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天嬌 第五集:虎穴龍潭 第四十五回:鋪謀定計

  經這一陣騷動,凌雲莊上下人眾,全都知曉莊外發生了事情。

  董依依、康定風和洛姬等人,業已陸續趕至,但眾人來到之時,事情已經了結,莊外已闃然無聲,血燕門的人早便遠去。

  這時除了羅開和白瑞雪等幾人外,其餘眾人,均不知方家二人是孿生姐妹,驟然看見兩人的樣貌身材,竟全無異處,俱感詫異驚訝。

  白瑞雪知道方家姐妹二人久別重逢,想必私下定有一大堆話要說,便即安排方妍與妹妹同住凌波閣,好讓姐妹二人能盡情傾吐。

  當姐妹倆的事情辦妥後,眾人來到凌霄閣大廳,白瑞雪吩咐丫鬟端上香茗,羅開方把姐妹二人之事,一一告訴與眾人知道。

  史通明和唐貴雖知曉方妍是血燕門的人,現聽見羅開的說話,知道方妍極有可能和自己一樣,已經背叛血影門,方會在莊外動起手來。二人想到這裡,心裡不由惴惴難安,隨聽唐貴道:「方妍姑娘這次到來,明著是背叛了血燕門,我只怕……」

  羅開見他神色有異,便即問道:「不知唐大哥所怕何事?」

  唐貴搖了搖頭,歎道:「我也曾是血燕門的人,對血燕門的手段作風,雖不能盡知,或多或少也有知悉。今次方姑娘起了背叛之心,血燕門勢必不會便此罷手,我所擔心的,卻是方姑娘的家人。」

  羅開聽後一驚:「唐大哥你是說……血燕門會對方家不利?」

  唐貴點了點頭:「沒錯,當日唐某與史兄弟得白姑娘相救,便下了決心離開血燕門。但我素知血燕門對叛徒的狠毒手段,為了殺雞儆猴,他們勢必會斬盡殺絕。當時咱們早已為此事擔心,便即使人送信通知家人,要他們務必小心血燕門的偷襲,在書信之中,還另附聲明,為著安全起見,著家人找一處安全的地方暫住,免得給他們找到。」

  羅開聽得劍眉頗蹙,白瑞雪在旁說道:「既然如此,咱們須得馬上通知方家不可了,『睛雲秋月』兩位前輩武功雖高,但在全無防備之下,難免會遭到暗算的。」

  史通明道:「這事不能再耽擱了,要知血燕門在大江南北,均有他們的人,當地只消收到門主的訊息,便會立即採取行動,看來時間實在緊逼得很。」

  羅開愈聽愈感不安,立時站起身來:「我得馬上和她們商量一下。」

  在凌波閣方妍的房間內,姐妹二人正手握著手坐著,把憋了十多年的一腔心事,盡情地傾訴一番。只見二人你問我答,詹詹不休,彷彿永遠訴說不完似的。

  但聽方姮問道:「姐姐,剛才我聽見羅開哥說,像說過你是什麼壇主似的,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方妍微微一怔,不禁長歎一聲,凝神望了她半晌,方鼓足勇氣,說道:「其實……其實我是……血燕門朱雀壇的壇主。」

  方姮聽著,登時睜大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良久方道:「你……你是血燕門的壇主?」

  方妍點點頭,道:「總之一言難盡,當年血燕門的左右門主為了搶奪『玄女四絕經』,夜襲寶林庵,其時師父早便得到訊息,當日召我到她跟前說,說那本經書乃師祖留下之物,絕不能給歹人奪去,為求經書不落在奸人之手,便把該經書暫時交在我手中,著我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待得她打發了敵人,再遣人通知我回庵。」

  「當時我本想留下來幫助師父退敵,但師父總是不允,我只好帶同兩個年幼的師妹,到後山躲藏起來。怎料咱們三人在後山等了一夜,始終不見有人前來通知,後來咱們愈等愈感不安,又擔心師父師姐們的安危,咱們三人商量過後,便悄悄竄回寶林庵,打算看個清楚。」

  「豈知咱們才一踏進寶林庵,便見師父和四個師姐倒斃在地上,就在咱們悲憤交集之際,驟見十多個男人突然跳將出來,咱們登時嚇了一驚,知道這些人必是殺害師父的兇手,但又想起連師父也不是他們的敵手,更何況是咱們,心裡難免害怕起來,咱們三人久久不敢動手,但又不想逃走,最後還是咬緊牙筋,打算只好和他們一拚,便是當場給他們殺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可是咱們正要出招,其中一個人突然掠到咱們身前,那人動作極快,瞬眼之間,他已點了咱們的昏穴。當咱們醒來,已被這些人關在一個房間內,而我身上那部經書,也給他們搜了去。」

