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爺……你行行好,高抬貴手,饒了奴家吧。奴家來生結草啣環,做牛做馬,也要報您的大恩大德。」
阿璃婉轉哀泣,嬌軀瑟瑟發抖,也不知在洗翎園中受了什麼驚嚇。
那漢子滿腔火氣尚未洩淨,反手又是一掌摑在她紅腫面頰上,將她打的騰空飛起,摔進無人可見的死巷之中。
烏雲稍散,昏黃月光照下。
阿璃的外袍反捲起來,露出了一雙潤白修美的玉腿。她那綢袍之下,竟是完全赤裸的。
她眼珠轉了一轉,雙手抱著胸前,依舊哆嗦不停,卻不去將袍腳放回,反而曲起左膝,叫那曼妙曲線,暴露的更加徹底。
聶陽藏身於斜角飛簷之後,看得並不甚清楚,一時判斷不出這是否又是陷阱,便緊盯著那漢子動作,反握劍柄伺機待發。
阿璃畢竟是不論字輩的花魁,裸腿一亮,頓時便吸住了那男子目光。那嬌美玉足雖沾了些泥沙,卻依舊不減魅色。她一邊斜眼瞄著那男子滾動喉頭,一邊將右手伸進袍中,也不知握住了什麼。
「臭婊子。勾引老子是吧?」
黃姓漢子心頭燥熱,方才被打斷的淫歡重上心頭,他退後兩步看了一眼,確認無人進巷,吞了一口饞涎落肚,大步走了過去,「大老闆只說不讓你逃了,可沒說不准動你。你識相的,乖乖聽老子的話,今夜回去,我只當你沒有跑過。否則……哼哼,別怪老子一刀一邊,把你這雙騷腿剁了留個紀念。」
阿璃顫巍巍低下頭去,泣道:「大爺饒命,奴家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那漢子淫笑著將單刀夾在腋下,雙手一扯,便把褲腰褪下,露出茸茸黑毛內碩大一隻傘菇,「讓大爺好好嘗嘗你伺候那公子哥的本事,弄的大爺暢快了,給你在大老闆前面說兩句好話,也不是什麼難事。」
阿璃淚眼婆娑的抬起頭來,哀婉道:「大爺,您可要為奴家求情啊,不然被您抓回去,定然是沒有命在了。」
「少廢話,老子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你呢?別他娘的裝黃花閨女了!」
大概是覺得夜長夢多,那漢子有些焦急,彎腰扯著阿璃烏髮,將她直接提起,一張楚楚可憐的芙蓉嬌顏,硬被他按在臭哄哄的胯下。
阿璃右手依舊伸在懷中,左手抱在胸前,掩飾住內裡動作,挪動雙膝,將雙足墊在臀下,就這麼跪在男人面前,微微昂首相就,細嫩丁香自唇中吐出,輕輕觸著那顆菇頭。
「少來花樣,你要是敢咬一口下去,我就把你細細剁成臊子,包了包子餵狗。」
看她緩緩攏唇將紫紅龜頭吞入口中,那漢子心中還有些忐忑,連忙出聲威脅。
阿璃渾身一顫,含著他的頭兒搖了搖頭,含含糊糊道:「奴家不敢。」
自小訓練來的手段,自然不是庸脂俗粉可比,嫩舌柔唇不過才在陽具上走了十幾個來回,就已叫那漢子快活的通體酥麻,一根巨物頂著她上顎一跳一跳,漲的發痛,直恨不得捅進她喉管裡去。
阿璃自然瞭解男人心性,唇瓣前後吞吐幾次,小舌微沉,勾含陽根下沿那根麻筋,順勢挺著頸子往前一伸螓首,濕軟柔滑的小口,竟將整根巨棒一氣吞下。
換做常人,早已嘔吐嗆咳,可她僅是微蹙峨眉,細嫩的脖頸微微發脹,把一顆圓滾滾的碩大頭兒,硬生生含進了嚥食飯菜的狹小腔口之中。
那一處軟肉夾吮有力,真是無比銷魂。這等狀況之下,阿璃仍能勉強移動小舌,頰吸唇嘬,絲毫不落。
這一手功夫教那漢子禁不住低哼起來,快活的背筋僵麻,連腋下的單刀都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眼見便要一瀉如注之際,那漢子突的警醒過來,一把推開阿璃的頭,氣喘吁吁道:「你這婊子好厲害的嘴巴,差點給老子嘬出來。要是被人知道有這麼好的機會卻只弄了嘴巴,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起來,給老子去牆邊站著,把屁股撅好。」
阿璃嬌喘著抬起左手,擦去唇角狼藉口水,顫巍巍站起來,雙膝一軟又險些跪下,嘴裡連聲道:「對不住,奴家腳麻,這……這就去站著,給大爺撅屁股。」
牆邊昏暗的多,阿璃右手這才從懷中掏出,雙手一提,將那袍子拉到了胸腹之間,在身前捧住,跟著彎腰靠在牆上,將臉抵著左臂,纖腰一沉,將粉白渾圓的屁股高高昂了起來,嬌吟道:「大爺,奴家……奴家等著您呢。」
那漢子抹了一把額上汗水,大步走了過去,雙手捏住兩瓣雪臀,便將沾滿口水的巨物送到她胯間,一邊往那尚無蜜露瓊漿的乾澀花唇之間上下磨蹭,一邊淫笑道:「婊子就是婊子,頭天還尋死覓活的非要見那傻少爺,這到了真要緊時候,還不是自個兒就把屁股翹起來了。」
趁著口水未乾,那漢子微微矮身,對準了細嫩腔口,猛地用力一挺,粗黑硬長的一條凶物,一股腦捅進阿璃嬌軟細嫩的身子裡面。
「啊!」
一聲痛哼,阿璃整個人被頂的向前一撲,臉頰壓在牆上,股間脹痛欲裂,好不難過。
男人這邊卻是痛快至極,雙手掐著阿璃纖細柳腰,瘋獸一樣拱聳著結實臀部。
