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出盡全力了,聶大哥你還是不放心麼?」
雲盼情收劍回鞘,就見到聶陽緩緩走到吳延身旁,一劍刺入倒伏屍體的後頸,不由得心頭微微一顫。
聶陽搖了搖頭,道:「死,本就已經不是什麼可信的事情。」
雲盼情無奈一笑,轉而道:「我以前也想不到,原來死人也可以做假。」
她看向那倒在地上用作障目的丫頭屍體,心道,要不是芊芊姐做出了這麼逼真的假貨,那丫頭恐怕真要為了幾十兩銀子丟了性命吧。
如意樓礙於規矩不會下手,此時的聶陽可未必會手下留情。
「回去吧。」
雲盼情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道,「你兩三天沒有合眼了,我還真擔心吳延真的向你出手要怎麼辦呢。」
聶陽長出了口氣,點了點頭。卸去易容不久的臉上還隱隱作痛,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道:「我知道他不會向我出手的。」
一個東躲西藏了這麼久的人,只要有把握逃走,就不會冒險與人性命相搏。
而可笑的是,往往這樣的人,卻死的更快。
直到今早,雲盼情才知道了聶陽並未南下,而是易容改扮後,不眠不休的在孔雀郡中尋找柳婷的下落。那晚從田芊芊房中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與身量相似的小趙換了身份。之後又悄悄在田芊芊屋內換作了尋常生人的打扮,不聲不響的孤身潛進了孔雀郡中。
托如意樓那些尚未暴露身份的平民之福,今日清晨,聶陽總算是找到了他們的藏身之地。只是無奈吳延就在屋中,不便動手,只好留下耳目盯住這裡動向,匆匆趕回。
這幾日的功夫,田芊芊得了慕容極協力,將院內所有來往進出的人員統統審視了一遍,還不惜用上了五羅媚顏心經,大耗心力的結果,總算是揪出了那為了幾十兩銀子出賣這邊消息的粗笨丫頭。慕容極和雲盼情雙雙說情,總算是留了那丫頭一條性命,至於弄了個假屍體裝神弄鬼,則全是田芊芊一時興起的主意。
沒曾想,真的奏了奇效。
此時,柳婷已經安然躺在華沐貞的屋中,被那贖魂玉手悉心照料,定然無恙。
「那天慕容說的煞有其事,我還以為你真的鐵了心往南邊去了呢。」
雲盼情也沒有因為聶陽瞞著自己感到不快,軟嫩語聲依舊輕鬆,只是帶了少許後怕。
此時剛出城門不遠,聶陽的聲音仍壓得很低,顯得格外陰沉,「我原本是要去找月兒的。婷兒本就已經落在他們手中多時,托慕容兄去救,也是一樣。」
「那你最後還是放心不下柳姐姐麼?」
雲盼情問道,側目望著他的反應。
聶陽目光閃爍,道:「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哦?是什麼?」
「我本就不該一直做邢碎影想要我做的事。他費心費力,無非就是想要我匆匆趕去清風煙雨樓。月兒見了我,自然就不會願意再待在謝志渺身邊,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清風煙雨樓,那麼,我帶著月兒離開的時候,就是邢碎影最好的機會。」
「那……你就真的不去我們那邊了嗎?」
雲盼情有些擔心,怕他為此連與他的約定都不管不顧。
聶陽微微一笑,解下身上外袍,揚手披在雲盼情肩頭,抵擋微涼夜風,接著才道:「我自然會去,只不過,不是現在他希望我去的時候。」
他看著朦朧彎月,沉聲道,「趁他不在,我一定要一個個剪除他身邊親信黨羽。他也不過是個凡人,單槍匹馬總不能還那麼事事順利。以前一直是我在找他,也許,是讓他回過頭來找我的時候了。」
雲盼情眨了眨眼,心中有些不解,聶清漪死後,她所擔憂的,便是聶陽好不容易才稍被壓抑的滿腔仇恨就此激發出來,再也不可收拾,可沒想到他竟會成了現在這副樣子。雖比她所擔憂的恨怒欲狂要好,卻仍讓她心中一陣一陣不安。
就像身上披著的這件外袍,明明心中應有暖意,可為何反而覺得哪裡更加不對。雲盼情左思右想,玩笑道:「聶大哥,回去叫人看見我披著你的袍子,可又要有人不高興了。」
她正要順勢把外袍還他,就聽他道:「今夜風涼,你內傷還沒好的乾淨,披著就是。咱們這些人裡,沒人會生你的氣。」
雲盼情眼珠轉了一轉,微笑道:「那可未必,趙姑娘可就一直恨不得咬我兩口似的。」
聶陽淡淡道:「趙雨淨幾時也算在『咱們』之中了。」
大概是追兵多已隨著小趙南下,回去路上,也沒了一直擔心的陷阱埋伏。
平安回去,聶陽便匆匆趕往華沐貞那邊。
柳婷已經睡下,眉心微鎖,不時發出一句微弱呻吟,也不知做了什麼噩夢。
聶陽替她擦了擦額上冷汗,輕輕歎了口氣,轉身走到了華沐貞身邊,低聲道:「華前輩,婷兒的身子沒有什麼大礙吧?」
華沐貞因為聶清漪的事情也顯得有些倦懶,強打精神道:「柳姑娘大體安好,只是這些時日一來受了驚嚇,二來她身子正是女人家最弱的時候,膳食沒能補益,所虧不小。幸好她有練武的底子,加上有人用真氣幫忙護著,否則,這孩子十有八九要胎死腹中。」
「有勞華前輩費心了。」
聶陽恭敬低語,「晚輩先去休息了。明日再來看她。」
