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芳童話集 第16章-會唱歌的白骨篇

  「好大……」

  看到加洛斯的陽具在面前神氣地彈跳著,我的心臟也不禁隨著它的活躍跳動了一下。

  我微微瞇起眼睛,伸出尖尖的舌頭,在龜頭的四周打圈。

  「呀……」

  加洛斯深深地吸入一口氣,我知道這舉動已經為他帶來強烈的快感,但作為他的妻子,我知道他更愛下一步的行動。

  我把小嘴捲成圈狀,然後一口氣把整個陽具的前端含住。

  「雲迪絲……好舒服……」

  加洛斯發出享受的歎息,同一時間我們開始掉換姿勢,我含住他的性器,慢慢跪在地上,雙手按著加洛斯的大腿,小嘴不斷吞吐著他的陽具,頭亦帶有韻律地上下推送著。

  作為一個公主,我一向是高高在上,但在丈夫的面前,我願意成為一個低下的僕人,崇拜他的男性象徵。

  「我想要……」

  過了一段時間,加洛斯的衝動愈益強烈,終於他忍不住把下體抽出,向我提出最後的要求。

  「嗯……」

  在別離的一刻,我仍是不捨地用小嘴再一次含著這可愛的傢伙。

  「要來了……」

  加洛斯把我按在沙發上,我的雙腿被抬得高高,濕潤的小穴早已有如盛放的花瓣完全張開,期待我的男人將我充實。

  哎……來了……

  加洛斯的動作非常非常緩慢,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那話兒以逐寸逐寸的速度入侵我的身體,但我愛死了這種速度,我享受著與我的愛人再次成為一體的感動。

  雖然這已經不知是我倆第幾次做愛了,但在被插入的一剎那,我的眉頭仍是緊皺著。

  他太大了……

  加洛斯把性器的全部都貫進我身體,直至兩人的陰毛都緊貼對方為止。

  「雲迪絲……你舒服嗎?」

  加洛斯在插入全部之後,柔聲的在我耳邊輕語。

  「嗯……」

  我點一點頭,陰道被塞滿那種美麗的感覺已經叫我說不出話來。

  「好……」

  加洛斯滿意地笑了一笑,然後開始逐漸加快抽插的速度,他的陽具好大好大,足夠把我的陰道都塞得滿滿,器官和器官的磨擦更是為雙方都帶來溢滿的快感。

  「呀……呀……呀呀……好舒服呀……」

  在心愛的丈夫面前,我不須要掩飾自己的快樂,在這一刻我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一個女人,一個只屬於我丈夫的女人。

  我愛你……加洛斯……

  我是一個幸福的人。

  父親是一國之君,生於和平盛世,自小就在無憂無慮的環境下成長,吃好住好,接受最優良的教育,得到國民的愛戴。

  五年前,我更找到天下間最完美的男人-加洛斯。

  和一般公主的夫婿不一樣,加洛斯並非出身王族,他本身只是一個平民,甚至可以用寒微來形容,但我對此從沒介意,因為他是一個切切實實的勇士。

  五年前,我國來了一頭兇惡無比的野豬。它踐踏耕地、咬殺牲畜,還用尖利的獠牙咬人,人民為此痛苦不堪。父王宣佈只要有人能將王國從這一災難中拯救出來,他就會大大地賞賜他。可是野豬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強不可敵,因此誰也不敢接近它藏身的那片森林。最後父王宣佈:誰若能捕獲或者殺死那頭野豬,他就能娶國王的獨生女,即是我為妻。

  這個條件是我主動向父親建議的,因為我恨極了那些只懂得貪圖享樂的公子哥兒,我期望自己的夫婿會是一個真正的勇士,作為國君之女,我擁有世間的一切,根本毋庸理會對方的家世,我要的,只是一位勇者。

  幸運地,給我找上了。

  打從加洛斯扛著野豬的屍首來到城池的第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他將會是我今後的男人。

