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黯淡,殘雲遮月。
黑衣人的話剛說完,夜色就完全的吞沒了最後一線月光。
雲盼情黑夜中依然目能見物,絲毫不受影響,雙眼緊緊盯著黑衣人的手,淺笑道:「過獎了,我也就是一般厲害。」
語氣中卻滿是小孩子一樣的得意。
黑衣人並沒有因為她這樣的語氣而有半點鬆懈,雙眼也是一眨不眨的看著雲盼清的雙手,帶著笑意道:「沒想到雲姑娘你也有夜眼的功夫。」
雲盼情哼了一聲道:「如果你也做過那些讓人三天吃不下飯的訓練,你也能在漆黑的屋子裡穿針。」
似乎知道對方不會被自己的表現騙到,她的聲音變得沉著而冷靜,也沒了半分稚氣。
「看來今晚小生勢必要和姑娘較量一番了。姑娘這麼天真可愛,小生還真是不捨得傷了姑娘玉體。」
雲盼情淡淡道:「那也不難,你讓我捉了便是。兩全其美。」
黑衣人輕聲笑了起來,揚聲道:「這樣吧,小生接姑娘三掌,如果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小生就任憑姑娘處置。如果姑娘三掌也不能把小生擊倒,就算是小生贏了。」
雲盼情瞇起眼睛看著那人,也不問他贏了會如何,踏步走了過去。
兩人相距一步的時候,雲盼情停下步子,輕輕拉了拉手腕上的手套邊,雙眼沒有片刻離開那人的身上各處。她慢慢抬起手,緩緩推向那人胸口,掌上沒有使半分力道,反而全神貫注的警戒著周圍一點一滴的動靜。
突然,雲盼情面色一變,嬌小的身形拔地而起,雙掌在身前一圈,彭的一聲在空中與黑衣人雙掌對擊,順勢藉著那股強大無比的陰柔內勁向後飄開。
而她剛才站著的地上,從地底刺出了一把鮮紅色的軟劍,紅得像血!
若是剛才她躍起遲上一瞬,雙掌強接黑衣人攻勢的同時,這一劍定然洞穿了她的腿腳!
「雲姑娘好敏銳的直覺。」
那黑衣人溫文爾雅的笑了起來,伸手拉開了面巾,那張成熟儒雅的英俊面孔,竟赫然是那天和王落梅一起出現的趙玉笛,「看來在下也沒必要冒充邢碎影了,上次你我未曾一較高下,現在向姑娘討教一下,不知姑娘意下何如?」
雲盼情扶正了腰間劍鞘,臉上恢復了可愛的笑容,「原來是趙盟主,趙盟主既然屈尊向我這小丫頭挑戰,我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不過那條只會鑽洞的赤練蛇,是要出來做個幫手呢,還是接著鑽在地裡打算當個評判?」
嘩啦啦土塊紛飛,一個精瘦極高的漢子從地下破土而出,黑暗中一雙泛黃的眸子真的像極了毒蛇,他陰森森道:「我們盤龍谷折了三個谷主,我一個人繼續做下去也沒意思,就讓我先來討教兩招吧。盟主,你可不要和我搶。」
趙玉笛退後半步,笑道:「我自然不會和你搶,看見有人想送死,我一向是不攔著的。」
赤練蛇的臉變得有些扭曲,大聲道:「我就不信我殺不了這個黃毛丫頭!」
話音未落,鮮紅的軟劍已經刺了過來。
這果然不是剛才趙玉笛模仿的劍法所能比較的,迅急的紅色劍光在剛剛探出頭的月牙下幾乎交織成了一張網,而網上的每一條繩子都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劍網迅速收緊,罩向處在當中的雲盼情。
雲盼情卻好像沒有看見赤練蛇一樣,雙眼只是看著趙玉笛,雙掌把煙雨撫花手施展開來,十指纖纖猶如十把兵器,用密如江南煙雨一樣的掌法周全的護住自己,卻絲毫沒有還擊的打算似的。
赤練蛇的劍網收攏到一定程度後,圈子裡的壓力愈發明顯,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收攏半分,每多用一分力,就有三分力反激回來,那手套也不知道用什麼材料編製,他這秘製毒刃竟然絲毫砍不進半分。
而雲盼情根本不正眼看他,更讓他大為惱火,他好歹也是一群人的領袖,武功也頗為自負,屈尊來伏擊這個小丫頭已經傷了面子,此刻更是氣得臉都變的和他的劍一樣紅。
雲盼情只守不攻,目光一直審視著趙玉笛面上那奇怪的悠然,心中在做著千百種算計,轉念間想到什麼,暗叫一聲不好,雙臂一振,玉手輕舒,叮的一聲一手夾住了那柄猩紅的軟劍,一手在空中劃了個圈子,往空中揮了兩下,鬼魅一樣瞬間欺近到赤練蛇身前,銀白色的手套啪的摀住了他的鼻子。
「你揮在空中的這些毒氣,現在全還你,你最好求神拜佛你今天莫要忘記帶解藥。」
雲盼情依然看著趙玉笛,淡淡地說道。
赤練蛇氣的青筋暴起,手上軟劍卻好像鑄進了石頭裡一樣紋絲不動,鼻子裡一陣甜腥,知道自己劍上的毒氣確實被逆了回來,不過他自己早就百毒不侵,倒也不怎麼驚慌。
趙玉笛拍了兩下巴掌,笑道:「穩如泰山,疾如閃電,清風煙雨樓果然名師出高徒。」
與話音同時響起嗆的一聲,那軟劍的劍柄裡竟然拔出了一把匕首,赤練蛇雙目暴睜,猛地刺向雲盼情手肘,匕首刃上隱隱發黑,竟然淬毒到毫不反光。
雲盼情好像渾身上下都長著眼睛一樣,捏著劍鋒的手突然一鬆,旋即以一種奇特軌跡輕輕拂了過來,那麼輕柔,好像在輕輕抹去花瓣上的露珠一般。就在匕首將要刺中她的手肘的那一剎那,赤練蛇從肩膀到腰間的所有大穴全部被這看似輕柔的手法拂了過去。
接著,他就再也不能動彈半分了。
而自始至終,雲盼情的視線,都沒有半刻離開過趙玉笛。
「趙玉笛,不管你是不是邢碎影,既然這次摧花盟打上了幽冥九歌的主意,咱們還有的是機會打架。咱們後會有期。」
雲盼情緊緊盯著他,慢慢向來的方向挪動。
她已經看出趙玉笛在刻意拖延時間,似乎不想讓她回去。而她負責守衛的區域,正是董清清姐妹和那些空著的姨娘們的房間,雖然聶陽也在那邊,但洞房花燭夜,哪個男人還有心思管自己床上之外的地方。
趙玉笛輕笑一聲,右足一點疾衝了過來,雙掌一前一後兩股陰柔內勁分別攻向雲盼情上下三路,「既然被你看了出來,自然更不能叫你就這麼走了。接招!」
雲盼情頓住步子,臉色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冰冷,龍吟般一聲,清風古劍已經出鞘。
月光再次被密雲遮蔽,但天地間並不是完全的黑暗。
因為有了那驟然沖天而起的劍光!
