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逐形 第037章:對質

  儘管血海深仇的對象就在面前不到十丈遠的地方,聶陽卻無法集中精神去和他較量。李青鹿這突然出現的揭秘者帶來了新的危機訊號。

  聶陽強壓住拔劍與邢碎影決一死戰的衝動,向李青鹿問道:「你是不是已經入了天道?」

  李青鹿抬起頭,臉色更加蒼白,冷汗如雨,顯然已經不必回答。

  若是慕容極心懷不軌,如意樓內必有新亂,聶陽只有暫且把邢碎影放在一邊,繼續問道:「那慕容極呢?他是不是也是你們的人?」

  李青鹿避開了聶陽銳利的目光,看著自己身前的地面,顫聲道:「我……我不能說……」

  聶陽淡淡道:「你已將他指為兇手,他若和你同道,你已經是叛徒,他若僅僅是如意樓的一個管事,你又何必替自己的對手隱瞞。」

  李青鹿突然顯得有些癲狂,他仰頭大叫道:「我不是叛徒!我既然甘心來做這種事情,自然早就有了為天殉道的準備!他……他要不是殺了我殷師兄,我……我絕不會說出他來!」

  如果他所言非虛,這話已經是在說,慕容極也是天道中人。但聶陽心中反而開始感到疑惑,他並未表露出這種不安,而是依然平靜的問道:「那你便是承認他是你們的同道中人了?」

  李青鹿垂下頭,低聲道:「不、不錯,不僅如此,他……還是這次行動的首腦。就連……就連你這次報仇的計劃,也都是他一手策劃的!你相信我!我說這麼多,就是希望你能替我師兄報仇!」

  聶陽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冷冷道:「你們天道中人,什麼時候會拜託起狼魂替你們報仇了?」

  李青鹿渾身一顫,略帶嘶啞、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把這種事情都說了出來,自然是、是不能再在天道中待下去了。此事一了,我……我便退出江湖,過尋常人的日子去了。」

  聶陽不再追問此事,拿出一根細針,甩手刺在李青鹿身前泥土上,問道:「這針,你可認得?」

  李青鹿咬牙道:「這……這是田三小姐給我的逆鱗裡的暗器。」

  聶陽緊盯著他的雙眼,厲聲道:「好!那你說說看,這暗器怎麼會在你殷師兄的額頭裡?我要是替他報仇,是不是該第一個殺了你!」

  李青鹿頓時變得有些驚慌失措,目光散亂,囁嚅道:「我……我……我沒有……不是……」

  「說!」

  聶陽口中斥道,反手一拔,寒光閃閃的長劍已經在手。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殷師兄說我有辱武當清譽,我中了他一掌差點變成廢人!我不反擊,就……就被他打死了!」

  李青鹿嘴裡叫道,伸手撕開了自己前襟,果然胸膛上有一個醒目的掌印,紅中透紫。

  聶陽凝視著他那副狼狽的模樣,嘴角泛起一絲譏誚的笑意,淡淡道:「好,我如果有命回去,就給你一個當面揭穿慕容極真面目的機會。」

  李青鹿一愣,還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見聶陽身形一晃,已經到了面前,一掌斬在他頸側大血管上,把他擊暈過去。

  邢碎影刷拉一聲把折扇展開,面上閒散如遊山玩水的富家公子一般,道:「怎麼,聶少俠。你的身邊出了如此大事,還有心向小生討教幾招麼?」

  聶陽冷冷哼了一聲,手中長劍一抖,森寒的劍芒劃出一道清光,霎時間就到了邢碎影身前。邢碎影啪的一聲合起折扇,在千鈞一髮之際橫拍在劍脊上,人向另一側輕飄飄挪開數尺。

  「小生沒這許多閒工夫陪你戲耍。」

  邢碎影口中輕描淡寫的說道,手上折扇卻化成一條短棍一般,平平一指同時迫向聶陽胸前四大要穴。

  聶陽清嘯一聲,長劍一圈,劍光劃出的圈子中,一條奪命飛虹直取邢碎影咽喉。這全然不是繁複溫厚的聶家劍法,而是融進了幽冥劍劍勢的迅影逐風劍!

  這一招全不顧自己胸前穴道,幾乎可以說是潑皮無賴的打法。

  折扇打穴和劍鋒穿喉,邢碎影自然不傻,上身一仰,再次使出那不需抬足屈膝僅靠踝力就可以移開數尺的詭秘身法,向後退去。

  聶陽自然順勢而上,劍尖一抖已經使出了聶家劍法中的浮生若塵,這時他內力已經今非昔比,在幽冥九轉功的催動下,萬點寒星幾乎化作了夜空星辰,變幻莫測的籠罩住邢碎影週身。

  邢碎影面色微變,手中折扇一橫,猶如握著笛子一樣,精鋼扇骨在他手中頓時出現極精妙的變化,只聽幾乎貫成一響的密集金鐵交擊之聲連綿而起!

  「嗤!嗤!嗤!嗤!」

  四聲輕響,聶陽長劍間不容髮的劃破了邢碎影身上四處衣物,若不是那折扇迎擊巧妙及時格擋,此時已經血濺黃土。

  邢碎影似乎有些驚訝,轉念間想到什麼一樣,唇角竟隱隱現出一絲微笑。

  聶陽招式已老,回劍旋身,出足往旁側樹幹一踏,借力續擊。但這一下功夫,已令邢碎影得到喘息之機,他似乎不再輕敵大意,又像是已經達到了什麼目的,折扇一晃插入腰間,雙掌一錯,凌空向聶陽虛拍三掌。

  那掌力陰柔霸道,的確像是殷亭曉所受重創原因,但此刻聶陽無暇細想,橫劍一封,順著掌力倒翻一個觔斗站定,左掌凝力一劃施展影返卸去第二道勁力,呼的向第三股掌力反拍上去。

  兩股陰柔掌力悄無聲息的拼在一起,在空中消於無形。

  邢碎影似乎有些吃驚,輕輕咦了一聲,立刻跟上又是一掌揮出。這次掌風陰寒撲面勁如刀割,顯然已非兒戲。

  聶陽一個弓步上前,劍交左手,右掌直迎上去。掌到中途,兩人同時變招,一起使出了幽冥掌中的殺招——破冥通天!

