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清羽記 第二章 慈音非真

  離開王團練的府邸,程宗揚直接趕到粥棚,林清鋪領著幾個幫忙的民夫剛開始施粥。

  秦檜一路看程宗揚的舉動,對他的心意明白了八、九分。

  他掖好袍角,一副短打扮地跨到桌上,衝著領粥的民夫、村人抱了抱拳,張嘴便是一口土話:「各位鄉里鄉親!這位就是給咱們施粥的大善人!程記糧鋪的老闆!程公子!」

  眾人一片謝聲不絕,有幾個體弱的還跪下磕頭。

  「我們幾個是遠處來的,在山裡遇雪受了寒,走不得路,當官的扔下我們便走了。若不是程大善人給了口熱飯,連屍骸都回不了鄉。」

  程宗揚連忙扶起來。「老人家,別這麼說!我也是受過窮的,知道餓肚子的滋味,大夥兒千里迢迢運來糧食,自己卻吃不上一口,我雖是異鄉人,心情卻與你們一樣。夫子說,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在下年紀輕輕,只是手裡有些糧食,哪裡受得了各位的大禮呢?」

  「恩人哪!」

  程宗揚扶著幾人起來,一邊提高聲音道:「各位!我知道大夥兒這時雖然吃著飯,心裡還懸著,擔心中午吃了,晚上還有沒有?今日吃了,明日還有沒有?」

  人群裡發出笑聲。「極是!極是!」

  「我今天在這裡說一句:大夥兒不用再把心懸著了!」

  程宗揚用力一揮手,「這粥棚今日開、明日開,過了十五照樣開著!不管你是南來的、北往的,只要肚裡乏食,儘管來吃口熱飯!」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程宗揚大聲道:「有人說,我粥棚裡的份量實惠,會把人都引來。有些人家裡有糧也來吃現成的,落得便宜。我說,一口白粥哪裡會吃窮了?各位民夫兄弟從家鄉扛著糧食來箱州,這是為國效力!接濟了旁人,自己卻空著肚子,哪有這般道理?即便我粥棚裡份量實惠、即便十里八鄉的鄉親們都來吃、即便有人貪便宜,但只要有一個往前方運糧的民夫兄弟還在,我程宗揚就不能讓他空著肚子離開咱們筠州!」

  程宗揚聲音響亮,在場幾千人聽得清清楚楚,聽著他的話語,人群的歡呼聲越來越高,後來每說一句都迎來一陣歡呼。

  聽到最後,不懂那些農夫,連過來蹭飯吃的本地人都念位「大善人」。

  等呼聲漸歇,程宗揚抱拳道:「兄弟還有一肚子話要說,可若再廢話只怕耽誤大伙吃飯,落了埋怨。」

  眾人都大笑起來。

  「我就剩最後一句,說完就走,大夥兒安心吃飯。」

  場中安靜下來,等著他最後一句話。

  「今日是初七,城裡各行都開了業,大夥兒吃飽飯、身上有了力氣便去城裡找份工。我這粥棚別的做不到,讓大夥兒填飽肚子,後顧無憂,把錢都攢下來,早日掙夠回家的盤纏,還是能做的!」

  這句話一出,當即有人掉下淚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別人若見了還以為我這飯菜不好。這樣吧,今天每人給一顆鹹蛋!白粥管夠!吃飽了不想家!」

  如今鹽價高昂,能有喊蛋吃便是好人家。每人有一顆喊蛋,這是作夢也想不到的好事!眾人又哭又笑,就像滾油中潑碗涼水,把「程大善人」的名號念不絕口。

  程宗揚回到粥棚,秦檜看了他半晌,然後歎道:「秦某一向自負口才,公子這番話卻怎麼也想不到,更不能像公子這般如話家常,卻一字一句都能進到人心裡。」

  「調動、調動大家的情緒,給咱們糧鋪揚揚名罷了。」

  「公子說得小了。」

  秦檜朝領粥的人群展臂畫了個圈子,低聲道:「看看這些民心!公子這番言詞讓人人都有效死之心,即便這會兒面對千軍萬馬,只要公子振臂一呼,他們赤手空拳也衝殺過去了。」

  「你不是想暗示我打筠州吧?」

  秦檜低低一笑,「有何不可?」

  程宗揚歎口氣。「給別人吃口熱飯就讓別人去作炮灰,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秦檜愕然道:「什麼炮灰?」

