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炫!起床了!」
方君輿敲了敲師弟的門。他自己已經收拾妥當了,符菉袋斜挎在肩上,背上的青霜劍用玄色棉布仔細的包裹著。
只聽雲炫在房內「啊」的答應了一聲,像是呆了一會,才有些惶急的回了一句:「師兄稍候,即刻就好了……」
君輿無可奈何的笑著搖了搖頭:雲炫是師傅的愛子,從小就寵著,辦事不免常有些拖拖拉拉。
他看了看天色,約三更不到的樣子。便用清水淨了淨手,焚香一柱,在師傅師娘的靈位前默默禱告:「弟子又要帶雲炫下山伏妖去了。師傅師娘在天之靈,多多保佑!」
祝罷畢恭畢敬的磕下頭去。
君輿將香火端正插在香爐之中,見雲炫的房門卻依然緊閉著,便又踱過去,輕輕叩了兩下:「雲炫?」
「馬上就好~」房內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連忙應道。他便是君輿的師弟姜雲炫。此刻正光著屁股,苦著臉兒嘟囔:「死啦死啦,連被子上都濕了這麼大一塊!」
手上捏著塊帕子,拚命擦拭。他夜裡一場春夢,旖旎間被君輿喚醒,這才發覺玉莖粗挺,尚餘縷縷快美,褲子裡卻粘粘涼涼的洩了一汪,連床單和被子都沾染了一片,不由暗暗叫苦。
見君輿催促,他手忙腳亂匆匆收拾乾淨,將窗戶打開,引那清冽山風進來,但屋裡仍淡淡的飄著一股若腥若膻的粟花味兒。
君輿等的有些不耐,正要再敲,卻見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雲炫滑魚一般從那門縫裡溜出來,臉上笑嘻嘻的神色不定。
君輿皺眉道:「怎麼起個床這麼久?」
雲炫生怕師兄進去,擋在君輿和房門之間,強笑道:「昨日睡前,隨手把符菉袋不知道放哪裡去了。剛才好一頓找。」
邊說邊反手關上門,阻擋了君輿射向房內的懷疑目光。
君輿沒再追究,見雲炫負劍的絲絛有些散亂,便伸出手去,幫他紮緊:「我們需得即刻趕路了。廚房裡有饅頭,你拿了邊走邊吃!」
雲炫答應一聲,拿了饅頭。師兄弟二人在麻鞋上綁了神行符,念動咒語,踏霜而去。
月色之下,點蒼山脈逶迤連綿,一高一矮兩條身影卻如飛鳥般掠過莽莽山林,逕直奔下山去了。
點蒼山腳往東相去約二十餘里,有一村鎮名蒼琅。五更時分,遠遠便可聽到雄雞報曉的啼鳴聲。此刻啟明星懸於東方,天色尚暗。村口往外的大路上卻出現五條黑影,急匆匆朝西邊奔馳。
一個給大戶送水的農夫趕著牛車正往村裡走,恰好迎面碰上。那農夫拱手招呼道:「幾位老鄉早呀!」
話音未落,藉著牛車上的火把,一眼瞥見這幾人青面獠牙,面目猙獰,或是豬首或是狗頭,滿臉滿手都是濃密鬃毛,卻是幾個妖怪。
當下魂飛魄散,發一聲喊,掉轉牛頭急急揮鞭逃跑。
其中一個狐首怪物低低吐出人言:「殺了。」
那長著狗頭的怪物一個跳躍,就到了農夫跟前,只聽黃牛一聲哀鳴,已被它利爪掏了個肚破腸流。農夫哀嚎不已,抖做一團。狗頭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對準他頸項咬去。
危急間如電寒光一閃,狗頭慘嗥一聲,生滿利齒的長吻竟被人以利劍削去,鮮血噴了農夫一身一臉,那農夫驚嚇過度,就此暈厥。
