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席裡、蒂金與鉑玡結盟了,想不到白金邪就是鉑玡!」
暗黑的夜,把西境籠罩。茵媛的感歎,令隆志的心更加不安,他本來就對此戰沒有信心,原以為白金邪只有五六萬之眾,卻不料白金邪舉兩族兵將八萬,而期中又會台拉沙族兵七萬以及那席裡的三萬兵將,更加令人驚訝的是,白金邪竟然是原西境城主鉑玡。
除了蒂金之外,鉑玡和那席裡都是海之眼著名的霸主,是從戰爭中走過來的男人。那席裡也就罷了,可怕的是鉑玡,雖然鉑玡曾敗於瀘澌和芭茸,然而,被瀘澌和芭茸台力擊敗的這個男人,不管他是失敗還是勝利,都證明了他的可怕之處。這對從未參與過戰爭的隆志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威脅!
在巴洛金的六大副將中,參贊、田紀、風妖、秦嶺、漠九五人都是在戰爭中成長的一代戰將,未歸於巴洛金之前,每個幾乎都是一方霸主,只有隆志是例外,在其他五人的眼中,隆志只是一個勾引女人的小白臉罷了。
隆志道「自從知道白金邪是鉑玡之後,我的心總不得安寧,良士被鉑玡滅時,巴洛大帝令我不得發兵相助,卻不知此次大帝會不會出兵相助於我?」
茵媛平靜地道「上次巴洛大帝不主張發兵支援良士,只因鉑玡當時的勢力並不大,而今鉑玡舉三族的勢力攻打伊芝城。伊芝城乃是從西大陸通往南大陸的第一要塞,巴洛大帝應當知道此城的重要性。若失去此城,等於失去對拉沙甚至是對西大陸的直轄權,對他的帝位有著相當大的威脅,他必會發兵過來的。怕只怕他兵至之時,我們早已經敗亡。無論如何,從兵力以及各方面來看,你都敵不過鉑玡。且拉沙民眾都已知鉑玡光復西境城之舉,雖然已經二十年了,然而拉沙的子民是不會忘記鉑玡的,今鉑玡舉著復城之旗熾而來,伊芝城的民眾也不會與之為敵,因此,此戰,未戰已注定敗局。」
隆志擔心道「在上次的信中,我未及向大帝言明白金邪就是鉑玡,這也是最近兩天才知道的。昨天我才傳信過去言明此事,可能趕不及。即使大帝接到我上次的信而發兵,至少也需要二十多天的時間,援軍才能到達。而鉑玡的大軍,則會在四五天之內到達,也就是說,我必須堅守伊芝城半月之久,我所能出動的兵力至多只有八萬,所面對的卻是鉑玡、那席裡、蒂金的十八萬大軍,即使是巴洛大帝親至,也不可能獲勝。」
「如今的形勢,只能堅守,如果能堅守半個月,則即使你敗走伊芝城,也是無所謂的。若不能守住半個月的話,則要奪回伊芝城必須得舉南北大陸之師。」
隆志驚道「何以這麼說?」
茵媛解釋道「鉑玡進入伊芝城的範圍,應該是四月初。以他壓倒勢的軍威,他或者以為他能很快地結束這場戰爭,佔領伊芝城,從而在我們的援軍未到達之前進行準備,在我們援軍到達之時,他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便有可能進行反擊。可是,如果我們把這場戰爭拖久,直到大帝的援軍到達,彼時,鉑玡軍兵俱疲,且軍糧不繼、久攻不下而士氣必降,則援軍一到,就是我們轉守為攻之時,那時鉑玡必敗。即使退一步說,我們無法堅守到援軍到達,但只要守住半個月,那時我們退逃,再與前來的援軍會台,重奪伊芝城也是輕而易舉。鉑玡,沒有時間建設伊芝城,也不可能在短期內補充兵力和糧草,最終也只有失敗一途。」
「也就是說,即使注定要敗,也要堅守半月之久?」隆志心中升起了希望。
「嗯,如果能堅守半個月,則敗亦勝。大帝當清楚,你在這一場戰爭中,不可能獲勝的,只希望你能夠在守城之戰中經歷戰爭,並且讓伊芝城立於敗猶不敗之勢。你在大帝的六個副將中,是最沒有功名的一個,你也沒有任何戰爭的經驗,要樹立你的威名,擊敗鉑玡是最好的途徑。一時之敗,並不算敗,而壓倒勢的勝利,才是最後的勝利。而且,要立於不敗之地,伊芝城也具有這個條件。伊芝城位於西大陸的最前方,而鉑玡從西大陸的中部殺至,則必須通過橫跨中部與前部的西沙山脈,此山脈是海之眼著名的山脈之一,若不經已有的大道行軍,企圖率大軍越山脈而過是不可能的,因此,鉑玡大軍必須得經連接西大陸前部和中部的西沙山道。只要堅守住西沙大道,鉑玡便無路可進。」
