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逐形 第071章:幽冥太極

  聶陽聞言心中頓時一驚,推出董劍鳴執掌合組後的鏢局還算合情合理,怎麼說董浩然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鏢局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產業,公告天下,有利無弊。

  可這洗翎園,正值天道如意樓夾縫間的多事之秋,若是愛惜子女,怎麼也不該叫他出來抗下這輪疾風暴雨。

  與董家姐妹關係頗為融洽的雲盼情也面露焦急之色,揚聲問道:「董公子,這諾大的洗翎園,怎麼突然就成了你的產業?」

  董劍鳴微微昂起下巴,道:「董凡本就是幫我父親經營打理,現下我父親慘遭毒手,這些家業,自然該由我執掌。聶陽,你殺我父,辱我姐,我沒上門去找你,你反倒來了。莫不是,我繼承了自家的家產,也礙著你聶大俠的龍鱗了?」

  聶陽並未理他,而是盯著他斜後不遠的白繼羽。那真正的威脅此刻懶懶扶著刀柄,唇角噙著一絲譏誚的笑意,看著的,卻是怒目而立的聶月兒。

  今日看來不宜繼續下去,聶陽思忖片刻,後退兩步,拱手道:「我來尋的,是做出逼良為娼還要殺人滅口這等無恥行徑的幕後之人。既然此刻洗翎園的大老闆是董公子,想來以你武當門徒的身份,斷然不會對這種齷齪之事視若無睹,必然會有個公道的交代。」

  董劍鳴面色微變,冷哼道:「不用拿這種話來擠兌我,我已不再是武當弟子,你也不用顧慮得罪整個武當山。洗翎園千餘名女子,此刻都算是我的產業,你們狼魂不是一向喜歡為平民百姓在江湖出頭麼?我就在這裡,你只管來討公道便是。就算我兩個姐姐都在你手上,我也未必怕你!還有那姓燕的姓薛的,都一併叫出來吧!」

  看他眼中狂態盡顯,聶陽忍不住微微搖頭,不禁有些擔憂這是否也是九轉邪功之過。

  董劍鳴劍尖高高挑起指向聶月兒,嘲弄道:「你若是不敢來試我的劍,叫你妹妹上來,也是一樣。你們兄妹,看起來也都是一路貨色!」

  聶月兒哼了一聲,甩手掙開雲盼情,大步向前走去,口中道:「好,我本就心裡亂糟糟煩的頭疼腦脹,你要是能讓我打的盡了興,我將來燒足了元寶蠟燭謝你。」

  聶陽緊盯住白繼羽的一舉一動,緩緩讓開位置。

  月兒在清風煙雨樓待的這些天,武功總不至於不進反退,董劍鳴縱然有邪功相助,進境總不會匪夷所思,他退到雲盼情身邊,低聲道:「你替月兒掠陣,我來防備白繼羽。如果情況有變,先保證全身而退,其餘都不要管。」

  雲盼情瞄了一眼空曠的周圍,退路倒並不難尋,這才稍感放心,頷首道:「聶大哥,你也小心,白繼羽的刀法實在不好對付。」

  能讓薛憐由衷稱讚並起了惜才之心,加上有過交手,聶陽自然知道白繼羽的刀法之精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若是這些時日還有進境,恐怕已將天地人魔這套妖魅般的武功鑽研至八分以上,即便自己已經悟出了迅影逐風劍的全部精要,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但此刻三人中武功最高的便是他,他自然責無旁貸,「我會小心。」口中這般說道,心中卻已存了殿後拖住敵人,好叫慕容極他們得以出手的心思。

  董劍鳴盯著聶月兒手中軟劍,面色漸顯凝重,雙足微分,一前一後,左掌下垂,右腕反昂,三尺青鋒護住胸腹要害,並不搶攻。

  武當玄門正宗的功夫儘是些後發制人的路數,聶月兒心中煩躁,本也不打算等他出手,蓮足交踏,倩影一晃便已近在咫尺,皓腕疾抬,一劍刺向董劍鳴腕脈。

  倒不是她手下留情,她言語雖然毒辣,卻只不過為了宣洩自聽聞姑姑斃命後鬱於胸中的那股激憤,心念之間可依舊清醒得很。董劍鳴既然學了那種邪功,又有數不盡的女子供他吸納,此刻內功遠勝以往,太極劍招綿裡藏針,自是不可妄動。

  董劍鳴後退半步,劍尖一兜,凌空便是一個銀弧劃起,也不管聶月兒後招是否已發,自顧自在身前兜轉,好似在空中攪出一個個漩渦。

  月兒試探幾劍,都如泥牛入海,被一股渾厚陰沉的內勁帶入董劍鳴的劍圈,自然而然偏離了方向。她妙目微瞇,打起十二分精神,纖腰順風一折,一道寒光貼地直取董劍鳴雙足。

  董劍鳴並不躍起躲避,手臂一送,身前劍圈驟然前推,兜頭罩向月兒,她若不收招,便好似用自己的大好頭顱,換了對方一雙臭腳。

  這生意自然做不得,月兒嬌叱一聲,狼影幻蹤顯威,裙裾堪堪擦著劍刃,閃到董劍鳴身側。

  董劍鳴反退為進,身前劍光化作有形弧光,層層疊疊環環相套,緊隨月兒身形而至。

  月兒眼中殺機驟現,柔細腰肢斜斜一擰,軟劍迎風抖起,撒出數道飛虹,虹尾斜斬破入太極劍圈之中,一剎那吹作徹骨寒風,撲面而來!

  董劍鳴一聲暴喝,左掌斜引一股內勁,右臂一振,身前最大劍圈暴漲數尺方圓,內力數道劍氣被左掌掌風推出,好似數條虛無軟鞭,左右交替抽出。

  月兒長伴風狼身側,又有幼年巨變深埋於心,性子本就決絕,面對這凶險太極殺招,竟不收勢,內勁到處,劍氣縱橫,已將畢生所學,化作寒天吹雪!

  當!噹噹噹噹!