只見一個藍衫少年並指一戳,將一張淡黃符菉甩在那狗頭身上,金光一道,將那怪物收得無影無蹤。
這少年便是姜雲炫,他右手提著寶劍,臉上懶洋洋的似笑非笑:「各位早呀,這麼快就要回洞府不成?」
他與師兄設伏於此,等的正是這幾個為禍蒼琅的妖怪。
本來再往前約十丈,他和方君輿已設好了符菉雷火陣,只待這幾個妖怪一踏入,便可一舉殲滅。但看到農夫危急,他便忍不住現身救人。剛才出其不意收了狗頭,此刻卻被敵人團團包圍了。
他臉上雖笑,眼中卻在暗暗觀察,剩下四個妖怪中,狐、豬、獾、猴各佔其一,皆是不能完全脫去獸形的低級妖魔。但一個個利爪獠牙,筋肉遒勁,若一股腦圍攻,他卻沒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那帶頭的狐妖怒吼一聲:「撕了這小雜毛!」
一爪直奔雲炫面門,雲炫大驚,低頭閃過,見豬妖正如一發炮彈般衝撞過來,慌忙右足一彈,躍在半空。卻見那猴子早已躍起,兩隻爪子上長長的指甲正兜頭抓來,他揮起寶劍護住頭頂,百忙中朝左側射出一張流霜符,用凍氣阻了一阻那正欲夾攻的獾妖。
劍鋒劈上猴頭的爪子,只聽叮叮叮如碎玉落地,雖斬得火花四濺,卻削不掉猴子那如槍如戟的指甲。雲炫知道它指甲厲害,不敢硬接,一滾身避開猴子幾下連抓,藍布衣衫胸口附近碎成條縷,驚險無比。
好不容易爬起身,那豬妖頓足一跺,雲炫腳下土地起伏不定,單膝跪倒。抬頭見猴子和那獾妖由高空撲擊,正是必殺之局。忍不住叫道:「師兄,你還看熱鬧!」
只聽君輿一聲清笑:「一盞茶的功夫你都撐不住麼?」
左手殛電、寒芒二符連發,分襲空中的猴、獾二妖,青霜劍游若靈蛇,將狐妖的一撲給截住了。
那猴子仗著指甲厲害,見君輿殛電符來得輕飄飄的,便欲一抓將它撕碎。誰知爪子尖端才碰到那符紙,十數條藍芒頓時在它身上炸起,電得它吱吱慘叫,毛髮盡焦,登時委頓在地,動彈不得。
獾妖見猴子這般模樣,心驚膽寒,哪裡再敢硬吃寒芒符,掉頭就跑。誰知那符突然爆開,片片寒冰激射而至,將它打了個皮開肉綻,一頭栽倒。
狐妖見君輿出手便打到了兩個同伴,知道不敵,便朝那豬頭怪物一使眼色,示意大家分頭逃跑。誰知那豬頭憨鈍,誤以為狐妖要它一塊夾擊君輿,一聲咆哮,四蹄翻飛,低頭朝君輿胸腹間衝撞而來。
君輿微微一笑,左手捏了個訣,口中叱道:「住!」
那豬妖砰的一聲巨響,竟似撞上了一面無形的堅牆,頓時口吐白沫,耳鼻流血,抽搐著倒在塵埃中。
雲炫扭頭看去,只見晨曦中那狐妖身形閃動,逕直向點蒼山狂遁。他一躍而起,連身上的塵土都來不及拍,便拔足追去:「師兄,跑了一個!」
君輿邊用乾坤袋收著地上幾個妖怪,邊笑道:「你先綴著它,我撤了雷火陣就來。」
雲炫死死跟著那狐妖。那狐妖地形忒熟,左拐右拐間漸漸將距離拉大。雲炫心內著急,捏個劍訣,喝道:「疾!」
背上寶劍噌的出鞘,流星趕月一般射向那狐妖背心。
那狐妖聽得身後風聲大作,回頭看一把寶劍已挾威而至,嚇得拚命一躲,終究慢了一步,慘叫一聲,左足已經負傷。
它天性凶悍,腳步絲毫不停,仍是一個勁的逃跑。雲炫一擊未中,懊惱不已,卻見狐妖腳步蹣跚,速度已慢了下來。再追一截,又看到路上草叢間點點血跡,便收了寶劍,心道:「你已負傷,又有血跡可循,還怕你跑到天邊不成!」
