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媚劍 第5章 美人委屈

  「我依稀記得一些,不過可記得不多啊!」連易奕一言又讓眾人一喜,便是連邪塵聽了,也禁不住目有贊色地望了女兒一眼,竟稍稍帶了些慰色和得意,口上疼愛道:「不要緊,在坐的諸位伯伯都是武學宗師,你便是學得有兩三分像,也逃不過各位伯伯的眼睛,你便大膽使出。」

  連易奕見到父親少有的讚許之色,小臉頓時笑靨如花,歡快道:「是!」便從父親背後走出,歡快走到廳中空地。道:「那我便耍拉!」說完還不忘得意望上由站著的公武一眼。

  蕭徑亭也不由望向公武,見他仍是一幅似笑非笑的死樣,但是蕭徑亭還是發現出他那雙小眼睛中難於察覺的一絲得意和冷笑。心中一愕:「莫非這二十年他們重新練了什麼厲害的武功不成,但是這也太過於離奇了,他們這般年紀了,若是拋了原來的武功路數而去學習其他的武學,只怕不進反退了。」目光又望向坐著不動的公威,卻見他仍是一幅死氣沉沉的模樣,便是對場上的連易奕也不望上一眼,彷彿這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一般。

  「這公威的心機果然厲害了許多。」蕭徑亭心中暗道,卻聽到歸行負一聲驚「咦!」聲,裡面不乏吃驚,也帶了少許的失望。不由抬目望去,卻見任斷滄雖未出言,但是目中失望神色不掩,而連邪塵的臉上卻是寫滿了不解。

  連易奕耍出的招術竟是十分的精妙,招招匠心,攻守之間顯出的卻是絕絕上等的武學。而且她只是看來記在心中,所以只是有各樣子,但是僅僅皮毛便已是這般了得,這武功真正的厲害可想而知了。

  「連兄真是厲害啊,什麼時候創了這麼精妙的武功?令愛只是通了皮毛而且,那可見連兄的武功到了什麼程度了。」楚皺言嘿嘿笑道,目中卻儘是疑色。至於什麼「連邪塵創初這般厲害武功」云云,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本意是想說連邪塵何處得來這般厲害的武功秘笈,而讓女兒趁這個機會耍出是什麼用意。

  連易奕聞之頓時停下,怔怔望向父親,見到公武再也難掩的笑意,頓時明白了。

  連邪塵溫和望了女兒一眼,向楚皺言道:「楚兄見笑了,小弟的那些個武功路數,楚兄應該知道得清清楚楚,何況以連某的資質,不要說創出這般厲害的武功,便是前人留下的家學,也不能完全領悟啊!」

  楚皺言眉頭一皺,冷笑一聲,道:「是嗎?」目中卻是稍有慍色,卻也不再說話。

  連邪塵也不再解釋,只是望向獨自站在廳中,不知所措的連易奕,道:「奕兒,你剛才使出了功夫,不是公武、公威一路的,這其中的原因,爹爹也是不知,你先下來吧!」

  連易奕見到楚皺言頗有疑色和冷笑的目光,便是李松濤的面上也有不信之色,頓時明白了給父親帶來的禍事。美目望向任斷滄,茫然問道:「任伯伯,當真不是那兩個醜老頭的武功嗎?」卻不等任斷滄回答,小臉移到蕭徑亭這邊,卻聲道:「真的,先生,那日這兩個醜老頭就是使的這個功夫,我瞧得驚訝,記得清清楚楚!」

  楚皺言嘴角撇了撇,道:「很久前便聽說連兄生了個古靈精怪的女兒,今天一見果然伶俐的很,侄女下來吧!洞庭山莊的時候便有我們這些老傢伙老解決,你小小姑娘便在邊上看熱鬧得了。」末了還加上一句,道:「你那武功那麼厲害,等你練過一些時候,再耍給伯伯們看。」

  雖然楚皺言言語帶刺,但是連邪塵卻也無可奈何,目中微微一陣顫抖,勉強一笑,向連易奕和色道:「易奕你聽伯伯的話下來,這些事情爹爹愛處理,你不用理會。」卻見場上的連易奕一反平常刁鑽可愛,水汪汪的眼睛微微紅了,小嘴抿著,花般的玉臉上也有說不盡的委屈。心中一疼,呵呵一笑道:「待會兒你去任姐姐那兒,讓先生給你們作畫!」