  我們成婚了。

  按照父王頒下的命令,我嫁與加洛斯為妻,過著世界上最幸福的生活。

  加洛斯是個完美的男人,他雖然出身窮家,但卻有著精明的頭腦,以及軍事上高度的天分,不消一年,就熟悉了國家的軍隊佈陣,成了父王身邊的左右手,國民對他的評價亦甚高,如無意外,加洛斯將成為下一任國王,國家上下對此沒人會有異議。

  加洛斯……是我的驕傲,我為你而自豪。

  ***    ***    ***    ***

  「惡魔島?」

  聽到這個奇怪的地名,父王眉頭一皺。

  「對,國王陛下,本人是惡魔島派遣的和平特使,奉我國國王之命,特來拜訪貴國,並獻上小小禮物,以表敬意。」

  雖然,這位自稱格蕾特的和平特使打扮奇特,但舉止溫文有禮,加上獻上的禮物又是異常的新奇有趣,於是父王就在毫無戒心下招待了這位從遠方而來的朋友。

  「特使你好。」

  下午時分,我在王宮的後花園碰到特使,點頭向她問好。

  「哎……你是這個國家的公主嗎?大家女孩子,叫我格蕾特就好了嘛……」

  作為外交特使,交際手腕一定要好,這個開朗的姑娘雖然有點不分大小,但倒也能做到給人平易近人的感覺。

  「嗯,那你也叫我雲迪絲吧。」

  我禮貌地准許特使稱呼我的本名。

  由於加洛斯身居重任日理萬機,平日也不多時間陪伴我,而宮裡的下人亦對公主抱有一定的敬畏,所以生活是挺悶的,現在來了這位性格開朗的特使小姐,我也樂得多了一位可以交談的朋友。

  經過了一星期的相處,我和格蕾特簡直可以用一見如故來形容,對於這個奇妙的女孩,我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覺,雖然認識的日子不深,但大家已經達到無所不談的地步。

  「惡魔島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我想去看一下。」

  對於格蕾特的國家,我抱有相當的好奇。

  「就是……聚集了一班死色鬼……應該是對文學發展的有志人士囉。」

  「嘩……那不是都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

  「才不哩,寫的都是變態文啊,什麼吃姐姐奸羊羊的。」

  「好變態哦……」

  「就是啊,雲迪絲你還是不要去好了,那兒的女生都很變態的啊。」

  「女生我才不怕啦,大家都是女的,難不成會強姦我嗎?」

  「哎……你以為女生就不會奸了嗎?好……就讓我試給你看……」

  「格蕾特,你做什麼?哎……不要脫衣服哎……」

  一小時後。

  「嗄嗄……很累啊……看!衣服都給你弄髒了。」

  「不過很好玩吧?」

  女孩調侃我說。

  「嗯,不跟你說,羞死人了,人家是公主啊,怎麼跟你玩這些。」

  「哈哈……公主就沒有性慾的嗎?不知道剛才誰說爽死了……」

  「哎……你還說……」

  我活像個還沒出嫁的小姑娘,羞紅滿面,用力捶著格蕾特的背叫嚷。

  「對了?你丈夫還沒回來呢?」

  「嗯,他是父王的左右手,工作忙得很,我想今晚大概不會回來的了。」

  「是嗎?那真是辛苦啊……那如果他不回來,我可否在這裡睡啦?」

  「你在這裡睡?」

  「嗯!不好嗎?我還有很多有趣事想告訴你啊,而且……」

  說著格蕾特用指尖摸著我後面的小花蕾:「還有一些更好玩的。」

  「討厭……(面紅)」

  「大家女孩子,不用害羞嘛,而且你愛愛的經驗,又比我多,應該很會玩的啦?」

  「我只跟老公玩嘛,又沒與女孩子玩……哎……你要人家說什麼了……」

  本來作為一位公主,是絕對不可以讓異國的陌生人在寢室留宿,但我跟格蕾特的感情實在太好了,故此就破例了一次。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跟女生同床啦……

  但是,到了半夜,我發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格蕾特?」

  午夜夢醒,我發覺原本睡在身邊的女孩不見了。

  「卡擦卡擦。」

  我奇怪地四處張望,同一時間,寂靜的房間內,一種奇怪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緩緩站起身子,往書桌方向一看,只見一個身穿輕薄睡衣的女生在抽屜裡翻弄著,似是在查看什麼。

  是格蕾特!

