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清羽記 第六章 火焚廣陽

  程宗揚憋了一肚子氣,邁開大步在峽谷中狂奔。

  下午調息之後,被蘇妖婦還陽訣擊傷的經脈已經完全恢復,又吸收六扇幾名門高手的死氣,丹田真陽充溢,渾身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一開始程宗揚還小心看著亂石,步子不敢邁得太大。隨著真氣在經脈中運轉,情不自禁地越奔越快,足尖在石上一點,身體就平空拔起,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弧線,每一步都輕鬆躍出丈許距離。

  身體倒沒有輕盈如燕的感覺,更接近於一頭精力十足的豹子,強猛有力。四肢充滿力量,無論肌肉力量還是身體的反應速度都臻至巔峰,完全是一種超越人體極限的速度。

  程宗揚張開雙臂,夜風在腋下呼嘯而過,宛如飄飛的雙翼。體內真氣運轉自如,似乎只要自己願意就能隨心所欲地一直狂奔下去,沒有任何山峰能阻礙自己的腳步。

  真氣從小溪變成大河,在經絡中奔流。一股氣息湧上喉頭,程宗揚禁不住放開喉嚨大吼一聲。

  吼聲從丹田直衝而出,與經絡中真氣運轉相互應合,氣息雄強渾厚,猶如一條怒龍昂首咆哮。

  山頂的游嬋聞聲臉色大變,握著尖刀的手掌不住發抖。

  雪隼傭兵團眾人已經趕至山口。聽到谷中吼聲,馮源打個哆嗦,敖潤沾血的衣物扒到腰間,渾身糾結的肌肉鼓脹著,叫道:「硬手來了!你們快走!」

  說著自己返身朝谷中奔去。

  老張叫道:「敖隊長!你去哪兒!」

  「我去瞧瞧月霜!」

  敖潤罵罵咧咧道:「媽的!那個倔丫頭!」

  月霜靠在石上,驚雷般的吼聲滾滾而過,令人心神俱震?她手指顫抖,幾乎連長劍也無法握緊。

  泉玉姬驚訪地張大眼睛。她與程宗揚對過一掌,從他顯露的水準判斷修為至少比自己低了一級,但他真氣卻出乎意料充沛。這聲大吼聲震四野,在山谷中久久不絕,彷彿擁有無窮精力。

  無論他言語中怎樣流露出對黑魔海的敵意,身上的太一經卻貨真價實,因此泉玉姬雖然知道自己受騙,仍把他當成教中大有來頭的人物,只是因為某種自己不知道的緣故才與劍玉姬為敵。

  難道仙姬控制所有外圍教眾,權勢太大,教主親自派出這個詭秘男子來分仙姬的權嗎?

  吼聲止歇,回聲仍在谷中迴盪不絕。程宗揚只覺渾身氣息順暢無比,神采飛揚地叫道:「新羅賤人!怎麼那麼慢!快點!」

  「湊啊喲!」

  泉玉姬加快腳步。她只穿了一件捕快上衣,跑動時下擺飛起,露出白生生的腰腹和雙腿。

  「把衣服解開!給老爺裸奔!」

  「湊撕麼呢達!」

  泉玉姬解開衣衫,赤裸著雪白肉體,只剩下腰間一條鮮紅衣帶,在谷中亂石間奔走跳躍。她緊緊跟在程宗揚身邊,兩團白光光的雪乳像肉彈一樣跳動,銀鈴在乳尖拋動,纖腰一扭一扭;圓翹的大白屁股隨著兩腿開合,一上一下地抖顫著,妙態橫生。

  程宗揚索性放出真氣,將截陰穴中的魂影雙腿扯開,用一縷細絲般的真氣在魂影腿間像釣魚一樣扯動。女捕快雪臀抖動得愈發劇烈,剛開過哲的艷穴在股間不斷開合,灑下星星點點的淫水。