  「最後一個男人對咱們說,要咱們三人修練那部經書的武功。當時我聽見,也大感奇怪。到得後來,咱們方知曉是什麼一回事。原來那部經書的功夫,皆因只有女性才能修練,況且咱們師祖留傳下來的內功心法,竟是出自這部經書,難怪師父所收的弟子,全部都是女性。」

  「咱們三人自小所修練的內功,不論門徑口訣,無一不是與那經書有關,修習起來,輔助奇大,而且進步神速。這一門功夫,據書中所載,名為『玄女相蝕大法』。如此春盡夏來,不覺間便過了一年多,竟然把經書裡所載的功夫,全部修練成功,當真快得驚人。」

  「饒是如此,咱們在修練期間,才發現這門『玄女相蝕大法』,並非是什麼絕世武功,而是一門專用來控制男人的法門,還可以在交媾過程中,能在男人體內種下劇毒,若得不到經書上的解救之法,將永遠受體毒控制。」

  方姮愈聽愈感驚訝:「世上竟會有這樣的功夫,但血燕門為何要你們練此功夫,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

  方妍歎息道:「他們要倚賴這門『玄女相蝕大法』來控制武林人士,把他們納為己用,成為血燕門夥伴。」

  方姮點頭道:「原來如此,所以他們便要脅你,要你為他們做這些事?」

  方妍道:「起先我不知道猶可,但到我知道他們的用意後,自是不肯答應他們,可是他們……他們竟用你和爹娘作為要脅,若然我不依從他們去做,便會對你們不利。我當時無計可施,只得應承他們了。」

  方姮聽後一驚:「血燕門的人真是狠毒。但你今日又怎會和他們打起來?」

  方妍苦笑道:「其實……其實是……」

  她正欲說下去,突然房門聲響,方妍只得把說話打住。

  方姮站起身去開門,看見是羅開,便招呼他進來。

  羅開看見方妍,便即踏步上前問道:「方妍,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是否已背叛了血燕門?」

  方妍道:「嗯!也算是吧。因為我在湘王府裡,驟聞得方姮受了傷,後來又知是給你們救了去,我擔心方姮的傷勢,便打算偷偷竄進莊裡來,一心想看看方姮的傷勢如何。豈料我來到莊前,竟給血燕門的人發現了。其實你們的落腳處,官府早便查了出來,我只是沒想到,這個莊子已被他們重重包圍。我剛才和他們交手時,發現莊外除了官兵外,還有不少血燕門的人。幸好王爺還在你們手中,他們才不敢妄動攻進來。」

  羅開點頭道:「今次你和血燕門鬧翻了,我看血燕門不會便此放過你。」

  在旁的方姮聽見,不由大驚起來:「是呀!血燕門這些人,個個心狠手辣,姐姐你要千萬小心才好。」

  方妍點了點頭,示意知道。隨聽羅開又問道:「血燕門行事殘忍不仁,我現在所擔心的,是害怕他們會對你們家人不利?」

  方姮聽後,倏的臉色刷白,連忙道:「姐姐!你適才不是說過,血燕門以我和爹娘來脅迫你麼?這怎生是好,爹爹……娘親他們……」說到這裡,已是喉頭哽咽,不能成聲。

  方妍看見妹妹這個樣子,連忙緊緊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不會的,我和他們做了這麼多事,相信他們不會這樣做。」

  羅開心裡雪亮,方妍這句說話,絕非是她的真心話,血燕門的手段,她又如何不知,這只是安慰方姮的言語罷了,便道:「方姮,你父母居所在那裡,待我馬上派人送個書函去,好讓你父母能有所準備。」

  方姮連隨道:「羅開哥,我……我想趕回家去。」

  羅開道:「這怎可以呢,你的傷勢還沒完全康復。便是你趕回去,能鬥得過血燕門的人麼?既然你放心不下,我便著人把你只親接來這裡,一來你們一家人可以團聚,二來彼此也有個照應,你們意思如何?」

  方妍心想:「倘若爹娘真的來這裡,只要能夠一家人團聚,我便無須再害怕血燕門的要脅了。最不濟我便給他們殺死好了,起碼在臨死之前,也能見父母一面。」她想到這裡,便向羅開道:「我已經十多年沒見過爹娘,實在想念他們得緊。羅開哥肯幫我這個忙,方妍真個感激不盡。」