趙玉笛大喝一聲,雙掌猛地拍向地面,把自己反震出去,徹骨的寒意緊擦著他的雙掌劃過,驚出他一身冷汗。
在那一刻,他看不到雲盼情的人,看不到雲盼情的劍,甚至看不見其他任何東西,他只能看見青森森的劍光,如同冬末春初帶著寒意的清風,撲面而來。
縱然這一掌用上了十成力道,趙玉笛落地的時候,還是發現自己的褲腳已經被那劍氣斬得破破爛爛。
而雲盼情只出了這一劍,他穩住身形的時候,她嬌小的人影已經遠在數丈之外。
他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看著雲盼情離開的方向,雙手垂在身側微微顫抖著,良久,才小聲說了一個名字,痛苦自語道:「你說得沒錯,摧花盟再怎麼成功,我……果然也只不過是趙玉笛而已。」
一陣夜風拂過,他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淡淡的影子,彷彿剛才就已經在那邊了一樣。
「回去吧,落梅還在等你。」
他的眼裡又出現了那種莫可名狀的痛苦,連眼角的肌肉都抽緊而顫抖,「她等的真的是我麼?」
那個影子依然雲淡風輕道:「你是趙玉笛,她自然是在等你。」
趙玉笛沉默良久,終於低下了頭,回身從那影子身邊走過,低聲道:「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人,還是畜牲。」
那影子的聲音依然平淡而有禮,「人和畜牲,又有什麼分別。想得太多,是會短命的。」
趙玉笛渾身一震,不再多言,看起來有些飄忽的身影,隱進了濃如洗墨的夜色之中,那影子也隨之不見,空曠的原野上,僅剩下了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的赤練蛇,惱恨的看著雲盼情遠去的方向。
雲盼情使出渾身解數,頃刻便衝回了鎮上,在外圍巡視的鷹橫天看她如此匆忙,張嘴剛想問她,她就已經去的遠了。
一路足不點地的回到董家,她想也沒想的飛身躍過院牆直接衝向董清清的臥房,伸手一推,門是虛掩著的應手即開,心裡一懸,大步走了進去,臥房中果然空無一人!
她皺眉想了想,覺得不應該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被人擄去才對,莫非是胡玉飛?
念及於此,雲盼情面色一寒轉身就要出去,沒想到在門口正碰上了回來的董清清,險些撞了個滿懷。
長舒了一口氣,她皺眉道:「董姐姐,這麼晚了你去哪兒了?」
董清清眨了眨眼,呃了一聲道:「我……我擔心我爹爹,去看了看他。」
「哦?他怎麼樣?還好麼?」
雲盼情站在門口,往董劍鳴的臥房張望了一眼,那邊燈火閃動看起來也沒什麼異常。
「爹他臉色不太好,應該是心裡難過。我安慰了一下他,怕你擔心便回來了……是出什麼事了麼?」
董清清垂下頭,低聲回答。
雲盼情哦了一聲,思緒片刻未曾停止,尋找可能出現的遺漏,「沒什麼事,只是我懷疑有人來過這裡,應該是做了什麼才對。」
董清清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疲憊,走向裡面兩步,想起什麼一樣回頭道:「我姨娘房裡住著劍鳴帶回來的客人,雲妹妹是不是去……」
話還沒說完,雲盼情已經風一樣吹出了門。
她垂下頭,走到床邊,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慢慢的仔細脫下了身上的衣服,脫得一絲不掛,然後赤裸裸的鑽進了錦被之中,修長的雙腿並緊蜷起,把她纖細的手夾在了中間,輕輕的蠕動起來,面色漸漸變得潮紅……
雲盼晴找到魏夕安的房間的時候,屋裡已經一片漆黑,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門內安靜了一會兒,沒有響起腳步聲,雲盼情抬手還要再敲,門卻突然開了。
魏夕安披著外衣站在門內,臉上是睡過一樣的嫣紅,眼神還有些迷濛,問道:「雲姑娘?找我有事麼?」
雲盼情雙眼往屋內掃了一遍,微笑道:「沒有,就是最近賊人多,來提醒姐姐莫要丟了東西。」
魏夕安點了點頭,道:「不敢勞雲姑娘費心,我自己會小心的。」
「這裡……沒什麼人來過吧?」
雲盼情垂目看了看,門前四周沒有什麼特別,只有正對著房門的地上,散落的花瓣中似乎空出了一個足印般大小。
魏夕安很乾脆的答道:「沒有。」
雲盼情一拱手,說了聲:「打擾了。」
同樣乾脆的轉身就走。
她感覺得到魏夕安隱瞞了什麼。
魏夕安也確實隱瞞了什麼,她關上房門,坐回到床邊,才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癡癡地笑了。花姐姐和孫大姐都說過,這次他們來對抗摧花盟是很秘密的事情,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讓三家鏢局有什麼察覺。她也感覺到了董家周圍不知從哪裡找來了那麼多好手防衛著,就連今天新成了董家女婿的那個鏢師,看起來也是一幅深不可測的樣子。
而在這麼強手林立的地方,她正感到惶恐的時候,贏隋竟然來了。
雖然只是簡單的交待了幾句話,溫柔的擁抱著她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卻也足以讓她少女的心雀躍不已。
