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嘿」了一聲,道:「還用你說,我跟師父早就聽到這哭泣聲了,現在正要跟老院主去看看究竟。」
沙僧一聽,連忙擋在唐小玄的面前,大手張開,道:「師父,切不可貿然過去啊!若是驚動那個妖精的話,恐防惹來殺身之禍啊。」
沙僧是個行為處事比較謹慎的人,凡事束手束腳,前怕狼後怕虎的。
不過他也是一片好心,唐小玄自然不能責怪他,只是拍了拍他的手,道:「悟淨,莫要為為師擔心。你們三人都陪在為師左右,就算出了什麼事情,我相信你們三人都可以應付自如。況且這女子人妖未斷,若是個良家女子含冤受苦,那我們出家人都是慈悲心腸,焉有不搭救的道理呢?」
沙僧長長吸了口氣,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四人一同前去,相互照應著。」
那老院主見唐小玄跟沙僧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他的心中怯然,手中的燈籠也幾乎握不住,雙手瑟瑟發抖,覺得這空氣之中好像滲滿了陰風妖氣一般。
「長老啊……」
老院主忽然輕聲道:「等下若這個女子真是個妖精,你們可1要惠助貧僧啊!貧僧一介凡俗,沒有你們這般通天的本事,雖然年事老邁,但這佛祖還要靠老僧伺候著呢!」
這老院主分明就是貪生怕死,可偏偏還要將佛祖搬出來,唐小玄也是和尚,當然沒有不保護這老院主的道理。
唐小玄看了老院主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人人都說老人最怕死,看來果然沒有錯。此時此刻,這老院主說起怯懦的話來,唐小玄也不知為何,忽然想起自己去世的外公。他的外公纏綿病榻三年之久,最後還是撒手人寰。
五個人由這老院主帶路,慢慢朝著那柴房走去。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這老院主總感覺自己的背後涼颼颼的,脖子後面的雞皮疙瘩四起。
他忍不住回過頭來,正好碰到八戒的鼻子,老院主嚇了一跳,而後強自鎮定心神,口中輕唸一聲「阿彌陀佛」道:「四位長老,你們可要好生看好貧僧啊!貧僧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
唐小玄覺得這個老院主真是好不囉嗦,敷衍道:「是是是,你快走吧,再這樣磨磨蹭蹭的,天都快亮了。」
老院主只好又繼續帶路,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終於得見前面不遠處大概十丈開外,有一座草屋,草屋之中有一點微光,淒淒切切,而那哭泣之聲顯然就是從這茅屋之中傳出來。
老院主停住腳步,兩條腿直發抖,期期艾艾地道:「長老,前面便是老僧安排這女子的臨時住所了。」
唐小玄從老院主的身邊走過去,靠近一些,鼻子嗅了嗅,皺眉道:「這風中怎麼有一股臭味啊?」
老院主解釋道:「這女子整天都在屋子裡吃喝拉撒,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屋子半步,有臭味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我看師父還是莫要靠近好了。」
唐小玄突然想起一件事,電視劇裡關於這一集,似乎是這寺廟之中的真公主白白淨淨地在一個水池邊哭泣,後來被悟空發現;而原著中卻是在屎尿堆裡打滾,裝瘋賣傻,看來自己穿越來的這個西遊世界比較尊重原著。
唐小玄只感覺腹中翻動,晚飯雖然還沒吃,但是胃裡的酸水都快要嘔吐出來。
一個再漂亮的女人若是天天骯髒不堪,也沒人願意去看一眼。
唐小玄咳嗽了一聲,吩咐旁邊的八戒,道:「悟能,你進去將那女子帶出來,34就說她的冤屈即將會被洗刷。」
八戒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去?」
唐小玄點了點頭,道:「不錯,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來看個究竟嗎?現在來了,你不去誰去?快去!為師保證這女子只是一個普通人,絕對不是什麼妖精,倘若是妖精的話,這廟的和尚恐怕都已經被吃個精光了!去去去,休要囉嗦。」
八戒雖說是一百萬個不情願,無奈師父放話,安有不去的道理呢?八戒只好扭捏著龐大的身軀,將釘耙拖在手中,躡手躡腳地走出去。
等到八戒走過去,唐小玄又拍了拍老院主的肩膀,道:「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徒弟將那個女子帶出來,然後讓她洗乾淨了,一起來見我。」
老院主的反應跟八戒的反應一模一樣,甚或更嚴重。他張口結舌、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一人在此等他出來?」
唐小玄顯然已經不想跟這個老院主婆婆媽媽,只是一揮手,意思是說:不是你一人,難道還要我們陪著你嗎?