  「格蕾特?你在做什麼?」

  聽到我的呼喚,女孩明顯嚇了一跳,但半響就立刻回過神來,鎮定的笑說:「沒什麼,只是晚上睡不著覺,四處走走。」

  「你在找什麼?」

  我帶著狐疑的目光望著她說。

  「沒……沒啦,只是看到你今天那只指環挺可愛的,想拿來看看……」

  「你說謊!你肯定在找一些東西,你是敵國派來的奸細吧?」

  對於格蕾特的舉動,我顯得有點激動,我將你視作朋友,而你竟然背叛了我?

  「我……」

  格蕾特低下頭,久久沒有說話,我質問她:「你到底要找什麼?如果是軍機國情的話這兒根本沒有!」

  「我知道……唉……」

  格蕾特知道騙不了我,歎一口氣:「你說的對,我今次來,的確是有另有目的的。」

  「你真是……是間諜?」

  格蕾特搖一搖頭:「雲迪絲……經過幾天的相處,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我才不知道怎樣告訴你……」

  「告訴我?告訴我什麼?」

  你這小間諜,又想說什麼來讓自己可以脫身了?

  「雲迪絲……如果我告訴你,你丈夫加洛斯並不是你想像中的勇士,你會怎樣?」

  「加洛斯不是勇士?」

  這真是我從來沒想像過的事情。

  「怎麼可能?」

  我冷冷的回答:「他當年獨力殺死了全城人民聞風喪膽的大野豬,怎會不是勇士?」

  格蕾特搖一搖頭說:「其實,當年殺死野豬的並不是加洛斯,而是他的弟弟哈萊斯。」

  弟弟?我怎麼從來沒聽過加洛斯有兄弟?

  格蕾特不待我回答,繼續自顧自說:「當日哈萊斯以黑色長矛殺死了野豬,去到酒館跟哥哥會合,後來加洛斯為了令自己可以領得功勞,於是乘弟弟不覺殺死了他,然後自稱是殺死野豬的勇士……」

  聽到這個答案,我身子一寒。

  你說什麼?

  你在說什麼?

  你在說,我心目中完美的丈夫,其實並非一個英雄,相反來說,他是一個卑鄙無恥的殺人兇手?

  這種謊話,也實在太過份了吧?

  「格蕾特,我視你為朋友,想不到你為了脫身,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侮辱我丈夫?」

  在極度憤怒下,我意外地竟然還可以用平靜的語氣向格蕾特說話。

  「我知道……一時間要你接受這個事實是非常困難的事,但有些時候,我們是必須要面對現實,可能在你心目中他是一個好丈夫,但事實上,發生了的事就是發生了。」

  格蕾特以抱歉的語氣說。

  「好!既然你認定加洛斯是兇手,那證據呢?同時你又怎會知道這件事?」

  「怎樣知道這件事,我告訴不了你,但證據就有了,在來這裡之前我曾到過加洛斯的故鄉,確定他曾有一位弟弟,不過加洛斯就跟人說弟弟給野豬吃了,這麼多年他從沒跟你提及自己有弟弟的事吧?」

  的確……我從不知道加洛斯有一位弟弟……

  「剛才,我在抽屜就找到了這個!」

  格蕾特揚一揚手,拿著的是一件身份戶籍:「這裡寫著,佛得烈家是有兩位男丁。」

  「這個證明得了什麼?窮家人說不定老早將兒子賣掉了!」

  「那這個……」

  接下來格蕾特從自己的手袋拿出一根雪白的骨頭:「這是從北面橋底下發現的,當日加洛斯將哈萊斯殺死,埋屍沙下,這就是他的骨頭。」

  望著這一支雪白的骨頭,不知怎的,我心中竟有一種莫明奇妙的恐懼。

  加洛斯……不會真的是……

  我怎麼了,只是一個無聊的小女生,跑來說一堆沒根沒據的謊話,就令我懷疑起自己的丈夫來?

