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記 第二十折 漱雲朱蜜,紫蝶采香

  兩人對望良久,耿照才開口問。

  「你是說笑呢,還是認真的?」

  「好話不說第二遍。」老胡聳了聳肩,起身鬆筋扭頸、活動肩臂,笑道:「喂,天快亮啦,咱們再來打過一回。這次不把你打得哭爹叫娘,以後便換我喊你一聲「老耿」。」

  「你可要說到做到啊,小胡。」

  胡彥之果然說到做到。

  兩人一直打到天亮,胡彥之的速度較之前快了豈止一倍,刀刀挾著渾厚的內力,全都砍在耿照鞘上。這是一場內力與體力的比拚;到後來,耿照根本顧不上攻擊,須雙手合力才能架住他一砍。老胡一刀比一刀更快、一刀比一刀更沉,刀勢連綿不斷,鈍重的轟擊聲伴隨著荷塘急雨般的碎點節奏,在半個時辰內從未停過……

  激鬥之間,胡彥之一聲大喝:「著!」

  鏗的一聲激越清響,兩刀斷成四截,木鞘凌空撞碎,扭曲的銅件與無數木屑應聲爆開。耿照整個人被震飛出去,和身摔進一小叢灌木裡,落地時汗水飛濺如洗,彷彿剛從水中撈起一般。

  他以斷刀拄地,掙扎站起,雙臂不聽使喚地顫抖著。

  胡彥之也是大汗淋漓,隨手把斷刀一扔,掀衣抹汗,大笑道:「痛快!學武就是這點好,當真痛快!」耿照卻一臉苦哈哈的,掙扎著爬到樹蔭下,倚著樹幹支撐疲軟的身體:「哪裡痛快?是揍完人通體舒暢麼?」

  胡彥正色道:「小耿,我在江湖道上也算是一號人物了,方才全無留力,鐵了心往死裡砍。這都砍你不死,你應該要很開心才對,堪稱進步神速啊!若非遇上我這位名師,誰能在一夜間辦到?」到院落一角的井欄邊打水,抄幾口飲下,提桶自往頭上一澆,「嘶——」竄起陣陣熱氣。

  他又將木桶縋入井中,滿滿打了一桶。耿照心中一陣不祥,動念欲起,誰知身體卻不由自主,腹肌、肩背緊繃得像要抽筋似的,才一用力便痛得坐了回去。胡彥之像洗馬般整桶水潑來,淋得他濕發披面,渾身狼籍。

  「很痛快吧?年輕人就是要多運動,放眼星空,胸懷大志!今晚同一時間,我們空中再會。」

  ◇ ◇ ◇

  耿照一路扶著庭樹院牆,齜牙咧嘴回到了寢居,所幸沒與什麼人照面,不必多費唇舌解釋。正自慶幸,忽見院門前立著一名嬌俏小婢,遠遠見得他來,忙不迭地揮手歡叫道:「典衛大人!」

  他毫無準備,陡被一喚,臊得無地自容,片刻才想起是二總管的貼身侍婢,名叫時霽兒。橫疏影除了就寢以外的其他時間,幾乎都花在流影城上,每日少則五、六個時辰,多則七、八個時辰,都由鍾陽等隨班行走服侍,只有一名婢女照拂沐浴更衣等的女子私密事。

  不同於一般閨閣習性,橫疏影身邊的侍女都做不長,多半服侍個幾年,便打發一筆豐厚妝奩,安排她們回故鄉嫁人。是以她的婢女不像那些王公寵姬的身邊人,會仗著主子的勢頭作威作福,旁人皆懼。

  時霽兒芳齡十五,前年才被二總管選去做丫頭,生得一張嬌俏可人的圓臉蛋兒,個性十分開朗活潑,是許多執敬司弟子的夢中情人。耿照遠遠見過幾回,還從來沒跟她說過話。

  「二總管吩咐婢子來服侍典衛大人更衣。」時霽兒嘻嘻一笑,推他進屋內。

  同寢的長孫日九早已不見人影,桌上置著一隻紅漆木盤,盛著一襲迭好的雲雁細錦袍,其餘如單衣、棉褲、革帶等無一不備,還有一雙白底厚納、烏染高袎的簇新氈靴。耿照千恩萬謝才把時霽兒「請」出房間,打了滿盆的清水拭淨身體,快手快腳換好衣服,裡外居然無不合身。

  時霽兒推門而入,眼睛一亮,掩嘴笑道:「典衛大人換了新衣裳,人都精神了起來。」替他拆髮梳理,重新挽了個髻,髻中鬆鬆地包著一小塊揉成團兒的紗帛,再以綢帶紮緊髻根。

  「好了!」時霽兒輕聲歡呼,將磨亮的小圓銅鏡推到他面前。「這下子,典衛大人也像是京城來的貴公子了呢!」耿照恨不得鑽進地洞裡去,拿眼一瞧,卻見鏡中之人膚色黝黑,濃眉大眼、衣裝精潔,簡直是另一個人,半點也不像自己。

