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媚劍 第8章 刁橫美人

  「公子啊,想不到你竟然也會騙小姑娘哩?」盈盈給蕭徑亭倒了一杯茶,想起剛才的事情,不由吃吃笑起蕭徑亭來。

  「我哪裡騙她了,我本來就會畫畫嗎?」蕭徑亭笑道,目光望向盈盈,驚訝道:「你好像沒有見過我的這般模樣,為何今天早上一下就認出我來了?」

  「你看!」盈盈抿著小嘴輕輕一笑,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幅畫來,上面畫的就是蕭徑亭現在這個模樣,畫上的線條細膩流暢,竟然惟妙惟俏,接著盈盈馬上將畫兒折好放進懷中,笑道:「這是公主畫的哩!」

  「主子!」盈盈美目輕輕轉了轉,望向蕭徑亭道:「公主那麼愛你,可是你為什麼偏偏不呆在她的身邊,你看柳含玉柳公子到現在還天天跟著公主哩,還有那個秀岐更是將討好的手段都用盡哩!」

  「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蕭徑亭輕輕一刮盈盈嬌俏的小瑤鼻,問道:「秀岐還在你家公主身邊嗎?他不是受傷了嗎?」

  「他天天都會來找公主!」盈盈輕輕坐在蕭徑亭身邊,柔聲道:「不過主子請放心,無論是秀岐還是柳含玉,公主天天都不見他們的!」接著盈盈忽然美目一亮,望向蕭徑亭道:「對了,公主還讓我告訴你,說是讓你不要擔心,她正在努力找解開你體內真氣禁制的方法,大概很快您就可以恢復渾身的真氣,而且還會比以前更加厲害!」

  「那她為何那時候又封住我的功力!」蕭徑亭正感到微微有些奇怪,咬問個清楚,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的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聽來是女孩玉足踩地傳來的。

  「公子!」隨著外面輕輕一聲叫喚,接著便閃進一個俏麗的臉蛋,仍然是那個讓蕭徑亭上船的那個女孩,可能是在渤海劍派侍侯人慣了,這個姑娘先是在外面站了一小會兒,直到盈盈招呼,她才進來。

  「公子,剛才她們送來的飯菜,公子和這位姐姐用得可對了胃口?」那女孩進來的時候,蕭徑亭便看出她小臉上此時稍稍化了點淡妝,使得那張臉蛋變得越發的俏麗可人。

  「用得甚好,就是在松江的大飯莊中也用不到這麼好的飯菜!」蕭徑亭倒也不全是在說客套話,剛剛幾個侍女送來的飯菜中,雖然沒有幾樣,但是山珍海味、葷素俱全,而且那菜餚洋洋精細,入口味道甚美。竟然不亞於金陵城中大飯莊裡面的廚師,蕭徑亭這段時間中,一直在醉香居或者是池府中用飯,所以用餐的精美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在船上的這餐硬是挑不出一點毛病出來。

  那小丫頭謝過盈盈,便在盈盈端來的椅子上坐下,柔聲道:「我想公子這身模樣,想必是出身於富貴人家,所以剛才讓廚房用剛剛從南方收上來的香梗米給公子做了幾碗,而公子剛才吃的那碗荷花肉羹兒是他們剛剛從饒州那邊深山獵來的野獸,取了腿上最好的肉給公子做了一碗,婢子看到公子吃得乾乾淨淨呢?」

  蕭徑亭心中微微一愕,暗道:「那剛才我吃了那一樣中,沒有上百兩銀子只怕辦不下來哩,盈盈你看我就是畫得手斷了也換不來這麼多銀子啊!」

  那丫鬟抿嘴一笑道:「公子開玩笑了,看您身上的這身衣衫,是『玉林祥』最上等的綢緞子,扯來這麼一段就不下百兩銀子,而且這個做工只怕沒有幾十兩也下不來。更別說您腰間帶子的這顆寶石了,即便公子是畫畫的,小姐府上光畫畫的就是十來個,畫得好了,小姐一幅畫賞下來的銀子就有幾百上千兩,最差的只怕每年也能領個幾百兩哩!」

