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記 第二三八折、憐君何事,浸透重衾

  環視房內各種金碧輝煌的精細雕鏨,盈幼玉出神片刻,不由得歎了口氣。

  冷爐谷內不乏雄奇瑰麗的建築,然而年代久遠,且多是廳堂等集會處,同樣的風格之下,教使們的廂房就顯得太過古樸,雖可隨興佈置,比起越浦烏家之流的豪門富戶,畢竟相去甚遠。

  做為代表天羅香晉見盟主、替姥姥傳話的使者,盈幼玉來過朱雀大宅幾回了,過往在大廳候傳,還不覺如何,此際身在後進的廂房裡,少女忽然意識到自己是鄉下人,過去總以鳳凰自居,其實不過是土雞番鴨中生得高些的罷了,寂寥蕭索湧上心頭,驟生不勝之感。

  才進大門,郁小娥便找借口繳了她的佩劍,此際竟連個能實實在在握入手裡、聊添些許安慰的寧神之物也無,僵直地坐於精雕細琢、鋪著綢緞的酸棗枝椅中,雙手揪緊膝裙,心裡空蕩蕩的,突然想念起冷爐谷來。

  今日之行,其實沒有什麼緊要的事——嚴格說來,並不是姥姥叫她來的。

  冷爐重光後,姥姥又過起日理萬機、鉅細靡遺的忙碌生活,迅速從八部中拔擢了一批做事的人,很快教門便恢復運轉,順暢得令人不禁懷疑,這批人是不是姥姥老早暗中訓練好的,專等這天派上用場。

  她當然知道不是。

  這批新人中,外四部佔了三成以上,這是過去沒有的事,反倒劫餘的內四部教使多幹些無關緊要的差使,不知是不是郁小娥令老婦人印象深刻,又或林采茵、孟庭殊的表現令她太過失望。

  盈幼玉甚至沒有得到新的位子,連原本的代織羅使都交了出去,姥姥說讓她專心練劍,其實更關心的是她的肚皮;雖未明言,但盈幼玉猜想姥姥期盼的是自己珠胎暗結,每思及此處,又或對上姥姥關切的銳利眼神,少女便兩頰發燒,窘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是托在姥姥身邊之福,她才發現了那本錄有「敗中求劍」的圖冊,冊裡比劃招式的少女雙腿修長、身段健美,更令人驚喜的是,眉眼依稀便是盈幼玉的模樣。

  「一直想把這套劍法錄下來,前些日子見你正練著,隨手畫了幾幀。」姥姥淡淡一笑,難得微露一絲羞赧,像是秘密意外被小輩窺破,雖談不上生氣,解釋起來卻難免尷尬,須得盡力掩飾,才能對彼此交代似的。

  盈幼玉不禁睜大了美眸。「這……這是您畫的?」

  「技藝粗疏,又擱下許多年啦,委實見不得人。」老婦人淡淡一笑,略略別開視線,看得出對少女的反應十分滿意。

  怎會見不得人?簡直……簡直比教門內專門培養的畫師優秀百倍!圖紙間活靈活現的自己,讓她幾乎看得入迷,回過神時,不知哪來的勇氣,開口向姥姥討了那部圖冊珍藏。

  「有機會姥姥再畫一本給你。」

  蚔狩雲倒是乾脆地拒絕了她,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教盈幼玉羞紅小臉,心子撲通撲通地撞擊著飽滿高聳的胸脯,差點自檀口蹦出。

  「……這是為盟主繪製的,我想讓他鑒賞鑒賞這路劍法,指點一二。盟主年紀輕輕,不惟遇合神奇,心性亦有過人處,乃天生的武學奇才;奇才所見,定與我等凡人不同。」

  她想像少年翻閱圖冊,津津有味地看著自己的酥胸、長腿與臉蛋,時不時以指尖輕輕撫過,那股令人戰慄的酥麻……若非還在姥姥房間,習慣仰視老婦人的無上權威,盈幼玉怕已生生暈過去,小聲道:「我……我給姥姥送過去。」連吐出的香息都是灼熱的。