  連易奕見到父親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面色憐愛慈祥。一點不是平常板臉嚴肅的樣子,心中更是委屈泛起,眼圈一熱,粉淚如泉湧出。她本想指出洞庭山莊的不軌,為爹爹爭上一些臉子,也為歸行負解了困憂,不想卻是讓人看了笑話不說,而且還讓父親也受了窩囊。在她心目中,連邪塵一貫來都是一幅優雅肅重的宗師模樣,誰見了都要恭恭謹謹。雖然她老是與他頂嘴,但是心中對父親最是襦慕,見到父親今日為了自己也受到人的數落,還不能反擊。彷彿比自己本人污辱還要難受,心裡不由絞般的難受。

  其實事情比她想得更要嚴重,若是由於連易奕嬉戲著玩而耍了場上諸人一把,那連邪塵頂多出言教訓幾句,衝著他的面子,別人便是連說聲胡鬧也不會。但是偏偏連易奕使出的招術武功如此精妙,雖然只是耍出個殼而已。但是天下武人對於上絕的武功最是垂慕,連家的武功本來就是出了名的厲害,而今天連易奕使出的功夫那麼讓人摸不出路數,看在眾人眼中有說不出的神秘。便是那些不怎麼樣,看在眾人眼中也變得精妙絕倫。武林人也只會說是連家故意使得這般拙鈍,連家如此盛名,怎麼會有下次的武功。

  何況連易奕剛才使出的招術竟是讓人驚艷的妙,雖然看在普通人看來沒有什麼,甚至剛才由連易奕使出也不見尤其出眾的厲害,但是場上的這些都是什麼人,他們對武學的瞭解都成了精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凡。所以給連家帶來的危機也卻是不小,輕的會引來一些江湖武人處心積慮謀取這套厲害的武功,重則認為連家暗藏著這套厲害的武功不使出來,顯然居心叵測,在這個瞬息萬變江湖中,若是讓眾人將你視為潛在的危險,那麼你的路也大概不長了。

  蕭徑亭自然也知道這些,目中望向場上的各派宗師,心中歎道:「江湖那!有些時候真是可笑,卻又險惡得讓你不得不如履薄冰。」

  連易奕在廳中默默觀著眾人反應,見到三哥望向自己,目有勸意。但是二哥連易昶卻是滿臉的惱怪,瞧來的目光有冷冷怨意,不由心中一淒苦,指向公武道:「他們二十多年前使那些武功,難道現在還使著嗎?就不會改學其他嗎?」

  李松濤雖是恨公武、公威二人入骨,卻也滿臉的失望,一言不發。楚皺言淡淡一笑,狀是無奈搖了搖頭。顏公度見眾人不言,和色道:「小姐應該知道,一個人的武功的厲害,關鍵在於少時。到了中年便只能在原來的基礎上變得精深,若是換學功夫,便是象小姐這般年紀也是晚了。」

  「公武、公威,你們兩個醜老頭給我站出來。那明明是你們的功夫,為什麼不敢承認,我便是打,也將你們打認了。」連易奕見眾人神色,而公武面上更是得意,不由氣憤,任性一起。什麼也不管不顧,只是想著替爹爹將這個的禍事給除了。

  「好了,賢侄女不要鬧了!趕緊下去吧,你剛才也是無心之失,也沒有人來笑話你,你爹爹那邊,我也擔保不會怪罪你了。」楚皺言見連易奕仍然強著,便出言喝道。雖然帶著笑臉,但是目中卻儘是頤指氣使,且頗有異意。

  連易奕火一惱起,可不管楚皺言是什麼人,嬌聲嚷道:「你叫什麼!我偏不下來,我就是要讓這兩個醜老頭現出原形,到時讓你冤枉我爹爹!」雖是出言刁蠻,卻是帶了哭聲,配上淚痕斑斑的笑臉,更顯可憐。

