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鼻腔裡面發出的哼聲,在狹小的地下室裡面迴盪著,那聲音是如此美妙,聽到它的人肯定會升起無邊的慾火。
地下室的正中央,兩具赤條條的身體交纏在一起,不停地蠕動、聳動、扭動著。
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圈女人,這些女人有的滿臉滿足之色,有的臉色暈紅顯得異常期待。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底下那個女人伸直了雙腿,連腳尖都完全繃緊,白生生的大腿微微地顫抖著。
又過了片刻,一切都恢復了原狀。
從對方的體內退了出來,利奇立刻盤腿坐在草墊上,他的眉頭微微皺著。
女騎士們靜靜的在一旁看著,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利奇。
此刻在利奇的體內有著各種各樣屬性的鬥氣,還有從蘭蒂那裡得來的一種能量。
這些鬥氣大部分都如絹絲一般滑潤綿長。從品質上來說,比他的鬥氣不知道要強多少。
隨著鬥氣的循環運轉,這些鬥氣就像是陽光底下的雪一樣,漸漸消融,不再是猶如實質的絲狀,化散開來的鬥氣無形無質。
雖然品質下降,不過這些丟棄全都是異常純粹,沒有絲毫的屬性。
可惜,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些新生成的鬥氣正以明顯感覺的出來的速度消散開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鬥氣小三的速度終於減慢了下來。
利奇停止了循環,他朝著眾人搖了搖頭。
「別灰心,這很正常,我們都經歷過瓶頸期。」玖琳在一旁安慰道。
三姐妹裡面的老三輕哼了一聲:「有必要這麼沮喪嗎?能夠進入瓶頸期,大部分其實都會興奮的連覺都睡不著。」
她說的正是自己,不只是她,除了羅莎和諾拉兩個人稍微好一些,以她們所修煉的功法及她們的資質,成為王牌是遲早的事。
她們三個就完全不同了,那時候的興奮根本難以形容,因為在此之前能夠進入瓶頸期,對於她們來說是那麼遙不可及,能夠突破瓶頸成為王牌,更是一種奢望。
利奇笑了笑,或許是因為他的進階之路一直都很順的緣故,他根本沒有辦法體會女騎士們進入瓶頸期時的那種興奮。反倒是對此刻鬥氣增長之緩慢,感覺到異常憂慮。
如果拿他以前的鬥氣增長速度來對比的話,他剛剛成為騎士的時候,鬥氣增長的速度就如同緩步行走,得到了最初的那篇合修功法之後,就如同在快跑,後來從莉娜那裡得到了更好的合修功法之後,鬥氣的增長就像是駕馬狂奔。而且隨著加入進來的女騎士越來越多,這匹馬也從劣馬變成了良種馬,又變成優等馬,再變成萬里挑一的寶馬。但是此刻,他欲感覺到鬥氣的增長就像是在「爬」
每一次合修,都只有一點點的進步。
「同樣是瓶頸期,當初從見習騎士進階騎士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利奇抱怨了起來。
回應他的是一片輕嗤之聲。
「見習騎士升騎士,那也算是瓶頸?」玖琳笑著說道:「騎士之路開頭最容易,見習騎士升騎士,成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但是從騎士升王牌騎士,成功率欲連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騎士一輩子都卡在這個關隘上。王牌升榮譽,成功率就更低了。」說到這裡,玫琳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天才少女。
王牌升榮譽的成功率,每個國家都不同,老牌的那幾個國家都有各自訣竅,像天才少女翠絲麗所在的奧摩爾帝國,差不多一百個王牌騎士之中就能夠保證有一個普升榮譽騎士,而最老牌的帕金頓聖國的比例比這還遠高那麼一點。
共和國在這方面就有些令人沮喪了,和老牌國家比起來差了好幾倍,甚至和貪婪的鄰國瓦雷丁帝國都有著不小的差距。
共和國一向被認為是富而不強,王牌普升榮譽的比例太低,也是主要理由之一。光就盯在更高層次的等級上:「再往上才是困難的開始,由榮譽普升輝煌,瓶頸一下子變成兩個,其中的一個還和精神有關,能不能突破完全看機緣。」
其它女騎士的眼界可沒有莉娜那樣高,這裡面又以三姐妹最為現實:「用不著兩個都突破,能夠突破其中一個也不錯啊。准輝煌騎士比起輝煌騎士來雖然遜色不少,但是和之前比起來,確實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底下」三姐妹裡免的老大羨慕地說者。
「眼界別那麼淺,我家老頭子說的話,我大部分都不愛聽,但是有一句話卻讓我覺得很正確——眼界有多,決定境界有多高。如果你以為成為王牌就是你們的極限的話,那麼最後也就只能到這個程度。」
在105小隊裡面,只有莉娜能夠這樣教訓三姐妹,最有趣的是,在小隊裡,三姐妹和莉娜最不合拍,在戰場也是各打各的,很少互相配合,但是對這類教訓的話,他們卻一向都能聽得見去。
緩緩地站起身來,莉娜朝著旁邊簡易浴室走去,今天晚上的合修已經結束了。
走過利奇身邊的時候,莉娜停了停了:「急也沒用。越急,越突破不了。」
「你已經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樣話的人了。」利奇苦笑起來:「師傅是第一個說的,後來海格特也說了同樣的話。」
「既然這樣,你就乾脆當做是在享受,心情放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破了。」