  方姮點頭道:「既然姐姐都同意了,我更沒有意見了。我家位於洞庭以南的潭州。」接著便把地址告訴了羅開。

  羅開道:「好了,我得馬上派人去辦,你們姐妹二人再好好聚一聚吧。」話後便告別離開方妍的房間。

  他回到了廳子,眾人還是聚在一堂,正談著血燕門的事,白瑞雪一見羅開進來,便道:「相信她們沒有意見罷。救人如救火,這事怠慢不得呀。」

  羅開坐了下來,道:「方家位於潭州鄯縣景光鎮,離這裡也要一天馬程。方家姐妹是我的朋友,這一件差事,本應是我親自去辦才對,但目下凌雲莊外強敵環伺,我一時實不敢分身走開,羅某只得請求各位幫小弟這一個忙,不知哪位能替小弟走一趟潭州。」

  康定風連隨道:「今日凌雲莊之事,實是由在下而起,已經萬分過意不去,若羅兄弟信得過在下,便交由康某去辨吧。」

  羅開笑道:「這是什麼話呢,康兄弟太見外了,羅某又怎會信康兄弟不過,只是今次這件事,委實危險萬分,倘若到時與血燕門碰上了面,難免會有一場拚鬥,到時……」

  笑和尚不待羅開說完,忙截著他笑道:「羅莊主你大可放心,便由我跟隨康老弟跑一趟好了,我就不信憑康兄弟和我,再加上『睛雲秋月』兩位大俠,合咱們四人之力,會鬥不過血燕門這夥人。」

  羅開點頭道:「好!有笑和尚陪伴康兄弟,我便放心多了。現在我先回房修書一封,到時便麻煩兩位了。」回頭朝上官柳道:「上官柳,我有一事要和你商量,咱們一起進去好嗎?」

  上官柳頷首站起,二人徐步往後堂走去。當走出後花園,羅開道:「一會兒你帶笑和尚二人從石室出莊,現在莊外敵人眾多,便用北裡湖的出口吧,那裡離莊院較遠,且現下正好入夜,他們絕對發現不到的。」

  上官柳點頭應允,說道:「幸好北裡湖洞外的開關早已找到,要不到時有出無入,他們回來之時,可又要費一番功夫了。」

  羅開道:「關於石室的出入口,記緊通知二人必須保密,倘若輕易給外人知道,凌雲莊無疑是個無掩雞籠,自出自入。總之愈少人知道愈好,這點不可不防啊。」

  上官柳點頭道:「這一點我曉得。」

  是夜,笑和尚和康定風二人,便即起程趕往潭州去了。

  次日早上,羅開、白瑞雪、上官柳等三人,悄悄離開了凌雲莊,從北裡湖的洞口走出來,莊內的一切,便交由怪婆婆暫時打理。

  原來今晨一大清早,白瑞雪便約了羅開和上官柳二人,要前往杭州白楊坊見一個人。

  三人沿途走來,已經再沒看見大批官兵當街搜捕,而那些錦衣衛,更是一個不見,明著朱柏這封書信起了作用,現在杭州衙門,似乎全都針對著凌雲莊。

  當他們來到白楊坊,二人才知道這裡與杭州別處不同,白楊坊的商舖,沒有什麼酒樓食肆,坊內只有一些銀號、珠寶店、古玩字畫店等,全都是高檔行業。

  羅開心裡奇怪,便問道:「瑞雪姐,你到底帶咱們去見什麼人?」

  白瑞雪微微笑道:「你急個什麼?一會兒你自會知曉,總之這個人將來對你十分重要。」

  羅開與上官柳互望一眼,便不再追問。

  眾人來到一間銀號門外,白瑞雪道:「是這裡了,咱們進去吧。」二人抬眼望去,見門外的金漆招牌,寫著「長興銀號」四個大字。

  白瑞雪領著二人才跨進門檻,即見兩個店伴跑上前來,齊齊躬身道:「大老闆。」

  白瑞雪點了點頭:「替我通報田總管一聲,叫他到內廳來。」話落與二人逕往後堂走去。

  二人此刻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間「長興銀號」,卻是白瑞雪經營的錢莊。

  來到內廳,三人甫坐下,便見一個僕人端上香茗。白瑞雪朝羅開道:「田總管的全名叫田璜,原是先父的下屬,自先父去世後,白家的生意產業,全賴田總管悉心戮力打理,方會有今日如此興旺。」