隆志心下的大石略為放下,摟過茵媛,在她的額頭上親吻,歎道「感謝上蒼把你賜給我,你不但是我最愛的最美麗的妻子,還是我最可信任的和依靠的女人!你是這樣的女人,美麗而又不缺乏智慧,我這輩子都疼愛你」
「如果是這樣,擊敗鉑玡之後,你把身邊的女奴都賜給別人,這是我唯一的條件呃你?」茵媛皺了皺眉,美眸盯著身上的隆志,在她說話之時,隆志的胯間物事已經悄悄地滑入她濕潤的蛹道,雖突然,卻也很溫柔,而隆志沒有回答她的話,他吻住了茵媛的嘴兒,下體輕柔地在被寓裡聳動…。
巴洛二十年,三月二十九日,午時。
鉑玡大軍進入西境的西沙山脈腳下,駐軍未動……
傍晚很快來臨。主將營裡。那席裡發言道「鉑兄,隆志並不足為道,此山脈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在平時,行過山脈唯一的通路,也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如行軍,則需要更長的時間,而隆志的伏兵守著這天險,我軍要突破,不但費去更長的時間,且有可能全軍覆滅。」
蒂金道「隆志的兵力不足,舉整個西境城也就七八萬兵力,而他為了防止西境民眾的造反,定不會把全部的兵力埋伏在拉沙山脈。我估計,這一路上,他所能伏埋的兵力只有四五萬之眾。雖說天險難敵,然,我軍近二十萬之眾,集中突破,定能獲勝。」
苛拿搖頭道「那樣太冒險了。即使獲勝,我軍也會損失慘重,而且,戰士雖獻身於戰爭,我們卻不能拿他們的生命開玩笑的。能夠保持最低的傷亡,是一場戰爭所必要的。」
法通道「當初我們進攻西境之時,便想到此山脈,但要最快的征伐西境,只有這途。從其他地方繞過山脈,再轉戰西境的話,需要太長的時間,不但我們行軍的糧草不夠,且那麼長的時間,巴洛金的援兵早已經在西境等待。出入這山脈也是逼不得已的,因為這是唯一的道路。即使再艱難,也必須前進,否則就只有退兵。」
拓樸雙眉橫飛,喝道「奪回西境,是我等半生的願意,豈能說退就退?即使死,也要死在征戰西境的途中,我等豈是怕死之輩?」
鉑玡擺擺手勢,令拓樸停止發言,道「法通,你繼續說。」
法通又道「若蒂金的情報確鑿,而隆志也只把一半的兵力埋伏在西沙山脈阻撓我們,問題倒是不大。隆志並非善戰之人,他一生幾乎沒參與任何戰鬥。他必然瞭解,以他的能力,不足以和我們抗衡,且他的兵刀明顯不足。他所依賴的是巴洛金的援軍,在巴洛金的援軍未到之前,他必定以守為主,只希望守到援軍到達。而正因如此,其軍士氣必降,無戰意之軍本不足為懼……」
「且埋伏,一般會在中段,則我們進入山道的第一天,絕不會遇到任何敵人!在此種伏埋中,敵方必然時刻提防。他們到達的時間比我們要早,經過一兩天的停留,將兵必然不適應山脈的生話。最重要的是,他們認定我們黑夜不敢前進,因為白天行軍對我們更有利。在這種思想的導引下,他們必定選擇讓大部分的將兵在白日休息,而晚上大部分的將士徹夜守候。退一步講,即使他們還是在黑夜休息,但在此種寒冷天氣,豈能入睡?而白日曬著太陽,天氣暖和,最易入睡。此種顛倒黑白,不是一時能適應的,將士們的疲倦比往常要翻幾倍。」
「我初步估計,他們會提前一天埋伏。至明日,我們進入山道,行軍一天,他們必然以為我們會趁夜攻襲。因敵軍白天不得休息,且我們大軍逼近,雖說黑夜行軍對我們極為不利,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得拔大部分的將兵值夜。我們卻按兵不動,原地措帳休息,至天明,發動突襲,其兵將經一天一夜未唾,且幾天的勞累,戰鬥力未及平時的一半,哪怕他們憑著天險,也是圖勞無功。」
眾將聽法通說完,覺得有理,心下也大安。苛羽道「即使是這樣,他們埋伏在暗處的弓箭手以及高處的滾石,對我們都致命的,行兵不似獨闖,大批的軍兵進入秧道,是無法躲避的。」
騫盧習慣性地針對苛羽道「躲不是勇者的風格,身為塔斯戰神的崇拜者,我騫盧豈會躲他們區區幾根弓箭和幾顥石頭?」
苛羽怒瞪了他一眼,叱道「你別在我面前提什麼塔斯戰神,充其量他只是一匹色狼!」
「你敢侮辱我的信仰?」騫盧雖降了苛羽,可是降了之後跟了風長明,而風長明是鉑玡的兒子,因此他也不懼於苛羽了,塔斯也許真的是好色的男人,可就是他所崇拜之神Ⅱ阿!