  一聲暴震,四聲連響,太極劍勢靠著邪功所得渾厚內力展現十成威力,數道大小劍圈猛然收縮絞緊,一把精鋼長劍,卻牽動出比月兒手中軟劍還要柔韌靈巧的綿力,與先前推出的數道劍氣合而為一,先是硬接住絞入圈中的第一劍,跟著連退四步,靠著四層劍網,密不透風的攔下寒天吹雪中的五記殺招!

  向前繼續硬擊,便是送掉自己這條臂膀,向後撤開,免不了又是一道道劍圈鋪開,月兒面色微變,力貫劍身盪開纏繞上來的太極柔勁,甩開數朵劍花保住退路,步法轉為縱躍閃躲。

  董劍鳴面色有些發白,看來方纔的接招他也談不上輕鬆自如,不過他太極劍勢仍存,眼見月兒由攻轉守,也不急於反擊,仍是耐著性子足踏八卦陣勢,將身前愈發錯綜複雜的道道劍圈緩緩推出。

  「看你年紀輕輕,到耐得住性子!」聶月兒被那兜轉弧光晃得頭暈目眩,連連後退,看董劍鳴也不急著追來,仍是步步進逼,不由得出言譏刺道,「這樣一劍劍只顧著自己畫圈,慢吞吞的,算什麼烏龜劍法!」

  董劍鳴反唇相譏,笑道:「你連烏龜劍法也贏不了,那你算什麼?」

  方纔殺招相交,月兒已察覺到對方內力遠勝於她,霎時便冷靜許多,仗著劍招巧妙和對方太極劍法重守輕攻的特性,凝神尋找著合適的時機,嘴上卻是毫不認輸,冷哼道:「本姑娘的寶劍,從不捨得硬砍烏龜殼,慢慢悠悠的烏龜劍法,還能傷到我不成?」

  董劍鳴冷笑道:「烏龜殼砸在頭上,也能要了你的命!」命字出口,他腳下步法陡然一變,連踏七星,身前劍圈跟著展開,帶著隱隱雷鳴之聲疾取月兒肩頭。

  「好!」月兒等的便是此時,嬌喝聲中,二指劍鋒後發先至,反迫董劍鳴心口。

  眼看兩敗俱傷之際,董劍鳴左掌一圈,以綿勁崩開月兒劍招,月兒左手倒扣一枚銅錢,疾彈而出,擦著肩頭飛過,噹的一聲震偏了董劍鳴劍鋒。

  兩人此刻相距不過數尺,招數拆解之間,已是性命攸關。只聽劍鋒相交之聲不絕於耳,董劍鳴竟在如此接近的情形下,靠著這幽冥九轉支配的太極神功,生生將月兒的劍招全部接下。

  月兒不敢給他喘息之機,新力將盡之時,強提一口真氣,配合腳下步法,彈指間繞行一圈,向著中央連刺七劍。

  董劍鳴單腳駐地,太極借力之法運到極致,藉著接下第一劍的力道,滴溜溜轉了起來,不僅將前六劍盡數格擋下來,第七招上還順勢一黏,貼住了月兒軟劍劍脊,斜斜一引。

  這一引一帶,恰好擊在月兒強弩之末,好似半身臨淵之際,被一把推在後背。

  所幸月兒應變極快,足尖一點,已順著董劍鳴力道飛縱出去,擰腰一翻,便要立足。不料這一黏一引後勁頗大,竟險些沒有站穩。

  嚥下胸中一口翻騰濁氣,月兒怒上心頭,一雙玲瓏小腳交替踏出,竟又搶上。

  不論拳掌還是劍法,太極守禦之能可稱得上獨步武林,董劍鳴看似狂態已露,卻除了近乎兩敗俱傷的一劍之外還未攻出一招,比起那暴漲的內力,這種心緒間的變化顯然更為可怕。

  果不其然,董劍鳴弓步沉腰,又是數道劍弧兜出,輕輕鬆鬆便將月兒威力大減的劍勢攔在數尺之外,若不是寒天吹雪這門劍法詭異刁鑽,情勢早已逆轉。

  眼見妹妹已經只能靠劍招精妙維持均勢,聶陽心中關切,忍不住便要出手。雲盼情在旁往他手背輕輕一按,輕聲道:「聶大哥,你好好看著白繼羽。他們本也不是什麼正經決鬥,不必講那許多江湖規矩,讓我去幫月兒一把。」

  說罷,雲盼情揚聲叫道:「洗翎園為害良家婦女,禍亂一方,既是武林中人幕後執掌,清風煙雨樓豈能坐視!看招!」

  龍吟聲中,古劍出鞘,直取董劍鳴肋下。

  雖說均以無形無相的風作為招數精粹,但比起寒天吹雪的陰寒凜冽,清風十三式則更為和緩平順,只是那看似輕柔縹緲的劍招之中,蘊藏著無數令江湖人無從捉摸的可怕變化。

  董劍鳴本就在以力敵巧,仗著太極劍法渾然古樸,以深厚內功催動層層綿勁,才鎖住了聶月兒的攻勢。驟然多了個武功不下於聶月兒的雲盼情,還想如法炮製絕無可能。

  不得已,他只好勉力一圈一引,先將聶月兒強行扯到這邊,把雲盼情的劍招阻上一阻,跟著左掌前推,一股陰寒內勁疾吐而出,竟是有了三分火候的幽冥掌。

  藉著掌風殿後,他長劍一收,向後疾躍而出,叫道:「姓聶的!你也真夠沒種,躲在家中女眷身後,算什麼男人!」

  聶月兒柳眉倒豎,怒道:「別逃!」也顧不得調勻損耗內息,便要追擊。

  這時白繼羽輕歎一聲,微微搖頭,身形一晃,便攔在了董劍鳴身前,緩緩道:「二位姑娘,還是莫要把在下當作死人一般才好。」

  聶月兒瞪他一眼,倒也知道厲害,沒有貿然上前,而是深深呼吸幾次,才道:「正好,你上次欠我那一刀,我一併找回!」

  白繼羽微笑道:「抱歉得很,在下的刀易發難收,一不小心,傷了聶姑娘性命,暫時於我大大不妙。今日已到了這種地步,想來聶兄應該也有收手之心,不如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如何?」