老院主臉上露出難色,還想繼續爭辯可是悟空跳過來對著老院主一吹氣,把老院主的魂魄幾乎吹散了。
「你這個老和尚,我師父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再喋喋不休,就吃你孫爺爺一棒,打得你找不到南北。」
悟空言語之間,手中的棒子沖天而起,將這寺廟廣場上的一根柱子打個粉碎。
老院主驚愕呆立,等到唐小玄跟悟空沙僧走後,他還沒有回過神來。早知這四個和尚如此不講理,當初就不該讓他們進來。
本來唐小玄一直維持著聖僧的形象,不過唐小玄現在已經看開了。所謂「因果循環,天公地道」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遵循天道,不是人為的努力可以改變。
唐小玄這取經路反正也快到盡頭,是福是禍屆時自有定數,唐小玄覺得裝聖僧已經沒有多大的意思。
唐小玄回去之後,在那張楠木椅子上坐下來,深深地呼吸幾口氣之後,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到嘴唇邊上嗅了嗅,歎道:「這貌似是一一十年醇香的竹葉青!」
好酒好酒。」
悟空目光閃動,道:「果真是好酒,師父,快喝快喝。」
唐小玄並不是個自私的人,何況徒弟們在這一路上降妖除魔,功勞不可磨滅,於是唐小玄就將另外兩個杯盞斟滿,道:「大家一起來喝,等著八戒回來。」
悟空跟沙僧兩人雖然是個和尚,但是一不會參禪、一一不會打坐、三不會唸經,除了一個光頭之外,根本就沒有和尚的樣子。他們之前一個佔山為王、一個霸河吃人,幹得基本上都是刀頭嗜血的買賣。這樣的人物都愛喝酒,而恰好唐小玄也算是一個資深的酒徒,三人喝了兩杯之後,悟空有點不滿意了。
「師父,這光有酒喝沒有下酒的小菜,食之無味!」
悟空咂著嘴道。
沙僧已經被唐小玄帶壞,大手一張,道:「大師兄說得對,我們應該弄點小菜來。」
悟空「嘿嘿」兩聲,道:「我有法子。」
他忽然深吸一口氣,道:「小和尚們,都出來見你們孫爺爺。」
這一聲無異於是獅子吼,將周圍震得一陣恐慌,這一聲出去,瞬間就來了十幾個和尚,連滾帶爬撲到唐小玄三人面前。
悟空拍著大腿直樂,道:「你們都給俺聽著,快去準備些好菜好飯招待著,若是有一點讓俺老孫不滿意,直接將你們的頭頂打出個窟窿。」
這幾個小和尚都是滾著出去的,搶著去廚房裡準備飯菜。悟空笑笑,又替唐小玄斟了杯酒,道:「師父,喝,繼續喝。」
一邊的沙僧卻緊皺眉頭,道:「師父,我們在這個地方行事如此囂張跋扈。若是被西天的佛祖知道,恐怕大事不妙吧。」
唐小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沒事,明朝自有明朝事,今朝有酒今朝醉,休去管它。」
這幾句話將沙僧唬得一愣一愣,只是直點頭,呵呵地道:「師父說得有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來,師父,老沙我敬你一杯。」
三人在這裡喝了半天之後,廚房那邊的飯菜很快就張羅好一一端上來,擺滿桌子。三人一邊談笑風生,一邊大快朵頤。
大概到起更的時候,八戒才灰頭土臉走回來,將釘耙往地上一丟,罵道:「你」們倒好,在這裡吃香喝辣,可苦了我了。」
唐小玄想笑,可是沒有笑出來,道:「八戒,來來來,快吃快吃,好東西都留著,就等你回來呢。」
八戒雖然心頭惱怒,可是看到滿桌美味佳餚還是垂涎三尺,眼睛瞪得老大,一骨碌衝過來,扳開一隻雞腿就放到嘴裡。
悟空好像想起什麼似地,道:「這廟的和尚想必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居然能夠隨時弄隻雞來殺。」
沙僧長長的「嗯」了一聲,道:「大師兄說得沒錯,這些和尚想必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假和尚,天天沾染葷腥,根本沒有求佛之心。」
八戒很快就將一隻雞腿消化乾淨,嘴裡嘟噥著道:「你們別深究了,看看這麼多的好東西,還不趕快吃。」
八戒話剛一說完,那老院主就慢悠悠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來,道:「諸位慢慢吃、慢慢吃,別噎著啊。」
唐小玄聞聲轉過頭來,就看到老院主,老院主帶著那個已經洗得很乾淨的真公主走進來。這公主雖然看上去不算醜,可是也絕對不是人間絕色,因為她身上穿著一件僧人的衣服。
有句話說得好,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特別是女人。若一個女人沒有衣服裝飾,就算長得再漂亮,男人們都不會看上一眼。
而何況這個女人本來就是個裝瘋賣傻的女人,所以唐小玄對她的印像已經大打折扣,且在那皇宮之中,還有一隻可愛的小蘿莉玉兔等著自己呢!