他這等打手護院,不知何時才有機會這般玩弄如此美人,身上快活,心底更是喜悅萬分,硬如生鐵的棒兒一通翻攪,直恨不得將那緊密花洞肏穿透底一般。
阿璃初時咬緊牙關強行忍耐,漸漸有了稀薄淫露泌出,總算好受了些。她蕊芯被董劍鳴幾次三番采吸,早已酥軟如泥毫無防備,後面男人大起大落夯了幾下下去,便撞的她胸悶背緊,滋的冒了一股殘漿出來。
無奈她正是油盡燈枯之際,這一股稀漿冒出,也仍是杯水車薪,男人抽送之間,依舊磨的她刺痛難忍,頃刻間,四下腔肉便紅腫起來。
腫脹嫩肉一經磨蹭,更是刺痛難忍,加上男人動作粗暴,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只顧著自己爽快,真叫她重領了一遭破瓜之苦。忍的她滿頭香汗,咬破櫻唇,左手生生摳進了土牆之中,才沒高聲痛呼出來。
「哦!哦噢!」
那漢子死命掙了幾掙,臀股用力一推,將黑黝黝的陽具盡根塞到那白嫩嫩的身子裡,一抽一抽的射了。
熱精照著心兒一澆,阿璃連忙哆嗦了兩下,強撐著從鼻後哼出一線膩人嬌吟,討好身後的禽獸。
那漢子心下大悅,竟有些不忍就這麼回去,揉著阿璃粉團一樣的屁股,淫笑道:「你這婊子真他娘的夠勁,就這麼送回去,讓人怪捨不得。」
阿璃股心暗暗用力,膨酥穴心一小口一小口的吮著漸軟肉龜,爽的那漢子呲牙咧嘴,抖了兩下,幾乎洩出尿來。
雖然不捨,總還是要帶回去交差,那漢子摟住阿璃結結實實的親了兩口,笑道:「行了,別怕,老子回去一定給你求情。就衝你下面那張嫩嘴兒,大老闆也不捨得殺你。」
「啊喲……奴家被大爺弄的腿都軟了,大爺勞神,可扶著點奴家啊……」
阿璃才轉過身,雙腿便是一軟,嬌哼著倒入那漢子懷中。
溫香軟玉投懷送抱,男人自然樂得抱個滿懷,怎知道笑聲還未出口,就覺心口一陣刺痛,渾身的熱血,一瞬間便冷澈如冰。
「你……你這賤人……竟敢……竟敢……」
他踉蹌退開幾步,胸前多了一柄匕首,直插沒柄。
阿璃跌跌撞撞的閃到一邊,搶先把落在地上的單刀抱在懷裡,顫聲道:「我……我不想的,你別過來,我……我不能回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那漢子垂死之際凶性大起,長號一聲撲了過來。
阿璃那裡還有力氣揮刀,嚇的將單刀向那漢子一丟,轉身便跑,無奈股間一陣刺痛,腳下絆了不知什麼東西,啊呀一聲驚叫摔在了地上。
還沒起身,就被那漢子一撲壓在身下,一雙大手緊緊卡住細嫩脖頸,死死向裡收緊。
阿璃漲紅了臉,拚命踢打著雙腿,屈膝頂著男人的背,卻絲毫不見效果。
她雙目翻白,手足漸漸無力,眼看要被這般掐死之時,突覺頸上力道一鬆,那男人軟軟倒向了一邊。死裡逃生,她也顧不上看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不由得扭向一邊,一邊大口的喘息,一邊嘔吐起來。
連胃裡的酸水都嘔了幾口出來,她總算是漸漸清醒過來。
接著,她便看到了聶陽。
阿璃與聶陽本就只有一面之緣,此刻夜色深沉,他又背對昏光,面目難辨,她根本認不出是誰,也猜不出來人所圖何事,只有強作鎮定,柔聲道:「多……多謝這位大俠仗義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敢問……高姓大名,來日定當為您立上一尊長生牌位,日夜祈福。」
「不必,我消受不起。」
聶陽淡淡答道,俯身提起那黃姓漢子屍身,丟到那堆竹筐後藏好,才回身道,「你只要好好答我的話,就算是報答我了。」
阿璃凝神細看,這才認出聶陽,連忙抬手掩住口中驚呼,心中一慌轉身便想逃走,但跑出兩步,又想起什麼一樣頓住腳步,緩緩回身道:「您……您是公子的姐夫?」
知道她所說的公子必定是董劍鳴,聶陽點了點頭,道:「我是有那麼個想殺我的小舅子沒錯。」
阿璃輕啃唇瓣,目光來回游弋,像是在苦苦猶豫該不該說,「聶……聶大爺,妾身……妾身……」
聶陽皺眉道:「你若有話,就快些講,這裡可不是什麼風水寶地,還是速速離開為妙。」
阿璃深深吸了幾口氣,卻還是說不出口,反而雙手抱頭,痛苦的蹲了下去,呻吟道:「聶大爺……不是妾身不說……實在……實在是,大老闆的手段……厲害……我的頭,好痛……」
看來,這些青樓孤女自小便被控攝了心神一說,並非謠言吶。聶陽微一權衡,心道洗翎園探查起來也不是一蹴而就之事,既然有了這麼一個活口,不妨先帶回去再說,「你先停下,別再想令你頭痛的事。把身上整好,我帶你離開。」
阿璃點了點頭,將凌亂袍子整順,又將兜帽戴在了頭上。
不願在巷中七折八繞,免得又不知哪裡蹦出幾個洗翎園的好手,平添是非,聶陽直接將阿璃打橫一把抱起,躍上旁邊貨倉屋頂,逕直往雲盼情和聶月兒等待的地方去了。
「哥,你去了這麼半天,就帶回一個……一個……一個姑娘?」
險些將婊子二字說出,聶月兒滿心不快,指著阿璃便道。
匆匆交代了一下始末,一行四人便匆忙向大家落腳的村子趕去,阿璃身子孱弱不堪,坐在聶陽馬前幾乎是摟在了聶陽胸口,自然惹了聶月兒痛處。