  「你放過鞭炮吧?鞭炮點燃了,啪的一響冒股煙,剩下的就是炮灰。」

  秦檜不由得怔住了。

  程宗揚拍了拍他的肩正要開口,一名隨從打扮的漢子奔進來,叫道:「程公子在哪裡?」

  程宗揚出面道:「找我有事?」

  隨從屈膝施了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我家老爺有請!」

  程宗揚與秦檜對視一眼。「你家老爺是哪位?」

  「滕知州。」

  程宗揚一愣,「怎麼沒見知州的儀仗?」

  「我家老爺是便服來的。」

  那隨從爬起來,佩服地看著他,低聲說道:「公子那番話小的也聽到了,若不是跟著老爺,小的這會兒便到粥棚給公子幫忙。私下向公子說句,我們老爺是個鐵面人,陛下發脾氣也不怕的,又跟賈太師大吵一番才貶到這裡來。但公子那句『只要一個民夫在,就不讓人家空著肚子離開箱州』——小的瞧著我們老爺眼睛也濕了。」

  程宗揚興沖沖地進來,「啪」的掩上門,叫道:「卓賤人!過來讓老爺爽一下!」

  小紫道:「這麼高興?王傻瓜的事辦妥了嗎?」

  「翻臉了!」

  小紫白了他一眼。「你有什麼好開心的?」

  房內拉著簾子,沒看到卓雲君和申婉盈。

  程宗揚心情暢快也不在意,坐在床上道:「我見著知州滕甫,他答應我在江邊設一處糧倉,專門用來賑濟沒飯吃的民夫和城中的貧民。」

  小紫撇了撇嘴。「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程宗揚笑道:「有了這處糧倉,每日只管往倉裡運糧,夜間再裝船運走,誰也瞧不出來。」

  程宗揚沒想到事情能解決得這麼順利。見面的時候,滕甫態度很溫和,絲毫沒有傳說中的嚴厲,反而問他施粥有沒有什麼難處?

  程宗揚靈機一動,說前來領粥的饑民太多,因為糧食無處堆放,每天都要運幾次;市面交易的糧食又是帶皮的,需要隨時春好,卻找不到合適的地方。

  自己只是隨口提出來,滕甫當即說道:在江邊設一處糧倉,地皮、磚石都由官府撥出;這裡有服徭役的民夫,也由官府統一徵用。糧倉建好之後,官府並不插手,由程記糧鋪經營。

  程宗揚的感覺就像一個流著油的肉餡餅從天而降,正好砸到自己的腦門上,但他心裡明白,這位滕知州只是一時激動,自己如果答應下來立刻會成為眾矢之的。

  佔了官府這麼大的便宜,往後想抽身也沒那麼容易。

  秦檜七竅玲瓏、一點就透,當即挺身而出,義正辭嚴地替家主推辭,聲稱家主程公子施粥本是出於仁厚,既然來筠州經商,為筠州分憂也是分內之事,並不冀求回報,況且官倉私營於體制不合,建議糧倉只在施粥期間由程記糧鋪借用,一旦戰事平定、民夫散去,就交還官府。

  滕甫連連稱許,說道:「有其主乃有其僕!連下人都有這般見識,可見程公子平素行事有方!」

  程宗揚連聲遜謝,心裡卻樂開了花。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地收購糧食,再以施粥的名義運到糧倉,任誰都不會起疑。

  至於每天都要運糧當然是粥棚用度太大。現在每天來吃粥的都有幾千人,自己就是報個上萬人也有人信。人口繁雜,誰能數得清楚?

  更重要的是自己有了滕知州這座靠山,誰想來找麻煩都得掂量掂量。

  滕甫曾在朝中擔任御史中丞的高官,與賈師憲不合才請郡外放,到筠州任知州。宋國宰相一級的高級官員到地方擔任州府長官,或者擔任州府官員數年便升任宰相是種常態,誰也不敢說滕知州明年會不會又成了滕相爺。

  有滕甫這張成色十足的虎皮,程記糧鋪行事更加方便百倍。

  程宗揚將糧倉位置選定在河灣附近,在常平倉之後,表面上是因為施粥結束,糧倉便即交公,將來圍牆一圈就成了常平倉的一部分,其實是藉著常平倉那一排十幾座大倉的掩護,方便自己往浮凌江運糧。

