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記 第七六折 聖愚不肖,魚爛而亡

  橫疏影聞言劇震,兩隻酥盈盈的沃乳一晃,彈起拋落之間,下緣墜得飽滿,半球渾圓沉甸,堅挺傲人;然乳間每一輕撞又如水漾,完美的弧線顫成了眩目雪浪,餘波所及,連尖潤的乳蒂亦於一片白皙中載浮載沉,彷彿非是乳肉所承托,而是兩團澆融煮化的鮮奶酪。

  在橫疏影的眼裡,世間一切,不過是「價值」之一物的流動與平衡:

  傾世容顏,若無絕頂的琴技舞藝增輔,終不免淪為男子的廉價玩物;而她在流影城的權力地位,則是以聰明才智,以及獨孤天威對她的感激與愧咎換來——前者是報答她當年用盡心機,堪堪將他一家老小搶出平望都,後者則是因為他已不能再給她一個保障晚年的子嗣,只好以權柄來補償。

  橫疏影偕獨孤天威一家出奔東海時,已懷有兩月的身孕,可惜道中亡命、舟車辛苦,又屢屢受到刺客追兵驚擾,不小心將孩子流掉了,顛沛流離間難以調養,竟致不孕。

  獨孤天威的性命,可說是以她的才智、膽識、人脈與後半生的幸福換來,即使元配陶氏對這名堪稱尤物的寵妾不怎麼待見,也無法忽視她對獨孤一家的恩情,十餘年來忍氣吞聲,於城中的僻院深居簡出,任由姬妾執掌大權、取代自己的地位,連離世都是悄靜靜的,波瀾不驚。

  橫疏影心中對她不無同情,卻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陶氏的隱居與自己的活躍,都是付出代價所換來的結果。陶氏保住了性命、名分與嫡子,或許就該她寂寞梧桐,冷落清秋,就像橫疏影儘管痛恨獨孤天威的荒唐,卻總是認份地為他收拾殘局一樣。

  這世界遠比想像中更公平。

  儘管殘忍,卻異常地公平。一切僅是價值的平衡與流動而已,別無其他。

  但耿照的存在,動搖了她一直以來的信念。

  最初的獻身,她到底是權謀算計不惜代價,抑或一時寂寞?在他離開流影城的這段時間裡橫疏影不斷問自己,卻益發空洞不明,似乎思念已滲入她賴以立身的清明,轉化成為赤裸裸的熱切渴望。

  想起少年黝黑結實的身軀,以及野獸般的衝撞,久曠的少婦情不自禁回味著與他纏綿的旖旎;回過神時,纖長的玉指已探入裙裳,忘情地挖著濕熱窄小的蜜縫,櫻瓣似的小巧花唇充血脹紅,微微翻開,被豐沛的漿液濡得晶亮……

  若非他的巨碩,她從不知道自己兀自細小,一如破瓜。獨孤天威自來東海,便鮮少與她溫存了,寧可鎮日與大批歌姬舞伶廝混,也不願與她獨處。

  橫疏影這才驚覺:原來感激與愧疚是如此的沉重而堅固,一旦形成塊壘,輕易能將矢言相守的兩人一分為二。

  她的才智預見長此以往,情分將消磨得點滴不剩,卻不知該如何挽救。當燭淚流盡、長夜坐醒,恍然大悟的年輕女郎終於認清現實,轉而令獨孤天威依賴她的治事手腕,死了心似地投入流影城的經營,以換取一處立足。

  從沒有人像耿照這樣,不想從她身上掠取、不為什麼目的,只想給予。

  他能給她什麼?他不過是個孩子!橫疏影不由失笑——

  似才這麼想著,耿照已然走出她的視界;這會兒,偷女人都偷上棲鳳館來了,真是好大的膽子!「偷」之一字電光石火般掠過腦海,橫疏影忽意識到這名被偷的女子原來是自己,芳心一蕩,花徑裡暈陶陶地一陣酥麻,竟又漏出一小注的溫膩花漿來。

  耿照與她貼面相擁,下體一潤,也不怎麼用力,杵尖擠蹭著一啄,「剝」一聲滑入兩片酥脂間,小小的蜜縫如封似閉,卻又濕得像是陷入泥淖,稍一觸便難自拔,玉蛤裡隱含吸啜之力。

  心知玉人動情,再不猶豫,將她放倒在綿軟錦榻,昂起的雄壯巨物裹著荔漿,唧一聲直搗蜜壺!

  「呀——!」

  橫疏影昂頸拱腰,嬌軀一僵,已被愛郎填得滿滿的。

  細小的身子在他黝黑如鐵的臂膀間不住輕顫,宛若受傷的小動物。

  她傲人的巨乳微微攤倒,厚度仍如小山,玉盤似的乳丘竟比她暈紅的小臉還大得多,隨主人的痙攣不住劇顫;丘頂兩粒膨大的櫻桃忽而打圈、忽而起伏,時不時被細軟的乳肉吞沒,讓人產生「在乳汁中忽現忽隱」的錯覺。

  耿照龍杵堅硬如鐵,橫疏影屈膝抬腳,壓平的玉趾高高指天,搖頭呻吟:「啊、啊、啊……好……好硬!」平坦的小腹劇烈抽搐,猙獰的陽物一昂,小穴裡彷彿插著一隻肌肉賁起的結實小臂,正頂著她的嬌軀,緩緩彎肘舉起。

  她被插得睜大杏眼,似難置信,卻無法停住檀口中噴洩而出的放蕩呻吟:「啊啊啊啊啊啊……好大……插……插死人了!怎……怎能這麼……啊、啊……這麼硬……啊啊啊啊————!」粉頸昂起,柔軟的腰肢一弓,毫無預警地大顫起來。