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按他交待的做好,把他給的東西藏在這個院子裡,然後盡快找到花姐姐她們,好瞭解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
雖然心頭滑過了一絲濃濃的不安,但魏夕安並不明白是為什麼,自然也不會細想。她躺在床上,回憶著令她臉紅心跳的那段時日,滿足的入睡。
從一開始,董詩詩就不喜歡雲盼情。
而在新婚之後第二天的早上,她決定討厭這個笑起來比她可愛說話比她討喜武功也肯定比她高一萬倍的丫頭。
這也不能怪她,無論哪個新娘子,在早上睜眼後就有女人來把自己的丈夫叫了出去,只要那個女人不是又老又醜,總會生氣的。
偏偏兩人走之前,還交頭接耳了一陣,讓她更是無名火混著起床氣咻咻的往上衝。但糟糕的是,她那偉大的娘很未卜先知的諄諄教導了她,不可善妒遭嫌,於是她只有杏眼噴火看著兩個人就那麼走了,然後氣到內傷。
心煩意亂想乾脆爬起來去茶館聽書,結果剛從床上坐起來,就感覺昨晚被透支使用的某個地方開始了遲來的抗議。她苦著臉鑽回了被子裡,咬著被角盡量分開雙腿,怎麼也不敢蹭到腿根了。
唯一讓她平衡一點的,就是綠兒也好不到哪裡去,給她端水進來的時候那彆扭的分開的腿,讓她撲哧笑了起來。
「姑爺呢?」
綠兒揉了揉眼睛,紅通通的眼睛滿是血絲。
董詩詩哼了一聲,把被子一裹,大聲道:「管他呢。你去睡回籠吧,我要再睡一覺,醒了我叫你。」
本來就困的頭疼的綠兒自然如蒙大赦,一溜煙去返覺了。
「大色鬼!」
悶在被子裡罵了一句,董二小姐便去夢裡和新郎官吵架了。
聶陽也很詫異自己會一大清早就被叫出來,按照昨晚的平靜,不該有什麼事情才對。但雲盼情和慕容極兩個傢伙都很認真,不像是在玩笑。
到了後院石亭,雲盼情簡略地說了下昨晚的事情,然後拿出一個紙包,裡面是趙玉笛灑下的那些細微粉末,因為混入了泥土之中,只能採集到一小部分來分辨是什麼東西。
雲盼情不知道這粉末是什麼,聶陽湊近嗅了嗅,用手指頂著布巾沾起了一點,仔細看了看,疑惑道:「這似乎是什麼花的花粉。聞起來沒有什麼特別,也不像有毒的樣子。」
慕容極沉吟道:「我沒記錯的話,極樂谷也是摧花盟的成員。」
聶陽點了點頭,道:「四谷六洞那些下九流的畜牲,是摧花盟最早的雛型。」
慕容極卻皺起了眉頭,「可是上次你拿到的應該是融玉丹,而不是極樂散。」
聶陽道:「你是說,這就是極樂草的花粉?」
慕容極拿過那個紙包,不是很確定的說道:「和摧花盟有關的花草並不少,但花粉能使用的並不多,能像這樣使用的,我只知道一個極樂草。」
雲盼情撐著下巴,有些洩氣地說道:「極樂草是極樂散的原料之一,這我是知道的,這花粉能做什麼?幹什麼要在董家起居的院子四處撒上一點?」
慕容極遲疑了一下,緩緩道:「極樂散藥效極為霸道,輕易就可散入四肢經脈,但最烈的藥性過後,並不會主動再次發作,至多是在那女子再次情動的時候起到推波助瀾的效果。只有一種情況例外,只要中過極樂散的女子嗅到或者碰到極樂草的花粉,它不僅會再次發作,而且藥效會變得更強。據傳極樂谷的囚室種滿了極樂草,裡面的那些女子都僅僅中過一次極樂散,就永世無法翻身,沉湎於淫慾之中。那麼,現在的問題是……這裡有人中過極樂散麼?」
聶陽搖了搖頭,說道「詩詩沒有中過。」
看向了雲盼情。
雲盼情搖了搖頭道:「董姐姐們應該都沒中過。這院子裡的女眷現在很少,費這麼大功夫對丫鬟下手應該不可能才對……對了!會不會是那個董劍鳴帶回來的客人?」
聶陽皺了皺眉,慕容極搖了搖頭道:「那個女子功夫一般,也不是相關的人,只是來這邊找同伴,摧花盟費盡周折找她下手,我覺得太過離奇。」
「這樣啊,我聽不到那人的腳步,還以為她武功很高呢……那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打算用極樂散做什麼,提前撒了些花粉過來?」
雲盼情嘟著嘴道,旋即自己推翻了這個說法,「可是這些粉末我看最多也就能撐上一天。」
商議半天,也沒有出現有意義的結論,最後的決定就是,一旦這次出鏢的人到齊了,就立刻出發,在這裡以靜制動終究不是辦法。但那時如何妥善安排董家留守的家眷又成了一個難題,慕容極猶豫了很久,才對聶陽道:「聶陽,其實,我已經發了信給北三堂的總管,不管你願不願意,我會讓他們來幫忙保護留在這裡的人。」
聶陽皺眉不語,雲盼情卻高興得笑了出來,道:「那……總管大人會親自來一趟麼?」
慕容極帶著笑意起身道:「我有告訴她你在這裡,想必她會破例親自來一遭的。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總管,在下也很想好好認識一下。」
聶陽看了他們一眼,問道:「北三堂總管?」
雲盼晴皺了皺鼻子,笑道:「沒錯,我那又漂亮又厲害的師姐,現在可就是他們北三堂的總管哦。我要是對她說你的壞話,你就死定了。」
聶陽微笑了起來,起身道:「我回去了……希望能和你說的那個厲害的師姐見上一面。」
雲盼情也輕鬆了很多,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雙腳晃著伸手舒了個懶腰,看著藍天微笑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師姐……盼情不再是老跟在你的背後哭著要東西吃的小丫頭了……」
