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逐形 第048章:凶牙畢露

  「走!」

  孫絕凡也算是應變神速,第一輪暗器剛被擋下,她便回手一抄攬住了魏晨靜的腰後,左手一揚,一把銅錢破風而出,燦如花雨。

  暗處敵人紛紛躲避格擋,這一霎之間,孫絕凡已經帶著魏晨靜突入重圍,左臂一震,把魏晨靜輕盈的身子遠遠送了出去,雙掌順勢一分,砰的一聲迎住左右攻上的兩人,幽冥掌力一吐,把二人震開數步。

  看兩個持刀男子飛身追向魏晨靜,孫絕凡百忙之中用足尖挑起兩塊碎石,掌風一轉迫開逼近敵人,嗤嗤兩聲把碎石拍了出去。

  追蹤之人其中一個反應頗快,回刀護住背心,噹的一聲被打了一個踉蹌,另一人卻被碎屍直接打中後心,哇的一聲噴血而倒。

  這一個分神,兩把雁翎刀一桿鏈子槍已經攻了過來,孫絕凡不敢怠慢,雙掌一錯向後退開。

  這次逐影十餘名女性在場,若是就此被圍困捕獲,此後再無報仇機會事小,死前卻定要再遭凌辱!這群喪盡天良之輩,此刻就已經忍不住在打量著她們的身子。

  跟來的七八名漢子都是李蕭手下參客,敵眾我寡仍然沒有半點懼色,中氣十足的長嘯聲中,紛紛抽出兵刃往趙玉笛的方向殺去。

  擒賊擒王,李蕭也是一般的念頭,向著趙玉笛便衝了過去。

  十三四個勁裝男子立刻攔在趙玉笛身前,迎上參客斗做一團,其中兩個迎向李蕭,口中叫道:「姓李的,關外駝龍叫我們給你帶個好!他對你老婆女兒的細皮白肉,可懷念得很吶!」

  李蕭虎目一瞪,蒲扇般的大掌緊握成拳,一聲怒吼,呼的打向一人面門。

  那人不敢硬接,嘿嘿淫笑著向旁躲去。

  不料李蕭的鐵拳竟然遠比那人所預料的要快,快的他甚至來不及收回臉上的笑容,就聽到了自己面骨碎裂的聲音。

  但另一人的短劍,也已經刺近李蕭肋側,就像是他早就知道另一人躲不過李蕭這一擊似的。

  李蕭冷哼一聲,身軀一轉,啪的把那柄短劍夾在了肋下。那人心中一喜,正要轉動短劍好讓所淬毒藥生效,卻覺一股大力從劍刃上傳來,連忙運力相抗,兩股力道一觸,猶如一記重錘砸在那人胸口,他慘叫一聲虎口開裂,踉蹌著退開數步,還沒站穩,眼前寒光一閃,那柄短劍已經沒入他的胸口!

  舉手投足便輕易解決了兩人,趙玉笛身邊幾人都露出了猶疑之色,閃爍的眼光偷偷瞄著趙玉笛的臉色。

  趙玉笛神色如常,面上依然是溫和的微笑,他知道李蕭武功凌駕在逐影他人之上,比起孫絕凡也是要強上一些,自然也不願再派手下枉死,轉而道:「顧兄,此人頗難對付,不知顧兄有興致陪他玩玩麼?」

  顧不可看了一眼陪在趙玉笛身側的王落梅,沒有回答,而是緩緩抽出了長劍,走向了李蕭。

  「姓顧的!你為虎作倀,」

  李蕭怒目而視,口中吼道,「對得起你巴山先人麼!」

  顧不可冷笑道:「顧某對得起誰,輪不到你來評判。拿你的兵器出來吧。」

  李蕭瞇起雙眼,雙目緊緊盯住了顧不可手中劍尖,道:「我這拳頭,便是兵器。」

  「好。」

  顧不可也不多話,腳踏七星,身形斗轉,長劍一晃,劃出數道光圈攏向李蕭雙拳。未見凌厲,蘊而不發,一看便是試探之勢。

  李蕭卻好似對顧不可頗為瞭解一樣,左足向前一踏,竟將地面泥土踏的碎裂深陷,身子穩如泰山,一拳平平伸出,竟灌注了全身內力。

  果然那光圈不過一晃便消失不見,而顧不可那一劍竟悄無聲息的斜刺李蕭左肋。只可惜李蕭這一拳過於剛猛,他不敢涉險交換,手腕一抖散出一片劍芒逼退了李蕭拳路,腳下越動越快,圍著李蕭繞了起來。

  李蕭雙拳一分,前後左右一拳拳擊出,渾厚內力成了一道屏障,只要劍鋒稍有實進,他便能立時差覺。

  輕功所耗比起李蕭少了許多,顧不可自然也不急進,腳下步法愈發紛繁複雜,寒光閃閃映著初露晨光當真密如巴山夜雨一般。

  這廂一時勝負難分,其餘逐影眾人卻抵擋的漸漸吃力起來。

  漠塵師太腿上傷口深及血脈,儘管用布條緊緊紮住止了血,卻無法騰挪閃躲,唯有倚靠牆壁持劍迎敵。紀紫吟出身於百花閣,功夫比起他人本就略差,偏偏攤上的卻是四個高手,兩把劍一雙鐵爪一對判官筆攻的她左支右絀險象環生,若不是對方色慾熏心不捨得痛下殺手,她早已命喪當場。

  剩下的十名女子都在青春年華被邢碎影掠去畢生功力,雖然從新練過卻遠不如孫絕凡天資過人,單打獨鬥贏下摧花盟中高手尚有可能,以一敵三則勉強至極,儘管彼此依靠互為守禦,仍然有兩個女子驚呼聲中被割破了衣裙。

  對付女子不捨得直取性命,對付男子則全然沒了顧慮,韋日暉帶著兩名逐影的弟兄衝向了孫絕凡想要幫忙,立刻便被四個鐵塔般的巨漢擋住,看他們頭皮油光錚亮,鼻樑高聳眼窩深陷,竟像是西域所來。

