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芳童話集 第17章-十二個獵人篇

  「這個真是大問題呢……」

  「對嘛,少了什麼死物還好說,但今次少了的是11個活生生的人啊?」

  這是十二個獵人的世界。

  在原作故事中,可憐的小姑娘因為未婚夫王子要娶別國公主,於是找了十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孩,扮成十二個獵人潛入王宮,讓自己可以跟王子相認,但因為咒語的影響,現在欠了的,是那十一個和自己樣貌相同的女生。

  「反正是找王子,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嘛,幹麼要找十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女孩啦?」

  小宜不滿的呱呱大叫。

  「唉……我怎知道,我又不是原作者,但故事如此,沒其他辦法的呀。」

  小克無奈的回答著,在不能夠變出生物的大前提下,小克亦一籌莫展。

  「嗯,這的確是個難題……」

  小志搔一搔頭,五個人看著這可憐的小姑娘,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格蕾特突然像想到什麼的,拍一拍手大叫:「有了!」

  「格蕾特你想到辦法啦?」

  佩兒問道。

  「嗯。」

  格蕾特點一點頭說:「我以前在國立圖書館曾經讀過有關東洋忍者的書,聽說在1500年左右,日本曾經出了一個名叫影丸的天才忍者,他精通各種奇妙的忍術,而當中就有化身術的一環,這種忍術是可以同時變化出十二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分身出來,只要小姑娘學了,不就可以變出十二個獵人來?」

  「但要怎樣學呀?影丸已經是三百年前的古人了啊。」

  小志問道。

  格蕾特胸有成竹,笑笑的說出方法:「這個簡單啦,小克雖然是不能變出生物,但就可以變出任何死物的嘛,你只要把那影丸編寫的秘笈變出來不就可以了嗎?」

  「哦……原來如此!」

  小克恍然大悟,揮一揮手,便立刻變出一本《如何成為天下第一忍者簡易攻略本》來。

  「這本秘笈是影丸精心編寫的,深入淺出,聽說連11歲的小忍童都能學得會,小姑娘你天資聰敏,相信一定沒有問題的。」

  格蕾特解釋著說。

  小姑娘接過秘笈,向五人千恩萬謝之後,便歡歡喜喜的跑回家練功,小志一面狐疑的說:「這樣子……就可以了?」

  格蕾特自信的笑說:「當然可以啦,大家擔心的話我們一星期後再來找這位小姑娘,看看她的成績如何?」

  「格蕾特你好天才唷,今次又是靠你解決了難題。」

  小宜讚歎的說道。

  格蕾特笑臉盈盈的拖著小志的手說:「不要這樣說啦,這是大家的功勞嘛!小志,如果成功了,你答應過要買新衣服給我的唷。」

  「買?叫小克變給你不就成了嗎?」

  「不行,我要去買,跟你一起去買!」

  「真是小孩子……好吧……」

  「嗯,好開心喔……」

  接著格蕾特便心情愉快的拖著小志的手走了去。

  「小志……」

  當然,最不好受就是跟在後面的佩兒了。

  已經是第六次了……

  小宜說得不錯,自從格蕾特加入之後,最近幾次事件都是由她一手解決,毫無疑問,她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聰明女生。

  而每次在事件解決後,女孩就一定會嚷著小志給她買一些小禮物,反正就是要求不高,都是一些便宜得叫人無法拒絕的小禮物。

  「最近都很少和小志說話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佩兒有一種孤獨的感覺。

  過去,佩兒從沒懷疑自己跟小志的關係,但自從格蕾特的出現,她動搖了。

  到底小志對自己的,是友情,是愛情,還是什麼?

  相識半年,小志連一次那個的要求也沒有,唯一一次,在兩枚硬幣世界中那親密的行為,後來也沒有繼續。

  想起來,就是連我愛你這種簡單的說話也沒說過。

  會不會是自己會錯意了?當日在白雪公主世界因為要死,所以大家在可憐你的情況下才勉強把你帶了過來,可從來沒當你是什麼啊?

  一切一切,其實都只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了吧?