  「這渤海劍派還真是金山銀海啊!」蕭徑亭暗暗驚訝,鼻端微微一嗅,前面的那個丫頭小臉又忽然紅了起來,蕭徑亭這下可不能讓她誤會了,笑道:「這船上好像有股花香味兒,所以我便忍不住多嗅了幾下!」

  「啊!公子怎麼聞得到哩?」那姑娘美目輕輕一訝,柔聲道:「那放花的船艙離這裡只怕有十丈呢?」接著笑著解釋道:「這些花都是蘇少爺花錢到各處挖來的,我家小姐會從花中提釀香水精兒,所以蘇少爺便派人到處去收集各式各樣的花兒挖來運到蓬萊,剛才小婢身上便灑了一些小姐釀處的花兒香精,所以以為公子是在」

  「哦?我說這麼姑娘身上這麼有股這麼迷人的味道!」眼前這個姑娘連連提到蘇少爺,蕭徑亭不由暗歎這個蘇少爺為了討的美人歡喜的良苦用心,不由問道:「那姑娘想必就是在樓小姐身邊的人咯,那位蘇少爺可是東海哪個府上的貴家公子!」

  「東海那邊哪有哪個公子敢打我家小姐的主意,我說的蘇少爺也是我家府上的,在我們府上所有的少爺中,蘇少爺武功最厲害,長得也最好看,而且喜歡我家小姐喜歡得很厲害,府裡的老爺們都說她們般配得很呢?」那個丫頭美目中忽然一惱道:「我可沒有那個福氣能夠呆在小姐身邊,我只是小姐府上侍侯花草的小丫頭罷了!」

  蕭徑亭見到小姑娘微微有些懊惱的表情,笑著說道:「姑娘,嗯,我真是無禮,到現在都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一隻姑娘姑娘地叫著!」

  「我叫小竹,說了也不知道公子記不記得!」接著聽到外面輕輕踏來的腳步聲,微微有些得意笑道:「公子啊,現在便讓你嘗一嘗好東西,這東西只怕尋常的官家裡也沒有哩!」

  「小竹姐姐,東西婢子已經端來了!」外面的腳步聲輕輕停下,那個恭敬地朝小竹說明的情況後,便靜靜站著等著小竹的吩咐。

  「端進來吧!」

  「是!」那個女孩端來一盤東西便立刻退出,蕭徑亭待看清楚後,不由大喜道:「荔枝,可真是好東西啊!」

  「公子也識得這個東西?」小竹美目輕輕一訝,道:「這東西要到最南邊的嶺南那裡才有哩,我家小姐最喜歡吃了。這次蘇少爺專門在吩咐了嶺南那邊各個鋪子碼頭,只要荔枝一熟馬上便連著樹枝一起砍下來,然後馬上用船運到蓬萊,到了府上後裝進冰室就不怕壞掉了!」

  盈盈拿上一顆荔枝剝好了皮兒,伸到蕭徑亭面前,那果肉白白嫩嫩顯得幾位可愛,蕭徑亭張開嘴巴就在盈盈小手上咬下,入口果然甘甜爽口,而且冰颼颼的極是好吃。

  「主子,你說這荔枝怎麼冰涼冰涼的?」盈盈小手輕巧的剝開一顆顆荔枝送到蕭徑亭嘴邊,笑意吟吟地望著蕭徑亭問道。

  蕭徑亭笑道:「那荔枝浸在水中的啊!」接著目光望向小竹道:「只怕光荔枝就放了好幾個船艙吧!」

  盈盈驚訝笑道:「那荔枝浸在水中還不壞掉啊!」

  小竹歡喜地望著盈盈親暱地餵著蕭徑亭,笑道:「這荔枝可不是直接放在水中,而是放在夾層裝水的大箱子裡面,一滴水也沾不上的。」見到蕭徑亭剝開一隻朝自己遞來,連忙搖搖小手道:「不行,公子,我可不敢吃,這東西運在船上雖然重得很,其實都是枝葉,光荔枝可沒有多少。我拿來一點給公子嘗嘗那是待客應該的,這荔枝寶貴得很,不是我們下人能吃的!」

