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艷記 第四章 智取

  唐小玄醒來之後,見自己的身邊沒有一個愛徒,心中忽然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這種恐懼是唐小玄穿越到這西遊之中從來所不曾有過的。

  因為不管在何時、不管在何處,他的身邊都有徒弟相陪,一旦自己有什麼想法都有徒弟幫忙付諸實施,可是現在他忽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天色已暮,將晚未晚,這個時候往往會令人產生說不出的恐懼感。

  唐小玄扯著嗓子,大聲吼了幾聲:「悟空、八戒、悟淨、你們在什麼地方?」

  呼喚了幾聲之後,也沒有人應他。現在晚風淒緊,縱然是四、五月了,可是刮在人的身上還是有點涼涼的刺疼。

  唐小玄只有摟緊僧衣緩步往前走,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唐小玄知道這一次大概要聽天由命了。

  走沒幾步,地上忽然冒出一陣煙。我操!唐小玄反應十分靈敏,趕緊後退幾步,那陣煙冒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熄滅。

  唐小玄以為那獨角兕來了,要來抓自己了,誰知煙塵漸散,出來的卻是一個小老頭。小老頭的個子很矮,只到唐小玄的腰腹之間。

  唐小玄雖然沒有見過這個模樣的老頭,可是卻見過跟這個老頭模樣差不多的老頭,這個老頭自然就是土地公;唐小玄在這一路上也不知道見過多少土地公了,都長得差不多。

  此處荒寒淒涼,又正值傍晚,唐小玄有點害怕孤獨,此時見到土地公忽然覺得這個小老頭真是說不出的可愛啊!雖然他也知道土地公沒有多強的法力,甚至連天都上不去,不能幫助自己什麼,可是有一個人陪著總是好的。

  「唐長老,你好啊。」

  土地公拄著枴杖朝著唐小玄走過來兩步。

  唐小玄應道:「你好你好。土地公公,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土地公一臉慌張的樣子:「沒事,唐長老,我記得你有三個徒弟,怎麼今天只剩你一個了?」

  唐小玄不想將這次的事情解釋得太清楚,只道:「一陣風刮來;將我們四人刮散了,我就落到此處,正準備過山去呢。我那三個徒弟法力高強,也許已經越過高山,在那頭等我了。」

  土地公聽了唐小玄的話,只是歎息不語。

  唐小玄覺得甚是奇怪,就問道:「土地公公,沒事你歎氣做什麼?」

  土地公又自歎息了半晌,才道:「唐長老啊,其實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聽了之後可千萬不要急啊。」

  唐小玄心想:土地公要說的事無非就是這山頭上有個獨角兕大王,告訴自己危險難過罷了。

  「沒事,土地公公,我不急,你說吧。」

  唐小玄盡量露出一副笑容。

  「那你先做好心理準備啊。」

  土地公一臉正色道。

  我操,這個土地公還真是婆婆媽媽的。

  「咳,我已經準備好了,你說吧。」

  唐小玄道。

  「唐長老啊,我此次從地面上忽的蹦出來,就是想告訴你,你那三個徒弟已經被那個山上的妖怪抓去了。那妖怪他現在正滿山地找你,說到時候要將你們師徒一起放進蒸籠裡面蒸煮!」

  土地公一邊說著,一邊露出恐懼之色,而且是越說越害怕。

  聽到這句話,唐小玄的臉色也變了。他的記憶被洗去,也不記得那個怪物的本事究竟有多大,不過現在看來連悟空一二人都不是那個怪物的對手,那憑自己那低微的五級中仙修為又有個屁用?