  「佩兒!」

  就在女孩呆住的一刻,站在前面的小宜突然回過頭來。

  「嗯?」

  「有心事嗎?」

  小宜走到佩兒身邊,關心的問道。

  佩兒微笑的搖搖頭:「沒有啦,只是……有點餓……」

  「大家認識這麼久了,還騙得到我嗎?不開心三個大字,已經寫在你的臉上啦……」

  小宜和睦的笑說。

  「真的沒有唷。」

  佩兒勉強地搖搖頭。

  「是為了格蕾特?」

  大家女生,小宜一眼就看出是什麼事了。

  「不……不是……」

  小宜歎一口氣說:「的確她是一個又聰明又主動的女生,以哥哥這種被動的性格,是很難拒絕的啊。」

  「嗯……」

  「但你甘心這樣就放棄跟哥哥的感情嗎?你不是很愛哥哥的嗎?」

  「我……沒有呀!我跟小志只是好朋友吧……」

  佩兒咬著指頭,默默的說。

  「佩兒呀,為什麼你還要欺騙自己呢……」

  小宜捉起佩兒的手,神情認真的說:「你這樣說,叫我太失望了,雖然你是一個和善的女孩,但在感情面前,我們是不可以收藏起自己的啊,你要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可以帶給愛人幸福的人才行喔。」

  「帶給愛人幸福……我憑什麼呢……我又不聰明……」

  說到這裡,佩兒低下頭來。

  「就憑你對哥哥的愛,與及相信他亦是愛你的決心!」

  小宜堅定的回應道。

  「決心……嗎?」

  「嗯,我是永遠支持你的啊,在我心目中,只有佩兒你可以當我的嫂子!」

  「嫂子?」

  聽到嫂子兩個字,佩兒粉面都紅透了:「我真的可以當小志的妻子嗎……」

  「你一定可以的!有一天我們完成了修正童話世界的工作,我就會叫小克帶你到現實世界,你將會和哥哥過著幸福生活的啊。」

  「謝謝你!我會加油的!」

  得到小宜的安慰,佩兒的心情也頓時開朗多了。

  在附近的市集逛了一會後,五人回到由小克變出來的小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我是愛小志的,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聽了小宜的一席話,佩兒思前想後,發覺自己真的不應該氣餒,對於小志,她是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愛他。

  「煮一些他喜歡吃的菜吧!」

  從冰箱拿出昨天買好的雪藏牛肉,佩兒準備給大家煮一頓豐富的晚餐,但當她來到廚房的外面,已經聽到一陣男女的嬉笑聲。

  「格蕾特你在做什麼啦?」

  說話的是小志。

  「煮烤雞嘛,今晚大家的晚餐。」

  「烤雞?你會煮的嗎?」

  「唷哎……不要看小人家喔,忘了我以前是當廚娘的嗎?我煮的東西可是超好吃的唷。」

  「但雞是什麼時候買的?」

  「嗯,這個是我今早六點起床去市集買的,我就最討厭放在冰箱的了,肉要新鮮才好吃的嘛,還有我買了紅酒喔,今晚大家可以一起喝。」

  「格蕾特你好細心哦。」

  「哈……當然了……」

  「……」

  站在外面的佩兒聽在耳邊,心中就更不是味兒。

  你的確是個無敵的女生……

  「咦?佩兒,你在這裡幹什麼?」

  就在佩兒沒精打采的同時,小志從廚房冒出頭來。

  「呀?沒什麼,只是打算煮晚飯……」

  佩兒連忙藏起手上的雪肉,低著頭說。

  「不用了,格蕾特這小鬼頭滿有自信的說要下廚,今晚就讓她來吧。」

  「嗯……那要不要幫忙什麼的?」

  格蕾特從廚房大聲說:「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了,你們去看電視吧……」

  「嗯……好……」

  晚上,大家都對女孩的廚藝讚不絕口。

  「這個太好味了……格蕾特你是天才喔!」

  小志拿著金黃色的烤雞腿大叫。

  「對啊……我也沒吃過這樣好的……」

  小克亦是抹著嘴說。

  「你樣子漂亮人又聰明,連煮飯都這樣棒,誰娶了你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啦……」

  喝了不少紅酒後,小宜半醉半醒,也忘了今早才安慰佩兒的說話,滿面紅暈的笑說。

  「也沒有嘛!」

  格蕾特被讚得心花怒放,笑咪咪的望著大家品嚐她的傑作。

  「……」

  兩小時後。

  在一輪如機關鎗掃射式狂攻的飲飽食醉後,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跟往常一樣,格蕾特仍是纏著小志給她說笑話。

