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術煉金士 第二十章:改寫命運

  我不知道九頭龍算不算是生物,只知道它是依靠毀滅其他生命而存活,我還未接近它,已經感到一股吸力從它身上出現,這才是九頭龍最拿手的技能。

  吞噬生命。

  這是被動技能,任何時候、任何種族接近它,生命力都會被吸走。兩次決戰我都選擇在高空單挑,很大原因是害怕它的能力,不是怕我自己被殺,而是怕它的技能吸走地面軍隊的生命,即使無法用上大地系法術亦必須引它上高空。

  高空空氣稀薄,四周變得冰冷,手和腳結出一片薄霜,九頭龍發出一波波如浪的魔力,這股魔力霸道又邪惡,一旦碰上生命力會被吸走。收起大地弓,我連續召喚出多個爆裂鏈球,爆裂鏈球在九頭龍身上轟炸,但它的身軀太大,這頓轟炸造不到像樣的殺傷力。

  我從九頭龍身旁掠過,一邊飛一邊召出爆裂鏈球,與其說是攻擊,還不如說是渲洩怒氣。

  已經看不見地面的戰情,只憑魔力偵察判斷形勢,冥府軍的氣息穩定地減少,哥吉拉和佳娜的氣息亦大幅減弱,我軍的生命反應亦有熄滅。

  由於弓箭部隊正在攻擊喪屍,佔在高空的龍獸變成無人看管,當近戰士兵撲往法師團支援,它們又將目標轉向中間的獸人兵,首當其衝的是一股熟識又溫柔的氣息。

  雪燕!

  即使在九頭龍不斷射出的黑死光中閃躲,但我不得不注意著地面,飛龍已經接觸到雪燕,估計她已經跟飛龍激戰,但作為妖精的她體力有限擋不了多久。

  抓緊大地弓,我反擊九頭龍一箭,心內卻隱隱作痛,多想飛下去幫手擊退龍獸,可惜卻不可以。

  就在我苦惱時,突然火、雷、光三種元素魔法在下方掠過,攻擊目標是一直肆無忌憚的龍獸。

  戰鬥中我仍忍不住微笑,數以百計的巨大飛龍正在接近,為首的一頭巨型帝皇龍正是龍島長老佩德,龍獸的剋星終於趕到!

  九頭龍發出怒吼,可能它亦感到龍族接近,龐大身軀飛越我身旁打算改變攻擊目標,我當然不會讓它得逞,連放兩箭擊中它的尾巴,逼使九頭龍不得不回頭跟我纏鬥。

  在我方軍隊後方亦傳來大量氣息,最前線的應是亞加力、艾華、利比度和露雲芙,在他們身後有數萬人,大多是我們家的黑龍騎士團,還夾雜北方聯盟其他士兵。不知是否錯覺,我這個戰鬥狂大哥看來很興奮,他的生命力在閃耀著。

  隨著龍族、黑龍軍和北方軍加入,地面戰況不再一面倒,其中兩頭金龍居然穿越雲層,其中一條飛到我身旁道:「亞梵堤提督?你這個身姿實在認不出來。」

  我很想笑,但沒有心情,道:「希爾頓?你這身姿我也認不出來。」

  龍族長老佩德說:「讓您久候了,聖戰的指引者,請引領我族消滅萬惡的根源。」

  長長吸口氣,我道:「先告訴同族不要接近九頭龍,太接近會被吸走生命力,最少保持八百尺距離。」

  希爾頓道:「還有沒有其他?」

  我說著:「飛行慢的留在地面幫忙對付龍獸,飛行快的上來遠距離攻擊九頭龍。九頭龍的攻擊以黑死光為主,每個頭都是炮台,攻擊後約十至十五秒冷卻,只要分散四周避開就不會很困難。」

  希爾頓發出龍吟,我依稀聽得懂是龍族的語言,通過龍吟把訊息發送給其他巨龍。向龍族發出指示後,我用心念跟海萍道:(海萍,準備魔藥,然後等待我的攻擊指示。)超過二十頭巨龍飛上來展開包圍網,用龍熄和魔法向九頭龍進行轟炸,但效果並不理想。在心中計算著,破龍箭還剩下十支,不得不小心使用。

  九頭龍突然停止攻擊,超強大的魔力波動出現,空氣像是凝固,視線亦遭扭曲,幸好不是第一次跟它交手,我很瞭解這是大範圍攻擊的前兆,當年淫魔族戰士有一半就是死在這招之下。

  挽起大地弓射出一支特製的訊號箭,我用心念道:(龍族向後散開,海萍,向光點攻擊!)訊號箭在空中閃出強光,標示了九頭龍的位置。

  淫魔族戰士可非白白犧牲,當年一戰後我深入反省,雖然沒辦法測試,但究極級魔法的三至五倍威力,相信足夠中斷九頭龍的大範圍攻擊。海萍喝下一大瓶魔攻上升藥,只要一次暴擊應可打斷其大招,再給予一定的傷害。

  當然,猜錯的話後果很嚴重。

  水系究極魔法——暴風雪!