  悶如擂鼓的一聲過去,巨力相交,地上積葉被猛地捲起,化為漫天葉雨。在這葉雨之中,聶陽踉蹌退出四五步才勉力站定。而邢碎影面色變了兩變,竟也向後退了兩步。

  聶陽胸中內息鼓蕩,但卻並未慌亂,心中已經篤定,邢碎影絕對不會在此時殺了他,也就是說不管他嘗試多少次,在邢碎影最終的目的沒有達到之前,都是安全的。

  邢碎影果然沒有趁機出手,臉上反而浮現起一絲詭異的笑意,悠然道:「不過這些時日不見,聶少俠武功進境了得啊。」

  忙於調息的聶陽暫時開不了口,邢碎影看著他的臉,淡淡道:「果然比起小生的半路出家,還是像聶少俠這樣一開始就選對了路子更為有利一些。」

  聽出他話中的譏刺之意,聶陽心中一陣憤懣,但心知此刻大意不得,便只有強壓心神,對他怒目而視。

  「小生等著你修成正果的那一天。」

  邢碎影抽出折扇,在手上轉了兩轉,看著那折扇,意有所指的說道,「聶少俠,相信以你的頭腦,小生今日不會白來。後會有期。」

  他看著還沒調勻內息的聶陽,謹慎的倒退離開,直到十丈之外,才轉身掠去。

  比起前次的自負之舉,小心了許多。

  聶陽足足半柱香功夫,才把內息完全理順。回身走到李青鹿身邊時,他還昏迷未醒。他對著李青鹿低低歎了口氣,提著背心衣服,就這麼拔足奔下山去,把李青鹿往另一匹馬上打橫一擱,上馬疾行。

  為了和聶陽他們匯合,改道的鏢隊在整理好狼狽局面後又返回了預定路線,丘明揚被天道這些人一鬧,變得悶悶不樂起來,到了落腳的客棧,便大碗大碗的喝起酒來。

  雲盼情他們趕回來的時候,兩個總鏢頭已經爛醉如泥。

  董詩詩拖著綠兒坐在大廳聽人說書,董清清和謝志渺專心在為聶月兒療傷,其餘人都已經各自回房休息,那些武當崆峒弟子也在客棧內租了房間,並不打算再在外圍接應。李蕭見客棧房間不夠,帶著逐影眾人自行尋找落腳地方去了。

  一見雲盼情,綠兒就如釋重負的飛奔過去,驚魂未定的把先前遭遇的危險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直說的一旁柳婷臉色發白,鷹橫天一臉肅殺,連慕容極也有些驚訝。

  田芊芊有些虛弱的尋個角落坐下,用垂紗帷帽罩著容顏,大家雖不明白她的來歷,不過有雲盼情在旁照看,加上現在這時候,也沒什麼人有好奇之心。只有董詩詩往那邊打量了兩眼,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迎門而坐等著夫君歸來,並未上前詢問。

  不久便到了晚飯時分,客棧一樓大廳很快被鏢隊中的人佔滿,那些鏢師都心有餘悸,大多沒了食慾,草草扒拉兩口,不需輪值的便回了房間,值守的沒精打采去了後院。

  崆峒派這次領隊而來的兩個中年漢子也是一臉悶悶,一杯一杯往嘴裡倒酒,也不知道他們在外圍究竟被天道的人如何打擊到了自信。

  倒是凝玉莊那對叫做任凝風祁玉琳的年輕夫婦回復頗快,已經柔言細語的自顧坐在角落溫存起來。

  就在一直等著的董詩詩也有些餓的受不住的時候,聶陽的兩匹快馬,終於停在了客棧門前。

  李青鹿早已經被顛簸醒轉,垂頭喪氣的騎在馬上,看聶陽下來,也只有跟著走了進來。

  一看到李青鹿進門,田芊芊的臉色登時變得刷白。聶陽目光掃過,知道她果然隱瞞了不少事情未說。

  「小陽子,你辛苦一天了,吃點東西吧。」

  董詩詩一見聶陽進來,眼裡就再看不見別的,快步走到他面前,拉著他的手旁若無人的往裡一起走來。

  聶陽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我一會兒再吃。你等我辦完事。」

  董詩詩扁了扁嘴,撒嬌似的說道:「有什麼事比吃飯重要啊?」

  聶陽看著慕容極,淡淡道:「比吃飯重要的事情有很多。」

  董詩詩看了他的側臉一眼,隱約察覺了什麼,不再堅持,而是低聲道:「那……那我等你一起吃。你……你小心些。」

  聶陽送她回到桌邊,柔聲道:「放心,需要小心的,並不是我。」

  這時已經有武當弟子驚訝的交頭接耳,董劍鳴更是不敢相信的叫了出來,「李師兄,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董劍鳴師父輩分很高,所以殷亭曉和李青鹿算起來也都是他的平輩,那些弟子縱然比他還大,也要尊稱一聲小師叔。

  李青鹿目光閃動,看向慕容極,突然大聲道:「我……我是來揭發,害死殷師兄的兇手的!」

  「什麼!」

  「師父死了?」

  「胡說!」

  武當弟子頓時炸了鍋一樣沸騰起來。

  聶陽神色泰然的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看著李青鹿愈發蒼白的臉。

  董劍鳴也是如遭雷擊,立刻衝了過去,嗆的一聲拔出青鋒劍,叫道:「李師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們!」

  李青鹿瞥了聶陽一眼,又看了看一邊的田芊芊,深吸了口氣,顫聲說道:「殷……殷師兄他,是被……是被那邊的慕容極殺掉的!」

  雲盼情眉頭一皺,長身而起,嬌斥道:「一派胡言!慕容為什麼要殺殷前輩?」

  李青鹿的話音愈發顫抖,好像用盡全身力氣,才把想說的話擠了出來:「因為……因為他和我一樣,都……都是天道的人。」

  「什麼!」

  武當弟子紛紛離開座位,疑惑的拔出兵器圍成一個扇形,將李青鹿圍在中間,其中一人厲聲問道,「李師叔!你是說你是天道的人?你把武當派的門規置於何處!你還有臉去見掌門師伯麼!」