  看來摧花盟為了這次的行動,已經真正的調集了所有力量。否則平日這些人勾心鬥角樂此不疲,哪裡會願意叫遠在天邊的虛名盟友分一杯羹。

  這些異族看似有硬功在身,韋日暉稍一猶豫,微微矮身,長槍斜斜挑起,直刺向最近一人雙目。身邊兩名同伴默契的左右攻上,各自用兵刃去阻擋其餘三個大漢。

  果不其然,那異族大漢詭異一笑,微微偏頭,槍尖狠狠刺中他的臉頰,卻只是讓那黝黑發亮的肌肉微微凹陷,絲毫無傷。

  大凡金鐘罩鐵布衫這一類的硬功,往往要求極為苛刻,且都需要禁慾修身,唯一不需守陽歸一的金剛不壞功卻又不是這種渾身筋肉橫生的模樣……摧花盟中怎麼會有捨得練這種功夫的人?韋日輝心中驚疑,手中長槍卻一刻不停,一抖手便在那大漢赤裸的上身各處要穴刺出十餘點寒星。

  那大漢也不閃避,雙臂一分暴喝一聲,明明是致命穴道的幾處地方,竟如覆了人皮的堅硬岩石,連個白印也沒留下一點。

  那大漢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森森的牙齒,呼的一拳打了過來。這傢伙渾身堅硬如鐵,動作卻絲毫不慢,不過可能精力全放在了那不知是什麼來路的邪門硬功上,這一拳力道十足但全無章法。韋日輝雙手開握槍桿,一個旋身緊貼著那異族拳底衝前,力貫槍尖重重刺在對方腋下。

  無論什麼硬功,腋間腿窩胯下幾處總歸是稍顯薄弱,不料這一槍刺去,雖然讓那人痛哼了一聲,卻依然沒有刺破半點肌膚,反倒被對方並住手臂牢牢地夾住了槍身。

  韋日暉暗叫不好,一壓槍桿,順著回彈之勢飛身而起,雙拳直貫對方雙耳。

  那異族蠻人依然不閃不避,硬接下這致命一擊,毫髮無損,反而一頭頂了過來。

  韋日暉連忙交臂回於胸前,砰的一聲被頂的半身酸麻,遠遠飛出了一丈有餘。

  這蠻子沒有什麼內功,卻神力驚人,韋日暉雖沒受內傷,雙臂卻被震的痛入骨髓,好似斷掉一般。另兩個同伴武功應變均不如他,又是以二敵三,轉眼間就有一人被那缽大的拳頭打中胸口,喀嚓嚓筋骨盡斷,破口袋一樣倒在了孫絕凡腳邊。

  孫絕凡剛剛料理完身邊敵人,看到同伴死傷,眼中閃過一抹怒色,衣裙飄飄翩然而至,運起十成幽冥掌力無聲無息印向了韋日暉面前那個大漢。

  那蠻人松臂丟下腋下長槍,操著一口怪異鄉音嘿嘿淫笑著道:「人,美,老些,不在乎。」

  這些異族大漢都是自小用藥水浸泡出的一身銅皮鐵骨,本是逆龍道研修銅兵困龍陣時試探產物,後因藥水影響了天性,變得貪淫嗜虐,按捺不住將一個馭龍奴圍攻擒下,百般蹂躪致死。龍屠公主大為震怒,四十八名銅兵便僅剩下這四個死裡逃生,遠遁中原。摧花盟藏匿的諸多好手中,便多了這四個怪物。

  他們本就有些呆傻,身上全無罩門之類弱點,不怕刀槍劍戟,面對這麼一個嬌怯怯的憔悴美婦自然更是絲毫不怕。那人嘴裡說著,還故意把胸膛挺了出來,一雙深褐色的眼睛,已經緊緊盯住了孫絕凡在移動中顯得更加柔韌的纖細腰肢。

  他甚至已經在想像,這盈盈一握的纖腰被他用雙臂越勒越緊的時候,插在她體內的陽物該能享受到多麼令人興奮的痙攣收縮。

  他的某個部分甚至已經開始變硬,直到那冰涼柔滑的手掌,無聲無息的印在了他的胸口。

  孫絕凡面無表情的連連揮掌,那看似纖若無力的柔荑一瞬間變成了密密織就的幽冥之網。一呼一吸之間,那大漢赤裸的上身各處,就雨點般落下了六十四掌。

  最後一掌擊出,孫絕凡身形一矮,靈巧的躍上那大漢肩頭,足尖一點,飄向了另外三人。

  而那三個巨漢並未明白發生了何事,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同伴,不明白為何他被這女人輕飄飄的摸了幾下,怎麼就一動也不動了。

  就連中掌的那個,竟也是迷惑不解的模樣,他以為自己被愚弄了,憤怒的便要轉身追擊過去,他要撕爛那個女人的手,一口一口嚼碎她手上的骨頭,然後把嚼爛的渣滓全塞進她的臭穴裡面!

  可當他想要用力的時候,才發現所有的肌肉,竟然都失去了控制。一股陰寒至極的氣息從他週身的皮膚開始向裡瀰漫,一下子,就滲進了他的骨髓之中。他張了張嘴,想要叫些什麼,流出來的,卻只有黑紫色的血塊。

  當他爛泥般倒下的時候,他的那三個兄弟才發覺了異常。像看到了羅剎惡鬼一樣,他們開始恐懼的後退,緊接著撒腿便跑!

  孫絕凡無心追擊,對著韋日暉和另一人叫道:「去幫忙!」

  說罷衝入戰團,雙掌翻飛向李蕭那邊殺去。

  韋日暉撿起長槍退到了那十餘名女子周圍,回頭卻看到另一名同伴愣在原地絲毫未動。張嘴正要叫他,卻見他脖頸上突然打橫浮現出一條紅線,慢慢延伸到另一端,旋即一蓬血花沖天而起,把那一顆頭顱沖的打了兩三個轉,才落在地上,滾進了草窩之中,那無頭的屍身晃了兩晃,這才向前撲倒。

  那三個蠻人早已逃進了人群中加入混戰,而此刻那邊空蕩蕩的並無一人,是誰殺了他?韋日暉回槍逼開一個近身之敵,本能的又往那邊看了一眼,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蹤影,他只覺得背後一涼,猛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此刻他已沒有多餘空暇細細觀察,只得放在一邊,全神貫注禦敵。