眼見狐妖拐過一個山坳,雲炫追過去時,卻再也不見狐妖蹤影。好在路上血跡宛然,他便慢慢跟著尋去。此地已是點蒼山腳,山腳下有一池碧水,那狐妖血跡到了碧池邊便沒有了。
雲炫抬眼望去,只見遠處有一間精緻水榭,屋裡正亮著燈。他心裡起疑:「這地方人際罕至,什麼時候蓋了這麼樣一棟屋子?」
卻又擔心狐妖走投無路,跑進去害了主人,便拔足奔向那水榭。
到了門前,見大門緊閉,上有一塊橫匾,寫著飄香小築四字。他心道: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別館。便叩門環叫道:「主人家,開開門!」
裡面卻毫無聲息。他連叫了數聲,均是無人應答。心內不由悚然:「既然亮燈,必然有人在內。我叫的如此大聲,就算睡得再死也該聽到!莫非屋內的人都被那妖怪害死不成。」
當下掣劍在手,就要破門而入。
這時只聽門內有人答道:「大早晨的,是誰擾人清夢呀!」
聲音嬌脆,卻是個女子。雲炫正要說話,大門吱呀打開。一個少女露出臉來,看到雲炫後怔了一怔,問道:「你是強盜麼?」
雲炫見那少女和自己年齡相仿,五官清麗無比,雲鬢微亂,像是春睡才起。
見她誤會,忙解釋道:「我不是強盜!」
那少女扶著門,手指了一指雲炫的劍:「不是強盜,你拿著明晃晃的刀子作甚?」
雲炫見她纖纖素手柔若無骨,膚色極白,指甲上塗著淡淡的鳳仙花汁,美輪美奐。忙將寶劍還鞘,道:「在下點蒼山姜雲炫,捉妖至此,驚動了姑娘,還請恕罪。」
那少女還未答話,門內又是一個女子聲音問道:「素素,你和誰說話呢?」
那叫素素的少女回頭道:「是一個俊俏的小哥。拿著把刀子,說是捉妖的,我看卻像強盜!」
門內那女子笑道:「打開門說話,你這個樣子可沒有禮貌!」
素素依言將大門打開,雲炫抬頭一看,頓時心跳如鼓,忙不迭又低下頭去。
之前素素身體隱於門內,雲炫未見。此刻大門打開,雲炫才發現素素衣衫單薄,竟好像是剛從被窩裡剛爬出來一般。輕紗之下,竟連那藕色的褻衣都能窺見。
他面紅耳赤,低頭說道:「實是捉妖至此,打擾主人請恕罪。」
目光垂下,卻看到素素一雙裸足,如霜如雪踏在木屐上,足趾柔嫩,趾甲上亦塗著淡淡的粉紅。
後出來的那女子斥道:「看你穿的什麼樣子!羞也不羞?還不快去換了衣服!
「素素還嘴道:「之前人家藏的好好的,是你叫我打開門,才叫他什麼的都看了去的!」
雲炫慌忙道:「不敢,不敢!我什麼也沒看到!」
只聽素素噗嗤一聲笑,道:「這人還挺老實。」
雲炫不敢搭話,眼光瞥見素素一雙雪足踏著木屐往裡邊去了。這才抬頭,見眼前又是一個麗人。
她年齡比素素略大一兩歲,容顏間依稀與素素有幾分相似,也是一般的嫵媚動人。雲炫施禮道:「請問姊姊如何稱呼?剛才可曾聽到什麼聲響或看到什麼東西進了屋子麼?」
那女子還了一福,笑道:「我叫卿卿,是剛才那丫頭的姊姊。你言下之意,是有妖怪進了這宅子?這可嚇人得很!」
她纖手輕撫胸口,以示害怕。雲炫卻從她臉上看不出半分懼意,反倒見她酥胸豐腴,輕拍之下簌簌而動,顯得彈力十足。雲炫心道:這兩姊妹均是這般嫵媚,舉手投足間撩人心魄。
卿卿手伸出來,握住了雲炫的手,說道:「你快進屋,仔細搜搜,可別真讓妖怪藏了進來!」
雲炫鼻中只聞到卿卿身上陣陣幽香,雖覺哪裡不妥,心神迷茫間竟不由自主一腳踏進門檻。