  耿照抄起姊姊的膝彎壓至乳上,細雪般的腴肉自她膝腿、自他指掌間漫溢而出,壓得橫疏影整個上半身滿滿的都是雪白噴香的乳肉,每一動都能掀出一陣迭潮翻湧,映得滿目酥白。

  他重重壓著,死命抽插,單調如機械的動作急遽累積快感。

  橫疏影顫如海嘯裡的一葉扁舟,雪乳隨衝撞拋甩失形,宛若碎浪,口中已無法吐出具有意義的字眼,忽急忽慢的「啊啊啊啊……啊、啊……」嬌吟卻無比銷魂。

  這次,她無法再有足夠的理智阻止他射精。兩人以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盡情需索彼此,雙雙攀上高峰。耿照在她濕得一塌糊塗的穴兒裡用力噴射,陽精挾著強勁的噴射力道,如顆粒般撞碎在充血腫脹的膣壁深處。

  橫疏影在他身下激烈扭動,咬牙無聲尖叫著,竟爾暈死過去。

  激烈的交歡是必須付出代價的。

  橫疏影畢竟較他年長許多,又無碧火功的根基,這一厥竟睡了半個時辰,才悠悠醒轉,閉目道:「姊姊都……死過一回啦。便再不能醒,也無遺憾了。怎能……怎能這般美人?」幽幽一歎,嬌慵的嗓音如抹蜜膏,令人血脈賁張。

  她昏厥期間,耿照為她把過脈,確定脈象平穩、非是受了什麼損傷,而是快感太甚難以抵受,這才放下心,為她拭淨汗水愛液,細細回味了姊姊的絕艷曲線與潤澤香肌,尤其是那對大如熟瓜、偏又細綿黏手的雪乳,替她蓋上薄被。

  品香之餘,他不忘運起碧火神功,一邊調息回復,一邊將渾厚真氣從她週身肌膚毛孔徐徐送入;掐握雙峰時,手指陷入沙雪似的乳肉,兩隻大拇指輕抵她胸口「膻中穴」,以真氣為她推血過宮,余指則老實不客氣地享受絕妙的乳肌觸感,掌中嫩肉如將凝未凝的新鮮酪漿,滋味美不可言。

  橫疏影平日養尊處優,頗重調養,得碧火真氣助行血脈,要不多時便清醒過來,只覺神清氣爽,竟不疲累,身子裡兀自殘留著一絲熱辣辣的滿脹刮疼,餘韻不絕,熨得蜜穴裡汩汩出汁,花心鬆動。這般滿足的感覺從未有過,比全身浸入適溫的熱水香湯更加舒爽,方知身為女人何其有幸,才得品嚐如此快美。

  兩人相擁而臥,她雖不捨這片刻溫馨,仍把握時間問了別後種種。這段時間她間或由流影城及姑射的情報網得到零星消息,卻難窺全貌,見他功力大進,不由好奇起來。

  耿照對她推心置腹,連與明棧雪雙修、拯救寶寶錦兒等香艷情事亦和盤托出,說著說著心頭一緊:「我口口聲聲說愛姊姊,卻與這麼多的姑娘好過。怎……怎生對得起她?」歉然道:

  「姊!是我不好。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別惱我。」雙臂收緊,唯恐玉人氣惱,便要捨自己而去。橫疏影對小情郎的個性知之甚深,輕搖螓首,微笑道:「你有什麼不好的?若見得那位明姑娘,我還要好生感謝她呢,把我的小丈夫調教得武藝超群,連皇后娘娘的行館也敢硬闖。」

  耿照被她的俏皮逗笑了,不想姊姊如此大度,眷愛更濃,摟著她道:「姊,能娶你為妻,我這一生便不枉啦。」

  橫疏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咬著紅艷的唇珠,笑得不懷好意。

  「是麼?我聽說流影城的耿典衛已然娶妻,妻子是一位國色天香、紅衣雪膚的絕艷麗人,賢伉儷於越浦驛館甫一現身,便即震攝全場,端的男兒英武、女子俊俏,好一雙如玉璧人,連素來挑剔的鎮東將軍都不禁為之傾倒,青眼有加呀!」

  耿照魂飛魄散,虎背上沁出冷汗,只差沒跳將起來,結巴道:

  「這……不是……唉,我……」

  橫疏影以指尖輕刮他胸膛,哼笑幾聲,不發一語。

  耿照居高臨下,難以全窺佳人神情,但見汗濕的瀏海覆著白皙秀額,玉人眼簾低垂,兩片排扇似的濃睫動也不動,襯與胸膛上刺癢的指甲尖兒,當真殺氣騰騰,比之岳宸風的赤烏角刀亦不遑多讓。

  正不知如何解釋,忽聽一聲噗哧,橫疏影縮頸掩口,抬起一雙狡黠的嫵媚杏眼,抿唇嬌笑:「傻弟弟!姊姊逗你玩的。大丈夫三妻四妾直如常事,有什麼好著惱的?不讓你多娶幾個,姊姊與霽兒丫頭教你折騰死啦。」笑了一會兒,又道:

  「聽你一說,這位符家妹子也是苦命人,性子頗義烈,教人好生相敬。我瞧她是真心歡喜你,若不嫌棄姊姊是伶人嬖妾,低三下四的出身,我也想多添個聰明貌美的好妹子。」

  耿照只覺胸口滿滿的哽著什麼,溫熱難禁,心緒為之震動:「姊姊如此寶愛我,也不惱我四處留情、辜負了她,不但與服侍她的霽兒姊妹相稱,現在連寶寶錦兒也肯接受。我……我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嬌妻!」一時說不出話來。卻聽懷中橫疏影柔聲道:

  「但她是游屍門之人,雖說七玄中不全是歹人,但行走江湖,難免有黑白正邪之分;此事無關善惡,不過立場罷了。符家妹子若願拋棄門戶囿見,與你同上朱城山,姊姊自是無那歡迎。只是她出身七玄,做不得你的正妻,否則於你前途有礙,這點是必須先說在前頭的。」