  想到這,唐小玄幾乎快要絕望了。

  「媽的,這上天不是捉弄我唐小玄嗎?想滅了老子嗎?我操。」

  唐小玄蹲下身子,嘴裡嘟囔著。

  土地公也聽不清唐小玄在說什麼,就上前兩步,道:「唐長老,我看你還是快逃吧!雖然取經是件大事,可是性命更加重要啊!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逃得性命之後,再回大唐上國找些幫手,幫助你西行吧。」

  媽的,逃回唐朝那不是要被唐太宗笑死?多丟臉啊!唐小玄是個紈褲子弟,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落到這般境地,了不起也就是一死而已,自己五級中仙的修為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先到天上看看能不能求得那眾天神幫助,若那些天神願意伸出援手,可就再好不過;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就拉倒,自己再從長計議,說不定還能夠再見到嫦娥一面呢。

  在這種情形之下還想著女人的人,也許全天下就只就只有唐小玄一人了。

  「唐長老,你在想什麼啊,你還不逃嗎?」

  唐小玄不急,這土地公可是急得滿頭冒汗了。

  「土地公公,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上天去一趟,若是能夠叫幾個天神下來幫幫忙,那就再好不過了。你等我,我去了。」

  話不多言,唐小玄駕起白雲,直衝雲霄。

  土地公聽別人說過,唐僧是東土唐王派遣去西天取經,一路上總共收了三個徒弟:大徒弟孫悟空,乃是當年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後被如來壓在五行山下,得唐三藏所救;一一徒弟豬悟能,乃是天上掌管十萬天兵的天蓬元帥,後因調戲嫦娥被罰下界,錯投了豬胎,被唐三藏感化;三徒弟沙悟淨,乃是昔年天上的捲簾大將,後為觸犯天威而流落到流沙河中,幸得觀音菩薩點化,投入沙門,跟了唐僧。

  只是這三個徒弟的本事再大,也不過是自己的本事,而這個唐僧不過是一介凡人,縱然是金蟬子轉世托生,那終究是前世的事情,卻不想今日這唐僧居然騰雲直上,真是讓土地公公大開眼界,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這個唐僧本來就是個神仙,在暗藏實力嗎?

  土地公只不過是個司掌一方水土的小神罷了,根本上不了天,所以對能夠上天的人好生羨慕。唐小玄要他在此守候,他也不敢離去,想說順便等唐小玄回來之後問問他究竟是從哪裡修煉這些法術,可否教教自己。

  五級中仙唐小玄固然也會飛天之術,不過速度比悟空他們要慢多了,飛了好久才到達南天門;南天門上守門的幾個天神見唐小玄到來也不打招呼,只是雙刀相並,擋住唐小玄的去路。

  「唐三藏,你不去取西經到天上來做什麼,這地方也是你來的嗎?」

  守衛厲聲質問唐小玄道。

  唐小玄沒有悟空的本事,不敢造次,只有忍氣吞聲道:「弟子唐玄奘,在取經路上受妖魔所阻,三個徒弟也被那妖魔擄去了,今日上天來,想面見玉帝萬歲,希望萬歲能夠查勘查勘,天庭中是不是走丟了哪路神仙的妖獸?」

  「去去去,哪有什麼妖獸走丟,你這是胡言亂語,趕快下去吧,若是再在此逗留的話,我們兄弟幾個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守衛根本理都不理唐小玄。

  這時候唐小玄才知道,原來自己在天上根本一點身份地位都沒打。怊空每每上天來都能夠求得天神的援手,只不過是因為悟空是齊天大聖而已,至於自己,天神們完全不放在眼裡。

  唐小玄心裡哼著,真想跟這幾個守衛鬥一鬥,但無奈自己沒有悟空的本事,沒有悟空的金剛不壞之身,根本不可能鬥得過這些神仙們。

  「守衛大人,貧僧乃是我佛如來欽點的取經人,你們幫助貧僧脫難,是造化功德,也是你們的義務,你們怎麼如此不識時務呢?」

  唐小玄心中怨憤,所以話說得有點重。

  「走開些,你是不是想老子一刀將你斬殺於當下才甘心?」

  護衛說著,刀已經舉過唐小玄的腦袋。

  唐小玄只有忍辱負重,站在那裡沉默無言。

  「你還不走,難道真的是存心找死嗎?」

  護衛手裡的刀眼見就要落下去了。

  唐小玄還是立於當下,不言不語。其實唐小玄並不是不怕死,而是心裡很清楚,這些護衛們不過是嚇嚇自己而已,自己是如來的取經代言人,護衛難道真的敢將自己怎麼樣嗎?