  「我連一點事都不可以為小志做了……」

  佩兒納悶的躺在床上,望著雪白一片的天花,久久不能入睡。

  「我在煩什麼了,小志帶著我,本來就是因為可憐我會死,根本從來沒說過愛我呀……」

  在心情極度煩悶下,佩兒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

  「碰碰。」

  這個時候,佩兒的房門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音,下床開門一看,站在門外的是小志。

  「喔?」

  「還沒睡嗎?」

  小志柔聲問道。

  「嗯……我喝了很少酒,沒醉……她睡了嗎?」

  「睡了,她最喜歡喝酒,都醉呼呼的,躺在床上就睡了。」

  小志望著對面的房間笑說。

  「是那樣嗎……那找我什麼事了?」

  佩兒低下頭來,面上帶點羞澀。

  「喔?沒什麼,只是聽小宜說你有點心事的……」

  小志一面說,一面摸著佩兒柔順的頭髮。

  「沒事啦,我沒什麼心事……」

  聽到小志說是因為小宜告訴他才留意到自己的不悅,佩兒的心更氣了。

  「沒心事就好……晚了,不打擾你,早點睡吧……」

  說完在佩兒額上溫柔一吻,輕輕說了一聲晚安後,小志便獨個回到房間。

  就是這樣?這麼久沒獨處一起了,要說的就是這麼多?

  佩兒絕對沒有想到,小志真的會閒聊兩句就離開了,難道我們已經沒話可說了嗎?

  在小志離開後,佩兒所感到的空虛感比之前更甚。

  我們完了……

  這個晚上,女孩失眠了……

  很快很快,又是一星期。

  「吔!」

  小姑娘手上拿著11條捲曲的毛毛,吔叫一聲,五人已經被十二個樣貌相同的女生包圍著。

  「嘩……好厲害呀……」

  小宜活像看到最精彩的魔術一樣讚歎不己,雙眼瞪大之餘兩手亦大力的歡呼拍掌。

  「不過,你是女生,沒鬍子,那是用什麼來變的啦?」

  小志好奇的問道。

  十二位姑娘同時滿面通紅,齊聲大嚷:「你不要管……」

  「無論如何,這樣王子就一定會讓你進王宮的了,加油吧……」

  格蕾特拍一拍其中一位姑娘的肩頭,面上展露出和睦的笑容。

  「可是,王子已經有新女朋友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喜歡我……」

  小姑娘帶點擔心的問道。

  「當然沒問題啦,你和王子才是天生一對嘛,雖然是分開了一段日子,但上天始終會安排你們在一起的,王子知道原來你才是他的原配,就會跟新女朋友分手的了。」

  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格蕾特的說話雖然只是安慰小姑娘,但就每一句都深深刺入佩兒的心房。

  對了……格蕾特本來就是比自己更早認識小志,而且連那樣的關係都有了,你們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對啊。

  而我,就正如本故事中王子的新女友,當真正女主角來到時,即使自己是多麼愛王子,亦只有黯然的退下來……

  「嗯,我會努力的,真是太謝謝你們了,再見……」

  向五人揮過手後,十二位姑娘便滿懷興奮的往王宮出發,繼續屬於她們的童話故事。

  「小克,故事回復了沒有?」

  姑娘們走後,格蕾特急不及待的問道。

  小克打開手上的童話集,在發黃的書紙上,果然看到已經寫上「真正的新娘終於和王子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的結局。

