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二十年,七月十六日,東陸和北陸交界處的東端,鈦族,多羅滅領地,來伢鎮。
還是黃昏。
風妖、風長明、巴洛蕊進入這距離渤洄最近的小鎮。
巴洛蕊不明白為何風長明要進入多羅滅的領地,按說要回眠栗的話,應該經四大陸的交匯點,然後直接進入栗族的領地,或者是進入苛刻和拉沙的,但他偏偏選擇了鈦族多羅滅領地,究竟他要做什麼呢?
「三公主,往南北方向,就是秦嶺的地盤,南西直走,則是你在鐃族的據點,如今我已經把你帶出渤洄了,你也可以離開了。回到你的地方,告訴你父親,芭絲的兒子回來找他算賬了。」
這是風長明在進入末伢鎮的第一句話,其實這一路上,風長明並未曾與巴洛蕊說過話,巴洛蕊說什麼,他都只是聽,要他做什麼,他也做的,只是他不曾和他說話。想不到這第一句話,就是要趕巴洛蕊離開。巴洛蕊看著風長明,風妖站一旁自感沒趣,便悄悄地離開了。巴洛蕊道:「風長明,我爹曾對你爹娘做了什麼,我也知道,可你對我們三姐妹做了什麼,我是更加清楚的。你是否也該給我們留些餘地?」
風長明凝視巴洛蕊那一張不變的冷臉,道:「你要我怎麼做?」
巴洛蕊被風長明問住了,是啊,她又要風長明如何做?要風長明忘記他父母的仇?讓風長明停止征戰海之眼嗎?還是要風長明對她們三姐妹負責?
這些,似乎都是她巴洛蕊不能說出嘴的。但她知道,如果她的兩個姐姐是情願承受那種命運的,那麼她巴洛蕊卻是被迫的,雖然對於風長明的強暴,她更多的不是悲痛,而是那說不出的憤怒,但她畢竟是被風長明強暴的。
「連你也不知道要我如何吧?可知我有多為難?
對於你,我是什麼也不說的,不說對不起,也不說你活該。可我要強暴,也總得有強暴的對象,我並沒有叫你過來的。你卻從北陸那麼遙遠的鐃族跑過來了,你只說我錯嗎?即使我錯了,我也不會認罪的。巴洛蕊,你們三姐妹的事情,留到我扭下巴洛金的脖子的時候再談吧。現在,回到你的位置上去。不管我以前對你們怎麼樣,以後我們都只是敵人。關於其他的一切,暫時讓它們沉埋於茫茫的大海!」
風長明背著巴洛蕊,說出了這翻話。
巴洛蕊看著那高大的身影,以前他不明白為何父親的、他的以及自己的身高都比海之眼其他的人要高許多,現在她明白了:他們都是傳說裡聳天古族的後裔。
她道:「你看著我說話!為何不敢看著我說話?」
風長明沉默,巴洛蕊走前兩步,心中生出一種要踢他屁股的衝動,可她沒有踢——她不是參潛兒,她是巴洛蕊,那種小女孩的幼稚的事情,她巴洛蕊是討厭做的。
但她不知道,此時風長明想起的偏偏是天真無邪的參潛兒…」.