  盈幼玉是內四部的鳳凰兒,從小到大用不著爭,無論什麼好差使最後都會自動落在她頭上。唯獨親送這部劍譜圖冊往越浦的工作,她不能讓給任何人,連一點閃失也不能有。

  蚔狩雲寬慰一笑。「過些時日罷,就讓你去。總得先讓姥姥畫完呀。」算是允了她。

  然而盈幼玉卻低估了等待的難熬。

  這夜之後,她的生活只能以「度日如年」四字形容,今兒終於按捺不住,向姥姥編了個理由來越浦採買,卻在蚔狩雲離開房間後,悄悄將那部圖冊藏在懷裡,帶出了冷爐谷。

  自從她為郁小娥求過情,兩人見面便有些尷尬——當然,這也可能是盈幼玉的一廂情願。每回返谷後仔細一想,還是覺得郁小娥對自己很壞,嘲諷、刁難等相較往日,也只能說是有增無減,因為郁小娥待在盟主身邊就認為她「頗受教化」,著實太牽強了些。

  郁小娥不冷不熱地安排她在大廳等候,說是盟主剛出門,沒交代幾時回來,讓她改天罷,一副連敷衍都提不起勁的模樣。約莫做賊做出賊膽,盈幼玉未如往常般好打發,不知哪來的一股氣,堅持要等盟主回來,「我有很緊要的物事,須親自面呈盟主,」蜜色柔肌的少女柳眉倒豎,氣勢洶洶,總算有幾分金枝鳳凰的架勢了:

  「是姥姥吩咐的。」

  「那還不容易?」郁小娥冷笑:「交給我,我幫你代呈便了。」

  「……不行!」盈幼玉有些慌亂。

  「怎地不行?」

  她也不曉得為什麼不行,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理由。「就……就是不行。姥……姥姥吩咐的。」

  郁小娥上下打量她幾眼,忽地露出賊笑。

  「根本沒有東西,對罷?你只是想見——」

  盈幼玉「唰——」的一聲小臉酡紅,根本沒勇氣聽她說完,小腦袋瓜一熱,搶白道:「有!怎麼沒有?」手忙腳亂掏出圖冊來。

  郁小娥瞥了一眼,轉身拿出一隻織金繡面、奏折似的大摺子,往她鼻下一攤。「喏,放進來,我擱盟主桌頂,他老人家回來瞧見了,自然會看。」見盈幼玉滿臉的不可置信,冷笑道:

  「別說我沒關照你啊。這金線摺子是最優先級別,盟主若回來晚了,只有這折裡的東西是他一定會看的,我要拿紅線、綠線的給你,就明日請早啦。」

  盈幼玉雙手將圖冊抱在胸前,彷彿怕給人搶了去,苦苦掙扎。「不……不成!這是……是秘笈,是姥姥的絕學,怎知你會不會偷看?我……我等盟主回來,親自拿……拿給他。」

  郁小娥觀察她臉色變化,在「拿給他」三字時紅得最厲害,巴掌大的精緻小臉簡直成了一隻熟透的玲瓏椒,虧得她肌膚深如琥珀蜜膏,這得要多羞啊!女郎心中暗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乾咳兩聲,將打開的摺子往她胸前遞。

  「也行,你跳進來罷,我直接把你擱盟主桌上,他回來了,自會打開來瞧。」

  這話純是挖苦,但不知為何,盈幼玉只覺「擱盟主桌上」和「自會打開來」云云,說得她一陣心慌,竟無法拒絕,支支吾吾半天,看來是真心考慮過跳進折裡。

  郁小娥忍著竊笑,桃花眼一乜,趾高氣昂道:「我帶你到盟主書房,你坐椅子上,盯著桌頂的摺子,這總行了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扭著小屁股用力轉身,神氣一如宅邸的女主人。

  於是,她就在這兒了。

  朱雀大宅佔地廣袤,即使在豪門富戶、達官貴人聚集的朱雀航,也是有數的豪闊府邸,迴廊曲曲繞繞,一路也不知繞過多少院落,但盟主的居停非惟不是最大最華美處,更無園林勝景,一進洞門,便是三間房圍成「」字型的窄仄小院,庭除連挖個小塘養魚、種幾棵樹木的空間都不夠,坐在廊間直能眺進對面的房底,實難想像是七玄盟主理事的地方。

