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遺秘 第三十九回:無極秘譜

  羅妍身子麻軟口不能言,耳邊「呼呼」風響,顛簸中已覺暈頭轉向,忽覺白玄由高處落地,睜目一瞧,竟是到了一個荒園子中。

  只見園中樹木甚多,卻是枝椏橫生,遍地腐枝敗葉,兩邊遊廊微有坍損,階前雜草橫斜蓬亂,牆上青苔已腐,污成塊塊黑斑,四下靜無人聲,一派荒涼淒楚凋零敗落景象,著實陰森可怖。

  羅妍驚急交集,心思飛轉:「都中可謂寸地寸金,荒廢的地方極少,這兒會是哪一處呢?」

  白玄夾著赤裸身體的美婦人,轉過一座小假山,來到一間大堂前,只見門楣上歪斜著一隻大匾,書著「三朝元司」四個大字。

  羅妍恍然大悟,原來這兒是前大內司庫丁翊的府第,因被查出監守自盜與私藏聖品數般大罪,已被朝庭滿門抄斬,他這府第佔地數百畝,建築巧奪天工,刑部三年前便貼條封存,卻不知為何,至今仍未被征往他用,都中百姓皆聳言私傳此處日久生精,已聚了許多鬼狐污穢,弄得更是無人敢近。

  羅妍心凜道:「這採花盜果然狡詐無比,竟尋此官封之地為其巢穴,即便是有人想到,誰又敢冒那砍頭的大罪進來搜索呢!」

  白玄踏階而上,一腳踹開虛掩地大門,摸黑而入,卻似十分熟悉,毫無磕碰地轉過十幾間房屋,來到一處,不知做了什麼,只聽扎扎聲響,又往前行,卻是斜斜向下。

  這段路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羅妍鼻中嗅著絲絲腐物氣味,冷汗涔涔膩出,忖道:「莫非是進了地下密道?我若死在這裡頭,連鬼都不知。」

  白玄走了甚久,忽地停下,又不知怎麼弄,似開啟了一扇鐵門,進到裡邊,「啪」的一聲,將婦人重重摔在地上。

  黑暗中突有厲聲嗥嚎,似人似獸,震耳欲聾,彷彿就近在咫尺,隨時會撲過來噬皮啖骨,羅妍唬得汗毛皆豎,無奈身子癱軟如泥,哪能逃開。

  忽然一點光亮耀起,原是白玄尋出一盞油燈點了,羅妍這才瞧清四周情形,但見屋角蛛網密佈,除了數張桌椅一張草蓆,再別無他物,前面壁上嵌著數扇小門,那淒厲嗥聲似乎便是從其後傳來。

  白玄倚坐在桌緣,抄起桌上的酒罈子倒了一碗酒,數口乾了,面無表情地俯視地上的雪膩婦人半響,突然探身解了她的麻軟兩穴。

  羅妍搖搖晃晃地站起,滿臉驚恐往後退開數步,雙臂抱著酥胸,嬌軀打擺子似地哆嗦個不住。

  白玄倏地摔了酒碗,踏步上前,又飛手往花底一抄,卻是拽住了婦人蛤心的玉蒂,朝下狠狠一扯,道:「你怎麼不叫了?」

  羅妍立時彎腰跪地,只覺嫩蒂幾被他扯斷,痛得朱唇皆白,連珠價地顫道:「郎君饒命。」

  白玄想起殷琳平時本待他極好,今日卻對冷然親近溫柔,心中大恨,赤眼罵道:「賤女人!你們一個個假裝待我好,心裡卻都打著另外的主意。」

  羅妍見他神色猙獰可怖,心膽俱裂道:「郎君饒命,奴家一時糊塗,再也不敢啦。」

  白玄仰首望著屋頂,喃喃道:「女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這時又聽那嗥聲吼起,羅妍這回才聽清楚了些許,原來竟是人語:「女人!