  這時,另外一個護衛走上來將這個護衛攔住:「算了,由他去吧,他不過是凡人一個罷了,他在這裡賴著不走,不吃不喝的,總歸要餓死。」

  他將聲音壓低了道:「你若是真的殺了他,那不是會得罪西天的如來嗎?如來是什麼人你又不是知道。」

  這個護衛聽那護衛一說,就收住心中的怒火,走回自己的崗位,留下唐小玄傻傻站在那裡,正所謂天地之大,卻無我容身之所啊。

  唐小玄頓感淒涼無助,現在要是誰出現幫助自己一把,那自己會感謝他八輩祖宗啊。

  就在唐小玄心念轉動之間,一朵白雲從天而降,定睛一看,原來是嫦娥仙子!

  看到嫦娥仙子對唐小玄來說,就像看到了親人一般。

  唐小玄剛準備打招呼,只見嫦娥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這無異於是雪上加霜,讓唐小玄的心靈飽受打擊。

  嫦娥走到那幾個護衛面前,道:「唐三藏怎麼隻身在南天門之外,他那幾個徒弟呢?」

  護衛對待嫦娥跟對待唐小玄就不一樣了,態度一下子恭敬了起來:「這唐三藏的幾個徒弟都被地上的妖怪擄去,唐三藏是上天來求助的。」

  他聳了聳肩道:「仙子您也知道這天庭是什麼地方,豈是隨便容人來去之所?」

  嫦娥臉色如霜,淡淡的道:「那依你所言,我也是不了天庭,見玉帝的了?」

  護衛先是一怔,然後迎上笑容,道:「仙子哪裡的話,您是什麼身份,那唐三藏是什麼身份?」

  嫦娥還是冷冰冰的道:「這唐三藏跟我總是有緣,今日我要帶他一同去見玉帝,你們想阻攔嗎?」

  這幾個護衛面面相覷,感到十分為難:「仙子,唐一一一藏不過是凡人而已,怎麼可以面見吾皇呢?還望仙子三思而行。」

  嫦娥眼中現出一種不屑:「天地本一家,仙人又有何區別?你們在天上過慣了逍遙生活,卻數典忘祖,不記得自己本來也不過是地上的一個凡人而已。」

  這話一出,幾個護衛駁得啞口無言,滿臉羞愧。

  這時嫦娥才走到唐小玄面前,攙起唐小玄的手道:「你跟我進去,我帶你面見玉帝。」

  被嫦娥那柔弱無骨的纖手牽住,唐小玄渾身激靈忍不住打了寒顫,心中居然很緊張。唐小玄一生閱女無數,面對女人從來不會出現「緊張」二字,但是嫦娥卻有一種任何女人都無法相比的氣質,那種氣質似乎與日月同輝、天地齊存,在嫦娥的面前,唐小玄只覺得自己變成了小孩子。