  我要相信他,在上帝的名義下,我確信我的枕邊人是一個真正的好漢。

  「格蕾特,你闖入王宮,誣蔑我的夫君,我要治你的罪。」

  我以低沉的聲線向格蕾特說。

  女孩不發一聲,也沒半點反抗,只是安靜地跟隨侍衛到了牢獄。

  這一個晚上,我夜不能眠,一方面是因為被信任的朋友背叛了,但是另一方面,格蕾特的說話亦一刻沒停過的縈繫在我心頭。

  「當日哈萊斯以黑色長矛殺死了野豬,去到酒館跟哥哥會合,後來加洛斯為令自己領得功勞,於是乘弟弟不覺殺死了他,然後自稱是殺死野豬的勇士。」

  不會是真的……這種事不會是真的……

  只是,當我靜靜地望著格蕾特帶來的那片白骨,一陣陰森的感覺就很自然的從胸口湧至,叫人不寒而慄。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沉澱在無比的苦惱當中。

  次晨,我帶著疲憊的臉孔來到大殿,父王和加洛斯經過一整晚的陣營佈置,不但沒半點倦容,反而是精神奕奕的:「乖女你來得正好,女婿辛苦了一整晚,你好好服侍一下他吧。」

  「知道,父王。」

  「雲迪絲,我想先洗個澡,你替我安排一下吧。」

  「知道。」

  加洛斯是個粗獷豪邁的戰士,平日不喜下人服侍,一切都要由我親自打點,而事實上在他的面前,我亦樂於當一個小女子。

  在偌大的王家浴室裡,我倆脫光衣服,我細心地以溫水替自己的夫婿洗滌身體。

  好強壯的身體,就憑這一副強韌的身軀,沒有人會懷疑他就是殺敗巨獸的勇士。

  洗到了胯下,加洛斯那雄赳赳的陽具早已血脈賁張,以傲立的姿態展示它的雄風。

  「好大……」

  雖然結婚五年,但每次看到這有如小拳頭般的強大性器,我還是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巨大的性器,見證他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雲迪絲……」