如果是在以往,這番話絕對很對利奇的胃口,可惜此刻不然。
看多了死亡,有的人就變得麻木了,但是有的人卻變的對死亡更加恐懼。利奇偏偏兩者皆是,現在的他,就算已經被刀劍砍在身上,也不會讓他感到絲毫恐懼,上了戰場之後,他的腦子裡面就只有怎麼作戰,怎麼殺敵,其它的念頭一點都不存在。
但是在戰場之外,他卻異常惶恐,總是感覺自己的實力不夠。
以前這種感覺還不是很強烈,隨著女騎士們一個接著一個成為了王牌,這種惶恐就變得越來越清晰。
從地下室裡面出來,夜已經深了。
雖然小隊的駐地和營地的其它地方是隔開的,不過利奇和女騎士們不敢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在地下室過夜,睡覺的時候仍舊會回到各自的營房裡面。
「外面好像有人」,諾拉經過走廊的窗口的時候,頭轉想了窗外。
眾人立刻湊到窗口前往外張望。
只看到圍牆的外面有一個人來回踱著步。
一看到這個人影,女騎士們立刻失去了興趣,「是找你的。」
莉娜拍了拍利奇的肩膀。
利奇同樣也看出來了,那個走來走去的傢伙正是海格特。
海格特當然不可能自己進來,雖然他很清楚利奇的底細,也知道105小隊的人在那間地下室裡面幹些什麼,但是這些事只能在私底下和利奇開玩笑的時候說,在公開的場合,他仍舊要故作不知。
再說,還有黛娜在站崗放哨,黛娜同樣也不能放他進來。雖然和利奇也有染,不過作為師傅,黛娜很少當著其它女騎士的面和利奇荒唐,所以這段時間都是她和羅賓兩個人負責站崗放哨。
利奇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心裡說不出的鬱悶,現在已經半夜了。
不過海格特都已近找上門了,他不能不出去應付一下。
除了臨時駐地,利奇徑直走過去問道:「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海格特的臉上無驚無喜,仍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心裡有些煩,所以出來轉轉,沒有想到轉著轉著就到了這裡。」
這是實話,不過又不完全真實,至少往這邊來的半路上,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正朝著105小隊的駐地走,如果哪個時候他想要停下,也就是一個念頭的事。
「去喝一杯怎麼樣?只要不是酒。」利奇反正也沒事可做,回營房睡覺原本就是掩人耳目。
合修就相當於淺層睡眠,所以他就算不睡覺也沒有關係。
「我那裡有咖啡也有茶。」海格特當然高興,剛過來的時候他確實沒有什麼想法,但是在105小隊駐地外溜躂了那麼久,腦子裡面有了一些念頭。
兵營的中央,海格特所在的指揮部區域,此刻一片燈火輝煌。
這裡同樣也和其它地方隔開,一道用沙包堆砌而成的牆,把整個指揮部區域圍了起來,只留下一個缺口讓人出入。
這道沙包牆高度只到膝蓋,抬腿就可以過去,它的存在更多是象徵意義。
在其它兵團,利奇經常看到士兵和軍官隨意的就跨過這類隔離帶,有的時候他也這麼做,不過在海格特的兵營裡面,他從來沒有看到有誰敢這麼做。
身為曾經的兵團長,現在的代軍團長,海格特的營房看上去並不比其它人的營房大,只不過多了一張折疊書桌和一個放文件的櫃子。
懶懶的往床上一躺,把椅子留給了利奇,海格特一點沒有和利奇客氣的意思。
讓副官去煮咖啡,趁著房間裡面沒人,海格特低聲說道…「我想讓你幫個忙,那些戰甲裡面的記錄,我絕對不適合碰,你也一樣,不過有幾個人卻沒有這樣的忌憚,比如伊洛和翠絲麗……」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給我出難題。」利奇倒也不是很為難,當初他把自己和瓦雷丁帝國的榮譽騎士在泊爾摩的沼澤之中苦戰的記錄拿給海格特,用的就是類似的辦法,只不過那個時候,105小隊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受上面的重視。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沒什麼了不起的。」海格特知道利奇沒那麼容易答應,肯定要討價還價一番。
「那麼你為什麼不自己出面?以你現在的身份,伊洛無論如何都會賣幾分面子給你。」
利奇的話並沒有錯,以海格特此刻的身份,無論是他那青年軍少壯派領軍人物的身份,還是代軍團長的職務,全都是伊洛和伊洛背後的那幫人需要拉攏的對象。
苦笑了一聲,海格特無可奈何地說道:「我不想欠他們的人情,因為我要還他們人情的話,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就太大了,所以我情願欠你的人情。」
「這樣代價小,甚至可以不還?」利奇嘲諷道,不過他更多是在開玩笑。
如果是在利奇剛剛到裴內斯的時候,聽到海格特剛才所說的那番話,肯定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是現在,他卻已經知道了其中的關鍵。
越是地位高的人,越不方便求人,更別說求的人還都是外國人。
「我幫你問問。」利奇說的好像沒有什麼把握,實際上成功率絕對在九成以上。
「先謝了。」海格特笑了起來:「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你……你可真會差遣人。」利奇的心底小小地有些不忿。在他的記憶之中,海格特好像不是那種占起便宜來沒完沒了的人物,現在怎麼居然變了?