  時霽兒笑道:「再佩一把好刀,那可真的是威風凜凜啦!」小腦袋一歪,不由讚歎:「二總管的眼光真是好,不只挑自個兒的衣裳好看,替別人挑的也一般好看。」

  「這衣服……是二總管替我挑的?」

  「是啊!昨兒下半夜,二總管親自起身挑了這些,讓織工吊起來,只說「這裡改短些」、「那裡收一點」,便教人當場裁量改好,喚婢子送了過來。」時霽兒抿嘴笑道:「典衛大人一定是為本城立了大功,才得二總管這般看重。」

  耿照臉上一紅,暖意頓生。離開龍口村後,多半是他關心別人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少有人為他這般著想,連身形都深印在腦海裡,無須度量便能裁縫合身;想著想著,彷彿又回到了童年時候的長生園,日日盼著山道盡頭忽現一抹苗條嬌影,那美麗和氣的大姊姊又挽著盛了瓜果糕餅的小竹籃,來陪自己遊戲說話。

  「二總管另為典衛大人安排了一處獨院,請大人隨我來。」

  耿照自然沒有拒絕的份,正要起身,卻見長孫日九推門進來。

  長孫望著他一愣,失聲道:「耿照?」骨碌地嚥了口唾沫,神情極是怪異。耿照十分鎮定,轉頭拱手:「能不能麻煩姊姊在外頭稍等片刻?我與他說幾句就好,不會很久的。」時霽兒極是知機,福了半幅,碎步掩門而去。

  門才關上,長孫日九已然憋不住,捧腹大笑:「合著你同世子拜了把子,怎麼都穿成一個樣兒?」耿照哈哈一聲,一拳揍上他的肩膊:「誰跟你一個樣!」牽動腰腿肌肉酸處,也疼得哼哼唧唧。兩人打鬧片刻,耿照心頭頓松:「也只有他。不管我變成了誰,日九總是日九。」

  長孫日九瞥了他幾眼,低頭哼笑。

  「你今晚不會回這兒睡了罷?」

  耿照被說中心事,收起笑聲點點頭。

  「是啊!等安頓下來,我再來找你。」

  長孫不置可否,片刻才說:「二總管剛才找我去。」

  耿照見他目光中殊無笑意,不覺一凜。

  「淨問你的事,我一推二五六,都說不清楚。只說你睡覺打呼磨牙,偶爾還偷尿尿。」長孫日九眉頭一鬆,忍著笑一本正經地說。耿照也笑了,揍他一拳:「偷尿尿的人是你吧?我幾時幹過這等鳥事?」

  「咱倆同睡一床,也別分是誰尿的了,好生見外。」長孫湊近低聲,神秘兮兮地問:「倒是你。幾時搞上了二總管?弄得人家這般牽腸掛肚的,到處找人打聽愛郎心思。」

  「去你的!小心你的嘴。」耿照又好氣又好笑。

  長孫日九猥褻地笑了一陣,突然閉上嘴巴,不再說話。耿照明白是分開的時候到了,故作開朗的模樣,笑道:「我雖不住這兒了,人總還在城裡。等那廂都摸熟了狀況,沒準能常來找你。」

  「二總管問了我很多事,但我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不必說謊。」長孫不置可否,轉過身去收拾床鋪,聲音輕描淡寫的,聽不出什麼起伏,最後兩句卻透出一股肅殺。「此間是非地,自己要小心。」

  時霽兒領著他來到一幢獨門獨戶的別緻小院,倒比老胡的客舍還更寬敞些。此地距離二總管的別院很近,印象中也是她的休憩所之一,窗明几淨、擺設簡單典雅,空氣似乎浮挹著淡淡的梅蕊清香。

  耿照不禁想起當日在響屧亭中,二總管那既腴潤又緊致結實的胴體、既優雅又嫵媚動人的舞姿,不覺有些暈陶陶的,竟爾心猿意馬起來。

  臥室的牆上懸著一把墨鞘單刀,耿照浸淫鍛造術已久,不加思索,本能地取下觀視。那刀甫一出鞘,房中便亮起一泓青光,顯是快銳非常;刀鍔上有「應化萬千」四字落款鐫刻,刻成指甲般小小一方,其中「萬」字故意鐫成草書簡體,顯是出自城中首席大匠屠化應之手。

  「二總管交代,這房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典衛大人的。」時霽兒福了半幅,甜笑道:「典衛大人好生歇息,婢子晚些再來看您。」

  耿照赧然道:「姊姊別叫什麼大人啦,當真蹩扭得緊。」

  時霽兒眼珠滴溜溜一轉,笑道:「你年紀比我還大呢!還不是叫姊姊什麼的?」

  耿照不覺失笑,想了一想,道:「好罷,以後你就叫我耿照,那我叫你什麼?」時霽兒道:「二總管都喊我霽兒。不過若有旁人在場,我還是得喊「典衛大人」,要不,二總管知道了肯定生氣的。」