  蕭徑亭再拿起一隻,輕輕一捏,雪白的果肉便破殼而出,蕭徑亭直接將它塞進盈盈的小嘴,笑道:「這有什麼不能吃的,吃完了我便給小竹姑娘畫畫兒?」

  小竹無奈唯有張開小嘴吃下蕭徑亭手上的荔枝。起身便要找出筆墨紙硯來,準備讓蕭徑亭給她作畫。

  小竹正靜靜坐著讓蕭徑亭給她作畫,本來因為他的另外一個身份蕭先生善於作畫,如果他的這個身份蕭劍月也善於作畫的話,極是容易引起人的懷疑,但是細看蕭徑亭所畫的畫後,任何人都絕對不會認為蕭劍月和那個蕭先生有任何的關係,因為這副畫中的風格和蕭先生作畫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蕭先生畫兒中的美人,無論是冷艷還是嬌癡,或是嫵媚動人,都入肉入骨,讓人一看到便被深深迷住。而蕭劍月筆下的美人,則是筆風飄逸了許多,也就是任何人在他畫中都會平白多出幾分仙氣,而偏偏色彩又比較鮮艷媚麗,兩者合而為一直讓整幅畫兒美得彷彿亮了起來。

  「嚶!」靜靜坐著的小竹忽然嬌軀輕輕一晃,這艘船的船體甚大,雖然在海上行駛的速度頗快,但是卻一隻平平穩穩,此時竟然輕微搖晃了一下,顯然是外面有事情發生了。

  「前面的船停下!」蕭徑亭覺察到異樣,只是眉頭稍稍一皺。但是接著外面忽然響起一聲大喝,那聲音距離船上還甚遠,但卻是清清楚楚地傳進船上所有人的耳朵,顯然那人的內力極其深厚。

  接著船上的動靜頓時大了起來,但是卻顯得整齊而不紛亂,也沒有聽到人害怕驚叫的聲音。蕭徑亭眼前的小竹也只是小臉輕輕一驚,並沒有顯得驚慌失措。

  「公子,我們大概是遇上在海上討銀子的一些幫派了,不過公子不用驚慌,他們不敢上船的。」小竹站起後,便又坐了回去。

  「小竹姑娘,外面好像是海牙幫的人攔住了一艘大船,現在正在招呼我們的船,張大爺已經讓弟兄們拿起兵器到甲板上去了,但是不知道要不要拉上我們劍派的旗幟,讓那些不長眼睛的東西過來請罪。」緊接這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在門口停住,朝裡面的小竹等待吩咐。

  小竹美目一閃,稍稍猶豫了一下道:「不要,我只是府上的一個小丫頭,你們也只是府上在東海碼頭和鋪子上的護衛,要是拉上劍派的旗幟的話,會被上面責怪的!」

  蕭徑亭見之,畫完最後一筆將羊毫輕輕放在一邊,朝小竹道:「去,我們上去看看去!」

  蕭徑亭等幾人走上的甲板的時候,上面整整齊齊已經站滿上百人,手中都拿著明光晃晃的刀劍,為首那人手中大概便是幾人口中說的張大爺了,其實他也只有大概三十來歲年紀,此時手中握劍威風凜凜地望著前面的一片火光。

  「喝!這海牙幫還是一個大幫派嗎?」蕭徑亭望見前面一片火海,幾十上百艘船隻排成長長的一拍,在海面上延伸出里許的距離,這些船上密密麻麻都站滿了人群,手中也都握著明晃晃的大刀,中間的那艘大船上,高高掛著一張旗幟,上面劃著一顆猙獰威猛的獠牙,在夜空中的火光下,看來猶是有些恐怖。