  耿照對什麼立場門戶不甚在意,在他心中只有善惡之別,寶寶錦兒的三位師傅絕非壞人,這樣就夠了,聳肩一笑:「在我心裡,只有姊姊才能做我的正妻,別個兒我都不要。」

  「嘴貧!」橫疏影伸出纖指,輕點了他額頭一記。

  片刻忍不住搖頭,嫵媚的笑容卻轉成了苦笑。

  「我在心裡當你是丈夫,這輩子都是你的人,只愛你一個,卻做不得你的妻子。霽兒丫頭可以為你生下子嗣,傳宗接代,但她出身寒微,也不是合適的人選。」見耿照面色微沉,知這話他不愛聽,欲緩和氣氛,故意誇張地歎了口氣,咬著唇珠聳肩一笑:

  「在姊姊心裡,倒是有個人挺合適。」

  果然耿照濃眉一軒,霎時扭捏起來,強笑道:「哪有什麼人選?姊姊又來捉弄我啦。」

  橫疏影抬眸與他對望片刻,直看到他轉開視線,才歎息道:「我說你啊,還想怎麼傷染家妹子的心?連姊姊遠在中途,都聽說流影城的耿典衛有個貌美如花的紅衣嬌妻,她人就在越浦,能裝作不知道麼?下次見面,你想好怎麼解釋了沒?」

  耿照神色黯然,兀自嘴硬,搖頭道:「我與二掌院本沒什麼,有甚好解釋的?姊姊多心啦。」橫疏影凝視片刻,想起他武藝、歷練均成長了許多,男兒本好顏面,自己雖與他親密無間,卻不好逼迫太甚,反教他自阻言路,遂將話題轉開。

  「是了,慕容柔髮公文向主上要人,主上暴跳如雷。此番見你,有什麼裁示?」耿照把醍醐樓之事簡略說了。橫疏影聞言凜起:「主上要你繼續待在慕容柔身邊?」

  耿照鮮少見她如此嚴肅,不覺微詫。

  「有什麼不對麼?」

  橫疏影沉吟不語,半晌搖頭,輕道:「就是想不出有什麼不對,才覺不對。」見耿照失笑,輕輕掙開他的臂圍,正色道:「你聽過主上的渾號麼?最有名的那個。」

  她一起身,原本攤圓的兩團厚厚乳丘,又墜成瓜實般的渾圓半球,份量之沉,將鎖骨下的乳肌拉得一片斜平,滑膩的肌膚表面泛起粒粒嬌悚,更襯得膚質之細,較雪粉更加精緻。

  碩大的乳瓜加倍突顯出上臂的細直、蜂腰的圓窄,背脊曲線滑潤如水,明明只是並腿斜坐,卻有說不出的嫵媚優雅。

  耿照好不容易抑下將她撲倒的慾望,暗吞了口饞涎,乖順點頭:「知道。都管叫「東海第一大傻瓜」。」這話平常不能隨便說,但橫疏影是他最親近信任的女子,幾乎不假思索便出了口。

  橫疏影淡淡一笑。

  「若十五年前在平望都,有誰敢說獨孤天威是傻瓜,恐怕要被人當呆子看。」她信手掠了掠汗濕的髮鬢,渾不著意的姿態妍麗難言;藕臂微抬,雪乳不住晃搖,尖翹的嫣紅蓓蕾令人目眩神馳,難抑把持。

  「你記得不覺雲上樓前掛的牌匾麼?那龍飛鳳舞般的墨字便是他親手所題,能有這般筆力之人決計不是傻瓜。十五年前,獨孤天威可是名滿京城的佳公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騎射武事固非其所長,但在學問上堪稱獨孤皇族第一人。若非為了避禍,他不用裝得這般呆傻。」

  此說雖謬,仔細一想,卻不難找到蛛絲馬跡:獨孤天威與今上名為叔侄,實則情若兄弟,如此深厚的情誼,便是當年在御書房侍讀時培養出來的。若獨孤天威不學無術,先帝豈能命他陪太子讀書習字?

  「避禍」一說是耿照第二次聽她提起,被挑起了好奇心,脫口道:

  「姊姊,主上當年出京,避的到底是什麼禍?」

  橫疏影淡然道:「自然是殺身之禍。」

  耿照聽得一愕。「誰……誰要殺他?」

  獨孤天威雖非高祖景皇帝(太祖、太宗兩兄弟之父,由太祖獨孤弋開國後追崇)獨孤執明一系,但自小被獨孤弋帶在身邊,獨孤閥西進之初,猶是孩童的獨孤天威幾乎每役必與,甚得太祖喜愛。

  他在不覺雲上樓對黃纓吹噓親與博羅山大戰云云,並非無的放矢。

  被時人以「東軍」呼之的獨孤閥大軍設營黃泥溝,獨孤弋不顧帳下兩大智囊的勸阻,輕騎襲取博羅山的蟠龍關要塞,果然中計被圍,一人一騎、仗著絕世武功殺將出來,僅以身免。

  若非年方十五、勇冠三軍的幼弟獨孤寂率一支敢死隊接應,只怕東勝洲的歷史便要改寫:日後一統央土的太祖武皇帝獨孤弋出師未捷,為逞一時血氣,極其荒謬地死在西進途中的第一道關卡之前。

  說書人愛極了這個有英雄、險關、千里突圍的精彩段子,對照後來獨孤寂恃寵而驕,三度造反失敗,被太祖武皇帝罰至白城山埋皇劍塚看守歷代帝陵的戲劇性變化,更是令人熱血沸騰,不勝欷噓。

  說部中以獨孤寂當年曾在博羅山奮不顧身營救太祖,一命換一命,可抵一死;天下未平,是他扯下黃旗,簇擁著獨孤弋坐上龍椅,「功在從龍」,亦抵一死;「一母所生、同衾共乳」,兄弟情深,又抵一死。是故這位年紀輕輕便以武名威震天下的冠軍侯三度造反,又三度被太祖弭平,猶能不死,成了終生被軟禁在白城山後峰的「帝陵祀者」——