華沐貞點了點頭,柔聲道:「你面色也不是很好。你練了歪路子的九轉功,心裡又裝著深仇大恨,一定要千萬留神才行。身子上的病痛好去,心上若是著了魔,可就再難解脫了。」
聶陽微微一笑,恭敬道:「晚輩會注意。」
華沐貞看他出門,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莫不是,已經晚了不成……」
這幾日裡,最為難過的人,並不是事情敗露被綁在柴房不得自由的那個丫頭,而是心緒不寧六神無主的董詩詩。
眼見田芊芊與聶陽更加親密,之後連道別也不曾有句,便逕自南下而去,到了最後卻又發現原來聶陽一直都未曾離去,而她這結髮妻子卻被瞞的嚴嚴實實,毫不知情。
雖然心底一直告慰自己,聶陽也是為了救柳婷,可如此想著,卻反而更加氣苦。把綠兒攆回房後,獨個一人無事可做,靠在床上拿著聶陽的破舊衣服練了練繡工,昏昏沉沉靠著床柱便睡了過去。
臉頰被輕輕撫摸而醒來的時候,她還道是屋中進了登徒子,頓時渾身一個激靈,拿著手上的針便刺了過去。手腕被牢牢握住,她才看清,面前的正是自己夫君,這才呼出一口長氣,連忙把針丟到一邊,撫著胸口道:「小陽子,你這是要嚇死我麼……」
聶陽對她笑笑,騰身翻進了床內,懶懶扶著她的腰肢,道:「這種時辰,你還道是誰?」
董詩詩揉了揉眼,斜倚在他身邊,撅嘴道:「人家睡得迷迷糊糊,怎麼反應的及是誰。都怪你,走路和貓兒似的,連點聲兒都沒有。」
聶陽半閉著眼睛,手指把玩著她的發稍,柔聲道:「這幾天也苦了你了。你莫要怪我才好。」
董詩詩一聽這話,登時就忘了幾天悶在心裡的委屈,喜滋滋的靠到了聶陽胸側,道:「我能有什麼苦的,無非就是擔驚受怕,怕你出什麼事。你現在平平安安在這兒,我心裡就歡喜地很。」
「我在。」
他測頭凝視著她,緩緩把臉埋進她酥軟的胸膛,悶聲道,「我還有什麼地方可去呢……」
「小陽子,你的口氣怪怪的。出什麼事了麼?」
董詩詩胸口被他的鼻息噴的一陣發熱,臉上也跟著發起燒來,跟著想到之前那次的功敗垂成,頓時暗自後悔幹嘛又要多嘴多舌。
聶陽只說了句:「沒事,只是累了。」
董詩詩大失所望,卻又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畢竟她也聽說了,聶陽幾日都未曾好好休息,下午也只是打了個盹連話也沒說兩句就匆匆走了,只好別彆扭扭的說道:「那你早些休息吧,別累壞了身子。」
說著抬起身來,幫他脫去軟靴,寬衣解帶。
僅給他剩下了貼身褻衣,董詩詩拉開了薄被,蓋在他身上,輕聲道:「睡吧,我也歇了。」
聶陽搖了搖頭,勾住她的身子一把拉進了被中,一雙熱騰騰的大手不輕不重的按在豐挺的臀尖上,也不動彈,就那麼烘著,烘的她腰臀一陣一陣發起熱來。
「你……你不是累了麼?」
董詩詩心裡想著,順嘴說了出來,話一出口,登時就後悔的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連忙又補道,「我、我是以為你要休息,不是……那個……不是不喜歡你摸我。」
解釋不清心中意思,連羞帶急,一張俏臉騰的紅了個通透,最後乾脆一頭扎進聶陽懷裡,雙手背過按住了他的手臂,道,「不管,總之今晚你休息也好,不休息也好,都不許再溜走了。」
「我哪裡有要溜走的意思?」
聶陽輕聲笑道,雙手一握,隔著層層布料把兩瓣臀肉捏進掌中,掌心舒張,一股熱力透入董詩詩肌膚,酥酥麻麻的擴散開來。
即便心中已經歡喜的很,她仍忍不住擔心道:「小陽子,你……你還有力氣麼?」
聶陽手掌一滑,已擠進了她臀丘之間的緊窄縫隙,將那幾層綢布壓在了女子最為嬌嫩的所在,前後蹭動,低聲道:「我就是累了,才要靠你幫我回些氣來。你要是不喜歡,那就算了。」
「沒,才沒有不喜歡!」
董詩詩慌裡慌張道,「我、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沒力氣,就讓我來。」
她說話間抬頭挺背,不自覺便夾緊了臀股肌肉,恰好聶陽手掌在其間用力一蹭,只覺股心處衣料扯動,冷不丁在那顆相思豆上磨了一下,磨的她腹中一抽,情不自禁哼了一聲出來。
「好好,那我便等著你來了。」
聶陽雙目半閉,只管在她臀後撫弄不休。
董詩詩這次可記住了上回的教訓,無關夫妻情愛的事再也不談,低頭便將兩片櫻唇貼到了聶陽嘴邊。舌尖剛剛順著他的唇線走了半圈,就被他一口含進嘴中,津唾相融,嘖嘖糾纏。
聶陽雙手放開她的臀峰,轉而鑽進衣襟之內,貼著肚兜邊緣順著她緊實纖細的腰肢上攀。她唔唔嬌哼著解開襟扣,回手拉開了兜衣繫帶,把那塊粉綢一把抽出丟到一邊,將鼓脹的酥胸赤裸裸獻到聶陽手上。他順勢兩指捏住乳頭,手掌撫著光滑彈手的渾圓玉峰。
微顯粗糙的指肚夾著董詩詩嫩尖兒才不過搓了幾搓,那一雙嫣紅花苞就羞答答的脹了一圈。
「唔……」
董詩詩氣悶般一陣輕哼,胸前一陣酸脹直竄進心房,腿根兒忍不住就是一縮,登時便覺得那羞人萬分的私密地界,黏膩膩的潤出一汪蜜漿。
不願讓襯褲染上,她只得抬高身子,將下裳褪了一截下去,露出一片蜜潤光潔的裸膚。褪了一截,鬆了裙帶,腰身處依然緊繃繃的勒著她微分雙腿,好不難過,她索性撐著被單坐起,一氣將那幾層綢布一併脫到了膝彎,將滾圓微翹的美臀連股露出。
她這般半跪半蹲的坐在聶陽身上,露染粉瓣堪堪貼著胯下高高聳起的尖兒,他身子稍一使力,昂揚處便在她那嬌嫩入口外隔著褲布頂撞,直引的她心尖兒上絲絲縷縷的發癢。