  董劍鳴心有不甘,高聲道:「白兄!你讓我與那姓聶的鬥上一場!」

  白繼羽沉聲道:「董兄,我知道你聽聞阿璃死訊,心裡頭不快活,難免有些衝動。你覺著,此刻你就已是聶陽的對手了麼?」

  董劍鳴怒道:「我……我拼了性命,總不至於叫他全身而退!」

  這時,他身後那一眾騎馬漢子身後,突兀傳出一個低沉沙啞的女子聲音,「蠢材,你當他會只來這三人,把大好性命送到暗地裡的對手手上麼?如意樓只怕就在左近,等著看到底藏了多少敵人吶。」

  這聲音初遇田芊芊時,聶陽便從她口中聽到過惟妙惟肖的模仿,不難猜出,這十幾個壯年死士中,必然有龍十九易容而成的一個藏在其中。她身無武功,暗器逆鱗又被聶陽瞭解通透,想來隱藏形跡,也是為了自身安全。

  這話像是有股神秘的魔力一樣,才一出口,就叫董劍鳴平靜了八分。他面上雖仍一片怒紅,卻還是收劍回鞘,憤憤道:「今日便饒你一次!你若再來我洗翎園尋釁,龍姨求情,我也必與你一較高下!」

  將聶月兒現身宣揚開來才是這次目的中最為要緊的那個,聶陽自然不願多生枝節,何況與白繼羽交手,也不很情願,便道:「你洗翎園不在背後偷偷摸摸搞些手段出來,我可沒空來此。你怎麼說也曾是武當門人,希望你心中曾記得的那些江湖道義,還未被洗得一乾二淨。」

  董劍鳴怒瞪著他,喘息登時急促了幾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摀住了額角,向後退了幾步,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

  聶陽暗暗在心中一歎,恐怕董凡和龍十九的迷魂手段,至少已有一樣施展在這年輕人身上。

  「月兒,盼情,咱們走。」盯著白繼羽手中黑黝黝的刀,聶陽低聲說道,向著白繼羽一抱拳,緩緩退後。

  月兒衡量再三,知道多半不是白繼羽的對手,憤憤瞪他一眼,跟在雲盼情身邊離去。

  董劍鳴胸口起伏愈發劇烈,充滿血絲的雙目憤恨盯著聶陽遠去背影,只覺氣息鼓蕩雙耳轟鳴,身子一晃,竟哇的吐出一口淤血。

  白繼羽面色微變,迅捷無比的搶到董劍鳴身側,並指如劍,疾風般掃過他週身各大穴道,接著單掌貼在他後心,凝神將一股真力緩緩渡入。

  約莫半柱香功夫,董劍鳴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向著白繼羽點了點頭。

  正要上馬離開,卻聽到旁側傳來一聲怒喝:「你!你就是洗翎園的大老闆?」董劍鳴扭頭望去,原來是此前一直默不作聲,至今也未離去的那三個虯髯大漢。領頭的那個面色紫紅,正揚起手中鬼頭刀,指向董劍鳴喝道,「看什麼看!問的就是你!」

  董劍鳴鬆開已握在手中的馬韁,轉身走向那三人,冷笑道:「我方才說的不夠清楚麼?洗翎園的大老闆,正是區區在下。」

  紫面漢子顯然是方才見過了董劍鳴的劍法,聲音雖大,握著刀的手卻不住打顫,「那便好極!快、快些將俺們的義妹還來!」

  董劍鳴冷哼一聲,道:「我這裡可沒什麼來路不明的姐姐妹妹,尊駕怕是找錯了地方吧?」

  「呸!我們兄弟三個湊了銀子往你們園子裡去過,那明明就是俺們義妹!你、你們不知道使了什麼邪法,她竟把俺們三個哥哥忘得一乾二淨!非說自己天生就是做婊子的!」這大漢急怒交加,眼眶竟也紅了。

  董劍鳴心頭正自憤懣,不耐煩道:「她既然這麼說,你們為何不肯信?這世上有些女人,就是喜歡做婊子。怪只怪你們收錯了義妹吧!」

  「不許你這麼說英妹!吃俺一刀!」另一個面色炭黑的光頭漢子大怒叫道,揮刀衝了上來。

  另外兩人對望一眼,也跟著搶上,紫面漢子叫道,「兄弟們小心!這後生劍法了得,不要在此送了性命!」

  「哼,想不送命,由不得你們!」董劍鳴眉眼之間煞氣驟起,一拍劍鞘,內勁到處,三尺青鋒激射而出,正撞在當先一人胸口,將那人撞的踉蹌後退兩步。他身形隨之一晃,已將彈回長劍抄入手中,一勾一撇,一道劍圈便將紫面漢子的鬼頭刀攏在其中。

  那漢子知道太極劍法一旦纏上後患無窮,慌忙向後收臂,無奈武功相差太遠,腕上一涼,竟只收回了一條手臂,毛茸茸的大掌,連著那厚重單刀一道,噹啷落在地上。

  腹中一陣燥意湧動,董劍鳴隨手擋開另外兩個漢子的刀招,眉心緊鎖,身形一側,擦著鬼頭刀鋒閃至一人身畔,幽冥掌力一吐,正震在那人心口。

  那人口中噴出一口血霧,雙膝一軟,撲通倒在地上。而他倒下之時,董劍鳴的劍鋒,已穿過了另一人的咽喉。

  直至此刻,紫面漢子才感覺到腕上的劇痛,眼見兩位兄弟已絕無生機,他眼前一黑,困獸般狂吼著衝了上去,揮起左拳猛地打向董劍鳴面門。

  董劍鳴也不抽劍,抬腳將身前屍體連兵器一道踢開,雙手一張,抱圓守虛,手臂如無骨之蛇,無處著力般纏上那大漢手腕。只聽喀喀喀一陣細密連響,那大漢整條臂骨,已被董劍鳴絞成數段。

  雙臂俱廢,紫面漢子仍不肯後退,虎目圓睜,一記頭槌狠狠砸了過去。

  這種蠻力強攻,本就是武當功夫最為擅長應付的路數,董劍鳴雙足紋絲不動,手腕一翻,五指張開迎住那大漢額頭,一帶一撥,便將來勢移偏,跟著順勢在那人後腦一按一推,就見那漢子迅捷無比的一頭撞在青石地面之上,砰的一聲碎石腦漿齊飛,連腿也未蹬一下,便一動也不動了。