  當天下午糧倉便開始動工,建倉的工匠都來自滯留的民夫。

  因為是修建給自己吃飯的糧倉,人人感恩,不惜力氣,速度比平常又快了數倍。

  用不了五、六日,兩座各能容納五千石的糧倉便能建成。

  糧倉的事雙方有志一同,皆大歡喜,與王團練翻臉的危險性也因為搭上滕甫這線而降低許多,程宗揚心情頓時輕鬆起來。「卓賤人呢?」

  小紫卻道:「我要去豹尼姑。」

  程宗揚奇道:「什麼尼姑?」

  「香竹寺的尼姑。」

  「慈音啊?那死尼姑有什麼好看的?」

  程宗揚壓低聲音,耳語道:「咱們都出去了,卓賤人怎麼辦?」

  小紫笑道:「帶她一起去好了。」

  「別開玩笑!」

  程宗揚道:「筠州有太乙真宗的道觀,他們不認識咱們,但肯定認識卓賤人,帶她出去讓有心人看見就麻煩了。咦?卓賤人呢?」

  「在裡面呢。」

  小紫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自有法子,你去叫馬車來。」

  鵬翼社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馬車在巷口,他們對外說程記糧鋪的老閱仁厚,聽說這間筠州車馬行是新開張的,因此包了他們的車馬來用。

  程宗揚出去交代一聲,馬車立即駛到門外。車伕已經得到大營的軍令,一句話都不問,只等程少校的命令。

  程宗揚等了片刻,小紫便推門出來。筠州雖然不常下雪,這兩天卻寒風刺骨,她穿了一襲小羊羔皮縫製的輕裘,抱著一隻狐皮暖手,一綰青絲垂在胸前,水盈盈的美目帶著天真好奇的稚氣,怎麼看都像一名不諳世事的純美少女。

  程宗揚看周圍沒人,低頭在她粉嫩的玉頰上香了一口。「死丫頭,打扮這麼嫩,出去就說是我新納的小妾好了。」

  小紫笑吟吟道:「你新納的小妾在後面呢,出來吧。」

  門簾微動,出來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子。她畫著長長的黛眉,嘴上是濃濃的胭脂,又紅又艷,上身穿著一件翠綠的衫子;雖然是冬季卻敞著襟,裡面的抹胸開得極低,露出大片雪白胸脯。腰間繫著一條花汗巾,下身穿著一條水紅的百褶長裙。看起來就像青樓艷妓,哪裡有半點以前的模樣?

  程宗揚很是陌生地看著打扮艷俗的卓雲君,半晌才笑出聲來。「卓賤人這模樣真夠看啊。」

  「走啊,看尼姑去嘍。」

  小紫笑著登上馬車,卓雲君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程宗揚跳上車,對車伕說了香竹寺的位置,然後放下厚厚的車簾笑道:「卓教御這麼個大美人兒,硬被你打扮成路邊的野雞,恐怕藺老賊見了也認不出來。喂,卓賤人,你的臉這麼紅是因為抹了胭脂,還是羞的?」

  卓雲君笑了笑,身子依偶過來擁住他的手臂。

  卓賤人這麼主動,真有些娼妓的樣子。程宗揚看得有趣,摟過她粉白的頸子,狎戲地親住她的小嘴。卓雲君被他壓在座椅上,仰臉送上唇舌,任由主人痛吻一番。

  程宗揚一邊吻,一邊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遊走。一摸之下,程宗揚才知道卓賤人為什麼這麼主動。

  不知道死丫頭是從哪間成衣店買來的衣裙,都是極薄的夏裝,隔著衣物能感覺到她豐腴的肉體微微發抖,顯然受凍了。自己體內真氣充沛又披著大氅,身上毫無寒意;馬車雖然遮著布簾,但沒有放火盆,溫度也只比車外好一點。

  沐羽城氣候溫暖,卓雲君初到筠州,由於修為被制,僅剩的一點真氣只能護住心脈,耐不得寒,這會兒一邊任他親吻,一邊將豐穠的肉體貼在他身上;一半是討好主人,一半也是怕冷。

  程宗揚自然不會跟這賤人客氣,卓賤人既然主動投懷送抱,自己正好大快朵頤。他的手掌先伸到她抹胸裡摸弄那對肥軟的奶子,然後順著她細軟的腰身伸到裙內,摸她的大腿和屁股。

  卓雲君裙內是一條綢褲,薄紗緊緊貼在腿上,更顯得大腿豐腴圓潤。程宗揚的手掌沿著她的美腿一直伸到腹下,剛摸到就不禁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小紫撫掌笑道:「卓美人兒,讓主人看看你新做的褲子。」