「嗚唔……小陽子,怎麼、怎麼你的手上,好像下了咒似的,弄的我……我身上好麻。嗯嗯……」
她還是頭一遭體會被陰柔內勁撩撥情慾的手法,加上心底本就渴求,只是雙乳那一陣玩弄,便讓她臉紅眼濕,從舌根兒一陣陣的冒出耐不住的嬌吟。
「怎麼?不喜歡麼?」
聶陽低聲問道,雙手一握,捏住了膨起的乳根,把那對渾圓玉兔托起把玩,內息順著乳根散開。
「也不是……」
胸前憋著一塊東西似的,卻並不難過,沉甸甸墜向小腹那邊,所經之處激起一片酸軟,她蹙著細細的眉毛,雙手按著聶陽胸口,忍不住道,「可、可身上這麼快活,我……我就沒力氣了。」
「這就沒力氣了麼?」
聶陽戲謔般笑道,伸手一勾,將她摟到了身側,翻身壓住,低頭在她唇間點了一口,道,「不礙事,我來就好。」
董詩詩只有面紅耳赤的點了點頭,倒不是衣衫半褪感到害臊,而是惱恨自己如此不中用,明明說了要省下夫君的力氣,最後還是心醉神迷的躺在床上,軟綿綿的任人擺佈。
撥開衣襟,找準了微微顫動的乳尖納入口中,聶陽雙手並用,開始在她半裸嬌軀各處凹凸間來回遊走。她只覺著被吸在嘴裡的奶尖兒一陣漲過一陣,舌尖舔舐上來,簡直美的發痛,而被雙手輕柔愛撫的身子更是一刻軟過一刻。不過吹涼半杯熱茶的工夫,她就好似過了一世那麼久遠,腿間蜜汁如泉,連身下被單都染濕了一片,汗津津的身子更是軟的如同沒了骨頭,彷彿要化到那片春水之中。
偏偏那股快意只是蓄在胸腹之中,就差著那麼一星半點死活也攀不上去,一顆心也跟著提上了半空,只盼著涓涓細流能趕緊著化成一陣洶湧波濤,她屈膝蹬腿,雙股交蹭,卻如何也磨不去濕淋淋的蕊芯深處憋悶難耐的酥癢,終於還是忍不住嬌哼道:「小陽子,別……別逗弄我了,人家受不……嗯啊!……受不住了。」
聶陽慢條斯理的用手指往她股間一探,果然已是一片濘滑,指尖毫不費力就擠開了抹油塗蜜般的軟嫩花唇,向著膣口便是輕輕一挖。指尖才不過擠進半截,董詩詩就忍不住嗚的一聲摀住了嘴巴,噎著嗓子拱起了細細的柳腰,那軟到極致的肌肉驟然一縮,嘖的在他指尖上親了一口。
想不明白今日為何這般不堪挑逗,董詩詩迷迷濛濛的低著頭,看著聶陽褪下褲子,將那根昂首聳立的陽根伸到下面,莫名竟有些害怕。
難道是那根東西看起來又大了些的緣故麼?她這些胡思亂想很快就被一陣飽脹打斷,聶陽的肉龜輕而易舉的擠入了最粗大的頭兒,她一時沒有忍住,雙手握著他的胳膊便啊呀一聲叫了出來,倒真是悅痛交織。
她有些時日未曾交歡,本就細窄的嫩管兒被猛地一撐,直塞的她嫩膣之內麻酸痛脹百感交集,叫了一聲還沒回過氣來,聶陽便迅捷無比的向外拉去,碩大的菇頭刮的她渾身發顫,她這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吐了出來,下面緊接著又是充實飽滿的重重一擊。
「哎……哎啊啊……小、小陽子,你……你輕些,肚子,肚子都要被你戳穿了。」
她兩腿盤上聶陽腰後,強撐著抬高纖腰,把臀股往聶陽身上湊去,想著離得近了,總少些力道。
豈不知這麼一個迎湊,等於是把嬌嫩柔弱的穴心子直接送到了那條怒龍嘴邊,聶陽身子一拱,熱騰騰的頭兒便結結實實的貼上了微微敞開含露欲吐的蕊芯。
這般壓在要緊處一陣研磨,反而讓董詩詩更加不堪承受,她本就是個貪杯卻無量的身子,聶陽就算不用幽冥九轉功,也能一次陽精就換來她高潮迭起,何況此時內息遊走全力運行,毫無防備的花心嫩肉頃刻便一敗塗地,抖抖索索的吐出了第一口清涼陰精。
這情形和聶陽發狂之時有幾分類似,董詩詩嗚嗚的享受著絕美快感,心底卻不免擔心起來若是這麼一直舒服下去,會不會就此死掉。要知道現在可沒有田芊芊在一旁救場,也不可能有花寡婦趕來接班。
只不過這擔心的雜念一閃便消逝不見,聶陽伏身啃咬著她嫣紅挺翹的乳頭,弓背挺腰大起大落,一時間如玉杵搗漿,噗嘰不絕,董詩詩哪裡還有空閒思索,體內熱浪一卷,便將她高高拋進了極樂世界之中。
「嗯啊……啊啊啊——」
雙手擰著散開的衣襟狠狠按在床上,她也顧不得隔牆有耳,只知道若是不叫喊出來,四肢百骸流竄的巨大愉悅就要將她撐破似的,隨著口中長聲呻吟,酥軟如泥的赤裸嬌軀一陣細密的痙攣,紅嫩蛤口緊緊咬合,徹徹底底的洩淨了身子。
「哈啊……哈啊……哈啊……小陽子,我……我剛才好像……好像死了一樣的快活……」
董詩詩迷濛的盯著聶陽的胸膛,眼角竟留下淚來,若不是身上實在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只想死死的抱緊他,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這愉悅綿長的持續下去。
聶陽微笑著看她,卻並不說話,呼吸綿長而有力,並不像情慾勃發之時那樣粗喘不休,不過看他神志清明,她也就不再擔心,軟軟的躺在他身下,安靜的享受著甜美的餘韻。
那根東西依舊生龍活虎,將那蜜腔子裡的陰柔精華吸了個乾乾淨淨,才意猶未盡的退了出來。仍陣陣縮緊的嫩穴被這麼一抽,還是讓她嗯嗯哼了兩聲。
「你那裡還這麼硬著啊?」
董詩詩看著聶陽依然昂揚的陽根,頓時滿腹愧疚,從前不中用了,還能叫綠兒接班,現在沒了後備,總不能違心讓他去找田芊芊吧?