  當然,沒有人會理會另一個新娘的感受……

  「而且王子因為知道小姑娘是為自己而花了這樣大的努力,比以前更愛她喔。」

  格蕾特補充說。

  「真是太完美了啦……」

  小宜看到故事有了美好的結局,發自內心的讚許:「格蕾特你太棒了。」

  「小事嘛……好了,小志,我要得到我的禮物哦……」

  格蕾特高興的搖一搖手,轉個頭來,便嘟起嘴巴向小志嚷著。

  「好好好,現在就去買,可以了嗎?」

  「好開心耶……」

  「……」

  ***    ***    ***    ***

  「撲通……撲通……撲通……」

  是石頭飛濺在水面的聲音。

  佩兒獨個坐在湖邊,無聊地以石頭拋向湖面,讓小石片在鏡般的水面擊起一個個的水波,這是佩兒小時候愛玩的玩意。

  「衰人……」

  傍晚時分,天色開始昏暗,由於心情不好,佩兒也沒跟大夥兒到市集去買衣服,只是獨個回到屋子的周圍逛逛。

  「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的呢,新的來了,舊的就忘得乾乾淨淨……」

  坐在冰冷的石頭上,佩兒納悶的自言自語。

  如果是關心自己的,總應該說些什麼吧?但小志似乎又真是滿不在意的。

  「這算是什麼啦,煩死了!」

  一向和善可人的佩兒罕有地心情不好,石子用力的拋向水面,在平滑的湖面上劃出7、8個圓狀的波紋,彷彿像是自己煩瑣不堪的心情。

  格蕾特這樣聰明,可以幫到小志那麼多,我又算什麼?

  換了我是小志,亦一定會選擇格蕾特。

  強弱懸殊,還有什麼好煩了?乾脆放棄吧?

  但我又真是很喜歡他啊……

  煩死人了……

  「怎麼了,小姑娘?」

  就在這個心情惡劣的時間,忽然聽得背後有人說話,回頭一看,竟然是令自己一直牽掛的小志。

  「你怎麼會在這裡了?」

  看到這個心愛的死鬼,佩兒芳心又喜又怒,像只小鴨子般扁著嘴問道。

  「見你悶悶不樂的,難道我還有心情逛街嗎?給格蕾特買了衣服後便偷偷先溜回來囉。」

  小志笑說。

  「為什麼要偷偷先溜回來啦,一起回來不行嗎?」

  佩兒哼著嘴。

  「傻瓜,我急著回來見你呀。」

  小志坐在佩兒的身邊,柔聲說。

  「有什麼好見了,我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嗎?」

  「佩兒,你是不是……不開心?」

  「我不開心?我不知多開心啦,連飯都不用煮了,哈哈,前所未有的開心呀。」

  「唉……」

  看到佩兒像小孩子般和自己對著幹,小志頓覺這位小女友真是可愛透了,一手擁起她的纖腰,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我一直以為你很懂事的,原來還是個小女孩耶。」

  「什麼小女孩了?我都不知多成熟啦……」

  佩兒面紅紅的嚷著。

  「但你嫉妒格蕾特哦?」

  「我?才沒有,我為什麼要嫉妒她了!」

  佩兒慌張地揚聲說。

  「真的沒有?」

  「沒……沒有!」

  「真的真的沒有?」

  小志抱著佩兒的手臂愈擁愈緊,直至兩人的臉龐幾乎要到貼近的位置。

  「真的真的沒有……」

  有多久沒跟小志這樣親熱了,現在佩兒所感到的,是一陣陣心如鹿撞的緊張感覺。

  「好啦,相信你了,就當你沒有……」

  在經過打開氣氛的調笑後,小志收起嬉笑的臉,開始認真的說:「佩兒……的確,格蕾特的出現,可能會令你感到誤會……」

  「哈哈……我誤會什麼啦,你們很好嘛,本來就是舊情人,天生一對,我算什麼?只是一個寡婦吧……」

  「佩兒……」

  聽到寡婦兩個字,小志心頭一緊,再也不想多言,只是緊緊的擁著佩兒說:「我愛你……」

  「小志……」

  等待了大半年的說話,竟然在這個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聽到了?佩兒簡直是呆住了。

  但……這會是真的嗎?