然而肩頭一緊,已被人握住。只聽師兄君輿道:「雲炫!宅中女眷眾多,多有不便,我們還是算了吧!」
卿卿笑道:「不礙事!若不嫌寒舍簡陋,不妨一塊進來用茶。」
雲炫頭腦中忽然清明,知道是師兄正在用清心咒蕩滌自己心胸。頓時掙脫卿卿,道:「師兄說的是,我們還是守在屋子外吧。卿卿姑娘,若是發現異狀,出聲示警即可。這是一枚護身符,你帶在身上,可保暫時平安。」
卿卿接過雲炫的符咒,道:「既然如此,卻不好勉強了,二位自便吧。」
她回身欲走,聽得雲炫叫道:「請……請留步。」
卿卿轉頭看他,見雲炫又掏出一枚護身符,面紅耳赤道:「這個……這個麻煩轉交給……素素姑娘。」
卿卿嫣然一笑,接過那符咒,眼波在雲炫臉上轉了一轉,再去看君輿時,只覺他雙目冷冷的盯著自己,心內不由打了個顫,慌忙回身,掩上了門。
卿卿快步走回房間,見素素坐在椅子上,嘴裡磕著瓜子,便問道:「那廝呢?」
素素笑道:「跛了一足,我將它藏到地窖養傷去了。怎麼不把他放進來,這麼俊俏的小哥可不多見!」
卿卿也坐了下來,道:「他本來已中了我的勾魂術,卻跟著來了一個師兄,把他給拉走了。」
素素惋惜道:「可惜一個俊郎君了。他那師兄是個醜漢子麼?」
卿卿道:「不是。那人清風道骨,卻是另一種風流樣貌。」
素素跳起來道:「那你怎麼不一塊把他迷進來?四人大戰豈不更加銷魂快活?」
卿卿笑道:「你這丫頭,說話愈發放肆了!那有女孩子家如此飢渴難耐的?」
素素纖手徑直探入卿卿衣襟,在她堅挺飽滿的乳峰上輕輕一揉,蘭指又捏住了她的乳尖,笑道:「你若不飢渴,怎麼連這裡都硬挺起來了。」
卿卿呻吟一聲,忙擺脫了她的手指,斥道:「小騷蹄子,不許鬧了!他那師兄好像法力很高,破了我的勾魂術。卻在外邊監視著我們。」
忽然想起一事,從袖中拿出一件物事,擲向素素:「拿去,你那俊俏小哥給你的情物。」
素素笑著捏起那符咒,在鼻邊輕輕一嗅,想起雲炫那英俊的面容,恨不得立時纏到他身上去,不禁雙腿輕輕摩擦,竟有些濕潤了。
門外,雲炫四處打量了一下地形,對君輿道:「師兄,我看這宅子中一片平靜,莫非那狐妖去了別的地方?」
見師兄正在掐指算著什麼,他便住了嘴,腦子裡卻又一次浮現出素素嬌妍的面龐來。
君輿片刻算畢,看著那飄香小築只是冷笑,對師弟道:「雲炫,你先回去。泡在澗中的銀犀葦今日需撈一批出來掩灰了。」
雲炫正在出神,剛才那驚鴻一瞥間,那少女薄霧一般的輕紗下,竟是只穿著一件肚兜麼?他當時匆忙低頭,看不太清,依稀記得素素胸脯很大,兩條修長玉腿裸著,在薄紗內若隱若現。
「雲炫!」
君輿略略提高了聲音,雲炫這才驚覺:「啊!師兄,怎麼了?」
「你先回去,將銀犀葦撈出來用石灰掩了,咱們的符菉所剩不多,需趕製一批。」
君輿皺了皺眉,雲炫最近總是有點心不在焉的。
雲炫慌忙答應,心中雖有不捨,卻急急的往山上奔去,他襠內怒龍勃翹,將褲子高高頂起,可不能讓君輿給發現了。
君輿見他去了,找了一塊大石,盤膝坐在上面,面對著那飄香小築,閉目入定起來。
飄香小築門內,兩個嬌媚的少女正從門縫中窺視。卿卿輕聲道:「如何?」
素素笑道:「我卻更愛他那傻傻的師弟一些。此人雖俊,卻未免有些冷漠高傲。」
卿卿道:「豈止高傲,心腸也硬。那狐精剛才向我哭訴,說他舉手間就殺了猴、獾、豬三妖,此刻盤桓不去,竟是要將它也誅滅方肯罷手。