  董劍鳴嫌惡的掃了一眼身邊三具屍體,拔回自己長劍,在屍身衣服上擦淨回鞘,這才走回馬邊。

  白繼羽望他一眼,道:「董兄,這種蠢笨粗人,略施薄懲便是,何必弄得這般難看。官府追究起來,又是一番麻煩。」

  董劍鳴微微喘息片刻,才翻身上馬,冷冷道:「既然是蠢笨粗人,殺也就殺了,怪就怪他們來的不是時候。過後叫管事帶上銀子,給他們安個罪名就是,連那邊幾個死人,一併處理乾淨。」

  這時一個清瘦少年掣著馬韁騎行至董劍鳴身畔,口中說出的,卻是龍十九低沉微啞的悅耳嗓音,語聲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魅惑之意,白繼羽才聽了幾個字,便扭頭看向一邊,閉上了雙眼。

  「怎麼,你是不是心裡又不快活了?是肚子難受,還是頭?要不要我再幫你看看?」

  董劍鳴面上微微一紅,緊接著搖了搖頭,面上的煞氣倒是消減了幾分,「不……不必勞煩龍姨,還是行功時的老樣子,加上心裡頭燥的很,才失了分寸。」

  龍十九柔聲道:「若是有什麼不對勁,千萬莫要隱瞞,龍姨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你這般難受,龍姨心中也不好過。」

  董劍鳴面色和緩下來,微笑道:「我知道的,全賴龍姨相助,我才能擺脫董凡的催心術,這份恩德,我絕不敢忘。否則,真的成了他操縱的傀儡,諾大的家業名存實亡,才真是愧對列祖列宗。」

  龍十九語氣中帶上一抹笑意,只是那副少年面孔依舊毫無表情,「我與你父親交情非淺,出手幫你本就是分內之事。你做了大老闆,總好過董凡那個笑裡藏刀老奸巨猾的傢伙。」

  董劍鳴聽到董凡二字,面上煞氣立現,彷彿心頭恨意難以克制一般,「那奸賊,要不是……要不是他,阿璃也不會死!要是沒有受他蒙蔽,所有的人都不會死!連我爹也不會死!」

  此時眾人已經騎出兩道街口,董劍鳴和龍十九領在最前,但與後面眾人也相距不遠,董劍鳴激動之下語音拔高,龍十九連忙道:「噓,別叫董凡那些沒腦子的死士聽到。」

  董劍鳴強壓下胸中怒氣,壓低聲音道:「我只恨……只恨沒能手刃了這個惡賊,將他的狗頭和聶陽的腦袋,一併獻在我爹墳前。」

  龍十九柔聲道:「不必著慌,董凡絕不會逃的太遠,他不捨得這番家業,這次弄巧成拙,叫你撿了現成便宜,他也絕嚥不下這口氣。此刻大局未定,天道如意樓又在旁虎視眈眈,董凡這批死士,能用則用,不能用的,只能盡快除去了。」

  董劍鳴點了點頭,道:「嗯,幸好有你,龍姨。」

  龍十九輕聲道:「傻瓜,你能成就一番事業,龍姨心裡也快活得很。要不是我那女兒沒有眼光,看上了白繼羽,我還真想收你做我的女婿呢。」

  董劍鳴連忙搖頭,道:「萬萬不敢,可不能害了龍姑娘。我被董凡設計學了這門邪功,一旦把持不住,就會傷及身邊女子,要是那些婊子倒也罷了,龍姑娘千金之軀,還是與白兄佳偶天成的好。」

  龍十九略一沉吟,問道:「劍鳴,現下這孔雀郡中山雨欲來,之後的每一步棋,可萬萬不能走錯啊。」

  董劍鳴疑惑的側頭看她一眼,不明所以。

  「如意樓與天道怕是要有一戰,白繼羽方才格殺那人,便是天道中的好手,董凡不自量力挑釁在先,自作聰明離間在後,只怕不論哪一方最終得勝,都斷然不會再放過洗翎園這塊肥肉。」龍十九緩緩說道,明明說的是些嚴肅平常的事,可語氣依舊帶著異樣的柔媚幻惑之感。

  董劍鳴神情漸漸平靜下來,恭順道:「我年輕氣盛,什麼也不懂,龍姨替我拿主意便是。」

  龍十九低笑道:「這家業終有一天要全付交託給你,我也只是幫你這一陣罷了。」

  「我會慢慢學。」董劍鳴點了點頭,壓低聲音問道,「龍姨,我……我爹他,真的再沒可能生還了麼?」

  龍十九側目望向他,輕歎口氣,緩緩道:「昨夜你也見了,正如我所說,董凡身邊那個喬裝改扮的男人,不過是個幌子。那人的存在,不過是為了叫你相信董凡所說的謊話罷了。」她偏頭正視著他,繼續道,「你父親為了避禍,才聽信了董凡的主意,借我之手易容改扮,留下一個偽裝死屍,趁著吳延幫摧花盟出手之機死遁。董凡到此為止,還並未瞞你什麼。此後董凡大抵是動了野心貪念,害死劉四後,便向你父親下手了。他大概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只可惜,他身邊那個冒牌貨不過露了一次面,就被我認出絕不是董浩然。這世上的易容改扮,還沒多少能騙過我的眼睛。其中前情後事,你已瞭解通透,你自己想想,你父親還有生還之理麼?」

  董劍鳴眼底一陣潤澤,恨恨道:「若被我找到董凡那個家賊,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龍十九柔聲道:「劍鳴,切莫太過衝動。正因你是這麼個性子,我才不願一解開你的催心術,就讓你知道其中秘密。昨夜你若不是克制不住打草驚蛇,董凡現在不已經是個死人了麼。」