鉑玡不耐煩地道「騫盧,你別吵,跟女人吵,難道就是你的信仰嗎?」
騫盧老紅淡紅,尷尬地道「不是塔斯戰神祇征服女人,沒必要和女人吵嘴。」
帳內三個女人怒盯著他,除了蒂檬和苛羽之外,寧馨也跟來了。那席裡本來不同意她跟隨行軍的,可她一定要跟隨,問她為何,她又說不出個理由,最後還是蒂檬從中幫忙寧馨說話,才讓寧馨跟隨。
苛拿道「要實施突襲,必須注重速度,而速度最快的就是騎兵!就由我,先率領苛鉻族的騎兵作前鋒,引出敵軍,而後由黨刑領營格米的刀兵跟上…。。』』「喂,我的斧頭兵的速度也不慢,為何不讓我打頭陣?」騫盧打斷苛拿的話。
苛拿曬道「你的斧頭兵速度太慢,若在空曠的平原戰鬥還好,在狹窄的山道,斧頭還沒掄起來就死得七七八八了,你給我安靜點!」
騫盧知道強辯無用,繼續聽苛拿道「若在黎明前發攻襲擊,則趁黑夜,以火箭射之,敵方所埋伏之處乃林草之地,近來天晴,山火易燃,敵軍則亂,我軍少量騎兵突入,引高處滾石落下,並把埋伏的弓箭手引出來,繼而後批騎兵衝出,衝過敵方埋伏區,敵軍為了防止我軍衝出埋伏區之後進行兩頭夾擊,必然會盡全力阻止,舉全軍與我騎兵廝殺。而騎兵之後,黨刑率營格米的刀兵跟至,營格米的刀兵在速度上以及在武技上都有一定的水準,可以往山道兩旁殺上去我後軍洶湧而至,敵方之兵將必懼,無心戀戰,則天險不足以憑了。雖如此,但我軍的傷亡慘重是在所難免的,這也是如今唯一的辦法了。沒有別路可行!」
法通歎息道「的確只好如此了。」
「說來說去,還是硬拚,嘿嘿!」拓樸笑道,舉杯喝喊「來,喝酒,隆志小兒,怕他個鳥!」
鉑玡也開懷道「既然諸事議定,剩下的時間就喝酒吧!」
蒂檬站了起來,道「我們不喝酒,你們喝吧!」她和寧馨、苛羽出了營帳,騫盧立即放馬後炮「只有塔斯戰神所引領的男兒才懂得喝酒,女人,只懂得餵奶哈哈,干,干!」
「鉑玡駐紮在西沙山脈腳F,必在天明進入山道。我原想在山道後段埋伏,而鉑玡絕不會認為我會在後段埋伏因此我便襯他的意。當他們認為我們在中段的埋伏果然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則在他們心裡上便會造成一種『假設的成立』,他們會按照這種假設行軍。」
「伊芝城原是鉑玡世代之城,民眾們都會向著鉑玡,而鉑玡當也懂得這點。他們會斷定,我們為了防止城中民眾倒造反,絕不敢把全部的兵力調往西沙山道。他們會憑著壓倒勢的兵力,衝破中段的埋伏。然而,他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鉑玡到達西沙山脈的同一晚,茵媛仍然像往常一樣躺在床上讓隆志疼愛,此翻話,便是她在造愛中,對隆志說的。
兩人同個方向側躺著,隆志從背後摟住茵媛,胯間硬物在她的穴道裡滑挺,聽了她的話,硬物滑插進入,抵在裡面不動了,在她耳邊問道「什麼重要的事?」
茵媛回首,媚笑道「吻我嘴兒,我就告訴你。」
隆志輕吻了她潤紅的嘴唇,她才道「如果是你,你必會如此做,把一半的兵力留在伊芝城裡,而調一半的兵力埋伏在山道中段。但是,我不是你!他們忽略的重要的事情,就是你的女人。某種程度上講,女人的冒險精神要比男人強得多!我就是一個喜歡冒險的女人,我將把七萬的兵力調出,只留幾千兵守著伊芝城。不但這樣,在中段的埋伏我只分一萬多兵,而把六萬大軍埋伏在前段。如此,當他們衝過中段,以為一切結束之時,我們在前段進行突襲,即使他們兵強馬壯,也必須後退,而在他們後退之時,我們乘勢追擊,定叫他們折兵損將無數。」