  這時一個老者走進廳來,只見那人年約六十,鶴髮童顏,一臉慈祥,身穿一件寶籃色錦緞長袍。

  羅開和上官柳看見這人的氣派,便知是白瑞雪所說的田璜了。

  田璜一見白瑞雪,便即上前道:「不知大小姐到來,老夫有失遠迎。」

  三人連忙站起行禮,白瑞雪道:「田叔叔你好,我來為田叔叔介紹,這位便是侄女前時提過的羅開,便是婉婷的未婚夫,而這位是上官柳。」

  田璜與二人施禮,隨即肅坐,笑道:「羅公子儀表堂堂,英姿勃勃。常人說得好,正是:『良緣由夙締,佳偶自天成。』二小姐能得如此佳偶,實是天大之喜。」

  羅開連忙道:「田總管謬獎了。」

  田璜頷首捋鬚,望著羅開不住點頭讚好。白瑞雪笑道:「田叔叔,今日咱們到來,實有一事想與田叔叔請教。」

  田璜道:「大小姐有什麼吩咐,請示下便是了,說什麼請教來著。」

  白瑞雪微微一笑:「有一件事至今我還沒和田叔叔說,其實羅開乃長風哥的徒弟。」於是便把羅開如何遭瑤姬所害,如何遇見紀長風等對田璜說了。

  田璜聽後,歎息道:「原來是這樣,今日大小姐來找老夫,想必是和羅公子有關的了?」

  白瑞雪點了點頭,徐徐道:「嗯!長風哥與我的關係,相信田叔叔是最清楚不過了。長風哥的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觀。要知開幫立派一事,並非光靠武功高強,便能夠解決。我知田叔叔你對生意一道,不但是箇中能手,且在江湖上見多識廣,閱歷豐富,黑白兩道甚是吃得開,所以特來請教。」

  田璜呵呵笑道:「大小姐又來和老夫鬧玩笑了!不錯,做生意方面,老夫在商場打滾數十年,還算過得去。但說到江湖上的事,所知的也實在不多,見多識廣這四個字,老夫萬萬受不下。」

  羅開在旁聽見,已知白瑞雪今日與自己前來的原因,當下朝田璜道:「田總管,羅開自得恩師所托,無日不銘心鏤骨,以報師恩。只是羅開天生庸碌,粥粥無能,恐有力不從心,若田總管不棄羅開乃樗櫟庸材,倘能指點一二,羅開委實感激不盡。」說畢,羅開和上官柳站起身來,朝他躬身一揖。

  田璜連忙伸手扶起二人,說道:「兩位千萬不可這樣,尤其是羅公子,公子將是我家二小姐的東床嬌婿,便即是我的主人,這樣叫老夫如何克當,還請二位先坐下說話。」

  羅開坐回椅上,只聽田璜緩緩道:「白家的事,便是老夫的事,便是拚了我這條老命,老夫自當盡力而為。羅公子放心,總言而之,只要老夫做得來的事,必定義不容辭。」

  白瑞雪道:「得田叔叔這一句說話,我便放心了。」

  羅開隨即道:「羅開在此先謝過田總管。」

  田璜道:「大家不必再多禮了。」話後沉吟片刻,續道:「老夫有一事想問大小姐,當日大小姐著老夫重修玉泉的物業,並改名為凌雲莊。現在瞧來,想必是羅公子與二小姐的新居了?」

  白瑞雪點頭道:「嗯!確是這樣。說起凌雲莊,還有一事想請教叔叔,咱們想把該處為開派之所,田叔叔你認為可行嗎?」

  田璜點頭道:「杭州乃古都名城,五代吳越兩國及南宋,也曾在此處建都。杭州本就是福地,確是開山創派的理想地方。但老夫昨日聞得一個消息,聽說凌雲莊被官兵重重包圍,老夫聽見後,也為之一驚。湘王被擄,凌雲莊被圍,莫非這件事確與你們有關?」

  白瑞雪點頭承認,便把湘王朱柏之事,從頭至尾陳述一遍。

  田璜聽後,不由眉頭深鎖,徐道:「沒想到你們這麼快便和官家有隙,這可難辦了。你們若要在杭州立腳,唯今之計,便是要先將這件事擺平,再不能和官家正面衝突,免得他們有任何藉口,出兵鎮壓,若這事搞不好,到時兵臨城下,便麻煩多了。」