  董劍鳴紅著眼眶點了點頭,道:「龍姨教訓的是。」

  說話間,十餘匹駿馬已奔回到洗翎園北苑門口,幾個龜奴小步跑來,點頭哈腰接過馬韁。董劍鳴與龍十九並排走進門內,逕直穿過大堂,往後院私密居所而去。

  「你一定記著,董凡給你的這門功夫,萬萬不可置之不理,洗翎園中如此多的姑娘,正是你平安無事的保障。」行至花園,龍十九細細叮囑道。

  董劍鳴面色一黯,咬牙道:「為了……為了這門功夫,我已害死了五個活生生的女人。連阿璃……她也……」

  「那正是因為你心意不夠堅定,叫董凡激出了胸中戾氣,才會不知控制。此刻你摧心術已解,剩下那少許後患,幾日內也必會消除殆盡,到時你將這門功法運轉如意,自然不會再傷人命。」龍十九語氣極柔,但話中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今日一戰,你怕是又被迫出不少戾氣。胸腹之間,是不是還有些難過?」

  董劍鳴有些茫然無措的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你先回房,我來安排。」龍十九抬手在他臉頰上撫摸一下,輕聲道,「那三人已被你殺了,只留下一個義妹在咱們這裡,被董凡害的要一生一世做個婊子,千人騎,萬人跨,你說,是不是很慘?」

  董劍鳴又點了點頭。

  「董凡已經不在,沒人可以再用摧心術綁縛那些本不情願的女子,那,像這樣原本是江湖中人的姑娘,一旦回了心智,是不是很麻煩?」

  董劍鳴微皺眉頭,再次頷首。

  「依我說,不如讓她來服侍你一場,你給她一場極樂歡愉,送她去見三位義兄,洗翎園此後少了一樁麻煩,你也能平消了反噬之苦,一舉三得,不是很好?」

  董劍鳴眼中彷彿有火焰燃起,一股猙獰之態漸漸浮現,這次,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很好,劍鳴,你回房等著便是。我保證,很快,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如同被魔咒所驅使,董劍鳴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帶著一絲奇異的微笑,逕直走回了盡頭的房間。

  這並不是尋常臥房,而是洗翎園內專供貴胄豪客取樂的秘室,四下無窗,宮燈長明,不辨晝夜。

  朱紅門內細細縫了一層皮毛,縫隙之間,以軟墊相嵌,門扇一旦合攏,縱有雷鳴之聲,在外聽來,也不過細弱蚊哼。屋內丈寬大床,錦被羅帳,帳頂之上,自梁而下垂落數匹紅綢,綾末纏於數個絞盤之上,供尋歡男子或勾吊蓮足方便享樂,或縛懸玉體恣意虐玩。

  屏風端首,貼床放著兩座紅木窄櫃,一端存著些淫褻器具,諸如如意鈴、角先生、花尾短鞭之類,另一端則放著各色美酒。董劍鳴大步走到櫃前,取出一把玉壺,也不取杯,仰頭便是一口灌入,喉頭滾動,足足吞嚥了四五口入腹,才哈的吐口大氣,抹了抹嘴巴。

  他將屏風推到一邊,怔怔看著床上亂作一團的錦緞大被,雙目透出無法掩飾的哀傷之情,恍如卸下了一層面具,他臉上那絲茫然詭異的神情,此刻蕩然無存,唯有那股恨意,依舊在眼底躍動燃燒。

  「唔!」心緒帶動經脈運轉,一股絞痛裹挾著燥意再度襲來,他悶哼一聲,左掌按住了小腹,只覺腿間那根陽物,正隨著陣陣酥癢抬起頭來。

  他握緊右拳,彷彿想要一拳砸在自己胯下。

  就在這屋中,曾經在那村中少女身上發生過的悲劇,一次次的重演。董凡為他備下的嬌美侍妾,一個個接二連三的獻出了生命的精華,從最初的喜悅,到再次的狂亂,接著是虛軟不堪的告饒,最終在悲切的哀鳴中升往極樂。

  明明想要控制的……為何……為何卻和失心瘋一樣?董劍鳴看著面前的大床,想著那幾人的柔情蜜意,想著之後被抬出的一具具屍體,想著為了這門邪功和董凡起了爭執而被關押起來的阿璃……他閉上雙眼,鬆開了拳頭,抬起手,靜靜的擦了擦眼淚。

  也許,是因為懷念必須到此結束,也許,是因為他已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健美的女郎,約摸二十歲上下的年紀,略施脂粉,顯然是被匆匆傳喚來不及收拾停當,眉眼間還殘留著一股淫靡的倦意,髮髻也是隨意挽就,別了一根鳳釵。多半是覺得大老闆傳喚總不會有什麼閒事,她只用一件綢袍裹住了身子,赤足踏著一雙無跟錦拖,略顯無奈的將門關好站定,柔聲道:「大老闆,您差人叫我?」

  董劍鳴瞇起雙目,自上而下將她仔細看了一遍,額頭飽滿,眉清目秀,鼻挺唇薄,稱不上絕世美人,倒也算得上標緻,比起面目五官,身段則優美許多,綢袍貼體,起伏柔順的曲線一覽無餘,頸長胸豐,腰細臀翹,除了一雙赤足稍稍嫌大,到再沒什麼缺憾之處。

  想來董凡手下那群獵芳竊色之輩,就是看上了這副身子,才將她弄進了洗翎園吧。

  「你現下叫做什麼名字?」董劍鳴懶懶散散的解開頸側盤扣,問道。

  「籐雀兒,平日裡大伙都叫我阿籐。」阿籐半垂著頭,恭恭敬敬的回答。

  「你來這裡多久了?」他盯著她鼓鼓囊囊的胸脯,抬起手衝她招了招。

  她聽話的往前走了幾步,眼神帶著一點訝異,可能是在驚訝為何這年輕英俊的大老闆會放著北苑中無數美人不碰,非要召她過來,口中不忘答道:「有個把月了。」

  「董凡給了你家多少銀子?幾年的契?」一看她的容貌,董劍鳴便知道董凡絕不會浪費精力為她施展什麼摧心術,多半這也是自願賣身於此的諸多女子之一,便直接了當的問道,「你的頭紅,又賣了多少錢?」

