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寺前,發覺只是一間小寺廟,頹垣斷牆,山門破舊,顯是多年沒有補修,再看寺門上的大匾,寫有「赤塔寺」三字,寺廟的右首,卻有一座七層高的古塔,整座古塔漆上赤紅色,皆因年久失修,油漆早已剝蝕脫落。
寺門前面,果然伏著一隻大石龜,龜身之上蒼苔點點。龜頭面向東北方,放眼遠眺,恰好望向蒲圻湖,正應了那句「靈龜觀濤」四字。
辛鈃道:「奇怪了,這裡明著是一座佛寺,但尚方修門不是修道之人嗎,他的後人怎地會做起和尚來?」
正當四人往廟門走去,忽見一名老僧從寺裡徐步走出,見那老僧身長骨瘦,雙目低垂,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辛鈃大步上前,問道:「敢問大師,這裡可有一位姓尚方的人?」
老僧聽說微微一怔,合十道:「沒有,施主是找錯地方了。」
辛鈃對玄女娘娘的說話深信不移,心有不甘,又道:「大師再想想看,據我所知,他本姓尚方,或許現在改了姓名,或是改用法名也未可知。」
那老僧搖了搖頭:「本寺除了老衲外,便只有兩個小弟子,再無其它人了,又豈會不清楚。但施主要找的人,相信就是蒲圻湖畔的尚方家吧。」
眾人聽見不禁互望一眼,辛鈃心中竊喜,忙問道:「是真的嗎?那……那太好了,請問大師尚方家在蒲圻湖什麼地方?」
老僧道:「施主請跟老衲來。」說著向廟前的山邊走去。紫瓊等人跟隨在後。來到山邊,老僧伸手一指,說道:「施主請看,那個靠在湖邊的島嶼,便是尚方家的臥雲水莊,在蒲圻一帶,臥雲水莊可說無人不知,施主只要下山一問,便會找到前去水莊的路徑。」
四人循著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蒲圻湖上或大或小分佈著數十個島嶼。老僧說的地方,是處於湖泊南邊的一個大島,從遠處望去,看見島上蓋了不少房舍,密麻麻的,不知有多少間。
紫瓊問那老僧:「大師父,可知臥雲水莊的當家是誰?」
老僧說道:「據老衲所知,臥雲水莊向來是尚方家的祖業,一年前,尚方盟尚方莊主仙逝,便由長女尚方映雪接掌。」
眾人謝過老僧,沿著來路下山,辛鈃邊走邊道:「尚方盟顯然沒有兒子,要不又怎會傳給女兒。」
紫瓊搖頭道:「剛才在老和尚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後,掐指算了一算,才知尚方映雪是個了不起的女子,她不但深知易理,精通蓍龜之術,而且是個女華佗,醫術相當高明。尚方夫人有一子二女,只因尚方映雪不矜細行,才調秀出,致被宗族推戴為臥雲水莊的當家。」
辛鈃聽得瞠目結舌,心想世間竟有這等不世之才,確實難得。
芫花亦暗暗自忖:「我自小博覽群書。九經三史,無不通曉。琴詞書畫,宮技繡活,件件拔萃,在女子中,可堪比蔡文姬。沒想世間還有尚方映雪這樣一個奇女子。」
霍芊芊笑問道:「這位尚方小姐既然深通占卜之術,自然能知過去未來,咱們來這裡找她,紫瓊姐你說她會知道嗎?」
紫瓊微微笑道:「不用多久,妹子你自會知曉。」
辛鈃有點不信,搖頭道:「紫瓊如此神通廣大,也無法預知未來。我就不信她有這個本事。」