她並不知道剛才那四五次的極樂巔峰,已經讓她陰元幾乎盡洩,這時候不要說聶陽再次送進陽根,就是插進一根手指在她花心上戳上幾下,也能讓她蜜出如泉,清潮難忍。此刻沒有昏暈過去,也全仰仗著聶陽陰陽盈虛術日漸熟練,護的住她靈台清明而已。
「要不、要不你再試試……這次,這次你別憋著了。好麼?」
儘管腿心處已經到了手掌撫過也會一陣微顫的程度,她還是咬了咬牙,伸手摸了摸聶陽的陽根,細聲說道。
聶陽笑了笑,下床扯過一條布巾,在水盆裡細細洗過,輕柔的幫她擦淨了身子,才翻身躺倒她身邊,展臂將她摟在身側,柔聲道:「休息吧,虧你幫忙,我已好多了。」
比起雲雨前的疲態,聶陽看起來是精神了很多,董詩詩雖不是很清楚細節,卻也經歷過柳婷解毒和聶陽發狂兩次事端,大致知道他身上的古怪,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抿著嘴趴在他胸口,悶聲道:「你是我夫君,這麼客氣做什麼。以前我不知道這事兒能幫上你,才總是叫綠兒頂替,你早跟我說明白了,我次次幫你不好麼。」
聶陽半閉雙眼,體內新化的內息帶著令人身輕體健的精力緩緩散開,他撫著董詩詩汗濕烏髮,道:「不行,最少你也要休養三四天才成。」
董詩詩抬頭瞪了他一眼,不甘心道:「我、我比綠兒壯實多了,而且……而且……」
她連說了兩個而且,聲音緊接著轉低,垂首黯然道,「而且我什麼都不會,不會武功,不會女紅,家事做不好,性子……性子也不討人喜歡,我……我要是這樣能幫上你,我、我心裡開心的很,總算……總算我也不是那麼沒用了不是……」
「傻瓜,」
聶陽微微一笑,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你萬一虧了身子,還要怎麼幫我聶家開枝散葉呢?」
董詩詩一愣,心裡一陣喜悅,笑道:「我可是從小跟著叔叔伯伯們野地裡跑大的,娘總說我壯的像匹馬駒子,才不要你擔心。」
「好好好,那你現在總累了要休息了吧?」
聶陽柔聲哄著,唇角的微笑似乎真實了許多。
董詩詩挪了挪地方,貼在他身上捲了卷被子,嘟囔道:「還說開枝散葉呢,你……你這次那裡都沒東西出來,以後要都是這樣,我才要擔心。下半輩子都要沒著落了。」
聶陽忍不住哧的笑出了聲,董詩詩這想法和前些日子田芊芊的話兩廂對照,真是有趣得很,雖然外貌秉性說話行事各方面都大不相同,在這件事上卻不是姐妹勝似姐妹般心有靈犀。恐怕,這也是她們二人無論如何也入不了彼此法眼的緣由之一。
可惜田芊芊縱有桃花功保底,依然在那一次後足足三天有氣無力,聶陽自然不會讓董詩詩再來碰觸這條底線,他拍了拍董詩詩肩頭,道:「來日方長,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董詩詩本就倦的狠了,眼見今夜要不到心中所想,精神一鬆,整個人也跟著軟了,迷迷糊糊的閒扯了幾句,便香甜入睡。
聶陽卻只是閉上雙目,反覆運行著幽冥九轉功,周天復周天,毫不停歇。
直至雄雞唱白天下。他才輕手輕腳的起身,悄無聲息的出了房門。
相較於前些日的紛亂搏殺所造成的人心惶惶,吳延的死則幾乎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甚至,沒有幾人知道。
他的屍體被巡查的衙役發現,當作了近日裡江湖爭鬥的無名份子,就那麼隨隨便便的扔進了等待認領的停屍院落之中。
沒有人能來認領他的屍首,因為沒有人見過他死時那張易容過的臉。
這個變化過無數張面孔的淫賊,就這樣靜靜的腐爛在無人關心的角落之中。
不過,卻有一個很平常的路人,停留在已經空無一人的破敗院落外,沉默著看了很久。
他不懂武功,一看便是老實巴交的平頭百姓,就算如意樓的人發現了他,也不能拿他怎樣。
他悠然看了片刻,接著拿起了自己的貨郎鼓,緩緩走進了熱鬧起來的街市之中。
午後,留在孔雀郡中接應吳延的六人全都得到了一張字條。
柳婷已被救走,吳延凶多吉少。速報。
而原本應該是第七人的那個,卻永遠也讀不出字條上的字了。當他小心翼翼的從院牆翻進,摸摸索索的自樹下瓦罐掏出每日定時來取得訊息時,一股森寒徹骨的掌力無聲無息的印在了他的後心之上。
精純正統的幽冥掌,面無表情的孫絕凡。
她五指一攏,已將那團泥丸吸進了掌中,泥丸外刻了幾個密字,盜用了天道的傳訊暗號。
可惜,這雖然是個好消息,卻並不是她想要的。她費盡周折鎖定了邢碎影的兩名手下,便一直在等重要消息出現,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大事,她才冒險出手,不料卻只是柳婷被救出的消息。
她多少有些失望,手掌一握,將那字條化作千百碎片,揚手一灑,轉身離開。
此時郡城中多方混雜,不宜久留,加上前日東方漠有了消息,凌絕世自然動身追蹤過去,孫絕凡性子孤僻,更不願再仰仗元氣大傷名存實亡的逐影殘眾幫忙,藏身之處被囚禁的花可衣並沒有他人看守,也不能長久無人。