  上官柳說道:「現在湘王仍在咱們手中,只要不把他放回,好讓官府有所顧忌,不敢隨便妄動,這樣行得通麼?」

  田璜道:「表面上來看,這確是一個好方法,其實這樣做作,長遠來說,並非一件好事,只會多加上一個叛賊的罪名蓋在頭上。大家不妨想想,官府能與叛賊共處一城麼?」

  白瑞雪道:「田叔叔說得是,這樣說該怎麼辦?」

  田璜徐緩輕撫著長鬚,想了一會後,說道:「最佳的方法,便是能找到湘王的把柄,若能給咱們找到他一個死穴,握在手中以作要脅,事情便好辨得多了。不但可以放心把他送回府,也免得被加上叛逆這個罪名。當然,他身為王爺,給人這般擺佈,鐵定心有不甘,暗地裡或許會另施手段,到時咱們只要處處小心防避,未必便鬥他不過。」

  羅開道:「這確是一個好方法,要找一個人的把柄,直是輕而易舉,相信並不艱難。」

  白瑞雪茫然不解:「不會吧,咱們與朱柏素來並不相識,又如何找他見不光的醜事?」

  上官柳笑道:「瑞雪姐向來冰雪聰明,如此簡淺的道理,你怎地會想不到了呢。咱們雖與他不相熟,按常理來說,自是難找出他的把柄,但這又如何,咱們不會製造一個把柄,好讓他鑽進去麼?」

  白瑞雪登時笑道:「說得是,這一點我怎會沒想到。」

  田璜道:「關於羅公子開辦門派一事,依我來看,倘若資金充裕,便不該畏首畏尾,必須大張旗鼓,務求做得有聲有色才是。還要盡快進行,不能再拖延時間,只消一嗚天下響,到時莫說是官府,連皇帝老子也多少要忌憚三分。」

  白瑞雪道:「據咱們所知,皇帝老子為保江山,已暗地創立血燕門,用以鎮壓武林人士。若咱們們這樣做,豈不成為他們對付的目標。」

  田璜笑道:「你們經過湘王這件事,難道他們還會放過你嗎?有道是強者為王,只要你比他們強,便是把血燕門滅了,這又如何,相信連皇帝老子也沒有辦法。」

  羅開道:「便是咱們滅了血燕門,朱元璋也會另創什麼門派,再以他來對付武林人士,這豈非無窮無盡,弄致武林永無寧日?」

  田璜搖頭道:「我看不見得,倘若你真的把血燕門瓦解冰泮,風飛雹散,門中高手自是死傷慘重,再無反撲之力,到時他們想再召集高手,可就不容易了,難道世間的武林高手真的這麼多,任意隨他召喚不成。」

  上官柳點頭稱是:「田總管說得對,只要能把血燕門剷除,朱元璋便是有天大的本領,也無法一時間再創第二個血燕門。但還有一個問題,皇帝老子暗的不行,或許會擺明車馬,下旨出兵討伐,到時又如何是好?」

  田璜說道:「諒朱元璋也不敢這樣做,要是可以這樣,他又何須創辦血燕門呢?」

  朱元璋在做皇帝之前,也曾在江湖上打滾,自是相當清楚江湖的力量,倘若他明目張膽,採取強行壓制,勢必令武林不滿,有道:人急造反,狗急跳牆。到時各門派一旦聯手與他對抗,朱元璋這一張龍椅,他還能坐得長久麼。便因為如此,所以他寧可威逼利誘,暗地裡結集武林高手,以武制武,這才是他的主要目標。

  白瑞雪問道:「田叔叔,咱們應該怎樣做?」

  田璜朝羅開道:「若要打響萬兒,成為一方之霸,你恩師留下來的十萬兩黃金,用來招集賢俊,協心同謀,這個數目還勉強可以。但有云:『坐食山崩』,要是沒有收入來源,早晚會被吸得一乾二淨。若把部分資金抽調來營商,以這個數目來看,必定諸事拮据,只會兩頭不叫好,實是一個問題。」

  白瑞雪道:「常言道:『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關於資金的問題,大可以不用擔心,便從白家再添加十萬兩黃金好了,若然數目還不足夠,便是再多加一倍,相信也不成問題。況且這些銀兩,主要是用在生意上,卻不是潑錢入海,有去無回的。」

  田璜道:「有二十萬兩黃金,已經足夠了。我馬上詳細草擬一份計劃,過得幾天,大家再坐下來商議。」

  眾人聽後,自無異意,均頷首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