素素道:「不如趁他師兄弟分開,我們殺他個猝不及防?」
卿卿搖首道:「不必,他一個小道士。我就可以拾掇了。」
素素聞言在她姊姊盈手的翹臀上輕輕拍了一記,笑道:「不知這傲氣的師兄抓著姊姊這裡時,卻是一副什麼模樣?」
卿卿啐道:「死相!信不信耳刮子打你!」
心中卻被素素撩的一動,幻想著剛才那一掌若是君輿所拍,該是如何。
素素舌尖舔了一下彎彎的嘴角,眉眼盈盈:「好吧,這師兄讓給你。我去……把他師弟吸乾。」
君輿盤膝運了一陣功,他和雲炫是同門師兄弟,所修習是點蒼一派的符菉系法術,但他年幼時得逢異人,秘密傳了他內丹之法。那異人嚴令他不得再向別人透露此事,君輿便小心瞞著,直到他師傅師娘去世,都未發覺自己的大徒弟竟身懷異能。只是君輿所習之法門,卻到了一個緊要關頭。他多日苦思,終究越不過那一道關卡。
君輿緩緩睜眼,望向那飄香小築,目光灼灼間光芒大盛。正在此時,只聽卿卿的聲音叫道:「來人呀!快來人呀!」
君輿霍然起身,一展袍袖,大鳥一般撲向那飄香小築。
腳尖甫一落地,又聽到西廂房內卿卿叫道:「救命!」
他拔劍在手,劍光縱橫間,將那紅木房門劈了個七零八碎,身形一晃,已站在房中。只見房內立著一個一人高的木桶,香霧氤氳,美人嬌慵無力,恰好出浴。
雲炫奔跑了一陣,慾念漸平。回想今晨一戰,對師兄不禁暗暗佩服,心內想道:「按理說我是父親幼子,他在傳授時,只有偏私,絕無藏掖。怎麼師兄才長我三歲,在修行上卻將我拉開這麼大一截子?姜雲炫呀姜雲炫,你需得多加磨礪,方不負爹爹和師兄的傳帶之恩!」
他心中志氣既生,腳下奔跑得愈發迅速。眨眼間就到了屋前的移霞溪。只見那清澈的溪水下,浸著數十捆長約三尺的靈犀葦。他摘了神行符,脫去衣服鞋襪,只穿著一條短褲,跳入溪中。此時已是暮秋時節,溪水冰浸,他身體結實健壯,卻毫不在意。
雲炫仔細辨著成色,才挑了幾捆靈犀葦,卻聽一個嬌糯的聲音問道:「這麼冷的水,你也洗澡麼?」
抬頭一看,正是早上見過的那美貌少女素素。
此時她已換了一身白衫,穿戴整齊。然而雲炫卻想起先前她那一副欲遮還露的樣子來,目光不禁往她胸前看了一眼,心跳劇烈:早上沒看錯,這少女的胸脯果然比她姊姊還大。
素素用一條白緞紮著纖腰,更顯得乳峰飽滿高聳,直欲裂衣而出。雲炫自幼跟著父親師兄苦修,那裡見過如此曼妙麗人,登時呆了,囁嚅問道:「你怎麼上山來了?」
素素笑道:「這山是你家的呀?許你上就不許我上?我高興來玩不行麼?」
雲炫見她一嗔一笑間嫵媚至極,心中歡喜,也不去想自己是綁著神行符回來的,這小姑娘如何能尾隨而至。只傻笑道:「好呀,這山上有九溪十峰,風景與你那山腳迥然不同,可惜我暫時不能領著你去,需做完事才行。」
素素奇道:「你在做什麼呀?」
雲炫道:「我在撈葦草,做符咒用的。」
素素從懷中掏出一枚淡黃色的護身符,放在唇邊,笑道:「是這樣的麼?」
雲炫見她櫻唇輕觸著那符咒,彷彿在親吻一般,眉眼間淨是汲汲春情,說不出的動人。他褲子被水打濕,貼在肌膚之上,見素素勾人心魄,陽物竟迅速勃起,纖毫畢現。慌亂間暗叫一聲:不好!急急的蹲在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素素早一眼瞥見,禁不住耳熱心跳,渾身酥軟:如此一根巨杵,插進來豈不要將人美死?