與邢碎影相關的消息,她總是會千方百計的得到,只是她也沒料到,聶清漪竟會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
她並不是想不通邢碎影為何要殺聶清漪,而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聶清漪為何會拋下如意樓的重重保護,如同失心瘋一樣隻身赴死。
她少時在聶家盤桓過數日,對聶清漪也算頗有好感,聶清漪兄嫂雙亡後,更是多了一份同仇敵愾的心境,聽聞死訊,不免也有些傷心。
她知道仇聶兩家曾是世交,花可衣對聶清漪應該多少有幾分熟悉,便問了幾句。
哪知道花可衣對聶清漪全無什麼特別印象,只記得是個性格活潑有點脾氣的小妹。說到和邢碎影有什麼瓜葛,花可衣也一口咬定一概不知。
孫絕凡隱約覺得應該另有內情,索性耐下性子多方打探,用了幾日裡的空閒功夫將聶清漪的江湖生涯梳理了一遍。
十三歲上初涉江湖,武功平平,並未闖出多大名號。十五歲與杜遠冉相識,此後便拋開兄長跟隨影狼四處遊歷,歷經幾次變故離合,冒著得罪南宮世家的風險嫁為人婦。期間與柳悅茹成為密友,幾次三番撮合,促成了聶柳兩家結姻。
天狼山之約後,隨影狼一道歸隱江湖。
無論從何而言,聶清漪都只能算是江湖中曇花一現的小角色,江湖生涯乏善可陳,甚至沒有什麼值得一書的比武較量。
而其中和邢碎影有關的,最多也就是推動柳悅茹嫁入聶家一事。
她苦苦思索,依然找不到聶清漪主動去找邢碎影的理由。她總覺得,一旦明白了個中緣由,邢碎影當年的心路,便又會清晰許多。
當一切都清晰起來的時候,也就是一切都得到了斷的時候。
回到破屋中,花可衣還維持著此前的姿勢,端正的坐在床邊,渾身麻木。孫絕凡這才舒了口氣,過去解開了花可衣幾處大穴。
她也不確定自己出門會有多久才能折返,索性用重手法制住了花可衣全身七十二處要穴,縱然有天大的本事,沒有七八個時辰也休想自行掙脫。
這種全身血脈不暢,無處不酸麻難當的滋味可並不好受,穴道一解,花可衣登時便高聲道:「姓孫的!你要擔心我逃了,用繩子捆上成麼?你每次這樣點的我跟個死人一樣,全身的皮都針扎似的癢,還不如一掌打死我算了!」
想來孫絕凡這些日子裡也沒心思幫花可衣打理容貌,這原本風情萬種的嫵媚婦人,此時真是說不出的狼狽。身上的衣服全是不知道從哪家村戶偷來的粗布衣衫,是男裝不說,還透著一股嗆鼻的汗腥氣。足足四五天沒有洗漱收拾,烏亮的秀髮亂成了鳥窩,臉上的脂粉也掉了個乾淨,想必休息的也不是很好,眼窩透著青黑。把花可衣這副樣子丟到她的舊相好面前,怕不知道得有多少人為此瞪裂了眼眶。
對花可衣來說,如此狼狽的模樣怕是比被囚禁更加難以接受。
看孫絕凡並不理她,她又軟語哀求道:「好妹妹,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留著我想引形碎影現身,我也認了,可你好歹也給我桶熱水,叫我洗洗身上不成麼?在這麼下去,我熏也要把自己熏死了。」
孫絕凡充耳不聞,只管自顧自盤膝而坐,默默運功。
花可衣聞著身上的酸臭味道,心中煩躁,忍不住又叫嚷起來。穴道只解開了幾處要害,勉強能動動嘴巴而已。
「我……我要去茅房!」
嚷了一陣,看孫絕凡還是沒有反應,花可衣無奈道,「你就放開我一次,我總不能鑽進糞坑裡跑掉吧?」
此前遇到她便溺之時,孫絕凡一概夜壺馬桶伺候,解開她雙臂扶著她坐上去便算。
花可衣雖然談不上什麼生性愛潔,但也受不了這種待遇。
孫絕凡慢條斯理的收功,站起走到花可衣身邊,解開她雙臂穴道,扶著她站到馬桶邊上,一言不發坐了回去。
花可衣氣的幾乎罵出聲來,她此前還覺得什麼樣的人也應付的了,這次撞在孫絕凡手裡,才算是知道了什麼叫一物降一物。
無論如何,她總不能跟自己的屎尿較勁,只好面紅耳赤的褪下褲子,坐到臭烘烘的馬桶上,一邊在心中咒罵,一邊算計著如何才能逃脫。
她這幾日吃的極差,心裡又是惱火不休,連帶著如廁也痛苦非常,孫絕凡給她的草紙也不知是哪裡弄來,粗糙的簡直可以拿去磨刀,這一番清理結束,恨意又漲了七分不止。
孫絕凡一直等到花可衣喃喃咒罵的口乾舌燥沒了力氣,才緩緩道:「今天城裡得來了消息,吳延似乎是凶多吉少了。」
花可衣瞪她一眼,咬牙道:「我又不認識那個沒臉的色鬼,你跟我說有什麼用。」
「他不也是仇隋的部下麼?」
「那又如何?」
花可衣冷笑道,「他這輩子利用過的人數上三天三夜也數不完,要都算是他的部下,我哪裡來的功夫一個個去認得。況且,真要是幫他的忙就算是他的部下,那你孫絕凡可算得上是他旗下第一號人物了吧?」
她有意挑釁,只盼能尋到機會打破僵局,哪知道孫絕凡點了點頭,淡淡道:「你說的不錯。這些蠢人裡,我本就是第一個。」
「你……」
花可衣頓時氣結,一向自負的如簧巧舌生生沒了用處,「你這人難道是木頭雕的麼?」
這次,孫絕凡則根本連答也不答,又坐到一邊,自顧行功。
花可衣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恨恨瞪了孫絕凡一眼,氣哼哼的閉上雙眼,索性睡了過去。