  點點雪花落下,以九頭龍為核心化成藍色光柱,強烈的氣流甚至把我們扯過去。暴風雪打在九頭龍背上,只像倒杯水落床上差不多,但很明顯的爆起一下白光,魔攻藥果然厲害,喝後出魔法真是超暴力。

  九頭龍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天地亦為之色變,然而它的範圍攻擊真的停止了。

  撿回一命的我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九頭龍重拖故技召喚喪屍,我大叫道:「全體攻擊!」

  飛龍們重整陣型向九頭龍開火,九頭龍承受著轟炸的同時放出第三波喪屍,但今次的數量比之前還要多。喪屍群如海浪一樣湧向我軍,如此源源不絕的召喚真讓人氣餒。

  成功擋下兩波攻勢,冥府軍已經消失飴盡,估計破岳和裡安道的兒郎亦耗光所有燃燒箭,佳娜無法戰鬥退回後軍,龍族和龍獸的戰鬥則如火如荼。就在第三波喪屍衝擊將至,忽然大量燃燒箭出現落在屍群。

  一股比人類強幾倍魔力的氣息出現,百合和夜蘭帶同妖精族趕來,還有色鱉、天樹與及幾名我認識的將領,兩個妖精族戰士為數約有好幾千人,大部分屬弓箭部隊,正好填補了我方的遠距離攻擊。

  我向百合和夜蘭傳出心念:(拉希在山上的黑箱內,我感覺到她仍有氣息,趕快去救她。)佩德長老道:「引領者,九頭龍的體積太大,用人類的詞彙我們的攻擊是隔靴騷癢。」

  我默默點頭,破龍箭已經是最大破壞力的箭,但花了一半只是傷到一個龍頭,我們的輸出嚴重不足,更欠缺必殺一擊的手段,不改變戰況我方傷亡將越來越嚴重。

  心中忽然升起不祥感,九頭龍在召喚完喪屍後卻沒有攻擊,而是像剛才般開始集中力量,大範圍接召喚術,再一次接大範圍攻擊?

  九頭龍改變了攻擊的節奏!

  可怕的想法湧上心坎,它從拉希身上重生,所以分享了人類的智力?

  沒理由,拉希明明沒有智力!

  還是說正因為是拉希,九頭龍變得更蠢,連節奏都沒有了?

  (海萍,再放多次究極魔法!)

  從海萍處收到巴巴喳喳亂叫一通的感應,從音節中解讀成神經病啊,以為我是你啊,怎麼可能連續放兩次極究魔法啊,黑心老闆啊,信不信我去勞動局啊,大約是這種意思。

  (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呀!九頭龍放出的大招,足夠毀滅整個冰川,色鱉呢?快給他喝魔攻藥!)

  從心跳感應可以知道,海萍嚇一大跳,不,是所有人都嚇傻,艾華的氣息撞上海萍,我猜他正抱起海萍,流著眼淚向妖精族拔腿狂奔。

  由於我用心念傳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楚,色鱉的氣息反應很古怪,從接收到的嗶呢喇啦,以音節解讀是有沒有搞錯啊!你的戰術指示沒有這一欄啊!什麼大招啊!我幾百歲人都沒試過這麼驚!意思差不多是這樣子,嗯。

  不重要的不用提了,總之色鱉的魔力突然上升,很明顯在準備究極魔法,我亦再度射出訊號箭。

  雷系究極魔法——五雷轟頂!

  連環五次雷擊爆起,粗大的雷電狠劈在九頭龍身上,可是……

  沒有爆擊的白光?

  (喂喂,色鱉你這個黑仔……)

  色鱉又不知道亂叫什麼了,但下方的法師們已經忙作一團,開始布出強力的結界。九頭龍身上的黑光越來越強烈,氣流亂竄,大範圍攻擊接近完成,連我自己也不得不張開結界自保。

  這下麻煩了!

  最衰是色鱉!

  正在這生死一發的時刻,上空有氣流轉動,當中浮現一個紅色的魔法陣,紅光瞬即染滿全場,就連空氣都變得乾枯。

  我認得這一招,是天空鏡的自帶法術!

  火系究極魔法——天火焚城!