  這幾個仗勢欺人的護衛只好讓開一條路,任憑嫦娥拉住唐小玄一路走進去,走到凌霄寶殿之上。

  見到嫦娥帶著唐小玄來到凌霄殿,眾人都是大跌眼鏡,誰也想不到這兩人竟然湊到一塊。

  玉帝見兩人上殿來,只道:「嫦娥仙子,你怎麼將唐三藏帶到天上來了?難道不記得他本是個去西天的取經人嗎?你這樣做豈不是耽誤了取經大任?」

  嫦娥將唐小玄的手放開,冷笑了兩聲:「玉帝,這次若不是我執意要帶唐一一一藏進來面見聖上,恐怕才是真的耽誤了取經大任。」

  玉帝皺了皺眉:「此話怎講?」

  嫦娥冷冷道:「方纔南天門之上,幾個護衛將唐三藏攔住,不讓他面見聖上,完全不顧唐三藏的顏面,也完全不顧這取經的大事。」

  玉帝也覺得有點尷尬,臉上微微動容,咳嗽了兩聲道:「真有此事?」

  嫦娥道:「當真不假。」

  「太白金星!」

  玉帝喚了一聲。太白金星馬上從隊列裡走了出來,手持玉笏道:「聖上,微臣在!」

  玉帝哼了哼道:「你去南天門之上,將那幾個不中用的護衛打發下界去,投個畜生胎,下輩子任憑凡人宰割。」。

  太白金星向來是個「包大全」的人,咂了咂嘴:「玉帝,這恐怕不太好吧,他們在這南天門已經守了千年之久,若是隨意將他們革職查辦,恐怕會引來眾仙家的頗多微詞吧。」

  玉帝其實並不是真的想查辦那幾個守衛,只不過嫦娥將話說出來,他焉有不查辦之理?玉帝也是個男人,只要是男人,誰不想在嫦娥面前表現一下?

  且據說嫦娥至今還是一位處子,當年本來要跟后羿行夫妻之禮,只不過偷吃了丹藥之後上到天上,才進入了廣寒宮之中。

  「我要你去就去,怎麼這等囉嗦!」

  玉帝已經有點動怒了。

  太白金星雖然「包大全」,可也不敢得罪玉帝,只好躬身道:「是,聖上,微臣這就去查辦。」

  說完話便三兩步後退,走出凌霄殿。

  等到太白金星走後,玉帝才對唐小玄道:「唐僧,你此次上天來究竟是何事要說?趁眾仙家都在,你就說出來吧,若是能夠幫到你,我們定會盡力施為的。」

  唐小玄在這肅嚴莊重的場合之中,可不敢抱有輕浮之意,便半跪下來道:「稟玉帝,貧僧師徒四人一路斬妖除魔,走到金晴山中,我那三個徒弟為要護送貧僧過山,跟山中的獨角兕大王大打出手。那獨角兕大王也不知道手中有個什麼寶貝,就將我三個徒弟的兵器套走了,沒有兵器,就如同無水之魚,我那三個徒弟便被獨角兕給抓住,關在山洞之中……」

  話到此處,他看了一眼嫦娥,接著道:「幸得嫦娥仙子引見,貧僧也可得見聖上,望聖上能夠查一查是不是哪路神仙走丟妖獸,下界為患,好讓主人去將那獨角兕大王抓回來,放我師徒四人西行去。」

  聽了唐小玄的一番敘述之後,玉帝微微沉吟片刻逍:「你怎知那妖怪就是天上的妖獸呢?」

  唐小玄雙手合十道:「那妖怪寶貝甚是厲害,我想必定是那妖怪思凡下界之時,從哪位主人那盜取過去的。」

  玉帝頷首道:「所言甚是,你先退下,容我徹查此事。」

  唐小玄在玉帝面前不敢放肆,就拱了拱手道:「謝玉帝。」

  「嫦娥仙子,你來凌霄寶殿又是為何事?」

  玉帝轉口問嫦娥道。

  「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相比唐僧這件事不足掛齒,等玉帝查辦此事之後,我嫦娥再上報不遲。」

  嫦娥正色道……

  唐小玄聽嫦娥說話,只覺得這嫦娥異常的嗲、異常的有個性;嫦娥的形象與性格正是自己喜歡的那一種,只不過對於什麼時候才可以得到嫦娥,現在看來還是個未知數。

  「玉帝,嫦娥先行告退。」

  她看了一眼唐小玄,唐小玄就跟著嫦娥走了出去。

  「太上老君,你到各方查一查,看看有沒有哪路仙家走丟了妖獸,查到之後速來稟報。」

  太白金星走了,玉帝只好將這件事情交給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雖然也是個老滑頭,可終究比那太白金星為人仗義許多,領了玉帝的旨意之後,就出了凌霄寶殿。

  「李天王父子上來領旨!」

  玉帝又道。

  托塔李天王跟哪吒三太子兩人馬上走出隊列,半跪身子道:「臣在。」

  「你們二人與那唐僧先去金晴山一遭,若獨角兕真是天上的妖獸,攝於你們二人的威嚴,一定會放了孫悟空幾個人。等他們師徒四人團聚西行之後,再拿那妖怪也不遲。」

  玉帝吩咐道。

  「是,微臣領命。」

  這父子二人聽命之後,就急急走了出去。

  再說唐小玄跟嫦娥仙子走到南天門,嫦娥也不跟唐小玄作別,只道:「唐僧,你好自為之,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還可來我廣寒宮中找我。」

