閃避不及,似乎略有不滿,冷冷說道:「這麼簡單的一掌你都躲不過,你真是方駒息之子?莫不是個冒牌的西貝貨?」

  雲炫先是被她驚嚇,再被她鄙夷,心裡不免有氣,答道:「你鬼鬼祟祟躲在人家屋裡,突然跳出來,沒被你嚇死就不錯了!」

  那女子聞言,忍不住一聲冷笑道:「你嘴還挺硬。那好,我這會兒要打你左肩,用的招式是青田長拳的第六式橫掃千軍,這可夠光明正大了吧?」

  青田長拳是正教弟子入門級的最基本拳法,雲炫再熟悉不過,他少年好勝之心升起,於是便叫道:「好呀,來吧!」

  一邊答應,一邊在腦子裡飛快的想了好幾種拆解之法。

  那女子點頭道:「我數三下,你準備好。一、二、三!」

  雲炫聽她三字出口,渾身肌肉緊繃,眼睛盯牢對方肩頭,看她如何動作。然而那女子懶洋洋抬起手,動作竟似老師傅給笨徒弟耐心演示一般,慢慢吞吞施展。

  雲炫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出言譏諷,然而他心思動的雖快,嘴上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他一愣之下,這才發現,周圍虛空扭曲,時間彷彿變慢了似的。腦子中那句:「你這比烏龜還慢,還想打人?」

  已經滾了十遍以上,但自己的嘴唇才微微開啟,喉間聲帶嗡嗡,尚不能成聲。

  他大吃一驚,拚命掙扎。那女郎招式雖慢,卻流暢連綿,自己使盡了吃奶的力氣,關節卻如銹死一般,難以動上半分。心急之下,不自覺便去催動靈力,可是時先生為他重駁筋脈之時,早將他的靈竅寂滅,如今哪裡還能有靈力可用?

  雲炫目眥俱裂,他血脈中的妖力受到感應,迅速匯聚,猛然間變得充沛起來。那妖力鼓蕩於四肢,他手腳登時可以活動。雲炫大喜,正要格擋,然而身子早已飛了出去,一屁股摔在地上,喉中衝出半句:「你這比烏龜還慢……」

  他慌忙閉嘴,這才發現左肩上火辣辣的作痛,心中暗道:原來並非是我掙脫開來,而是對方一擊而中後撤手。若她真是敵人,恐怕我早已小命不保。他不敢怠慢,爬起來施了一禮,道:「請問前輩姓名。」

  那女子望著他,彷彿在想著什麼,見他發問,輕輕吁了一口氣,才說道:「我叫逄絳縈。」

  雲炫愣了一愣,連忙又行禮道:「璇姊姊說你是我的師傅。雲炫剛才魯莽,請不要見怪。」

  逄絳縈搖搖頭,道:「這些不必說了。」

  接著不再說話,雲炫也不知道要和她說些什麼,便站在一旁候著。

  兩人對視了一會,逄絳縈長歎一聲,折身返回雲炫屋子。雲炫亦步亦趨跟了進去。只見屋中桌子上不知何時擺著厚厚兩迭書冊,最上面的兩本封皮上分別寫著《妖力集注》和《煉氣大法補遺》心知是蓮宗的秘籍。

  逄絳縈默默將桌上的書一本一本收起,裝入囊中。雲炫不解其意,只得眼巴巴看著。逄絳縈幾乎將所有秘籍都裝好之後,留下本小小的薄冊子,雲炫拿眼去瞧,只見那書名叫做:《幼妖啟蒙》逄絳縈悠悠道:「這本冊子雖薄,卻是妖力修煉的入門,你若有空,好生研讀一番吧。讀到妖力周天運行之法前,可來找我。」

  雲炫尚未說話,逄絳縈又說道:「你心裡別厭棄,你將來若要有作為,只能仰仗這身妖力了。但若是想一輩子縮在這無憂境的脂粉堆中,那明日也可以將這本書拿回給我,我換給你一本《玉房采戰大法》或許更實用些。」

  雲炫似懂非懂,問道:「《玉房采戰大法》更厲害麼?」

  逄絳縈依然不緊不慢道:「是厲害。只不過是床榻間的豪傑,枕席上的英雄罷了。」

  雲炫這才醒悟過來她說的是房中之術,面色登時臊紅。逄絳縈不再理他,轉身出門,心中暗暗想道:妖力之純,足有九品;妖力之厚,不足一階。哎,但願他不是那扶不上牆的爛泥巴……