  連易奕火一惱起,可不管楚皺言是什麼人,嬌聲嚷道:「你叫什麼!我偏不下來,我就是要讓這兩個醜老頭現出原形,到時讓你冤枉我爹爹!」雖是出言刁蠻,卻是帶了哭聲,配上淚痕斑斑的笑臉,更顯可憐。

  「胡鬧!」連邪塵眉頭不經意一皺,出口喝道。後來的話卻是聲音緩和道:「易奕下來,公武、公威的事情爹爹自有辦法。」

  蕭徑亭徐徐望過場上諸人,最後落在椅子上的公威,公威雖然仍是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作為哥哥的公武,眼珠卻是不經意躲了躲,心中一笑。起身走到廳中,逕直走到連易奕身邊,見它她美麗的笑臉上雖有不解,但是蘊這粉淚的美目中透出一絲笑意。

  眾人皆以為蕭徑亭要去勸連易奕下來,不料蕭徑亭卻道:「公武,你還記得方纔我說過什麼嗎?要拆了你的骨頭,也是你自己找死,竟敢說我愛妻的壞話。」連易奕一聽頓時喜上眉梢,只是玉般的粉頰上,珠淚尚自掛著,看來更是楚楚動人。

  公武見此時己方在理論上大佔上風,而且認為蕭徑亭也是江南盟的人。心裡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口上卻是硬的很,冷笑道:「方纔講理不成,現在卻是要動手了嗎?剛才是個小姑娘來胡鬧,現在連老頭也來了,江南武盟!嘿嘿任盟主,不知道這裡是不是你說了算啊?怎也輪得一些人那般放肆。」小眼睛勉強瞟了一眼蕭徑亭道:「你這老頭這般為這個小姑娘,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聽的一邊的連易奕漲紅了美麗的小臉。

  任斷滄雖然不知道蕭徑亭為何如此,且和他相交甚淺,但是心下對其為人之術卻是信任得很,當下笑道:「你也不用來挑撥我們的關係,先生是世外高手,他怎樣做,任某怎敢過問。」

  蕭徑亭聞之,朝任斷滄微微一笑,也不理會公武口上的污言擠兌。朝連易奕道:「易奕小姐,這老頭得罪了你,我現在便給你報仇,你且說說是想讓他二人斷了手腳還是沒了眼鼻。」

  蕭徑亭雖是笑著說出來,但是卻聽得連易奕小臉發白,連忙道:「先生不要,這兩個老頭這麼醜,從身上掉下來的肉也定是臭的,血也是臭的。」美目望向一邊打著不同主意的公武,德意地撅起小嘴,彷彿有了蕭徑亭的撐腰,剛才的淒苦跑得不見了蹤影。側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眼珠一轉,道:「他們兩人的臉那麼小那麼醜,先生把他們臭頭打得和斗那麼大。」

  「奕兒瞎鬧!」連邪塵見蕭徑亭真有動手之意,忙出口道:「小女胡來,怎麼敢讓先生出手與這些個小人過招,污了自己的手腳。」眼中望來的目光卻是熱摯的感激,顯然對蕭徑亭為女兒解圍甚是感激。不過自己與他相交甚淺,對他出來相幫卻是不解。殊不知若不是公武說了污辱妍兒的話,無論他得罪了那些人物,蕭徑亭也大都不去理會。

  楚皺言不想讓蕭徑亭出手壞了大事,而且對他的不拘也不怎麼看得慣,當下皺眉道:「先生一世外高人,怎麼也這麼想不開,與這等小人計較言語之失。」

  蕭徑亭笑道:「我算什麼世外高人,再說我答應了易奕小姐的事情,怎麼好食言。」卻也不再理會,側過腦袋在連易奕的小耳朵旁嘀咕了幾句,廳中人卻也聽不見什麼。想必是運功將聲音聚成一線,傳到連易奕耳中。

  場上嘴尷尬的便是公武了,一人站在一邊,也沒人理會。心中奇怪,怎麼自己剛才好好的勢頭,眼看就要辨贏了這些個武林大派的宗主,不料現在卻出現了個蕭先生,軟硬不吃,什麼也不理會,心下卻是沒有什麼辦法。雖然這蕭先生不像李松濤和歸行負那般狠狠瞪視,但是那微帶笑意的目光掃來,從心底下不由泛起一股害怕。