  此樣的說法自是牽強附會,其中謬處近乎胡扯。

  獨孤寂生母乃獨孤執明小妾,怕比獨孤執明那英武過人、早早便嶄露頭角的長子獨孤弋還小著幾歲。

  獨孤弋、獨孤寂兄弟相差十五有餘,豈能是一母所生?至於在燒燬的白玉京外,策動將士擁立獨孤弋的主謀,一般咸信是蕭、陶兩大智囊,以及獨孤弋最信任的二弟獨孤容,也就是後來功封定王的太宗孝明帝。

  儘管深受說書人喜愛,實際上博羅山一役是東軍初期的重大挫敗。

  在武登庸的「北軍」尚未來投、後來名將輩出的武裝流民集團「中興軍」還在央土四處流竄的當時,蟠龍關失利幾乎動搖了東軍根本。獨孤天威所在的黃泥溝大營雖非前線,也決計不是可以太平歌舞的後方。

  他少年隨太祖武皇帝披甲上陣,太宗時又至東宮侍讀;元配夫人陶氏乃陶元崢的親侄女,岳丈陶元岫官拜吏部尚書,三位大舅子不是留任京官,便是出鎮大州……遍數太宗一朝,沒有比陶氏一族更龐大的官僚集團,其勢力盤根錯節,遍及京城內外,說句「隻手遮天」亦不為過。

  ——如此背景,還有誰敢殺他?

  ——誰又能逼得他拋棄身家倉皇出京,名為赴任,實則亡命東海?

  宮廷秘辛、皇室恩怨、朝野政爭……這些對耿照來說都太過遙遠,跟多數的百姓一樣,他是從說書戲文裡認識這些名字的,無法一眼看穿隱於傳奇後的事實真相。

  然而獨孤天威的遭遇委實太過,以致答案的選項少得可憐,幾乎是呼之欲出。

  連幾能「隻手遮天」的陶氏都保不住獨孤天威,要殺他的,恐怕也就只有「天」了。

  橫疏影與他心意相通,見耿照猛然抬頭,面露讚許:「很好。你這趟下山不只習得絕世武功,心思也變周密啦。你想的沒錯:要殺主上的人,便是先帝孝明。」

  誰想殺並不難猜,難的是緣何要殺?莫非獨孤天威與那獨孤寂一般,也曾露出覬覦大位的不臣之心?

  「倘若如此,事情倒也好辦。先帝不比太祖武皇帝……不,該說是太祖武皇帝的胸襟寬廣得直不似人,古往今來,有哪個皇帝能容忍同一個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三度造反?便是血脈相連的手足兄弟,也未免太縱容了。」橫疏影搖頭歎息:

  「主上當年若有一絲反跡,早被殺了,不用大費周章,玩什麼明升暗貶、千里追殺的手段。」

  耿照越聽越糊塗。

  「沒能殺,便是不該殺。既然如此,又為何要殺?」

  橫疏影笑而不答,拉起薄被圍住白皙豐滿的雙峰,掠了掠髮鬢。

  「白馬王朝前身,是世代鎮守東海的獨孤氏一族。他們發跡於碧蟾朝,掌管東境門戶百餘年,勢力龐大,人稱「獨孤閥」,與西山韓閥並稱東洲兩大武家,果然經歷了異族入侵、王權崩潰、群雄混戰等重重考驗後,最後有資格問鼎天下的,也便是這兩家。若非人丁旺盛,豈有這般榮景?

  「但你看今日,天下五道之間,有哪一國哪一方的名侯高爵姓獨孤?有哪一道哪一郡的大吏姓獨孤?京華九門之內,有哪位風雅騷人、養士公子姓獨孤?」

  耿照一怔,想起除了主上獨孤天威、被禁在白城山思過的「帝陵祀者」獨孤寂,再沒聽過獨孤皇族內出過什麼知名人物。央土大戰之後,尚有五絕莊的冠軍將軍上官處仁、墨州的長鎮侯郭定等名將留下來,朝廷賜以金銀封以食邑,讓他們贍養天年,為何人丁興旺的獨孤一族,開國三十年來反漸趨無聞?

  「因為唯一比名將凋零更快的,就是獨孤皇室。」橫疏影口氣淡漠,彷彿說的是柴米油鹽之類的家常。耿照稍加思索,才意識到其中的血腥肅殺,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姊姊的意思,是指先帝爺刻意翦除同姓的獨孤氏宗族?」

  「我可沒這麼說。」說著微一冷笑,或許連她自己也未察覺。

  「獨孤容是聖人,宵旰勤勞、事必躬親,不好聲色、儉樸自律,連謚號都是無可挑剔的「孝明」二字,怎麼會逼害同姓宗族?他平生連一名降卒都沒殺過,更別說是屠戮功臣,翦除宗室。這些傷天害理的事都是手下人做的,與他太宗孝明皇帝一點關係也沒有。」

  橫疏影直呼獨孤容的名諱而不稱廟號謚號,可見鄙夷。

  在今日之前,耿照一直以為太宗乃是古今少有的聖君,誰知揭去了彈評說唱的粉飾面目,說書人口中的英雄帝王不過是存私慾、亦犯過,多有不可告人之事的凡夫俗子而已。

  只有一處,耿照越想越覺難解。

  「自古帝王猜忌功臣,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我小時候聽人說書,經常講到這樣的段子。」他皺眉沉吟,小心斟酌用字。「但……太宗皇帝對宗室的猜忌,似乎還甚於功臣?」

  如五絕莊之沒落,並非朝廷迫害,而是岳宸風鳩佔鵲巢所致;且不論後來橫生的變化,至少上官處仁等在世之時,朝廷對他們是足夠寬容優禮的,要土地給土地,要錢帛給錢帛,許他們自辟莊園,佔地為王,不受朝廷派官的管轄。由此觀之,太宗消滅宗族之明快,似乎還強過了這些百戰沙場的虎狼。

  橫疏影雙目一亮,明艷的小臉如春花綻放,笑著反問:「皇帝要殺功臣,這是為了什麼?」

  「……怕他們造反?」耿照不敢肯定。

  橫疏影不置可否,繼續笑問:「那皇帝要殺宗室,又是為何?」

  「怕他們也造反?」話一出口,耿照便知蹊蹺。太宗翦除宗室甚於功臣,顯然在他心中,宗室的威脅還大過了功臣。問題在於:這樣的印象是從何而來?