「先別忙著拒絕。」海格特搶著解釋,他可不想讓利奇誤會:「我一直都在計劃怎麼把那些被瓦雷丁人困住的兵團給救出來,那些兵團長大部分都是我的老朋友,有些也是青年軍的成員,另外一些雖然沒有加入青年軍,不過和我們走的很近。」
這些事,利奇倒是一清二楚,第二戰區簡直就是青年軍的天下,戰區總指揮瓦倫是共和國軍隊高層裡面和青年軍關係最密切的人物,所以青年軍的很多成員都在他的麾下效力。瓦倫本人雖然不是青年軍的成員,卻和青年軍的兩大巨頭關係異常密切。
事實證明,瓦倫的選擇是正確的。
這一次聯盟的進攻異常突然,五個軍區全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其它四個戰區的局勢非常不妙,駐守的軍隊要不被擊破,要不被圍困,上面不得不派出大批援軍,這才暫時穩住戰局。只有第二戰區勉強支撐了下來,瓦倫的戰區總指揮的頭銜也得以保住。
不過瓦倫同樣也有他的麻煩,上面唯獨沒有給這邊派援兵,他盡了最大的努力,也只爭取到了那幾個帶軍團長的頭銜。
「我怎麼幫你?小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召回裴內斯。」利奇並不是不想幫忙,問題是他身不由己。
「我沒說要你的小隊幫忙,只需要你一個人就足夠了。」海格特說道:「放心,不會讓你去打打殺殺的,兵團級的戰役中,個人武力的影響非常有限。」
利奇立刻就明白了,海格特看中的,同樣也是他能夠在天上飛的本領。
利奇默默地盤算著。
至少在目前看來,廣闊的天空還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縱橫來去,短時間裡面不會出現對手。
如果海格特讓他做的只是從天上進行偵查的話,倒是沒有什麼危險。
至於海格特想要救的那些人,以他的猜測,十有八九是青年軍掌控的那些兵團,如果計劃成功的話,每救出一支人馬,海格特的手裡就等於多了一份力量,到了那個時候,海格特才真正是一個名至實歸的軍團長。
對於騎士來說,救命之恩一向都被看的極重,在105小隊裡面,所有人都要賣玫琳幾分面子,就連莉娜和三姐妹這樣桀驁不馴的傢伙也是如此,原因就是小隊裡面的每一個人都被玫琳救過。
那些被海格特就出來的兵團長,十有八九不會因為海格特以前和他們平起平坐,現在一下子成為他們的上司而感到不滿。這樣一來,就連打散原有編製、重新整編都可以省下了。
不需要重新整編,只要補充損失的兵員。這些兵團很快就可以形成戰鬥力。
再加上海格特和這些兵團長以前就互相知根知底,用起來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甚至都用不著磨合。
當然兵團長裡面,心胸狹窄的人物肯定是有的以海格特的精明,不會沒有考慮過怎麼處理這類人。
算了半天,這件事對海格特確實好處多多,不過仔細一想,利奇又感覺到這對他自己也不是沒有好處。
還是那句話,對於騎士來說,救命之恩被看得極重。
如果他是海格特的手下,或者他是第二戰區的人,那些兵團長未必會感激他,只會把救命之恩全都算在海格特的頭上。
但他不是,所以救命之恩裡面同樣也有他的一份。
利奇感覺到自己太過功利了,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了。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功利的,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小兵,就算救了那些兵團長的命,他們也不會放在心裡,這是人之常情,他用不著為自己的功利而感到羞愧。
「我可以幫你。」利奇不再猶豫,這一次他甚至沒有討價還價。
從海格特的營房裡面出來,利奇朝著伊洛住的地方而去。
那裡同樣被隔離開來,和105小隊一樣,伊洛和他的手下有著太多的秘密,那些隨地亂方的掛怪零件全都大有絕密的印記,伊洛的他手下的人經常會忘記他們要的零件丟在了那個角落。並沒有人會要求他們負責,最多在重新做一個零件,但是這些東西只要有一件流失出去,海格特的軍團卻會有大麻煩,內務部得人絕對會派調查組下來,把整個軍團翻一遍。