  「呼!」前面那無數的船隻上,此時千萬隻船槳一起划動,片刻間那條長長的火龍便已經靠近了許多,那明晃晃的刀光也彷彿一下子印到了眼前。

  「前面船上的人聽著,男的馬上將手上的武器扔到海裡,待會兒我便只讓你們斷一隻手,讓你們明白不孝敬海牙幫便經過這片海域的後果,若是我看見船上還有人帶著武器的話,我便將他砍掉四肢,然後將光禿禿的身子扔進海裡餵魚!」那條火龍再靠近一段距離,眾人便看清楚中間船上那名首領的模樣,雄壯身材英武面孔,整張面皮又粗糙又黝黑,渾身的肌肉彷彿黑銅一般,顯然是個外功高手。

  見到這艘船上有許多女眷,那名首領豪爽一笑喝道:「船上所有的女眷都聽著,站在一邊不要動,別讓我們的刀劍劃破了你們的小臉蛋,我還要將你們帶回島上去,給我們這些英雄弟兄們做老婆,還有你們身上的這些金銀首飾也不用拿出來拉,將那些男人殺完後,我還要賞你們許多呢?」

  聽完首領的一席話後,船上眾人不由大聲怪叫起來。目光更是火一般朝這邊的女眷望來。

  「放肆,蘇州指揮使公子連易然座舟在此,爾等竟然攔截,不要命了嗎?」那條火龍轉眼便到了眼前幾十丈處,蕭徑亭也看清楚了在前面幾十丈處,有一艘大船也被攔住了,那艘船上雖然沒有蕭徑亭腳下的這艘大,但是也不小了,此時那船的甲板上也秘密麻麻站滿了握刀握劍的武士,一個個釘子一般立著,逕自死死望向前面的那些海盜船。

  「連易然,怎麼他也在?」蕭徑亭聽到這聲大喝,目光如電朝那艘船上望去,果然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公子站在人群中,頭戴束髮金冠,身穿白色長袍顯得玉樹臨風,此時他正雙手背後,一幅瀟灑無懼的模樣,目光直直望向前面船上的那名首領,目光眉宇間顯得威風凜凜,蕭徑亭心中暗暗一陣讚歎,目光一移,看到在連易然身邊還有有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英俊公子正悠然自得地喝著自己的酒,對外面危險的情況彷彿沒有看見一般。

  「那位是誰,竟然如此不凡的人品?」蕭徑亭心中暗暗奇怪,暗自猜測那位紫袍公子的身份,那人人品和氣勢一點不亞於邊上的連易然,而且還有過之。光看氣度和面貌,甚至不下於現在這身打扮的蕭徑亭。

  那名首領聽到那船上的主人竟然是連易然,想必聽說過這個名字,面上的肌肉不由微微一跳,顯然知道連易然的不好惹,但是氣勢卻是變得越發強盛起來,不讓身後的手下弟兄見到弱了士氣。

  「想不到在大武皇上治下的太平盛世中,竟然還有海盜攔海搶劫,不知道李莫瀟這個金陵道是怎麼治理的!」那艘官船的人群中忽然走出一道身影,直看得眾人眼睛一亮,那人竟然比連易然和那位紫袍公子這等潘安似的人物還要俊美上幾分,不過說話的聲音卻是嬌嫩清脆,不像男子發出,不過走路的派頭卻是十足的濁世佳公子,看得這邊船上的女孩們哥哥美目異彩連連。

  「任劍絮,她怎麼在整理?那秀情是不是也在?」蕭徑亭立刻便認出那位美貌過人的公子其實是個西貝貨,而且正是蕭徑亭認識的那個狠毒女子任劍絮。想罷連忙目光在對面船上搜尋秀情等人的身影。

  任劍絮緩緩走到船頭,美目望向對面船上海牙幫的首領,冷笑道:「你也不張眼睛,竟然搶劫到本公子坐的船上來了,這是造反大罪,日後我一定讓人將你們連根拔起,所有海牙幫的人統統滿門超斬!」

  「草包姑娘!」蕭徑亭心中暗罵,這個任劍絮雖然心思狠毒,但是腦子卻是不怎麼聰明。那海牙幫的首領聽到連易然話後,本來眼中海閃過一絲猶豫,再一聽到任劍絮頤指氣使的話後,目光閃過一道凌厲,面上的肌肉更加如同刀削一般,充滿了堅決。