  程宗揚抓住她白嫩臀肉,不客氣地揉捏著:「這叫怎麼?」

  「歐都依盼!新羅女人的屁股!」

  「很嫩嘛。」

  程宗揚道:「泉婊子,剛開苞還能跑這麼快?」

  「內也!老爺剛采過奴婢的鮮花,在奴婢的鮮花裡射過,奴婢已經不覺得疼了。」

  這麼騷!程宗揚從後面摸住她肥嫩雪臀,在她密處捏了一把。

  「哦泥……」

  泉玉姬浪叫起來,腳步踉蹌著,屁股不住抖動,噴出一股汁液。她魂影被主人搞了那麼久,終於忍不住洩起身來。

  程宗揚帶著赤裸的艷奴越過瓠山,折而向南在曠野中長驅數十餘里,一口氣奔到那條通向大江的支流旁才停下腳步。

  月過中天,岸旁傭兵團紮營的痕跡還在,河水載著月光銀波滔滔向南。程宗揚長呼一口氣,這趟狂奔下來只覺渾身舒暢,沒有半點疲倦。他目光在河灘上掃過,忽然張大嘴巴。

  那兩個纖美字跡被人抹掉,還洩憤似的踩了一個腳印。腳印小巧玲瓏,除了小紫還能是誰?

  程宗揚愣了一會兒,哀叫一聲,「我干!」

  小紫讓自己在河邊等她,自己卻溜了一大圈。可以想像小紫從水裡出來沒找到自己會有多生氣。那死丫頭高興時總給自己找事,如果她不高興……

  程宗揚抱住頭,她不會氣得不理自己,一個人走掉吧?

  「賤人!給我過來!」

  「湊啊喲!」

  泉玉姬赤條條掠來。

  「你不是會追蹤嗎?看看這個腳印!」

  泉玉姬彎腰仔細看了片刻。「這是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孩留下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她左右看了一會兒,有些訝異地說:「除了這個腳印,她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奴婢看不出來她往哪邊走了。也許……」

  泉玉姬抬頭看著眼前河流,有些遲疑地說道:「她可能到了河裡。腳印一旦入水,痕跡和氣味都會被水沖走,沒有辦法再追蹤了。」

  程宗揚沉臉道:「不用找了!我知道她去哪兒了。」

  望著遠處地平線上升起的火光,程宗揚喃喃道:「死丫頭,你真狠啊……」

  鎮,狹小的廣陽城擠滿各地商人和他們僱傭的傭兵。驚慌的人群紛紛出門,有些押運貨物趕緊離開,有些趕去救火,當然還少不了趁火打劫的蟊賊。

  城中人聲鼎沸,敖潤扶著月霜擠在人流中離開廣陽城東門。一群傭兵漢子推擠著,邊跑邊道:「真出鬼了!草料場好端端地會燒起來!」

  「草料場的馬老闆這次要破財了!」

  「指不定是得罪誰了吧?」

  「這事兒邪門呢。」

  有人道:「隔壁雙虎傭兵團有幾個趕去救火,結果剛進去就被鼻青臉腫地丟出來——聽說裡面有妖精出沒。」

  「胡說!磐山傭兵團也有人去了,他們見著的是個仙女,長得跟觀音菩薩身邊的玉女似的,手一指,天下就掉下一團火來。我看馬老闆八成是缺了大德,遭天譴了。」

  「什麼妖精、仙女的,我看還是江湖人幹的。嘿嘿!紅狼傭兵團這回可沒少撈,大包小包弄了不少。」

  程宗揚也擠在人群中著急地四處張望。大火既然是從草料場燃起來的,火勢最大的應該就是草料場,但這時城中各處都冒出火頭,半個廣陽城被映得通紅,人叫馬嘶響成一片,盈沸翻天。天知道死丫頭這會兒在什麼地方。

