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孤竹若聽了二婢的說話,整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耳裡聞得二更鼓聲,仍是臥不安席,一時許多問題在她腦中翻騰,一時又想著那些男女情慾之事,越想越感愚濫荒淫,渾身燙熱,漸漸躁狂起來,伸手在身上胡亂撫摩一會,仍不能止息,頓感有些寡廉鮮恥,渾沒操守,暗罵一聲:「好端端的,恁地胡思亂想,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正要收攝心神,欲祛邪念,叵奈悠悠忽忽,又想起那個紀元維,當想到讓他抱在懷中,搭搭拈拈,挨挨擦擦,不禁又色情微動,猛覺一驚:「怎地我又想起他來了!」
孤竹若幾番掙扎,總無法安寧,徐徐下了床榻,披上衣衫,獨自走出房間,打算到屋外看看月色,盼能消解一下心中之火。
出得屋來,見得月影婆娑,滿天星斗,四下靜悄悄一片,只有夜鶯鳴叫,蟲聲唧唧,放眼望去,透過斑斑樹影,前面依稀是個大湖泊,煙水空濛,說不出絢麗迷人。
孤竹若走上一條彎曲小路,只見曲徑通幽,清風和美,信步行時,早不覺已來到湖邊,原來這條小徑,卻是通往湖邊的石灘,一葉涼篷扁舟靠在湖邊,拴在水中的盤石上。距湖邊不遠處,仍見一座六角亭,猛覺亭中坐得有人,看那背影,隱約是個男人,正在面朝大湖。心想都這麼晚了,沒想還有人在此月下賞湖。
欲要離開,忽見那人回過頭來,聽他「咦」了一聲。
孤竹若打住腳步,一見那人的臉容,心頭不由怦地一跳,心裡只道:「怎會……怎會是他。」
那男人站起身來,揖道:「原來是孤竹宮主,夜已二更,還沒安寢嗎?」此人並非是誰,正是臥雲水莊護法紀元維。
自從破廟一役後,直到此刻,紀元維仍無法定下心來,總覺隱瞞著孤竹若,實非志誠君子所為,但這種怪誕風流之事,若然直說,又感處境尷尬,實在難以開口,若然不說,又覺不安,正感困惑難決之際,猛地聽得身後有人接近,回頭見是孤竹若,亦微微感到愕然。
孤竹若看見紀元維,臉上一熱,徐步走上前去,含笑道:「紀護法也好夜呀。」接著歎道:「發生這種事情,又怎能讓人好好入睡。」
紀元維長歎一聲,道:「實在對不起,若非因為本莊,那妖孽亦不會向宮主下手,紀某實感慚愧。」
孤竹若一笑:「紀護法也無須自責。但說到那妖孽,確實叫人可恨,竟做出這種淫濫骯髒的事。」說著在亭中的石凳子坐下。
紀元維微吃一驚,心想莫非她已知道破廟中的事,當即問道:「莫非宮主已經知道?」
孤竹若緩緩點頭:「我已問過小暄和小宛,她們都說了。」
紀元維皺眉尋思:「破廟內便只有咱們二人,再沒有第三者,當時除了那個妖孽外,應該無人得知,倒奇怪了。」遂問道:「她二人知道什麼?」
孤竹若道:「小暄和小宛是我的心腹,那妖女借用我身體作孽,二人自然依照她說話辦事,其中情形,又豈會不知。」
羅叉夜姬在天龍門所做的事,紀元維至今全不知情,剛才聽得「淫濫骯髒」
四個子,自然便想到自己來,一睨孤竹若的表情,卻不見有何異樣,暗忖:「我倆在破廟中如此胡混,她若知曉,豈能心無所動,莫非她在試探我。」便道:「破廟的事,雖是形格勢禁,出於無奈,還請宮主宥恕冒瀆之罪。」