  但越是狹小的屋院,細部越能看出建築裝飾的考究,盈幼玉益發興歎,感覺自己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遙遠了。

  能夠這麼貼近「他」的生活,這還是頭一次,郁小娥領她進入書房後,當著她的面於累牘如山的桌上攤開折封,撇了撇尖細的下頷。盈幼玉一看,果然桌邊整摞的各色摺子,有紅有綠,而金色數量最少,僅露出兩截尖角,心不甘情不願地取出劍譜擱進去。

  郁小娥熟練地研墨拈筆,在一疊裁好壓住的白箋頂上寫了幾個字,汲干余漬,一併夾入,闔上金線摺子,仔細放在書桌正中央,這才走到盈幼玉對面的太師椅一屁股坐下,笑吟吟望著她。

  「你……你幹嘛?」盈幼玉給瞧得渾身不對勁。

  「你瞧摺子,我瞧著你呀!」郁小娥冷笑:「這屋裡多少重要的公文,是你能見的麼?你怕丟了劍譜,我還怕你擅閱機密哩!你要這麼瞎耗著,姑奶奶陪你。」

  盈幼玉瞠目結舌,一時無話可駁,舉目環視,除了靠牆的大床之外,角落裡另有一張面如曲水的斜長交椅,批閱公文疲累之餘,可以舒適地躺靠歇息;椅背披著一領男子外衣,想也知道是誰的;床上被褥齊整,再無其他起居的痕跡,不知是郁小娥整理得太乾淨,抑或他忙到連覺都不怎麼睡。

  她忍住向外衫伸手的衝動,心中暗歎一口氣,板著俏臉起身。「你信不過我,我到院外等。」郁小娥似笑非笑,裝模作樣地瞥開視線:「哎喲,怎麼使得?萬一盟主心疼了,又要見怪,你可別害我。」

  「你……你胡說什麼?」盈幼玉紅著臉啐她一口,像被蜂針螫了翹臀,霍然起身,悶著頭便欲行出。郁小娥雙手一攔,笑道:「逗你兩句,至於翻臉麼?你愛等等去,我可沒空陪你。」小鴨梨般的渾圓臀股一款擺,掩門走了開去。

  盈幼玉直到跫音出了洞門、怎麼運功都聽不見時,才將箭衣拿起,終究沒那個臉皮埋首掌中,彷彿會被週遭無數看不見的圍觀者訕笑似的,癡望衣衫,指尖輕輕揉捻,彷彿這樣便能感受他肌膚的溫度。

  你在哪裡?近來可有好好吃睡?還……還記不記得我?

  回神才發現面頰濕了,自己也不禁失笑。有甚好哭的?對著衣衫掉淚,這要多傻才做得出來!一抹眼角,不知怎的鼻頭又有些發酸。

  時間流逝的速度異常緩慢,足夠盈幼玉反覆複習長衫的觸感,又按原本模樣披搭回去,郁小娥中午給她送飯時,似未發現有異。兩人聊些不著邊際的閒事,興許是心虛之故,郁小娥同她搭話,盈幼玉倒是罕見地有問有答,不似過往冷淡。

  除了午飯,下午郁小娥又送過一次點心,略帶憐憫的眼神讓盈幼玉如坐針氈,只是等了這麼久,不惜欺騙姥姥、夾帶劍譜出谷,這樣都還見不上一面,一切豈非毫無意義?少女難得執拗起來,帶著豁出去的狠勁,鐵了心不走;直到夕陽西斜,婢女給她掌燈送飯,問起盟主回來否,那小婢連「盟主」是什麼都不知道,頭搖得波浪鼓似。

  (連郁小娥都不來了……這是在可憐我麼?)