  不過程宗揚有種預感,無論自己朝哪個方向走,死丫頭肯定都會在前方等著自己。換句話說,只要她願意,自己想逃都逃不掉。

  程宗揚腳步越來越快,忽然他停下來抬頭看著城樓上俏影。

  小紫坐在城門上方的城堞間,拿著一把葵花子一邊嗑著,一邊若無其事地看著滿城人流。眼睛一眨一眨,充滿天真神態。

  望著她精緻如同寶石的面孔,程宗揚腳步像釘住一樣再也無法移動,身邊的人流彷彿遠去,天地間只剩她寒星一樣的明眸。

  雖然知道死丫頭沒那麼容易死,但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眼前,程宗揚喉嚨幹得彷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裡卻酸酸的,很軟。

  良久,程宗揚喉嚨動了一下。「死丫頭,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也不用把城給燒了吧?」

  小紫吐出兩片瓜子皮,翻了翻眼睛,「要你管!」

  終於聽到她的聲音,程宗揚整個人彷彿活了過來,飛身衝上城樓,挨著小紫坐下,涎著臉道:「給我一點。」

  「不給!」

  「真小氣!」

  程宗揚悻悻道:「你身上一個銅子都沒有,從哪兒買的?」

  「從她手裡搶的。」

  程宗揚低頭一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正蹲在城門邊揉著眼睛嗚嗚哭泣。

  「這麼小你都下得了手?太惡毒了吧?」

  「大笨瓜!」

  火光沖天而起,在半空飛舞搖曳,照得小紫白玉般的面孔時明時暗。明亮時,她精緻面孔宛如純潔的仙子;火光暗淡下來,她長長睫毛在眼上投下濃重陰影,彷彿一個艷麗無比的小惡魔。明暗交替間,小紫的形象也不停變化,但無論天使還是惡魔,都與自己近得無法分割。

  程宗揚望著周圍火光道:「你真有本事,一個人點了這麼多火。」

  「人家才沒有放火呢。」

  「那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小紫說:「人家衣服濕了,生了點火烤衣服。誰知道廣陽城壞人這麼多,趁機到處放火。」

  「哇,你烤乾衣服不會是把整個草料場都燒了吧?」

  「這樣才幹得快。」

  一絲淡淡香氣飄來,讓自己想起那晚她唇舌香甜的氣息。小紫看起來好了很多,但臉色白淨得彷彿透明。想起她曾經失去大半鮮血,在自己懷中昏迷不醒仍努力吐來氣息,程宗揚心裡就隱隱作痛。

  程宗揚拉住小紫的小手卻被她甩開。程宗揚再接再厲,被她甩開三次,終於小紫停下來不再甩開。

  程宗揚得意地說:「你瞧,我臉皮是不是越來越厚了?」

  小紫踢了他一腳。「你敢扔下我,自己跑掉!小心我今晚讓雪雪變身,鑽到你被子裡面!」

  「小賤狗不是死了嗎?」

  「哪兒有?我只是斬了它的魔身,拿它的血祭祀。它本體還在島上,恢復一段時間就好了。大笨瓜。」

  程宗揚握著她柔若無骨的纖手,心跳漸漸加速,「喂,死丫頭,我們再親一個!」

  「才不要!」

  「就親一下……」

  程宗揚一臉無賴地擠過去。

  小紫推搡著,忽然停下手狐疑地抽抽鼻子。程宗揚暗叫不妙,來不及張口解釋,小紫一記粉拳就打了過來。

  「好啊!我怕你等久了,不等傷好就游出來,你竟然在城裡找妓女!」

  「誤會!絕對是誤會!」

  「砰!」

  程宗揚右眼結結實實挨了一拳,頓時眼冒金星。

  小紫收回拳頭,氣鼓鼓道:「好吧,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程宗揚捂著右眼,剛張開嘴,左眼又挨了一拳。「哎喲!死丫頭!你不是讓我解釋嗎?為什麼還打?」