  「一言為定。」耿照笑道。

  「那我走啦。中午再來給你送飯!」

  時霽兒蹦蹦跳跳去了,偌大的房裡只剩下耿照一人,靜得有些空冷。他平日裡勞碌慣了,一下子沒了頂上人使喚,反倒不知該做什麼好,怔怔坐在桌畔,仔細把玩著那柄屠化應親鑄的碧水名刀,不知不覺消磨了一個上午。

  正午時分,時霽兒果然提著食盒來了,手腳利落地布菜盛飯,服侍他用膳。耿照頗不習慣,見桌案上四菜一湯、有肉有魚,咋舌道:「這麼多菜,我一個人怎麼吃得完?你也一起來吃罷。」時霽兒圓睜杏眼,嬌嗔道:「那怎麼行!沒規矩。」

  身旁緊挨著一名嬌俏可人的妙齡少女,一雙妙目盯著自己吃飯,耿照渾身都不對勁;想了一想,將大半碗飯倒入湯碗裡,用調羹往盤中各舀一匙菜摻和,卻把剩下的小半碗飯及乾淨的牙箸都留給了時霽兒。

  他拉過一張鼓腹圓凳,將凳面拂拭乾淨,笑道:「你也一塊兒吃罷!我吃這碗就好。」端起湯碗攪和飯菜,稀哩呼嚕的吃了起來。時霽兒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了半天,忍不住噗哧一笑,掩口坐了下來:「你這人,怎麼這麼有趣!」

  耿照笑道:「從前在鑄煉房,大夥兒都是這樣吃的。干飯難以吞嚥,吃不快,拌了菜湯能多吃幾碗。」時霽兒笑得直打跌,掩嘴道:「哎喲,又不是餵牛,吃這麼快做甚?」

  「幾十個人吃一鍋飯,慢些便搶不到啦。」

  時霽兒托腮看他扒飯,轉眼便將見底,輕輕歎了口氣,舉箸往他碗裡夾了幾筷菜餚,瞇眼笑道:「那你吃慢些,我可搶不過你。」一邊替他添菜,自己也小口小口吃了起來,模樣倒像個老氣橫秋的小姊姊。

  「霽兒,你不用服侍二總管吃飯麼?」耿照突然問。

  時霽兒歎了口氣。

  「二總管正忙著,沒空吃飯,在給四大劍門寫信呢。你在不覺雲上樓大大露面,只怕鎮東將軍府一逮到機會,便要生事。二總管說:「亡羊補牢,時猶未晚。」不先給四大劍門一個說法兒,到時腹背受敵,可就大大不妙。」

  耿照心中歉疚,默默放下碗匙,食慾頓消。時霽兒陪他坐了會兒,才收拾碗筷離開。

  往後三日,時霽兒按時送來三餐,陪他同吃;耿照下午睡得飽足,夜裡便隨胡彥之尋僻靜處練那「無雙快斬」,一練就是一整夜。無招無式的無雙快斬固然是奇,胡彥之的教法更是奇中之奇,沒有廢話、不浪費時間,直接從對打中鍛煉技巧。

  到了第三天清晨,兩人捨去鋼刀,改以粗大的硬木過招。

  「你的攻擊我已經擋不住啦。」老胡一抹額汗,笑容既豪邁又滿足:

  「我沒把握在全力施為之時,能夠不傷到你。改用木頭還是周全些。」

  耿照精神大振,哥兒倆又練了一個多時辰方才停手,各自回屋歇息。

  他在屋裡呆坐了三天,既等不到橫疏影召見,又不敢到處亂跑,越等越是心浮氣躁,暗自焦慮:「那晚二總管不讓我說話,這幾天又悄無聲息,莫非是真惱了我?」捱到傍晚時分,忽聽院裡傳來細細哼歌聲,卻是時霽兒提早送晚膳來。

  「霽兒,我……我想見二總管,有些話我想同她說。」

  時霽兒略微停頓一下,才又繼續擺佈飯菜。

  「還是別了罷?二總管兩天沒睡啦,現下正在歇息。」

  兩晝夜未曾闔眼,顯然妖刀之事的後續處理十分棘手,遠超過耿照的想像。時霽兒叨絮著:「……赤眼妖刀是要交給埋皇劍塚的蕭老台丞,還是留著應付鎮東將軍府的索討,得先掌握足夠的情報;主上堅持留下天裂妖刀,給那個叫阿傻的怪小子用,如何才能向武林道上交代,也得打通許多關節。還有另一把萬劫妖刀據說遺落在本城附近,這幾日巡城司的兵馬分作三班,日夜不停地外出找尋,每一班都要向二總管回報,由二總管在執敬司的巨幅地圖上逐一標示,縮小範圍……」

  耿照捏緊拳頭,發出輕微的喀啦聲響。

  赤眼專克女子,既不能交給埋皇劍塚,更不能落到岳宸風這等人的手上,否則一有人抱持邪念,將導致無數女子受害;妖刀對刀主只有戕害,絕無裨益,阿傻身子瘦弱、指掌已殘,更不能讓他拿天裂去挑戰岳宸風!