  「老子管你是什麼人的公子,殺光了扔在海中,鬼知道!」那名首領大刀一揮,朝後面的手下弟兄一陣大喝。接著那百數艘船隻忽然形成一道弧形,將那艘官船圍在中間,漸漸朝它靠近過來,看那氣勢彷彿要將它擠成碎片一般。

  「弓箭手準備!」那名首領手中拿過一隻旗子,猛地一揮,幾十隻船上忽然鑽出幾百人,右手猛地向後一拉,將弓弦拉到最滿處。

  「滋!」隨著齊齊一陣弓弦張緊的聲音,無數的箭矢頓時在火光下亮出冰冷的白芒,直直對向那艘官船,彷彿隨時都可以將它吞噬一般。

  「放肆!」那位端坐的紫袍公子猛地一聲大喝站起,兩道凌厲的目光直直射向對面船上無數的箭矢,絕美英挺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畏懼,接著目光朝蕭徑亭這艘船上望來,喝道:「舉盾!」

  「刷啦啦!」官船上數十武士猛地舉起手中的盾牌,將所有人的都護在了盾牌後面。

  「放!」隨著海牙幫的首領一聲大喝,對面船上無數箭矢頓時颼颼朝那艘官船射去,帶著一股凌厲的勁風,直讓眾人面上仿若刀割一般。

  「啪!啪!啪!」隨著幾聲激烈的木板撕裂聲,以及金屬的撞擊聲,無數箭矢呼嘯地扎進了整艘官船。頓時整艘官船頓時被刺得密密麻麻彷彿刺蝟一般,直不過海牙幫畢竟是武林幫派而已,無論是強弓還是羽箭,都不能和官府官兵用的弓箭相比,所以射中盾牌後紛紛落下,竟然拿這艘官船沒有辦法。

  「赫!」忽然一聲大喝,一道紫色的影子疾若奔馬、快似流星一般從人群中竄處出,一陣起落在波濤輕蕩的海面輕輕一點,那道紫色的影子頓時輕飄飄拔起,直直朝海牙幫中間船上的那位首領撲去。

  「呀!」眾人皆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大是驚訝,接著被那道飄逸身影絕妙的輕功身法大大喝彩,中間海夾雜著眾多女子興奮的尖叫。

  「滄!」忽然一道雪白的寒芒猛地閃出,隨著那道紫色的人影彷彿閃電一般朝那位海牙幫首領刺去。

  「來得好!」那名英偉的首領雙目猛地亮起,拔出手中的寶刃,對準紫色影子狠狠劈去。而護在他邊上的幫眾更是舉起手中的兵器紛紛朝來襲的影子刺去,彷彿要將他砍成肉泥一般。

  那紫色的人影輕輕一聲冷笑,手中長劍捲起幾朵冷冽的寒芒,接著那道雪白的刃光鬼魅一般劃過眾人的頭頸,空中隨之爆起朵朵血花,那幾個幫眾便連一聲慘哼也來不及便成為一對屍體。

  「啊!」那名首領見到自己的手下心腹瞬間便被殺掉一批,炯炯的雙目彷彿要冒出火一把,手中的寶刃帶著心中的仇恨朝那紫色影子洶湧捲去。

  「噹!」海面上忽然響起一陣刺耳的撞擊生聲,聽得船上的眾多女眷頓時俏臉煞白,那道紫色的身影手中長劍揮出一朵紅光,接著不作一絲停留,剛剛觸到那名首領的身子便閃電般的後退,落在水中輕輕一點,在燈火下彷彿花蝴蝶一般落在自己的那艘官船上。惹得官船上的眾人一聲如雷喝彩,但是對船上的戰況卻是沒有看出端倪來,他們實在太快了。

  但是蕭徑亭卻是看得輕輕楚楚,兩隻兵刃砍在一起的瞬間,空中爆出一朵璀璨的火花,接著那名首領口中噴出一道血霧,目光一訝連忙飛快後退,但是紫袍公子手中的利劍速度竟然變得越加飛快,猛地刺上他的胸口,但是見到那名首領已經退到人群中,那紫袍公子竟然捨去殺敵的機會,飛快後退不讓自己受到一絲傷害。