  有女人麼?給我快給我!「白玄心中一動,朝對面的鐵門邪笑道:」

  不但是女人,還是個關著屁股的大美人呢。「那嗥聲狂吼道:」快給我,快給我,給我噢!「

  聲音淒厲困苦,令人毛骨聳然。

  白玄走到一扇小門前,伸手拉開,羅妍把眼瞧去,不禁唬得魂飛魄散,只見那門後鎖著一披頭散髮的男人,眼中赤絲佈滿,瞳孔大大凸出,筋骨幹枯萎縮,彷彿便是那地獄裡被百般熬煉的色中餓鬼,樣子比剛才的白玄還要可怖上幾分。

  一見到赤身裸體的美婦人,整個人便拚命往前挺來,只因被繩索緊緊綁住,掙扎良久,始終無法如願。

  原來這人正是「無極淫君」韓將,白玄將他擒獲後,欲逼其交出千面王所著的《無極譜》無奈他卻始終不肯,白玄便施以「鳳凰涅磐大法」中專折磨人的「三昧真炎」不想其意志極堅,體內水份被蒸去大半,筋骨亦幾被炙壞,竟仍能苦苦支撐,白玄不見效果,又將從「再世淫僮」王令當身上搜出的數種極利害的淫藥,一股腦加於其身,以期用情慾來煎熬他。

  韓將脖頸長伸,眼勾勾地望著羅妍的雪膩身子,嘶嗥道:「快給我,我要女人啊!」

  白玄初嘗雲雨滋味,意猶未盡,加之又恨羅妍想逃,本打算將她帶回這隱蔽的窩巢大肆姦淫折磨,但此刻見了韓將的情形,遂改了主意,一把抓住婦人云發,將其如花容顏揚起,笑道:「你瞧她美不美?」

  羅妍眼睛接到那餓鬼的目光,身上雞皮疙瘩浮起,慌忙緊緊地閉上雙眸。

  韓將身受數種極其利害的淫藥煎熬,此刻便是來了一個醜婦,也能令他如饑似渴,聲嘶力竭道:「不要折磨我了,把她給我!給我呀!」

  白玄俯身,以指劃過婦人的梨形美乳,微笑道:「只要你把《無極譜》交出來,她就是你的,立刻痛痛快快地玩一回,你生為江南第一採花大盜,末了做個花下之鬼,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羅妍聽了白玄的話,驚恐萬分地尖叫道:「不要不要!不能把我交給他,求求你!」

  心想要是到了那人的手裡,只怕片刻間便會被他撕成碎片。

  白玄哪裡睬她,轉首對韓將道:「怎麼樣?」

  韓將之所以能堅持,全在於明白交出《無極譜》之時,便是自已的死期,但他被三昧真炎與那數種淫藥熬煉了兩天兩夜,身心已處崩潰邊緣,此際兀見到一個寸縷不掛的美婦人,意志終於完全耗盡,頹聲道:「算你毒,那《無極譜》就藏在通元客棧屋頂正心處的瓦片底下。」