很多事情都太沉重了,連人都變得沉重,只有參潛兒是輕飄的,在參潛兒那明朗的心裡,飄著的總是藍海上那很輕很淡的白雲,那是不給予任何事物以重量的。
就連空氣也能夠托起它們……
「我不看你不是正好嗎?你可以從背後給我一擊的,標不是報你的恨嗎?我強暴了你,難道你一點都恨我?」風長明還是沒有轉身,因為他所決定的事情,最難以面對的,就是巴洛三姐妹。
巴洛蕊冷冷地道:「被你強暴時,我恨不得殺了你!但強暴後,我的心反而輕鬆了許多。你是不是要我就這樣離開?」
「嗯。」
「那好,你還我一些東西。」
風長明的肩顫了顫,道:「什麼?」
「心。」
風長明突然轉身,凝視著巴洛蕊那不變的冷色。
巴洛蕊道:「你還我你真心的溫柔,不是你狂心的暴力。」
風長明搖搖頭,道:「還不了你,因為我根本不欠你。」
巴洛蕊直視風長明,道:「是嗎?你不欠我?那你給我,讓我欠你。讓我欠你最後的溫柔,也是你給我的唯一的溫柔,我要填補我心靈的缺陷,否則我難以面對我自己,你懂吧?」
風長明點點頭,道;「就在這小鎮了結我們的一切吧。夜晚來臨得真快,再過些日子,黑夜要比光明來得長久了,巴洛蕊,我也希望看到你的一絲溫柔,是最後的,也是唯一的。」
夜裡的小旅館,繼續迎拂著渤涸的風。
風長明和巴洛蕊在旅館的某間宿房,這是風長明特要的,風妖覺得奇怪,但巴洛蕊沒有反對,風妖也就不想繼續追究兩個人的關係,反正風長明和巴洛三姐妹的關係本來就複雜,而風妖的另一個觀點是:反正男女的關係就那麼簡單,簡單到一間房就可以容納所有的關係和情感的。
油燈在亮著,還是那一種不變的迷黃,像是巴洛蕊身上不變的冷。
多少見一些溫度的,因為此時是七月。
七月是點火的最好時機……』
房間很簡陋,但在這小鎮,已經算得上是上等的旅館了。一張木桌,牆上掛一盞鐵碗油燈,木桌上點兩根蠟燭,木桌前的一張木床,床上一鋪木席,和一卷薄被。
風長明和巴洛蕊坐於桌旁的兩張椅子,兩人對立而坐,風長明的臉色是不變的,自渤洄回轉,他的臉,就表現得面無表情,而巴洛蕊也是不善表情的人兒,她的臉照常是原來的冰冷,即使是在這種暖昧的環境下,仍然沒有一絲絲的變化。
風長明突然伸出兩個手指去捏了捏那燭火焰,道:「要等這火熄掉嗎?」
巴洛蕊仰首道:「唔?」
「這燭火本沒有什麼溫度的,可也總有著它柔和的光,可有人從頭到尾都冰冷,說要第一次在人的眼睛呈現一種溫柔,可對於她來說,是很難的,我是否太強人所難了呢?」風長明彷彿是喃喃自語的,但他的那雙凌厲眼睛卻掠射過燭火,停留在巴洛蕊冷冷的臉龐上。
風長明凝視著那張在燭光中的臉蛋,那是無比靜美的,若單說美麗,巴洛蕊的美無疑是海之眼第一的,集海之眼所有的靈氣於一身。她的臉是雅致的,偏偏在雅致上鋪了一層冰的感覺,在致美中令人產生—種高不可攀的感覺。細緻的臉、長致的鼻、櫻桃的嘴、半月迷眼,組合得非常之好,配上她高挑的、流暢的身段,有一種如仙的美感,似是傳說裡的女神——風長明此時不知道,巴洛蕊本身就是喀紗女神的轉世。也許應該讓他知道喀紗女神在轉世前是無限溫柔的,只是轉世後的喀紗女神回復了她的最初的純潔,而她的純潔,醞釀了她的冰冷。因為人世,或者只有冰,是最聖潔的東西了。
巴洛蕊穿了一襲白紗。她一直以來都習慣穿白色的衣物,或者是她生性愛白吧。但她的前世——喀紗女神是擁有七色彩芒力量的,這和潔白似乎扯不上關係,只是不知道為何,轉世重生後,她人是像雪的,所喜歡的也是雪的顏色。
在伊白色的輕紗裡,昏黃的燈映下,可見伊胸前的隆起,隱在她的白衣輕紗裡……