誰都不想熱上這樣的大麻煩,所以這一區的戒備遠比其它地方要森嚴的多,不但四周的那一圈圍牆有一人多高,完全擋住了人們的視線,圍牆外面更始站著一圈哨兵。
幸好這個地方利奇可以自由出入,雖然沒有正式承認,不過參與新型戰甲研究的人全都知道,他是除了伊洛之外的二號人物。
和指揮部一樣,這裡燈火通明,研究員全都忙忙碌碌的,看到利奇進來,這些人只是點了點頭,就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利奇知道這些人在幹什麼,在泊爾摩原本是為了進行實地測試,沒有想過結果會變成這樣。
現在已經不只是實地測試了,連實戰測試都差不多完成了。
他們可沒有那麼多紀錄裝置,所以手上僅有的這些紀錄裝置,只能輪流替換,每天得到的紀錄都要盡快分析出來,然後截取所需要得片段加以保留,記錄儀本身一定要清空以後才能重新使用。
這是一樣非常重要也非常辛苦的工作。
「你居然有空到我這裡來?」利奇剛剛進門,矮胖子怡落就得到了消息,所以迎面走了出來。
伊洛的眼睛仍舊有些紅腫,不過比之前的那段時間要好一些。
現在他和他的手下仍舊很累,卻已經用不著通宵達旦趕功了。事實上這部分實戰紀錄,在原本的計劃之中不存在的,有點錦上添花的感覺。
不過絕對不能小看這些數據,實戰測試和實地測試雖然知識一字之差,其中的差別卻很大。
到現在為止,新型戰甲總算是徹底完成了,就等大規模生產之後再加以改進了。
在這裡,伊洛同樣也有一件屬於自己的實驗室。
一進去,利奇就被那刺鼻的味道嗆住了。
只見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個立著的玻璃櫃,也不知道伊洛是從哪裡搞來的,那裡面注滿了液體,刺鼻的酸味就是這種液體散發出來。
一具「夜叉」整個浸沒在這種液體之中。
這具戰甲只是裸機,並沒有掛上裝甲板,魔動筋腱也只裝上了一部分,所以看上去頗為纖細。
「這是給我的?」利奇立刻有了興趣,他甚至忘了提海格特請他幫忙的事。
「還記得嗎?當初你那幾個小女人搞出來的那塊活化金屬,以及因為她們而引申出來的那場爭論,同樣也是你,第一個提出用曲子生物的材料來製造戰甲。」伊洛悠然說道。
被矮胖子這麼一提,利奇倒是想起來了,那也是他第一次加入專家的爭論之中,在此之前,他只不過是一個旁聽者。
利奇走進那個注滿液體的玻璃櫃,隔著玻璃和透明的液體,看著裡面的這具戰甲。
和他一直在用的那具比起來,這具看上去圓滑許多,完全不像是一件工業製品,倒真的有幾分生物體的味道。
它的骨架有一部分裸露著,可以看到裡面的灰色機體,雖然微微帶著一點金屬的光澤,不過大體看上去不像是金屬。至於關節之類的地方更是渾然一體,看不到其它戰甲都有的彈簧桌和液壓消震部件。
當然,看不出並不意味著沒有。
以利奇現在的眼光,多多少少能夠看出點奧妙。
「你用的是什麼材料作為基體?皮革?」利奇好奇的問道。
伊洛完全把利奇當做是可以探討的同行,再加上當初就是利奇最先提出的這個建議,所以他也就沒有什麼可保留的。
「皮革的活性化程度太低,所以我直接用了活體生物材料,主要是腸和橫膈膜組織,因為它們比較容易處理。」
伊洛的話讓利奇的臉有些變色,說實話他完全可以接受用動物的皮製作東西,人類在沒有發明布匹之前,就一直以樹葉和獸皮作為衣服,所以這很正常。
但是把一大堆內臟穿在身上,想到就讓人感覺噁心。
「感覺到渾身不自在?」伊洛微微一笑,他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隨口問道:「你喜歡鈔票嗎?」
「鈔票?誰不喜歡。」利奇感覺有些奇怪,聽不明白伊洛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你不知道嗎?你們國家的鈔票是用爛麻布作為材料製造的,你用得不是挺爽的嗎?」伊洛戲謔地說道。
這既是解釋,同樣也是插科打諢,聽到這樣一說,利奇頓時感覺到好受了一些。
「我不知道。」伊洛給了一個非常不負責任的回答:「理論上來說,它和老師替你打造的那把騎士刃一樣會自我修復。而且它的操控性也比其它的戰甲要好得多,對外界的感知也會增強。但是這一切都只是理論,實際效果怎麼樣,要等到完成之後才知道。」