  還有萬劫。一旦離開了寸草不生、魚蝦難存的無生澗,無論是誰碰了那把刀,都將造成比碧湖更大的災害,屆時又該如何收尾?

  (全怪我。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

  累積多日的焦慮、彷徨與自責,倏地爆發開來,耿照彷彿看見二總管伏案操勞、花容消減的模樣,沒來由的一陣心痛,霍然起身,頭也不回的衝出房間!

  時霽兒慌忙叫道:「哎!耿照,你……你去哪兒?」

  「我找二總管去!」語音未落,人早已不見蹤影。

  ◇ ◇ ◇

  憑著直覺,耿照並未前往執敬司或二總管的書房挽香齋,而是奔向那晚他帶著老胡、染紅霞等入城時,鍾陽領他們前去的那座偏院——過去耿照煩惱時,也不希望在眾人眼前晃蕩,寧可躲在一個安靜不受打擾的地方,獨自一人沉澱面對。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和二總管說什麼。或許是一句抱歉,或許是求她親口原諒,或許能利用琴魔前輩殘存的些許記憶,為關愛他、照顧他,卻因為他的膽大妄為而身陷風暴的二總管排憂解難——

  七品典衛的頭銜此時發揮了作用,他飛奔如電,沿途卻無人敢阻。二總管的偏院左近一向不受打擾,連侍衛崗哨也無,耿照衝過了空蕩蕩的曲折迴廊,雙掌一推,砰的一聲,兩扇朱紅門扉彈了開來,忽然一陣熱氣撲面,小小的畫堂之中白霧繚繞,如燒水煙。

  耿照心頭一驚:「莫不是失火了?」揮散水霧一躍而入,到處不見她的蹤影,那熱騰騰的霧氣卻是由一扇畫屏之後冒出來的。他三步並兩步繞了進去,霧氣更濃;奮力揮開滿目蒸騰水氣,不覺一怔。

  屏風之後,置著一隻橢圓形狀的大木桶,橫疏影全身赤裸,閉目浸於桶中,那蒸騰的濃濃白霧正是來自桶中水面,光看便知水溫正熱,浸得人通體舒泰。

  她放落濃髮,被濡濕的髮束一綹綹垂落在木桶之後,兩條雪酥酥的細直藕臂擱在桶緣,裸露出膚質細潤、線條姣好的腋窩來,腋下光潔,令人忍不住想湊上去輕咬一口,細細舔舐;微波之上,聳出一對白膩的渾圓半球,水珠沿著飽滿的弧面滑落,水下隱約兩點細嫩乳梅,淡淡的淺橘色酥柔粉潤,乳首昂然尖挺,亟欲翹出水面,十分動人。

  耿照看傻了,一時說不出話來。橫疏影似是疲憊至極,粉頸倚著桶緣向後仰,巧致的下頷微微抬起,豐滿已極的碩大胸脯起伏有致,伴隨著一陣輕細微鼾;適才耿照破門而入,居然都沒將她驚醒。

  待得片刻,溫泉熱氣從敞開的門窗逐一散去,桶裡的嬌軀更是一覽無遺。

  橫疏影個頭嬌小,或許因為擅舞之故,雙腿比例極為修長,兩條粉光緻緻的筆直玉腿交迭在桶中,腿心夾著一團白皙飽膩的渾圓隆起,烏黑的細毛在水中飄散,不住輕輕晃蕩。

  耿照忍不住「骨碌」一聲,喉頭滑動,只覺面紅耳熱,不敢多看,正要輕輕倒退出去,忽聽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把清朗渾厚的嗓音透過屏風,高聲叫道:「啟稟二總管,我是鍾陽,有急事求見!」

  橫疏影嚶寧一聲,還未睜眼,猶帶鼻音的滯膩嗓子無比嬌慵:「是……是這一班的搜索回報麼?呈進來。」揉揉額角,正欲起身,忽見耿照僵立在桶前,趕緊掩胸坐下,「嘩啦」濺起大片水花。

  鍾陽推門而入,本想將書報放在桌上便走,突然聽見屏風後水花四濺,警覺道:「二總管還好麼?我喚霽兒前來。」橫疏影定了定神,雙頰潮紅,也不知是羞是怒,抑或被溫泉浸得有些暈陶,一手掩胸,一手遮著腿心,示意耿照噤聲,提聲道:「沒事,不用忙。你先下去。」