回去到被窩裡揪起了董詩詩,在綠兒幫忙下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董二小姐收拾得可以見人,聶陽夫婦二人便到堂屋去見過了董夫人。
董家並沒有顯得太喜慶的氣氛,幾句客套話沒過,聶陽就旁敲側擊的向許鵬丘明揚問起了什麼時候可以啟程的事情。董詩詩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就坐在聶陽旁邊摟著他的胳膊打起了盹。那副新婦慵懶嬌顏,讓鷹橫天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沒想到,丘老弟聯絡了這麼多高手來助陣啊。」
得知了但凡和關外葉家有點淵源的門派遊俠,丘明揚都試圖去聯絡,殷亭曉的臉色有些難看,強笑道,「看來我和老和尚兩個老骨頭,已經不足以讓人相信了。」
丘明揚賠笑道:「丘某不是這個意思,殷兄千萬不要誤會,我得到風聲,摧花盟已經調集了大半人手,隨時都可能對幽冥九歌下手,加上破冥門下絕字輩弟子也有可能前來搶奪,小心駛的萬年船,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
聽到破冥道人門下絕字輩那些傢伙也有人可能會來奪鏢,殷亭曉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不淨和尚大大咧咧的伸出手指,扳了個七七八,笑道:「不是老和尚說,要等這些傢伙全到了,怕是要到四月初去了。」
慕容極淡淡道:「若是真能等到,那個時間也不算晚。有這些高手助陣,晚輩心裡也有底一些。」
不淨和尚瞥了慕容極一眼,大笑道:「這位施主,打誑語是要入拔舌地獄的。」
「哦?」
慕容極一抬眼睛,微笑道,「大師何出此言?」
不淨和尚半垂眼皮,看著自己手裡的茶杯,收起笑容緩緩道:「什麼時候,如意樓的人也要靠這麼些不入流的人來保鏢了?」
董夫人並沒有什麼反應,從一開始就在發呆。許鵬和丘明揚雙雙皺起了眉頭,盯著慕容極的眼神變得十分複雜。殷亭曉雙目微睜,變得有點興奮,他喜好和高手較量,看來是盯上了慕容極。鷹橫天的反應最大,竟然啪的一聲把茶杯摔在了地上,他是官府中人,而如意樓一向不把官府放在眼裡,大大小小的案子可以說犯了個遍。
慕容極微笑道:「晚輩不過在江南與大師有一面之緣,想不到大師記性如此得好。晚輩的確是如意樓的人,但這次走鏢純粹是我家主人的私人意願,想必大師也知道,我們門規甚嚴,僅靠私人事務,是不能調動各堂人手的。晚輩並沒有帶著信物銀芙蓉來托鏢,這一點大師可以問兩位總鏢頭。」
鷹橫天緊緊盯著慕容極,好像隨時會發作一樣,慕容極轉頭對他道:「鷹捕頭,在下只是個侍從,如果鷹爺有什麼打算,也請在您那中北六州稅銀的案子結了之後再說,免得顧此失彼不是?」
鷹橫天眼角抽動,閉上雙眼不再看他。
在場的人基本都和這趟鏢相關,大家說話也就少了很多忌諱,許鵬藏不住話,直接對慕容極道:「慕容老弟,這趟鏢這麼危險,你就不能從你們樓裡調些人手來幫忙麼?怎麼說這次的目的地就是如意樓的地盤,送的東西也是你們前樓主家的,不出點力說不過去吧?」
作為江湖上地位僅次於清風煙雨樓的組織,就算把名字抬出來嚇嚇人也是好的。當然這麼露怯的話,許鵬沒有說出來就是了。
慕容極看了聶陽一眼,平靜道:「在下說了,這一趟只是私事,而且,我不是來幫忙了麼?」
殷亭曉嘿嘿一笑,「早聽說如意樓臥虎藏龍,不如讓我來討教兩招也好知道你幫不幫得上忙。」
也不等慕容極開口回答,他呼的揮出一掌,人隨掌動轉眼就到了慕容極座前。
董詩詩剛才就被這些人說話吵醒,迷迷糊糊地聽著,看到殷亭曉突然出手攻向慕容極,哎呀驚叫了一聲,旋即發覺不好,紅著臉縮到了聶陽胳膊後面,偷偷看著。
這一掌綿軟陰柔,兼顧四方,攻中帶守,雖然不是太極拳的招式,卻蘊蓄了綿長的太極內勁,正是武當太極的渾然天成,董劍鳴雙眼發光幾乎忍不住要喝彩出聲。
慕容極卻紋絲不動,好像全無武功一樣,這一掌落在他身上,他也面不改色,繼續微笑著看著殷亭曉,道:「晚輩武功不濟,不敢和前輩交手。」
殷亭曉盯著他的眼睛,緩緩站直,掌上赫然吸著一塊手型的青布,竟然在打上胸前的那一剎那把蘊涵的掌力盡數收在了慕容極的衣服上。他沉默片刻,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低低說了四個字,「後生可畏。」
董劍鳴不明所以,愣愣的看著臉色有些灰敗的殷亭曉,不明白他剛才為什麼不繼續出手了。
「雲……雲妹妹。」
雲盼情正坐的有些無聊,聽到門外有人低聲叫自己,側頭看去,是董清清遠遠的站在院子裡面,臉色緋紅想叫她又不敢大聲,要不是她耳力過人,怕是要以為今年的蚊子來得特別早。
對聶陽使了個眼色,她出門過去問道:「董姐姐,有事麼?」
董清清咬著下唇很為難的樣子,拉了拉她的小手,「雲妹妹,你……你跟我來。」
到了遠一些的地方,董清清掏出了一張黃色符紙,遞給了她,她低頭一看,上面只有一句簡單的話,「清清,我還在老地方等你。」
雲盼情抬起頭,笑道:「胡玉飛?」
董清清臉頰更紅,低著頭細細嗯了一聲。
「他是怎麼通知你的?」
董清清低聲答道:「是他的那個老僕人裝成算命先生來的。我……我之前見過他,不會認錯。」
董家的人現在無疑是用來惹出事端的最好籌碼,雲盼情自然不願意節外生枝,但找胡玉飛來董家肯定是不太可能,「董姐姐,你……想去見他?」