  盈幼玉露出自嘲般的苦澀笑容,面對精緻的菜餚,卻沒什麼動筷的念頭,怔坐了會兒,才見郁小娥推門而入,神色有些尷尬。「他……盟、盟主回來了?」盈幼玉沒發現自己的語聲有些顫。

  郁小娥露出微妙的表情,似在斟酌遣詞。盈幼玉發現她手裡抱著自己的佩劍。

  「回來一陣啦,不過……盟主現下有些不方便,我給你安排了廂房,你先住一晚罷,明兒我一大早便替你通傳。喏,這是你的劍。」將長劍交還給她。

  盈幼玉難掩失望。留宿越浦,姥姥那廂是無論如何也交代不了了,難道真是天意,連見一面都如許困難?少女柔腸百轉,那股氣洶洶的執拗勁早被自憐自傷所取代,香肩垂落,苦笑:

  「也罷,時候不早啦,我先回冷爐谷,改……改日再來罷。」逕至桌邊,翻折欲取劍譜,豈料竟空空如也。錯愕並未宰制少女太久,她馬上就明白是誰搞的鬼,「鏗」的一聲長劍出鞘,搶在郁小娥動身之前,劍尖架上她纖細的雪頸,劍術造詣大見精進。

  「難怪……難怪我等了忒久,什麼也等不到!」她怒極反笑,切齒咬牙:

  「郁小娥,我道你在盟主身邊耳濡目染,縱未痛改前非,好歹也規矩做人,豈料你狼子野心,連姥姥的劍譜也敢染指!你……無可救藥!」

  「且、且慢!」郁小娥唯恐她反手一抹,自己不免要成斷喉鬼,急道: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劍譜……我拿給盟主啦!但、但先前若對你如是說,你肯信我麼?這才偷偷拿過去。我……我非但沒獨吞,連翻都沒翻過,你……你莫冤殺了好人。」

  盈幼玉哪裡肯信?「說謊不打草稿!這兒不是盟主的書齋麼,你還要拿到哪兒去?還是你連這點也欺我!」

  「沒、真沒騙你!這裡確是盟主書齋。」郁小娥慌忙解釋:

  「但盟主若晚歸,不會……不會來書齋啊!我下午沒見回來,知你就算在這兒等到天亮,也見不著盟主,才將劍譜移至他處,教他一回來便能瞧見……我可是一番好意啊,你、你先把劍放下,有話好好說——」

  便是郁小娥,這套謊話也未免太過拙劣,簡直是漏洞百出。盈幼玉反而猶豫起來,劍尖抵著她的頸項微微一昂,沉聲道:「你說劍譜在盟主處,好啊,你現在就帶我去見盟主,若你所言非虛,自然無事;若是狡詞偽詐,我便在盟主面前,將你正法!」

  郁小娥忙不迭地叫苦。「盟主……盟主現下忙得很,我……我不敢打攪……哎呀!」被青鋼劍刃提得踮起腳尖,才知盈幼玉是鐵了心,說什麼都沒用,只得讓劍架著,帶她出了書齋所在的小院,又是一陣彎繞,來到一處釭燦燭紅的華美大院之外。

  「……盟主他老人家,就……就在裡面。」

  「進去!」盈幼玉滿目狐疑,只是騎虎難下,非拿回劍譜不能向姥姥交代,便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硬著頭皮闖了。郁小娥領她穿過月門,朝廊底那亮著燈的廂房走去,苦著臉小聲叮囑:「來便來了,你可千萬別嚷嚷。」

  「嚷嚷又怎的?」這院裡偎紅倚翠的氣氛詭異,分明是女子居處,盈幼玉驚疑不定,蛾眉蹙緊,沒好氣道:「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我嚷——」忽然噤聲,不由得停下腳步。

  偌大的院裡,只一間房亮著燈。透過雕鏨精細的鏤空門扇往裡瞧,只見大床之上,交疊著兩具赤裸的白晰女體,肌膚上汗珠晶瑩,隨著波浪般的起伏韻致滾動彈顫,屋內透出的薰香混雜了濕濡的淫靡氣味,整個畫面說不出的艷麗誘人。

  從廊上的角度斜斜望入,躺在底下的那名女子面孔看不真切,但渾圓腴潤的香肩明顯有著少婦的豐艷,被汗水浸濕的濃髮自床沿披散,鎖骨、脖頸分明都細緻到了極處,卻生了對綿碩乳瓜,即使平躺下來,胸前仍堆著兩座傲人雪峰,乳肌透出淡淡青絡,顫動的幅度驚人,每一晃勝似雪崩,極是眩人。