雲盼情接道:「聶大哥帶出來的,想必是洗翎園的重要人物,自然有他的打算吧。」
聶陽道:「是否重要,現下也說不準。能得到多少消息,要看芊芊的本事了。」
聶月兒臉色變了幾變,沒再開口,雲盼情則問道:「你說這花魁本是董劍鳴的妾室,那按說應該在洗翎園中地位頗高,怎麼會淪落成如此模樣?」
阿璃上馬之後便昏睡過去,只是溺水一般牢牢抓著聶陽衣襟,自然無從回答。
聶陽思忖道:「按常理推測,無非是兩種可能,要麼是董劍鳴出了什麼變故,她作為親眷,遭了殃及;要麼是她不知為何開罪了董劍鳴或大老闆,失了地位。
不論哪個,能叫被催心術迷惑了心神的人下定決心逃跑,必然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我也聽她說了,她若是回去,必定只有一死。「」什麼人!「
馬匹才到村口,暗處便傳來幾聲呼喝,閃出六名黑衣短打的彪悍青年。
聶陽只有勒住馬韁停下,同時握緊了腰間劍柄。
其中一人似乎這才看清了聶陽面目,長出口氣道:「原來是聶兄弟回來了。這幾日兄弟們都有些緊張,若嚇到各位,真是對不住了。」
說罷呼哨一聲,六人齊齊遁回暗處。
看來,多半洗翎園已將天道激來,天道核心本就都是些身份不明的人物,如意樓處在明裡,自然只有千萬小心。
聶陽向著護衛們隱身之處拱了拱手,繼續前行。
回到原本落腳之處,總算又見到了慕容極,他看起來略顯疲憊,不過見到聶陽後,還是稍感振奮。
只不過,田芊芊卻不在。
這些時日之中,慕容極與董詩詩和田芊芊二人商議之後,將人員重新進行了安置。聶陽的三名家眷連同綠兒一道,被送到了村中更為隱秘的一戶人家藏身,與此地有地道相通,留了身量近似的女子改換妝容住進他們原本房間,以防萬一。
頂替在董詩詩房中的,正是趙雨淨。花可衣已經不需要她再看守,她一個初出江湖的迷濛少女,如何鬥得過心機百出的花寡婦,剛過一天,便叫花可衣騙了個空檔,逃之夭夭。
不過花寡婦內傷極重,十天半月之內,是無力興風作浪了,聶陽本也不願再對她下手,索性由她去吧。
最糟糕的消息,卻是來自那幫了他們不知多少忙的贖魂玉手。華夫人為好友陰鬱數日後,給柳婷留了幾副安胎藥方,便毫不猶豫的啟程上路,北歸而去。而且據慕容極所說,華夫人此次動了真怒,昔年狼魂中有幾人私下欠過她的人情,她這次北歸之前,特地走了一遭朗琿錢莊,送出了幾條消息。
華夫人身為狼魂認可的家眷,在朗琿錢莊中的地位自然極高,慕容極想要攔下消息,也是無計可施。
也就是說,聶家的家事變成狼魂公仇所剩的時間,絕不超過四十天。四十天,已足夠朗琿錢莊將消息送去遠在西域的萬凰宮中。
「聶兄,依我看,此間紛爭,還是全數交給燕堂主他們,咱們盡快動身離開,再想辦法將邢碎影引出來吧。你得謝前輩指點,武功大進,又有聶姑娘雲妹子兩人從旁協助,勝算比之前已高出不少,不要耽擱在這裡了。」
慕容極顯然已做好了決定,才如此說道。
聶陽卻一口回絕,道:「本就是我惹來的麻煩,豈能拍拍屁股就走。更何況,不與董家徹底做個了斷,今後我也無法安下心來。與邢碎影真正斗上之時,我不想還有後顧之憂。」
知道他自報仇起就存了捨生忘死的心思,自然不願留下什麼心事懸而未決,慕容極也不好勉強,只好道:「那也好,不過現在情勢古怪,咱們也不便妄動。」
他皺了皺眉,顯然還有些許想不通的地方,「照此前來看,董浩然應該還顧及著董家姐妹,那按道理,他應該不會真心向咱們出手才對。所以我先前猜測,董凡激來天道,既有坐收漁利之心,也有幫你鞏固與如意樓關係的可能。如果那樣,他應該會暗地向天道出手。」
「實際上呢?」
聶陽聽出了慕容極話中含義,問道。
「實際上,他卻趁著如意樓謹慎防備天道的空當,辦了一件大事。」
慕容極輕歎口氣,道,「這件事,他顯然已謀劃許久,此次一蹴而就,待我們發覺之時,已經晚了。」
「慕容,到底是什麼事?」
「你可還記得邱明揚死前交給你的全副身家?」
聶陽皺眉道:「記得,不過我對那些毫無興趣,還不如轉給你們。」
慕容極苦笑道:「現在,那張紙已經毫無意義了。中原四大鏢局的名號,今後再也不必分開了。四家鏢局,已經正式統為一家,成了中原鏢局。你能猜出,這中原鏢局的大老闆是誰麼?」
聶陽著實吃了一驚,道:「董凡?」
慕容極搖了搖頭,道:「是董劍鳴。」
王盛威,邱明揚都已慘遭不測,親信弟子也死傷殆盡,留在鏢局之中的,多為尋常鏢師和家眷婦孺,許鵬生死未卜,但顯然已是凶多吉少,四家之中還留有實力的,也只剩下了浩然鏢局。雖然少了邱明揚的那張關鍵字據,可憑龍十九的手段,再變出一個邱明揚來也並非難事,又怎會因此受阻。
按慕容極所說,三家的子嗣也都齊齊暴斃,沒了主心骨的一班弱女子,自然對此後的命運逆來順受。據說三家還有幾個稍有姿色正當妙齡的女兒,也已被董凡送入洗翎園,開苞接客了。
這其中,龍十九想必居功至偉,她的易容術和五羅媚顏心經,對付那些尋常百姓,無疑是手到擒來。
如此看來……董浩然費盡心機,莫非就是為了替自己的獨子留下一份基業麼?