  摧花盟對付女子果然極有經驗,知道她們先天體力便不如男性充足,多靠敏捷騰挪的輕巧功夫,此刻仗著人多勢眾,圍成圈子也不急於收攏,東一刀西一劍只是逼得她們不得停下,也不搶攻避免露出破綻。

  而落了單的紀紫吟,則被密不透風的攻勢打的狼狽至極,還有分心護著受傷的漠塵師太,本就被割到兩下的裙裾一個失手被那雙精鋼鉤爪抓住,緊跟著判官筆凌空虛點,逼得她不得不退開一步,雙鉤順勢一扯,輕易撕下了半片羅裙。

  紀紫吟裙下襯褲很是軟薄,劇鬥片刻所致,身上不免有些汗濕,一雙筆直修長的玉腿,若隱若現的露出了勾人的輪廓。那四人會心一笑,淫邪的目光開始圍著她的雙腿打轉,兩把長劍護佑之下,一筆雙鉤盡朝著她襯褲招呼過去。

  漠塵師太看在眼裡,怒上心頭,右腿在身後牆上一踢,凌空越過紀紫吟肩頭,一劍直取那雙鉤爪主人眉心。

  六大劍派劍法各有神妙之處,漠塵師太苦修十餘年,這一劍力凝如山迅捷勝電,即便是六大劍派鼎盛之時,她這身修為也算的上第一流高手之列。

  那雙鉤爪雙目雙目此刻緊緊盯著面前褲內躍動的那雙長腿,生怕一不小心傷到了那腿上肌膚,待到醒覺,森寒劍氣已然直迫眉心。

  旁側兩人立刻揮劍相救,一上一下分刺漠塵師太左腿右臂,逼她回劍自救。

  不料漠塵性子極烈,怒氣上湧全然放棄自保,力貫於臂毫不收勢,一劍刺入敵人眉心,直沒入顱,緊接著打橫一斬,帶著紅白漿液的劍鋒破顱而出,一劍斬斷了那使判官筆之人的脖子。

  兩人的鮮血漫天飛起的同時,那兩柄毒蛇一樣的利劍也刺中了漠塵的腿臂。

  左腿又添新傷,膝蓋一陣發軟,漠塵強提一口真氣,猛地把腿打直撐住身體,劍鋒回轉攻向右側敵人。

  剩下兩人都有些膽寒,早早躍後兩步,一豎一橫持劍當胸,嚴守門戶。

  漠塵仍想再上,卻聽一陣悠揚婉轉的笛音靡靡響起,帶著莫可名狀的纏綿悱惻之意,鑽進了所有人的耳中。

  那聲音猶如一根細絲,從耳孔鑽了進去,一路延伸到心尖兒上最柔軟的那個地方,輕輕的搔著。在場的女子都是一愣,直覺身上一陣說不出的燥熱,臉頰平添了一抹緋紅。

  趙玉笛不願久戰,唯恐夜長夢多,眼見天色快亮,視野內逐漸清晰起來,便對身邊的王落梅使了一個眼色,橫笛唇畔,運起內力吹奏起來。

  這可以說是趙玉笛的看家本領,能讓大多女子心神不寧慾火焚身,男子獸性勃發不能自拔,摧花盟中俱是色中餓鬼,聽到這燃欲妙曲只會更加亢奮,對戰力影響極為有限,顧不可清心寡慾,也全然無妨。王落梅與此曲配合了不知多少次,曲聲一起,便立刻抽出細劍在手,如天女凌波,曼妙起舞般攻向最近的一個參客。

  那參客心中正自蕩漾,只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煩躁,出拳也失了準頭,乍一看到王落梅攻來,第一眼竟忍不住放在了她豐滿高聳的酥胸上,恰好那曲音彎彎一繞,好似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在他的胯下一溜,心神一蕩,楞了一下。

  僅僅這一下,最多也就一彈指,王落梅手上纖細的如同她的手指一樣的劍鋒就柔柔的圈住了他的脖頸,像條鞭子一樣纏住,輕輕一轉。他甚至沒感覺到很強烈的痛楚,他的視線甚至還停留在她胸前熟透的果實上,緊跟著,他的視線開始旋轉,旋轉中最後出現在視野裡的,是他沒了頭的屍體。

  王落梅一擊得手,馬不停蹄的攻向下一個參客,那參客被同伴的死狀驚醒,努力晃了晃頭,想壓制住小腹連綿湧動的熱流。

  褲襠裡翹起根棍子,再厲害的高手,武功也要打個折扣。

  何況他的背後還有其他敵人。

  不過第三招上,王落梅的細劍就洞穿了他的咽喉。

  李蕭眼見隨行而來的參客連連慘死,怒火攻心反倒不太受那笛音影響,口中不斷怒吼,狂獅一樣想要衝出困境。盛怒之下,招式不免露出一點破綻,顧不可毫不猶豫變招進擊,森森劍氣斜斜劃出一道銀鏈,登時破進拳風之中,嗤的一聲在李蕭腿側留下一道傷口。

  只不過李蕭內力深厚皮肉生出一股彈力自然向旁滑開,傷口並不很深。

  王落梅心知還不夠格和李蕭單打獨鬥,趁著他不得不應付顧不可,展開身法逼近另一個參客。

  趙玉笛笛音催動愈發猛烈,那些參客都是正當壯年的漢子,連日未近女色不說,還一直跟著逐影裡眾多姿色過人的女子東奔西走,笛音所致,一個個都再也把持不住,手上招式全然不成章法。

  不過十幾招功夫,那些血性漢子就盡數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蕭悲憤長嘯,竟不再守禦,雙拳一振瘋虎般撲向趙玉笛,顧不可那要命的長劍被他視若無物。

  王落梅身形一轉,立刻攔在趙玉笛面前,細劍隨著曲音流轉扭曲變幻,密密織就一張劍網。

  李蕭絲毫不懼,大吼一聲,碗口粗的手臂肌肉暴起,沉肩送肘一拳向著那劍網當中砸去。

  王落梅心中一喜,朱唇勾起得意微笑,那柔細劍刃毒蛇般凌空彎曲,直刺李蕭手肘。

  趙玉笛卻面色陡然一變,停下口中笛音,猛地把她向後扯了一把。

  果然劍尖未到李蕭手肘,那鐵拳已迅捷無比的轟在了劍柄之上。排山倒海的巨力帶著死亡的窒息感轟然傳至,把王落梅嚇的俏臉登時沒了半分血色,幸虧趙玉笛反應神速,硬生生把她拉離原地,就聽啪啪啪幾聲脆響,那做工極為不易的百煉細劍凌空斷成數段,被凌厲拳風一逼,四散射開,射出數聲痛呼。