如此度過了午後最安分的一個時辰,孫絕凡解開花可衣雙臂穴道,讓她啃了一個硬饃,接著又用重手法閉住她週身經脈。也不理會她幾乎噴出火來的雙目,孫絕凡隨便吃了半張干餅,再度出門。
這多少年來,孫絕凡都是如此在單調的運功、吃喝、調查、休息之間不知疲倦的往復,如果不是魏夕安被設計教會了邢碎影匿蹤追跡的獨門密法,她幾乎已經能抓到邢碎影的尾巴。
現下,她不得不從頭來過。幸好,還有聶陽。
雖不知道內情,但她仍然從過往的事跡中模糊的猜測,聶陽與邢碎影之間,一定還隱藏著什麼秘密。她對那秘密並不關心,她只知道,摧花盟已散,在無法追蹤到邢碎影本人的情形下,她只有緊緊盯住聶陽。
若不是花可衣這個拖累讓她不便行動,她早該隨著聶陽南下而去。可耽擱的越久,聶陽並未南下的那種感覺就愈發強烈。直至今日發現了柳婷被人救走的消息後,她相信聶陽南行只是一個騙局的把握又多了幾分。只是沒有任何證據可供確認,讓她多少有些忐忑。
郡城裡氣氛越來越微妙,連她這並未牽涉進去的也覺得危機四伏,不由有些慶幸,一早便把逐影餘下眾人遣散,不至於被捲進三方爭鬥的漩渦之中。
邢碎影應該是學了天道的法子,手下諸人均是單線聯絡,彼此互不知情,孫絕凡早已摸清,到也不擔心自己殺死那人打草驚蛇。無奈郡城中各處都暗含殺機,吳延出事之後,恐怕剩下六人已如驚弓之鳥,不會再輕易現身傳訊了。
兩個時辰一晃而過,從盯住的另一人身上一無所獲,孫絕凡只得無功而返。
不料回到藏身之處,卻見到一人焦急的等在門口,一見她現身,便匆匆上前拉住她道:「師妹!你總算回來了!幫幫我!」
一襲水紅衫裙,雖面色焦灼依然難掩天生麗質,正是她那輕功過人的師姐凌絕世。凌師姐的功夫比現今的她自然還是要好上幾分,放眼江湖,也稱上是一流高手,可此刻看去,她裙裾衣袖帶著幾處破口,面頰上更是帶著一道新鮮血痕,竟是不知在誰手上吃了大虧。
「師姐別慌,怎麼回事,慢慢說。」
終究惦念同門之情,孫絕凡連語氣也不自覺地柔和許多,不似平時那般平板木訥。
「來不及了!你跟我來,咱們邊走邊說!再慢東方就沒命了!」
難得看到凌師姐如此焦急的模樣,孫絕凡也只好放下還在屋中的花可衣,點頭跟著凌絕世提氣疾奔而去。
凌絕世輕功極好,飛奔縱躍之中仍有餘裕講出來龍去脈。
原來她聽到孫絕凡無意帶來的消息之後,就費盡心思去找東方漠的下落,終於在今日正午,發現了一支如意樓的人馬動向有異,她隱匿行跡盯了許久,才從言談中猜測出他們的任務正是確認東方漠的大概位置,準備搜捕。
她仗著輕功過人,一聽到大概的所在,便飛身趕去。哪知道趕到之時,惡戰已經結束,東方漠已被擊敗,委頓在一棵樹下,胸前血跡斑斑。見到丈夫如此模樣,凌絕世那裡還顧得上什麼道義情面,二話不說便上前搶人。
她出手時就已失了鎮定,對手又是燕逐雪那種不世出的天賦奇才,結果不言而喻。
「那小丫頭欺人太甚!」
凌絕世憤憤道,「她竟說在那裡等我一個時辰,我不管找誰幫忙也好,只要能擊敗她,她就將東方完璧歸趙。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來找你幫忙了。」
這種事情,她怎麼也不能去求聶陽他們,東方漠一直都是聶陽的強敵之一,一旦起了爭鬥,他不來幫忙對付東方漠就是好事,那她能尋求到的幫助,也只剩下了孫絕凡這一人而已。
孫絕凡腳下驟然一頓,面色微變,揚聲道:「師姐,是她主動放你來找人幫忙的?」
凌絕世面上微紅,微微偏頭道:「嗯,我確實不是她的對手,三十招一過,就已經沒了還手之力。她若不是手下留情,我恐怕已死了不下十次。」
她語氣頗為黯然,「江湖輩有人才出,我那安安穩穩的隱居生活,怕是過得太久了……」
孫絕凡想的卻不是這些,她略帶無奈的緩緩道:「恐怕……她就是想讓你來找我。」
凌絕世心思並不笨拙,只是關心則亂罷了,此刻師妹這麼一說,她才突然醒覺,驚道:「你是說,其實他們是為了找你?」
孫絕凡回頭望著來路,明白此時折返也已來不及了,只得道:「未必。說不定是我多心。咱們走吧。」
兩人又提氣疾奔,趕出一段路後,凌絕世終於還是忍不住喃喃道:「師妹,抱歉,師姐對不住你。竟沒想到他們……他們也要找花可衣。」
他們倒是未必,要找花可衣的,恐怕只有一個聶陽而已。只不過如意樓奉命協助,這種順水推舟的忙,他們幫上一把也不是什麼難事。
此刻再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孫絕凡只是道:「無妨,能救回姐夫,也總是好的。」
這話倒所言非虛,東方漠也算是邢碎影半個手下,況且單從近日行蹤上看,比起花可衣多半知道的更為豐富。
「我一定要贏。就算以二敵一傳出去做了他人笑柄,我也認了。」
凌絕世咬牙說道。
十幾年夫妻,對她而言,東方漠已經遠比什麼江湖虛名之類的東西重要的多。
「到了,她就在前面。」
順著她春蔥玉指看去,一片林間空地豁然開朗。一個白衣如雪烏髮如瀑的女子靜靜的站在那邊,背對著落日,凝望著樹枝間嫩綠新葉。