事實很自然的推出了這個結論,可聶陽卻總覺得隱隱不妥,就像此前發生的種種事情一般,簡直就是在引著眾人,去認定幕後死而復生的董浩然。
「沒想到,撿回的這個花魁,到恰好派上了用場。洗翎園的事情咱們所知甚少,就看這個叫阿璃的姑娘能說出多少了。」
聶陽看了一眼旁邊竹椅,阿璃面色慘白的靠在上面,人已醒轉,正驚疑不定的望著屋中眾人,唯有看到雲盼情的柔和笑臉時,才略感安撫的平靜了幾分。
「從這裡到芊芊姐那邊,還要走地洞麼?」
雲盼情跟著慕容極走到柴房,看他搬開柴垛,露出一個銹跡斑斑的鐵蓋,不由得皺眉問道。
聶陽微笑道:「你和月兒去房中休息吧,人多反而不便。來,把阿璃交給我。」
雲盼情側目看了一眼聶月兒,立刻乖乖將阿璃交給聶陽背上,笑道:「那我就和月兒姐姐一道去睡了。你們兩個就辛苦受累吧。」
月兒張了張嘴,接著想到答應過了聽哥哥的話,便又抿緊紅唇,氣鼓鼓的瞪著聶陽背上的苗條嬌軀。
雲盼情扯了扯她衣角,柔聲道:「月兒姐姐,過去要鑽地洞不說,你見了那邊的姐姐們,一口一個嫂子叫過來,不覺得累麼?還是和我一道休息去吧,好不好?」
月兒這才不甘不願的說了句:「嗯,走,雲妹子,咱們歇著去。」
慕容極下到地道之中,點燃了火把照明,看二女離開,才笑道:「聶兄,你這妹妹,可比董二小姐還會吃醋啊。」
聶陽苦笑道:「她畢竟是我妹妹,這等玩笑,還是少開為妙,被她聽到,又要生些悶氣。」
慕容極領在前面,這地道並不寬敞,僅容得下人彎腰前行而已,說起話來,還帶著憋悶回聲,「聶兄,有些事,總歸是躲不過去的。江湖上並不是沒有非親兄妹成婚的先例,聶姑娘的問題,不也是你的後顧之憂麼?」
聶陽默然片刻,輕歎道:「你說的不錯。」
背著阿璃在這種地道行走實在不便,聶陽只好轉而將她橫抱懷中,地道狹窄,為了不碰頭腳,阿璃只好將身子緊緊蜷起,額角抵著聶陽胸側。這種姿態自然是無比親暱,聶陽呼吸之間,都儘是她身上的女子汗香,這等狼狽情形下依然有如此誘人的幽香魅惑,不得不暗讚洗翎園的手段過人。
一時無話,少了分神憑靠,懷中那軟香玉體登時便成了一樁麻煩。
薄薄一件黑袍,絲滑清透,手掌摟在腿彎肋下兩處,幾乎與觸到裸軀無異。
阿璃肌膚極為滑嫩,嬌軀好似潤膩軟玉,隔著那層布料摸在手中,令人極難克制心底漸生的遐思綺念。
聶陽初時還不覺有異,隨著慾念暗漲,竟突覺腹中一陣細微刺痛,還以為是陽脈斷阻內息滯澀,連忙運氣調息,不料內力才自氣海行至丹田,就感到胸腹間一陣熱血鼓蕩,耳中陣陣轟鳴,一霎間欲潮洶湧勃發,恍惚之下,竟險些將懷中阿璃衣袍撕開。
他連忙穩定心神,喚住慕容極道:「慕容!火把給我,你……先幫我接下阿璃。」
聽出他語調異樣,慕容極連忙回身換手,火把交接之際,他凝神看了一眼,火光下聶陽雙目赤紅,滿額冷汗,神情間隱隱透著狂態,「聶兄,你沒事吧?」
腹中刺痛一閃即逝,可隨之而來的熊熊心火卻讓他毫無辦法,只覺渾身血脈賁張,連慕容極的話音都顯得愈發遙遠,視線變幻游弋,始終離不開阿璃露在外面的那段白嫩小腿,他心中大感不妙,顫聲道:「怕……怕是陰火反噬,慕容,我若是無法自控,你……你就將我制住。千萬……莫要手下留情。」
自斷陽脈之後,九轉邪功的負面影響一直未曾發作,本以為僅剩的反噬隱患大可以應付過去,卻沒想到是如此猛烈的心神衝擊,那一個恍惚之間,對女子肉體和甘美陰元的渴盼幾乎將他腦海填塞滿溢,甚至比邪功蠢動之際對采吸內力的急切還要強烈數倍。
難道……這就是要將九轉邪功運轉如意的代價麼?聶陽緊咬牙關,拚命去想些閒雜旁事,單手扶著洞壁,無論如何不敢再去看一眼阿璃。
饒是如此,他依然費了足足一刻功夫,才氣喘如牛的壓制下來,渾身大汗淋漓,簡直如從水中撈起一般。
「聶兄,好些了麼?」
繼續前行,慕容極不敢再將阿璃交回給他,抱著她領在前面,也不回頭,直接問道。
聶陽暗暗調運探查,經脈並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苦笑道:「確實不似以往,現今到不必擔心走火入魔,可這滋味,也並不好受。」
他想了想,自嘲道,「簡直好似吞了一把春藥下肚,還要純靠著心智壓抑下去。一分傷人,九分傷神。」
「比起走火入魔的情形,總要好些吧。」
慕容極微微一笑,寬慰道。
聶陽微微搖頭,歎道:「我沒料到,自斷陽脈後的陰火反噬,竟會強猛到如斯地步,真說不好,這一步到底走的是對是錯。」
慕容極笑道:「你既有家眷在側,應付這種隱患,終歸容易許多。再說,你如今也已不在乎對錯,不是麼。」
聶陽沒有答話,算是默認下來。