紫瓊道:「倘若深明易經卦象,精通爻變而懂得卦象的變化,要算出未來事情的凶吉並非難事。諸葛亮神機妙算,佈陣借風,這不是個好例子嗎?可能比天上的神仙還要厲害,兜兒你可不要小覷這種學問。」
辛鈃唯唯否否,心中仍是有點不服。突然聽見辛鈃「啊」的一聲低呼,叫道:「你們快來看,那臥雲水莊像似什麼東西!」
眾人聞聲望去,辛鈃道:「你們看,臥雲水莊像不像一隻大烏龜。」
經辛鈃一說,果然發覺那個島嶼便如一隻俯伏的烏龜,頭尾四足,清楚可見。霍芊芊喜道:「是啊,真像一頭大龜伏在湖面上。」
芫花點頭道:「原來真正的靈龜卻在這裡。」
辛鈃道:「沒錯,沒錯,咱們若非身在高處,豈能發現這秘密。」
紫瓊說道:「時間已不早,也該趕快下山,免得讓人久等。」
辛鈃大惑不解:「紫瓊你說有人等著咱們嗎?究竟是什麼人?」
紫瓊道:「一會你便明白,咱們走吧。」
四人下得山來,隱隱聽見從遠處傳來刀劍之聲,辛鈃大奇,說道:「山下似乎有人打架。芫花不懂武功,你們陪伴著她,我先趕去看看。」話聲一落,身形一晃,使起飛身托跡疾飛而去。
霍芊芊在後道:「我也要去,等等我……」當即隨後跟去。
辛鈃來到山下,卻見數十人刀來劍往,正自殺得起勁。辛鈃一閃身子,躲在山路口的石碑後,探頭張看,發覺數十人正在圍攻二男一女。被圍攻的三人,都是年紀輕輕的少男少女。
饒是這樣,卻見三人的武功異常了得,雖然敵眾我寡,不但依然撐持得住,且在瞬間便傷了幾名敵人。
辛鈃睜大雙眼,看得目不轉睛,視線早就落在那少女身上,低聲讚道:「好漂亮的妞兒,她怎會長得這樣美?」
便在此時,身旁突然響起霍芊芊的謾罵聲:「你這個色鬼,這個關頭還在看女人!」她剛好銜尾跟來,便聽得辛鈃的說話,又豈能不發作。
辛鈃道:「是又怎樣,你在妒忌吧。不過也是理所當然,論到相貌身材,人家確實樣樣都比你強。」
霍芊芊啐了他一口,嗔道:「我為何要妒忌她,簡直費話!」嘴裡雖然這樣說,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個少女,越看越感自愧弗如,心想:「果然是個小美人,這等麗色,實不下於紫瓊姐姐,難怪這個臭小子看得眼也不眨。」
辛鈃見那少女才十八九歲年紀,樣貌不但嬌美無儔,且長有一副傲人的好身子。其時雙方鬥得正緊,少女騰挪挺劍間,一對豐滿挺拔的乳房,不住地晃蕩跳動,直看得辛鈃目呆口咂,心頭怦怦亂跳。
便在辛鈃看得聚精會神之際,忽聽得那個少女嬌喝一聲,手上長劍光芒暴發,嗡嗡作響,連綿攻出數招,將圍著的敵人逼開幾步,嬌斥道:「你等以多欺少,還算是什麼江湖正派。」剛才那幾下劍招,出招之迅,變化之精,法度之謹,在在都是一流高手風範。
辛鈃暗讚一聲,想道:「義父那手飄曶十三劍,在武林中已是堪稱一絕,縱橫江湖少有對手,但和這個少女的劍招一比,似乎還給比了下去。沒想她小小年紀,竟然身懷絕技,當真厲害,厲害!」
只見一個中年漢子倏地跳出戰圈,朗聲說道:「你們這些傷風敗德的妖孽,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今日撞在我手裡,休想活命。」辛鈃張眼望去,見那中年漢子一身綠色錦服,像個富商大賈的模樣,粗眉大眼,國字嘴臉,倒也威勢十足。