一聽到這話,利奇頓時感覺到有些氣餒。
理論上的東西一向都不可靠,利奇的熱情頓時跌落到谷底。
「找你事為了請你幫忙。」
對戰甲既然不抱興趣,他頓時想起了這一次的來意。
「讓我猜猜,你來這裡肯定不是為了自己的事。」伊洛並非一心只知道研究的書獃子。
「你怎麼知道的?」利奇感覺有些意外,平時他也沒少讓伊洛幫忙。
「時間,如果你要找我幫忙,什麼時間都可以,而晚上對你來說卻是那樣重要。」伊洛的話有些藏頭露尾,他當然不會公然說,你和女騎士們此刻應該在地下室裡面扭轉纏綿。
利奇的臉微微一紅,他聽得出伊洛的話裡面的意思,不過現在的他,臉皮已經越來越厚,再加上伊洛這類人說話總是留著餘地,所以他還是能夠承受。稍微羞澀了一下,他乾脆吧事情挑明:「你和你的人一直在整理記錄,能不能複製一份給我?」
伊洛並沒有顯出絲毫意外,他已經猜到是這件事。
他很清楚,當初一刀這裡的時候,海格特沒有立刻找上門來,一方面是不方便開口,另外一方面是因為記錄實在太多了,下手的話可能會留下太多的痕跡。
但是現在記錄全都被整理了一遍,只把最有用的部分留下來,數量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海格特相比是從什麼人那裡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動了心思。
對這種事,伊洛一向都不會太過計較,這裡畢竟是海格特的地盤,複製一份記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這裡正好有一份精簡過的記錄,全場大概是四十四個小時,他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來看看。」
夜漸漸深了,大部分的燈都已經熄滅。除了負責值夜班的人,無論是騎士還是普通軍人都已經進入了睡眠。
利奇卻沒有睡,前面的桌子上放著兩台記錄儀,其中的一台正往外讀取記錄,記錄的圓像被一束光柱打在了牆壁上。
圓像分上下兩層,上面一層是從第一視角看出去的景象,大部分是戰鬥場面,下面一層是各類數據。
一邊放,一邊錄,絕對是一種很笨拙的辦法,更容易的辦法是直接把兩台記錄儀相連,這樣只需要半分鐘的時間了就可以把其中一台記錄儀裡面的內容複製到另外一台裡面。不過這樣的後果就是,兩台記錄儀裡面都會留下不可消除的痕跡。而用眼前的這種辦法,記錄儀裡面同樣也會留下痕跡,但那只能證明有人曾經閱讀過記錄儀,閱讀者是伊洛本人,高層就算要調查,也查不出任何問題來。
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利奇感覺很累,也很無聊。他現在有些後悔,應該把海格特拽到這裡來,那個傢伙有一大堆親信,隨便拉一個來就可以頂替這個位置。
現在確實有點騎虎難下的味道,這邊不能停,必須有人看著,海格特那邊又不知道他此刻在幹什麼,而伊洛給這個方便多多少少的違規,所以不能讓手下的人知道這件事。
連脫身出去一會兒的空擋都沒有,利奇覺得非常失算。
他只有等明天一早其它人找過來,或者等到伊洛睡醒之後,讓這個矮胖子去叫海格特過來。
利奇其實也知道,想要看到這類記錄絕對很難得,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肯定是兩眼瞪得溜圓,絕對眼睛一眨都不眨。但是對他來說卻沒有什麼了不起。
突然間利奇感覺到一陣好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專長,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資源,當初他還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看到什麼人都羨慕。他羨慕班上有錢的同學,羨慕成績好、在老師面前受寵的那幫人,甚至還羨慕那些不用上學的小流氓。成了騎士之後,實力差的時候,他羨慕那些厲害的騎士,等到他自己有實力,他又羨慕海格特這樣的將領。