  加洛斯輕呼一口氣,伸手往我胸前撫弄我豐滿的乳房,我亦熟練地張開小嘴,把那幾乎容納不了的大陽具含在口腔。

  「呀……呀……雲迪絲……好……」

  經過一番細心的清洗,加洛斯的陽具沒任何氣味,他激動地按著我的後腦,以控制我的節奏。

  「嗯嗯嗯……」

  婚後多次的接觸,我深知丈夫的喜好,舌頭在龜頭上急速地輕拍,加上一次又一次地將莖幹吞吐,很快就將他的性慾帶上高峰。

  「太棒了……雲迪絲……要射了……」

  聽到加洛斯的呻吟,我沒放慢口部的動作,反而加強吸吮的速度,以求我的男人能獲得最大的快感。

  「喔喔!」

  兩聲歡愉的叫聲之後,加洛斯的陽具震顫幾下,我口腔之內就充滿了丈夫的濃精。

  好甜……是加洛斯的精液……

  「雲迪絲……」

  射出精液後,加洛斯滿意地撫摸著我的頭髮,對於能夠滿足自己的夫婿,我亦深獲快感。

  但很奇怪地,正當我如往常一樣,想把口中的陽精吞下時,眼前一瞬間竟突然出現了那白骨的影像。

  「嗚……」

  一陣嘔吐的感覺從喉頭湧至,我忍不住張開了嘴巴,將口內的白液吐在地上。

  「你怎麼了?雲迪絲?」

  丈夫關心地問道。

  「沒事。」

  我搖一搖頭:「你射太多,我嗆到了喉嚨。」

  「抱歉……」

  「沒……」

  加洛斯溫柔地扶起我,那支雄壯的肉棒,已經又頂在我的腹間:「雲迪絲,給我好嗎?」

  「嗯。」

  正當我打算點頭之際,抬頭一看,面前的丈夫竟然一刻間變成了一隻惡鬼,是一隻窮凶極惡的殺人鬼。

  「嚇!」

  我驚恐的推開他,像受嚇的小動物,呆在地上瑟縮打震。

  「雲迪絲?你怎麼了?」

  加洛斯奇怪的望著我,而我就像不敢面對自己的夫婿,只是拚命的搖頭:「我沒事……我沒事……」

  我沒事……

  ***    ***    ***    ***

  「雲迪絲……好點了嗎?你今天很怪啊……」

  躺在睡床上,加洛斯溫柔的撫著我的額頭。

  「我沒事……可能是昨晚做惡夢了,看到一些幻覺……」

  「公主大人也會做惡夢啊?真是可愛呢。」

  加洛斯發出和他粗獷面貌不相稱的柔順笑容,使我的心也頓時和暖起來。

  我這樣好的丈夫,又怎會是殺人兇手,我真是想太多了,竟然因為一個間諜的說話而胡思亂想,甚至懷疑加洛斯……

  但如果是真的?不……怎麼會……但如果有百萬分之一的可能……

  雲迪絲你在想什麼了,這種無聊的事情,不相信你儘管可以問問加洛斯吧?

  他一定會以一個堅定的笑容回答你,一切都是那小姑娘亂編的故事。

  「哈……老公,怎麼我都從來沒聽說你有一位弟弟的。」

  為了確定自己的想法,我若無其事的問道。

  沒想到,這個簡單不已的問題,竟然會令我這位即使面對千軍萬馬都不改容色的丈夫面上,流露出一絲蒼白。

  加洛斯的臉,從一秒前的自若變成帶著扭曲的驚訝。

  是真的……

  在這一秒間裡,上帝從丈夫的表情告訴了我,格蕾特說的是真的。

  加洛斯是殺人兇手!

  我的眼神剎那變成死灰,靈魂仿似被打成碎片,兩夫妻相對互望,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啊……他是被野豬殺死的,因為是傷心事,所以我也沒說……」

  過了一刻,加洛斯定過神來,才緩緩的向我說出有關弟弟的過去,但可惜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自己,故作鎮定的神情,根本掩飾不了面容下的恐慌。

  是做了虧心事之後的恐懼面容。

  「是嗎?那真是太可憐了……」

  我面無表情的回答。

  「你……怎會突然說起這個?」

  「沒什麼……是從惡魔島來的那個特使,說經過你家鄉聽來的……畢竟你現在是公主的女婿,自然多人談論……」

  「也是呢……」

  之後,我倆再沒說過半句說話。

  休息了一陣子後,加洛斯便再次踏出寢室,繼續處理他的國家大事。

  在丈夫離開後,我突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而眼內的淚水很自然地奪眶而出。

  怎麼會這樣,我最愛的加洛斯……竟然是一個殺弟求榮,人面獸心的兇手?

  神……怎麼您要這樣……

  哭過了無盡的時間,流乾了眼內的淚水,我下定了決心。

  即使加洛斯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去得到我,儘管他有過黑暗的過去,但在現在這一刻,這些歷史對大家又有什麼關係?他愛我,他盡忠父王服務天下國民,這一切一切,不就正好抵消了他的罪孽?

  昨天的他對我重要嗎?不,我只看到現在的加洛斯。

  直到昨天,我都是世間上最幸福的人,怎麼要因為一個女子的說話,而要我將人生的幸福斷送。

  這一個直到昨天都是幽禁的秘密,就讓它永遠不要被解開好了,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根本沒必要追究底蘊。