君輿在房內聞著陣陣異香,迫人血脈賁張。心知不對,正要屏息時,水霧中卿卿捏著一條浴巾,只遮著胸前腿間,撲在他懷中,喘息道:「幸好你來了,嚇死我了!」
君輿欲要推開她,卻見她全身光潔赤裸,無一處不是嬌嫩豐腴,竟無處著手,只得任她在懷中拱動,問道:「姑娘,怎麼了?」
「我叫卿卿。」
懷中玉人柔臂環上了他的腰,一對豐滿的乳峰緊貼著他的前胸。
君輿略一沉吟,手慢慢放在卿卿裸背之上,問道:「卿卿姑娘,可是見到那狐妖了?」
卿卿不答話,卻在他耳邊吐息:「你呢,你又叫什麼?」
「在下方君輿。」
君輿被她連著打岔,不覺間又吸入不少異香,頓覺靈台蒙晦,慾念滋生。
見懷中佳人溫潤如玉,百媚千嬌,放在卿卿背上的手禁不住微微移動了一下。
「方郎……剛才那狐妖突然現身,要強迫於我。幸好你及時來了。」
卿卿把頭埋在君輿懷裡,不勝嬌羞,「卿卿的身子……既然已經盡被方郎瞧去了,就是你的人了。」
君輿吸了一口氣,眼睛有些發紅,彷彿難以自持,卻說道:「卿卿姑娘,這房中點著什麼香?」
卿卿伸手去脫他衣服:「是那狐妖點的,它說,這是最厲害不過的奇淫合歡香。聞者如不交合,當肌膚迸裂而死。方郎,卿卿中毒已深,救我……」
君輿呼吸著那香氣,早被淫毒浸入四肢百骸,要運功抵擋,已是不能。口乾舌燥間只想縱情發洩。被卿卿櫻口一吻,片刻間便被噙去了舌頭,頓時丟盔卸甲,不復之前的冷峻清明,一雙手慢慢在卿卿光滑的腰臀上撫摸著。
那卿卿已褪去他的衣衫,將他推到在百花床上,貓一般弓著身子爬了上來。
君輿眼光瞥見她一對渾圓的豐乳巍巍晃動,飽滿欲滴,再也忍受不住。撐起身反將她撲倒。卿卿嬌呼一聲,卻被君輿擎住了兩隻窄如春筍的小腳,左右一分,雪白大腿間無限風光,頓時盡在君輿眼前。
君輿見她含羞仰躺,裊裊青絲散在鴛鴦枕上,彷彿灌滿了漿酪的雪白乳峰不住顫動,其上兩點粉色嬌紅無比誘人。這少女年約十八九歲,比君輿還小,只看她的上圍,竟是比少婦還要成熟豐腴。再看她蜜處,君輿不由渾身欲燃。原來卿卿圓潤的肚臍之下,竟是寸草未生,白馥馥的雪阜下,裂著粉嫩粉嫩的一線,好似嬰兒般無暇。此時那迷人粉紅嬌縫之中,卻濕答答的沁著閃亮的透明汁液。
君輿長了雲炫幾歲,道家卷藏中不乏房中之術,他也熟讀《悟真》、《中和》等典籍,男女之事並非一竅不通。然而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一個女孩的身體,卻是他生平第一遭。
卿卿見君輿雙手劈著自己的大腿,俊顏幾乎埋到自己腿間,敏感處都能感受到他粗熱的噴息,可這妙人卻只將目光貪婪搜尋,不肯再進一步。
她呻吟一聲,蜜穴酥癢難耐,淫液不斷泌出,恨不得君輿再狂暴一些,用舌面狠狠舔舐,以解那癢入骨髓的煎熬。見君輿儘是看著,絲毫沒發覺自己已經慾火焚身,只得紅著面皮喘道:「方郎,不妨……舔上一舔,嘗個滋味兒……」
話音才落,君輿已將口鼻重重的覆在那嬌嫩蜜穴之上,舌頭伸出,在那縫裡勾動。卿卿一聲歡啼,幾欲將雪腿夾緊,卻被君輿死死壓著,彷彿正被他強暴一般。
她一手按著君輿的頭,另一手不斷的撫摸自己的嬌乳,將那粉嫩的乳尖撫弄得硬硬挺起。君輿餘光瞥見,探出一手,抓住了她一邊酥胸,反覆揉捏,那雪白奶子在他掌指間不停變形復原,彈力驚人。