  她生得嬌小,柔荑自是十分纖細,想掩住兩隻渾圓豐滿的傲人玉乳,簡直是欲蓋彌彰。耿照動都不敢動,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下身卻不聽話地勃挺起來,襠間撐得又脹又痛,隱約浮露出怒龍的形狀,頓時尷尬不已。

  橫疏影面上一紅,又好氣又好笑,總算她心思機敏,咬了咬唇珠,從容應答。

  「我在沐浴,不想被人打擾。你先回挽香齋,我少時便來。」

  鍾陽雖覺有異,到底不敢拂逆她的意思,只得映道:「屬下告退。」腳步聲動,隨即傳來門軸旋轉的咿呀聲響,屏風內的兩人都鬆了口氣。

  橫疏影咬著櫻唇,似笑非笑地瞪他一眼,眸光又狠又嬌,襯與雪靨潮紅,耿照只覺平生所見女子,未有如許明媚者,不覺一怔。忽聽鍾陽叫道:「停……停步!」一陣急促步伐,鏤窗朱漆門扉「碰!」又被推了開來,來人不理鍾陽阻擋,大步而入,寒聲道:「二總管要見我,憑你也敢阻攔!」

  鍾陽似是吃了一巴掌,沉聲道:「世子明鑒。二總管正在洗浴,這般硬闖,似是於禮不合。」耿照心中一沉,暗忖:「居然是他!」

  只聽獨孤峰冷笑道:「你們這些個小狼狗見得,偏就本座見不得麼?我呸!」啪的一聲,似又重重摑了鍾陽一記。橫疏影對耿照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可妄動,提聲道:「世子有什麼事,能不能等我出去再說?」

  獨孤峰冷笑:「方纔下人回報,說耿照那小子往二總管房裡來啦。我怕生出什麼意外,這才來看看。二總管屏風之內,總不會還有一條小狼狗罷?」鍾陽呼吸聲粗濃沉重,還夾雜著些許清脆的喀啦輕響,想是憤怒已極,若非礙著世子尊貴,只怕便要動手。

  橫疏影進退維谷,又擔心他年輕氣盛,控制不住脾氣,隔空吩咐道:「鍾陽先下去。這裡沒你的事了,世子是自己人,不會不知道本分的。」他還待分辯,橫疏影嗓音一緊,冷然道:「出去!你不聽我的話了麼?」鍾陽不敢違拗,悻悻然退了出去。

  獨孤峰沒想到她今天居然這麼好說話,益發認定她心中有鬼;屏風之後,必有玄機。

  他覬覦這名昔日父親的寵姬、今日流影城的當權者已久,從少年時第一眼見她便色授魂銷,難以忘懷。但橫疏影對他總是不假辭色,外表雖是酥媚入骨,卻連些許甜頭也不給嘗。獨孤峰於是深恨起來,一逮到機會便與她為難。

  獨孤峰清了清喉嚨,哼笑道:「二總管若要人洗背抹身,不妨來找我,何必找這些低三下四的奴僕?傳將出去,也不好聽。」橫疏影冷道:「我沒空同你囉皂,獨孤峰。你有什麼話便說,說完便滾蛋;惹惱了我,我包管你會後悔自己今日的魯莽與無禮。」

  她這幾句話說得平平淡淡,卻自有一股懾人威儀。

  獨孤峰悚然一驚,額汗涔涔,忽然惱火起來,厲聲道:「橫疏影!你既是婊子出身,妓寨娼寮干的什麼勾當,還怕人說麼?老頭子兩腿一伸後,流影城決計不會落到你的手裡。這片城池、領地的主兒是我,你想有個地方安享晚年,趁早服侍得我歡喜些,不定我會盡釋前嫌,也納你做一名小妾。」說著尖聲笑了起來,嗓音忽地拔高拔尖,毫無預警,宛若鴟鴞。

  橫疏影冷笑。

  「你連父親的姬妾都敢染指,傳將出去,還想保住爵位功名麼?」

  「你有什麼好打算的,橫疏影?」獨孤峰尖聲大笑,笑得全身顫抖:「老頭子年輕時縱情酒色,這十幾年來早已不能人道,人盡皆知。他身強力壯之時,尚且不能讓你一舉得男,你白守了十年活寡,還想生出個嗣子來、謀奪白日流影城的基業麼?不如替我生罷!」

  橫疏影一言不發,只聽得嘩啦一陣水聲,似是她怒極打水,濺得一地濕滑。

  獨孤峰從未罵得她還不得口,益發得意洋洋,肆無忌憚。「你也曠了十多年啦,寒夜孤枕、寂寞難耐,在執敬司養了忒多小白臉,還不是想男人?你趁早認份,遂了我的心意,我肯定待你不薄。」