  白玄強壓住心中的興奮,輕聲問道:「真的麼?」

  韓將道:「絕無虛假,一到都中,我便將它藏在那裡了,快把她給我!」

  他盯著羅妍,聲音都顫了。

  白玄笑咪咪道:「好吧,那待我先去瞧瞧,若是你沒有騙我,回來就讓你快活。」

  手上疾點,又封了羅妍身上昏、麻數穴。

  韓將慘嘶道:「回來?我能堅持到你回來麼!我絕無騙你!」

  他與「再世淫僮」王令當搭檔甚久,深知那幾樣淫藥的利害,不見女人還好,一旦見而不御,只怕心腦處的血管半炷香內便爆裂了。

  白玄笑道:「老實說吧,我也知曉到了這田地,你大多不會騙我,但……」

  他指著暈迷過去的羅妍,接著說:「但她是我的頭一個女人,怎捨得真的交與你呢?」

  轉身便朝門口走去。

  韓將雙目暴裂,心知大限即到,狂掙狂嘶道:「好!好!天底下數你最最狠毒,我定化做厲鬼來……來尋你!」

  可憐他身上數處要穴被封,只餘尋常力氣,連那些普普通通的繩子都掙不斷。

  白玄仰首狂笑道:「待我得到變幻無窮的《無極譜》再練成鳳凰涅磐,到時嘛,哈哈!莫說鬼,便是神仙找來我也不怕!」

  語音未結,已摔門而去了。

  韓將猶自地室裡狂嗷不往。

  都中地處偏北,極熱過後,不過短短的數日間,天氣悄已轉涼。

  這日近午,寶玉從塾裡放學出來,忽聽秦鍾道:「先莫家去,我姐姐說珍大奶奶糟了些老鵝掌與鴨信,極是爽口的,喚我過去吃,你也一塊過去吧?」

  寶玉自從和秦鍾沾惹了鳳姐兒後,與之更是如膠似漆,又聽他說及秦可卿,心中一動,遂答應了,命小廝回府報知,兩人便同往寧府而來。

  可卿本以為只弟弟一個人來,不想後邊還跟著個寶玉,忙招呼他上房安坐,張羅擺上果品點心。卻早有人報知尤氏,又轉請到她那邊屋裡。

  尤氏聽說寶玉想嘗鵝掌鴨信,攜了他手笑道:「又不是什麼希罕東西,卻叫這小孩子騙過來,若是想吃,告訴我叫人送過去不就成了,幸好天已涼了些,要不老祖宗準得心痛哩。」

  寶玉笑道:「有好些日沒過這邊來了,正想瞧瞧大嫂子呢。」

  說這話時,眼睛卻不覺望向可卿。

  可卿本來大方,只當這寶二叔是個孩子,但自從那日荒唐夢過,心藏羞澀,見他看過來,臉上微微一熱,忙轉首瞧往別處。

  因不見賈珍,寶玉又問:「大哥哥今日不在家麼?」

  尤氏道:「一早就出城與老爺請安去了,也不知還忙些什麼,卻到現在仍未回來。」

  命人端上鵝掌鴨信來與寶玉嘗。

  寶玉與秦鍾吃了幾啖,只覺十分香脆可口,眉花眼笑道:「好吃好吃,大嫂子親手糟的麼?」

  尤氏點點頭,笑道:「若是合味口,日後我叫人送些過去,不知老祖宗吃不吃得動,否則也弄些與她嘗嘗。」

  寶玉道:「須得最嫩爛的才吃得。」

  可卿笑道:「吃這些,若有酒相佐才更好呢。」

  尤氏聽了,忙喚人去灌了最上等的酒來。

  寶玉邊酒邊食,果然味道更美,吃得口滑,不覺多飲了幾鐘,這時他身邊沒帶一個丫鬟婆子,幾個跟來的小廝又在二門外歇候,而尤氏可卿婆媳倆又是主人,誰會去阻攔他。

  直至可卿見他眼圈微紅,才道:「寶叔下午還要去學裡,莫醉了才好呢。」

  一語提醒了尤氏,也道:「對對對,喝了不少哩,該吃點飯下去。」

  忙命人撤掉酒,去換了些湯飯上來。

  寶玉與秦鍾飯罷,肚裡的酒湧了上來,不覺有些醉意,雙目乜斜睏倦,尤氏見狀便道:「別回去了,就在這邊睡一會,反正下午還要去學裡。」