卿卿只覺得君輿下巴上短短的胡茬微微的紮著自己的蜜穴,刺癢間別有另一種粗獷的磨礪感,迫人興動。正要浪聲激勵愛郎,卻忽然纖腰拱起,叫道:「親親,你快把我弄丟了……」
原來君輿捲起舌尖,逕直頂入她的穴內,這一下欲插未插,將滿不滿,一下把她給燎著了。
她使勁按著君輿的頭,讓他緊貼著自己,雪臀頻抬,恨不得那游魚一般的舌頭更加深入一些。
然而舌頭終究難解飢渴,她覷著眼兒,望見君輿胯下一根粗挺玉莖,已翹的筆直,莖身長大,肉菇光潔,若在平日,定要將它好好啜含在口中,舔弄半天方罷。但此刻一顆心活潑潑的,滿是春情淫意,竟挨不得半刻。
她勉強翻起身來,捧著君輿的臉就是一吻,手惶急的伸到君輿下體,握住那長大的肉棒,綿掌中只覺滿滿一把,蘭指幾乎都不能合攏,心幾乎跳出腔子來:「方郎如此長碩,愛煞人也!」
正要縱身湊挪,君輿卻又將她推倒在床上,分開她雙腿。怒勃的肉莖逼上她蜜穴,卻是一陣摩擦。卿卿心道:「這郎君原是個愛擺弄別人的!」
卻見君輿那火熱粗挺的肉棒不斷在她腿間反覆摩擦,將那粘滑水兒塗成絲絲白沫。幾次還頂在她菊蕾之上,作勢欲插。
卿卿又驚又羞,浪道:「方郎,待會再玩後邊好不好?前邊濕得都快流觴了!」
君輿卻不管不顧,肉杵只來回挑弄著她敏感飽滿的肉簷,將那迷人粉紅塗抹得一片狼藉,就是不肯覓桃源而入。卿卿見君輿貪玩,只得耐了性子陪著,但此時淫靡蜜液已經流的一塌糊塗,將掐金紅綢牡丹褥子都濕了一片,哪裡還能耐得住?
她忍不住蘭指探下,蘸了春水,按上那勃挺的嬌蒂不斷摩擦著去火兒,嘴中叫道:「狠心的!你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才肯給人家?」
卻只聽君輿喘著氣,問道:「在……在哪兒?我找不到!」
卿卿幾乎要笑出聲來:這般風流的郎君竟是童男之身?此時卻不及言語,素手拿住君輿火熱的肉棒,將那膨大的肉菇按在自己水盈盈的蜜穴入口,喘息不已:「快進來!」
君輿只覺肉菇前端被一個柔嫩的小咀輕輕吮吸,縱身一挺,已滿滿插入,只覺卿卿蜜穴窄緊異常,柔嫩火熱,禁不住便大抽大送起來。
卿卿被他曠了許久,這一番狂風暴雨,幾乎把眼淚都美了出來。一雙玉足只緊緊勾在君輿腰上,纖腰扭擺不止。
她滿心歡喜,摟緊了君輿頭頸,浪叫不停:「親郎呀……愛死你了……奴家被你頂的美死了……親親,抵住花心子了……你且磨一磨它,別,別那麼快拿出去……」
這是君輿生平第一次插入女子體內,他被卿卿那少女的緊密膣道所誘,禁不住瘋狂挺動了上百下,渾身肌肉繃緊,汗如雨下,只覺全身上下,神思只存乎一線,便繫在那玉莖之上,非狂飆突進不能解其渴。只將卿卿頂得幾欲將床單撕碎。
然而他天生聰慧過人,上百抽之後,便悟到了攻守之道,當下九淺一深,左突右刺。雖初經戰陣,卻頗有章法,一掃剛才尋門不入的窘迫。
他淺淺抽送間剛將卿卿誘得美足高舉,雪臀挺動,緊接著就是一下狠殺,圓鈍的龜頭只頂在卿卿花心之上,只將卿卿伺弄得欲仙欲死,心中愛死了這可人的郎君。
君輿佔了攻勢,便立起身來,把眼去瞧二人交合之處。只見自己一桿長槍從那濃密毛髮間粗籐一般挺出,正插在卿卿光潔白嫩的蜜壺之內。此時兩人交合已有一炷香時間,卿卿的美穴本來抿如一線,被他粗大肉棒肆意挑戳,竟像嬰兒小咀一般微微哆開,露出那緊緊纏著肉棒的紅嫩之物來。君輿挺入之則微陷,徐出之則吐蕊,加上那塗抹成白濁的絲絲蜜液,端是淫靡無比。