「但是,追擊的任務只能是把他們趕出山道前段,待他們退出山道前段,便急忙收兵,否則我們的追兵就有去無回了。」茵媛最後強調道。
隆志的臀部聳動,讓自己的硬物繼續在茵媛的濕道裡游動,他道「既然他們敗退,為何不能長追?」
茵媛嬌吟道「嗯快些唔喔,就這樣。……。鉑玡既已突破後段和中段,則在中段必有所準備,我們若追入中段,便會反中他們的埋伏,如此,你明白了嗎?」
隆志終於釋懷,心上高興,下體動作得更加賣力,笑道「原來如此,這麼簡單我怎麼就想不到呢?」
茵媛繼續道「在前段遇到我們的伏兵的突擊之後,鉑玡的兵力必損失大半,而由此他們也清楚我們已經把全部的兵力調到了西沙山道,他們就得重新佈置,至少需要三四天時間,這樣,雙方便進入僵持狀態。這只對我們有利,拖得越久,鉑玡便越難攻破,而我們埋伏在山道的大批兵力,又使得他們一時不敢前進,到最後,他們只得強硬突進,因為等待對他們來說只有失敗。我們再給予他們一次迎頭痛擊,即使最後我們失敗,他們也損傷得七七八八了,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可是,他們會強行突進嗎?」
「鉑玡沒得選擇,如果這次他無法取回他的西境,則他這輩子都不能重回西境。他背負著失城的恥辱,今要奪回,必懷著與城共亡之心。他老了,老人都想家的,他也話不久了,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奪回西境城。哪怕為此而死,也會為了祖先的榮耀,殊死一戰!」
隆志開懷地道「鉑玡以為我令他無所懼,卻不瞭解我有這樣的一個妻子。」
「他怎麼能瞭解?據傳,鉑玡一生都輕視女人,然而他卻是被女人打敗的。當初瀘澌和芭茸大軍進攻西境之時,最終的主將便是芭絲帝后,歸根結底,他是被芭絲打敗的。」
隆志邊聳動臀部,一邊笑道「如今他即將被你打敗,而我,待會也會被你打敗」
「喔嗯」茵媛動情的呻吟飄蕩整個廂房,飄掠過窗簾的縫、散失在瀘涇所無法瞭解的花園的一角……
巴洛二十年四月一日黎明時分,鉑玡的騎兵突入西沙山道中段,遇隆志伏兵,損兵近兩萬,最終突破中段防線,繼而前進,在第二日的黎明進入西沙山道後段,正待駐紮休息,不料隆志四五萬伏兵發動攻襲,滾石如雨、箭如狂風,鉑玡軍陣腳大亂,滿山遍野的慘呼、血鋪山道。
鉑玡軍無法繼續前進,敗退而回,彼時隆志軍追擊至中段時忽然返回,鉑玡軍只得駐軍中段,兩軍進入僵持狀態。其時,四月二日黃昏,殘陽斜照,滿山見血。
傍晚,鉑玡聚將議事,騫盧和拓樸主張強攻,而法通等人卻否決了這個主張,這兩個粗魯老漢因了今日的慘敗而憤怒,當場大罵,罵過之後像洩氣的氣球縮著頭不管眾人在談什麼,只在心裡想著殺敵一個痛快!
法通等人主張暫時駐兵不前,待重整之後再發動總攻,其實這並無勝算,但到了此地步,他們也是以死的決心,絕不退怯的。以現在的情形看來,他們都瞭解,要突破西沙山道後段(以西境城的立場來說是西沙山道前段)是完全能夠的,只是那樣要付出比敵方更大的代價。可是,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在這半生的希望即將達成之時,這一群老將,都是堅決不退的。
他們的即將老死的身體,卻有著水不老死的靈魂——那就是對西境的執著!