  另一個究極魔法打在九頭龍身上,標誌爆擊的白光閃起,九頭龍的黑芒消散,它的大範圍魔法再次被打斷。在眾人驚魂未定時,天空中降下一頭火焰鳳凰,在鳳凰上站著一名偉岸漢子,紅黃二色魔法袍,手執紅水晶法杖,向著我們豎起姆指微笑。

  我不禁叫起來:「垂死老頭!」

  我用心念道:(你個混蛋跑哪裡去?我到你家摸了門釘!)壯年版垂死老頭笑著攤開手,用心念回我道:(決戰九頭龍連我也不敢大意,輾轉反側想了一晚,跑了去找剩餘的神器,花了我不少時間呢。)我踏著封神錄上升,與老頭在空中會合,他的目光轉回九頭龍身上,罕有地認真瞧著它,低聲道:「這就是九頭龍?嗯,果然是大傢伙。」

  見我沒有答話,垂死老頭忽然上下打量我,問道:「怎麼突然不出聲?」

  我只是搖頭不語,這感覺真奇怪,本以為又一次要單獨對戰九頭龍,但原來今次有點不同,龍族、黑龍軍團、北方聯盟、神聖妖精族、黑暗妖精族,而且我還聽到仍有其他人員朝這邊逼近。

  雖然時機不適合,但還是忍不住笑起來。

  學著西翠斯的話,現在的我再非淫魔聖王,我是亞梵堤·拉德爾。

  思感內察覺另一支戰隊加入,當中感到法南蘭芷的存在,她帶來了白狼軍團,美隸的反應在遠處出現,更意外的是新任國王伊諾夫竟然親自過來,金獅和紅鷲兩大軍團在山頭現身。

  收起破龍箭,改用剛研發的新魔法箭,我長笑道:「管它大還是小,今天不打倒它,我的名字倒轉寫。」

  垂死老頭望著地面不斷出現的援兵,他亦露出驚訝表情,道:「你的號招力真驚人,現在看來不是毫無勝算。」

  大部分龍獸被擊落,人類、妖精、龍族開始向喪屍軍團反擊,地面殺聲震天,我們亦不空閒,我和老頭在空中交匯疊飛,老頭握著地獄火連轟四個飛鳥型火球,豪氣笑道:「當年的遣憾,我今日就要補回來!」

  七大神器之一的地獄火,它發放的不是普通凡火,而是魔界深處的火焰源頭,四頭火鳥纏住了四個龍頭再勒緊,是十分罕見的火系束縛法術。老頭騎著鳳凰移開,我踏著封神錄從後突上,大地弓連環射出九支魔法箭。

  這是追捕奧克米客時用過的追蹤箭,全部加大了火力,鎖定九頭龍的眼瞳攻擊。雖然威力遠遠遜於破龍箭,但因為是弱點狙擊,四個龍頭被打中瞳孔,頓時暫停了攻擊。

  佩德和希爾頓等趁機會放出魔法攻擊,九頭龍剩下的五個頭射出稀疏的黑死光。在激戰中我感到一股新的氣息,拉希!

  拉希的氣息雖然弱,但她果然未死,而且回復速度很快。

  突然間,九頭龍的其中一個龍頭盯上百合她們方向,黑色魔光朝著三女射過去。

  (百合、夜蘭,避開!)

  百合和夜蘭抬起頭,卻發現黑色光芒已經從天蓋下,我趕緊輸出魔力進入封神錄內,以空間轉移穿過三千尺擋在三女身前,運起所有力量,從冰地伸出兩隻巨大的地母之手擋著黑光。

  黑光射穿大地之手?

  冰地使我的大地魔法降低效果?!

  就在黑死光向我們射下來時,一個強烈的生命力直衝向攻擊中的龍頭。一道金光在天空爆起,眾龍族發出悲痛的吼叫,就只幾秒時間,龍族長老佩德從雲中墮落,在半空中化成點點的黑灰隨風飛散。

  百合掩著嘴巴,夜蘭目瞪口呆,我忍不住為自己不爭氣而動怒。但我們還沒來得及哀吊佩德,另一道黑死光向我們補射。

  發動魔力布出結界,我護在三女身前,無論如何也要硬接這次攻擊。

  背後忽然感到異常魔力波動,耳邊聽到聲音:「煮輪……來救……拉希?」

  九頭龍的黑光逼到目前,背後卻有另一股相同的魔力暴增,拉希猛然睜開眼大叫道:「保護煮輪!」

  拉希掙開百合和夜蘭的手臂,她的身體暴脹,我們看得呆掉的同時,她就像佳娜一樣從人形變成龍的姿態,是一隻純黑色,眼中射出碧玉般的綠光,比起佳娜還要大一圈。

  拉希看見九頭龍向我們攻擊,她終於動怒了,連續三次怒吼,像九頭龍一樣噴射出黑色魔光,與九頭龍的攻擊打個正著。

  拉希終於化龍!

  兩道黑光交碰,吞噬生命的魔力擴散,即使張開結界,我仍有半邊身體乾枯,半廢的身軀不得不蹲下來。

  百合和夜蘭驚呼道:「主人?!」

  我喝回去:「別過來!我沒事,立即回去大軍那邊!」

  只要大地存在,淫魔聖王的生命就能補充,但如果百合、夜蘭被吸光生命將無法救回。

  仰望長空,雲層中不停閃起顏色各異的光,老頭跟龍族仍在戰鬥。正當我在回復生命之際,耳中聽到怪詭的咆哮,然後發現自己計漏了一件事。

  被打落身亡的冰龍獸,以喪屍的姿態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