唐小玄現在一顆心基本上都在那個小玉兔身上。
唐小玄見到這個真公主之後,也只是淡淡瞟了一眼,然後道:「都弄好了嗎?」
他這句話很明顯是問老院主。
老院主攝於唐小玄的「淫威」只有俯伏於地,道:「回稟聖僧,都弄好了,現在可以審問她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老僧先行退下,若是有什麼吩咐,只管叫一聲便是。老僧就在隔壁的房間裡,隨時聽候差遣。」
唐小玄搖了搖手,示意他下去。老院主很聽話地退了出去,將門關起來。這女子雖然比以前乾淨,可依舊哭哭啼啼。唐小玄最討厭女人啼哭,他不太喜歡這」樣的女人,可是無奈在西遊之中,這一難就是如此,就算是不喜歡也沒有辦法。
「好了,不要哭了。」
唐小玄突然將音量加大,道。
真公主怔了怔,居然止住哭聲。
唐小玄指了指旁邊的一張座椅,道:「你先坐下,我有話問你。」
那真公主不說話,只是走過來在椅子上坐下。
唐小玄漫不經心地道:「你叫什麼名字?」
見到女人先問名字,似乎已經成了唐小玄的習慣。在《西遊記》原著裡,有些人物提到了名字,而有一些人物沒有提到,所以唐小玄喜歡先問名字。
「小女子……」
她抬起頭來在四人臉上掃視一周,然後道:「小女子名叫陀羅花。」
這個名字貌似很奇怪,唐小玄不由得問道:「陀羅花?你叫陀羅花?」
陀羅花點了點頭,道:「陀羅花是我們天竺國的國花。因為小女子本是敝國公主,父王就指花為名,替我取名叫做陀羅花,以期小女子以後可以為國做出貢獻,可惜……」
唐小玄沒有問話,八戒就搶著道:「可惜什麼?」
陀羅花目中墜淚,道:「可惜三年之前,我與國王在後花園賞花,卻被一陣妖風攝來此處,時過三載,聽說有個假公主變成我的模樣,在皇宮之中哄騙父王。可憐我一個女兒家沒有回天的本事,只能在這裡暗自哭泣傷心。」
八戒是個性情中人,要非如此,當年也不會因為調戲嫦娥被罰下界。見到這陀羅花如此可憐,就動了惻隱之心,將胸脯拍得「啪啪」直響,道:「公主,只要有我八戒在,一定可以為你主持公道!放心好了,我一定可以讓你回去皇宮,與你父王團聚。」
悟空一把拉住八戒的耳朵,道:「呆子,你有什麼本事?這一路上,你打死過幾隻妖怪?在這裡說大話,毫不知羞。」
八戒一把護住耳朵,道:「哎呀,猴哥,你輕點!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那國中的公主定是妖精所變,斬妖除魔乃是我們這一路走來的宗旨義務啊!」
唐小玄不理他們倆,只是對陀羅花道:「你先在這裡吃點喝點,然後找個乾淨的房間睡覺。我們明日就會入城,你在此處等我們的消息,我保證不出三日你就可以回宮了,知道嗎?」
這陀羅花好像對唐小玄很信任似地,直點頭應許。
唐小玄酒足飯飽,從椅子上站起來,道:「徒弟們,我們還是快去睡覺,明早好趕路。」
悟空眼睛眨了眨,道:「是是,走走走,睡覺去了。」
八戒卻還戀戀不捨地道:「還有這麼多的菜沒吃呢!這麼早睡什麼覺啊。」
悟空在八戒的大耳朵上面一拍,道:「叫你走就走,快走。」
八戒撇了撇嘴,對陀羅花道:「女施主,你儘管放心好了,我師父他老人家向來說話說一不二,你就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我們先走了。」
四人一出門,就碰到老院主。老院主好像一直都在門外守候著,唐小玄看到這老院主這般熱心,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施禮道:「有勞院主盛情款待,不知我們師徒四人今日住在何處?」
老院主連忙還禮,道:「諸位請隨我來吧。」