  目光不由望向乃弟公威,心下一壯暗道:「又怕什麼,這個蕭先生看來只是一個書生般,江湖上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又能有多厲害的本事。自己一方有二人上戰,怎麼也不會輸了。況且這些掌門們也定不會袖手旁觀,在江南盟的地盤上被人傷了來使,只怕任斷滄面子上也過不去。」

  卻見蕭徑亭和連易奕走到一邊,細細低語,不過卻是蕭徑亭在問,連易奕在教,眾人不禁覺得很是奇怪。說了大概半盞茶時候,蕭徑亭方才走回到大廳中央,見到眾人面上神色不解,微微一笑,道:「我讓連小姐教我如何應對這二人。」

  任斷滄和連邪塵大概知道蕭徑亭的武功,以為他這是在故弄玄虛。倒是楚皺言和李松濤心中認為蕭徑亭武功也高不到哪裡去,現在這般做作,一定要打倒公武二人,只怕是在討好連邪塵和任斷滄,或是想揚揚自己在江湖的名聲也說不定。現在在座的儘是武林宗師,而「猿面雙鬼」功夫也確實厲害,名聲也響,若是敗了二人甚至是打平了二人,也立刻揚名立萬了。

  那公威見這場架好像免不了,便第一次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公武的身邊。這一下便誰長誰幼也仿是分不出了,因為此時公武見到蕭徑亭走到連邪塵身後,向連易成討了長劍,也停下嘴巴,死死盯著蕭徑亭。看他拿了長劍走回廳中,冷聲道:「任盟主就是這樣待客的嗎?白道武林也不過是仗勢欺人而已。」

  而此時廳中諸人,楚皺言和李松濤微微一動嘴巴,卻也沒有說出什麼。想必也是好奇蕭徑亭,想看他武功到底如何。而歸行負甚至一臉的笑意,玄滅和尚瞇著一雙眼睛,卻沒有表示任何意思。

  「我們洞庭山莊的人在二十多年前便立誓,不能入江湖與人動武。公某方才只不過是也戲言,你怎麼大做文章,若是逼得我們破了誓言,其中的責任更是涉及到江南武盟,你可擔當得起。」公武見眾人沒有反應,便想出言消了蕭徑亭的戰意,半是講理,半是威脅,還有一些討饒。

  「我一無名之輩怕負什麼責任,你現在討饒卻是晚了,你竟然出言辱到我妻子」蕭徑亭道,「滄!」的一聲,拔出長劍。

  公武見威脅無用,便也準備出戰,但是口上卻是想說出幾句,討回方才話中求饒之意所失的面子。

  「啪!」的一聲,公武尚未出言,臉上一陣發涼,接著是火辣辣的疼痛,卻是蕭徑亭一聲招呼沒打。劍身飛快拍向面頰,竟來不及躲過。

  「你也欺人太甚,勿要怪我們出手狠辣了。」公武朝右邊的公威遞過一個眼色,二人長劍一個攻上一個攻下,卻是他們的拿手成名絕技「雙魂劍」。

  卻見蕭徑亭也不躲閃,飛快拿劍拍向上下刺來的利劍。

  「鐺!」的一聲,只見公武公威的兩支長劍頓時撞在一起,蕭徑亭右手長劍一挽,飛快地畫出一個個圓圈,頓時出現許多白茫茫的光暈,層層向公武、公威二人捲去。

  「嗖!嗖!」場上人待還未看清楚,只見兩道白光飛出,「叮噹!」卻是兩支長劍射出,飛到了離大廳幾丈處的地上。而公威、公武二人則空手站在一起,滿臉漲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每人一邊的面頰高高腫起,卻是蕭徑亭剛才用劍拍的。

  「好!」眾人一陣喝彩,尤其連易奕叫得響亮,倒是楚皺言頗有餘味望了蕭徑亭一眼,目中頗有驚訝。

  「先生厲害!只是兩招便」眾人都認為蕭徑亭便要收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