  雲炫望著她背影,目送她出門,這才發現逄絳縈足底凌於地面三寸之上,竟是踏空而行,絲毫不惹塵埃。她未著鞋襪,赤著一雙雪足,足趾纖長,嫩如春蔥。纖細的腳踝之上繫著一圈小小的銀鈴,伴著蓮步迤邐,細細叮鈴作響。再往上便是兩截兒潔白如玉的修長小腿,如初初脫籜的新筍,白生生的在黑袍下擺間時隱時沒。

  雲炫發了一會愣,眼睛望向桌上那本薄冊,卻半天也伸不出手去。他自幼與師兄長在南疆深山,平妖之役於他只是故老傳說,雖然妖怪作為邪惡的一方,故事中多半是滅亡的下場。然而他內心深處,並無不能釋懷的仇恨。他素來以君輿為榜樣,師兄平妖,他也跟著平妖,在他看來,就與狩獵差不了多少。

  此次生變,他忽然就有了一身妖力,先被玄狼所擒,又被正道追殺,天下竟無容身之處。昏迷之時,他不止一次夢到自己被打出妖怪原形,君輿見而不識,對他的呼喊充耳不聞,只是一個勁的祭出法寶,將他收煉。心中的倉皇淒涼,難以言表,更不知將來要如何面對君輿。

  今日照妖鏡中照出人形,明璇又將族中故事相告。他雖然仍有頗多謎團,心中卻終於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是對於雲炫來說,明璇所說的那些秘辛,和君輿講過的平妖事跡一樣,終究只是故事,他始終不能融入其中。蓮宗的覆滅、父母的杳然,初聞時他不免心情激盪,但仔細回味,也不過是心中一道淡淡憂傷罷了。至於中興蓮族,於他來說,彷彿也很遙遠。倒是無憂境裡有這許多親眷,讓他不再有被世間遺棄的感覺。

  「我將來還能有作為麼?」

  雲炫想到逄絳縈臨走時的話,似乎另有深意。他的身子微微的顫抖,終於慢慢的拿起了那本《幼妖啟蒙》雲炫坐了下來,翻開冊子,首頁卻是一篇《妖怪論》其文曰:「彼君子時謗妖怪,譏為邪穢,類比禽獸。妖怪之名,士子不齒,凡夫心驚,積毀之下,竟成愚婦止兒夜啼之斥,其蒙塵也久矣!

  夫先賢造字,精細而微。考之源義,可知褒貶。妖從女旁,蓋地坤為陰。配以夭者,桃灼之盛貌也!怪從心旁,佐之以聖,其心聖者,方謂為怪,直指大道本義。故妖怪二字,至美至真,豈是含詬之語?

  反觀神仙,申猴示之於眾,玄論猿啼;山人鄙陋在野,鶴氅樵披。彼君子昏昧不識,奉若考妣,徒引智者一笑。可歎大義之不存,世情之變幻。昔日席珍,今為路李……」

  雲炫幾時見過這等歪理邪說?看得不住搖頭,但細想字義,似乎又說得有幾分道理。再讀下去,便是著者激勵妖道少年刻苦修煉,奮發努力云云。他心道:「反正我是人,將來學了妖力,也只做好事。」

  於是便翻過首頁,繼續往下看,從第二頁起卻是一些妖力基本的綱要和修煉方法,文字簡樸,圖像生動。他反倒看得更有興味。

  原來與靈力不同,妖力之要穴在於尾閭而非丹田。其文曰:「百川之下為尾,水聚之處為閭。故尾閭者,汪洋之匯也,乃妖力之要衝。」

  雲炫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每次拚命從丹田提氣,總是收效甚微!原來尾閭才是氣海所在。」

  尾閭穴位於脊柱尾椎末節之下,屬督脈,別走任脈,是正教所言後關三竅之一,在修行中也是重大穴位,雲炫並不陌生。當下他便按著書中所說的方法,默默導引。果然四肢分散的妖力漸漸被他理順,直如一絲水銀,縷縷不絕注入他尾閭之處。復又延脊養髓,串成一股奇異的力量,活潑靈動,再也不像之前那般難以控制。