董清清羞澀的垂下頭,抬眼看了看那邊屋子裡妹妹臉上滿足的婦人倦容,心裡一酸,輕輕點了點頭。
「你不怕那些壞人來捉你麼?」
雲盼情自然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董清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雲盼情,咬牙道:「我……我想讓雲妹妹陪我去,應、應該會沒事的。」
這種讓人家一個閨女陪自己去幽會的話,放在以前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但很久沒有見到胡玉飛,心中確實寂寞得很,加上昨晚聽得妹妹初為人婦便歡暢滿足,心底更是狠癢無奈,才豁出面皮一樣提了出來。
雲盼情想了想,董清清在這件事裡其實無足輕重,上次來捉董清清趙玉笛親自出動還能說董浩然那時還有所幫助,現在聶陽已經接掌浩然鏢局,按道理摧花盟應該知道董清清已經沒有多大價值,畢竟他們並不知道聶陽答應保護董家的人。
那麼比起慕容極,董清清的危險應該小的多。
「好吧,你什麼時候去?我陪你。」
董清清漲紅著臉,低聲道:「晚上……晚上太危險,不如,就午飯後吧。」
雲盼情笑瞇瞇的舔了舔嘴唇,「董姐姐,鎮北的冰糖葫蘆,可是很好吃的呢。」
整個鎮子,只有那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一串紅紅的山楂穿在上面,裹著糖看起來透亮可口。跟著董清清到了胡玉飛藏身的那間破屋前的雲盼情,一手一根津津有味的吃了一路,如果去掉腰間的那柄古樸長劍,誰也不會認為這個小姑娘會是江湖中人。
午飯前雲盼情特意來這邊走了一趟,為了避免胡玉飛被抓便沒有對鷹橫天知會,附近的幾戶人家探查過後,確定了周圍並沒有什麼可疑。那個算命的老頭一直在門口曬著太陽,雲盼情觀察了一陣確定那不是有武功的人,院裡的駝子也只是有些粗淺功夫,屋子裡胡玉飛也沒有什麼異樣。
因為昨晚有過被人夜探的事情發生,聶陽他們都沒法跟著過來,雲盼情便自己把董清清送了過來。
董清清敲了敲門,面紅耳赤的走了進去後,雲盼情去和那算命老頭搭了兩句話,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心裡覺得隔著牆守在外面實在不太合適,便一點牆壁飛身上了屋頂,曬著屋後的太陽舒服得躺了下去。屋子裡的動靜在這裡聽起來雖然小了很多,但依然清晰可辨,不至於出了什麼問題。
「唉……要是換了師姐,怕是羞也羞跑了。」
聽到屋內的董清清已經開始嬌聲喘息起來,雲盼情刮了刮自己的臉皮,笑瞇瞇的咬下一顆山楂,一面聽著一面吃了起來。
比起上次過來,董清清已經坦然了許多,那駝子也沒有再嚇到她,只是頗為納悶那算命老頭似乎感覺有哪裡不太一樣了,但看起來終究還是那個人,便搖了搖頭,笑了笑自己的多心,進門投進了胡玉飛的懷抱裡。
胡玉飛並沒帶著人皮面具,臉上的刀疤縱橫交錯的因為他的笑容而有些扭曲,但董清清已經完全不會感到害怕了,反而主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吻了上去,「玉飛,我好想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疤的緣故,那起伏的臉頰吻起來格外粗糙,但她此刻一點也不在乎,踮著腳尖,把柔弱無骨的身子全部的投進了他的懷裡。
胡玉飛的眼神變得深邃而黑暗,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的吻住了她,用舌頭在她嘴裡攪動了半天,隔著衣服大力的揉著她的胸脯,也顯得急不可耐。
她退開兩步,喘息著看向床那邊,卻發現被褥什麼的全擺在地上,不免疑惑的嗯了一聲。
胡玉飛微笑起來,聲音也不若以前那麼粗啞,「我練功猛了,那破床被我弄壞了。」
董清清哦了一聲,腦中突然想到若是自己和她正在那床上,激烈的交歡的時候,床卻壞了,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尷尬景象。
坐在地鋪邊上,用手指勾著繡鞋脫掉的時候,董清清頗有些好笑的想,不管怎麼個動法,至少這地面,總不會也塌下去吧。
雖然應該憋了有一陣子,胡玉飛的動作依然不徐不疾,甚至感覺比以前的耐心還要好些。董清清脫掉鞋子,就不好意思再脫什麼,側坐在被褥上,低頭玩著自己的衣角。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腳,向上撩起她的裙角,從光滑的小腿一路向下吻著,一邊吻,一邊褪下她的羅襪。
她已經完全不再抗拒,閉上雙眼雙手向後撐著後仰的身體,輕輕的呻吟起來。
足趾一陣濕熱,柔軟的舌頭開始遊走在她赤著的腳上的每一寸肌膚,奇異的麻癢感覺開始沿著腿筋向上蔓延。一直吻到了她的足心,粗糙溫熱的嘴唇吸吻著那邊怕癢的嬌嫩處,她只覺得一陣尿意憋悶,整個人都軟了,朦朧著雙眼躺倒在被褥上,緊緊咬著下唇用眼神邀請著他。
但他並沒有看她,而是繼續在她的腿上動作著,一寸寸的往上,鼻子拱著她粉藍的裙邊,一寸寸露出她白皙修長的腿,一寸寸吻熱她腿上每一個毛孔。
她的腳趾開始興奮的蜷起、張開,白玉一樣的腳背都開始浮現媚人的暈紅,證明著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堪挑逗。她的雙手不自覺地壓住了自己的小腹,胸膛劇烈的起伏,既害怕,又期待那張嘴一直的上升到她的雙腿中間的時候。