但是海格特又何嘗不羨慕他呢?眼前這些東西,海格特千方百計想搞到,但是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麼。
發出了一陣苦笑,利奇抬頭看著從記錄儀裡透射出來的影像。
因為是第一視角,所以看不出是誰的記錄,不過從那飄逸的作戰方式來看,最有可能的就是天才少女翠絲麗。
不得不說,它涉及的這種新型戰甲就像是為翠絲麗量身定做的一樣,在速度、靈活性和操縱性方面的性能絕對一流。
看著那上面如同飛雲流水一般的動作,利奇的心理面癢癢的,他又羨慕起來了,但是他不敢亂學。
每一個人的戰鬥風格不同,當初師傳黛娜小姐給他打底子的時候,只教他基礎中的基礎,除此之外便是大量的實戰訓練。
他曾經以為黛娜小姐藏私,現在才明白,這是正確的指引方法。黛娜小姐走的是一往直前、以力致勝的路子,並不適合剛剛覺醒的他。
和黛娜小姐比起來,天才少女翠絲麗確實要厲害許多。影響之中,翠絲麗在一群聯盟的騎士中間迴旋騰挪,靈活得就像是一條游魚似的,速度看上去並不是很快,但是聯盟的那些騎士根本就碰不到她,反而屢屢誤傷自己人,還被翠絲麗趁亂殺掉了四個人。
對於這種類似於屠殺的戰鬥場面,利奇一點都不感覺陌生。
當初他從莫瑞納討回來的路上,就已經見識了一面倒的戰鬥。和翠絲麗輕盈靈動比起來,那個後來才知道叫安德森的榮譽騎士將一桿沉重無比的雙頭騎士槍運用得出神入化,那種舉重若輕的感覺,絕對更勝一籌。
現在想起來,那個榮譽騎士所使用的武技,全都很普通。
怪不得圖書管理員大叔告訴他,只要領悟透了,隨便什麼招都能夠擁有超越審計的威力。所以領悟比武技本身的等級更重要。
不過話又說回來,神技、絕學畢竟是前人心血的凝聚,而且經過不知道多少人的完善,先天具有優勢。
怎麼選擇就看每個人自己怎麼想了。
由比及此,利奇又想起了自己眼前面臨的困境。
他一直沒有辦法突破並不是沒有原因,原因是他一直都沒有確定今後要走哪條路。
他修煉的光輪斬雖然是神技,卻不能當做突破的方向。
所謂的突破只是對核心功法而言,還有必須是一個人修煉的那種核心功法,合修功法同樣也不能作為突破的方向。
這樣一來,麻煩就大了。
他亂七八糟修煉了一大堆東西,但是符合要求的核心功法卻只有寥寥幾種。
他最早修煉的那種重裝防禦者的功法倒是很符合修煉要求,不過那種功法的等級太低,以一種公開的功法而言,幾乎沒有人練他,利奇自己也已經把這種功法扔下很長時間了。
再說,他現在走的路和重裝防禦者越來越遠,甚至也不是玫琳那樣的輕裝防禦者,他越來越傾向於進攻。
相對來說,「御風」倒是挺合適。
「御風」可以算是一種核心功法,雖然威力並不怎麼樣,對攻擊幾乎沒有增強作用,不過它能夠讓人在天上飛,這個與眾不同的特性就絕對值得把它作為突破方向。
唯一的問題是,「御風」到現在為止只是達到初步完善的程度,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一旦把它作為突破方向,鬥氣循環的線路就會固定下來。
雖然只是初步完善,但是從各方面的指標來看,「御風」絕對可以算是一種中級偏上的核心功法,將來完善之後,肯定能夠進入高級功法的行列,現在把它固定下來,實在太可惜了。
最後一種就是「天聽」。
「天聽」是給偵查騎士修煉的核心功法。它和「御風」一樣,對攻擊沒有絲毫增強作用,卻有著特殊的功用。
當初海格特曾經說過,檢修偵查騎士的功法一旦突破瓶頸之後,就會帶來極大的好處,以後的路會變得平順很多,但那並不意味著要以偵查騎士的功法作為突破的方向。海格特本身修煉的是一種高級功法,想必他也不會捨得那麼做。
以它為突破口,結果會怎麼樣?在這個問題上最有經驗的恐怕只有諾拉了。
他曾經問過諾拉,不知道為什麼,諾拉就是不肯回答。這讓他非常憋悶。
他只能請蘭蒂幫忙和後方聯絡,向圖書管理員大叔詢問答案。
結果同樣讓人憋悶。
偵查騎士能夠進階王牌,就算是在帕金頓聖國也絕對是天大的稀奇事。大叔雖然見多識廣而且博覽群書,卻沒有這方面的資料。
俗話說,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絕對的勇士,可問題是有勇氣這麼做的人,到底有多少?