辛鈃聽見那人這樣說,心中奇怪起來:「莫非這三人都是胡做非為之輩,才會被這些人追殺?但表面看又覺不太像!其實那方是正,那方是邪,確實難以辨別分明。唉!管他們是黑是白,這又與我何干。」
這時三人背對背分立三方,其中一個年約二十來歲的青年猛喝一聲,連連搶了幾下快劍,嗤嗤幾聲,直如星丸跳擲,迅捷無倫,登時傷了一名敵人,口裡說道:「月兒,這些所謂正派人士,全都是欺世盜名,釣名沽譽之輩,和他們多說作甚!」說著長劍如電挺出,又刺傷了一人。
那中年漢子冷冷道:「兔崽子,狗男女,臥雲水莊這等邪門歪道之派,還敢口出狂言,敢情是活得不耐煩了。大夥兒給我上,但這個女娃兒卻是大門主要的人,可要拿活的。」
那少女聽見,不由火冒三丈:「什麼邪門歪道,說話可放乾淨些。」
那漢子呵呵大笑:「臥雲水莊的醜行,你道沒人知道麼!堂簾不隔,猖淫群戲,簡直是道德耗斁,綱常掃地。這種犬彘淫邪的所為,難道不是邪門歪道嗎?」
辛鈃聽得三人是臥雲水莊的人,登時一怔:「世道竟有這麼巧,莫非紫瓊所說等候咱們的人就是他們?但淫邪敗德之說,這又是什麼話呀?」
霍芊芊喜道:「你聽見嗎?原來他們三個都是臥雲水莊的人。咱們還在等什麼,快過去幫手啊。」
辛鈃搖頭道:「不忙動手,多看一會再說。」說話方畢,紫瓊和芫花已徐步走近,霍芊芊看見她們,從石碑後躍了出來,站到紫瓊身旁,指住場中那三人道:「原來他們是臥雲水莊的人。」
紫瓊點了點頭:「我早已知道,若我沒有算錯,她就是尚方映雪的妹妹,而那個白衣少年,就是尚方家的么兒。」
霍芊芊聽後一呆:「紫瓊姐姐,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紫瓊和芫花相顧一笑,卻沒有答她。二人的身份,霍芊芊又如何得知。
這時幾個手執鋼刀的大漢搶近前來,戟指問道:「看你三人姿姿媚媚,長得狐媚妖相,瞧來定是臥雲水莊的一夥?」
霍芊芊一聽,登時柳眉倒豎:「什麼狐媚妖相,在亂說什麼?」抽出圍在腰間的軟鞭,便要上前放對。
紫瓊伸手攔住,正要喝住霍芊芊,瞥見辛鈃飛身過來,擋在三女前面,罵道:「你這幾個狗才亂吠亂叫,想要怎樣?」
幾名大漢見辛鈃晃眼間便來到跟前,輕功之俊,委實令人齰舌,不禁呆得一呆,那大漢上下打量他一番,喝問道:「小子,看你這身武功,似乎並非臥雲水莊一派,既是這樣,便給我快快離去,免得惹禍上身。」
辛鈃仰首一笑:「沒錯,我等雖非臥雲水莊的人,卻是水莊的客人,水莊的事便是咱們的事,若說惹禍上身,倒要看看是誰惹禍了。」
那些大漢聽見,立時臉上變色,猛喝一聲,同時掄刀撲上。辛鈃雙手在後腰一摸,抽出雙龍杖,腿不移,身不避,只聽得「噹噹噹噹」連響數聲,數柄鋼刀沖天而飛,幾名大漢個個虎口破裂,半身發麻。
辛鈃出手如電,點了他們的穴道,說道:「這些功夫竟然出來丟人現眼。」
說活方歇,數柄鋼刀剛好落回地上,刀身捲曲,變成一堆廢鐵。辛鈃心想既已出手,只得一鼓而下,當即搶入戰圈。
霍芊芊抖動軟鞭,正要跟上,紫瓊見那些人武功不弱,恐怕她有什麼閃失,遂一把拉住霍芊芊,說道:「讓他一個去便行。」接著朗聲道:「兜兒,記住出手不要太重,免得傷及人命。」