  被封印的盒子打開了,出現的只有黑暗,足以粉碎我未來的黑暗。

  我不會容許任何人破壞我的幸福。

  但,格蕾特是一個問題,後天,父王就會派法官展開聆訊,她是外交特使,法庭斷不可能貿然將她殺死,而她知道的又那麼多,搞不好到時候會將事情揭發出來。

  父王是個大公無私的君主,如果被他知道事實,即使是心愛的乘龍快婿,恐怕亦會秉公處理。

  不……自嫁予加洛斯一刻開始,我就是屬於他的人,我絕不能看到自己的丈夫被推上斷頭台。

  我不能……

  經過一番內心的交戰,我終於作出最大的決心:殺死格蕾特!只有這樣,加洛斯的秘密才可以永遠保守,我的幸福才可以維持下去。

  雖然那是個可憐的女孩,但我實在是無可奈何。

  對不起……我別無他選……

  我將小刀藏在身內,然後獨個來到牢獄之中。

  「所有衛兵通通退下,我有事要跟犯人說。」

  「但……公主殿下……」

  「我叫所有人出去呀!」

  「是……是……」

  進入牢獄後,我對這兒的惡劣環境皺一皺眉頭,倒是女孩好像毫不介意,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哈囉……」

  「你……住得好嗎?」

  我略帶抱歉的說道。

  「還可以啦!身為階下囚這樣子很好了囉,難道還想要求有什麼福利嗎?」

  格蕾特笑說。

  「唉……」

  面對女孩的樂觀,我歎一口氣,昨天這個時候,我還跟她稱姐道妹,感情好得不得了,怎料只是一天,我就要來取她的性命。

  在我歎息的時候,格蕾特神態自若的問我:「你問他了?」

  我沒有答話,只是低頭不語,隔了好一陣子,才小聲的問她:「到底……你是怎麼知道的?」

  「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自己作過的事情,縱使可以瞞得過一時,難道就能夠騙人一世嗎?」

  天網恢恢……對格蕾特的說話,我無言以對。

  「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就是想跟我聊天吧?」

  格蕾特那一雙精靈的眼珠轉動著,摸著自已的臉頰笑說。

  「我……」

  連這一點都被看出,我誠心的信服:「你說得不錯,我來,就是要殺死你……」

  說著我亮出藏於懷中的匕首,眼中亦露出絲絲殺意。

  「嗯,我都猜到的了,雲迪絲你深愛加洛斯,斷不會就這樣看著他被送上斷頭台,我自己亦有深愛的男生,所以十分明白你的心情的。」

  格蕾特點著頭說。

  「……你真是太聰明了……那……你打算乖乖受死?」

  「嗯。」

  女孩拉開破舊的囚衣,露出右邊的胸脯:「在這兒插一刀啦,要準確一點啊,你知嘛被殺沒關係,最怕就是插不准半死不活的,我最怕痛了,大家朋友一場,也不要讓我太痛嘛。」

  「好!我會一刀了結你……就算我對不起你。」

  我雙手握著鋒利的小刀,對準格蕾特的心臟位置。

  只要一下插下去,加洛斯的秘密就可以永遠保守……

  只要一下……

  我在手不斷打震,刀子明明已經是對準了格蕾特的胸,但總是沒法子插下。

  天……怎麼我……會這樣沒用……

  我哭了,淚水不斷的從臉龐滴下,但顫抖的手就無論如何都沒法一動。

  「好啦……好啦……我不逼你就是了……」

  過了一陣子,格蕾特拍一拍我的肩膀,著意我放下刀子,同時亦用指頭替我抹去臉上的淚水:「我就知道你是做不了,你自幼信奉上帝,又怎做得到殺人這種事呢,不要太難為自己了……」