溫柔的舌尖舔過她的膝彎內側的時候,她的幽穴盡頭一陣幸福的戰慄,變得濕潤而緊縮。股內的羊脂白玉被輕輕的啃咬,留下一串濕漉漉的痕跡,一直通向她包裹著豐腴羞處的汗巾。隔著汗巾,他的舌頭貼著她的花瓣,讓口水和她的淫汁內外夾攻,輕鬆的透濕了那條薄軟的巾子。
她知道雲盼情就在外面不遠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的呻吟一旦出口就會被聽到,但她還是忍耐不住,在那舌頭撥開了汗巾,直接舔上了濕潤肉唇的時候,愉悅的哼啊起來。她忘情地揉著自己的乳房,豐腴的成熟肉體快活的顫抖著。
捧著她的雙腿,胡玉飛把頭深深的埋在她的裙子中,用鼻尖拱,用舌頭舔,用嘴唇夾,用胡茬刮,酥癢,翹軟,酸麻,刺痛,各種感覺都讓董清清離快樂的頂點越來越近。在她舒暢的扭動著柔滑的腰肢時,他準確的把肉乎乎的舌頭塞進了她的穴中,攪動著那些滑膩的粘液,挑撥著膣口敏感的嫩肉。
她扯亂了自己的衣襟,纖細的手伸進肚兜裡面,捏住了脹鼓鼓乳房,夾搓著同樣脹鼓鼓的乳頭,拱挺著身子很快的迎來了第一次高潮。甜美的情潮從花房深處噴湧而出,在那舌頭的引導下,全部灌進了他的嘴裡。
那張嘴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轉換了陣地擒獲了那顆已經興奮的挺立出來的陰核,嘴唇剝開上面的薄皮,嬌嫩的肉豆開始被全方位的蹂躪。
她承受不了一樣蹬踏著修長的腿,雙腳幾乎把被褥踩破,兩人都還沒有脫去什麼衣服,她就已經被慾望帶進了有些狂亂的世界裡。
「玉飛……不要……不要用嘴,我……我想要你……要你的那裡。」
舌頭畢竟無法達到空虛的深處,她開始主動要求更多的快樂,矜持什麼的在情慾的侵襲下全拋到了腦後,畢竟,她冒著危險過來見他,本就不是為了來裝貞潔烈婦的。
但胡玉飛對那顆嬌軟珍珠的興趣似乎十分濃厚,用舌尖左撥右轉,根本沒有鬆口的打算。陰核本就敏感的很,她又還沒從第一次洩身的快感中消退,淫裂之中酥麻難當,不過片刻,又讓她夾著雙腿渾身顫抖著洩了一次。
「好……好人,別……別折磨我了。」
花心腫脹,淫穴空虛,董清清要哭出來一樣呻吟道,屈起雙腿打開,自己拉高了裙子和襯裙,輕輕扭著雪白的屁股,低吟道,「人家……人家的裡面要酸死了,你就幫幫我吧。」
胡玉飛發出了一聲含糊的低笑,脫去了鞋子也爬上了鋪,壓在她的身上,把臉埋進她的胸前,裹著那對渾圓玉兔兒的肚兜已經被她自己弄的偏到了一邊,半邊白玉酥胸裸在外面。他用鼻尖在滑膩的乳肉上蹭了個來回,用舌頭把還藏在兜兒裡的嫣紅乳頭勾了出來,輕輕啃咬著吸吮起來。
她被咬的乳尖一陣疼痛,卻麻軟軟的好不舒服,只是蜜汁橫流的穴內實在空虛的發慌,便伸出雙手摸索著主動去脫胡玉飛的褲子。
他稍微抬高了腰,方便她解開褲腰,一隻手再次摸到她的陰戶,把食指中指併攏慢慢塞進了她的下體,一邊挖弄一邊往裡擠著。
「嗚……嗚啊啊……」
扣摸到穴口不遠的腔壁上最敏感那處所在,董清清抵受不住地叫了出來,胡亂的扯低了胡玉飛的褲子,從裡面掏出那根熱硬陽具,一面用掌心套弄一面往自己腿間帶過去。迷濛中覺得那根棒兒竟好似又大了幾分熱了幾分,熨的她掌心兒都酥了。
那不聽話的棒兒卻就是不破關而入,不管她怎麼挺腰扭臀,水津津的陰唇裡,粉嫩的小嘴怎麼也吞不進那躲來躲去的肉龜。
她越來越急,一雙腳尖撐在被褥上,雙手摟著他的背,肥白的屁股懸在空中,追逐著陽根的方向扭來扭去,不時有清亮的淫漿從陰戶上滴垂,落在她臀下的襯裙上。
胡玉飛微笑著湊近她,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什麼,她點了點頭,費力地翻轉身子,聽話的四肢跪伏,把屁股高高撅起,半是擔心半是提醒般酥聲道:「我……我擺成這羞人模樣,你……你可不許趁機弄人家屁股……」
話音沒落,就感覺屁眼被指尖輕輕搔了一下,頓時讓她渾身發緊,一雙腿兒卻軟了。胡玉飛仍然沒有插入她的陰戶,而是把臉湊到她的臀縫中間,用舌頭舔起了陰戶和臀眼兒中間那一小塊地方。
「嗚嗚嗚……」
董清清被釣的如火焚身熱的難受,呻吟變得如同哭泣一樣,渾身都用不上力氣,狼狽的癱倒在地鋪上,地鋪並不大,她的頭都大半伸到了鋪外。
她喘著氣,正想開口求胡玉飛快些開始,卻突然聽到了一聲舒暢的呻吟從自己身邊發出,就好像是自己空虛的小穴被粗大的陽具一下子貫穿時候的聲音一般。
側過去的目光,竟看到地鋪旁的桌下地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女人,渾身赤裸裸的如同嬰兒一樣,雙腿張的大開,不知道什麼東西鑽在她的陰戶裡面,讓她迷亂了神智一樣淫叫著。
而那聲音竟和董清清的聲音有八分神似,加上春意盎然,根本分不出是誰的聲音。
董清清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胸前驟然一麻,渾身都被定住,嘴裡也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有轉動的眼珠能看到一隻手從地上破土而出,點在她的胸前。
緊接著,地鋪無聲無息的沉了下去,越沉越低。董清清不敢相信的看著周圍的土地越升越高,就這麼把她沉進了黑暗之中。