  李青鹿有些慌神,後退了兩步,叫道:「是!殷師兄的死,我也難辭其咎!所以我來,本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不過殺人者死,我一定要讓慕容極償命!」

  他口中叫道,雙臂一振,已經如一隻巨大青鳥一樣撲向慕容極所在。

  慕容極一直沉默不語,此刻才道:「李青鹿!我本敬你是武當名宿,沒想到你身入天道,竟然學會了血口噴人。」

  話說一半時,李青鹿人已到了慕容極面前,慕容極一邊說話,一邊與他過招,半句話間,兩人就已經對了十五掌。

  喀嚓一聲,慕容極坐著的木椅被壓成碎片,與此同時,李青鹿也被他飄渺如煙的掌法逼退了兩步。

  李青鹿又看了聶陽一眼,叫道:「你慕容家家傳的七星引天掌呢?為什麼不使出來!」

  慕容極橫掌當胸,淡淡道:「真對不住,在下所會的掌法只有這一種,便是我家主人親傳的孤煙掌。」

  孤煙掌是當年獨狼風絕塵縱橫天下時所創絕學,地位遠在七星引天掌之上。

  有此絕學還學其他同類武功的話實在有些不知好歹。

  李青鹿臉色有些發紅,大叫道:「胡說!我明明眼看著你用七星引天掌殺死殷師兄的。」

  董劍鳴連忙橫在兩人中間,沉聲道:「請住手!事實未明,不能僅憑李師兄你一面之詞,就把慕容兄定為兇手。」

  他轉向慕容極,繼續道,「慕容兄,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容極一副不屑辯白的模樣,但還是緩緩道:「我們當時分成四路,去追可能是吳延的四個人。我把我那路的那個打下山崖之後,發現另一邊不遠就是殷前輩的屍首。我原本以為是吳延與不知何人合作而為,現在看來,竟是你李青鹿。想來那逆鱗,也是由你發出的吧?」

  聶陽在一邊道:「不錯,殷前輩額頭上中的逆鱗飛針,確實是田三小姐交給李青鹿李大俠的。」

  他說到大俠兩字,還特意加重了音調。

  武當弟子驚疑不定,在慕容極和李青鹿兩人身上來回觀望。

  「對了,田三小姐,也是天道的人。」

  聶陽不輕不重的補充了一句,看戲似的看著。

  田芊芊連忙搖了搖頭,大聲道:「我……我那是一時糊塗,我不幹了。我……我退出江湖了。」

  那慌裡慌張的話加上她那聽起來絕對不大的年紀,惹的幾個人暗笑起來。

  慕容極冷笑道:「李大俠,難道你接下來想說我是天道的人,所以你和我一起殺掉了你的師兄麼?」

  李青鹿道:「本……本來就是如此。我們這次行動,全是……你,全是你一手策劃的!」

  慕容極笑道:「您倒真是看得起我,我一個小小的如意樓家奴,竟然能指使的動你們天道高手。既然如此,我這麼高高在上的話,你竟然敢來殺我?」

  聶陽在一邊笑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是青鹿。」

  李青鹿這才發現,聶陽原來並沒有完全相信過他所說的話,帶他來到這裡對質,與其說是為了逼慕容極,不如說是為了逼他露出破綻。

  變得發了狠一樣,李青鹿猛地轉過身,大叫道:「我既然已經如此,也不在乎多說一些,你們……」

  但他這句話沒能說完。

  四個武當弟子幾乎是同時攻向了李青鹿,口中叫道:「你殺死我們師父,我們今天就要為武當清理門戶!」

  四把武當青鋒劍,織成一張密密的網,綿不透風的把李青鹿裹在中央。

  李青鹿卻不知道為何,好像內息滯澀受了內傷一般,連他自己也露出了驚訝和不信的表情。

  董劍鳴驚呼道:「劍下留人!」

  但那個人字剛剛說出口來,李青鹿的身上已經多出了四個傷口。其中一道,橫斷了他的喉管,四股血箭,同時從他身上噴了出來。

  他嘴裡不斷地發出喀喀的聲音,伸出沾滿鮮血的手,向那四個武當弟子指了一遍,然後費力的轉身,想要去指誰,但他全身的力氣,都隨著噴湧而出的血流逝了個乾乾淨淨。

  李青鹿倒了下去,圓睜著雙眼,就像他師兄殷亭曉死的時候一樣,滿帶著驚訝和疑惑,但他的嘴角,卻掛著一絲譏誚的笑意,好像在臨死的時候,終於發現了什麼。

  「弟子為師父報仇心切,請小師叔原諒!如有懲罰,弟子願全部承擔。」

  那四個弟子一擊得手,倒頭便向董劍鳴跪下,雙手抱劍拱過頭頂,一副誠心認錯的樣子。

  董劍鳴哪裡見過這種陣仗,握著劍柄的手心佈滿了冷汗,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們先起來。」

  沒想到那四個弟子互望一眼,突然同時反手把長劍刺進了自己的胸膛,三人立時倒下,剩下一人強撐道:「弟子以下犯上,甘……甘願伏法。」

  說罷,一口鮮血噴出,仰天而死。

  董劍鳴瞠目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

  一片混亂之中,聶陽竟懶得再看那邊,微笑著看了慕容極一眼,轉身走到董詩詩身邊坐下,柔聲道:「詩詩,咱們吃飯吧。」

  董詩詩還沉浸在驚訝當中,舌頭都不太利索,說道:「可……可是,死、死了人了啊。」

  「沒事,鷹大人會處理的。」

  聶陽微微一笑,端起酒壺倒了一杯,一仰而盡。

  「那……那你的事呢?」

  董詩詩滿腹好奇,不由得追問起來。

  「已經開始了。」

  聶陽淡淡道,「至於完結,還要一段時間才行。」

  這種說了等於沒說的答案董詩詩自然不滿足,不過她看得出聶陽不想多說,也就沒再多問,轉而開始談她最想瞭解的事情——月狼薛憐。

  耐心的聽她描述完之前那場鏖戰,對於她好像永遠問不完的問題,聶陽很不厚道的說道:「等憐姐回來,你親自問她就好。她對你這樣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從來都喜歡的很。」