  這一拳威風凜凜,代價卻也著實不小。儘管李蕭已經全力避開了各處要害,背後幾處穴道仍被顧不可劍氣刺中,經脈受阻,半邊身子都開始發麻。

  笛音這一頓,卻幫了另一邊那些女子的大忙。

  這些女子身負被辱之仇,自然都非處子,而且受辱之時也大都體會過了那欲仙欲死的絕頂滋味,笛音悠然響起之後,就連性情最為剛毅的漠塵師太也變得面紅耳赤,手顫腿搖,更不要說其餘女子。

  平時追蹤他們大都早有準備,做足了防音功夫,這次動身偷襲卻沒有料到趙玉笛會親自出現動手,一時疏忽便落入了如此窘境。

  孫絕凡體內幽冥九轉功真氣充盈,又有陰陽隔心決相助,笛音對她影響微乎其微,無奈身畔敵人眾多,分身乏術,只有眼看著最外側的一名姐妹失聲驚呼中被兩三個敵人制住,歡呼嬉笑著拉出了戰圈。

  「畜生!你們這些畜生!」

  那女子已經四十多歲年紀,但練武之人又未曾生育,身上的肌膚依然緊繃光滑,腰肢依然柔細結實,笛音催情下,那幾個男子也是色慾勃發,根本等不及走到遠處,六隻手便一起在那女子身上來回撕扯起來。

  那女子悲憤呼聲中,笛音因李蕭搏命一擊驟停,漠塵師太連忙深吸一口長氣,運力咬破了舌尖,換來靈台片刻清明,長嘯聲中劍交左手,右手一揚運力擊在劍尾。

  那長劍破空而出,化為一道銀光,衝破紛紛閃避的人群,直飛向那圍攏淫戲的三人。

  那三人正在地上女子嬌軀身周褻玩的不亦樂乎,哪想到有此一擊,就聽一聲淒厲慘叫,那長劍沒柄而入,穿過了背對這邊的那人後心,餘勢未衰,破體而出的半截,竟刺入了那女子溫軟的胸膛之中。

  那女子感激的看了漠塵一眼,雙手一握劍鋒,猛地向裡一送,憤憤看了身邊兩人一眼,緩緩倒下,雙目怒瞪,淒厲的望著漸漸亮起的蒼天。

  漠塵出手了結了不甘受辱的同伴性命,卻失去了手上唯一的武器,她本就不善拳腳功夫,加上那要命的笛音再次響起,敵人再次攻上之時,她不得不退到紀紫吟身邊,互相依賴勉力對抗。

  就在笛音越發銷魂,摧花盟就要把逐影完全擊潰之時,一個曼妙倩影好似被風吹來一般輕飄飄殺入。那些獸慾上湧的摧花盟眾一看來人,頓時口乾舌燥更加著魔,連那些即將被擒的女子也顧不上的,瘋也似的衝向了那風姿綽約的絕世美人。

  得了此女,便是逐影這群女人全部放走,他們也必然捨得。

  只可惜他們卻並未認清一件事,來人並不是什麼仙女下凡,而是羅剎出世!

  凌絕世一眼便看到了孫絕凡,曾經可愛俏美的小師妹,現在卻變成了神態木然目若死水的淒楚婦人,之前追蹤摧花盟時她也看到過逐影眾人,卻一直沒能看到這個當年最受寵愛的小師妹如今的模樣,此刻那憔悴身姿映入眼簾,直激的她怒火幾乎破頂而出,一聲嬌叱,幽冥腿出,波的一聲把當先一人踢飛七八丈遠,連哼也沒哼一聲便去見了閻王。

  她不似孫絕凡曾經重練武功,比她功力自然精純許多,遠遠凌駕在逐影眾女之上,那些滿腔情慾的男子腦中儘是下流勾當,武功還不及全力一半,一個個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那只纖纖秀足踢中要害,成了名副其實的色鬼。

  這絕美女子轉眼便殺了七人,剩下那些男人滿檔的精蟲頓時化成了冷汗流了個乾淨,這時才想要重整旗鼓,卻已為時晚矣。凌絕世的輕功獨步江湖,那群人眼前只是一花,就又有兩個倒霉鬼軟軟癱倒在了地上。

  見到強援突至,李蕭精神一振,鬥志再起,守住了門戶開始試圖向那邊退去。

  顧不可也未冒進,只是在他氣血不暢半邊糾纏遊走,很快就給他手臂添了幾道新傷。

  趙玉笛看到凌絕世出現,笛音竟然絲毫不亂,眼中也沒有任何驚訝之色,手指起伏間,飄揚的曲調驟然一變,變得無比低柔婉轉,好似閨房濃情之時,滿足的少婦附在夫君耳邊的嚶嚶蜜語。

  這一個變化出現,李蕭竟也有些面紅,孫絕凡眉頭微皺,疾出數掌迫開身邊敵人,向凌絕世的方向退去,凌絕世口中咦了一聲,彈腿掃開身畔兩人,立足站定,直覺腦中一陣微眩,不覺想起了與東方漠新婚燕爾時的旖旎春光,身子一陣發熱,驚覺竟然著了對方的道兒。

  但其餘方才受影響較深的女子此刻卻稍感輕鬆,加上身邊敵手驟減,再度聚集成陣,護在了漠塵師太和紀紫吟身前。

  高手相爭容不得半點差錯,凌絕世和孫絕凡都尚且無妨,李蕭卻難以扭轉劣勢,雙臂傷口越來越多,衣袖已經破破爛爛,虯結的肌肉上鮮血淋漓。

  顧不可得勢不饒人,長劍一撩,尋得了最佳的方位,手腕一沉,使出了巴山劍法中的殺招——回風舞柳夜雨寒!