紀元維含糊其辭,故意說得不清不楚。這一番道歉,不但沒有說破在破廟中的事,更讓孤竹若誤為因抱著她走路,心懷歉仄而謝罪。
但孤竹若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又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兒,見他話中捂捂蓋蓋,似有蹺敧,又想起羅叉夜姬是個柳聖花神,更感炫惑,不禁柳眉一緊,隨即回復過來,臉上猶掛笑意,說道:「本宮有事想問紀護法。現下更深人靜,紀護法且先坐下來,免得讓外人聽去。」
孤男寡女於夜晚時獨處,已非恰當,如並坐把話,更有瓜田之嫌。紀元維雖覺不妥,卻又不便觸逆,略一遲疑,無可奈何在她身旁坐下。
只見孤竹若側過頭來,美目流光,低聲說道:「堂堂一個臥雲水莊的護法,說起話來,怎地如此嚚猾奸頑,偷東摸西的。」
紀元維聽見,心中一驚,便知要糟。
孤竹若自細長於武林世家,不比平常人家的女子,對俗家禮教,向來就不如何重視。做女兒之時,其風流韻事已不計其數,執掌孤竹仙宮後,更是無日無天,嫁了孫熙後,依然不安其室,仍舊貪縱淫虐,誅求無厭。
現看見紀元維這張臉面,明著是心中有鬼,當下也不故作矜持,微微一笑,直言問道:「你我在破廟中的事,紀護法你口中雖不說,但我卻心中有數,此刻你亦無須隱瞞,就乾乾脆脆說出來吧。」
紀元維一怔間,搖頭歎了一聲,便將當時破廟的情形說了,又道:「當時你被妖物附身,原不是宮主自願,只怪紀某無能,把持不住,玷辱嬌娥!紀元維無話可說,甘願斂手待斃。」
孤竹若早已料到幾分,靜靜聽畢,臉上全無喜怒之色,一聲不響,倏地站起身來,徐步走出六角亭。
紀元維又歎了一口氣,心中過意不去,只得呆呆坐著,目送她離去。
孤竹若剛走出兩步,戛然止步,忽見她身形一晃,猶如夜燕騰空,飛掠樾間,轉瞬之間,人已落在湖邊的小舟上。
紀元維眼瞪瞪的望著,坐在石凳發呆,正不知其意。
陡聽得孤竹若說道:「『但得一片橘皮吃,且莫忘了洞庭湖。』這句說話,想必紀護法應該明白,願意為本宮執篙嗎?」洞庭湖盛產橘子,她這句說話最明白不過,意是指他吃了橘子,便要想起洞庭湖,不可忘本。
紀元維含笑站起,腳下一點,從亭子飛身而出,落在拴著小舟的石頭上,一抖手便將繩索解去,再躍到小舟上,提起橫在艄頭的竹篙,一聲不吭,便往湖中心撐去。
孤竹若默默坐在舟子上,眼見夜湖溟蒙瀲灩,山澤晻靄,好一片景色怡人的峰影湖光。
碧靄氤氳間,驟見不遠處有一座小島,橫臥湖心,這個小島外形異常怪特,貌似大象的頭顱,有鼻又耳,一根長鼻直深入湖中,中間形成一個大洞門,孤竹若看得有趣,開聲問道:「這個小島外貌怪異得很,有名字嗎?」
紀元維頷首道:「名叫月仙窟。」
孤竹若怔了一怔,回頭望向紀元維,微微一笑:「我還道它叫作象鼻島,不然就是象頭島,或是叫象島,沒想此島竟有個如此漂亮的名字。」
紀元維道:「因為島內有個大窟洞,洞頂還有一個大圓孔,每當十五日月圓之時,一到亥時三刻,月亮剛好落在圓孔的正中央,故有此名。」
孤竹若笑道:「果有這種趣事,可以去看看嗎?」