有許多事,他確實已沒有餘裕在乎。
算腳程,他們三人已經走出十餘里遠,看來董詩詩她們的藏身之處,已不在原來的村落之中。
慕容極停下步子,仰頭望了一眼,道:「到了。」
他不敢讓聶陽再碰阿璃,便讓她扶牆站好,自己沿階而上,小心的推開頂上一塊方正鐵板。
阿璃身子晃了幾晃,勉強站定,比起早先又虛弱了幾分,但她有些後怕的看了聶陽一眼,並不敢向他求助。
就像聶陽此前的模樣,勾起了她什麼不願回想的記憶。
上到地上,才發現這出口並未在某處宅院之中,而是一處堆滿麥秸的空地角落,四下滿是泥污腐水、驢馬便溺之味,但比起地道中的憋悶,還是舒暢了許多。
慕容極讓阿璃扶著麥秸垛堆站好,從聶陽那裡要來了火把,平伸到面前,走到空地中央,左右晃了幾晃。緊接著,一個一身黑衣的漢子幽靈般閃了出來,向慕容極一拱手,低聲說了句什麼。
慕容極點了點頭,這才回身將火把交給聶陽,把阿璃背在背後,一邊帶路,一邊道:「這邊沒有太多好手,只埋伏著20張硬弩,夜裡過來,千萬要小心為上。」
聶陽左右望了望,四下是一片荒村景象,破敗土牆後,倒是能隱約察覺到淡淡的殺氣,伏於四下。走到土路盡頭,是間三面被密林環繞的磚房。進門之時四下無人,鬼氣森森,怎麼看也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直到穿過後門,才發現別有洞天,居屋雜室緊密佈置,藏在破屋之後,密林之中,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狡兔三窟,如意樓各地分舵,總少不了有三五個這樣的藏身之處。」
慕容極說著,已踏入院中,左右看了看,道:「田三小姐在西首第一間,聶兄先帶著阿璃過去,此時夜深,恐怕田三小姐不便直接見客,我還是稍等一下的好。」
聶陽卻並沒邁步,而是突兀問道:「柳婷在哪兒?」
慕容極一怔,旋即露出一絲了然微笑,指向當中偏東一扇外掛布簾的房門,「如果沒有擅自換房,柳姑娘應該在那。」
幾間屋中都還亮著燈燭,看來都還沒有休息,聶陽對慕容極歉意一笑,道:「那就麻煩你等我一下了。我……突然很想去看看她。」
再怎麼心意堅定之人,到了血緣天性之前,也難以毫無動搖,慕容極自然瞭解,點頭道:「我帶著她先去叫田小姐起身收拾一下,你只管過去。」
柳婷的身子裡,正孕育著他的孩兒。
這念頭正如一株小小的嫩芽,先是淺淺的埋入心田,不知不覺間,便根脈延伸,穩穩佔下了一席之地。自小便知道身為養子的他,初次嘗到了親人在世的滋味,那種彷彿填補了某處裂隙的感覺,此前從未有過。
無暇去想時,還不覺有多麼重要,到了與柳婷近在咫尺之際,才發覺心中湧上的暖意竟這般濃烈。
那株嫩芽,想必正如腹中的胎兒一樣,在黑暗狹小的空間中,拚命努力的成長吧。
站在門前,平復了一下心中驟起的激動,聶陽敲了敲門。門內傳來柳婷略帶疲憊的訝異語聲:「誰?」
聶陽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道:「婷兒,是我。」
門內傳來細微的一聲驚呼,緊跟著像是碰倒了什麼,旋即又是一聲低低的痛哼,然後才是柳婷略顯失措的應答:「表……表哥?」
聶陽柔聲又重複道:「婷兒,是我。」
「你……你等等。」
柳婷匆匆說完,屋內便傳來略顯慌亂的細碎腳步聲。
若不是心中十分篤定,倒真像是在房中藏了一個姦夫一般,聶陽不禁露出一絲微笑,不免好奇這表妹在屋中忙著些什麼。
足音在屋中繞了幾個來回,才徑直挪到了門後,一聲門閂輕響,木門縫隙之間,露出了柳婷貌似平靜淡漠的熟悉容顏。
想來是華夫人調理得當,不足十天的功夫,柳婷氣色已經好了許多,終於恢復到玉頰染霞水眸清透的青春女郎。也不知是氣色變好的緣故,還是腹中胎兒所影響,她比起以前彷彿又多了一種柔和溫暖的氣息,令聶陽恍然有種異樣的陌生感。
「上次來看你,你還昏睡未醒,看起來氣色極差,怎麼樣,此刻身體感覺好些了麼?」
聶陽進屋將房門關上,四下打量了一下,這裡陳設極為簡單,一桌一椅一床而已,柳婷回到床邊,將椅子讓給他坐下。
「華前輩嘴上雖說自己不擅長尋常醫道,但她留下的藥方還是效果極好,這幾日我精神好了不少,胸口也沒那麼發悶,多半是沒事了。」
柳婷緩緩說完,一直垂首望著自己交叉握緊的雙手。
「婷兒,表哥知道虧欠了你不少,將來如有機會,一定會好好補償與你。我所剩時間不多,實在無法分身顧及你們,在一切結束之前,你暫且忍耐一下,就呆在這裡,好麼?」
聶陽斟酌了一下,這樣說道。但他說出口的僅僅是原因之一,沒說出來的,卻是心底隱隱對月兒感到的那股擔憂,讓他不願讓身邊女眷多與妹妹相處。