  縱然是體力精神都在巔峰狀態,李蕭自付也難以完全躲過這一招彷彿有無窮變化的劍法,此刻見到,更是覺得大勢已去,雙拳一封,便要拚個兩敗俱傷。

  幾乎與此同時,遠處暴射來數點寒光,目標直指顧不可必救之處,此時他劍勢已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得將劍芒一轉,叮叮叮叮把那幾點寒星斬在地上,頗為狼狽的凌空一翻,堪堪躲開了李蕭雷霆萬鈞的拚死一擊。

  能將全力殺招百忙之中轉為自救,顧不可的劍術造詣果然已登峰造極。

  絕招被阻,顧不可心頭微怒,凝神望去,地上被擊落的是數把做工精巧的柳葉飛刀。遠遠地傳來雲盼情略帶笑意的聲音:「顧大叔好俊的功夫,這樣也能躲得過。」

  趙玉笛換的第二種笛聲並不是之前靠內功擾人心智撩撥慾念的法子,而是引導著男女自身去喚醒心底的記憶,對付內功深厚不受第一種笛音影響的人,只要他體味過男女之樂,這第二種功夫便會奏效。

  因此凌絕世李蕭均受其亂,孫絕凡心如止水也難逃幻惑,唯有隨後趕來的雲盼情冰清玉潔一派純然,雖然身負內傷,依然能毫不猶豫的飛刀救人。

  只是這一下力道使得狠了,牽動了內傷發作,胸腹之間一陣隱隱作痛,她勉強撐住面上微笑,揚聲道:「你們這些淫賊儘管來吧,今日便要將你們一網打盡!」

  口中說著,她還故作不經意的往四周的林中瞄了一眼。

  這樣虛張聲勢也不是全無效果,頂在最前這些人本就被凌絕世鬼魅般的殺戮嚇得有些破膽,此刻懷疑有人包圍過來,立時便有幾個膽小的開始張望逃命的去路。

  這種渙散之盟,只要有人牽了頭,必然會一潰千里,雲盼情心念急轉,正要出言再行恫嚇,卻聽林中暗處一陣刺耳的沙啞笑聲傳來,一個輕功比起凌絕世也不遜色太多的乾枯身影陡然出現。

  笑聲中那人一掠而過,直衝向雲盼情所站之處。雲盼情心中一驚,拔出清風在手,不料這一下只是虛擊,灰衣凌空一擺,那人竟鬼魅般到了逐影眾女旁側!

  韋日輝突然想到方才被人莫名割去頭顱的同伴,失聲驚呼:「是你!」

  那人哈哈一笑,當空一扭,緊貼著韋日輝刺出的槍身滑到了他的身後,手中蛇形短劍當當兩聲架開了兩名女子攻來兵刃,順勢在她們胸脯上捏了一把,斜刺滑開數丈,竟不知何時已把人群中最年輕的那名女子摟在了懷裡。

  那女子面色驚恐卻出不得聲,顯然已被制住了穴道。

  「趙盟主,你儘管放心,那小丫頭虛張聲勢,我剛剛才看過,方圓五里都還只有一些趕來送死的廢物。」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退到了林子邊緣,好像懷中抱著的女子只是虛像並無重量一般。

  「鬼王蛇!」

  孫絕凡面色微變,認出了這正是盤龍谷真正的統領之人,那幾名谷主的師尊。

  凌絕世卻已經飛身而去,單從剛才那一手功夫來看,這裡唯一能追上鬼王蛇的,便只有凌絕世一人而已。

  鬼王蛇也不敢怠慢,展開身形隱入盤錯枯樹之後,知道帶著一人難以直接擺脫,仰仗地勢和凌絕世繞起了圈子,口中還不忘說道:「今日這一戰實在沒趣,儘是些半老徐娘,唯一一個年紀夠看的,卻是姓謝的門下,他奶奶的。」

  這廂輕功追逐之間,那邊戰端再起,摧花盟又趕到了十幾個高手,在趙玉笛笛聲之中高呼著殺入戰團。李蕭剛剛退回,便不得不再次迎上,只是這次孫絕凡接過了顧不可,把先遣走卒留給了他。

  王落梅丟了手中兵刃,氣得酥胸起伏不定,面色一陣紅白交錯,銀牙暗咬恨恨道:「那姓李的蠻子狗命,一定給我留著!」

  李蕭哈哈大笑,一拳把身邊一個欲拼內力的敵人震得吐血而亡,朗聲道:「有本事你便來拿!」

  王落梅還沒答話,由遠及近的馬蹄聲中,一個陰沉的聲音搶先答道:「可是關外李參王?聽說你這些年一直在找我是麼?那一刀沒要了你的命,還真是可惜啊。」

  卷塵而來的馬隊足有近二十人,都是些赤著上身露出胸前黑毛的壯漢,手裡拿著彎曲短刀,呼喝不停,領頭一人是個四十多歲的駝子,三條刀疤讓他的臉顯得格外猙獰,他一踢馬鐙,滴溜溜在空中轉了個圈子,穩穩落在了地上,向著趙玉笛漫不經心的拱了拱手,道:「趙盟主,你說幽冥九歌在這撥人身上?」

  趙玉笛停下笛音,謹慎的點了點頭。

  關外駝龍橫行無忌,從關東闖到西域,惡名遠播,連趙玉笛也不得不忌憚他幾分。

  駝龍也不再多問,駝背一晃,兩把彎刀抽在手裡,叫道:「好,先了結了舊債,我再找那本東西。」

  李蕭大喝一聲:「來吧!」

  大步上前。

  儘管慕容極他們也已經趕到,但即使加上助拳的各門弟子和逐影趕來支援的十幾人,此間混戰實力上也相差太遠,即使叫來那些鏢師,也只是白白送死。

  大家都沒想到摧花盟竟然會在豐州境內調集全部人手畢其功於一役,逐影大半人手還在外搜尋查探消息,鷹橫天調遣的官兵也不知幾時才能趕到,雲盼情有傷,薛憐被人引走,如此硬拚起來定然是凶多吉少。