紀元維道:「當然可以。宮主請抬頭看看,現下正是月掛中天,不用多久,就是亥時三刻,今天雖然是月初,但依然會看到月光。」
小舟緩緩往那象鼻旁的大洞門撐去,進入洞門,果見左首有一個洞窟,洞口高出水面若有數尺。紀元維將小舟靠近石洞口,拴好舟繩,與孤竹若道:「宮主請。」
孤竹若縱身躍上,向洞內望去,果見洞頂有個三四丈寬的大圓孔,離地面約三丈餘高,對正圓孔下面,卻有一張白石大圓桌,繞著石桌,平均放著八張白石圓凳,淡淡的月光,正從圓孔斜斜透進山洞來,剛好映照在桌面上,在地上映出一個圓圓的大光圈。
果然奇巧奧妙,教孤竹若看得嘖嘖稱奇,緩步走到石桌旁,玉指在石面上輕輕一摸,頓感觸手涼絲絲的,微涼溜滑,卻沒有半點塵垢,隨覺紀元維已來到身後,回頭問道:「這裡似乎常有人來?」
紀元維一面向洞壁走去,一面說道:「臥雲水莊雖大,但遊憩消悶的地方卻不多,難得有這個好地方,自然不會捐棄。」說話甫訖,火光搖動,紀元維已燃點上洞壁的火把,石洞立時照得亮堂堂一片。
孤竹若微微一笑:「沒想這個洞窟雖小,設備倒也周全。」徐徐在石凳坐下,望向頭頂的圓洞,一彎月兒已移到洞邊,當即笑道:「你果然沒有騙我,月亮已經探出頭來。」
紀元維在孤竹若身旁坐下,順著她的目光,抬頭望望天上的月光,再往身旁的孤竹若望去,只見她螓首仰天,星眸流波,粉面微紅,溶溶月色下,更顯清麗絕祝醋趴醋牛瘓跣納砭閫緱穩繾懟?
就在紀元維瞧得出神之際,孤竹若忽地向他望來,二人目光一接,紀元維猛覺自己失態,連忙移開目光。
孤竹若見著,嘴角綻出一絲微笑,輕聲問道:「對了,臥雲水莊和天龍門到底有何過節,能與我說嗎?」
紀元維歎道:「其實也沒什麼恩怨……」當下便將鄂州刺史楊冒如何看上水莊,並同天龍門相互勾結,欲使詐奪莊,又如何嫁禍水莊,如何將二莊主擄去等,約略與她說了。
孤竹若道:「天龍門的名聲素來不壞,想不到華貫南竟是這樣的人。你們水莊的事,本宮原不該插手,但現在卻惹到我頭上來,本宮就不能不管了。」
紀元維連忙道:「小小的一個天龍門,只會弄些小把戲,諒他們也成不了氣候,臥雲水莊焉會放在眼內。承宮主高情厚意,紀某在此謝過,至於貴宮插手幫忙,實在不敢。」
孤竹若淡然一笑:「外間不利貴莊的謠傳,本宮沒到這裡之前,其實早已聽說,只是眼見是實,耳聞是虛,本宮仍不十分相信,但既然能傳入我耳中,恐怕亦已傳到其它幫派了。沒錯,若論實力,天龍門自當然不是臥雲水莊的敵手,但紀護法可不要忘記,單以武力解決,縱使你將天龍門剷除,謠傳亦依然存在,反而讓外間人認為貴莊心虧,致會向天龍門埋手,這不是更糟嗎?」
紀元維何嘗不知道,若非顧慮這一點,早就把天龍門滅了,但要孤竹仙宮出手幫忙,一來尚方映雪未必就會答應,二來亦墮了水莊的名頭,便道:「宮主的好意,容紀某再三想想如何?」
孤竹若道:「紀護法不用多想了,孤竹仙宮在江湖上,雖不是什麼武林泰斗,但多得武林道上的朋友愛戴,說出的話兒,至今仍有幾分力量。其實本宮已有了個計較,你我無須使用武力,亦可將天龍門除掉,還能一起抹殺貴莊的所有謠傳,這不是更好嗎?」
紀元維不由為之動容,問道:「宮主的辦法是?」
孤竹若搖頭一笑:「目前本宮還有些許問題要思慮,暫不便與你說,待本宮一切想通後,自會先和貴莊主和紀護法商量,決不會自把自為,貿然行事,這一點紀護法可以放心。」