茵媛也瞭解此點,才會選擇以守為止,至守不住之時棄城而逃……。
正如茵媛所預料的,鉑玡大軍在後來的三天沒有任何的動作,至第四天也即四月六日,鉑玡不顧一切發動攻襲,雙方軍隊在西沙山道裡進行攻守戰,隆志以五萬之兵抵抗鉑玡的十五萬大軍,此戰各有進退,雙方在山道上惡戰了兩天兩夜,隆志兵敗而退,損兵三萬多,鉑玡雖獲勝,但兵數從十五萬之多隆至十萬人數,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隆志的敗兵退回伊芝城,台伊芝城的兵力,勉強四萬之眾,然而鉑玡雖衝過西沙山脈進入西境城管轄的範圍,但距離西境主城還必須經一天一夜的行軍,要攻陷西境,或者需要更長的時間……
剛入西境,無法乘勝而追,雖說西沙山脈的天險已過,可誰也不知道前路有沒有隆志埋伏的軍隊,在此種兵將疲憊之時,繼續追擊敵方敗兵是極為不智的,鉑玡選擇就地紮營,從中補充軍需用品,令他感到安慰的是,西境果然沒有把他遺忘,附近的民眾都願意獻上他們的心意,糧草各方面多多少少得到一些補給。
點兵之後,回報到鉑玡的比較確鑿的數據是,此戰死亡兵將近四萬,傷殘之兵也有三四萬,能夠在短時間內繼續戰鬥的兵將只有七八萬……
伊芝俯裡。隆志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了,他對他的軍師妻子道「媛,這次鉑玡起不了什麼風浪了,還有可能不需要援軍,我們也能把他們打敗。別以為我隆志真的不會打仗,只是我生得晚幾年而已。」
彼時,茵媛與隆志走到花園,她手裡捏著一朵花蕾,她道「你看到這花蕾了嗎?它或許以為自己能夠長成美麗的盛開的花朵,可是卻因它太美麗了,才會夭折在花蕾時期。志,你就像這朵花一樣,而這場戰爭裡,你只處於花蕾時期,如果太驕傲了,你的命運只有夭折一途了。鉑玡的能夠戰鬥的兵力還有十萬左右,而西境原是他世代的領土,補充各方面甚至士兵也有可能增加的。且來自各大霸主的特種精兵,其戰鬥力之強,遠遠大些你的士兵。在沒有天險所依之地,哪怕你事前做好各種埋伏,以及靠著西境的城堡的優勢,你也是敵不過鉑玡的大軍的。在沒有援軍的相助之下,你只有敗亡一途。這是絕對的。我曾說過,這一戰,不求勝,只求能夠多守幾天。」
隆志剛冒頭的銳氣立即大跌,慚愧地道「我太自以為是了。」
茵媛把花蕾放到鼻尖前,深吸了花蕾的芬芳,繼續道「鉑玡進攻西境城堡,應該是在四天之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我們必須把所有的兵力集中在城堡裡。他從城的背面方向行軍而來,西境的後城門是守護的重點。因為他沒有多少時間,他必須趕快結束戰爭。他即使知道我們會把絕大部分的兵刀調往後門,也會選擇最快的攻襲方式的。如果他繞一個圈從城前進攻的話,會需要三天的時間,如果是城側的話,一路上受到城牆上的射手的阻殺。所以,他定會集中攻陷後門,而我們也把兵力全部調到後門,如此,在城後的戰鬥便會有所堅持,照我的估計,至少可以堅持兩三天。這樣,就可以把這場戰爭拖到四月中旬,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隆志恍然道「這樣我們就是雖敗猶勝了?」茵媛盈盈一笑,親吻手中的花蕾,平靜地道「你本來就立於不敗之地!」
戰爭的趨勢,幾乎按茵媛的預言發展。四月十號,鉑玡從城背進攻,與隆志的主力開戰,一時不能攻入,敗退。又攻如此反覆,攻守之間,進行了連續的十多場戰鬥,雙方僵持了三天,隆志軍傷亡大半以上,無法再與鉑玡軍戰鬥下去。為了保存一些實力,他從正城門退軍,鉑玡軍攻陷後城門,進入西境城裡。隆志帶著一萬多殘兵從前門敗逃,至此,西境城終於回到鉑玡的手裡。其時為四月十四日。
然而事情還沒結束。當鉑玡進入他祖先的城之時,他才發覺,城中一空,居民少之又少,而且整個城的破壞程度是少見的。要知道,他們並沒有隆志軍在城中發生過散烈的戰鬥,這毀城之舉,定是隆志敗走之前做的。鉑玡想不到,他所奪回的城,竟然是空城,為了補充軍需用品,他只得往城外求助,勉強支撐著龐大的軍隊。
沒有慶功宴。鉑玡看到這個原本屬於自己的城,卻變得如此敗落,他的心只有悲憤。且巴洛金派出的援軍也應該近了,慶功未免太早,何況根本找不到慶功所需要的物資?進入城之後,他就張羅著重修西境,雖然他知道時間或許不夠,但這些是必須做的。
當晚,鉑玡進入原屬於他們家族的俯邸——西境之珠(即伊芝俯),這俯邸已經換了好幾次主人,從他到瀘澌、從瀘澌到瀘涇、又從瀘涇到隆志、再從隆志到他,最終回到了它的原主人名下。鉑玡公告全城,把伊芝城改名為西境城,讓這城回復它以前的名譽!