  寶玉點頭應好,可卿對婆婆道:「交與我就是了。」

  尤氏素知這兒媳辦事最妥當的,自是放心。

  可卿便命丫鬟婆子扶了寶玉秦鍾兩個,往後邊行來。

  寶玉微大著舌頭道:「絕不去那掛燃藜圖的屋子。」

  可卿笑道:「知道啦,還去我屋裡睡好不好?」

  寶玉道:「最好最好。」

  雖說是叔叔歇於侄媳的房裡有點不妥,但上回已有先例,既然主子們都無異議,那些丫鬟婆子自然再沒人多話。

  到了房中,可卿問道:「你們是各睡各的呢?還是擠一擠?」

  寶玉與秦鍾對視一眼,兩人皆道:「擠一擠吧。」

  可卿便安排他們於榻中躺下,親展紗衾為兩人蓋好,瞧了瞧她弟弟道:「你們好好歇著,別到了下午沒精神。」

  秦鍾也有了酒,躺在寶玉身邊,心中酥麻麻的,只盼他姐姐快走,才好銷魂親熱,便道:「知道知道,姐姐你也快去睡一會兒。」

  可卿知道他與寶玉鬼混之事,悄悄瞪了她弟弟一眼,才要走,卻聽寶玉道:「上次進來,就聞到一股甜香,怎麼今天卻沒了呢?」

  原來自從可卿由北靜王府回來,賈蓉已不想也不敢跟她親近,那催情撩欲的春風酥自然再無用過。

  可卿猛想起寶玉那天聞到的是什麼香,玉頰倏紅,含糊道:「寶叔喜歡薰香麼?那待我去點一爐來。」

  親自從櫃子裡尋了兩塊龍涎香,投入博山爐裡燒了。

  寶玉躺在榻上,仰鼻用力嗅了嗅,納悶道:「不是這種香哩,跟上次的味兒不一樣。」

  可卿只好裝糊塗,道:「上次點的是什麼香呢?我也不記得哩,既然已經點了,寶叔且將就一下,下回再來時,就試別的香。」

  寶玉笑道:「多謝姐姐了,我們用了你的床,中午去哪兒歇息呢?」

  雖然兩人輩份是叔侄媳,但可卿卻比他年長幾歲,閨中內室叫她姐姐也不算為過。

  可卿道:「地方多著呢,寶叔無須掛心,你們倆快好好睡一覺吧,過不一會又得去學裡了。」

  床上兩人齊聲應了,可卿遂與丫鬟婆子退出屋子,心忖:「也不知他們胡鬧不胡鬧?」

  生怕被別人撞見,便對眾下人道:「你們都離這兒遠點,莫吵醒了他們,若沒叫喚,就別過來。」

  眾下人應了,散得老遠,歇的歇忙的忙各不細表。

  可卿走到廊下,又尋了個借口支開瑞珠,猶豫良久,終返身回屋來,躡手躡足走到離床榻最近的南邊窗下,凝耳聆聽,此時正值午後,四下皆靜悄悄的,隱約聽到寶玉說話:「你笑什麼呢?臉上古古怪怪的,還不快快招來。」

  便聽秦鍾答道:「玉哥哥想聞的那香,是不是甜甜膩膩的?」

  寶玉道:「不錯,我聞過多少種香,那天的香卻是頭一回遇見,難道你知是什麼香麼?」

  秦鍾道:「既然沒錯,那我就知是什麼香了。」

  寶玉道:「到底是什麼希罕的東西?說得這般神神秘秘。」

  秦鍾道:「你先親這兒一下,我便告訴你。」

  可卿羞紅了臉,也不知寶玉親沒親,親了哪裡,只聽她弟弟「嘻」的一笑,道:「給你瞧樣東西。」

  隔了一會聽寶玉道:「這是什麼?好甜呢,像似胭脂哩。」

  秦鍾叫道:「不能吃的,這就是上次你聞過那種香兒。」

  可卿驚疑不定,芳心亂跳:「難道小鍾兒把暗奩裡的春風酥拿與他瞧?」

  果然聽她弟弟接道:「那日我從姐姐的床頭翻出來,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後來悄悄去問我姐夫,才知這寶貝叫做春風酥,說是點玉閣所出的房中聖品哩,睡前挑一厘在香爐裡燃了,便能催情撩欲,令人交歡時更加動興。」