「巴洛蕊,你留下來的意思,不會只是要和我在這裡坐一晚吧?如果是這樣,我寧願睡覺的。」風長明有些不耐煩了,他的性格裡本就沒有多少耐性的。
巴洛蕊道:「那你要我怎麼做?」
「這個問題你自己回答,因為前提並非我提出的。我現在在這裡,是因為你向我提出了一個必須滿足你的要求,而你卻問我怎麼辦?你是否在對我開玩笑?」
「那好,你要我!」巴洛蕊冷冷地道。·
風長明拉嘴笑笑,道:「你似乎弄錯了,並非我要你,而是你要我的。」
這些天來,他在巴洛蕊面前還是首次的笑,卻令巴洛蕊很不習慣:他這笑,多少帶了些嘲弄的味道的。
巴洛蕊的雙手輕舉,放於她的雙肩之上,捏拿住她的衣肩,很悄然地把那襲披紗往後撩,她就緩緩地站了起來,那白紗衣從她的肩向後滑落,向風長明展露其嫩滑的俏肩、隆致的浮凸、平滑的、修長的細腰以及圓潤的臀腰……
擁有兩百公分高的她,在站起來之時,那木桌只到她的大腿處,因為是面對面而坐,當她立起來時,風長明亦不能看到她臀腰以下那比巴洛渺還要修長的美腿,但他知道那一雙腿,此刻全部裸露於昏黃的光中及有些悶熱的夜中。
風長明道:「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巴洛蕊不答反問道:「你確定不是強暴?」
風長明點點頭,巴洛蕊就也點頭,風長明立即站了起來,走到巴洛蕊身旁,她的身高確是不容忽視的,即使像風長明這種兩百二十多公分的男人站到她身旁,似乎也像是與她平高一般;女人的身高,看起來總是要比實際高度高出一些的。
「海之眼最高的女人,也許就是你了。」風長明如是說,他的手從她的背伸過去、鑽入她的香窩、手掌覆於她的腰,把他往後壓拉,巴洛蕊的身體就靠著他的胳膊往後倒落,風長明的左手彎撈過去,托抱住她的雙腿,就這般把她高挑曼妙的嬌體橫抱於懷中,他忽然朝懷裡的她俯首道;「你能給我一個不冰冷的笑吧?」
巴洛蕊仰望著他,一會之後艱難地露出一個微笑,那笑似乎仍然帶著冰的味道,可畢竟也只是給了風長明一個「較溫和」的笑了。風長明歎道:「什麼時候才能看見你真正的笑?你似乎是連笑起來都不快樂的,既然如此,何必還要求這一夜呢?」
他把好抱放於簡陋的床板上,凝視了她一會,就開始褪衣,他把自己的衣服脫除了,站立在床前,巴洛蕊的眼睛停留在他的壯碩的裸體上,這也許算是她第一次認真地看風長明的身體,在渤洄時,風長明對她施行強暴,她那時是沒那個心情看的,然而此次卻是大不同了。她不知道是自己願意,還是不願意,然而總是她要求這一晚,是她安靜地躺在這裡,準備任由風長明操縱的。
風長明的身體,除了高大強壯之外,最突出的是他胸前的那叢黑毛,巴洛蕊看著不是很喜歡,覺得那毛體現著風長明的獸性,看著那胸毛時,她就會想到曾經被風長明像野獸一般的強暴……
其另外一個不能忽視的特徵就是:粗長的陰莖上面那七粒彩色的肉珠。
巴洛蕊想起被他強暴時那種奇異的感覺,此刻看著他的奇特之處,倒是想明白了;
「我這身體還算合格吧,巴洛三公主?」風長明調侃道。.
巴洛蕊的眼神有些冷,可她冰冷的臉龐竟然露一種玫瑰的紅,風長明覺得有趣,心裡忽地想要挑逗她,可面對著巴洛蕊,他一時也不知用什麼方式什麼樣的語言去挑逗,所以他一時默然,期待巴洛蕊的回答。巴洛蕊卻緩緩閉上了雙眼,風長明又覺得室內的氣氛鬆緩了許多,他彎腰下去,在巴洛蕊紅暈的嫩唇上輕輕一吻,忽感兩道冰冷的感覺,猛地抬頭,卻是巴洛蕊睜開了她那雙冷眼……
「怎麼又睜開雙眼了?」
巴洛蕊的雙眼微微地瞇了些,那兩首冷芒一斂,她以奇特的柔和的聲音道:「你……上來吧,我想和你說說話,就先說說話……」.