  阿籐頭垂的更低,彷彿在看自己胸乳一般,低聲答道:「為我爹治病,花了一百五十多兩現銀,賣身契又追了七十兩銀子。朱翎牌上我掛了三百兩,按規矩三七分賬,往我家中寄了九十兩。十年的契,總……總不算虧我。」

  想必是來得時日尚短,說到賣身錢,她面上還是忍不住漾出一抹嫣紅羞色,雙目定定的望著自己鞋尖。

  董劍鳴看著她緊緊攥著綢袍襟口的雙手,譏誚道:「你原來是為了給親爹救命,自願賣身過來,那你對人說自己是個天生的婊子,卻是為何?」

  阿籐渾身猛地一顫,驚訝的抬頭看他,紅唇微抖,道:「您……您怎麼知道……知道這事?」

  董劍鳴緩緩站起,抬手撫摸著她一邊面頰,輕聲道:「莫不是,你怕他們會強帶你走,平白在這裡送了性命?這麼說,你倒是很心疼你那幾個義兄吶。」

  阿籐滿目苦楚,也不敢挪開臉頰,只好向下看著他的胸口,道:「我在他們家的武館練過些拳腳功夫,既然認作了兄妹,總……總不能害了他們。此刻,他們恐怕也不會認我這個丟臉的婊子了。」

  董劍鳴冷冷的望著她的領口,綢袍之內並無它物,雖緊貼肌膚,依然能看到一小片嫩滑酥胸,和一線幽深乳壑,他突然將手伸進她的衣領之中,用力的攥住了一邊光滑柔軟的乳房,啞聲道:「你是不是很想走?」

  阿籐驚慌的吸了口氣,雙手將他的胳膊握住,卻不敢用力推開,她連連搖頭,道:「不敢,我真的不敢。」

  他轉動手掌,慢慢把玩著掌中豐盈酥胸,道:「開苞之後,你接了幾回客人?」

  阿籐雙頰已漲得通紅,小聲答道:「平日裡都是捶腿捏肩,也在羽翎輩的姑娘房中幫手,真讓我陪客,卻……卻只有兩次。」

  算上初紅,也不過三次,難怪一副生澀青果的模樣,董劍鳴輕哼一聲,回到床邊坐下,道:「很好,我今日便給你個機會。你把你學到的功夫好好用上,只要伺候的我滿意,到了明早,我便燒了你的賣身契,送你回家。」

  「真……真的?」這驚喜來得太過突然,阿籐不禁失聲低叫出來,旋即意識到失態,連忙道,「我、我有點不敢相信。」

  她到此才一月有餘,這一個月洗翎園又一直忙於暗處的活動,恐怕也沒給她做過多少教導,不過對董劍鳴來說,看夠了艷光四射的嫵媚佳人,享盡了嫻熟銷魂的濃情蜜意,此刻對著這麼一個還未染上風塵之色的妓女,反倒有了幾分新鮮感。

  而且,她神情中掩飾不住的那股無奈淒苦,令他不由得想起了初學此功的那夜,在他身下婉轉哀啼、扭動掙扎的少女,只要一想到那張欲仙欲死卻依舊半推半就的青春容顏,他就覺得襠下一陣發緊。

  「信不信,是你的事。機會,我已經給了。你應該明白,即使我不承諾你什麼,該做的,你也一樣逃不掉。」他帶著殘酷的笑意看著阿籐,銳利的視線,彷彿已經穿過那層單薄的綢布,直接戳在她赤裸的肌膚上。

  阿籐別無選擇,她只有走去床邊,屈膝跪在地上鋪的柔軟毛毯上,伸出雙手,為面前的少年解開腰帶,疊好,放在一邊,脫下靴子,白襪,並排立好,接著吸了口氣,一邊緩緩吐出,一邊解開他身上剩下的衣扣。她自下而上仰視,這是負責教她的大姐讓她記住的第一件事,外衣解開後,她挺直身子,將口唇湊向中衣的進口,用牙齒咬住,扯開。

  細微的汗味衝了出來,嗆進她的鼻子,她不敢皺眉,只是鼻翼抽動了一下,便乖順的靠向他結實的胸膛,微微張開朱紅的嘴唇,吐出柔滑的舌尖,順著他肌肉的紋路,一路舔吮過去,直到吻上了比女子乳蕾小巧許多的暗褐凸頭,才以嘴唇裹住,撥動著口中丁香。

  聽著他口中喘息,阿籐手上也未敢停下,柔膩的掌心貼著勁瘦腰側向下滑去,插入褲腰之間,就在臀側微微張開,將內外兩層褲子一併褪下。

  董劍鳴半閉雙目,向後斜身,雙手一撐,抬腰讓她脫下。

  她心懷忐忑向內摸去,手指一圈,便握住了一根熾熱粗大的巨物,不由得心中一驚,上下一套,竟比她雙掌並放還要長些,稍微加勁,拇指仍碰不到中指指尖。

  真刀真槍的雲雨交歡才不過三次,她哪裡見識過這等怪物,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連唇中的小舌,也忘了動彈。

  「怎麼?突然變了傻子麼?」董劍鳴不悅的拍了拍她的頭頂,她這才醒覺過來,連忙躬身向下吻去,一寸寸舔遍他胸腹間緊繃肌膚,舌尖滑過臍下,只覺肌膚之內透出一股森森寒意,叫她一陣心悸,卻不敢多問。

  橫豎也是逃不過這一劫,就算是為少受點苦,她也不得不用口舌攏聚津唾,將這擎天一柱好生潤濕才行。

  才將一線晶絲垂落靈龜,以嫩舌塗抹均勻,董劍鳴就霍然站起,彷彿對她口唇之技毫無興趣,冷冰冰說道:「上去吧。」

  看他選出幾條垂落紅綾繫好,她立刻明白其中含義,乖乖的脫鞋爬上床去,將綢袍放在一邊,髮釵拔下,鑽過最長那三道紅綾,讓它兜住腰肢、乳根、腋下,再將雙腕伸到面前左右分開的紅綾之中。