  可卿聽得頭皮發麻,暗暗叫苦道:「這小子真是胡鬧,竟把這東西拿出來給他瞧,還興他吃了,該死該死。」

  寶玉道:「你姐夫也用這些東西麼?可真會享受呢。」

  不由暗暗幻想賈蓉夫婦魚水相歡的情景。

  可卿羞得無地自容,心裡不知臭罵了秦鍾多少句。

  秦鍾道:「我那姐夫可是最識得玩的,都中的風月之地差不多皆給他逛遍了。」

  寶玉道:「這些我也略聽一二,你姐夫跟我薛大哥可謂不相上下。」

  秦鍾神出望外道:「但若比起一人來,便是遠遠不如了。」

  寶玉訝問道:「是誰?」

  秦鍾道:「都中一品爵北靜郡王也。」

  可卿一聽她弟弟說及北靜王,心頭一震,更是屏息靜氣地凝聽。

  寶玉問道:「這北靜王爺我也曾聽過,不知他怎生風流呢?」

  秦鍾道:「傳說這北靜王世榮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更兼文武奇材,奇的是他雖未娶妻,府中卻先養了幾十房姬妾,間中不乏蠻族與海外的美女,個個都是沉魚落雁羞花閉月之貌。」

  寶玉羨慕道:「不知那些蠻族與海外的美女,又是怎樣的風情呢?」

  可卿心道:「男人果然個個貪心!」

  也不知自已是惱北靜王世榮還是屋裡的寶玉。

  秦鍾道:「那些風情可只有他才能領略了,想來必有千般滋味哩。」

  頓了一下接道:「他姬妾這麼多,卻還喜歡出入風月之所,拋開財勢不說,以他那樣的相貌才華,天底下又有哪個女人不愛呢,居說都中的名伶花魁,皆以會過他為榮呢。」

  可卿思道:「想不到他的風流名聲竟如此遠播。」

  心中各種滋味紛至沓來,一時也分不清是嗔是喜。

  世榮自從那夜一別,數日來再無出現,可卿心中難免有些悒鬱不忿,暗道:「他答應常來看我,怎一轉眼便忘記了?」

  但想起他送與自已的那顆觀花琳琅,氣又漸平,思道:「若他不把我放在心裡,怎捨得送我這樣的罕世至寶?」

  寶玉聽得羨艷萬分,喃喃歎道:「奇人奇人,不知何時能有幸一見?」

  秦鍾壓低聲音道:「聽說那蔣家班的琪官便是他府中的常客哩。」

  寶玉一聽,立知那北靜王也是陰陽皆好的,心旌搖動,身上也熱了起來,不免於被中與秦鍾相互狎呢,原來他剛才吃下了一點兒春風酥,此刻已開始慢慢發作。

  可卿聽屋內不再說話,呼息卻漸粗濃,心知他們定在胡鬧,輕輕跺了跺腳,正想離開,忽又聽見秦鍾道:「玉哥哥,我們何時再尋她快活呢?」

  寶玉笑道:「想她了是不是?」

  秦鍾道:「那樣豐腴的婦人,千中無一,既然嘗到了她的滋味,怎能叫人不想念呢?」

  可卿大奇,便又駐足凝聽,心道:「這兩個小子,竟在外邊有了女人!」

  寶玉道:「她最近甚忙,平丫頭又老是守在她旁邊,脫不開身哩。」

  可卿一聽「平丫頭」三字,差點兒驚倒,心中「砰砰」跳道:「他們竟敢去勾搭那鳳辣子,真不知死字是怎麼寫哩!」

  她雖與鳳姐兒感情極好,但亦深知這女人的利害。

  秦鍾喘息道:「終不成就此不見了吧,好哥哥,想法子再去約她。」

  寶玉笑道:「那你怎麼謝我?」

  秦鍾半響方道:「瞧在你將她與我同享的份上,弟弟也送樁大秘密給你。」

  寶玉問道:「什麼大秘密?能比得上我和她的事。」

  秦鍾道:「有過之而無不及矣。」

  寶玉道:「你說。」

  秦鍾道:「你與鳳嬸子不過是叔嫂之親,我與那人卻是姐弟之親,你說這樁秘密比不比得上你的?」

  可卿聽得心臟幾停,隱約已知她弟弟要說什麼,但這時候哪敢進去阻攔?

  寶玉「啊」地一聲,顫道:「你是說……你跟你姐姐……」

  秦鍾得意道:「沒錯,老早之前我與姐姐就有那肌膚之親了,她的身子便是我破的。」

  窗外的可卿站立不住,軟軟地跪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