  慕容柔積極針對這些封侯致仕的地方土霸主,是太宗駕崩之後的事。今昔對照,不難發現太宗所重,根本不是什麼防微杜漸、絕患未然,他所針對的從頭到尾便只是宗室而已。

  (這真是太奇怪了。手足相殘,難道不需要有什麼好理由麼?)

  獨孤寂曾三度造反,除了第一次率五百名金吾衛於禁中起事,因無人料及,算得是震動朝野,後兩次叛軍人數雖多,始終在朝廷的監控之下,反不成氣候。

  兩軍對壘叫陣,說穿了不過是兄弟吵架,老么同大哥嘔氣;罵不過癮,太祖武皇帝解下披風、脫掉鎧甲,赤手空拳上前打一架。獨孤寂的武功俱是兄長所授,豈是號稱「天下無敵」的獨孤弋對手?被揍得鼻青臉腫,倒落黃沙,平叛軍乘勢揮戈,摧枯拉朽,「造反」云云就此落幕。

  獨孤寂自己是屢獲赦免,參與叛亂的千餘名中下級軍官就沒這麼好運了。

  牽連者均處以極刑不說,重要的幕僚至少屠滅三族,無論中央或地方軍都深自警惕,還發生過將領言涉忌諱、被親兵綁了進京,以免連坐的情事。更別提獨孤皇族紛紛請解兵權,一時蔚為風尚。

  在當時朝野一片自清的氣氛之下,如何能得到「宗室比宿將更具威脅」的結論?

  最有力的反證,便是直到太宗駕崩為止,都未動手剷除獨孤寂。唯一實際發動叛亂的皇族宗室,一直在白城山後的古皇陵中活得好好的,遠在京城裡所發生的滅親慘事,決計不是他年輕時兒戲般的荒唐之舉所致。

  太宗孝明帝是絕頂聰明之人,是往前或往後一百年都罕有匹敵的治世英主,他心中如此深沉的恐懼絕非空穴來風。可能性就只剩下一個。

  ——他確切知道,獨孤皇族中有一個叛變成功之人。

  那人成功除去了太祖武皇帝,如今便坐在龍廷寶座之上。連神功蓋世、宛若龍神降生的太祖武皇帝不免遭到至親暗算,何況是自己?不行,為防謀篡再度發生,便只剩下一個字。

  ——殺!

  把所有姓獨孤的、有資格坐上大位的俊才通通殺光,太宗的龍椅才能安穩。否則難保下場不會和他的皇帝兄長一樣,死在自己最信任的親人手裡……

  耿照腦中空白一片,彷彿被天雷所擊,所有思緒於一瞬間灰飛煙滅。

  關於此事,橫疏影沒有多說一言半語,她只是導引他,重新走一遍當年自己的思路。從愛郎無比震驚的神情,她確信他已明白這件足以動搖白馬王朝的秘密。

  十幾年來,她與獨孤天威不曾討論過這件事,連「先帝」、「太祖」、「突然駕崩」等都成了禁語,人前人後均不再提及;到後來,她們甚至走出了彼此的生活,以「形同陌路」的姿態將那段共同經歷過的患難日子徹底抹去,以防這個驚天之秘毀掉得來不易的僥倖餘生。

  如果可以,她希望耿照永遠不要知道這件事。

  但要掌握獨孤天威與慕容柔之間的微妙關係,就沒辦法跳過這一部分。

  「主上並不愚笨,倘若裝成笨蛋,那便是「居心叵測」、「另有圖謀」,慕容柔逮住機會,必定羅織借口,完成主子交付的任務——我曾經以為獨孤容一死,慕容柔便會放鬆、甚至放棄這道旨意,事實證明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慕容柔不是一般的忠犬,他狡猾奸詐、矢志不移,所持已逾越人臣,是頭不折不扣的瘋犬。」橫疏影低道:

  「所以主上別無選擇,若非裝傻,便是裝瘋。一個被嚇破了膽、好不容易保住一命的人,瀕臨瘋癲的邊緣,會是什麼樣子?主上花了許多心思揣摩,剛開始也許只是做戲,扮得久了,不僅是身邊周圍的人,最後連他也相信自己瘋了。

  「這些年來我們都在猜想,主上是真的瘋了,還是做戲?我是這樣,或許慕容也是。」

  她收起沉湎往事的口吻,杏眸凝光,望著身前的小情郎。「慕容柔將你調入鎮東將軍府,決計不只是利用你的高明武功,來替代岳宸風而已。

  「你出身本城,又號稱是武登庸的傳人,而妖刀一事牽涉東海七玄……這些,都是慕容柔亟欲拔除的對象。若由你身上著手,運氣好的話這枚楔子打將下去,不定能剖開三條硬樁,徹底除去他長年的心頭大患。

  「你要留神,慕容柔所說的每句話、讓你做的每件事,都可能別有用心,定要想清楚了才能行動。你不能信他,也不能信主上,我不在你身邊,不能為你一一解破他們的心計,你要靠自己找出路;臨危死生不過一線,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姊姊這樣說,你明不明白?」

  他本想問刀皇蓑衣笠帽,忘棄紅塵,何以也是一患,隨即醒悟:武登庸是北軍統帥、金貔遺族,泛舟江湖並不能讓朝廷對他稍稍放心,一日不見此人的首級,這事便不能算完。或許刀皇謝封隱遁,便是看透了這一點罷?