  「不錯,果然十分乖巧。」董劍鳴譏誚道,將她雙腕綁好,又站在她身後,將腳踝也用紅綾套起,仔細捆緊。

  如此一來,一絲不掛的修美嬌軀便半吊在空中,僅剩下雙膝撐在床面,紅綾高低十分巧妙,恰讓她不得不用力將豐臀高翹,才不至於太過難受。

  兩峰玉丘之間,揚起一線朱紅,烏草圍裹,瑩潤內含,董劍鳴靜靜看了片刻,才撫弄著阿籐臀肉,緩緩伏在她身後。

  兩瓣臀峰緊實彈手,他上下揉搓幾下,用力向兩邊一分,不光蜜唇大開露出一片粉嫩細蕊,連後庭嬌花也被牽連至菊紋大展。阿籐嚶嚀一聲,羞的滿面霞光,連後背也泛起一片紅雲。

  那薄薄一層唾液早已風乾,董劍鳴卻不記著送入,只是挺著陽物在她裂隙之外上下摩擦,一股溫暖氣息細絲般透了過去。

  幽冥九轉功本就是玄門內功,縱然邪行,也依舊合了道家內功常見的陰陽雙修路數,太極又為玄門宗主,董劍鳴不費多少功夫,便將體內舊有功底與九轉邪功融會貫通,恍如合為幽冥太極。他運轉隨心,自然比聶陽熟練許多。

  阿籐本已做好被強行進佔的準備,豈知咬唇忍耐半晌,臀股間傳來的卻不是撕裂般的脹痛,而是一股鑽心的酥癢,一縷熱氣隨著龜首上下騰挪,搔到哪處,便是一陣酸軟透骨。

  這般幾十個來回過去,縱是貞潔烈婦,也耐不住動情起興,更何況這麼一個本就一直在學如何滿足男人的婊子。

  看著那銷魂一線間已泌出絲絲水潤,董劍鳴微勾唇角,站起身來,握住床位絞盤之一,用力一搖,樑上紅綾頓時縮起,將阿籐精赤溜光的粉嫩身子高高吊起數尺。

  他站在她雙股之間,胯間昂起的怒物卻仍不急著送入,只是抵住抹了蜜油般的窄小蛤口,扶著她的臀肉往前輕輕一推。她身子往前蕩了數寸,他也就跟著往前送了數寸,依舊抵在玉門之外,這麼一來,她的身子要反擺回去,就自然得將這粗長猙獰的陽具吞入才行。

  「嗯……嗯唔唔……」半是演技,半是真情,光溜溜的紫蛋逆著淫蜜擠進小半之時,阿籐倒抽了半口涼氣,從鼻後嬌嬌軟軟的哼了出來。

  董劍鳴推住她的屁股,不讓那根巨物進的太快,突然道:「你怎麼沒想想,我為何會知道你那三個義兄的事?」

  阿籐正是情酣耳熱之際,聞言不禁一愣,茫然道:「想來……是他們找您求情了吧。不然……不然您也不會傳我過來。」

  董劍鳴微笑著捏住她的臀肉,塵根微微一挺,又將那小穴撐開少許,口中道:「他們沒求情,他們想要我的命。」

  「什麼!」阿籐心裡一慌,忙道,「大老闆,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可千萬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啊。他們都是粗人,有……有什麼得罪您的,阿籐代他們給您賠罪!」

  「不必,」董劍鳴的眼底升起一股殘酷的期待,他緩緩將整個肉龜擠入阿籐鮮美成熟的桃裂之內,僅餘下整根棒身在外,說道,「我一招一個,全都殺了。」

  阿籐渾身猛然一僵,被綁起的雙手猛然攥住了腕上紅綾,每一處肌肉都繃的死緊,彷彿聽到了什麼絕對無法想像的噩耗。

  這正是他想要的,此時的他,只想摧毀、強佔、蹂躪,完全的順從,根本無法滿足他心中蒸騰的戾氣。

  他滿意的微笑了起來,用力一挺,兒臂般的陽具凶狠的貫入,一口氣頂壓在那鴿蛋大小軟中帶硬的青澀蕊心上。

  「啊啊啊啊——」阿籐酸軟無力又淒楚哀痛的叫了出來,她立刻開始掙扎,四肢用力的擺動,想要掙脫紅綾的束縛,可整個人就像蛛網上的飛蟲,被牢牢地纏住。

  「放開!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她尖叫著甩頭,往背後瞪過去。

  「有本事,你就殺啊?」董劍鳴輕蔑的看著她的怒目,不緊不慢的摟住她赤裸的大腿,前後抽送起來。

  「不要!不要!你這惡鬼!不要碰我!」她尖叫著縮腰,夾腿,雙足亂蹬,可沒有一招奏效,董劍鳴巨大的陽根依然緩緩地享受著她體內每一寸滑嫩的褶皺,依然在戳刺著她肥美的花房。

  「你果然就是個天生的婊子,我殺了你的義兄,他們死得那麼慘,你口口聲聲要殺我,下面卻還是濕成這樣。」董劍鳴帶著殘酷的笑意一字字說道,九轉邪功全力施為之下,牝戶早已蜜出如泉,就連那聲聲哀叫,也帶著壓抑不住的愉悅。

  「我不是!我不是……啊啊啊——」搖頭否認之際,董劍鳴猛然大力搖擺幾次,頂的她頭暈目眩,禁不住浪叫出口。她羞憤至極,一排銀牙咬在下唇,竟咬出了一行血印。

  存心要讓她被挑起的抵抗一敗塗地,董劍鳴上身一伏,雙掌下抄,一把把懸垂在下的一對豐乳握住,食中二指捻住奶頭,內息凝成無數軟細熱流,盤繞而上。

  兩道紅綾勒在酥胸上下,本就讓乳房比平日還要敏銳幾分,怎麼禁得住這等逗弄,他才一動手,就覺胯下陽根週遭頓時一緊,一道道嫩肉裹夾上來,嘖嘖吸吮。

  「你殺了我……吧……嗚嗚……嗯嗯啊……啊啊——!」被作弄的魂蕩神迷,阿籐悲從心起,只覺渾身酥麻翹軟一陣濃過一陣,緊接著蕊心猛然一酸,三萬六千個毛孔一齊張開,昂首挺臀,尖聲叫出,滿懷苦楚的洩了身子。