風長明看著巴洛蕊那超級修長的玉體橫陳在簡陋的床上,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巴洛蕊了,他爬上了床,側趴在她的身體上,伸手拔弄她的嫩唇,道:「你是巴洛王朝的高貴美麗的三公主,我卻在這種簡陋的地方佔有你,你覺得委屈吧?」
巴洛蕊被風長明的手指撫弄著嘴唇,覺得一些舒服,心裡又有些不自在,她啟櫻嘴道:「總比在渤洄的時候要好……」
她提到渤洄,風長明雄體微顫,沒再繼續問她,只是埋首下去吻住了她的嘴,這次她沒有掙扎,任由風長明吻著,一會之後,風長明的舌頭捲入她的溫潤檀口裡,她的香舌生硬地與他的巨舌纏綿,風長明感到她的兩道眼神開始有了些溫度,他離開她的嘴,凝視她的雙眼,那雙美麗如半月般的眼睛帶了些迷茫,而正是這迷茫,令她的冰冷消失,從而有了些柔韌。
「你現在也比以前溫柔了許多?認識你這麼多年,還是首次見到你這種帶著柔情的眼神,巴洛蕊,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也不向你說道歉,當也不求你原諒我。現在你要一個平衡心理的溫柔,我給你,可你以後要殺我的時候,別露出這種眼神……」風長明沒有解釋,只是撫摸著巴洛蕊的臉,巴洛蕊的眼神有些複雜,她以前很
少有如此多的神色變化的,只是到了風長明的面前,她最近有了悲痛、憤恨、羞澀等等一系列的感情且表現在她的臉、她的眼、她的一舉一動之中。她也知道這些,也令她想起從小和風長明的瓜葛,在她的心中,她懷疑風長朋是她的剋星。
要不然,也不會有渤洄之事……』
「我不殺你。」巴洛蕊平靜地道。
風長明奇怪了,「為何?」
巴洛蕊道:「還輪不到我說話,在我之前,還有我兩個姐姐,我看她們的。」
風長明道:「你和你的姐姐,看起來感情也不是很好,而且你並不像那種聽你姐的話的人,我記得巴洛渺曾說,我在雪城受傷的時候,她求你救我,你都沒有回答她……」
「可我不是跟在她後面去救你了嗎?」巴洛蕊的語言中帶了些嗔怨。
「那也不能證明什麼的。」
「為什麼不能證明?難道我們三姐妹的感情好不好,是你能夠看出來的嗎?」巴洛蕊失去了平靜,開始了一些辯駁,風長明喜歡她的這種辯駁,至少這證明了她的情緒在波動的。
風長明笑道:「我是看不出你們姐妹之間的事情,可我看得出你的冰冷在消失……」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這是他從渤洄回來之後,首次露出溫和的笑,巴洛蕊也為之一愣,呆呆地看著他,驚道:「你也笑了?」
「唔?」風長明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臉,道:「難道我以前像你一樣經常冰著臉麼?」
巴洛蕊搖搖頭,道:「可你從渤洄之後,沒笑過。」
風長明悄悄從巴洛蕊的肉體上滑下來,仰躺在床的外側,歎道:「那是渤洄的事!既然已經出了渤洄,渤洄就成為一個過去,像我這種人,是不必記著那些過去的,所以我甚至可以把強的事情忘記,因此不覺得半絲的愧疚。要說傷害,我也許就喜歡傷害,我曾強暴很多女人吧,當然也有很多女入想要強暴我。你覺得是嗎?」
巴洛蕊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很多入覺得風長明和巴洛金很像。那皆因他們血液裡的聳天古族的撤源,只是她自己也是聳天古族的種子的,為何她就不狂妄呢?
也許,她的狂妄,就是她的冷然。
男女有別;表現的方式也不盡相同吧?