  「嗚嗚……」

  被女孩一語道破,我情緒異常激動,伏在地上慟哭不已。

  「幸福固然是大家都渴望,但公義呢?世界上,有什麼比公義更為重要?為了自己的幸福而蒙蔽良心,你認為這種是真實的幸福嗎?」

  格蕾特坐在牢獄的牆邊侃侃而談。

  「公義?」

  「對,世界上,的確有很多人認為公義是一種很無聊的事情,但實際在上帝的名下,所有人,都應該是活於公義之中。」

  「格蕾特……」

  「無論如何,你不殺我,都還是有人會殺我的……」

  格蕾特輕鬆的說。

  「還是有人會殺你?」

  「當然了囉,你丈夫知道了這兒有一位掌握了他秘密的女生,你以為他會放過她嗎?」

  「你是說……加洛斯會來?」

  「嗯,不會有錯吧。」

  果然一如格蕾特所說,不久獄門便發出了轟隆的開門聲音,在公主還沒發出可以進入的命令下,可以進來的就只有跟我同等或更高的人,就是父王或是……

  公主的丈夫加洛斯。

  「想知道你丈夫的真面目吧?你先躲好!」

  格蕾特急忙用一堆禾草把我蓋起,然後又是若無其事的坐在地上。

  「你就是……惡魔島來的特使?」

  雖然看不到面貌,但從那熟悉的聲音,我確定這個就是加洛斯。

  「是喔……」

  格蕾特仍是輕鬆的回答。

  「你怎會知道哈萊斯的事?」

  加洛斯開門見山,立刻問格蕾特。

  天……聽到這一句說話,我就更肯定格蕾特的說話了。

  加洛斯……真的是兇手……

  「哈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沒人看見就可以瞞天過海嗎?真是太天真了……」

  格蕾特毫不懼怕面前比自己高兩個頭的加洛斯,以輕蔑的態度笑說。

  「可惡……」

  加洛斯老羞成怒,走上前去一手就拖起格蕾特,以恐嚇的語氣說:「還有心情笑嗎?信不信我一拳就打死你!」

  「就像你當日打死哈萊斯?」

  當聽到格蕾特提到哈萊斯的名字,加洛斯面色一寒,自言自語的說:「哈萊斯……的確我是對不起哈萊斯……但無毒不丈夫,為了完成自己的美夢,我不得不狠心的啊……」

  隔了一會,又歇斯底里的捉起格蕾特問:「說!是誰告訴你的?」

  「好吧!我說啦!」

  格蕾特裝起一個嚴肅的表情,一字字的吐出來:「是、我、做、夢、時、你、弟、弟、告、訴、我、的……」

  「婊子!」

  加洛斯怒極將格蕾特拋到地上,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把長劍:「不論你是如何知道,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就不能留你活口!」

  「呵呵……那你即是承認曾殺死弟弟的囉?」

  「對!哈萊斯是我殺的,那傢伙自小就什麼都比我強,連這麼好的機會都給他拿到了,難道我可以忍受得了弟弟成為國王的女婿,而自己就一無所有嗎?」

  加洛斯以近乎瘋狂的語氣大叫。

  「嗯嗯……是妒忌和慾望把你推至無可救藥的地步啦,真是太可憐了。」

  格蕾特點著頭說。

  「可憐?你知道我的秘密又如何?立刻就要死在我的手下了,看看是誰可憐了?」

  「哈……的確是呢……不過你就打算騙公主一世嗎?你這樣還算愛她嗎?」

  「我愛雲迪絲……就是因為愛她,所以我要騙他們一世,只有這樣,我才可以永遠跟她一起,只要你死了,就沒人可以破壞我倆!」

  「那……你是不是連我都要殺死了?」

  這個時候,一直藏身在禾草裡的我終於再也按捺不住,就是會被瘋狂的丈夫殺死我也不再理會,緩緩的站起身來,當加洛斯看到妻子就在面前,臉色立時變作慘白,震驚不己:「你怎麼會……」

  「這個應該是我問你……」

  望著這個最愛的男人,我的淚水不受控制,緩緩從臉龐中滴下:「你怎麼會……這樣喪心病狂……」

  「雲迪絲……」

  被我發現自己的真面目,加洛斯面上的是一陣慚愧的神色,之後更跪在地上抱頭痛哭。

  在這一刻,他絕對可以一口氣將我兩人殺死,但他沒有。

  我丈夫沒有!