  董劍鳴乘勝追擊,雙掌自乳尖向下一滑,緊貼住腹下丹田,毫不留情的將阿籐經脈之中淺薄內息,連同足以殞命的濃厚陰元,盡數引向交合之處。

  「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四肢酥軟無力,紅綾之上,阿籐已放棄了所有抵抗,唯有充滿恨意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好啊,我等著你。」董劍鳴冷冰冰的答道,腰臀一聳,帶著森森寒氣的胯下長劍毫不猶豫的刺入飽脹的花芯之中,破門而入。

  「嗚——嗚啊啊啊啊啊——!」

  迴盪的尖叫聲中,大股大股的淫汁從蛤口溢出,垂流到烏毛之上,凝滴而落,好似便溺失控一般,紅腫玉門緊緊咂住陽根,直如長成一體,汗津津的裸軀顫如風鈴,除了面上不見一絲血色,皆與極樂高潮無異。

  只有董劍鳴知道,她正在失去的是什麼,將要失去的是什麼。

  貪婪的吸取著女子寶貴的精華,眼前的景象也在極致的滿足中模糊起來。

  姐姐……他的兩個姐姐……一定就是這樣赤身裸體的躺在聶陽身下,敞開了花一樣嬌嫩的身體,任人予取予求。

  阿璃……阿璃當初也是在這張床上,被無法自制的他,奪去了一切。

  「啊——!」他狂吼一聲,抽出身子,雙手連扯,將紅綾盡數撕斷。

  阿籐已無半點力氣,眼瞳都已黯然無光,軟綿綿的摔在了床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奔流的內息雖然消解了九轉邪功的貪慾,卻無法止住他勃發的燥意和激盪的憤恨。

  他低下頭,雙目變得通紅,阿籐汗濕的裸軀在他眼中變幻成一個個他牽念的模樣。有阿璃,有姐姐,甚至……還有魏夕安……

  他猛地撲了上去,壓在她綿軟的嬌軀上,扯開她的雙腳,胡亂的在她身上撫摸,親吻,捏著她的乳房,咬她的乳頭,接著,帶著純粹的、男人的慾望,用力的插入了濕潤的秘徑之中。

  阿籐隨著他激烈的動作搖晃著,唇角垂下一絲唾液,連指尖也無力挪上半寸。

  那麻痺全身的甜美浪潮漸漸過去,而她,也已油盡燈枯。

  陰關已破,董劍鳴的每一次突入,都讓她下身湧出一大攤一大攤的稀薄蜜漿。

  她無神的看著視野裡晃動不停的床帳,漸漸合上了眼簾……

  董劍鳴呆呆地坐在床邊,側頭看著身邊的阿籐。

  她的身體正在漸漸變冷,從紅腫的花穴流出的濃稠精漿,正在帶走她最後一絲溫度。

  他的眼神又變得有些迷茫,瞳仁之外,彷彿蒙了一層薄霧。他愣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一樣渾身一顫,猛地站了起來,赤身裸體的走到了床頭,從放滿淫具的小櫃中,拿出了一柄小刀。

  他抬起胳膊,猛地一刀刺在上臂內側,那裡縱橫交錯著數條疤痕,好似一個蟲窩,醜陋不堪。他挪著刀尖,死死盯著割出的傷口裡流出的鮮紅血漿。

  一直割出了數寸有餘,他才悶哼一聲,把小刀拔了出來,他按住傷口附近的穴道,雙目之中,終於清明許多。

  他按了一陣,血漸漸止住,他接著拿起小刀,又是一刀刺了進去。

  「董凡……龍十九……白繼羽……聶陽……」他喃喃念著一串名字,反覆不斷地念著,彷彿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忘記。

  「你們等著,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你們,一個也不會放過……」

  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靜靜地看著地上的血跡,一字字對自己說道。

  乳硬助性:第七十一章

  (一)董劍鳴微微昂起下巴,道:「董凡本就是幫我父親經營打理,現下我父親慘遭毒手,這些家業,自然該由我執掌。聶陽,你殺我父,辱我姐,我沒上門去找你,你反倒來了。莫不是,我繼承了自家的家產,也礙著你聶大俠的龍鱗了?」

  「廢話,你還沒交遺產稅吶!」

  (二)董劍鳴面色微變,冷哼道:「不用拿這種話來擠兌我,我已不再是武當弟子,你也不用顧慮得罪整個武當山。洗翎園千餘名女子,此刻都算是我的產業,你們狼魂不是一向喜歡為平民百姓在江湖出頭麼?我就在這裡,你只管來討公道便是。就算我兩個姐姐都在你手上,我也未必怕你!還有那姓燕的姓薛的,都一併叫出來吧!」

  只聽街角傳來一聲豪邁大笑伴著一聲冷冰冰的哼聲,走出了燕南天和薛衣人。

  「呃……那個,等等,我不是叫您二位。」

  (三)董劍鳴反唇相譏,笑道:「你連烏龜劍法也贏不了,那你算什麼?」

  「算兔子。」

  「那……你是要先去樹下睡會兒?」

  (四)董劍鳴鬆開已握在手中的馬韁,轉身走向那三人,冷笑道:「我方才說的不夠清楚麼?洗翎園的大老闆,正是區區在下。」

  「蛐蛐?原來不是你啊……是哪只蛐蛐?」

  「……」

  三大漢,卒。

  (五)「不許你這麼說英妹!吃俺一刀!」另一個面色炭黑的光頭漢子大怒叫道,揮刀衝了上來。

  董劍鳴大叫一聲:「好!」將刀接了過來,撒了點鹽和孜然,烤了烤,吃了。

  (六)「唔!」心緒帶動經脈運轉,一股絞痛裹挾著燥意再度襲來,他悶哼一聲,左掌按住了小腹,只覺腿間一陣墜痛,一片鮮紅緩緩漾開。

  「編劇吶?叫他滾過來!經脈痛和痛經是他媽一回事嗎?」

  (七)「籐雀兒,平日裡大伙都叫我籐。」阿籐半垂著頭,恭恭敬敬的回答。

  「誰給你起的名兒?」

  「一個新來的姑娘,我在門口等她給個名,正趕上她開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