  橫疏影輕笑起來。

  「你跟雲錦姬也是這麼說的嗎?」

  獨孤峰面色「唰!」變得煞白,顫聲道:「你……你胡說什麼?我……她……」

  橫疏影淡然道:「我有潔癖,衣、食、住、行無不求精,挑選下屬也一樣,文武兼備以外,也要長得體面,僅此而已。你選婢女侍妾,豈會不辨美醜?記著:不是你所思所想卑鄙下流,旁人也同你一樣!」

  獨孤峰惱羞成怒,尖叫道:「你莫做賊喊抓賊!帶我拿了那廝,再將你倆赤條條的綁作一處,教你這淫婦去遊街!」一把推開屏風,卻見橫疏影獨自縮在木桶中,只拿一件晨褸掩住桶面,避免水下春光外洩,四周卻空無一人。除了那只木桶,僅有一座披滿衣物的黃梨木架,更無衣櫥木櫃等可供藏身。

  他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橫疏影掩著胸脯,冷冷說道:「我數到三,你立刻給我滾出去,主上便不會知道這件事;要不,我敢保證你和雲錦姬絕對有事。一!」獨孤峰如夢初醒,嚇出一身冷汗,心知自己闖了大禍,更有把柄握在她手裡,不敢撂狠,轉頭落荒而逃。

  「還有,」橫疏影冷峻的語聲透出屏風,彷彿索命閻羅:

  「出去時把門戴上。」

  砰的一響,朱漆鏤花門重重關上。失魂落魄的腳步聲跌跌撞撞,片刻便走遠了。

  橫疏影背靠桶緣端坐不動,過了一會兒才拍拍浸濕的晨褸,耿照猛然冒出水面,大口呼吸。「噓——」橫疏影伸手比著豐潤的唇瓣,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響,纖細修長的左手食指往前一探,輕輕柔柔地按著他的嘴唇。

  耿照大口吸氣,朦朦朧朧之間,只覺唇上一點膩潤膚觸,忍不住張口輕咬。橫疏影「嚶」的一聲,咬唇忍著呵癢笑意,雪白的身子微微顫抖。

  那木桶不算寬大,容不得兩人並坐,橫疏影藉著說話引開獨孤峰的注意力,先讓耿照坐在桶底,自己再跨坐上去;兩人動作極輕,再加上獨孤峰粗心大意,居然沒有察覺。

  她渾身赤裸,一雙修長筆直的纖細美腿分跨耿照腰際,飽滿渾圓的恥丘抵著他的褲頭,陡覺一物頂了上來,堅硬滾燙,隔著粗糙的褲布摩擦著她嬌嫩的陰戶,不覺有些心慌,雙手撐著桶緣便要起身;誰知稍離些個,心底頓覺空虛,猶豫之間,腴潤的小腰已被一雙有力的手掌拿住。

  耿照身子發熱,腦袋裡烘烘然一片,雙手一觸及她滑膩的肌膚,便再也放不開,一股莫名的慾念自身體深處沸滾起來,難以遏抑,忍不住低頭啃吻她雪膩的乳肌,一手攀上渾圓巨碩的左乳。

  橫疏影的乳房飽滿碩大,乳質卻極其綿軟,彷彿盛裝著乳漿的細綢袋子,膩潤的乳汁泌出極細極細的網眼,填補了每一處肉眼難見的微小孔洞,以致觸手絲滑,令人愛不忍釋。因為極具份量,乳房的下緣沉甸甸地墜成了完美的半圓形,乳肉滾溢出乳房的根部,纍纍地迭在結實苗條的胸骨下,身胴極細,曲線畢露;乳房卻渾圓飽滿,大如垂架熟瓜,漿飽汁甜,充滿黏膩手感。

  她乳房雖大,乳暈卻只有銅錢大小,色澤淺潤,光滑無比。耿照握著她的左乳恣意揉捏,細綿柔軟的乳肉溢出指縫,怎麼抓都難以握實;揉著揉著,忽覺掌心磨著一點硬蒂,微微放開些許,飽滿的乳廓猛地一顫,卻見乳暈微微勃挺,翹起一枚指天椒似的淡色乳蒂。

  整只乳房從側面看來,宛若飽滿欲裂、熟透了的花椒子,尖、翹、圓、飽兼而有之,竟是名符其實的「椒乳」,形狀既美,手感又是極佳。耿照揉得興起,忍不住低頭去銜,輕嚙著柔嫩的乳頭一拉,乳形陡被咬得尖聳起來,柔軟到了極處。

  「啊、啊啊……不……不要……」這一切都按照橫疏影的腳本進行著,然而雙峰失陷的一瞬間她突然害怕起來,乳尖上既酥麻又刺疼的美妙感覺十分陌生,她本能地閃躲推拒,軟弱無力地掙扎著。