鉑玡覺得這場戰事很奇怪,但不知道奇怪之處出在哪裡。這場戰爭,幾乎都在敵人的意料之中,就連隆志的敗走,也是故意為之的,在事前似乎早就做好了敗走的打算。以隆志的能力,不可能做到這點的,隆志的敗走,似乎並非真的敗走。若是漠九田紀之類的霸軍首領,做到這一點,並不足為怪,然而從未參與個戰爭的隆志,能夠把握整個戰爭的節奏,使得他鉑玡幾經苦戰、損兵折將才勉強攻下西境,這絕非隆志所能。
其中必有人相助於隆志,而西境不曾聽說過有何著名的軍師和將領,此能人是誰呢?
鉑玡聚眾將商討之時,把這問題提了出來。
蒂金沉吟道「這麼多年,我都不曾清楚隆志身邊有如此能人,會是誰呢?」
眾將也沉思,騫盧突然吵著道「我想起來了,隆志當年是充當小白臉而成事的,他勾引了瀘涇的妻子茵媛,據說這茵媛不但是西境的第一美女,且是一代才女,盧涇就曾把西境交與茵媛打理,致使他前往帝都之時,兵權掌握在茵媛的手中,他從帝都逃亡,並沒有回到西境,因他知道茵媛已經與姦夫隆志在西境等著他了……。。老實說,女人真他媽的陰險。」
苛拿道「騫盧,你所說的是真的,還是傳聞?」
「當然是真的,有哪個不知道隆志是靠臉蛋起家的?」
蒂金也道「這事是真的,瀘涇前往帝都之時,巴洛金在帝都發動叛變,而西境從瀘涇離開的那天起,就把兵權交與他的妻子,而他竟然想不到他的妻子已經和隆志有著姦情,他一旦離開,西境就落入了隆志的手中。令人感歎的是,這對強大的兄弟,一個被最信任的部下背叛,一個是被女人背叛。瀘涇自從在帝都逃生,便不知前往哪裡了,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只是可以確定,這個強大的男人仍然話在海之眼,為了報仇,定會捲土重來的。」
鉑玡歎道「如此說,此次與我們交戰的,其實不是隆志,而是一個叫茵媛的女人了?」
蒂金點點頭,道「也許是的。我們以前一直忽略她,只因她也從未參與過任何戰爭,如今想想,當初瀘涇把西境交給她打理,也就是說,瀘涇認同她的能力。瀘涇消失得太久,一直不曾想起背叛了他的這個女人,唉。女人,在戰爭中,總是容易被忽略。」
苛羽冷言道「你們不該忽略女人!」
騫盧恨瞪了她一眼,卻又不敢言語,無論在個人武力還是其他能力上,苛羽都在他之上,且這一戰就因為忽略了女人才弄成這樣的,他多麼的不服,也得默認了。
法通道「現在還是商量一下以後事吧,巴洛金的援軍應該也快到達了,如何應戰才是最重要的。」
眾將開始商討抗敵和重建西境之事……
待一切議定,鉑玡披夜踏上城樓,眺望著滿天的星,心裡感歎西境啊,我鉑玡終於回來了!我的腳,又一次踏在你的土地之上!曾帶給你的恥辱,今日終於洗去一些,你卻面目全非了……
為了祖先的榮耀,我重回你的懷抱!但我還是老了,也許不能長久的守護你,然而,為了祖先的榮譽和信仰,我將不會再逃亡,不管事情變得多麼可怕,我把生命交給你,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