而這正是他屢屢不能突破的原因。
突然,遠處傳來幾聲炮響。初始的炮聲很輕也很沉悶,因為距離實在太遠了,之後的炮聲就顯得越來越清晰。
這是敵襲的警報,因為警戒線遠達五十公里,普通的警鐘聲根本傳不到那麼遠的距離,所以這裡全都是用號炮發出警報。
利奇一下子跳了起來。
他現在可沒有心思再管那兩台記錄儀了。
隨手把門鎖上,利奇朝著自己小隊的駐地奔去。
此刻整個營地也是一片混亂,這一次最先跑出來的全都是騎士:普通的士兵還睡眼朦朧,一時半刻清醒不過來。
跑向駐地,小隊的人全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連他的戰甲都已經放在了旁邊。
那部銀色的戰甲緊靠著裝備車,前擋板開啟著,「夜叉」則被搬到了門口,連滑翔翼都已經裝上了。
利奇選擇的當然是「夜叉」,能夠在天上飛是他最大的優勢。
駐地的前面有一塊空地,這是專門為他留的,作為起飛的跑道。
夜晚的風很大,午夜之後雪下得越來越大,不過這種惡劣天氣對於利奇來說卻是求之不得。
因為太過倉促,想要飛高是不可能,他最多升到五、六百米的高度,如果是在晴朗的天氣,這樣的高度肯定會被發現,但是此刻大雪紛飛,就算有人看到他,也肯定會以為自己眼花了。
才費了十幾分鐘,就看到前方一片亮光亂晃,那是戰甲的大燈。
連忙將觀察鏡的倍率放到最大,雖然看不太清楚,不過利奇人就從亮光的密度,大致推測出敵軍絕對不少於一個大隊。
瓦雷丁抵過的大隊比共和國的編制要大一些,人數在四百至五百之間,雖然不算太少,但是相對於海格特的兵團來說,絕對處於弱勢。
難道是對面的指揮官腦袋不小心被門夾到了?
越琢磨,利奇越感覺到其中有些蹊蹺,這讓他想起了莫瑞納戰役。
一想到莫瑞納戰役,他更感覺到不妙了。
莫瑞納戰役的時候就和現在一樣,敵軍的氣勢異常逼人,囂張中帶著陣陣殺氣。
利奇對這方面的感覺異常敏銳,他沒有多少由於,就像當初前往莫瑞納的半路上一樣,立刻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他一邊飛,一遍打開了傳訊器:「蘭蒂,你能聽到我的話嗎?」
「你在天上有什麼特備的發現?」傳訊通道裡面首先想起來的不是蘭蒂的聲音,而是嘉利小姐的聲音。
「敵人在正南偏北三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大概有一個大隊,全都開著大燈,看上去明目張膽,不知道他們怎麼突進到這麼近的距離,之前居然沒有被發現。」
利奇並沒有把心中的懷疑說出來。
這倒不是因為他對嘉利有所隱瞞,他忌憚的是戰甲上的記錄儀還開著。
共和國的軍規有很大的問題,簡直是多說多錯,如果他此刻說出他的懷疑,萬一沒有偷襲的人馬,他就要擔上不小的責任,會被定什麼罪,就要看調查此事的人怎麼查了。
如果負責調查的人執意要鼎城重罪,完全可以說利奇是可以編造錯誤情報,意圖導致己方失敗,有間諜嫌疑。
他現在什麼都不說,萬一有人查,也最多是認為他為地退縮,這不算什麼罪名,而且很容易扯皮。
「你們小心一些,別沖得太過考前,我隨時偶可能需要你們的支持。」雖然沒有辦法明說自己的懷疑,不過隱約地透露出一些意思,還是有辦法做到的:「我擔心其它防線還有沒被發現的敵人,我打算轉一圈看看。」
套話有套話的聽法,嘉利當了這麼多年的隊長,當然聽得出利奇話裡面的含義。
「需要我忙你聯絡上海格特嗎?」嘉利問道。
利奇頓時沉默了,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萬一沒有另一路人馬,海格特聽了他的話之後因為過於謹慎而錯失良機,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以他和海格特的交情及他的潛力,海格特未必怪罪於他,但是海格特對他的評價肯定多多少少會打些折扣。
利奇感覺到有些頭痛,此時此刻他總算體會到了決策者的煩惱。
這讓他想到了那位在下台之後,出門的時候被人刺殺的保得利將軍。
一提到這個名字,首先會想到,莫瑞納戰役就是因為這個人的種種私心,使得無數平民喪身,讓眾多騎士白白犧牲。
對於此人,他以前只有蔑視和一絲淡淡的憤恨,不過此刻,利奇感覺到有些黯然,他不知道,換成他坐在那個位置上,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利奇的臉頓時變得通紅,什麼時候他也變得如此患得患失起來?按照這條路走下去,雖然可以爬得很高,卻也只是第二個保得利。
一時之間了力氣感覺到意氣飛揚,很多一直想不明白的事,頓時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幫我聯繫一下海格特吧,小心一些不會有害處。」
做出了選擇之後,利奇一個急轉,他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紅山谷說大不大,說笑也不小,這裡的地形不像泊爾摩那樣複雜,沒有什麼河流和沼澤,四周除了山還是山。這些山並不是很高,平均高度也就在一、兩百米左右,卻很長,連綿起伏的山嶺就像是一塊布收攏之後凸起的褶皺。紅山谷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褶皺。