  趙玉笛顯然也明白所居優勢就在這一時半刻,萬萬不可拖延,當下一舉手臂,高聲道:「逐影連年壞我好事,如今天賜良機,大家切莫猶豫,斬草除根!」

  霎時間群賊響應,呼嘯著殺了過來。

  若是退走,那些負傷的女子定然要被擒獲,不知要受多少凌辱折磨,此時逐影的人也都堅定了心意,與來支援的十幾名女子合為一處,抱團殺在最前,就連漠塵師太,也借過一把長劍,踉蹌著與紀紫吟相互扶持迎上。

  慕容極他們自然也只有跟上,雲盼情身負內傷不敢托大,謹慎的依靠在凝玉莊那對夫婦身畔,伺機而動,崆峒弟子見到淫賊現身,連日憤懣都借此發洩一般,很快就沖在了最前,陪在了逐影眾女側翼。

  一時間刃光群舞金鐵齊鳴、慘叫連連血光四濺,原本平靜的林間散居村落,在這個清晨徹底化作了修羅煉獄。

  孫絕凡功力比起顧不可相差不少,一雙玉掌連連催動幽冥掌力,仍然無法阻止那森寒劍氣愈發強盛,劍路之詭,也是愈發難防。

  見小師妹處境危險,凌絕世索性放棄對鬼王蛇的追擊,轉而要來幫忙,不料那鬼王蛇反而把懷中女子往地上一拋,蛇形短劍直追而來,糾纏不休。

  凌絕世轉身相鬥,鬼王蛇卻又回劍遊走,擺明只是要把她拖在戰圈之外。加上趙玉笛那擾人的笛音再次響起,凌絕世焦躁之下,衣袖竟被割下一片,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手腕。

  鬼王蛇一邊騰挪躲避,一邊嘿嘿笑道:「可惜你年紀太老,不然我一定要把你捉回去做個蛇奴。」

  「那你看我老麼?」

  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不遠傳來,驚出他一身冷汗,以他的功力,竟然有人能如此接近而沒讓他發覺半點,心驚之下,也顧不得回頭去看,蛇形短劍拼了命的護住背後命門,施展畢生所學往斜刺裡躲避出去。

  這一下太過慌亂,前方空門大開,凌絕世迎面一腿掃倒,他再無躲避可能,砰的一聲被踢了出去。凌空一劍刺在地上,鬼王蛇硬生生轉了個向落地站穩,忍住一口鮮血嚥了回去,看向方才自己身後那邊,才發現那月白衫裙的少女根本就未曾出招,只是出言嚇唬他而已。

  看對方年紀輕輕,容貌又是上等,眉宇間透著的那股隱隱傲氣更是讓鬼王蛇興奮莫名,至於她腰間那把彎刀,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這般年紀的少女,怎麼可能有什麼高深功夫。

  凌絕世看到薛憐出現,不禁鬆了口氣,飛身在樹幹上一踏,翩若驚鴻之勢直取顧不可而去。

  鬼王蛇舔了舔嘴唇,不再理會那邊的人死活,一雙三角眼死死地盯住了薛憐青春健美的身軀,恨不得用視線把那輕薄春衫隔空撕碎。

  薛憐沒有主動出手,那擾人的笛聲對她也並不是全無影響,心頭一陣燥意,眼前甚至浮現起了「他」傻呵呵的摸著後腦對她發笑的模樣,耳邊也彷彿響起那思念中的渾淳嗓音,「小憐,這個藥方我看不太懂。」

  看出了面前女子有些神不守舍,鬼王蛇信心更足,力運週身展開壓箱底的功夫鬼蛇遊蹤,枯瘦的身影一晃就已到了薛憐身後。

  他有信心在敵人未發覺之時便取下對方頭顱,更何況是點穴制住而已,他信心十足的收起蛇形短劍,並指為劍迅捷無比的戳響薛憐腰後穴道。

  這一連串動作都在電光石火間完成,若是尋常女子,眼前怕只是一花,就已經動彈不得只有任他凌辱。也確實有無數少女被他這般輕輕鬆鬆的佔去了清白之軀。

  但這次,卻是他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薛憐並未回身,玉腿一勾便如背後有眼一樣直指鬼王蛇下陰要害,他若不收手,子孫根當下便要被廢。他驚奇的咦了一聲,斜踏半步一指戳向薛憐肋側。

  他的蛇信指雖不算什麼數一數二的指法,認穴的基本功夫卻還是精純的很。

  他為人謹慎,特地選在薛憐無刀一側下手,縱使她就此拔刀,他也有信心搶先得手。

  然後,他就看見了刀光,像一片冰幕,如淒冷月色一般的刀光。

  他甚至沒有聽到拔刀的聲音,刀光飛起的一刻,周圍所有的聲音彷彿都消失了!

  逃!

  腦海中剩下的,是源自本能的一聲大喊!什麼身法什麼輕功都拋在了腦後,全部的內力都灌注到了雙腿之上,把身子向後拋了出去。

  只為這一瞬間的速度,即使撞在樹上受了內傷,也是值得的。

  因為他知道,逃不掉,就只有死。那片森冷的月色中,寫滿了死亡!……薛憐回刀入鞘,不再看這邊一眼,飛身衝向了混戰的空地。

  鬼王蛇癱坐在樹下,樹幹已被他撞斷,倒在一邊,他的右手一片鮮血淋漓,整個手掌已被斬去半邊,血流如注,而一道血線自他眉心直延入腹,衣衫盡裂,皮開肉綻,若是後撤之勢慢上半分,他此刻已被分成兩片。

  薛憐一定是認為他已經死了,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

  他怔怔的看著薛憐的背影,眼神漸漸轉為怨毒,但他知道今天他已經討不到好去,他恨恨地瞥了那邊一眼,乘著廝殺四起的混亂,悄無聲息的帶著那個被點住穴道的女子,隱沒進了林中。

  孫絕凡本已快要堅持不住,幸而凌絕世及時趕到,顧不可仍記得上次一時疏忽所致的敗北,立刻偏轉劍鋒與凌絕世斗在一處,一個劍若風柳卻詭奇莫測,一個腿破幽冥但容姿似仙,一招一式殺氣透骨可又說不出的好看。

  趙玉笛見薛憐來到,目光不由的一黯,突的停下了笛聲,轉頭對著王落梅道:「情勢恐怕有變,你速去洞中叫上剩餘人手,準備過來接應。如果看到官兵來援,你帶著他們設法引開片刻。只要再有半個時辰,這邊一定能大獲全勝。」