  董詩詩眨了眨眼,臉色突然有些發紅,低下頭,細若蚊鳴的說道:「可……可人家又不是姑娘了……」

  原本嚇得臉色發青的綠兒被這句逗得險些噴出嘴裡的茶,一邊拍胸一邊抱怨道:「小姐,姑爺說的又不是這回事!」

  「對了……」

  看聶陽吃的差不多了,董詩詩眼睛轉了兩轉,故作不經意的問道,「雲妹妹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啊?」

  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想要一個女人注意不到比自己好看的女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時田芊芊已經摘下頭上遮掩,與雲盼情一起用餐,純以樣貌而論,田芊芊養護得法膚若凝脂,五官精美媚而不艷,身材修長腴而有致,眉眼間又儘是女子風情,水汪汪的眼睛會說話一般,不要說董家姐妹,就連一旁的雲盼情,此刻也搶不到周圍男子視線,不管知不知道她來歷的,都忍不住想偷偷瞄上幾眼。

  即便撇開舉止氣質,拋掉妝容修飾不談,她也比雲盼情和聶月兒美上幾分。

  聶陽自然不想惹出多餘麻煩,輕描淡寫的說道:「那是一個客人,來幫些忙。史夫人有事,暫且靠她了。」

  董詩詩哦了一聲,道:「她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有那麼大的本事麼?」

  聶陽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小妻子,道:「如果幫不上忙,讓她走就是。」

  董詩詩這才似乎有些放心,笑瞇瞇的給聶陽夾了些菜。

  每次出了人命,鷹橫天都要動用自己的令牌強行壓住,一次兩次下來,他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聶陽不願聽他抱怨,一吃完飯,便帶著董詩詩上樓去了聶月兒房間。

  知道董清清在裡面替月兒療傷,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場面,聶陽特地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有氣無力的一聲:「誰啊?」

  「我,月兒,我來看看你。」

  裡面的聲音頓時一振,「哥,進……進來吧,我身上有針,下不來床。」

  聶陽伸手一推,果然門並沒有閂。屋裡屏風被拉到了床前,董清清似乎是倦了,趴在桌邊一手托腮正在打盹,董詩詩嗤的笑了一聲,低聲道:「姐姐真是,這樣也睡得著麼。」

  屏風後聶月兒笑道:「董姐姐心神耗的厲害,嫂子,你扶她回房睡吧。」

  看董詩詩和綠兒扶著迷迷糊糊的董清清出了門,聶陽才關門走到桌邊坐下。

  聶月兒略帶幽怨的說道:「怎麼?哥你連看我也要隔扇屏風麼?」

  剛繞過去,聶陽就連忙尷尬的把頭扭向一邊,嘴裡道:「月兒!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麼這樣還叫我進來。」

  聶月兒正俯臥在床上,腰下蓋了一條薄被,腰上衣物盡除,只有一件水紅兜兒還算是挨著身體,但後面的帶子全都解開,那片綢布,只不過是壓在聶月兒胸下而已,邊側胸肋之下,那被壓成一團扁圓的少女乳峰,已經可以看到圓潤的邊緣。整個背脊完全赤裸著,到不能說是無緣無故,幾根金針在她肩上那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周圍以極巧妙的角度扎上,也沒有縫合,傷口皮肉就那麼貼在一起。

  這樣半裸嬌軀,除了夫君,自然是誰也看不得的。

  聶月兒故意笑道:「怎麼,小時候一起洗澡,大了便連個脊樑也不敢看了麼?」

  聶陽吸了口氣,想說什麼卻沒有出口,還是走出了屏風,坐在了外面。

  「董姐姐說我一個女孩兒,背上不該留下難看的傷疤,想用金針飛穴的手法幫我促到傷口自己長合,難不成你以為,我願意用這副樣子見你麼?哼。」

  聶月兒一連串說道,帶著淡淡怨氣,「這下一連幾日動彈不得,人家心裡正難受得很,你……你也不說安慰一下妹妹,就知道避嫌避嫌,我就說你娶了嫂子,就不要妹妹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聶陽皺起眉頭,突然覺得頭疼無比,不明白這個在自己面前一向乖巧聽話的寶貝妹妹怎麼這次出現後就變得奇怪了許多。

  都說姑嫂不相合,難道是這個原因麼?

  才這麼想著,董詩詩就眉開眼笑的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進來,討好的對著裡面說道:「月兒,嫂子給你端來參湯了,嫂子進去餵你好麼?」

  聶陽摸了摸後腦,心道自己這小妻子什麼時候學會了伺候人?

  聶月兒悶悶的說道:「謝謝嫂子,可是董姐姐叫我六個時辰內不許起來,連去茅房也要憋著,我哪裡敢喝湯啊……」

  董詩詩啊了一聲,為難的端著碗,索性送到了聶陽面前,「那你喝了吧,不然這三兩銀子,就平白浪費了。這可是上好的關東老山參。快喝快喝……」

  聶陽推拒不得,只有任董詩詩往自己嘴裡灌去,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肚裡一陣發漲。

  董詩詩呆了片刻,看屋子裡沉悶的很,便訕訕道:「小陽子,你……你陪月兒呆著吧,我去看看姐姐。」

  聶陽點了點頭,屋子又只剩下了兄妹二人。他考慮了一下,慢慢地把今天所經歷的事情向聶月兒講述了一遍,只不過田芊芊那段,被他含糊帶過。

  聶月兒對這卻敏銳的很,他才說完,她就略帶譏刺的笑道:「哥,你對妹妹還有什麼可隱瞞的。男人三妻四妾本也尋常,那女人想要你命,你把她怎樣也不為過,幹嘛還遮遮掩掩的。」