  「這位英雄好武功啊!」那紫袍公子昂然站在船頭,朝那邊船上的海牙幫首領笑道:「在下公孫昭凌,得罪了!」

  「公孫昭凌?莫非和公孫湛有什麼關係不成?」蕭徑亭聞之一訝,心中對公孫昭凌的武功大是驚駭,因為海牙幫那名首領的武功可真是不低,以逸待勞下竟然被公孫昭凌一招所傷,輕輕一歎道:「天下英雄真是數不勝數啊!」

  那名海牙幫首領顯然從來沒有受到過那麼大的挫折,目光頓時血紅起來,彷彿受傷的野獸一般,嘴角扯開一絲冷笑,道:「船上的東西老子不要了,老子現在偏偏要了你們的小命了!」說罷緩緩舉起按在胸膛傷口的大手,火光下無論是大手上還是胸口上,儘是凌厲的鮮血,而且那道長長的傷口上,鮮血還如同泉水一般朝外面湧出。

  「點火箭,燒死他們!」那名首領大手猛地一揮,手下幫眾一聲喝應,頓時將所有人嚇得面色慘白。這邊的女眷剛才見到那紫袍公子如此人品,心中更是大是不忍。

  「滋!」那群弓箭手很快便點燃了火箭,猛地將弓拉滿,齊齊對向那艘官船,只待首領一聲令下,便將那艘官船射成個大火球。

  「慢著!」忽然蕭徑亭足下這艘船上的那位姓張武士一聲斷喝,接著大步踏向船頭朝那邊船頭上的首領喝道:「李當家的,大家出門在外,以和為貴不如讓那位公孫公子給您道歉賠禮,然後我們便接過這個梁子如何!自然,張某也少不了送上銀兩給弟兄們買碗酒喝!」

  「尊駕是誰!竟然敢管到我們海牙幫的頭上來,待我處理完後這邊的事情後,自然會找上你們的!」

  那名張姓武士面上一怒,接過手下武士拿過的一面旗幟,猛地展開大聲喝道:「在下渤海劍派弟子張伯高,特奉我家蘇少爺之命南下採購小姐所需物事,你海牙幫竟然攔了,要是耽誤了時候,你們可負的起責任嗎?」

  那名首領目光望向張伯高手中的旗幟,眼中猛地一亮,面色一變朝邊上的手下喝道:「放下手中的弓箭,熄滅火箭,各船退開五十丈!」

  「難怪船上的人這般有恃無恐,在海上渤海劍派還真是一塊金子招牌,沒有人敢附逆啊!」蕭徑亭見到海牙幫的那名首領將自己船上的人撤去一半,然後解下身上的兵器,朝腳下大大船行駛而來。

  「海牙幫幫主李海牙特來賠罪,問樓宗主好,問樓小姐好!」那艘船行駛到大船前面五丈處停下,幫助李海牙不顧胸上的傷口,抱拳朝大船上行禮拜下,恭色道:「李某剛才孟浪,得罪了船上的各位師兄,想上船賠罪,敢問可否?」

  張伯高面上連忙也隨之緩和下來,道:「這就不用了,李幫主身上還有傷可耽誤不得,趕緊去包紮一下吧!上次幫主送去的那些海珠,小姐很是喜歡,著我來告訴幫主若是還有的話,有多少便都送往蓬萊,我們絕對會給幫主一個好價錢的。」

  「不敢!」李海牙連忙又行禮拜下,道:「說來也巧,前段時間本幫剛剛做了一筆生意,有幾斟上好的黑珍珠,正打算近日給小姐送去。銀子的事情,張大俠提也不要提,你說李某哪有臉要池府的銀子,小姐肯要李某的東西已經是給我們天大的面子了!」

  「敢問船上是渤海劍派的哪位師兄,在下公孫昭凌和連易然正要前往蓬萊去拜見樓小姐,敢問能否允許在下兩位上船一敘!」那紫袍公子聽到張伯高的話後,面上一亮,但是卻是一直有禮等到李海牙說完話後方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