彷彿是陷進了一個地洞裡,胡玉飛一把抱起了她,大步向深處走去。身邊聽腳步聲竟然有四五個人之多,沒有人說話,地洞裡只剩下董清清自己恐懼的呼吸聲。
「不知道那只半死狐狸看見這娘們在咱們兄弟身子底下發騷的時候,還玉面的起來麼。」
讓她渾身發冷的一句話,從黑暗中傳來,接著,一隻毛茸茸的手伸了過來,在她的乳房上捏了一把,然後戳了她幾下。她渾身一僵,就在這漆黑之中,失去了意識。
聽到那一聲高亢的呻吟的時候,雲盼情皺了皺眉,咬下了最後一顆山楂,搖頭道:「董姐姐真是古怪,不想讓人聽見,還要叫這麼大聲。」
抬身看了看院裡,那駝子已經睡著了,那老頭兒依然打著盹,好像屋裡的聲音他們完全聽不到一樣。雲盼情笑著躺回了屋頂,繼續忍著臉上的羞熱聽著屋裡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一直的響著,想必是快活得很。堪堪將近半個時辰過去,聲音微弱了許多,也顯得有些嘶啞,但卻一刻也未曾止歇,彷彿著了魔一樣。
雲盼情皺起眉頭,隱約發現有些不對,但心中害怕自己判斷失誤會看見過於尷尬的場面,倒也不敢直接進去。心念急轉,用劍鞘挑開了屋頂的瓦片,偷偷往裡看了一眼。
屋子裡的東西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是鋪蓋攤在了地上,但屋子裡的人卻不見了,至少,男人不見了!只有紅漆桌子下面露出了兩條白生生的腿,在隨著淫叫顫抖擺動著。
縱然雲盼情未經人事,她也知道不管兩人如何交歡,也不會出現這種看不見男人的結果!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她飛身而下,足尖在圍牆上一點,嬌小的身子在空中美妙的一旋,雙掌破開木窗,啪啦一聲衝了進去。
那張桌子被一腳踢開,下面的女人竟是完全不認識的,那女人雙手被反綁,眼上被蒙著黑布,不停張嘴淫叫著。她自己打開的雙腿之間,彷彿被尿濕了一樣的陰戶裡,插著一個又粗又大的角先生,那角先生四周被帶著彈性的筋索拴著扣在她臀後,一根繩子接在尾端,另一頭拴在她的腳趾上。她費力的伸直腳尖,那根東西就滑出來一截,她一鬆勁,那東西就猛地插了回去,一進一出,如同男人姦淫一般。
扯開眼上黑巾,看那女子雙眼竟沒有半分神采,瞳孔也聚凝不到一處,失了魂魄似的。雲盼情伸手扯斷那女子身上繩索,揮劍割斷那惟妙惟肖的假陽具上的筋索,苦著臉抽了出來,把滑溜溜幾乎拿不住地那根東西一把丟到一邊,提著女人讓她趴在了一邊的床上。
蹲下身子,用劍鞘敲了敲那女人剛才坐的地方,青石板下果然傳來了空曠的回聲,雲盼情雙眼一亮,一把掀開了那塊石板,石板下是一個木板,周圍的縫隙可以看出下面是空的。
一掌把那木板劈碎,露出一個滿是陰森潮氣的洞口,往裡看去,四周泥土還很新,明顯是最近才挖成的,隱約能看到,底部轉彎的地方,是通往那地鋪的方向。
掀開地鋪,果然下面的青石板根本就沒有存在,也是一塊巨大的木板托著,又是運力一掌下去,那木板應聲而碎,但下面竟然已經不是空的,新鮮的泥土填在了洞底,把這大洞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該死……」
雲盼情低罵一聲,也顧不得那邊抖抖索索爬著想去撿回那根角先生的女人,開門出去一把揪起了那個駝子。
「干……幹什麼?」
那個駝子睜開迷濛的眼睛,傻乎乎的看著她。
她一把甩開那個駝子,走出大門。果然,那個老頭兒已經不在原地了。
雲盼情縱身躍上屋頂,飛一樣的在周圍巷子頂上走了個遍,終於在一個垃圾堆旁抓住了那個縮成一團躲在那裡的老頭兒。
「說,你是什麼人!」
根本沒有廢話的,雲盼情一拳打在了那老頭兒的肚子上,這隻手又白又軟,那一拳卻又準又狠,直接打在他最下面的肋骨末端,痛得他蝦米一樣蜷在了一起。
「姑娘饒命啊……」
那老頭兒開口了,聲音卻顯得十分年輕,「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人給我二十兩銀子,讓我這三四天每天過來這邊門口坐著,睡覺也好幹什麼也好都可以。」
雲盼情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啪的摳下了一層,看上去像肉,實際卻是膠泥,裡面露出的是絲毫沒有蒼老的年輕臉頰,「誰給你改扮成這樣的?」
那人痛得涕淚橫流,嚇得幾乎連尿也撒了出來,連忙回答:「是……是這個老頭,他把我改扮成和他一樣的。」
「你怎麼認識他的?」
「我……我只是找他算命而已……」
知道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雲盼情隨手把他拋開,正要離開就聽那人道:「對……對了,那人還給了我一個盒子,說是另一份報酬,讓我做完之後再打開。」
雲盼情警惕的看了那盒子一眼,並未走近,道:「你把它打開。」
那人點了點頭,戰戰兢兢的摳著盒蓋,那蓋子似乎十分結實,那人不由得雙手用力,那盒子也離他的臉越來越近。
「啊——」
長聲的淒厲慘叫中,那人捂著自己的臉倒下,千百根細針在開盒的瞬間射向四面八方,雲盼情早就料到一樣劍鞘一圈盡數擋下。
走近了看了看那人已經斷氣,雲盼情皺眉用衣袖墊著拾起了那個小盒,盒子裡什麼都沒有,只有盒底寫著一行字。
「如果你沒死,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