憑利奇一個人想要在這片到處是高低起伏的峰嶺、到處是溝溝坎坎的山谷之處,尋找一支隱秘潛行的隊伍,那真是談何容易。
這時候就看得出讓嘉利和海格特聯絡的好處了。
一聽到嘉利轉述利奇的話,海格特稍微猶豫了一下,立刻讓副官聯絡外圍的所有暗哨點。
那麼多暗哨點當然不可能沒有個都配一位念者,紅山谷四周總共劃分成八個區域,每一個區域又分成內外兩層,每一個地方各有一個總負責,只有那裡才有念者坐鎮。
只需要和十六位念者聯絡,十幾秒鐘的時間,海格特就感覺到事情不對頭。
其它幾個區域坐鎮的念者全都是立刻有所反應,但是有一個念者卻遲疑了片刻才作出反應。
而這個方向,偏偏和此刻已經被發現的那一個大隊的敵人呈犄角之勢。
到這個地步,如果還看不出什麼東西的話,海格特就沒有資格擔任代軍團長的職務了。
「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引蛇出洞」、這類用一路人馬佯攻吸引注意力,另外一路人馬暗中直擊要害的戰術,在過往的歷次戰爭中,早已經被用濫了。
雖然識破了敵人的戰術,不過海格特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輕鬆。
這樣老的戰術之所以一直有人不停地用,而且一直都有成功的戰例,當然是有原因的。
不管是設陷阱等著對手入套還是主動出擊,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掌握另外兩路人馬的動向。
如果連對手是進是退、什麼時候進攻等等都一無所知的話,就算識破了對手的計策,也只能龜縮自保。
海格特是個一心想要成為絕世名將的敵人,當仍然不希望結局會是這樣。
所以他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利奇的身上。
「第六區可能有問題,全拜託你了。」海格特直接連上了利奇的通訊器。
聽到這話,利奇的心理終於有了底。
他掉轉方向,朝著哈哥特所說的區域飛了過去。
雲很厚,穿透雲層的月光非常暗淡,不過下著那麼大的雪,地上鋪著的厚厚積雪很容易反光,所以多多少少還能夠看清底下的東西。
頭頂上的聽音器也不聽來回掃著,這部聽音器方向性極強,空中那呼嘯的風聲大部分被過濾掉了。
雖然有個確定的方向,不過這樣一篇區域也不算小,偏偏此刻時間緊迫,如果等到對方逼近內圈之後再發現,就沒以後任何意義了。
利奇的腦門上不知不覺滲出了汗珠,越是急,他的心就越是亂,腦子裡面時不時地蹦出莫瑞納的慘狀,有幾次他的眼前甚至浮現出莉娜、蘭蒂他們被調教成美女犬,和其它女人一起赤裸著身體在地上爬的場面、那場面不但沒有令他產生性衝動,相反讓他噶覺到一陣陣的辛酸。
突然,一縷輕細而且有節奏的沙沙聲闖入了他的耳朵,那聲音一晃而過。
利奇猛地衣驚,連忙把聽音器往回調,過了幾秒鐘之後,那輕細的沙沙聲再一次出現。
仔細聽了聽,利奇感覺到這種聲音非常熟悉,他以前應該聽過,可惜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音器裡面傳來「咚」的一聲輕響,緊接著是一陣讓人牙齒發酸的刮劃聲。
利奇感覺到眼前一亮,他知道為什麼對剛才的沙沙聲那麼熟悉了。
那是雪橇在雪地上劃過發出的聲音。
從泊爾摩到這裡的一路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他大多坐在小車上,那種小車不但有論證,還有兩根撬板,撬板和積雪摩擦,發出的就是這種沙沙聲,而剛才的碰撞和刮劃聲,則是撬板碰上了積雪下面的岩石的尖角在撬板上刮過。
利奇立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了過去。
稍微費勁了一些,他看到下方的一片下場山谷間,隱隱約約有東西,雖然看不清楚,不過從長度來看,這應該就是突然正在尋找的,暗中潛入的那只人馬。
把高度降低了一些,終於可以看清底下的狀況。
只看到一輛輛雪橇車排成長隊沿著山路迅速而行,每一輛雪橇上都不止一部戰甲,雖然沒有辦法細數,利奇卻可以肯定,這只人馬絕對不止一個大隊。
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在他的記憶之中,佯攻的人馬往往數量上都會多一些,這樣才能夠製造出聲勢,一遍吸引注意力:暗中偷襲的人馬以行動迅速為上,人數往往不是很多,像眼前這樣偷襲的人馬多過於佯攻的人馬,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方志在必得,如果偷襲不成,就強行進攻。
一明白這件事,利奇立刻一抬翼面,想要讓自己飛得高一些、站得高,看得遠,同樣的道理對傳訊消息也合適。高度如果達到一千米,傳訊器的作用距離比在地面上提升一倍,足夠他把消息直接出阿牛到海格特那裡,用不著往回飛一段路了。
利奇正琢磨著應該怎麼對海格特說這邊的情況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渾身一陣發寒。
似乎有人把他牢牢鎖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