  雲炫微微一愣,暗道:「妖力的修煉,好像很好入門呀!」

  原來蓮族天賦妖力,生而貫通三氣,比起曇族來,一個是高屋建瓴,一個是平地蓋樓,修煉時的難易完全不能同日而語。雲炫不明就裡,只覺練妖力比練靈力進展快得多了。他恰如一個踏入新天地的好奇孩童,興致勃勃,竟不知疲倦的練了下去,一時物我兩忘。

  不覺一個時辰過去,雲炫已能馭使妖力灌注各個要穴。他之前被潛淵子毀壞經絡,經時先生妙手修補之後,只覺脈絡愈加清晰可辨,竟似人工精心畫好各條線路,妖力來回絲毫均有路徑可循。

  雲炫翻一頁,就練會一頁,進展頗快。他心中欣喜,見後面連續幾頁都是如何修煉積累妖力,這些卻需假以時日,非一日之功。他便快速翻過,又翻至一頁,卻是妖力周天運行之法,底下一行小字題註:妖力修煉至一品一階者,可濟周天。

  雲炫之前研讀甚細,已知妖力純淨分品,深厚分階,各有九級,只不知道自己處在何等位置。他瞧了幾眼那周天運行之法,與正教所學大同小異,皆是打通任督二脈。只是一以尾閭為始,一以丹田為始,運行的路線方向則恰好相反。

  雲炫悟道:管不得靈力妖力不能共處,原來周天相逆,二力自然抵消。他只道自己領悟了一個新道理,但自有聰明智慧之士,早就在這上面做過文章。許多煉氣高人,均可在瞬息間逆轉周天,但即便如此,亦不能妖靈雙修。

  雲炫望著那周天循環之圖,不由心癢難搔:「靈力周天,乃是過去每日必做的功課。這妖力周天,不知做完是何感覺?我既為蓮族,恐怕妖力比起一品一階來只高不低吧?」

  他又覺得逄絳縈似乎對自己頗有失望,心中暗暗有些較勁:好吧,我便修煉了這周天運行之法,再去找你。

  當下他摒除雜念,意凝氣定,開始導引周天。那妖力出尾閭,逆任脈而上,順督脈而降,過丹田,貫玉枕,下夾脊復歸尾閭,運行頗順,雲炫甚喜。當初他修煉靈力時,每次都要做足三十六個循環方才收功,眼下他便按例反覆搬運。但做到第五個周天之時,妖力出尾閭便略有阻滯。雲炫略一運勁,妖力才衝出穴道。他微微詫異,凝神細查,果然,數個周天之後,阻滯感愈發明顯。

  雲炫有些害怕,正要停功,尾閭上竟劇烈漲痛起來,他慌忙繼續運轉周天,將妖力導出尾閭,疼痛才稍稍緩解。可是越是循環,尾閭處就越發不暢,彷彿大石塞流一般,妖力漸漸積蓄,難以宣洩。他心中駭然,知道出了岔子,慌忙調息收功。然而尾閭處的妖力壅塞已積重難返,一旦停止搬運,登時左衝右突,彷彿化作幾十把尖刀,狠狠攪動不休。雲炫疼得臉色煞白,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兩股戰戰,幾乎不能立穩。

  他恍惚間只覺紫色衣影一閃,一雙柔軟的手掌已托在自己腋下,只聽蘇繡問道:「你怎麼了?」

  兩人肌膚一加接觸,蘇繡便知他練功出了偏差,頓時跺腳:「小祖宗!哪裡一口就能吃個胖子?你也忒心急了些!」

  雲炫痛得渾身顫抖,不能說話。蘇繡也慌了起來,叫道:「快到榻上去。」

  她攙起雲炫,將他面朝下放到床上,雙手環到他身前,先鬆了他的腰帶,讓他氣息不至受阻。接著一雙白皙小手按在雲炫脊上,向下按摩。

  原來雲炫妖力品階不足,強行運行周天,終於造成妖氣積蓄於尾閭,乏力破關,這才有要穴刀刺之痛。

  蘇繡既明其理,便設法化解。她一雙小手從雲炫腰眼之處緩緩按下,將自身妖力度給雲炫,盼著幫他打通阻塞。

  然而雲炫此刻妖力壅塞,已如木楔深嵌。蘇繡妖力雖然高他數階,卻依然不能輕易打通阻滯。雲炫尾閭本就不甚通暢,又被她的異種妖力衝擊,更加劇痛無比。他忍不住痛哼一聲,咬緊了牙關。