卿卿見他看得陶醉,嬌羞之餘心如鹿撞,恨不得被他一輩子這般癡迷。一時間動起情來,卻想著君輿再一次粗暴撻伐自己,便嬌嗔道:「親親,可看夠了?人家想你再用些力,頂得更深些……」
話音才落,便感覺君輿肉棒在自己膣道內用力翹了一翹,只把自己美得倒吸冷氣。想是君輿也被她淫語激得興奮起來。
她雙手撫摸著君輿白皙而隆起的胸肌,不斷挺動腰臀,嘴中不住叫道:「來呀……來呀……好哥哥,再用力些個……」
君輿雙手抄在她肥美的圓臀之下,深深吸了一口氣,低嘶一聲,又是大抽大送起來。
此時紅日已升,日光斜斜照入軒窗,屋內異香浮動,兩條雪白赤裸的胴體在那百花床上抵死絞纏,只將床板搖得吱呀作響,芙蓉錦帳瑟瑟抖動。
卿卿初時還不敢太過浪蕩,生怕君輿初戰之下,說不定便頃刻射了,將自己吊在半空上下不得,便小心逢迎著。誰知君輿異常耐久,陽物又兼十分粗長,記記頂在她花心之上。她太過輕敵,不料被殺了個節節敗退。只覺蜜穴幾乎被君輿那肉棒撐成圓環,每一下進出,都美美的刮擦著嫩壁,那膨大的龜頭不斷戳入,直將那無邊的快意只戳到心尖。
卿卿漸漸不支,待要掙扎,卻被君輿一把捉住纖腰,將她雪臀高高抬起,肉棒愈發進得深入。卿卿只覺花心不斷被這郎君採擷,平日裡十分挨得,今日卻頗有不耐,彷彿君輿每一下挺入,便是將她往那極頂處頂上一截。忽然渾身一陣顫抖,竟似要丟。
她咬著銀牙,欲要念動真言,君輿卻忽然俯下身來,張口含了她一邊乳尖,啁啾不已,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法門,那勃到極點的火熱肉莖竟在她體內劇烈震動起來。卿卿瞠目結舌,那鎖幽訣再也念不出半個字,只將身體死力扭動,蜜穴痙攣間,幾乎到了極頂。玉宮搖搖欲開,竟要將自己的精華洩了出來。
她心中大驚,雖被那無窮快美逼得心神欲醉,卻勉力凝神,欲鎖住走漏的精元。卻聽君輿在她耳邊柔聲道:「卿卿姑娘,不必忍耐,洩了身子吧!」
他重重一撞,龜頭頂在她花心之上,肉棒依然不停跳動。
卿卿被他撞到了那靈台空茫之處,再也無法抵抗,只覺快感如暖熱沸水從頭頂直滾到那嬌蒂之上,忽又散成汪洋一片,暖暖的裹住了自己。頓時大洩特洩,任由君輿的肉莖生出一股吸力來,不斷吸取自己的泊泊陰元。她纖掌一翻,扣住了君輿肩頭,欲要求饒,卻一下暈厥了過去。
半晌悠悠醒轉,卻發現自己跪在床上,兩隻豐乳均被君輿托在手中,雪臀高抬,卻被他一聳一聳的在後邊挺入。
她不知道自己洩走了多少陰元,見君輿絲毫沒有止意,只得勉力嫵媚,強笑道:「好相公,你還沒玩夠麼?」
期盼著君輿快快滿足,將陽精反哺自己。
君輿嘴邊微笑,臉上晶瑩如玉,竟似有柔光流動,見卿卿醒轉,溫言道:「卿卿姑娘仙女一般的人兒,陰元又醇厚,我又怎能半途而廢,淺嘗輒止?今日芙蓉帳內,卻要將風流債兒一併與你了結。」
卿卿見他似乎話中有話,心裡一片惶惶,自己鎖幽訣被破,這身子不知怎麼搞的,竟被他弄的十分敏感,這一下下挺入間,好像又快來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