凌絕世環顧四周,憤憤道:「燕逐雪!東方呢?」
燕逐雪道:「我已叫人將他帶走。不盡快把他交給狼魂處置,恐怕又會惹出許多事端。」
凌絕世怒火攻心,揚聲道:「你……你竟然不守約定!你不是說不管我叫誰來幫忙,只要贏了你,你便將人還我的麼!」
燕逐雪道:「不錯。」
「那你為何,為何還把東方送走!」
凌絕世氣得連指尖都微微發抖,她心中知道高手相爭最忌心浮氣躁,可面前這女子帶來的無形壓力讓她不由得便焦躁起來。
孫絕凡本想勸她,可還沒開口,就發現自己竟也有些緊張,掌心都微微出汗。
她這才意識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經已到了如斯境界。
燕逐雪緩緩拔出長劍,森冷鋒銳斜指地面,淡淡道:「因為我知道,你贏不了我。」
凌絕世彷彿被人在胸前重重一擊,忍不住退了半步,雙手緊緊攥住了裙側,才能控制住雙手不再發抖,她側目看向孫絕凡,孫絕凡正凝神盯著燕逐雪右手,呼吸愈發綿長,鼻尖上竟已有了細密的汗珠。
夕陽在背後,風向也在斜後方,踏足之處,方圓數尺內都沒有一顆多餘的石塊,就連周圍的樹枝,也能看到被劍氣削掉了脆弱不堪的末端。燕逐雪並不是隨隨便便的站在那兒,她所在的位置,已是這方圓數十丈內最有利的位置。
如果是絕頂高手的生死之戰,站在凌絕世位置上的,一定已是個死人。
「一起上吧。」
燕逐雪微微上挑劍尖,自她劍鋒向後,彷彿有一個無形的陣勢已緩緩展開,將所有的破綻,都包容在無懈可擊的防衛之後。
這不是清風十三式,甚至不是江湖上任何一種劍法,但卻隨時都可以化作清風十三式,也隨時都可以化作江湖上任何一種劍法。
凌絕世努力平復著急促的呼吸,緩緩踏上了一步,但緊接著,手臂已被孫絕凡抓住。
「師妹,你……」
孫絕凡對她搖了搖頭,緩緩道:「你還記得師父的幽冥劍麼。」
凌絕世一愣,道:「我當然記得。」
孫絕凡又微微搖頭,道:「你記得最後師父的劍法麼?」
凌絕世微微皺眉,旋即面色變的一片慘白,冷汗順著額角向下涔涔而落。
孫絕凡默然半晌,轉向燕逐雪,雙手抱拳一拱,道:「燕姑娘,我們認輸了。還盼你手下留情,莫要為難東方先生。」
燕逐雪點了點頭,皓腕一轉,劍已回鞘,神態不見絲毫疲憊,就好像剛才蓄滿的氣勢,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她不再多看這邊一眼,秀足一點,倩影一閃沒入林中。
孫絕凡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氣,心道難怪邢碎影在孔雀郡如此低調謹慎,還千方百計挑唆天道與如意樓正面較量,看來以他的武功,仍不足以在這樣的高手面前張揚行事。
凌絕世經此不戰而敗,整個人都像是失了魂一般,若不是孫絕凡拉著她的手臂,真不知道要走到林中的那個方向去。知道師姐心念愛侶加上信心受挫,心緒一時半刻怎麼也無法平復,孫絕凡只好一路把她帶回了自己的藏身之處。
站在門口,不必進去,孫絕凡也知道,花可衣已經不在房中了。
看來花可衣對那馬桶真是有不知多少怨念,一得了自由,也不嫌污穢,將那玩意就在院中砸了個粉碎,弄得臭氣熏天。
看來,要另覓去處了。遠遠看去,花可衣顯然是把這幾日的憤懣一股腦發洩了出來,本就破舊不堪的木屋裡面已經一片狼籍。
凌絕世終於從恍惚中稍稍恢復些許,歉然道:「花可衣被救走了麼?」
孫絕凡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能算是救走,只不過是被搶去罷了。」
「是誰?」
孫絕凡微微蹙眉,深潭一樣的雙眸帶著細微波瀾望向地面,「要我猜的話,多半是聶陽。」
凌絕世訝然道:「他不是南下往清風煙雨樓去了麼?」
那一次血戰已經足夠有名,有名到附近的江湖人士無人不知的地步。
孫絕凡淡淡道:「我原本也是這麼認為的。」
她抬起左掌,凝視著掌心略嫌粗糙的掌紋,緩緩握緊,「現在我已有八成把握,他不過是終於開了竅,騙了別人一次。」
「要是聶陽的話……我去要人!」
凌絕世心中愧疚,頓時下定了主意,不管仗著此前的恩惠也好,仗著武功強奪也好,總不能叫師妹因為自己的莽撞吃了大虧。
孫絕凡長出了口氣,道:「那也不必。我從她身上也再得不出什麼。也許交給聶陽,反倒是一件好事。」
凌絕世不解,問道:「你問不出的事,他難不成就能問的出結果?」
孫絕凡搖了搖頭,道:「花可衣不想說的話,我們誰也問不出。」
她沉默片刻,才繼續道,「只不過,既然誰也問不出,那花可衣到了聶陽手裡,總比在我手裡有用。」
凌絕世仍不明所以,道:「此話怎講?」
孫絕凡抬起目光,並未直接回答,而是道:「這要看,聶陽還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話了。」
凌絕世緊鎖眉心,半晌才目光一閃,失聲驚道:「你是說陰師兄的事?」