  「姊姊放心,我理會得。」耿照收起旖旎心思,鄭重點頭,忽覺有趣:「我原以為姊姊會讓我離慕容柔遠遠的,以免我蠢笨得緊,誤中了陷阱。如姊姊與慕容將軍這般心思,我是一輩子趕不上了,讓我待在他身邊,姊姊能放心麼?」

  「把你圈在溫室,不是真愛你。雛鷹幼獅,不能以雞犬看待。」

  橫疏影一咬唇珠,垂頸入懷,雪膩的乳肌綿厚溫香,滿滿堆在他胸前。耿照只覺胸口微濕,似濺上幾點溫漬,正欲將玉人擁起,橫疏影卻緊摟不放,猶如執拗的小女孩。

  「我在你那麼點兒大的時候便識得你啦,把你當成是我那緣淺的小弟,每當思念難禁,又或覺得自己扛不住了,便到長生園去看看你,喘口氣兒,是你讓姊姊捱過這飄泊異鄉的十來年,我何嘗不願意讓你待在流影城裡,就在姊姊眼皮子底下,平平凡凡、平平安安度日?

  「可你注定要做大事的,不能阻卻你的成長。姊姊每天忍著擔驚受怕,要跟自己說上幾百遍幾千遍的「如此我絕不後悔」,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外頭闖蕩,去受傷、去冒險,去磨礪出你的英雄氣概……」

  她的嗓音悶膩如夏雨,吐息呵暖了他的胸臆。

  聽似微咽,又像是帶有一絲驕傲滿足的笑意:

  「那種感覺比死還難受。你知不知道,姊姊心裡有多不捨?」

  ◇ ◇ ◇

  耿照到二更時分才離開棲鳳館,姊弟倆濃情繾綣、難捨難分,床笫間極盡香艷,彷彿重會無期,不願留下丁點遺憾。臨別時橫疏影神色有異,欲說還休,全被耿照瞧在眼裡,柔聲殷問。

  她猶豫半晌,搖頭笑道:「不妨,姊姊以後同你說。眼下最要緊的,便是三乘論法別出亂子,這點我們與慕容柔利害一致。皇后娘娘若在東海有什麼差池,慕容柔、遲鳳鈞固是株連九族的死罪,流影城也脫不了干係。」

  「我瞧皇后此行種種安排,似有些蹊蹺。」

  橫疏影撫著他的面頰,嬌嬌偎在他懷裡,抬望小情人的眼神既驕傲又迷醉,滿是欣喜。「我的好弟弟不是孩子,是偉丈夫啦,姊姊好歡喜。」嘻嘻一笑,閉目咬唇:

  「你瞧得一點兒也沒錯,皇后此行的確不為三乘論法,她指定修建這棟棲鳳館、單獨召我前來……這些,都是為營造「鳳駕在此」的假象。若我料得不錯,她明日必會稱病不出,繼續拖延與慕容柔見面的時間,恐怕將拖到大會召開前為止。」

  「這……又是為何?」耿照一陣錯愕。耗費忒多人力物力,皇后娘娘不遠千里駕臨東海,不為三乘論法而來,還能是什麼?

  橫疏影閉著眼睛含笑搖頭,濃睫顫動、雙頰微暈,淘氣的模樣更增麗色。

  無論她心中的判斷是什麼,顯然非是須嚴肅以待的事。

  「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比起皇后娘娘的盤算,你應該更注意她的安全。越浦左近的江湖人多不多?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集結行動?」

  耿照搖頭,忽然想起一事。

  「據聞七玄近日之中將要集會,非但地點就在阿蘭山附近,時間上也過於巧合。我擔心與皇后娘娘或三乘論法有關。」

  橫疏影聞言一凜:「他……他連這個也知道!」心中五味雜陳,既欣喜於他的成長,又擔心他涉入太深,一旦教古木鳶盯上,雛鷹縱有嘯傲長空的潛質,卻捱不到羽翼豐滿、振翅高飛之時……古木鳶向她保證過流影城的安全,七玄大會的目標必不是袁皇后。

  她定了定神,自知美態誘人,唯恐耿照一分心漏聽了關竅,披衣坐起合襟掩胸。

  「這也是一條線索,亦要提防是他人聲東擊西之計,莫偏廢了其他江湖勢力的動靜。赤煉堂總舵就在越浦城郊不遠,三川正是他們的地頭,這幫水路強盜一向是慕容柔的走狗,你拿著鎮東將軍的虎符,誰也不敢動你。要徹查越浦內外各路人馬,掌握消息動靜,沒有比赤煉堂更合適的。」

  耿照只覺奇怪:「皇后娘娘在阿蘭山,理當派出大軍封山保護,與越浦城中的江湖人有什麼關係?」想起將軍求見皇后被拒,也是立即派兵封鎖越浦,仔細盤查進出人等,恍如戒嚴;反倒是派來阿蘭山協防的兵馬被拒於山下,似也不甚在意。

  橫疏影與慕容柔都是當世一等一的精細人物,兩人不約而同做了一樣的判斷,其中必有蹊蹺。

  她淡淡一笑。

  「皇后與我並無深交,召我前來,不過匆匆幾句,問得雲山霧罩,不著邊際。我料她不會輕易放我回越浦,要借我口,教人明白「皇后娘娘便在棲鳳館中」。至於娘娘本尊,怕已不在此間啦。」

  「皇后她……去哪兒?」

  「這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事兒了。」橫疏影笑容一斂,肅然開口:

  「她去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毫髮無傷地現身大會。三乘論法之後,只消將她平安送出白城山以西,天大的事再與我們無關。為此,你該見一見金吾衛的任逐流,探探他的底細,掂掂他的斤兩,以防不時之需。」