柳婷面上神情並未有什麼變化,只是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聶陽輕輕歎了口氣,起身走到床邊,沉聲道:「婷兒,我知道你心中的仇怨,不比我少。從今日起,那些血海深仇,就盡數交給我吧。」
不想柳婷微微搖頭,竟淡淡一笑,道:「我……已經快要讓自己忘記了。」
她雙手扶住小腹,目光的落處似乎變得茫遠而飄忽,「對我而言,至少……對此刻的我而言,已經有遠比世上任何東西都重要的生命,正存在著。」
她瞇起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著自己想像的未來,「所以,我已沒有什麼,可交給你。如果不是姑姑的恩情,我甚至想……讓表哥你也學著忘卻。」
聶陽微皺眉心,略感詫異的看著她,那個胸中充滿仇恨的小石頭,竟真的消失殆盡了麼?不……她說的不是寬恕,而是忘卻。她只是被另一種情感充滿了心湖,再容不下一樣佔據空間的仇恨而已。
「你變了很多,這麼短的時間裡。」
聶陽還是微笑了起來,彎腰握住了她的手,護在自己的掌中,「不過,你這樣的改變,我很高興。」
說話間,他摸到了她的指尖,摸到了一些刺傷,他有些驚訝的把她的雙手翻轉過來,藉著油燈搖晃的光芒看去。
那是針刺的痕跡,斑斑點點,左手的食指,還有著新創,他握的緊了,血珠漸漸從蔥白指尖膨脹起來。
「這……這是……」
聶陽疑惑的四下打量,看她目光閃動,不自覺地向枕邊瞄了一眼,便出手撩開,不料,看到的卻是一片紅綢,緊緊繃在繡架之上,一個圓圓的嬰兒腦袋,已繡到脖頸。
繡工極為粗糙,線腳行處,也不知拆掉重來了多少遍,畫的模子也極為簡陋,說是嬰兒,也是虧得聶陽心念所及,才能認出。
柳婷頓時脹紅了臉,撲過去便奪回枕頭重新蓋住,面帶尷尬道:「我……我閒極無聊,向華姨學來打發時間罷了。你……你莫要多想。」
聶陽苦笑道:「你學學這些,也沒什麼不好,只是總要愛惜自己才行,這種事慢慢來,急不得的,別再這麼折磨自己的手指了。」
柳婷摸著自己新破食指,悶悶道:「我本來已好了很多,方才……方才是你嚇我,才又刺到了。」
覺得她對這類事情應該不是很有興趣,聶陽好言勸道:「若是不喜歡,也不用勉強。咱們這種從小習武的,拿繡花針本就不在行。」
柳婷默然片刻,緩緩道:「我一定要學,那些女兒家該會的事情,我一樣也不要落下。我不僅要學會,還要做好。」
覺得她語氣有異,聶陽只好安慰道:「這只是些雜事,你不必看得如此重要。你學會與否,我並不在乎。」
柳婷渾身一震,垂首望著自己握緊的雙手,一字一句道:「你一時不在乎,又豈能一世也不在乎?」
她仰頭看著聶陽,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一樣,「表哥,有些話我從不願提,現在說起,恐怕只會說這一次。」
她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攥得更緊,相貼的虎口都泛起了一片青白,「你的養母,我雖然一直叫她姑姑,可真要算起來,她其實是我的表姨才對。我姓的柳,實際上是從了母姓。雖說沒有姑姑相助,就沒有今日的我,可我卻連她的模樣,也記不得。我費盡心思替姑姑報仇,只因為我娘孤苦而死之際,唯一反覆提醒與我的,就是這唯一的恩人。」
並不想將柳悅茹的事情再加以細說,柳婷轉而道:「柳家莊第五代弟子之中,其實並沒有我的名字。柳家的祠堂之中,連我娘的名字也沒有,更不會有我。我們母女,在柳家莊中,僅僅是個不得不存在的錯誤。」
聶陽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只有靠她近些,伸手輕輕撫著她的額發。
柳婷將臉頰靠在他腰側,輕聲道:「我不知道我爹是誰,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哪裡人,只知道他並非武林中人,而是個遊走各地的青年商賈。娘受朋友之托,幫一支鏢隊送了一次紅貨,與他朝夕相處了半月有餘,就此傾心。那時……我娘除了一身武功,也是什麼都不懂不會,而我爹家中,已有正妻在室。莊中長輩出面阻止,無奈我娘性子倔強,拋下家中父母,與他私奔去了。那時,他也對我娘說過,這些雜事,他全都不在乎。」
她沒有再繼續說後面的話,她也不必再說。正如她所說,有些事,即便可以保證一時不在乎,又豈能保證一世也不放在心上?