  蘇繡忙道:「剛開始是有些痛的。若是忍不住,叫出來要好受些!」

  雲炫拉過褥子,咬在口中,鼻上汗水直冒,哼道:「不怕……我不痛……」

  蘇繡雙手按在他身上,見他心中早就在喊爹叫娘,鬼哭狼嚎,嘴上卻偏偏死硬,幾乎忍俊不禁。但她此時哪裡敢分神取笑?連催數次妖力去衝擊雲炫尾閭,卻始終功虧一簣。

  蘇繡見自己的妖力不足,雙掌一錯,左手抵在雲炫雙腎腑之間的華池穴慢慢揉搓,右手並起纖指,由脊柱下滑,點至骶骨,再慢慢挪移到他的尾閭穴上,溫柔按摩。

  腎腑乃經絡藏精之處,雲炫又是年少壯健之時,蘇繡稍稍渡入妖力,便激發精氣透過經脈填入脊髓。她右手柔荑軟膩,在尾閭上稍加導引,便將精氣引來,配合著妖力不斷衝擊著那滯澀關竅。這一下內外齊攻,登時奏效。雲炫感覺尾閭處妖力開始緩緩洩出,痛楚立刻大減,整個會陰之處一團溫潤,更生出絲絲酥麻爽意來。蘇繡也大舒了一口氣,知道最大的難關已經過去,只剩下些穴位推拿功夫要做了。

  雲炫正在快慰,只聽蘇繡在耳邊說道:「喂!屁股抬起來一點!」

  雲炫不解其意,心道:「這小妮子心直口快,幾近粗魯。」

  卻聽蘇繡咳嗽一聲,說道:「勞駕,請高抬貴臀。」

  雲炫雖然有些奇怪,但也知道她是在為自己疏導,當下便順從的撐起身子,跪趴在床上。誰知他腰帶已鬆,才跪了起來,褲子便刷的溜到膝彎,露出一個光屁股來。

  雲炫大窘,連聲道歉,便要手忙腳亂去拉褲子。蘇繡左掌一直按在他腰間華池穴上,見他精氣霎時紊亂,難以控制,慌忙喝道:「先別動!」

  雲炫聽她聲音焦急,知道此刻是緊要關頭,身子一凝,不敢再動半分。蘇繡舒了口氣,輕聲道:「此刻尾閭剛剛打通,附近穴道仍有淤積之象,你可千萬別亂動了!若是走岔氣息,我可幫不了你!」

  雲炫仍是羞慚,道:「可是這個樣子……」

  他突然渾身一震,原來蘇繡春蔥般的兩隻手指,已點在他赤裸的肌膚之上,輕輕揉按著他的尾閭穴。少女指尖溫膩,彷彿磨墨一般,在他臀裂頂端柔柔的勻著。一股微微發酸,又帶著陣陣酥癢的奇異觸感不斷蕩漾,頓時讓雲炫心跳加速,他感覺自己的陽物正逐漸抬頭,不禁有些慌亂,口中掙扎道:「要……要不要拿被子遮一下?」

  蘇繡心道:當初給你洗澡時,你身上哪處地方我沒揉搓過?此刻雲炫情動,她已有感應,忍不住也微微喘息,說道:「這個樣子怎麼了?待會附近穴道……亦需推拿按摩。褲子脫了,也方便些。你若是害羞,我便換時先生來好了。」

  雲炫一陣惡寒,脫口答道:「不!不要!」

  蘇繡嗤的一聲輕笑,道:「那你便老實些。」

  雲炫頓時不動如山,千軍難憾。

  片刻之後,他嚥了一口唾沫,低聲問道:「為何……要按這些穴道?」

  蘇繡答道:「你剛才穴位堵塞太死,我難以衝開,急切間又來不及叫別人,只好先調用你的精氣將淤積驅散。此刻妖力被強行衝入會陰之內,需得將它們按摩導引出來,以免落下暗疾。」

  雲炫想了一想,又問道:「附近還有什麼穴道要按摩?」

  蘇繡沒說話,呼吸有些發顫。雲炫只覺少女的右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尾閭,轉到自己的小腹前,從雙腿間往後穿去。他剛想低頭去瞧,蘇繡纖指已如蘭般翹起,點在他的會陰穴上。雲炫如遭電殛,禁不住狠狠抖了一下。蘇繡道:「不舒服麼?」