  趴在少婦身上的,則毫無疑問是一名少女,蛇腰美背,曲線緊實,玉一般的肌膚光潔剔瑩,煥發青春的光彩;薄薄的屁股蛋絲毫不顯骨感,除渾圓的線條外,更有種「既鬆軟又彈手」的微妙觸感,臀肉顫如連波,鮮滋飽水,直令人想伸手掐一把。

  較之少婦的雙峰偉岸,少女胸前僅有對小巧玉乳,勝在形狀幾近於完美無瑕的圓,即便埋入少婦傲人的綿軟乳肉中,在兩團劇烈變形的雪浪間乍現倏隱的渾圓乳廓,充分展現豆蔻年華的驕人彈性。

  妙的是:少婦的乳暈雖是杯口大小,色澤卻極是淺潤,粉色的圓暈光澤動人,配上同樣淡細的小巧乳蒂,有種含羞帶怯似的誘人風情。而少女的乳暈比銅錢更細小,勃挺如嬰指的乳頭卻是艷麗的櫻紅色,因興奮而驕傲地指著天,沾著不知是唾沫或汗水的晶亮液漬,再沒有比這個更飽含情慾、誘人以死的了。

  大小兩美人忘情接吻著,四片唇瓣若即若離,發出濕膩的「咕啾」聲響,夾雜著嬌喘與歎息。從她倆近乎一致的挺腰、前拱、發散汗飛看來,少婦大大分開的腿心子裡——同時也是少女高高翹起的臀後——必有男子正奮力抽添,但咿呀作響的床架似有些承受不住,被搖落了一側簾幔,恰將少女身後之人遮去大半,只見得她腰臀上扣著一雙黝黑有力的大手,至於陽物進出的是哪一隻小穴,插得漿膩淫靡、唧唧有聲,從廊上卻看不真切。

  以盈幼玉之經驗寥寥,也知房裡正上演一出旖旎至極的三人艷戲,看得眼烘耳熱,堅挺的酥胸急遽起伏,幸郁小娥身形嬌小,擋不了她的視線,兩人越走越慢,步子越走越輕,呼吸卻越見粗濃,到得格子門外,已似兩頭偷腥貓兒,盈幼玉長劍指地,早忘了還要押人,左手五指攀住雕花欞格,口乾舌燥地窺視著。

  那趴跪的少女不住挺臀扭腰,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囂悍,猶如脫韁的小牝馬,每一撞都發出淫靡的「啪唧!」水聲,可見股間濕淋;綿股回應著撞擊的力道,酥嫩的臀肉顫如水波,毫不遜於少婦的驚人乳浪,十分搶眼。

  盈幼玉回想嫩膣裡被陽物脹滿,像要裂開似的、既疼又美的銷魂滋味,實難想像如她這般孟浪狂野,身子如何能承受,況且少女始終垂著粉頸,除了明顯異於少婦嬌哼的劇喘,並不如何出聲,對照她的主動,也像不得愛郎針砭、亟欲喚起關注的模樣。

  直到她腰眼一僵,盈幼玉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少女搖臀的動作頓止,臀波卻未停下,身子前拱,薄如鋼片的蛇腰不受控制地抽搐著,身後顯有一股更強大的宰制力量,持續駕馭著她。她十指揪緊床緣,肩胛拱起,纖細的上臂繃出肌肉線條,彷彿再承受不住,掙扎欲逃,腰眼卻被男兒鑄鐵般的大手拿住,淫靡的「啪啪」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響。

  少女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嬌細嗚咽,出乎意料地有著幼女般的清純稚拙,垂頸甩頭,不自覺地支起上半身。盈幼玉幾可想像她身子裡的巨物脹得彎翹起來,無論尺寸角度,皆與嫩膣產生強烈捍格,儘管小徑濕滑,若不撐起,少女已難經受。

  而身下的少婦卻「咭」的一笑,雪潤修長的藕臂蛇一般摟著她汗濕的玉背,膩聲道:「別跑呀,小弦子,姊姊疼你。」悠斷的氣音聽得人身子都酥了,遑論她那與少女交纏的誘人肢體,以及白晰到不可思議的美肌。