不必她說,聶陽也猜得到之後的事情。
嫁為人婦,進了尋常商賈人家,一身武功自然毫無用處,天長日久,女兒出生,終有些事情,會在厭倦之後變得無法接受。譏刺挑剔,惡語相向,不聞不問,都足以迅速摧毀一個倔強女子的心防。
於是,她只有屈辱的回到自己的娘家,帶著不捨得放下的女兒。
「娘常說,她與姑姑走的是類似的路,也全靠姑姑的鼓勵,她才敢走上這條路。可她終究不如姑姑,因為她不懂得改變。最終,只落得滿心傷痕,一身疲憊。」
柳婷緩緩說罷,輕聲道,「表哥,我此刻已經連武功都沒了,我腹中,也有著我此生都不會放手的骨肉,我想……我必須學著改變些什麼。我……不想將來也有一天,會讓我的孩子姓柳。」
看來,那個倔強固執的小石頭,已經不會再回來了。聶陽輕輕出了口氣,低頭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柔聲道:「你不是你娘,我也不是那個商人。不過,只要能讓你覺得好過些,我都沒有意見。只是,不要再搞到傷著自己。慢慢來,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半刻。」
柳婷露出一絲微笑,仰頭望著他道:「這些話,你不能只是勸我。我唯一慶幸的,便是家裡笨手笨腳的,總算不是只我一個。」
「哦?」
聶陽微微挑眉,問道,「你是指?」
「董二小姐,」
她低下頭,不想讓他看見她忍不住的笑意一樣,道,「她這些天終日圍著灶台打轉,險些一把火燒了廚房。田姑娘怕那些飯菜傷了胎兒,又不願意惹她生氣,只好偷偷給我做些東西吃。」
她抬起頭,目光清澈堅定,猶如脫胎換骨一般,微笑道:「好了,不說這些閒事了。你這麼晚過來,必定是有事。我……」
她猶豫一下,雙頰飛起一抹嫣紅,低聲道,「華姨說我胎氣不穩,絕不能留你在房。你若有事,就趕快去別處辦吧。」
她多半是誤會了聶陽所來為何,他也懶得解釋,她這番改變已足以讓他暫且寬心,此刻還有個阿璃要辛苦田芊芊,他自然是不能留宿於此,便順水推舟道:「那你好好休息。」
柳婷嗯了一聲,靠著床頭,默默看著他,不再多言。
這麼一番耽擱,到了田芊芊房中之時,慕容極已經坐在桌邊,悠然飲茶。田芊芊匆匆別了一支簪子挽起烏髮,穿好了中衣外衫,正將阿璃摟在膝上,貼著耳根也不知在低聲說些什麼。而阿璃軟軟靠在那裡聽著,目光一時迷茫,一時憤怒,一時悲傷,一時錯愕,神情變幻,好似發了癔症一般。
見聶陽進來,慕容極抬手比了一個噤聲,指了指桌邊一張矮凳。
這屋中陳設也極為簡單,除了這矮凳,也沒別處可以安身,聶陽只好屈腿坐下,靜靜的看田芊芊不知道在施展什麼手段。
這一等,竟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
田芊芊變了四五種法子,越到後面,面色便越是凝重,把著阿璃纖細手腕,柳眉緊縮,最後不得不從枕下翻出一個小盒,捏了一根細針出來,撩開阿璃耳後髮絲,順著耳根後側斜斜刺了進去。
她捏住針尾,小心翼翼的左右捻動。原本安安靜靜伏在她腿上的阿璃身子驟然一顫,雙眼一翻,竟就此暈迷過去。
田芊芊這才舒了一口氣,用衣袖抹了抹額上香汗,笑盈盈的看向聶陽,道:「聶大哥,你要是每次回來,都給我帶個這樣麻煩的禮物,我可就不敢再盼著你了。」
聶陽歉意一笑,道:「這次實屬巧遇,順手救了她回來,總好過冒險進到洗翎園中探查。芊芊,她的情況怎樣?」
田芊芊面露難色,卻不像是無計可施,而是不知如何開口,「慕容大哥開始對我說這是董凡手下的花魁,我還道她是自小便被迷了心神,哪知道她中了惑心之術,也就是最近的事情而已。我猜下手的應該是董凡,她身上中了頗為厲害的迷藥,能令人心智大減,身體也軟弱無力,想來應該是洗翎園對付新進良家婦女的手段,用來輔佐他的催心術,倒也格外合適。」
她留心著聶陽的神情,緩緩道:「她若是只受了這些心神傷害,倒也不至於無可救藥。可我方才仔細確認了一番,她……應該是短時間內,被採補功夫反覆掠奪蹂躪,元氣大損,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我醫道不精,對此可以說毫無辦法。而且,她陰關已破,你就是捨得損耗修為用陰陽盈虛術替他虛名,也不過是在向無底的桶裡倒水罷了。」
看聶陽並未有神色變化,她輕輕吐出一口氣,道:「我若是用尋常法子解她心底桎梏,只怕這等刺激之下,她本就不剩幾天的性命立時便要交代在這裡,我也未必能夠成功。所以,不如……」
她猶豫了一下,謹慎的看著聶陽雙眼道,「我來封住她的心脈,如此一來,就等同於命氣將竭迴光返照,任何心鎖邪術此事都必然失去效力,你來幫忙渡一股真氣,續住她的性命,總能爭取到個把時辰,縱然有天大的秘密,也來得及講完。」
她的聲音越說越輕,若是照她真心,用這法子以阿璃剩下的殘餘性命換來一個時辰清醒,肯定值得,只不過現在擔憂聶陽嫌她狠毒,自然心中忐忑起來。
慕容極果然露出不忍之色,但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開口。聶陽微一沉吟,問道:「若是不去管她,她還有多少時日可活?是否就真的無藥可救。」
田芊芊垂下目光,輕聲道:「我醫術不精,不敢妄斷。」
聶陽起身走到她面前,雙手搭在她肩上,柔聲道:「華前輩和清清都不在,此刻,這裡,你說的,我便相信。」
田芊芊心思機敏,立刻便明白了聶陽的話中含義,不禁有些吃驚的抬起頭來,仰望著他的雙眼。
背對著燈火,聶陽的雙眸黑不見底,宛如兩汪深潭。
「我……我想,她就算調理得當,也絕活不過十天。」
聶陽沒有回頭看慕容極,也沒有再看田芊芊,他靜靜地低頭看著阿璃,這憔悴的少女還渾然不知自己的性命已經是殘燭枯燈,在昏睡中平穩的呼吸著。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才輕輕說道:「芊芊,這是我拿的主意。你動手吧。」
田芊芊略感不安的看了一眼慕容極,他正肅容凝望著聶陽的背影,搖曳的燈光投下的閃動陰影中,他的雙目顯得格外明亮。