  小紫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很生氣!」

  「好吧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程宗揚把兩天來的經歷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小紫哼了一聲,「真的嗎?」

  程宗揚舉起右手,「我如果騙你,往後天天跟雪雪一起睡!」

  小紫指尖按住嘴唇,目光一閃一閃,「魂丹……好古怪的東西。」

  「可不是嘛。那賤人修為很強,如果不是魂丹也制不住她。」

  小紫美瞳微微一瞬,「她這會兒在哪?」

  「她給六扇門的人報訊,現在大概在賭坊。」

  小紫拋掉瓜子,拍了拍小手,輕盈地從城頭躍下。

  程宗揚急忙跟上,「小心點!你身體還沒好!」

  賭坊在城西,離廣陽東門隔著一整座城。這會兒城門被騾馬、人群擠得水洩不通,程宗揚指了指旁邊小巷說道:「來,我背你!」

  「不要!」

  「給點面子好不好?」

  「呶!」

  小紫俏生生遞出小手。

  程宗揚連忙接住,「姑娘恩典,小的受寵若驚!」

  說著誇張地一躬身,「這邊請!」

  小紫嬌俏地皺了皺鼻子,「算你了。」

  兩人手拉手走進小巷。帶著火星的氣流從身邊飛過,空氣中充滿火焰熾熱的氣息,人群驚懼的叫喊聲不住傳來,沒有片刻安寧。然而拉著小紫纖軟小手,程宗揚心頭一片寧靜。

  飛騰的火焰在兩旁舞動著,房屋彷彿在火中扭曲變形。叫喊聲漸漸遠去,只剩下木材在火中畢畢剝剝的碎響。程宗揚握著小紫涼滑的手指,喃喃道:「真像做夢一樣……」

  小紫扮了個鬼臉,「大笨瓜!」

  「喂,你有沒有做過一種夢——自己突然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和自己經歷過的完全不一樣。」

  程宗揚低聲道:「身邊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你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去。你想融入這個陌生的世界,又害怕被它吞沒,失掉自己的一切……你會怎麼做?」

  小紫偏頭問:「夢裡有沒有我?」

  程宗揚唇角慢慢露出一個笑容,大聲道:「有!」

  小紫揚起下巴,「只要夢裡有我,我才不管你做什麼夢呢!」

  「喂,我做的夢很好玩,你想不想聽?」

  「往後慢慢給我講吧!」

  小紫飛身朝小巷燃燒的深處掠去。

  「小心!」

  程宗揚追上去拉住小紫。再往前就是火場,自己沒有信心能踏火穿過去。他用呵哄的口氣道:「在這裡看就好了。」

  小紫望著烈火道:「每朵火焰都不一樣,真好看……」

  程宗揚手指張開與小紫十指相扣,低聲道:「死丫頭,我發現我變壞了。你瞧,你把整個城都燒了,這些房子、貨物,還有人,都被你害慘了……」

  程宗揚聳了聳肩,「可我一點都不在乎。」

  小紫笑盈盈道:「我不在乎。可你真不在乎嗎?」

  程宗揚歎了口氣,「也許我永遠也不能變成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比如那個姓泉的,我要殺死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但我就是狠不下這個心。不像你爹爹暈血,連殺雞都不敢看。我殺人一點感覺都沒有,第一次殺人時,什麼激動、興奮、愧疚、恐懼……一點古怪感覺都沒有。」