  耿照溜下棲鳳館,施展輕功出得山坳,依舊是無聲無息,猶如流光雲影。

  他返回廿五間園,果然霽兒已沐浴清爽,睡褸下換了一件簇新的嫩綠肚兜兒,窩在被筒裡等他。

  耿照擺佈得橫疏影幾度洩身,其威正烈,一掀薄被,捉小雞似的將小霽兒按在榻上,擠得她一雙細直嫩腿大大分開,龍杵長驅直入,插得小丫頭浪叫不止,咬著手指都停不住羞人的呻吟,與黏膩的「唧唧」聲迴盪於小小的繡房中,更加春意盎然。

  霽兒性格溫順,從來便是個循規蹈矩、潔身自好的乖巧姑娘,孰料品嚐過男歡女愛的滋味之後,這一個月裡身子飛快長成,小巧的鴿乳吹氣般膨大堅挺,脹成沉甸甸的白皙乳桃,尖紅腹圓,既綿軟又彈手,性慾更是無比旺盛。

  耿照只覺身下的小丫頭活像是一尾離水甜蝦,才挨幾下,竟自行拱腰迎湊,嫩膣裡帶著一股熱辣辣的火勁,一時興起,箍著她的小腰一翻身,霽兒正自快活著,不過短短「呀」一聲,旋又坐落,讓龍杵貫得小穴兒滿滿的,紅嫩的腳心向上蜷起,女上男下的騎將起來,滑順得無一絲凝滯,似連快感也不曾中斷。

  兩人一陣激烈肉搏,騎在愛郎腹間的少女直如鞍上猿翻,小腰扭個不休,窄小的蜜穴死命吐出乳漿,兩片肥厚花唇仍被愛郎狠插至紅腫外翻,霽兒卻彷彿不知疼痛,耿照略一鬆手,見她白煮蛋似的兩團嫩股兀自挺動,腰腿動作雖生澀,奮不顧身的狠勁卻令人愛憐。

  恥丘上的茂密陰毛被花漿打濕,捲曲的毛尖既似嬰兒壯發,又像覆了層稀乳,玉蛤在抽插間不住刮出酥酪似的細塊濃漿,一圈一圈積在陰莖根部,望之淫艷,襯與霽兒閉目搖臀、忘情細喘的清純模樣,更令耿照淫興大發。

  他索性躺定不動,僅以掌心支撐她的小手,快美至極的小丫頭搖木馬似的抬臀放落,仗著青春肉體彈性絕佳,不自覺地奮力馳騁。

  「啊、啊……相、相公!霽兒好……好奇怪……嗚嗚嗚嗚……」

  她發出誘人的嬌膩呻吟,小臉脹紅、拚命搖頭,忽然一陣嗚咽,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我……我怎麼會這麼……這麼淫蕩……羞、羞死人了……霽兒不……不是不要臉的女子……嗚嗚嗚……啊、啊……相公不要……不要討厭霽兒……」說著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小屁股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霽兒發育快極,小小的心思卻跟不上成熟欲滴、性慾勃發的胴體,平日與二總管偷著磨墨也就罷了,誰知在相公面前竟也如此放蕩,全然管不住自己,身不由己發出這般羞人淫聲,做出種種癡態,唯恐耿郎從此看輕自己,偏又難抵春情,一邊求歡、一邊急得掉淚。

  耿照只覺她可愛極了,忍著笑讓她按住他結實的小腹繼續扭腰,雙手徑摘桃兒般的一對懸乳,一本正經道:「相公怎會討厭霽兒?我的霽兒最是貞烈規矩,最得相公歡心啦。」

  他不說還好,霽兒一聽得「貞烈」二字,如受千夫所指,又羞又愧,簡直無地自容,放聲大哭道:「我不……霽兒不好,不知羞恥……嗚嗚嗚嗚……」雖說如此,白嫩的屁股蛋搖得更厲害,奮力套弄,直把粗硬的龍杵當成了滑桿,漿汁稠濃的小小膣管滋滋有聲,比用小嘴吸啜葫蘆糖還淫靡響亮。

  耿照差點被她箍得噴薄而出,咬牙昂首,深呼吸幾口才抑住洩意,無暇回話。

  霽兒不見他搭腔,認定相公真有嫌棄之意,益發哭得哀婉,不敢睜眼看他,暗自傷憐:「我……我果然是淫賤的女人!相公不要我了……嗚嗚……」抽泣間膣內緊縮更甚,猶如一隻小手含恨掐握,不死不休。

  耿照對這稚嫩嬌憨的小丫鬟全沒提防,不想一月沒見,原本青澀的身子竟成了這般刮骨尤物,絲毫不遜姊姊,差點被殺得丟盔棄甲,一洩如注。

  龍杵給嬌韌的肉壁重夾幾下,疼、麻、爽、利紛至沓來,雙手反映壓力,不自覺掐緊那一對皮薄汁多的白嫩乳桃。指腹入肉,筍似的酥嫩乳尖自指縫溢出,掌裡彷彿捏爆一枚熟爛漿果,汩得滿手汁滑;一愕之間,乳房又回復成渾圓彈手的形狀,箇中滋味難以言喻。

  霽兒乳上吃痛,膣內頓時抽搐起來,身下一溫,花漿遠較前度稀薄,泌量卻增加數倍不止,宛若小尿了一回。只是她天生淫水稠膩,縱使量大,也不像尋常女子洩身或失禁,淅淅瀝瀝流得一榻。

  耿照緩過一口氣來,扶著她的小屁股繼續挺聳。

  霽兒像被上緊了機簧,屁股不自覺又拋甩起來。

  「傻丫頭!嫁為人婦,對外自當三貞九烈,但對自己的相公,卻要越淫冶放蕩、越曲意承歡,才算是合宜守分。」耿照邊享用她彈性驕人的俏臀,一邊故作正經道:

  「你若對相公也端著架子,不肯盡心服侍,那才叫做「不守婦道」。哪家的貞節烈女與相公歡好之時,不是淫蕩媚人,不顧羞恥的?若非如此,怎能生得出兒女來?所以對相公越是淫蕩,霽兒才算貞烈。」