  聶陽面上微熱,正想說點什麼,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和雲盼情帶著笑意的聲音:「聶大哥,在裡面麼?」

  「請進。」

  聶陽挑了挑眉,原本他就知道,差不多也該有人找上門了。

  雲盼情進門後一邊走向椅子,一邊笑道:「聶大哥你後院要起火了。」

  「哦?」

  聶陽沒想到先是這樣一句,奇怪的看著雲盼情。

  「你叫我和那田姑娘一屋,結果有人不樂意,也不知道是要審她呢,還是要剝狐狸精的皮呢,總之,現在那間屋子裡住著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田三小姐,和咬牙切齒帶著刀的柳姑娘。聶大哥,你不去看看麼?」

  「呃……」

  沒想到一向內斂的柳婷會有此一出,聶陽只好安慰自己般說道,「不打緊,我那表妹氣歸氣,不會隨便傷人的。咱們先說正事。我過後再去看她。」

  他頓了一頓,問道:「慕容呢?」

  雲盼情撇了撇嘴,笑道:「他還在擔心你對他有疑,說暫且不參加咱們的商議了。」

  聶陽目光閃動,看向一邊,也帶著微笑說道:「慕容這人也忒小氣,我帶那牛鼻子回來,本來也不是要為難他的。」

  「那你的打算是什麼?」

  雲盼情收起笑容,肅容問道。

  聶陽看了雲盼情一眼,有所保留的只是道:「我就是來看看那個田三小姐還有沒有事情瞞我。現在看來,果然咱們的隊伍裡還有天道的人。」

  「你是指那四個武當弟子?」

  「嗯。」

  聶陽點了點頭,「那四個人明顯是為了天道滅口,只是我想不出,李青鹿只是誣陷慕容不成而已,難道是他還知道什麼怕被咱們逼問出來麼?」

  「那四個武當弟子隨後自殺,看來也是知道身份即將敗露,索性以身殉道。」

  雲盼情面露不快,對這天道已經沒了半分好感,「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年紀輕輕,就為這種事情送了大好性命。」

  聶陽淡淡道:「比性命重要的事情,總有那麼幾件。只不過人不同,重要的事情也不同罷了。」

  雲盼情默然片刻,像是在咀嚼這話中含義,之後,展顏一笑,道:「若要我說,好好活著,不禍害別人,就比什麼都好。」

  「對了,」

  對聶陽的事情還有些不解,雲盼情繼續問道,「聶大哥,你把田芊芊帶回來是為了什麼啊?」

  聶陽不太願意談及此事,只是簡略的說道:「她是天道的人,而且願意幫忙。有點用處。」

  雲盼情烏黑的眼珠溜溜的轉了一轉,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問了。」

  看她沒什麼要說,聶陽反過來問道:「盼情,上次聽你說起過一個叫南宮盼的。是麼?」

  雲盼情眨了眨眼,笑道:「哦,我說過麼?你聽錯了吧?」

  「我想起她是誰了。但印象還不是很清楚。」

  聶陽做出遺憾的樣子,似是不經意般問道,「你能跟我仔細些說說麼?」

  「你想起什麼了?」

  她不答反問。

  「呃……我沒記錯的話,她是南宮家側房的千金,和我……」

  他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屏風後面,才道,「定下了娃娃親。如果不是後來出了變故,我和她也該到了成親的年紀了。」

  雲盼情的眼神難得的露出一絲哀傷之色,很淡的笑了笑,道:「聶大哥你能想起這些,已經很難得了。」

  「她是……你表姐?」

  雖然南宮家並沒有姓雲的旁支,但聶陽也只能做這個猜測。

  雲盼情卻站了起來,臉上又擺出了那看起來天真可愛的笑容,把所有秘密都藏在了笑容背後,就像聶陽常做的那樣,「聶大哥,不妨礙你照看妹妹了。我不是南宮盼的表妹,你也不必費心猜了,既然已經到了豐州,不久,我就會帶你去見她的。她想見你,想了也有快十年了。」

  聶陽心中一顫,還想再問,雲盼情卻已經出門去了。

  豐州?難道,南宮盼現下正在清風煙雨樓之中麼?

  不過這邊的疑問既然遲早會有人解答,聶陽也就不再多費心神在上面。

  可惜屏風裡那個少女不這麼想,聶月兒聽到雲盼情出去,立刻帶著濃濃的不快問道:「哥,你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未婚妻?小心嫂子用醋罈子砸破你的頭!」

  關於吃醋聶陽倒並不擔心,董詩詩那丫頭別的雖有待商榷,但聽母親話這一點絕對是十足真金如假包換,而彭欣慈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聶陽有十分歉意,當初不知怎麼的認真教育了董詩詩一頓,什麼三從四德只恨不得讓那董二小姐被人刻在賢婦石上。所以她就算吃醋吃到酸死,最多也只敢用醋罈子砸自己的頭。

  不過他對董詩詩還算稱得上愛惜,力所能及之時,自然不想惹的妻子悶一肚子醋汁兒。

  「那是小時候咱們爹娘替我定下的,現在我已經另娶,自然算不得數了。她有什麼醋好吃。」

  聶陽也打算離開,起身道,「倒是你,安心養傷,少操心那麼多無關緊要的事。沒事的話,我先回房去了。」

  「哥!」

  聶月兒大聲道,「你們……你們打算什麼時候上路?」

  聶陽躊躇道:「不能一直耽擱下去,就在這一兩天吧。」

  「那、那我怎麼辦?」

  「你這副樣子,怎麼也要暫時留在這裡。」

  聶陽遲疑道,「等憐姐回來,我和她商量一下,留她和謝家少爺在這裡保護你和清清,你養好傷,在一起追過來就是了。」

  聶月兒悶聲不響,像是在考慮什麼,聶陽不想再多談,心中一陣煩躁,便開門走了出去。

  廊上恰遇見過來查看的董清清,聶陽感激道:「清清,這次多虧了你。」

  董清清一見到他,臉頰就飛起兩朵紅雲,半垂著頭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低聲道:「沒,沒什麼的,我其實也只是……只是試試看。能救過來月兒妹妹,那自然是好的……」