巴洛蕊不能夠回答風長明問題,因為風長明的問題表現得太過自大,只是她覺得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若他表現得謙虛,則真的就令人感到彆扭了。她的身體側了出來,手臂環過風長明的毛胸,掉於床沿,而她的致美的乳房壓於風長明的側胸,她的那雙比任何女子都要修長的嫩腿掛在風長明的胯復處,風長明扭首要看她,她的嘴就吻了風長明,她吻得還是有些生硬,也許這是她第一次吻一個男人吧,她做得不是很好,但風長明卻很是享受,任她索吻,從而想起以前和她的點點滴滴,以及她的兩個姐姐,忽然覺得自己是幸福的,雖然傷痛留給自己的也少,但這幸福畢竟來得比其他的一些要真實許多了。
巴洛蕊吻了他許久,他閉上了雙眼,可漸漸地感覺到臉上似乎滴落了兩滴潤熱,他就睜開了雙眼,看到巴洛蕊流淚了,他就舉手托起巴洛蕊的臉,柔聲道:「怎麼就哭了?」
「我以前想過要這樣吻你的……」巴洛蕊的兩行淚又滴流了一些下來,風長明道:「很早以前就想嗎?」
巴洛蕊道:「嗯。」
風長明就道:「因為我以前看到你對我擺臭臉,我看著就想強暴你的。」
「你……」
「為何想吻我呢?」風長明沒讓巴洛蕊繼續,只是提出他想知道的。
巴洛蕊暈紅的臉出現一種柔和,在昏黃的燈火照耀下,美若霧海之上的晚霞。
巴洛蕊吱唔道:「因為……因為……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嗎?我卻知道我為何想要強暴你,要聽嗎?」
「唔。」
「因為你是海之眼第一美女,任何女人都不及你的美麗,而你偏偏給我一張臭臉和一雙冷眼,激起我的狂妄,令我在看到你的時候,總想要把你壓在我的身體下,蹂躪你、折磨你、征服你!也因此,當你上次在眠栗時,甘願付出你的一切的時候,我沒要你,而在渤洄的時候強暴了你。其實並非只是因為悲憤和痛苦而導致我向你報復,而是根於我打從一開始就想著要強硬地侵入你……」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巴洛蕊很細聲地嗔怨,只是從她的語調中,多少露出一些羞喜來的。
風長明道:「既然你不喜歡說,那就做吧。」
「也不做……」
風長明驚訝地道:「不做?那你說要我給你一次是什麼意思?」
「就這樣陪我睡覺好不?」巴洛蕊幽然而道。
風長明歎道:「此時的你,好似參潛兒,她什麼也不懂,卻只是喜歡在我懷裡睡覺罷了。但我現在給不了她一個胸膛的,以後她會不會恨我呢?如果她能夠忘記,或者她就沒有恨了。巴洛蕊,既然你想要如此,我就順從你,只是你真要我抱著你睡嗎?」
巴洛蕊點點頭,風長明微然一笑,道:「不怕我明天不放你走嗎?」
「啊?」
「我知道你明天想悄悄地離去,只是若我抱著你睡,你必須踢醒我,那時你走得就不悄然了,這樣也成嗎?」
風長明凝視巴洛蕊,等候她的答案,她卻久久才道:「那你不要抱我了,只我抱著你睡吧?」
「你果然是想偷偷地逃跑,啊哈哈!可我偏不許你這樣,我明天要送你一程。」
巴洛蕊道:「那也好……我只是怕我會哭。我……我今晚第一次和男人說這樣的話,也是唯一的一次,或者更是最後的一次。我要一個男人陪我,是唯一的、也是最初的、更是最後的,只是要一個男人的最後的溫柔,在我生命中,便是那唯一一次可以得到的。所以,我才要求你今晚陪我,只是安靜地、相擁而睡,不要其他的多餘的動作,你可以做得到嗎?」
「也許能,也許不能。你若哄我睡著,我就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的。」風長明調侃道。
巴洛蕊羞然道:「我怎麼哄你睡?你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入睡的嗎?」
風長明笑笑,把她的身體抱正,讓她整個身體壓在他的身上,道:「我逗你的,我很快就會入睡的,但我要抱著你睡,你可以在我上面安靜地觀察我——我睡著的時候,其實比醒著的時候可愛多了,這我是知道的。我睡了,今晚不要想逃跑,我的雙臂囚困了你,你若睡不著,就用一晚的時間把安靜地入睡的我記住吧,我想,以後可能你看不到那般平靜的我。巴洛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真正的我,其實就是睡著我,那個我,是最強大的、卻也是最平靜、最安全的。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而任何人也無法傷害到我。我的力量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會完全地甦醒……所以,當我睡著了,我以我全部的力量把你擁在懷裡,你別想逃跑,因為你逃不了的。」
「嗯,我不逃。」巴洛蕊輕應,風長明含笑閉眼,她就輕悄悄地伏依在風長明的毛胸,那臉靠依在風長明的頸項,也悄悄然地閉上她那雙如月般透著迷似魅力的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