  這樣的掙扎令耿照加倍興奮,他不顧她小手的推拒撥弄,盡情揉捏著那對醉人的柔軟雙峰。

  與黃纓結實堅挺、充滿驕人彈性的巨乳不同,橫疏影的乳房嫩如水掐豆腐,滑膩如脂,偏又大得令人咋舌,白皙如象牙的乳質肌膚透出淡淡青絡,彷彿不堪如此飽實沉甸,即將瓜熟蒂落;只消用指腹輕輕一掐,乳瓜便無法控制地在掌中恣意變形。那是足以激起雄性獸慾的嬌嫩細柔,令人心生憐惜之餘,又忍不住蹂躪再三。

  橫疏影劇烈喘息,濕發紊亂、雙頰嬌紅,柔弱的模樣與平日的高高在上有著天壤之別,更加誘人侵凌。耿照緊摟著她的小腰,從她的頸側一直吻到胸口,唇上的細密胡根硬如尖氈,刮得她又癢又疼。

  她怕得不停發抖。

  那帶侵略性的陽剛魅力令橫疏影意亂情迷。他鐵一般的結實臂膀、粗暴又溫柔的啃吻,還有一直弄疼乳房的揉捏方式……她發現自己可能無法完美執行計劃,軟弱的掙扎頓成驚慌失措的抗拒。

  「不要……不要!放……放開我……」

  她掄起粉拳捶打他胸膛,扭動嬌軀以避免雙峰淪陷,進行徒勞無功的掙扎;修長的雙腿緊緊夾住耿照的熊腰,不讓他褪下褲衩……木桶裡水花四濺,激烈的肉搏帶著濃烈的情慾與挑逗。

  失去理智的少年突然狂吼一聲,鬆開了懷裡的赤裸美人。

  橫疏影抱著胸嬌嬌喘息,還未會過意來,耿照忽然抓起浸濕的粉紫色薄紗晨褸撕開,將白皙的失神美人一匝一匝的纏了起來!那晨褸質地輕薄,故意裁成曳地數尺的寬大形式,橫疏影抱胸曲膝、拱腰翹臀,從鼻下到踝上,被裹成了一隻曲線玲瓏、窈窕誘人的粉紫蝶蛹。

  層層包裹的淡紫紗子迭成深濃妖艷的靛色,匝繞而起的隙縫間透出酥白雪肌,既像一具迷離艷屍,又充滿女性肢體的動人魅力。

  耿照將她一把扛起,涉水跨出大木桶,濕淋淋的來到榻邊,將她臉下背上的擺成了趴臥的姿態,膝蓋抵地,被濕褸裹成一束的蜂腰壓上榻席,兩瓣雪臀高高翹起,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等待臨幸。

  橫疏影嚇壞了,這才開始扭動掙扎,嗚嗚出聲。忽聽一聲裂帛響,股間一涼,纏著美臀的褸紗被撕開,肥美的陰唇濕潤無比,被雞蛋大小的光滑鈍尖抵著分了開來,一條滾燙堅硬的巨物一點一點擠開她的窄小緊湊,裹著黏膩的泌潤長驅直入。

  她睜大眼睛卻叫喊不出,渾身緊繃,被裹住的雙手抓緊巨乳。那擠開深入的異物感彷彿無休無止,不斷插進嬌軀深處,一直深入、一直深入……

  正以為被貫穿的當兒,那碩大的前端已抵著一處又酸又緊的奇怪之處,耿照抓著她的腰開始聳動,滿滿的、結實的抽插著,每一記都帶出一小注半透明的白膩漿水,然後又擠著咕嚕嚕的細小液泡深深插入——

  橫疏影拚命搖頭嗚咽,濃髮散在榻上,裹住嘴巴的細紗間滲出香涎,腰肢像痙攣似的上下彈動。

  「嘶——」的一聲,她背脊一涼,纏布被撕到了腰間,橫疏影仰頭嬌吟,終獲自由的雙手不但沒有反抗,反而撐著席墊仰起上身,飽滿沉墜的乳瓜前後搖晃,不斷撞擊著細細的藕臂。

  偶一回頭,見耿照不知何時已褪去衣物,露出一身精壯結實的古銅色肌肉,光滑的年輕肌膚佈滿汗珠,線條起伏利落,充滿男子氣概;慌亂中一瞥,心頭不由得一陣小鹿亂撞,膣裡更是死死掐緊,擠出大把淫水,頓覺他每一下都搗得嬌嫩的肉壁滿滿撐開,由外而內,彷彿貫穿她的嬌軀,又疼又美。

  「輕……輕點兒!好……好深!嗚嗚嗚嗚……」

  耿照捧著她纏滿紫紗的圓潤美臀,低頭見股溝間裂開一條布縫,腫脹的陰唇沾滿黏膩淫水,猙獰的怒龍拉耷著一圈粉色嫩肉,兇猛進出。兩人交合處暈開大片水漬,失載的液珠伴隨著衝擊四散飛濺,沿著紗布點滴落下。