  聶陽拍了拍她的肩,笑道:「那我的寶貝妹妹,就拜託給你了。」

  「哪、哪裡的話,應該的……」

  董清清好像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臉垂得更低了,看起來直想埋進胸前豐滿的雙峰之間一樣。

  看她手上端著藥碗,知道是為月兒的傷,聶陽便讓到廊側,「你去吧,月兒一個人在屋裡,一定會覺得悶。有事的話,到我房裡叫我。」

  董清清哦了一聲,匆匆走了過去,然後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問道:「聶郎,你今晚……今晚睡哪間房?」

  的確,之前的時候董詩詩、綠兒和柳婷包括她董清清都有床位給他留著,真要有事,是得知道去哪兒找他。總不能依舊一間一間敲過去。

  聶陽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道:「有事來詩詩房裡找我就是。」

  董清清也發現自己問得不太妥當,紅暈更濃,低著頭進了聶月兒的房間。

  回到屋中,綠兒並不在,想來已經被趕回房。倒不是董詩詩有本事獨立承受聶陽的索歡,而是每次她總先倦極入睡,偏偏小丫鬟近來食髓知味,那春意盎然的聲聲淫呼,就連剛下過崽的老母豬,也要被吵醒。

  所以董詩詩乾脆便雲雨過後獨個睡下,之後聶陽愛去找綠兒找姐姐她都不管,只要別吵了她睡覺就好。

  可董詩詩現在的模樣,確實有幾分古怪。她扁著嘴,雙手捧著一個茶杯,一雙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裡,兩隻腳丫連襪子也沒穿,光溜溜的懸在空中,在桌子下面晃蕩。沒錯,董二小姐沒有坐凳子,而是坐在了桌子上,側對著門口,隨隨便便的披著外袍,半袖中衣露出半截淺蜜色的胳膊,帶著點水氣,像是剛剛擦過身子。

  看她沒聽到門響的樣子,聶陽奇怪的走近兩步,當然不會忘記順手閂上門,問道:「詩詩,想什麼呢?」

  「哦……你回來啦。」

  董詩詩連忙從桌子上跳下來,放下杯子就往銅盆那邊過去,提著笨重的鐵壺往盆裡倒水,「先來洗洗吧,你忙了一天了,也好精神一下。」

  聶陽接過毛巾,隨便抹了抹。董詩詩這個人很難藏的住心事,有多少事全寫在臉上,聶陽只好道:「詩詩,你要是有事不說,過後被我知道,可不要怪我打你的屁股。」

  董詩詩為難的抿住櫻唇,眨眼道:「可我……可我覺得你不想談這件事。」

  聶陽隱約猜到是什麼,苦笑道:「你還是想說田芊芊麼?」

  董詩詩點了點頭,轉身坐在了聶陽懷裡,一頭靠在他頸窩,悶悶的說道:「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可柳家妹妹和那田姑娘吵得好大聲,我……我就聽了一會兒。」

  聶陽環住她柔軟的腰肢,嗅著她發間香氣,道:「那你聽見什麼了?」

  她猶豫再三,才慢慢說道:「柳姑娘和田姑娘吵得厲害。柳姑娘說田姑娘勾引男人,是……是淫婦。田姑娘說……說是你……」

  她的小臉幾乎皺成一團,才把後半句說了出來,「強姦她。是不是真的啊?你……你到底怎麼她了?」

  聶陽長吸了口氣,輕描淡寫的說道,「田芊芊說得沒錯。她確實被我強姦了。我用幽冥九轉功,廢了她所有內功……如果這事從頭再來,我想,我還是會這麼做。」

  董詩詩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皺著彎彎的細眉,小聲道:「那……那你喜歡她麼?」

  聶陽知道董詩詩已經忍下不會發作,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尖,「我若是喜歡她,就不會廢了她的功夫。」

  「可……可她那麼好看。」

  董詩詩知道不考慮自己性子的話容貌已經可以算是美人,但比起那個田芊芊確實不論哪裡都略遜不止一籌,娘親又總是教她知道男人往往貪花好色,不由得擔心起來。

  「紅顏禍水,美人蛇蠍,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一想到田芊芊這個大麻煩,聶陽就額角一陣抽痛,要不是怕這丫頭拿著鞭子抽花田芊芊的臉,真想告訴她那女人本來是為了殺他而來的。

  的確,那女人樣子十分動人,聶陽純粹作為男性的部分若說完全沒有慾望那是騙人,但現在回到這裡,有了包括妻子在內的四個女子可以任他選擇,不管什麼衝動,也會有發洩的渠道。就像現在,他的手就已經不規矩了起來。

  董詩詩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在一件事上一直糾纏下去,聶陽摸到她腋下的時候,她就再也繃不住臉,咯咯笑了起來。

  與田芊芊那次幾乎可以說是純粹為了滿足幽冥九轉功的貪慾,被撩撥起的男性慾望卻完全沒有來得及紓解,一碰到董詩詩柔軟彈手的結實胴體,聶陽的下身立刻亢奮的昂起了頭。

  「喂喂……你也……硬的太快了吧?」

  屁股下面轉眼就隆起一塊,頂在臀溝裡面好不難受,董詩詩本來還打算多坐在聶陽身上一會兒撒撒嬌,結果這下可坐不住了。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男人的陽剛散發出的熱力,熱烘烘的一下烤軟了董詩詩的腿。

  「這還不怪你,明知道我定力不足,還投懷送抱。」

  聶陽笑道,雙手一滑,就鑽進了那薄薄的襯裙腰中,摸進了董詩詩的大腿內側。

  不像董清清那樣足不出戶雙股豐盈無骨,也不像柳婷那般練功所致腿上彈手結實,董詩詩的腿間肌膚柔軟中帶著緊繃彈力,豐腴的恰到好處,而且靠近內側花房的地方敏感無比,指肚在上面輕輕一掃,就聽她嗚的一聲,抿住了嘴巴。