  「真是奇怪……」

  程宗揚道:「好像我殺過一輩子人,早就麻木了。但我真不想殺人。我覺得有什麼事,大家坐下來談判比打打殺殺強很多。」

  「假聖人。」

  小紫笑吟吟道:「好吧,只要我心狠手辣就夠了。」

  「不行。」

  程宗揚認真說:「我想過了,我要變得比你爹爹還要厲害,天下再沒有任何東西能讓我害怕!我得到的東西不用再擔心失去。」

  程宗揚抱住小紫,在她耳邊發誓一樣說道:「我喜歡的人不會再受到傷害。你是我的人,誰敢欺負你,我要他後悔到下輩子!」

  「大笨瓜……」

  「真的!」

  小紫揚起臉露出一個美麗絕倫的笑容,「你才不會變成那樣呢。」

  「行不行,看行動!」

  說著程宗揚抱住小紫,毫不客氣地一口吻了下去。

  小紫沒有掙開自己,就像那晚在江中一樣,自己親吻著她柔嫩唇瓣,呼吸中充滿她香甜氣息。

  少女香軟身子貼在懷中,感受著自己胸腔內強壯的心跳聲。

  忽然小紫抬起頭,遠處一座三層木樓在烈火坍塌,折斷的樑柱濺在火中,無數火星飛騰而起。

  小紫眼睛在火光中閃閃發亮,「好漂亮……」

  飛舞的火星宛如漫天煙花,程宗揚望著升騰的火焰,心想:不知道宋國有沒有煙花作坊?如果有的話,自己要買一批上好煙花,在海邊放給小紫看。

  火勢蔓延過來,小紫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只驚喜地望著四處升騰的大火;髮絲飛舞著,精緻面孔在火光下猶如潔白花瓣。

  程宗揚擁著她柔軟身子,小聲道:「死丫頭,你又發育了。」

  「討厭!」

  小紫踩了他一腳,推開他朝火焰掠去,一面灑下銀鈴般的笑聲,「長熟了好給你吃啊。」

  「哇!死丫頭,你說真的!」

  「大笨瓜!」

  街頭的人流越來越擁擠,所有人都爭相從城門逃離。飛騰烈焰中,兩個人影手拉手在小巷漫步,將身影留在這座大火肆虐的城市中。

  游嬋的賭坊在城郊,沒有受到大火波及。見到程宗揚進門,游嬋鬆口氣,「上忍可回來了,」

  程宗揚道:「姓泉的呢?」

  「在後面,剛回來。」

  她小聲笑道:「我瞧泉捕頭走路樣子有點怪怪的呢。」

  程宗揚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眼睛真尖。她在山裡剛被我開過苞,現在算是女人了。」

  「恭喜大爺。」

  游嬋拍了拍胸口,「奴家這回可放心了。」

  程宗揚笑道:「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游嬋咬著他的耳朵道:「還不是那個泉捕頭……我從沒見過那麼殺人不眨眼的女人。六扇門的人被她殺了,譚二哥也被她殺了,我心裡一直懸著,不知道她是哪邊的,說不準她什麼時候一翻臉連我也殺了。現在她上床服侍過大爺,成了大爺的女人,我這心才放下來。」

  說著她擁住程宗揚的手臂媚聲道:「大爺有了新人,別忘了我這舊人……」

  「一個女奴,你若喜歡,留給你使喚好了。」

  游嬋笑道:「奴婢可使喚不起。」

  程宗揚道:「仙姬送我的禮物,我拿了也用了。現在廣陽燒成這樣,我就不待了。」

  「天已經快亮了,上忍不如休息一日……」

  游嬋用乳房摩擦他的手臂,媚聲道:「讓奴婢好生陪上忍睡一覺。」

  程宗揚心知肚明,游嬋暗殺計好的事被自己撞到,落了件天大的把柄在自己手裡;慇勤陪自己上床一方面是感激自己替她遮掩,一方面也是想討好自己這位供奉,好多個靠山。這女人體態風騷,如果不是還有個死丫頭,跟她打一炮也很HAPPY,可惜這會兒只好割愛。

  程宗揚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若跟你睡一覺,只怕明天我也不捨得走了。說不定我過些天又回建康,大家見面的機會更多呢。」