  「加洛斯騙了世間所有的人,但深愛著你這一件事,就倒是真的。」

  在加洛斯被帶入牢獄之後,格蕾特對我說。

  「他……真的是愛我嗎?」

  「嗯……本來為怕他突然發難,我一直都拿著激光槍的啦,不過想不到他會自動投降……這就證明了,他是愛你的……最少,在你面前露出了真面目,他會覺得羞愧。」

  格蕾特舞弄著手上那奇形怪狀的小手槍說。

  「是嗎……」

  接著格蕾特又問我:「那你打算怎樣?」

  「打算怎樣?」

  「嗯……其實哦,我所掌握的所謂證物,也只是他弟弟的骨頭啦,那東西根本證明不了什麼,加上我是外國的特使,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吧?所以你聽到的說話,就成為唯一的證據了。」

  「你是說……只有我可以指證加洛斯?」

  「對,只有你可以決定啦……要幸福,還是公理,都是決定在你手中。」

  我……我這樣愛他……又怎可以要加洛斯死……但……

  為什麼……你要把這種難堪的事交給我……

  上帝……請您指引我……

  隔了一天後,我再次來到牢獄,意外地加洛斯今天的精神很好。

  「雲迪絲……你沒事嗎?我有沒嚇著你了?」

  聽到丈夫頭一句說話就是關心自己的,我不禁心頭一暖,但同時胸口感到的,又是一陣難過。

  「你……好嗎……」

  隔著牢獄那粗大的木柵,我撫摸加洛斯的指頭。

  「很好……很奇怪的,事情被知道了,我的心情反而好多了,可能是哈萊斯的靈魂沉冤得雪,不再纏繞著我。」

  加洛斯平靜的說。

  「加洛斯……」

  面對這個曾帶給我人生最快樂日子的男人,你叫我如何可以指正他……

  沒有了你,叫我怎樣活下去?

  看到我淚流滿面,加洛斯低頭苦笑了一下:「不要哭嘛,我做了壞事,對不起我的父母,對不起我的親弟……受刑是應該的,可以跟你一起五年,已經是上帝最仁慈的寬恕……」

  「老公……」

  「我今早招認了……」

  「你招認了?」

  我抬頭望著丈夫的眼睛:「為什麼?我們沒有真憑實據,沒人可以定你的罪!」

  加洛斯點一點頭:「我知道你的性格呀,難道還要你受良心的煎熬嗎?我一生人下流無恥,最後一刻,就讓我光明磊落一次吧。」

  「不……老公……你是最光明磊落的……在我心中,你永遠是個勇士。」

  「不要哭了啊,你要笑才好看……要笑啊……為了我……」

  「嗯……」

  為了你……我不會哭……

  ***    ***    ***    ***

  三個月後,在父王的無私審判下,雖然是萬分不願,但加洛斯仍被判謀害親弟罪成,依法判處死刑。

  而為了保存這位女婿的名節,父王只對外宣佈加洛斯是死於抵抗外敵。

  加洛斯受刑前的一刻,他笑得很開朗,是一種豁達的笑容。

  「如果可以再次看到哈萊斯的話,我真的希望還他債,我欠他實在太多,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吧?他在天堂,而我要下地獄……」

  「不……你會上天堂的,上帝會寬恕你。」

  「我不敢指望任何人寬恕我了……」

  加洛斯望著我說。

  「從一開始……我就寬恕了你……」

  我從來沒看到自己的丈夫是如此勇敢。比起上陣殺敵,要正面面對自己的罪過,需要更大的勇敢。

  很巧合地,我倆大婚五年一直未有子嗣,但在加洛斯認罪後的一刻,我發覺我懷孕了。

  是加洛斯的孩子……

  上帝,感謝您。

  加洛斯,我答應你,無論將來日子怎樣,我都會將他教好。

  而有一天,當他問我,父親是怎樣的人時,我會答他:你父親,是個很勇敢的勇士……雖然他曾犯錯,但到最後一刻,他勇敢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而且無恨地接受了上天對他的懲罰。

  雖然,那已經是不可回頭的懲罰……

  加洛斯……我愛你永遠永遠的……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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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宜:「喂?怎麼今集只得格蕾特一個演?」

  小克:「聽說是作者嫌人太多寫對白很麻煩,所以索性寫一個算了。」

  小宜:「嘩……這個都算是理由?那不如下集寫我們被炸彈炸死了,以後只剩格蕾特一個啦……」

  小志:「喂……不要亂說話,搞不好小芳覺得這是好提議……」

  小宜:「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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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寫完之後,才發覺故事和雪舞姐的《陰影下的真相》十分相似,汗……對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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