  她把手伸到聶陽手背上按住,卻使不上力一樣只是放著,口中細聲道:「討厭……你說到你不想說的事兒,你……你就撩撥人家。」

  聶陽在她頸側舔著,百忙之中回道:「這種時候,天大的事兒,我也不想說。」

  嘴裡說著,大手上移,拇指已經壓在了恥丘上面,食指打橫一斜,便壓住了緊閉在一起的女子門戶,兩片軟綿綿的媚唇當中,之間已經能觸到一絲黏滑。

  雖然已經動情,但似乎不太足夠。他用食指指節抵住那顆嬌小蓓蕾,還沒用力,就察覺到懷中嬌軀一陣顫抖。他輕輕一蹭,揉了幾揉,董詩詩嗯嗯哼了起來,屁股也忍不住扭了扭。

  她身上還披著他的長袍,感覺有些礙事,直接脫了下來,抬了抬臀抽出壓著的角兒,甩手丟在一邊。也不知道是身子敏感,還是本就在等夫君這麼做,董詩詩臉頰已經紅暈密佈,鼻翼翕張,嬌喘道:「小陽子,咱們……咱們去躺了好不好?」

  雖然床上的事兒她一向全聽他的,可椅子上在不在這個範圍裡,娘親可沒有教過。

  聶陽趁她抬臀抽袍角的時候,把那襯裙已經拉到了臀下,光裸的屁股正對著褲襠上面,他抬起腰,把自己褲子拉下,才讓董詩詩坐了回來,赤條條的陽根擠在臀溝裡面,從屁股後面緊緊壓著她,「不必躺,坐著不也一樣能麼?」

  「說……說是這麼說沒錯……」

  董詩詩一接觸到那根硬梆梆的棒兒,心尖兒上就一陣發酸,連話也說不利索了,「可……可我只在床上那樣坐著……來過,現在這樣,這樣……」

  她本想拒絕,但心裡卻對這樣新鮮的地方也有七分好奇,總是在床上翻來滾去,也沒多大意思不是,心念一轉,後半句話便成了:「這樣……要怎麼做啊?」

  一邊解開她身上中衣,他一邊輕聲道:「你稍微起來些。」

  她眨了眨眼,雙腳踏住地上的鞋面,站起幾寸。聶陽把手伸到兩人之間的空隙中,在棒兒上用力一壓,光滑的龜頭緊壓著滑過臀溝和後庭緊竅,不料用力大了,那棒頭在滑津津的膣口沒停住,結結實實的在她突起的花蕾上頂了一下。

  董詩詩哎呀一聲,雙腿一軟,差點把那根棒兒換個方向接著坐在下面。不過這一下她也知道該如何去做了,不用聶陽接著動作,她主動伸出手去,自己抬起腰部把那肉尖兒對正,咬了咬牙,坐了下去。

  她本想慢慢讓那根東西滑進體內,哪知道肉稜在穴口嫩肉上不過一磨,她那兩根腿筋一陣發麻,哎喲一聲沒了力氣,順著那根棍子噗滋一下坐到了底,一下頂的她連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張嘴就要叫,卻怕被旁人聽了去,不得已把手伸到了嘴邊,唔的一口咬住了手掌,渾身哆嗦起來,花心之中津液橫流,竟已爽利了一次。

  聶陽埋在她體內享受著情潮湧動下格外銷魂的蠕動蜜道,一雙手繞過腋下,輕輕抓住兩隻蜜兔,手指按住頂上兩點硬脹花苞,不緊不慢的揉著。

  董詩詩回了回氣兒,胸口被弄得又酸又漲,連帶著小肚子裡也熱了起來,交合之處陣陣麻癢,忍不住自己動了起來。這種姿勢起身坐下極為不便,她扭了幾下,無師自通的找到了訣竅,雙手撐住兩側扶手,雙腿分開垂在兩旁,足尖點著鞋面堪堪借力,緊俏的後臀磨盤一樣旋轉起來,前後左右搖擺吞吸,只把那粉嫩小洞攪的汁水淋漓。

  聶陽悠然坐著,任她自行享受,自己只管玩弄一雙彈手淑乳,只是看董詩詩偶爾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才從下而上頂她兩下。

  不覺一炷香時候過去,董詩詩動的滿身大汗,渾身那蜜凝般的肌膚隱隱泛著紅暈,襯裙還掛在大腿上面,隨著她來回扭擺晃動不止,隱約可以見到襯裙裡側她小腹下方吞入的那根巨物。進出之處更加滑濘,她洩了三次之後,聶陽股胯之間就已經儘是淫蜜。

  「嗚嗚……不行……要……要飛起來了!」

  董詩詩嗚咽著低叫,肉體感到上浮一樣的輕盈,滿腦子都只剩下交合的快樂,股間蜜肉緊緊一縮,一腔膩漿從穴心子裡噴了出來,沿著陽根流了下去。

  「不行了……已經四次了……」

  董詩詩渾身無力的往後靠去,雖然那根棒兒還鐵棍一樣戳著她的蕊心,她也很想再暢快的磨上一會兒,無奈身上確實再也提不起半點力氣了。要是姐姐,怕是第二次就軟了。

  聶陽拔出那根依舊生龍活虎的肉莖,抱起董詩詩的身子轉身把她放在椅上,柔聲道:「詩詩,趴好。」

  董詩詩個頭並不算十分嬌小,她遲疑了一下,順從的轉身找合適的姿勢,雙手扒住了椅背,膝蓋放在椅面邊緣,一雙筆直的小腿大半懸在空中,她有些擔心,說道:「你……你可不要把我弄得摔到地上去。」