  雲炫悶哼一聲,無言搖頭。

  蘇繡愣了一下,暗暗去讀他心思,立時感應到雲炫心中那股莫名的刺激快感。她想不到他竟如此享受,禁不住羞紅了臉,暗暗啐了他一口,纖指依舊柔柔按壓。雲炫此時跪臥在床,肉囊下垂,正好被蘇繡滿滿的托在掌心。他此處肌膚敏感之極,蘇繡手掌又一片柔軟溫膩,微微抽動間,竟似用綿掌裹捏著他的兩粒春丸一般。

  蘇繡見那兩粒肉球嘟囔囔煞是沉手,心中道:「男人就是麻煩!上次絹兒練功出了偏差,也是這般按摩,雖然濕了一手,卻沒有這一大坨累贅東西,叫人托得腕子都酸了。」

  世事往往禍不單行,她猶在低噥,雪膩腕子上便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蘇繡嚇了一跳,還沒等細察,一條火熱粗大的肉棒已慢慢貼上了她手臂細嫩的肌膚。

  原來雲炫精氣被蘇繡導引過來,衝擊著會陰附近穴道,妖力壅淤之象終於冰消雪散。但那精氣下注,本就催情撩性,蘇繡纖指所按,俱是雲炫肉緊之處,他如何能夠忍耐?更兼美人在側,嬌靨粉暈,檀口微啟,兩片薄薄的唇兒好似盛開的牡丹花瓣,覷上幾眼便心猿意馬,胯下一條肉蟒,不知羞恥的怒鋌而起,剛好貼肉挨在蘇繡小臂之上。

  這一相觸好比冰融火滅,兩人各自酥上心頭,偏又作聲不得,一時情趣盎然。倒是雲炫被精氣炙烤,更為情熾,忍不住先渾濁了氣息,呻吟出聲。

  蘇繡眉波流轉,一咬銀牙,顫聲問道:「怎麼了?」

  雲炫此時全無妖力淤積之患,一顆心早已被她纖指撥弄得胡蹦亂跳,陣陣快意自會陰直抵泥丸,便是任督二脈貫通,暢美也不過如此。

  「沒……沒事。」

  雲炫強忍著呻吟的衝動,仰著脖子將喉嚨裡憋著的濁氣勻勻吐了。心中有些慌亂:這妖界散功之法,也忒過香艷,如何能挨得過……正在想著,便聽蘇繡鼻中輕嗯了一聲,微微喘息。纖掌愈發柔若無骨,托起他飽滿的肉囊,似有意似無意的輕輕搓捏。

  雲炫只覺酥美直透莖囊交界之處,那肉棒翹得筆直,連深埋體內的莖根,都被女孩撩撥得粗硬,不斷向薄薄的皮膚上傳來陣陣有力的悸動。

  他哪裡捨得這種銷魂滋味,縱覺難堪,亦忍不住呻吟起來。蘇繡紅唇白齒間輕嚙著左手小指,喘著氣問:「你叫喚什麼?難道還痛?」

  雲炫有些心虛,但終於抵制不住慾念,含糊道:「嗯……你這般揉著,才舒服些……且再揉一會……啊……」

  蘇繡如何不知雲炫的伎倆?但見他貪慕自己的溫存,心中甜絲絲的,也懶得去說破他。她偷眼看到雲炫胯間的怒龍高翹,想著等一會這長物或許就要貫入自己體內,來往衝突,心中既愛又怕。正胡思亂想間,便感應到雲炫腦中迷茫,肉莖之上有如蟻爬,滿心熱切渴望著自己柔荑的撫慰!

  蘇繡嗚的一聲,渾身發熱,彷彿被雲炫腦中聲音驅使,纖手一滑,就握住了雲炫碩長的玉莖。她只覺那滾燙的肉棒在她手中猛的抖動了幾下,竟是興奮無比。雲炫不料幻想成真,美得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卻生出驚訝來,念頭瞬間轉換:小蘇繡……竟這般主動?莫非她早已熟知雲雨?

  蘇繡腦瓜裡嗡的一下,幾乎要跳起腳來啐他。但見雲炫迷惑間想要開口說話,她急中生智,搶先喝道:「別做聲!平心靜氣,勿起雜念!你看你這裡妖力淤塞,都腫成什麼樣子了!」

  邊說邊纖手上下,裝作認真推拿,心中暗恨:唯小人與男子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