辛鈃應了一聲,雙龍杖隨即橫砸直劈,猶如虎入羊群。場裡的人,過半是當今武林中的好手,可是一遇著辛鈃,竟然全無還手之力,便連一招也使不上,便即中杖倒地。轉眼之間,十多人早已傷的傷,溜的溜,再無戰鬥之力。
驀地裡,聽那少女「啊喲」一聲,接著喊道:「萬天,你……你受傷了!」
辛鈃循聲望去,只見那個身穿青衣的年輕人左手下垂,右手牢牢按在肩膀上,陣陣鮮血不住在指縫中滲出,口裡說道:「不要緊,只是一點點傷。」
另一個白衣少年還劍入鞘,伸手將他扶住。那少女道:「這麼多血還說是小傷。」說著在衣服撕下一條布片,打算為他包紮傷口。
紫瓊其行如飛,倏忽來到那少女身後,說道:「他的傷勢可不輕,必須立即止血才行,且讓我看看。」
那少女聞聲回頭,見是一個白衣美貌女子,美艷之中,卻帶著一股端嚴正氣,教人莫敢違拗。少女「嗯」了一聲,挪開身子。紫瓊上前在傷口周圍連點幾下,先行封住他的穴道,接著駢起雙指往傷口凌空點去,一道白光自指尖迸射而出,凝聚一線,良久不散。
沒過多久,紫瓊收回雙指,說道:「已經沒事了。」果見流血已止,就連傷口都癒合起來。少女和那白衣少年看見,立時喜容滿臉,連聲多謝。
紫瓊點頭微笑,說道:「剛才聽說三位是臥雲水莊的人,是真的嗎?」
那少女道:「正是,小女子尚方映月,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紫瓊道過姓名,接著道:「今次咱們四人專程南下,正有要事打擾貴莊莊主,不知尚方映雪和妹妹是什麼關係?」
尚方映月道:「尚方映雪正是我姐姐。如我沒有猜錯,眾位想必就是我姐姐說的人客了?」
紫瓊點頭道:「尚方莊主委實學貫天人,氣沖牛斗,全都讓她占算出來。」
尚方映月襝衽一禮:「姐姐果然是敞莊的客人,請恕映月迎接來遲!」
紫瓊道:「妹妹何必多禮,彼此都是年輕人,大家平輩稱呼就是。」
尚方映月道:「姐姐說的是。」接著向紫瓊介紹,指著白衣少年道:「他是我弟弟紀東昇。」紀東昇連忙與四人施禮,尚方映月繼續道:「他是我師兄石萬天。」眾人均感奇怪,因何她的弟弟會姓紀?
石萬天抱拳道:「在下還沒多謝姑娘治傷之德,石萬天在此謝過。」
紫瓊忙道:「石少俠不用客氣。」接著介紹辛鈃等人與三人認識。
大家見禮完畢,辛鈃問道:「映月姑娘,這些人打算怎樣處置?」
尚方映月道:「這些都是天龍門的人,那個人是他們的二門主,名叫江一豹。」接著指向那個中年錦衣漢子。
辛鈃剛才躲在一旁觀戰,早就看出那人是領頭人物,是以一出手便先將他點倒。這時見那江一豹倒臥在地,動也不動,便道:「原來他是二門主,難怪方纔如此威勢十足。對了,你們怎會動手起來,莫非有什麼過節?」
石萬天搖頭道:「這事說來話長,待會我再慢慢告訴辛兄弟。但這個江一豹可不能放他回去,今日天幸擒住了他,便可用他來交換咱們的人。」
辛鈃愕然問道:「你們有人落在天龍門手上?」
石萬天歎了一聲,點頭道:「天龍門前幾天擄去咱們兩個姐妹,莊主知道後,遂打了一個卦,算出她們暫時並無生命危險,正在籌劃救人方法,只是天龍門內四處機關重重,加上防守相當嚴密,直到現在仍想不出有效的營救良策。今日江一豹落在咱們手上,大可用他來交換。」