  「怎、怎麼了,搞定了一個,想一箭兩雕嗎?我可不要這一套的哎,不要以為我曾嫁過就看不起我……」

  佩兒雖然滿心喜歡,但仍低吟著說。

  「佩兒,你聽我說……」

  小志深深吸一口氣:「世界上我只愛你一個,昨天是,今天是,明天也是!」

  「你……你亂說什麼了?」

  突然聽到男友神情真摯的發出愛的宣言,佩兒俏臉飛紅,嬌憨的叫道。

  「格蕾特……的確我以前跟她發生過關係,但我已經多次跟她說過,現在只視她為妹妹……」

  「但你們這麼……」

  親熱兩個字,佩兒就是說不出口。

  「唉……我是沒法子的呀,她這樣纏著,我也不想太傷她的心,始終是我負了她……而且……我是故意的……」

  「故意?你不想傷害她,所以就有心要我傷心嗎?」

  佩兒呢喃道。

  小志搖一搖頭:「佩兒,在遇上格蕾特前,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我們太順利了,令我有時候會擔心……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愛,我是否會對任何一個女子都是如此,但她出現了之後,我就發覺我實在是太愛你了。」

  「愛我就要跟別個女生親熱啦,你們頭一天認識就做了,我們交往半年都沒有……」

  才剛說完,佩兒就發覺自己說錯話,連忙掩起小嘴,可小志當然不會放過取笑她的機會:「原來你就怪我沒跟你那個嗎?」

  「沒、沒有啦,不要亂想!」

  被男友拆穿心底話,女兒家羞得不得了,可愛的俏臉脹得比小蘋果更紅鐺鐺。

  「佩兒……你知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想跟你做,從第一天認識你開始就想,天天想,晚晚想……」

  「那……那又不來……人家就睡在旁邊的房間耶。」

  說到閨房之事,佩兒像個初次戀愛的小女孩,滿不好意思的扁著嘴說。

  小志歎一口氣,神情認真的道:「但,你還記不記得,第一天認識時,你對前夫的懷念,那個可憐的樣子……我實在不想……在你忘記他之前、在你確認自己的心意之前,做出一些傷害你的事……為了你,即使做愛這一回事永遠永遠在我生命裡消失,我都覺得是值得的……」

  這一句說話,像人世間最神奇的魔法,叮一聲敲開了佩兒的心窗。

  小志……

  原來一切都是為了我嗎?

  原來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顧及我的感受?

  跟一個人做愛是愛的表現,但不跟一個人做愛,亦可以是一種愛啊。

  只有真正珍惜一個人,才會忍耐住不發洩自己的慾望,亦只有真正心愛一個人,你才會願意為他犧牲人生中最大的快樂。

  為什麼我從沒瞭解你的心意?

  我一直覺得我是最愛你的,但這時候你告訴了我,你對我的愛,比我對你的愛深厚得多。

  可能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什麼是愛。

  聽到小志的真心表白,佩兒的一顆心都快要溶化了,眼圈一紅,淚水盈盈的說:「傻瓜……從第一天跟著你開始,我的人就是你的了,怎麼還說這種說話?最怕就是你嫌我不是完好……」

  小志掩著佩兒的嘴:「我不要知道你的過去,我們有的,只是未來……」

  「小志……」

  「佩兒,很抱歉這段日子要你傷心,但我答應你,從這一刻開始,我不會再讓你對我們的愛抱有懷疑。」

  「小志……我以後以後,也不會再有懷疑……」

  雖然是被小志擁得透不過氣來,但佩兒卻很喜歡這種感覺。

  是一種溫暖的感覺。

  在柔和的月色之下,映照在湖面上的,只是兩個沒一刻分開過的影子……

  當然,在如此浪漫的時刻,小志是絕不會向佩兒說,兩集前如果不是女水妖的合時出現,自己已經和格蕾特來了一炮。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男人,這種事的確是不應該告訴女朋友的。

  「但格蕾特……」

  「她的確是個問題,雖然不希望傷害她,但這樣子只會令她更痛苦……我明天跟她說清楚吧……」

  「嗯。」

  這一個晚上,兩人情話無盡,靜下來的,就只有四片嘴唇緊貼的一刻。

  只是,這一對熱戀中的愛侶並沒有發現,在安靜得連對方心跳都聽得見的此刻,自己說的一字一句,已經盡數被樹後的女生收進耳底。

  是一個坐在地上,雙手伏於膝蓋,偷偷飲泣的女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