這四個人住的地方是皇親國戚每次來寺中遊玩時所居住的房間,這次安排給唐小玄他們住。這房間很大、很寬敞,通風性也很好,而且角落裡還放著滿滿一箱冰塊。夏天最不容易找到的東西就是冰塊,這是古代,不是現在,沒有冰箱也沒有空調。
這冰塊在箱子裡融化,將房間中的熱氣全都吸走,顯得很涼快,絕對不輸於現在的空調降溫。
唐小玄長長舒了口氣,道:「都過來,為師有話要跟你們說。」
三個徒弟馬上圍過來,將唐小玄圍在其中。唐小玄掃督一眼,才開口道:「為師如今的記憶已經恢復,所以可以料知未來事。這天竺國中的假公主乃是天上的玉兔所化……」
他好像生怕三個徒弟不知玉兔是誰,於是又解釋道:「玉兔就是那嫦娥仙子的寵物。」
說起嫦娥仙子,八戒眼中忽然露出一絲很複雜的神色,好像扎到他的痛處。
唐小玄也注意到八戒的表情,所以聲音故意放緩一些,道:「這個玉兔的本事不是很大,所以……」
他頓了頓話音,八戒很快地追問道:「所以什麼?」
唐小玄看了八戒一眼,道:「所以我覺得這個玉兔只要交給為師一人就可以完全搞定,而至於你們三個在這裡等著我的好消息就是了。二來也可以保護這個真公主,以免被人害了。」
悟空的眼珠一直在眼中滴溜溜地轉著,忽然笑了笑,道:「師父,既然如此那你可要小心,不可魯莽行事!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我們這個取經的隊伍可要各奔東西。」
悟空說得當然不過是開玩笑的話,但是沙僧卻信以為真,急急地道:「師父,大師兄說得沒錯,要不然由我老沙陪你去吧,這樣的話,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雖然我老沙沒什麼本事,但在危機關頭,也能夠助師父你一臂之力。」
唐小玄心中的如意算盤只有悟空知道,沙僧根本就不明白唐小玄的用意。若是幾個徒弟在身邊,自己做事難免要束手束腳。不管怎麼說,現在自己的身份是唐僧,很多本性不能夠在徒弟的面前顯露出來,尤其不能在沙僧的面前顯露,因為沙僧就算再老實,若是看見自己的師父一心泡妞、不思進取,搞不好會告到如來那裡去。
唐小玄已經將事情想得很清楚,反正自己的修為肯定無法繼續提升,取經這最後的一段路權當是消遣作樂吧!見到美女,上了再說,至於後果是容後再考慮的事。
「悟淨,你不必擔心為師,為師現在也算是七級的神仙,那玉兔雖說是天上的寵物,但是法力想必不高,所以為師一人也能夠應付得來。更何況……」
唐小玄喉嚨裡哼了一聲,接著道:「為師雖然是七級,但也需要歷練,只有多多實戰,才可以掌握各種法術的運用,你說是不是啊?」
沙僧咬著嘴唇,道:「師父,可是你萬一……」
唐小玄就怕沙僧這副婆婆媽媽的樣子,凡事一點都不果決。唐小玄聳了聳肩,道:「悟淨,不要擔心,師父答應你一定會回來。」
唐小玄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是當爹的人一樣。
八戒在旁邊一直不說話,此時突然道:「師父,你去吧。順便幫我問問那玉兔,嫦娥仙子在天上過得怎麼樣?」
這句話八戒雖然是帶笑說出來,可是唐小玄能夠看出來八戒還是非常思念嫦娥。
有道是初戀永遠最美,不管是快樂還是傷感,都是人生最美的一道風景,因為它觸動你內心深處第一次的美麗。
唐小玄彈了個響指,道:「我知道,你們先去睡吧,為師還要做功課呢。」
三個徒弟相互對望一眼之後,都各自睡去。唐小玄走到桌邊,隨便弄了一本經書擺在桌上,然後雙目直愣愣地看著,上面那些文字就好像奇妙的音符一般,一個個地閃爍跳動著。
唐小玄覺得頭很昏沉,他使勁地甩了甩,看著天花板,長長地歎了口氣。想來到這世界已經不少年,雖說學到很多本事,也搞過很多傳說中的女人,可是這裡終究不是他的家。
雖信美而非吾土啊!