雲盼情鎖緊了眉頭,知道是誰又如何?董清清已經不見了,不知道什麼人要帶她去做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絕對不是好事。即使知道這個老人是誰,也已經於事無補。
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是誰。江湖上能做出這種陷阱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不過,再加上這出神入化的易容術的話,範圍似乎就小得多了。
她不打算費心去想了,心裡有些煩,這種費腦子的事情,就交給董清清的妹夫大人去想吧。
論閱歷,聶陽加上慕容極,怎麼也比自己要強了。
這次她的判斷沒有錯,慕容極聽完她說的話之後,沉吟了片刻,道:「按道理,如果易容和這暗器是一個人做的,那這個人就不是老人。他應該給自己也易容了……而且,王盛威王總鏢頭,多半也是被這人下手殺死的,因為他殺人之後總會習慣把屍體的人頭帶走,用來研究易容,也只有他有能力易容成王總鏢頭引走盛威鏢局的鏢師把他們滅口。」
雲盼情托著腮,沒精打采地問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我怎麼完全沒印象?」
「摧花無影,吳延。」
雲盼情愣了一下,道:「我怎麼記得師伯說過這個人,他應該已經死在玉若嫣手上才對。玉若嫣現在不就是你們南三堂的總管,你應該清楚這事才對啊。」
慕容極搖了搖頭:「正因為我和玉總管相識,才知道他並沒有死。只是當時他得罪了一個他惹不起的女人,不得已才藉機詐死。」
「那他現在為什麼敢顯露形跡了?」
聶陽一直沉默的在一旁聽著,此刻突然開口道:「因為神眼史夫人的女兒,兩個月前落在了摧花盟的手上。」
史夫人自然就是那個吳延惹不起的女人,如果他們有仇,那她的女兒,自然就可以用來邀請吳延做些什麼。
那麼,董清清的下落就只有一種可能。
摧花盟!
「他們應該知道董姐姐不夠份量逼你交出幽冥九歌才對。」
雲盼情看著聶陽,疑惑道。
聶陽目光閃動,雙手十指交扣,托在下巴下面,淡淡道:「所以我也想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雲盼情瞇著眼睛看著他道:「在你知道之前呢?」
聶陽微微一笑,「在那之前你如果能找到她,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去救人。」
雲盼情點了點頭,扶著劍鞘站起來,不再說話,轉身向外走去。
「你真的不去救人?這邊高手已經足夠多了。」
慕容極帶著古怪的微笑問道。
聶陽看著雲盼情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才回答慕容極道:「我答應過的事,絕對有效。」
「所以?」
「所以咱們現在該去看看,狐狸窩裡留下的那個女人。」
聶陽看著漸漸爬上天邊的烏雲,結束了對話。
乳硬助性:第019章
(一)
黑衣人輕聲笑了起來,揚聲道:「這樣吧,小生接姑娘三掌,如果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小生就任憑姑娘處置。如果姑娘三掌也不能把小生擊倒,就算是小生贏了。」
雲盼情想了想,道:「好,我先打兩掌,你不死的話第三掌就明年再說吧。」
「……」
(二)
這果然不是剛才趙玉笛模仿的劍法所能比較的,迅急的紅色劍光在剛剛探出頭的月牙下幾乎交織成了一張網,而網上的每一條繩子都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那張網逐漸收緊,在空中變換著形狀,最後突然一轉,變成了……一條網眼絲襪!
(三)
她已經看出趙玉笛在刻意拖延時間,似乎不想讓她回去。而她負責守衛的區域,正是董清清姐妹和那些空著的姨娘們的房間,雖然聶陽也在那邊,但洞房花燭夜,哪個男人還有心思管自己床上之外的地方。
當然,喜歡野外露出的例外。
(四)
趙玉笛渾身一震,不再多言,看起來有些飄忽的身影,隱進了濃如洗墨的夜色之中,那影子也隨之不見,空曠的原野上,僅剩下了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的赤練蛇,在心裡罵道:「我操,你們裝完逼倒是來給老子解開穴道啊!」
(五)
慕容極遲疑了一下,緩緩道:「極樂散藥效……(中略)……那麼,現在的問題是……這裡有人中過極樂散麼?答對這個問題的選手就可以進入下一關,挑戰我們的百萬銀兩大獎!」
「我早說了不能找主持人來演戲……」
(六)
胡玉飛微笑起來,聲音也不若以前那麼粗啞,「我練功猛了,那破床被我弄壞了。」
「你……你說的是那邊那個蓮蓬一樣的板子?」
「嗯。我感覺最近我生猛了許多。」
「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七)
走近了看了看那人已經斷氣,雲盼情皺眉用衣袖墊著拾起了那個小盒,盒子裡什麼都沒有,只有盒底寫著一行字。
「放心,盒子上沒毒,但是有屎。」
去救人前,雲盼情洗了一夜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