  王落梅隱隱感到一絲不安,猶豫道:「會有什麼變化?咱們加把勁殺了這些人,就算有官府中人趕到,咱們還怕了那些狗腿子不成?」

  此時薛憐倩影一晃,閃到了關外駝龍身邊,把要上前幫忙的那些赤膊漢子憑一己之力便擋在一丈開外,留下李蕭與其單打獨鬥。那些赤膊漢子怪叫著便要硬衝,薛憐眉頭微皺,彎刀一閃,又是三人屍橫就地。

  慕容極雖然被三名高手纏住,孤煙掌施展開來卻絲毫不露敗象,反倒是一人貪功冒進,被他一掌印在前胸,當即倒斃。

  趙玉笛沉聲道:「你去便是!否則這一仗就算贏下,咱們也損失慘重,今後的計劃,也不用再提了!」

  王落梅心頭一顫,雖不願就此拋下情郎,但直到事關重大,自己又沒了兵器武功大打折扣,徒留無益,只好一跺秀足,轉身疾奔而去。

  趙玉笛眼見王落梅去得遠了,才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將手中玉笛再次橫於唇邊,內息鼓蕩,銳比鬼鳴的笛音登時響徹四周,沒有旋律,更談不上音色,比起夜梟垂死之啼還要難聽幾分。

  這已不再是撩撥情慾擾人心智的討巧法子,而是趙玉笛畢生功力所做的全力一擊!

  遠遠聽到這鬼號般的笛聲,王落梅心中更加焦急,雙足在枝間越踏越遠,幾次險些夠不到預定落腳之處摔下地去。

  轉眼到了來路旁側的一座荒山,山陰之處有大小十餘個山洞,安置好了城中負責令逐影鬆懈的部分,和農戶中那些誘敵的部分,這邊便是監視著孔雀郡內敵人進出的據點。逐影此次被伏擊,第一個號令便是由此傳出,隱散在各處的盟眾才能如此快捷的合圍起來。

  為了保險起見,此地的那些人手並沒參與在決戰之中,萬一孔雀郡中有什麼變化,好叫趙玉笛那邊第一時間可以得到訊息。

  想來現在官兵已經在調動之中,那這些人也自然到了該用的時候。

  王落梅喘息著翻過了山脊,小心翼翼的踩石而下。她心底也有些奇怪,本該隱藏在可以窺見通路之處的哨探卻不見了蹤影。

  想來是覺得大局已定,回到洞裡淫弄女子去了吧。

  「此間大事一了,定要讓你們這些混賬付出代價。」

  王落梅怒上心頭,暗罵這些手下著實不中用,為了色慾連要緊的正事也顧不得了。

  沒想到,她這次倒是難得的冤枉了他們一次。

  那個眼力過人人稱追香眼的淫賊,並不是偷懶來發洩獸慾玩忽職守,事實上,他永遠也不會再需要女人了。

  死人是不會有那種需要的。他趴在洞門,腦袋在洞口的另一邊,想必是一路奔逃至此,被人一劍割斷了脖子。

  地上還躺著五具屍體,都是追香眼的同伴,他們女人一起玩,命也一起丟,每一具屍體,都被人乾淨利落的砍掉了頭顱。

  沒有第二招,只是一劍。

  而讓王落梅心驚的是,他們這六個人,每個人手裡的劍鋒上,都還殘留著鮮紅的血。其中兩人的手臂還保持著極不自然的角度,就像是他們橫劍自刎,一劍割下了自己的頭一樣。

  她謹慎的放輕了腳步,摸向了最大的那個山洞。如果這裡被人發現,有人來襲,那裡的後招也足以讓對方付出代價,那些禁錮於洞內供人淫樂的女子之中,有一半是偽裝,這種靠對方救人之時發起的偷襲,十有八九都會得手。這也是他們慣用的手法之一。

  而且,還有東方漠。

  王落梅一點也不喜歡那個陰沉寡言的男人,但她不得不承認那個人的武功足以讓人放心的交給他很多事。

  可當她小心的走進洞內,從轉角後向內探頭望去的時候,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一下變得冰涼。

  原本足足有十幾個女子七八個好手看守的洞內,此刻竟已經沒有一個活口!

  連那些被下了淫藥不得不在此供人玩樂的女奴,也被殺了個乾乾淨淨,只不過她們與旁人不同,都看不到什麼傷痕,像是被重手法點中了死穴,對她們來說這樣的死,到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那幾個偽裝在其中的盟內女徒則沒有那麼好命,全部慘死在自己的兵刃之下。

  那使峨嵋刺的,一對峨嵋刺幾乎盡根戳進了雙乳之中;那以暗器著稱的女飛賊,一張芙蓉面釘滿了各種各樣的暗器,幾乎看不出原本的五官形狀;那使匕首的風騷婦人,匕首自下體直沒入柄,上剖至臍……洞內方圓數丈之地,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混合著死前噴流而出的屎尿惡臭,令王落梅忍不住要嘔吐出來。

  她不是沒見過殘忍凶暴的虐殺場面,也不是沒見過慘不忍睹的殘碎屍體,她捂著嘴巴,胃裡一陣陣緊縮,並不只是因為面前的場景,也是因為恐懼。

  她慌亂的打量著四周的陰影處,彷彿每一個看不清楚的角落,都有可能衝出一個窮凶極惡的鬼魅,把她輕而易舉的撕成碎片。

  東方漠呢?他為什麼不在?

  那個討厭的,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卻成了王落梅心中唯一的救星。

  她轉身就往洞口衝去,如果再在這裡呆下去,她一定會發瘋!