唐小玄有點想家了,想自己的父母還有自己的兄弟。他是幾個兄弟之中最不成器的一個,整天游手好閒、無所事事,閒來就弄幾個剛出道的小明星耍耍。
這種日子,在他穿越來之前已經過膩了,然而等到他在這《西遊記》之中混了一遍後,又開始懷念起以前那段幸福時光。
他覺得那段時光實在太快樂了。雖然沒有法術、沒有這《西遊記》中傳奇般的女人,但是那種生活卻是實實在在的。
人為什麼總是要在經歷各種挫折之後、為什麼總是要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呢?唐小玄歎氣歎了半天之後,才從鬱悶之中回過神來。
因為他聽到一個聲音,這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聲音並不大,但卻好像是一種召喚一般,引領著唐小玄的心靈,唐小玄的心「咯登」一聲。
這個聲音讓他想起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元始天尊。元始天尊好像一直都潛藏在唐小玄周圍,但是唐小玄卻從未見過他的真身。上一次,元始天尊利用自己的虛像破除如來的玄幻之境,就憑這一份修為,便讓唐小玄歎為觀止。
來《西遊記》之前,唐小玄對於西遊人物記得最為清楚的無疑是兩人,一個是悟空,還有一個是如來。唐小玄總覺得如來是整個天地的幕後操作者,但是自打來到這個西遊之後,唐小玄感覺自己想錯了。真正厲害的角色絕對不是如來,而是元始天尊,那個謎一般的元始天尊、那個法力無邊的元始天尊,想這西遊之中,還有誰的本事能夠比得上元始天尊呢?
有人說菩提老祖是如來的師兄弟,一為佛,一為道,可唐小玄感覺就算這兩人合力,也不一定是元始天尊的對手。
唐小玄的心念不停轉動著,慢慢從座椅上坐起來,然後走了出去。既然是元始天尊召喚自己,那肯定有大事,而且一定是好事。
唐小玄走出去的時候,看到不遠處的半空中有一道閃電從空中劈下,將黑色穹蒼劈成兩半,接著這閃電就定在空中,如同一幅圖畫一般,好像時間在這一刻定住了。
唐小玄驚詫了,若是說這西遊裡還有一個人連時間也能夠定住使之不往前進,那就是元始天尊了,除了元始天尊之外,誰還有這麼大的本事?
唐小玄向著閃電靠攏過去。
「唐僧……」
閃電裡發出來響聲,這響聲不大也不小,就好像一個最為親切朋友的呼喚一般。唐小玄聽到自己回答:「弟子在!」
「唐僧,我問你,你在這條路上走了多久?」
聲音又道。
唐小玄如實回答道:「四年多了。」
這條路自然指的是取經的大路。
聲音沉寂半晌,才道:「好好好,我且問你,這一路走來,可曾有什麼念頭嗎?」
念頭?唐小玄只覺得自己這一路走來,除了泡妞之外就是增進自己的修為,哪有什麼狗屁念頭?對了,還有學成之後可以順利穿越回去,在自己的親朋好友面前炫耀炫耀。讓那些看自己不慣的人都來瞧瞧自己的本事。
大哥、二哥、三哥他們雖然都有各自獨當一面的事業,可是自己的本事比他們要大得多。自己並不是如同外人看上去那樣是個紈褲子弟,是個敗家子。
唐小玄想證明自己,想向外人、向世人、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能力,沒有人願意永遠做一個坐吃山空的人。
唐小玄舔了舔嘴唇,大聲道:「天尊,弟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出人頭地!只要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人中龍鳳,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弟子也萬死不辭。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雖然唐小玄還沒有看到這元始天尊的真面容,但是唐小玄已經可以感覺出來這一定就是元始天尊錯不了的。
「好好好……」
聲音一連說出了七、八個好字,然後聲音突然之間就變了,變得像是一頭憤怒的雄獅一般。
唐小玄的眉頭不由得皺在一塊。然後閃電消失,一個人懸浮在半空中。這人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一般,又像是一輪太陽讓人只可以仰望。
這人竟赫然是如來。這是唐小玄來到西遊世界後,第一次見到如來,如來跟電視上不太一樣,簡直是大相逕庭。
面前的這個如來就好像瘋狂一般,週身圍繞著一圈圈紅色的光芒。光芒一波波的,就像海浪一般蕩出去。而他的臉上居然長滿糾髯,好像將他整張臉蓋住了,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的雙臂張開足足有三丈長,兩條腿盤坐空中,他的亂髯迎風飄飛,一根根粗壯如樹幹,鬍子全白,當他睜開眼睛時,那白色的鬍子好像受到某種力量的驅使一般,一根根都變成赤紅色,而他的眼睛則更為可怕,紅如鮮血一般。
他出現的時候周圍的風停止了,萬物都變成讓人恐懼的死灰色,五彩的世界只剩下一種令人窒息的荒蕪,時間真的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