  她雙手胡亂揪著席枕,叫喊聲既嫵媚又淫亂,夾帶著些許哭音。

  「嗚嗚嗚……好滿……好脹!不行了,快……快放開我……嗚嗚嗚嗚……」

  耿照反手抓著她踝間的紗褸一扯,將最後的纏布撕開,端起一條美腿架高,但見纖長的足脛末端,肉呼呼的香滑小腳不住搖晃,玉趾嬌嬌蜷著,代表主人正美得高潮迭起;粉酥酥的陰部大開,被插得汁水淋漓,唧唧有聲。

  橫疏影驟失重心,小手一軟,改以手肘撐地,她自幼勤練舞蹈的曼妙身段一覽無遺,碩大柔軟的雪白胸脯整個壓上榻席,如水蛇般下腰,圓臀高高聳起。

  耿照挺腰一勾,龍杵上感受強烈,似將爆發,進出更加凶狠。

  橫疏影忽覺膣中的巨物猛地又脹大了些許,更粗更硬,更火熱燙人,花心裡酸得死去活來,手足發軟,心魂兒都快被勾出天外。這是她從未經歷過的滋味,既是銷魂又是害怕,搖著螓首哭叫道:「啊、啊……不要……不要了!姊姊……姊姊不成啦!啊、啊啊啊啊——」

  耿照忍著一絲洩意,將她的左腿放落,雙手繞至身前,滿滿攫住上下搖晃的巨碩乳瓜,猛將她抓得直起身子。橫疏影按住他的手掌,不自覺地擺動蛇腰,翹臀迎湊,股間被撞得「啪、啪」作響,喘息、呻吟也隨撞擊的節奏斷成一片急促短音,宛若哭泣。

  她體質極是易汗,渾身水滋滋的滑不溜手,耿照一邊加速挺動,一邊瘋狂揉搓她的嬌乳,擠滑得液珠飛濺,絲毫不遜於淫水狼籍的股間大腿。

  突然掌心一滑,橫疏影嬌聲驚呼,整個人脫出掌握,向前趴倒。耿照及時抓住她的腰,那趴低的角度與昂翹的龍杵恰成逆角,膣戶給硬生生扳成了水平方向;耿照乘勢箍緊,向前一輪猛攻,插得橫疏影尖叫起來,手足癱軟,嬌小的身子就這麼掛在他掌間,痙攣地一抽一抽,半晌才氣息奄奄,回頭嬌喘:

  「你、啊……你……壞蛋!弄……弄死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忽然失聲尖叫,渾身繃緊,嬌嫩的膣戶裡猛然一縮,耿照再也忍耐不住,射得熱漿滾流,汩汩溢出。兩人脫力趴倒、交頸側臥,一陣濃重倦意襲來,耿照本能將佳人抱了滿懷,臂彎裡緊箍著沃腴的碩大嫩乳,濕滑的乳肉溢出臂圍,宛若兩團剛揉進了溫熱乳漿的細粉雪面。

  橫疏影睜著朦朧失焦的美眸,胸脯劇烈起伏。

  她渾身上下覆著一層細密薄汗,連噘起的唇上都沁滿晶瑩汗珠,白皙的胴體遍佈彤艷艷的玫瑰色潮紅,有的是指印、抓痕,也有胸口、面頰等處浮現的高潮餘韻,艷麗動人,美不勝收。

  這一切原本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借熱水霧氣施放的「漱雲香」,及桶中溫泉添加的「朱蜜散」,單獨遭遇均對人無害,摻合起來卻是一帖專門對付男子的催情劇藥「玄都采華液」;適時安排霽兒、鍾陽等人發揮作用;就連獨孤峰那蠢貨也是一煽即來,半點不費力氣……

  她的胴體充滿魅力,沒有男人可以抗拒;況且,耿照又對她甚有好感。稍微加強一下他的愧疚,向他吐露些許心中的煩惱,很快就能突破單純少年的心防,得到她想要的。自與長孫日九談過之後,她就明白耿照保守秘密的決心,必須採取極端的手段才行。

  ——「不擇手段」,一向是姑射中人完成任務的不二法門。

  但與耿照春風一度的結果卻遠超過她的想像。

  十年來,全心投入流影城的建設,殫精竭慮、夙夜匪懈,默默忍受外界的異樣眼光,以及種種滿懷惡意的蜚短流長……讓她變成一名對床笫之事驚惶失措的笨女人了麼?為什麼像交媾這樣醜陋而膚淺的行徑,會讓她快美到幾欲發狂?

  她的身體還在發麻,緊並的雙腿之間,被抽插得腫脹嬌紅的陰戶裡,正慢慢淌出微溫變稀的陽精,弄髒了白皙美麗的大腿。橫疏影抱著少年結實的臂膀,嬌慵無力地偎著他厚實的胸膛;在墜入夢鄉的前一瞬,淚水悄悄滑落面龐,連她自己也沒發現。

  封底兵設:天裂刀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