  進來的時候,洞口並沒有人,向裡探去的時候,她也一直在留心著外面的動靜,她什麼也沒聽到,可是,洞口卻多了一個人。

  那個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長袍,敞開的長袍內,那緊繃的肌肉和強壯的肢體全都赤裸著,包括胯下那軟軟垂在腿側的陽具。

  如果在平時見到這樣一個男人,王落梅一定會認為他是個瘋子,也一定會好好的笑上一陣。

  但現在她一點也笑不出來。

  不僅因為他就是聶陽,更因為他身上幾乎隨處可見的血跡。他就像剛從血池中走出來一樣,渾身上下都透著暗紅色的光。

  他背對著洞口,洞外的光線讓他的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影子,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很亮,令人心悸的亮。

  「你知道邢碎影在哪兒麼?」

  他開口,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就像街角的老人在閒話家常一樣的問道。

  她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逆進的光,這才發現,聶陽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那是放在任何情境下,都應該會讓人感到溫暖的微笑,可現在看到,只會讓她感到更加的冷。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膝蓋有些發軟,但還是強撐著大聲道:「我和姓邢的全無瓜葛,我怎麼知道他在哪兒!」

  「你會知道的。」

  聶陽淡淡的說道,緊跟著向洞內走來,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小心的抬起腳,再很小心的放下。

  王落梅看著他的步子,心漸漸的下沉,所有可能衝出去的路線,都被他蓄勢待發的勁力封死。她只有後退,一步步後退,一直到退進那修羅場一樣的石洞之中。

  足跟碰到了什麼,她不用回頭,也知道已經退到了最靠近轉角的那具屍體旁邊,那是個被自己的長劍切開了肚腹的男人,而那劍柄,就在她的腳邊。

  她猛地彎下腰,用盡全身力氣掰斷了那死人的手指,把劍拿在了手裡。雖然比她用慣了的細劍要沉得多,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是件兵器,都會讓她能更安心一些。

  當聶陽的身影出現在轉角的時候,她揮劍刺了過去,同時左手暗暗扣緊的五根飛針,也一同射出。她只盼能逼得他退開一步,之後拼上挨他一掌,她也要奪路而逃。

  聶陽卻根本沒有躲避,他只是揮了揮手。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她的劍鋒一樣,她所有運出的力道輕易就被改變了方向,本來攻向敵人的長劍竟迅捷無比的把自己射出的暗器全部打落在地上。

  她看著自己手上的長劍,光潔的額頭上流滿了冷汗。

  這是影返,影狼的獨門武功,她一直都知道,卻沒想到,聶陽的影返竟如有神助般進展到了如此境地。

  如果這裡面的人全部死於這種手法,那聶陽此刻的造詣比起當年的杜遠冉,也不會遜色多少。

  「你果然也練了桃花功。」

  印證了自己的判斷,聶陽勾了勾嘴角,略帶嘲弄的說道。

  王落梅卻是一愣,道:「什麼桃花功,我可從沒聽過。」

  「裝得真像。」

  聶陽微笑著說道,雙目卻冷冷的掃過了洞內那些慘死的女屍,「你們摧花盟的女人,騙人的功夫到真是令人望塵莫及。」

  「呸!沒聽過就是沒聽過!」

  趙玉笛不在身邊,王落梅全無取勝信心,不免做了搏命打算,雖然內力總是無法盡數用出,此刻仍然盡可能的灌注在劍鋒之上,只盼能破了他的影返,拚個兩敗俱傷也是好的。

  但這凝聚全力的一劍,依然被聶陽輕描淡寫的化去。就像有一堵無形的、滑溜溜的牆擋在面前,這一劍莫名就偏向了另一邊的巖壁,噹的一聲刺在上面,震得她玉臂酸麻險些握劍不住。

  聶陽依然微笑著看著她,洞內的火光在他臉上閃動著破碎的影子,隱藏著他神情中那奇妙的茫然。

  「我很想知道,他準備了這許多練桃花功的女人,究竟想幹什麼。既然你完全不知情,我只有用我的法子來找出答案了。」

  聶陽看著她的臉,很溫和的說道。

  不管這些桃花功力你是要給我還是自用,只要我全數接受下來,你就一定會現身了對不對?聶陽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額前垂落的頭髮,把他的雙眼遮進了黑影之中。

  王落梅恐懼的向後退著,她說不清楚,但她能明確地感覺出來,有什麼事即將發生,而且,對她來說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有那麼一瞬,她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錯覺。

  似乎面前站著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匹蟄伏了許久終於亮出了白森森的牙齒,嗜血而殘忍的狼!

  乳硬助性:第四十八章

  (一)這一個分神,兩把雁翎刀一桿鏈子槍已經攻了過來,孫絕凡不敢怠慢,雙掌一錯向後退開,叫道:「喂,有沒有搞錯,這是遙控的麼?太先進了吧?」

  (二)趙玉笛神色如常,面上依然是溫和的微笑,他知道李蕭武功凌駕在逐影他人之上,比起孫絕凡也是要強上一些,自然也不願再派手下枉死,轉而道:「顧兄,此人頗難對付,不知顧兄有興致陪他玩玩麼?」

  「當然,這種純爺們正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三)果不其然,那異族大漢詭異一笑,微微偏頭,槍尖狠狠刺中他的臉頰,卻只是讓那黝黑發亮的肌肉微微凹陷,絲毫無傷。

  「老子為朝廷播報消息多年,你這種兵器,再來十個八個,也傷不到我面皮半分。」

  (四)平時追蹤他們大都早有準備,做足了防音功夫,比如穿上一套高耳裝之類,這次動身偷襲卻沒有料到趙玉笛會親自出現動手,集體換了匠裝帶高磨,才會出現連續貓車的窘境。

  「我說,趙玉笛是怪物獵人裡的五星亂入怪麼……」

  (五)那個眼力過人人稱追香眼的淫賊,並不是偷懶來發洩獸慾玩忽職守,事實上,他永遠也不會再需要女人了。

  這麼短的時間裡,他竟然被人制住,飛快的做了一個變性手術!

  (六)那幾個偽裝在其中的盟內女徒則非常好命,全部敗在了在自己的兵刃之下。

  那使跳蛋的,一雙跳蛋直接被塞進了乳頭之中;那以串珠出名的女艷星,屁眼裡的珠子從嘴裡穿了出來,頂上還粘著點便便;那用按摩棒的風騷婦人,三根巨棒首尾相連直沒入柄,可以看到突起的小腹還在嗡嗡震個不停……洞內方圓數丈之地,充滿了濃濃的淫水味兒,混合著高潮時吹出來的尿騷氣,令王落梅幾乎高興的笑出聲來。

  「這是什麼……情趣用品廣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