  少女實已到了緊要關頭,連抗議都無暇吐出,雙臂撐直,昂起粉頸,露出一張絕美的小臉,雙頰像抹了胭脂般紅艷,與胸口頸間的玉肌形成強烈對比;緊蹙的眉心絞擰著快感湧至、逼人欲死的苦悶,檀口大開,香舌抵著貝齒似欲喊叫,卻緊繃到發不出聲響。

  於臀後肆虐的男兒,毫無放鬆之意,猛烈抽插,濃厚的愛液氣味自交合處擠溢而出,連門外的盈幼玉都能嗅得,驀地腿心裡液感遽湧,盈幼玉才驚覺自己已然濕透,鼻端所嗅,說不定便是……忙夾緊大腿,幸而郁小娥偷窺得十分專心,似未察覺。

  而房內的少女濃睫瞬顫,忽然睜大美眸,眸焦卻散於虛空處,右臂顫抖著往後揮,似要推開男兒,卻被攫住,曲線潤滑的肩背、勉力支撐上身的藕臂,以及不住晃蕩的盈盈玉乳,形成一幅絕美的畫面。

  「啊……啊……啊啊啊啊————!」

  她繃緊薄薄的腰肢,檀口一顫,大聲嬌啼起來;少婦像要安撫她似的,也撐著雪潤潤的肩肘支起,一手捧著她的面頰,以口相就。少女抽搐了好長一陣,才脫力般趴倒在少婦乳間,背脊劇烈起伏,似欲斷氣。

  那種彷彿透支生命、抵死交歡的強大魄力,深深震撼了盈幼玉,令她臉紅心跳之餘,也禁不住想:「我……他在我身子裡時,我……也是這樣麼?好美……真的好美……」思念忽如潮水湧至,剎時溢滿眼眶,只怕遭郁小娥恥笑,緊咬櫻唇不肯出聲。

  趴於沃乳喘息的少女,雪臀又抽搐幾下,於少婦乳間透出一絲嗚咽,盈幼玉毋須細想,即生出撐滿膣中的怒龍杵跳動、甚至隱隱復起的念頭,清晰得彷彿就在自己體內,不由大羞,相思的酸楚略見消散。

  卻見那少婦輕撫少女背脊,嬌膩的誘人語聲帶著一絲嗔怪:

  「相公,射完這注,你也該歇歇啦。這孩子的舌尖涼得雪花也似,再弄下去,怕要吃不消。」男子箍著少女纖薄的蛇腰,緩緩退出陽物,肉杵刮黏著嬌嫩膣管,扯著少女一陣哆嗦,笑著還口:

  「你怎知我射完了沒,寶寶錦兒?」

  熟悉的聲音宛若天雷,轟得盈幼玉渾身劇震,驚喜交迸。

  ——是他……是他!

  ◇◇◇

  耿照與刁研空的對談並未持續太久,並非玉匠有意隱瞞,才問不出什麼端倪,事實上耿照有七八成的把握,便問「文殊師利院何在」,老人也會不假思索和盤托出,不欲欺他忠直磊落;與己無關,又或涉及私隱機密如八葉院事,遂不加問,只問明了刁研空的落腳處,便即告辭。

  這位前輩高人不通世務的程度,遠超過耿照的想像。

  身為尋訪當世法王的八葉使者之一,刁研空連阿蘭山舉行三乘論法大會一事都不知道,雖跟著人群上山看熱鬧,又不見有甚「熱鬧」,在流民圍山、鐵騎突入之前就離開了,鬧得沸沸揚揚的三場擂台、佛子與將軍的唇槍舌劍等,他既沒趕上,事後也沒聽人說,一問三不知,耳根分外清淨。

  文殊師利院的座師們不知基於什麼理由,居然派了這麼個奇葩下山,只能說個中禪機,令人難以捉摸。看來隱世既久的日蓮八葉院,是靠另一名使者查訪武林,傳遞消息,以決定之後的動向。