  唐小玄以為嫦娥是看上了自己,所以才竭力相助,心中喜孜孜的,面上帶笑道:「多謝嫦娥仙子,貧僧感激不盡。」

  「你莫要謝我,當年我誨淫誨盜,耽誤了天蓬元帥終生,如今他已經做了你的徒弟,他為人雖然懶惰好色,但終究是性情中人,只望你能好好待他,等到他取得真經、修成正果,我才能平復對他的歉疚之情。」

  嫦娥素來冰冷的臉上忽然現出一種說不出的傷感,看得唐小玄好生心疼。

  原來嫦娥幫助自己不過是看在八戒的面子上。

  「你多保重。」

  這句話說完,嫦娥就飄然而去。唐小玄看著她那飄渺的身影,忽然心頭升起一股淒涼的情懷,竟然面朝著她離去的方向呆住了。

  「唐僧!」

  只聽到身後有人喚他,唐小玄才回過神來,一轉頭便看到李天王父子。

  「李天王、三太子,不知你們有何事?」

  唐小玄道。

  「玉帝要我們隨你下界降妖去,你就帶個路吧。」

  李天王為人十分正直;聲音也跟他的性格一樣擲地有聲、雄壯威武。

  再看向哪吒三太子,就是一個小正太,身上穿著荷葉做成的盔甲,虎虎生風,而一張臉蛋卻像個小女孩一樣,非常可愛。

  「多謝天王父子相助,請隨貧僧來吧。」

  唐小玄說著,就在前領路,帶著李天王父子下去金晴山。

  李天王父子在天上已經很久很久了,修為相當高深,不是唐小玄可以比擬,騰雲駕霧的速度也比唐小玄要快得多,他們時不時停下來等等唐小玄。

  「唐僧,你的三位高徒都是天上的一流好手,你跟他們應該也學到不少本事吧?」

  這一路上閒著沒事,李天王就跟唐小玄閒扯起來。

  唐小玄故意歎了口氣:「唉,都怪貧僧慧根不深,難以領悟那高深的修為,至今不過是個小仙而已,上天都會被守衛攔住不許進去。」

  哪吒還是小孩子脾氣,仗勢欺人是他最討厭的事了,因此接著唐小玄的話道:「聖僧,你別將那件事放在心上,那種人早就該撤職查辦,狗仗人勢的東西。」

  唐小玄雙手合十:「三太子,多謝你的體諒,出家人不會妄自動怒,否則就犯了嗔戒。」

  接著他又道:「也怪貧僧不求上進,若是一心一意跟隨我那三個徒弟學法,或許就不用麻煩兩位降妖除魔。」

  李天王聽聞道:「凡是學法修真之人,都有自己的法器。」

  他亮了亮自己的那個寶塔道:「你的法器是什麼?」

  唐小玄一路上跟悟空他們沒事擺龍門陣的時候,經常聽悟空他們說一些關於天上神仙的故事,知道這個李天王為人正直,處事光明磊落,從不做偷雞摸狗的小人之舉,於是唐小玄實話實說道:「天王,不瞞你說,貧僧用的也是一個寶塔,只不過相比天王你的寶塔卻相去甚遠。」

  李天王雖知唐小玄所說不過是謙恭之詞,但被人奉承心中也是喜孜孜的,大笑道:「沒有的事,你的寶塔可否拿出來讓我看看?」

  唐小玄也正想跟這個李天王學點修真的東西,畢竟李天王跟自己一樣用的都是寶塔,去異存同,或許能夠得知一點捷徑也不一定,一念至此,唐小玄就將懷中的困妖神塔拿出來給李天王看了看,李天王將困妖神塔放在自己的右手之上,仔細端詳天道:「這是困妖神塔?」