  掰開她的臀肉,聶陽笑道:「怎麼會。」

  看著兩團蜜潤的滾圓肉丘,正中間一條紅艷艷的肉縫此刻鮮花一樣綻放著,花蕊中滿是淫浪的痕跡,嬌嫩倒有些透明的粉肉一縮一縮,花蜜隨著動作從裡面向外溢出。

  「別……別淨是看啊……」

  董詩詩心窩都快酥了,可那根東西還是沒有過來,忍不住出言催促,翹在椅子上的屁股急不可耐的晃動起來。

  這次做好了洩精的準備,聶陽收緊會陰,整條肉棒又大了幾分,他往前一送,堅硬的分身推擠開軟滑的腔肉,用力往裡突進。

  「啊啊——」

  突然變得兇猛的動作讓棒尖兒有幾分刺進了嬌嫩的花心之中,三分疼痛、七分翹麻的感覺讓董詩詩一下昂起了頭,腰幾乎要折斷一樣往後仰起。

  聶陽捏緊了她的臀肉,快速的往後抽出,然後更加快速的插進深處,紫脹的龜頭小錘子一般砸向蕊芯那塊軟肉,享受著細嫩蜜徑吮吸的快感。

  「別……別那麼快……我……我想和你……一起……一起……來……」

  董詩詩上身向前撲倒,雙乳壓著椅背,頭掛在椅背上面,有氣無力的呻吟道,「你……你還不成麼?我……我又要來了……啊啊……」

  聶陽動的興起,掰著臀肉的兩根拇指齊齊向裡一滑,按在了臀眼上面,壓著那一圈菊瓣一樣的褶皺,用力揉了起來。

  「小陽子!」

  董詩詩低聲尖叫道,「你……你動那裡做什麼!不成……放開……哎呀!」

  沒想到後竅週遭也是女子敏感之處,兩根手指就把她揉的百味陳雜,與前面完全不同的酥漲感覺成了又一道催情符咒,直貫她的背筋。

  汗濕的肌膚格外滑溜,董詩詩心醉神迷不斷向後迎合,雙膝愈發靠外,突然身下一空,整個人往下掉去。

  她還沒驚叫出來,聶陽雙手就迅速撈住了她的雙股,牢牢提在腰間,變成她整個人架在了椅子和聶陽之間。

  聶陽也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棒根的酥麻快感積的滿滿當當,連腰後都開始發軟,便更加快速的抽送起來。

  陽根漲成了一個小棒槌似的,一下一下搗出滿腔淫汁,董詩詩上身無力的滑落到椅子上,屁股被他抬著,唉唉呻吟著承受最後也是最兇猛的衝擊,聽她那叫也叫不出來的樣子,被送上了情慾頂峰,就被不斷的奸弄搞的再也下不來了一樣。

  腿心裡面已經完全沒了別的感覺,只剩下火熱的磨弄帶來源源不絕的甜美,快活的好像連蕊芯都要融化,化成一汪春水,順著小陽子的那根傢伙,流到地上。

  突然,那根棒兒又脹大了幾分,猛地刺了進來,穴心子那團蜜包兒已經完全沒有抵抗之力,滋的開了個小口,讓那硬棍生生戳進一截,緊接著那根棒兒跳了兩跳,跳的那麼有力,幾乎要把她連人一塊挑起來,隨即小腹深處一陣暖流湧入,熨在每一寸嫩肉上,說不出的舒暢。

  洩出了滿腔慾念,聶陽也感到有些疲憊,從背後摟住了妻子,趴在了她汗津津光溜溜的背上。

  「小陽子……你要壓死我了……」

  已經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的董詩詩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嬌聲道,「要睡,咱們去床上睡……好麼?」

  難得她這次自己堅持到了最後,雖然四肢百骸好像散了架一樣,但打心眼裡還是感到滿足無比,快活的忍不住一直咧著有些傻氣的笑容。

  聶陽看著她的側臉,心中一陣安寧,摟住她一把打橫抱起,笑道:「好,去床上睡。」

  沒想到,這時,卻有不識趣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伴隨著清冽悅耳但聶陽非常不想聽到的聲音。

  「聶大哥,我不要和那個姓柳的一屋!」

  聽到這聲音,原本昏昏欲睡的董詩詩立刻瞪大了眼坐了起來,雙手摟住了聶陽的腰,酸溜溜的問道:「她……她來做什麼?」

  乳硬助性:第037章

  (一)聶陽不再追問此事,拿出一根細針,甩手刺在李青鹿身前泥土上,問道:「這針,你可認得?」

  李青鹿臉上一紅,躊躇道:「這……這是我和師兄玩情趣遊戲時的道具。」

  說著拉開了衣襟,露出滿是針眼的胸部。

  (二)邢碎影面色微變,手中折扇一橫,猶如握著笛子一樣,精鋼扇骨在他手中頓時出現極精妙的變化,轉眼就變形成了一台初號機!

  「啊啊……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這是啥?新世紀淫魔戰士?」

  (三)聶陽足足半柱香功夫,才把內衣完全理順。回身走到李青鹿身邊時,他還昏迷未醒。他對著李青鹿低低歎了口氣,趴了下去……

  「等等!」

  「怎麼了?」

  「錯了一個字,怎麼背景變粉紅色了……」

  (四)「小陽子,你辛苦一天了,吃點東西吧。」

  董詩詩一見聶陽進來,眼裡就再看不見別的,於是一路走來,撞翻了三張桌子四張椅子。

  (五)「對了……」

  看聶陽吃的差不多了,董詩詩眼睛轉了兩轉,故作不經意的問道,「雲妹妹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啊?」

  「哦,那個是天上人間的小姐。最近整改,我帶她出來演演戲。她還有些姐妹,不過據說去演新紅X夢去了。」

  (六)聶月兒故意笑道:「怎麼,小時候一起洗澡,大了便連個脊樑也不敢看了麼?」

  聶陽吸了口氣,大聲道:「我……我就算剛才沒有去大便,也……也一樣不敢看啊!」

  (七)沒想到,這時,卻有不識趣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伴隨著清冽悅耳但聶陽非常不想聽到的聲音。

  「聶先生,您的包房時間到了,是否要續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