  而那人,竟說自己具備了當世「三乘法王」的資格,是足以領導眾生度過苦海的慈航之選。

  耿照自問無甚佛緣,也不想剃度當和尚,要他戒除女色更是絕無可能,然而來自另一名八葉使者的肯定,卻令他心潮澎湃。

  自坐上盟主寶座,那些充滿不確定的摸索磕碰、忍受質疑的堅持,還有時時刻刻壓得他喘不過氣的壓力,似乎終於有了回應。有人看著他,相信他的理想,認為這不止能拯救七玄,拯救紛擾的東洲武林,甚至能拯救蒼生……獨自走在回程的路上,有幾次耿照幾乎克制不住,想大聲叫喊、放足狂奔,但他並沒有這麼做,正如近日裡其他的隱忍與自制。

  為在今天應付赤煉堂與聶冥途,耿照已禁慾數日——以他劍脈暢旺、全身真氣川流不息的絕佳狀況,便多洩陽精,對功體元氣的影響也低到幾可無視;之所以如此克制,求的是心境上的絕不鬆懈。

  但除開一身絕頂武功、旁人難及的罕世機遇,說到底,耿照畢竟是年方十八的血性少年,這種強大的自制力毋寧才是他最不合常情之處,若要貫徹到底,只怕扭曲得嚇人。

  是故在出城路上,面對心愛的女郎,終於忍不住要了一回,稍稍緩解緊繃的情緒。此刻心中兩塊大石落了地,復得八葉肯定,一時躊躇滿志,慾念更盛,一回到朱雀大宅,便直撲寶寶錦兒的香閨,見伊人正於案前翻閱圖冊,不由分說,一把將她剝成了雪潤酥滑的小白羊,按在幾上奮力抽添,弄得寶寶錦兒連丟幾回,清澈的淫水順大腿流下,在桌底淅淅瀝瀝淌成一窪,才肯讓她喘氣回神。

  趁著休息的空檔間,同她說了玉匠之事,又從散落一地的衣衫內袋取出那個布包。「這是前輩給你的,說是石中所藏之玉。」

  寶寶沃乳劇烈起伏,晃開大片眩目雪浪,滑嫩的乳肌上沾滿晶亮液漬,也不知是香汗抑或愛郎的津唾,並不看包裡的物事,勉力抬起酥軟的藕臂,環著男兒的脖頸,迷濛的星眸中溢滿得意與愛憐,柔聲道:

  「用不著八葉使者說,我也知我家相公,是天地間最好的男兒。日後世人都要仰望你,聽你指引,但莫忘了,我頭一個便信你,自始至終,從來都信著你,如喝水呼吸一般,有甚好懷疑的?」

  耿照聽得情動,只覺她雲鬢汗濕、嬌喘細細的倦慵模樣可愛極了,腿間硬到隱隱生疼的地步,便要提槍再上,符赤錦才明白大事不妙,哀喚著討饒,只更加激起男兒蹂躪的獸慾而已,給弄得又洩幾回,酥軟如泥,若非弦子聞聲而來,接過一輪肆虐,怕已昏死過去。

  弦子年輕力壯,天賦異稟,元陰之補人,毫不遜於血統純正的紅島神君,耿照連御二女,莫說真氣充沛體力無損,就連精力都得補益,越戰越猛;小弦子脫韁野馬似的跨在他腰上忘情馳騁,結實有力的纖薄細腰扭動如打浪一般,雖也繳了他一回,自個兒卻洩足了五六度,此消彼長,終於癱倒在符赤錦懷裡。

  符赤錦原以為耿照又出一注,該能歇歇了,豈料愛郎笑道:「你怎知我射完了沒,寶寶錦兒?」

  拔出肉棒,上頭裹滿荔漿般的細薄白膏,被緊窄的玉蛤一夾,在青筋暴凸的紫紅杵身上刮出條條液痕,彷彿記錄著出入嫩膣的軌跡,全是弦子的愛液磨就,唯獨馬眼空空如也,哪有半點出精模樣?

  符赤錦不及開口,玉腿已被大大分開,她被胸前的弦子壓著,連稍挪臀股都不能,一團雞蛋般大小、硬中帶軟的滾燙物事擠開蜜穴,裹著來自少女膣裡的稀蜜薄漿,「唧!」長驅直入,幾乎將狹窄的小肉圈圈擠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