紀東昇道:「若非姐姐說過,叫咱們萬事多作忍讓,不可隨便動武傷人,以免貽人口實,給武林中人群起圍攻,我今天才不會手下留情。但想不到就因為這樣,竟害了萬天哥受傷。」
紫瓊向辛鈃道:「你去解了這些人的穴道,都讓他們去吧,而那個江一豹,就交由石少俠處理好了。」
辛鈃道:「便這樣放他們離去,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紫瓊道:「你剛才沒聽見嗎?尚方莊主神機妙算,既然有這樣囑咐,自然有其道理。」
石萬天點頭道:「辛兄弟,江一豹在天龍門中身份尊顯,咱們有他在手就足夠了。」話落便朝江一豹走去。
辛鈃聽從紫瓊的吩咐,一一解去他們的穴道。只聽石萬天朗聲道:「你等回去告訴華門主,三天之內把咱們的人放還,倘有不從,莫怪咱們不客氣。」
紀東昇踏步上前,牽了幾匹馬,說道:「今次就放你們一馬,這幾匹腳力就借來使使,放了人再還給你們。」
他將四匹馬交與辛鈃,眾人各乘一騎,往臥雲水莊方向而去。
辛鈃拍馬來到芫花身旁,笑道:「沒想你這個才女,竟然是策馬高手。」
芫花微笑道:「曹植曾有詞曰:『連騎擊鞠壤,巧捷推萬端』,自東漢起,有那一朝皇室不愛玩擊鞠的,咱們大唐天朝,更是盛行成風,前時我跟著阿母子,已是此道的能手了。」
辛鈃連連點頭:「難怪,難怪。」
芫花嫣然一笑,說道:「說到擊鞠能手,你的老哥李隆基才是一等一的高手。吐蕃的騎術向有盛名,我朝多次和吐蕃比賽,都是大敗虧輸,前年你老哥剛回京不久,皇上得知他向來愛玩擊鞠,便叫他和吐蕃比比高下。當時我陪著皇上觀看,見你老哥奔馳如風,揮動球杖,所向無敵,連連洞穿對手大門,終於大獲全勝,而那一次,卻是唐王朝在外交上贏得首次的勝利,喜得皇上連連嘉許。」
辛鈃聽得眼睛發呆,笑道:「老哥當真如此厲害嗎?真沒想到呀!」
另一邊廂,紫瓊卻和尚方映月並馬徐行,只聽紫瓊問道:「映月妹妹,你姐姐當真神通廣大,便連咱們會到隨陽山,她也能算得一清二楚。」
尚方映月道:「其實姐姐並不知曉姐姐會到隨陽山,但知道姐姐會來,這確是事實。在兩天前,姐姐曾對我說,臥龍水莊將有貴客到訪,而這幾位客人,還會幫助咱們解救水莊目前的危機。我和弟弟聽見,便問到訪的客人是誰,姐姐只是笑而不答。弟弟忍耐不住,連番追問,姐姐便與咱二人說,今天客人將會從北方南下至此,並會經過上口鎮,同時打算派人前往迎接。」
紫瓊笑道:「莊主也太客氣了,紫瓊先在此謝過!對了,剛才說的上口鎮?
是否靠在蒲圻湖西面的那個小鎮?「
尚方映月點頭道:「蒲圻湖人口不多,方圓十里便只有那個小鎮。」
紫瓊道:「今天中午,咱們確實在鎮上打尖吃飯,竟然沒能遇上。」
尚方映月歎道:「今天一早,弟弟便來找我,說要到鎮上逛逛,看能否遇見你們,豈料離莊不久,卻被天龍門的人中途攔住,雖然姐姐說過,這些日子必須沉住怒氣,不可隨便動手,但咱們想起被擄去的兩個姐妹,那還沉得住氣,便與他們動起手來,彼此相互追擊,越戰越緊,最後鬥到隨陽山來,不想竟在那裡和姐姐相遇。」
說話間,眾人已走了幾里路,尚方映月道:「拐過這座小山,再走里許便是臥雲水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