  霽兒搖得失神,小腦袋瓜裡暈陶陶的,聽著卻覺首尾相接,竟似頗有道理,喃喃道:「越……啊、啊……霽兒越是淫蕩,便越貞烈?」

  耿照笑道:「是啊,霽兒想不想做貞烈的妻子?」

  霽兒想也不想猛點頭:「……想!」耿照用力頂兩下,挑得她身子微弓、輕輕顫抖,嘴裡嘖嘖歎息:「這樣不行啊,霽兒好像……不怎麼喜歡同相公好哩。」

  霽兒姑娘不讓人說閒的。做二總管的丫鬟是,做典衛大人的侍妾也是。

  「霽……霽兒喜歡!」她按著相公的腹肌大搖起來,彷彿要以此明志:

  「霽兒……好、好……好喜歡同相公好!嗚嗚嗚……啊啊啊啊啊——!」

  「你只是嘴上說說,心裡一定不是這麼想的。」耿照滿臉遺憾:

  「你瞧姊姊同我好的時候,叫得可淫蕩了,是不是?」

  霽兒想想也是。二總管這麼高貴優雅的人兒,哪一回不是叫得欲仙欲死,聽得人臉紅心跳的?還會說「從後邊來」、「弄死我了」之類的大膽言語,令她印象深刻,想忘也忘不了。

  她可真傻。忒簡單的道理,怎會半天也想不明白?

  為了給自己和相公一個交代,霽兒忍羞道:「相……相公!你、你從後邊來……啊、啊……」

  耿照本想再逗逗她,陡被她沒頭沒腦的一叫,不覺微愣,心想:「女上男下,卻要如何「從後邊來」?」掐著她脫韁野馬似的小屁股擺弄半天,乾脆摸進緊湊的屁股縫裡,指尖沾著汗水愛液,輕輕摁入小巧粉嫩的肛菊。

  霽兒嬌喘著尖叫一聲,神智忽醒,氣得回過雙臂,一手揪住那不走正路的傢伙、一手捂著後庭,大聲抗議:「不……不是那邊!」見耿照一臉無辜,又羞又惱,鼓著嬌紅的腮幫子,氣呼呼道:

  「哎喲,笨死啦!我……我自己來!」

  支起膝蓋,剝一聲將龍杵退了出來,轉身反跨在他腰上,粉嫩汗濕的屁股蛋正對著耿照,自抓怒龍塞進蜜縫,嗚咽著一坐到底,顫著吐了口長氣,又按著他的膝腿搖晃起來。

  這角度十分特別,陽物的彎翹恰與膣腔相扞格,又插得極深,刨刮感格外強烈,泌潤稍有不足便覺疼痛。

  霽兒源源不絕、濃稠如蜜膏的愛液在此時發揮了作用,才動得幾動,出入便十分滑順,陽物以前所未有的角度嵌入穴中,連撐擠頂撞的部位都不盡相同,撐過了初時的害怕不適,益發套得狂野奔放。

  她本想好生喚些淫冶的字眼,顯示自己也是謹守婦道的女子,不料這「倒騎驢」的交合姿勢委實刮人,三兩下便重新接起了峰巒起伏的快感波段,層層堆棧,來得更加強烈。

  「喔、喔……好……好大!相公……相公好硬、好硬啊!啊、啊……頂……頂到了……啊、啊……裡邊好酸……嗚嗚嗚嗚……呀、呀……霽……霽兒……霽兒……啊啊啊啊啊……」

  耿照見她雪白的小屁股被插得泛起嬌紅,兩瓣渾圓的臀弧間嵌著一根濕亮肉柱,玉蛤口的一小圈肉膜套著杵身上上下下,儘管少女搖得活像一匹發情的小母馬,肉膜卻箍束得有些艱辛,彷彿硬套了只小鞋,每一進出都在陰莖底部刮出一圈乳白沫子,氣泡「滋滋」汩溢。

  霽兒茂盛的毛髮沾滿乳漿,鬃刷般不住掃過他鼓脹的囊袋,繃得滑亮的表面佈滿青筋,敏感得無以復加。耿照已不想忍耐,按著她的腰眼向前一推,用膝蓋將她大腿架起,用力狠頂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不、不行!這樣……不行!會……會死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青蛙似的夾在愛郎的膝掌間進退不得,無處可躲,被插得膝彎脫力,粉嫩的屁股肉顫如雪浪,兩隻小手揪緊榻被,叫得呼天搶地,任誰聽了,都無法質疑她是何其「恪守婦道」。

  「霽……霽兒要飛了、霽兒要飛啦……相公……嗚嗚嗚嗚……霽兒不行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耿照壓著她一貫到底,勃挺的怒龍不斷脹大噴發、脹大噴發,一跳一跳的像要擠裂窄小的蜜縫,滾燙的濃精射得她滿滿一膣,填滿了細小的花房。

  霽兒被燙得身子一搐,同時也攀上了高峰。

  一股溫潤的液感挾著逼人的快美漫出身下,酥茫中霽兒想起二總管的吩咐,為求受孕,切不可讓相公的陽精漏出,要盡量在身子裡多停留些時候才好。

  她拖著高潮正烈的嬌疲身軀,勉強挪動小手摀住蜜縫,才發現相公的巨物一點也沒見凋萎,仍是滿滿插著她,哪有半滴精水漏得出來?

  那逼瘋人似的溫熱尿感彷彿是從蛤珠附近噴出的,她也不知是什麼,既非陽精外漏,便有機會懷上相公的孩子,不禁又羞又喜,又是滿足;俯身片刻,暈暈迷迷的小腦袋瓜一恢復運轉,忽想起還有句緊要的淫語沒來得及說。

  幸好她夠機伶,沒忘掉。霽兒幹活兒一向是有板有眼,絕不偷斤減兩的。

  「……相公,你弄……弄……弄死霽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