紀元維無奈,不再追問下去。孤竹若抬頭望一望夜空,看見月亮已向中央移近了些許,微笑道:「看來距離亥時三刻已不遠了。」紀元維點了點頭。
孤竹若回過頭來,望著紀元維半晌,看她欲言又止,似有什麼難以開口。
紀元維見著,問道:「宮主有可詢問,不妨直言。」
孤竹若臉現微暈,說道:「在破廟之時,我可曾對你說過什麼話?」
紀元維倏地一呆,想起那時她說的話,又怎能說出口,當下含笑道:「當時宮主被妖物附身,所說的話豈能作準,不說也罷。」
孤竹若搖頭道:「便因為這樣,本宮更想知道。」
紀元維說道:「那些說話,紀某實在難以開口,還望宮主見諒。」
孤竹若聽後微微一驚,自想:「莫非我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兒?或是……或是什麼淫辭浪語?」想到這裡,臉上更是紅了,心裡又感擔心,若不問個清楚明白,打後如何安枕,只得硬著頭皮道:「就是如何難開口,希望紀護法直言道來,毋庸諱言,真真假假,本宮必須聽個明白,要不本宮實難釋懷。」
紀元維沉吟一會,心想這確是事實,要是換作自己,也必會追問到底才可安心。想到此節,只好將當時那些繾綣纏綿,淫媟謔浪之語和她說了。最後道:「那淫妖的說話,紀某自當不會相信,宮主也不必記懷。」
孤竹若邊聽,心裡邊怦怦亂跳,暗想:「那妖物果然厲害,竟能知道我這麼多事情!若非他說出來,我還被蒙在鼓裡呢!」斜眼望向紀元維,徐徐道:「當時紀護法必定在想,堂堂一宮之主,竟是如此詖淫無恥,是不是?」
紀元維連忙道:「紀元維當時並無這念頭,說來宮主或許會不信,但確是如此,其實當時在我心中,還有一點點為宮主難過。」
孤竹若柳眉一軒,問道:「這話怎樣說?且說來聽聽。」
紀元維道:「紀某聽了宮主夫妻間之事,還道全是真事,殊不知只是那妖女的一派胡言!但那時聽後,實教紀某為宮主不值,致有這種感覺。說起來還真的可笑,當初聽見宮主對紀某的思念,真是給嚇了一跳,這等荒唐無稽的事,紀某竟然當真,你道是不是好笑。」
孤竹若歎道:「當時你所聽的,雖然不是全部真確,但大部分都不假。」
紀元維打愣起來,怔怔望住孤竹若,只聽她續道:「關於我和丈夫的事,事實的確是這樣,但說到本宮早將你留上心,看來這都是那妖女挑誘你的說話,說實話,紀護法的名頭,本宮雖然早就知聞,卻一直無緣結交,直到離開破廟之時,方知曉你是臥雲水莊的護法。」
彼此默言半晌,紀元維道:「當時紀某冒犯宮主,至今仍感疚心疾首,宮主倘若怪罪,紀元維甘願垂首待斃,還請宮主動手吧。」
孤竹若冷然一笑:「你……你這人實在罪該萬死……」一話沒完,嬌軀登時搖搖欲墜,忽地往旁便倒。
紀元維吃了一驚,一個跨步搶到她身前,伸手將她扶住,口裡問道:「宮主……宮主,你怎麼了?」只覺孤竹若全身發燙,滿臉泛紅,更是一驚。
孤竹若被他抱在懷中,輕輕一掙,嬌嗔道:「你這人好壞,才向人家道罪,現在又來討便宜。」
紀元維見她微腮帶怒,薄面含嗔,不由心中怦的一跳,正要放開她,卻又擔心她無法坐穩,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將她輕輕推離身體,問道:「身子什麼地方不舒服?」