  好不容易說服游嬋,程宗揚提聲道:「泉捕頭!」

  戴著面紗的女捕快聞聲過來,道:「老爺!」

  「事情都辦完了嗎?」

  「已經處理完了。」

  「那好。」

  程宗揚透出一絲真氣,往竅陰穴的魂影腦後一擊。

  泉玉姬身子一震,無力地跪坐下來,眼中失去光彩。

  程宗揚鑽進車廂,小紫靠在軟墊上,正在解一隻銀製的九連環。他把昏迷的泉玉姬扔在車內,一邊道:「這車不錯啊。」

  小紫頭也不抬地說:「撿的。」

  「騙鬼啊。」

  「我從別人手裡撿過來也有錯嗎?」

  「那叫搶好不好!」

  小紫把解開的九連環扔到一邊:「隨你怎麼說吧,我對這種文字遊戲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撩起泉玉姬的面紗,皺了皺鼻子說道:「便宜你了。」

  程宗揚坐下來道:「你說我現在怎麼辦?東瀛忍者已經冒充不下去,又多了這個賤人。帶著她,什麼事都做不了,不帶她又怕她把我的底細都洩了。」

  小紫白了他一眼,「這有什麼難的?你現在想做的不就是想救月霜嗎?現在那個仙姬以為你是真的,游嬋也以為你是真的。泉賤人知道你是假的,但她肯定不敢說出來。」

  「為什麼?」

  「大笨瓜。她魂丹已經交給你了,如果告訴黑魔海你是假的,黑魔海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殺你,而是先把她除掉。她又不傻,只要能混過去,肯定不會揭穿你去找死。」

  程宗揚恍然道:「沒錯!」

  「這樣就好辦了。」

  小紫扳著手指道:「小太監已經死了,沒有人知道你的底細;殺小太監的又是游嬋,她被你抓到把柄,即使有點懷疑也不會亂說話。這樣你還是當你那個鳥上忍……」

  「是飛鳥!」

  「飛鳥也是鳥!」

  程宗揚頹然道:「那就鳥吧。」

  「你混到黑魔海裡救月霜還不容易嗎?」

  程宗揚一臉懷疑地,說道:「看不出來你這麼姊妹情深啊,口口聲聲說要去救她……不會打什麼鬼主意吧?」

  「人家從來沒有姐姐嘛。」

  小紫笑吟吟道:「如果把她救出來,讓姓岳的女兒給我當奴隸,那多好玩。」

  程宗揚愣了一會兒,「死丫頭,你這麼恨你親爹啊?」

  小紫遺憾地說道:「可惜他死得太早了,不然我逮到他,然後當著他的面一個一個上他的女人,那才好玩呢。」

  「打住吧!你這個變態的死丫頭!」

  「你真無聊。」

  小紫揮了揮手,「你去前面駕車,不許打攪我。」

  「你不會要把她大卸八塊找魂丹的痕跡吧?」

  小紫笑吟吟道:「擔心你自己吧。魂丹是被你吞下去的。」

  程宗揚氣哼哼道:「別說我沒有告訴你,這裡離建康有三、四百里,要好幾天才能到。」

  小紫訝異地問:「為什麼回建康?」

  程宗揚叫道:「為什麼不回建康?」

  小紫揚手指著東方大聲道:「我們的目的地——晴州!」

  程宗揚張大嘴巴,過了會兒才叫道:「為什麼去晴州?」

  「你不是要去東海嗎?跟我來吧!」

  「等等,當初說好的是秦檜之,沒你什麼事啊!」

  「放心吧。」

  小紫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秦檜這會兒正在生病,不會來拖你後腿的。」

  「那個死奸臣好端端的憑什麼會生病?」

  小紫若無其事地說道:「當初定下的時間是九月十六,我怕他趕路太辛苦,就讓雁兒趕快把娃娃做出來。」

  「你和他有仇啊!」

  「誰讓他敢不叫我?這會兒……」

  小紫歪頭想了想,「秦奸臣可能在肚子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