孫絕凡並沒再回答,彷彿剛才她已說得太多,又彷彿她也沒有把握,自己所想的事情是否會真的發生。
比起孫絕凡,花可衣顯然要開心許多。
她這樣的女人,若是落入敵手,一定是寧願落進一個男人手中,若是一個與自己有過露水情緣的,則更是再好不過。
毫無疑問,聶陽完全符合她的期望。正因如此,儘管她知道聶陽來就自己絕不是為了什麼好事,她仍快快活活的笑著,也有了心情調侃道:「聶小弟,姐姐身上臭烘烘的,你這麼摟著也不怕熏到麼?」
聶陽微微一笑,雙手一扯馬韁,將她在身前摟的更緊。不為別的,只因她穴道初解內傷未癒,在疾奔快馬上一不留神,就會跌個粉身碎骨。
「喂,幾日不見,你難不成被人毒壞了嗓子?」
聶陽匆匆衝進房中,解了她的穴道,看她東摔西砸發洩一通後,帶著她一路向著西南下了一條官路岔道,往最近的驛站買了一匹好馬,帶著她便是策馬狂奔,期間一言不發,連臉上的微笑,也分辨不出真假。
「說起來,我那孫妹妹不是提起,你南下去了清風煙雨樓麼?怎麼又突然現了身,好厲害吶。」
花可衣頭句羞澀,中句嬌嗔,後句迷惑,頃刻間便自然無比的換了三種語調,無一不是嬌軟勾人,如不是她那一身狼狽,定然又撐起了她平時裡那副風情萬種的模樣。
聶陽總算開口,卻並未回答她任何一個問題,而是笑道:「如果比起找個地方沐浴更衣,你更想和我說話的話,你可以繼續問下去。」
花可衣登時嫌惡的嗅了嗅自己的衣袖,酥聲道:「那姐姐不問就是,說好的沐浴更衣,你可不准耍賴。」
聶陽似笑非笑的看著道路前段漸漸清晰的小鎮,道:「那是自然。你這副樣子,於我又有什麼好處。」
這小鎮名叫側嶺,離孔雀郡不過百里有餘,聶陽一路疾奔,顯然是早已定好了目標。花可衣看著那陌生鎮子,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裡人多眼雜,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好的藏身之處。比起這種熱鬧場所,大多被仇家盯上的江湖人士還是更喜歡在村落、破廟甚至荒郊野外露宿。
聶陽在如歸客棧的招牌下勒馬停步,四下看了看,翻身下馬,抬手扶她下來,才道:「我本是約了別人。」
他看著樓上推開的窗中露出的絕色容顏,淡淡道,「能帶上你,純粹是個意外收穫。」
花可衣嬌笑道:「怎麼?姐姐這樣的意外收穫,你還有什麼不滿麼?」
聶陽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竟看的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趙雨淨在樓上似乎已有些不耐,揚聲道:「聶陽,你還不上來麼?」
聶陽將馬韁交給迎出門來的小二,一把拉住了花可衣的手,往客棧內走去。
而這時,花可衣才聽到了他的回答。
「不,我相當滿意。」
乳硬助性:第六十三章
(一)「我可是出盡全力了,聶大哥你還是不放心麼?」
雲盼情收劍回鞘,嬌嗔道。
聶陽看著地上的一灘肉醬,勉強笑道:「放心,自然放心。只是沒想到,你一出手,就將他剁成了臊子。」
「那是,我師伯以前可有個響噹噹的名號。叫做鎮關西。」
「……」
(二)「那你最後還是放心不下柳姐姐麼?」
雲盼情問道,側目望著他的反應。
聶陽目光閃爍,道:「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哦?是什麼?」
「我是主角,不能再這麼讓配角搶戲下去了。」
(三)「華前輩,婷兒的身子沒有什麼大礙吧?」
華沐貞因為聶清漪的事情也顯得有些倦懶,強打精神道:「柳姑娘大體安好,只是宮頸有些糜爛,白帶也不太正常,可能還有點黴菌性陰道炎,你們這些走江湖的啊,就是不知道注意身體。」
「那該怎麼辦?」
「快去XXXXXX醫院啊,那裡專家……」
「砰!」
屋內傳來了砸電視的聲音。
(四)相較於前些日的紛亂搏殺所造成的人心惶惶,吳延的死則幾乎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甚至,沒有幾人知道。
誰叫他趕上了孔雀郡樹文明新風活動月呢。這就是命。
(五)不過,卻有一個很平常的路人,停留在已經空無一人的破敗院落外,沉默著看了很久。
他不懂武功,一看便是老實巴交的平頭百姓,就算如意樓的人發現了他,也不能拿他怎樣。
他悠然看了片刻,接著拿起了自己的貨郎鼓,緩緩走進了熱鬧起來的街市之中。
午後,留在孔雀郡中接應吳延的六人全都得到了一張字條。
空房招租,廚房柴房茅房齊備,二室一廳,租金面議,非誠勿擾。
(六)凌絕世環顧四周,憤憤道:「燕逐雪!東方呢?」
燕逐雪指了指東,淡淡道:「原來你竟是個路癡。」
(七)聶陽將馬韁交給迎出門來的小二,一把拉住了花可衣的手,往客棧內走去。
而這時,花可衣才聽到了他的回答。
「不,我相當滿意。」
「那……親,記得給個好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