孤竹若低聲道:「自離開破廟後,身子就是這樣,突然會頭昏身燙,且還會……」想到那羞人的事,便打住不說下去。
紀元維極是擔心,見她忽然不說,追問道:「還會怎樣,要是仍有其它地方不豫,千萬不要隱瞞,看可有方法解決。」
孤竹若原是九烹十八火之人,姘頭之多,十指難數,聽他追問,竟做起女兒羞態來,在他懷裡一鑽,輕聲道:「就是……就是那個嘛!」
紀元維哪裡知她說什麼,一時糊塗起來:「那個,那個什麼?」
孤竹若佯嗔道:「你這人真是壞到了家,明知故問,這種羞答答的事,硬要人家說出來。」
紀元維聽到這裡,再蠢也明白她的意思,立時不知如何答她好。
孤竹若又道:「今回已經是第三次了。看來紫瓊姑娘的說話不假,或許我體內仍留著妖女的淫邪魔氣。」
紀元維點頭道:「看此情形再不能耽擱了,必須盡快去除魔氣才行,若再貽誤,恐怕有變,我現在就與你回去。」
孤竹若搖頭道:「也不急於一時,待我先休息會兒好嗎?況且現在已這麼夜了,你我不睡,人家也要睡覺呢,倒不如明天再說。」
紀元維心想也對,但終究不大放心,說道:「這個恐怕……」
還沒說完,卻被孤竹若打斷話頭:「你不用擔心,剛才已試過兩次,只消休息片刻,便會慢慢平復過來。你抱住人家,讓我多臥一會就行。」
紀元維歎了一聲,只好將她橫抱起來,回到石凳上坐下。
孤竹若坐在他大腿上,身子軟軟的倒在紀元維懷中,鼻息細微,只抬著美目望著他。
紀元維見著,問道:「有什麼要和我說嗎?」
孤竹若微微一笑:「我在想,在破廟之時,假若你沒被人封了穴道,會和我好嗎?」
紀元維聽得一怔,他確實不曾想過此事,現給她一問,不由得呆了一陣:「我……我也不知道,或許會吧。」
孤竹若嗤的一笑:「原來你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紀元維也自一笑:「我沒說我是君子,像宮主你這樣的美人兒,能夠見你而不心動的男子,世上恐怕沒多少人。」低頭下望,見孤竹若檀口半張,目如秋波,正與自己對望,心頭又是一顫。
眼下懷中美女,身上穿了一件鵝黃繭綢長裙,布料繡著金絲團花雲紋,黃燦燦的一遍,肩披鮫綃,雪臂隱現,再看前胸,兩團脹鼓鼓的露出半個玉乳,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似的,不由看得欲令智昏,渾身都毛躁起來。
紀元維想起在破廟裡的情景,也曾深深體會過那股柔軟,那種讓人叫絕的感覺,想到那光景,放在她肩膀的手掌,指頭不由得抖了幾下,巴不得立即移向那對飽滿,再次好好感受一番。
霍地一股理智劃過紀元維腦際,忙即按捺心神,暗罵一聲慚愧,又想:「對著這樣的絕色美女,想作柳下惠坐懷而不亂,著實艱難呀!」
便在此時,忽聽得孤竹若輕輕嗯了一聲,紀元維忙問:「宮主見怎樣?」
孤竹若眼睛微合,睫毛抖動,輕聲細語道:「我……我身子好熱,讓人好難過,抱緊我……」
紀元維只好雙臂使力,將她牢牢抱入懷中,一股如蘭似麝的芳香直撲而來,不由又是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