她不敢再看,果斷的垂下了頭,將阿璃的脖頸墊高,取出幾根細長銀針,也不管聶陽就在床邊,逕自撩開了阿璃的袍襟,露出了左邊一峰白膩奪目的豐潤玉乳,第一根針,便緊貼著乳根緩緩刺入,阿璃的身子輕輕顫動了一下,隨即,便又恢復了平靜。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面色蒼白的田芊芊用手背擦了擦汗,小心的確認了一下入針的位置,抬頭道:「聶大哥,剩下的看你了。既然是問話,你從天靈緩緩渡些進去即可。」
聶陽點了點頭,將一股陰力貫入左臂,左掌抵著阿璃頭頂,一點一滴輸送進去。
阿璃的面頰隨之泛起一陣潮紅,漸漸眉心皺起幾絲細紋,緊閉的眼皮之下,眼珠緩緩轉動起來。
聶陽收功撤手,對田芊芊點了點頭。田芊芊心領神會,抱住阿璃後腦,拇指對準人中用力便是一掐。
阿璃嚶嚀一聲,吐出一口濁氣,雙眼漸漸睜開,她轉了轉目光,略顯迷茫的看向田芊芊。
田芊芊對她溫柔一笑,道:「姑娘,心裡好些了麼?還頭痛麼?」
阿璃抬手揉了揉額角,也不知田芊芊用了什麼手段,竟讓她渾然不覺自己胸口袍下還插著數根長針,她轉頭看向聶陽,秀美水眸驟然泛起一股淚花,「公子……求求你,救救董公子。看在他姐姐面上,求你救救他……」
聶陽想過千百種可能,卻真沒想到她心頭束縛解去後,第一句竟是求救。
「董劍鳴?他怎麼了?」
阿璃心思初歸清醒,心緒顯然還有些混亂,她勉強撐起身子,唇上已不見一絲血色,可見田芊芊的法子,並不能讓她硬撐太久,「紅妹妹、寶墜兒、青絲姐,都……都去了……公子,公子他肯定不想的,他是真心喜歡我們的……是大老闆,是大老闆害他的!大老闆……大老闆他……他……哇啊——」
阿璃說到這裡,竟猛的嘔出一口紫黑膿血,散出刺鼻苦味,轉眼便目光渙散,氣若游絲。
田芊芊心中一驚,顫聲道:「糟,我……我師父也對她下過手。這……這是纏心絲。一旦心脈受損……就立時發作。」
她大感不解,皺眉道,「若是真有什麼秘密不願她洩露,一刀殺了,豈不一勞永逸?」
聶陽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阿璃,微微搖頭道:「他們不捨得。玄陰之體已是百里挑一的難得,何況她這種玄寒之質,即便她已經油盡燈枯,董劍鳴在她垂死前再行一次九轉邪功,所獲助益也遠勝過尋常女子充沛陰元。」
「救救……董公子……救救……他……」
阿璃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她想說的,絕對不僅僅是求救這樣的事情,只是,到了生命的最後關頭,她所記住的,便僅僅是這心頭最為重要之事,不斷地小聲重複。
聶陽俯下身,柔聲問道:「阿璃,我要救董劍鳴的話,該做什麼?」
阿璃渾身登時一僵,接著渾身顫抖起來,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她猛地抬起身來,緊緊抓住了聶陽的手臂,死死盯著他的雙眸,一字字道:「殺了……
殺了……殺……了……大——老——板!殺了他!他……他是……惡……惡鬼!
惡鬼啊——「
隨著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呼號,阿璃的口中湧出大股大股的苦臭膿血,連流下的眼淚,也變成了紫色的血痕,耳鼻之中,也有血絲緩緩流下。
她緩緩倒在田芊芊的膝上,抓著聶陽手臂的纖纖玉手,終於軟軟的垂落下來。
但她的雙眼,一直沒有閉上,而是死死的望著上空,那應該是蒼天的方向。
慕容極緩緩走到聶陽身邊,沉聲道:「聶兄,你說,他口中的大老闆,究竟是董凡,還是董浩然?」
聶陽苦澀一笑,伸手閉上了阿璃雙目,輕聲道:「不論他是誰,惡鬼,就該去他該去的地方。」
惡鬼該去的地方,只有一處。
那裡,叫做地獄。
乳硬助性:第六十九章
(一)那漢子滿腔火氣尚未洩淨,反手又是一掌摑在她紅腫面頰上,將她打的騰空飛起,兩個高難空翻接單臂大迴環,團身後空翻兩周加三六零度轉體穩穩地落地,雙臂高高舉起……
「十五點九三三!」
(二)「不必,我消受不起。」
聶陽淡淡答道,俯身提起那黃姓漢子屍身,丟到那堆竹筐後藏好,才回身道,「你只要好好答我的話,就算是報答我了。」
「那……那好。」
「下面請聽題!小李飛刀成絕響,人間不見楚留香是紀念的哪位作家,並答出該作家的十部代表作品!」
「……」
(三)「什麼人!」
馬匹才到村口,暗處便傳來幾聲呼喝,閃出六名黑衣短打的彪悍青年。
聶陽只有勒住馬韁停下,同時握緊了腰間劍柄。
後來,交了六兩銀子的過路費。
(四)「實際上,他卻趁著如意樓謹慎防備天道的空當,辦了一件大事。」
慕容極輕歎口氣,道,「這件事,他顯然已謀劃許久,此次一蹴而就,待我們發覺之時,已經晚了。」
「慕容,到底是什麼事?」
「他去申辦了一屆奧運會。說開妓院的來辦也比這次的強。」
(五)聶陽微微搖頭,歎道:「我沒料到,自斷陽脈後的陰火反噬,竟會強猛到如斯地步,真說不好,這一步到底走的是對是錯。」
慕容極笑道:「你既有家眷在側,應付這種隱患,終歸容易許多。再說,你身邊還有我在,不是麼。」
「……」
(六)聶陽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道:「婷兒,是我。」
門內傳來細微的一聲驚呼,緊跟著像是碰倒了什麼,旋即又是一聲低低的痛哼,接著是嘩啦啦打破了什麼東西,然後光噹一聲,最後一陣轟鳴,除了聶陽面前的木門依舊立著,四面牆壁盡數倒塌。
「婷兒,你偷偷養了只恐龍麼?」
(七)「表哥,咱們的孩兒,將來要叫什麼?」
「我早已想好幾個備選,男孩的話,可叫聶風,聶衛平,聶寨,聶磐,聶嶂,聶矗,伊聶斯塔。女孩的話,就用聶媛,聶紫,聶兒,聶容珍,聶小倩。」
「表哥,咱們還是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