  唐小玄點頭:「李天王果然別具慧眼。」

  李天王「嗯」了一聲,道:「我這也是困妖神塔,看來我們兩人緣分不淺啊。」

  唐小玄笑笑:「是,此乃貧僧的福分,卻不知這寶塔可有什麼竅門可言?」

  李天王舔了舔嘴唇,問道:「你這寶塔已經開啟幾層?」

  唐小玄伸出手指來道:「五層,早就開啟了五層,第六層一直開啟不了,不知何故?」

  他想起什麼似的,很快接著道:「天王的寶塔開啟幾層了?」

  李天王道:「九層,九層全開。」

  看來這李天王的修為至少已經九級,難怪在天庭中可以當個大官。

  「寶塔跟其他的法寶有些不同。」

  李天王解釋道:「其他的法寶只不過用來當做兵器而已,這神塔卻能夠助人修為提升,所謂塔靠人升、人靠塔長。」

  唐小玄不明白這最後的「塔靠人升、人靠塔長」是什麼意思,就問道:「此話何解?還望天王能夠不吝賜教。」

  李天王忠厚正直,自己有什麼好東西,都願意拿出來授人,唐小玄一問,他就闡釋道:「這八個字的意思是,塔要開啟,需要人為的動力,而相反的,人也可以借助塔的開啟來提升自身修為,因為在滴血認主的那一刻,人與塔已經合為一體。」

  他轉首看了一眼唐小玄,道:「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唐小玄聰慧過人、睿智無敵,聽李天王這麼一解釋,立刻就明白其意,道:「貧僧已經懂了,只不過這第六層要如何開啟呢?」

  李天王沒有回答他,只是從自己懷中取出一根棍狀物,在唐小玄的眼前亮了亮道:「這是一根如意柱,是當年盤古開天關地之時,用來頂住蒼天之撲,其跟孫悟空的金箍棒一般,能大能小,可長可縮。有了這根如意柱,便能夠隨意打開寶塔的第六層。」

  說著,李天王就將這根如意柱遞到唐小玄的手中,道:「我的神塔九層都已經全開,這如意柱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大用了,今日我們算是有緣,就將它送給你吧。」

  在李天王心中,唐僧一直是聖僧的形象,他相信唐僧不會利用如意柱行不仁不義之事,所以才放心將這根如意柱交給了唐小玄。

  唐小玄如獲至寶將如意柱收在懷裡,對李天王拜了拜:「多謝天王賜物之恩,貧僧一定不會忘卻天王聖恩。」

  李天王大笑:「寶物隨良主,你好生善待便是,切不可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唐小玄應了一聲,道:「天王儘管放心,我唐玄奘若是有朝一日作出愚昧不良之事,但願遭受天打雷劈之禍。」

  唐小玄口頭上說得信誓旦旦,其實心裡明白得很,誓言若是能夠成真的話,那這個世上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負心漢跟忘情女了。

  兩個人正自說話間,哪吒三太子道一聲:「看,前面有一山頭!」

  李天王循聲而望,果然不遠處出現了崇山峻嶺,氣勢如虎,又如蛟龍盤踞,綿延上千里。

  「不錯,三太子說的正是,那就是獨角兕的老巢了。」

  唐小玄道。

  三個人按落雲頭,降身在山頂之上。

  李天王知道唐小玄法力低微,不是獨角兕的對手,就吩咐哪吒道:「孩兒,你去那洞前索戰,等到那妖怪出來之後,你也不必與他鬥個勝負,就說我們是天上的李天王父子,奉玉帝之命前來索要唐僧的三個徒弟。若他不許,就告知他三日之後,天兵天將必定來伐,毀了他的老巢,滅了他的性命。」

  哪吒應諾,駕起風火輪,直衝向半山腰上。

  唐小玄關心的道:「天王,那怪物厲害異常,令郎此去,只怕……」

  唐小玄話猶未盡,李天王打斷道:「無事,我那小兒天上地下、陰曹地府、東溟南海都去得,怕那怪物做什麼?我們只消在這裡等上片刻,那怪物還不乖乖的將你三位愛徒送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