  卓雲君紅著臉拉起那條百褶裙,只見裡面是一條石榴色的薄綢褲,褲腳散開猶如花瓣,作工精細,形如舞衣。然而股間卻是敞開的,沒有縫上襠底,褲縫間露著下腹白生生的美肉。

  「這是媽媽給奴婢做的開襠褲,下面開著襠,好方便伺候主人……」

  程宗揚禁不住大笑。死丫頭真會戲弄她,竟給了她一條開襠褲穿。

  看著卓雲君腹下半遮半掩的妙處,程宗揚一陣心動,抬手撥開她的褲襠,伸進去摸了幾把。

  卓雲君提著裙子,雙腿微微張開,挺起下腹露出股間的美肉任他摸弄。

  程宗揚摸弄片刻覺得有些異樣,於是讓她轉過身子。只見卓賤人後襠開得更人,直接將褲後的紅綢剪掉,大片心形布料,整張豐滿雪臀幾乎都暴露出來。

  程宗揚哈哈大笑。「卓教御一把年紀還穿這麼暴露的開襠褲。死丫頭,你真夠壞的!」

  小紫笑道:「她年紀雖然大了些,輩分卻小,當我的乾女兒才三、四個月,當然要穿開襠褲羅。」

  卓雲君脂粉下的玉頰已經紅透了,冰涼的空氣從腿間直升上來,寒意侵體,使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程宗揚把卓雲君拉到懷裡,一邊拉開大氅,讓她分開雙腿跨在自己身上。

  卓雲君的雙膝跪在馬車的座椅上,騎在程宗揚的腰間,把襠中白生生的美肉送到他胯下。她雙手伸到裙下撥開秘處,小巧的鳳眼美穴與陽具一觸,立刻被火熱的棒身費得打個哆嗦。

  卓雲君一手分開玉戶,一手握住陽具,用紅嫩的蜜肉頂住龜頭,柔膩的穴口蠕動著將陽具慢慢納入體內。剛才被挑弄出的淫液濕濕地沾在下體,涼得彷彿結成冰晶。

  這會兒主人的陽具擠入體內,彷彿一根滾熱的棒子插進小腹,在冷冰冰的蜜穴中越進越深,帶來滾燙的暖意。

  程宗揚一手攬住她的腰肢,陽具一挺,龜頭鑽進蜜穴,重重頂在她的花心上。

  卓雲君渾身一抖,趴在他懷中,顰起眉頭發出一聲低叫。

  程宗揚笑道:「卓教御的妝化這麼須,真和妓女一樣,還是路邊那種!串小錢就上一次的私娼。」

  「這個大美人兒比私娼還便宜呢。」

  小紫攤開手掌,巧笑倩然地說道:「程頭兒,該給我錢了。」

  程宗揚哼了一聲,摸出一把銅銖。「死丫頭,比賊尼姑還樞。」

  「程頭兒嫖了卓美人兒十二次,每次十個銅銖,破卓美人兒的元紅和後庭各加五個,一共是一百三十枚銅銖。」

  「有你的,我嫖妓你還算這麼清楚。」

  「人家要給卓美人兒抽頭,怎麼能不算清楚呢?卓美人兒,每接一次客就給你抽一枚銅銖。這是十二枚,我幫你戴起來好了。」

  小紫拿出了十二枚銅銖。這死丫頭的記憶力簡直能和黑魔海的活體檔案庫媲美,她還用珊瑚匕首在每一枚銅銖上刻下嫖宿的日期,然後分別掛在卓雲君胸前的兩綹髮絲上。

  最上面兩枚銅銖刻著八月十六和九月初三,那是卓雲君被主人破處和開肛的日子。

  卓雲君伏在主人懷裡,兩手挽著長裙,那張豐滿的大白屁股從開著襠的紅綢褲間露出,在主人腰間上下起落。

  美穴間小巧的鳳眼被粗大肉棒撐滿,隨著雪臀拋動而時隱時現。兩串銅銖在她發綹上碰撞著,每一枚都記載她每次失身的恥辱標記。

  小紫笑道:「已經有了十二枚,再賺夠九百八十八枚,卓美人兒就可以贖身了呢。」

  程宗揚把卓雲君豐挺的雙乳從衣內扯出來,把玩她雪滑的乳肉,一邊笑道:「死丫頭,你還有什麼壞主意?」

  「人家才沒有壞主意呢。我看到筠州富貴人家的女孩好多都纏足,人家也給卓美人兒纏一雙小腳好了。」

  小紫笑道:「把腳纏得小小的,我的乾女兒就不會跑那麼快了。」

  程宗揚抬起卓雲君的下巴,隔著脂粉仍能看到她臉色發白,眼中的懼意怎麼也掩藏不住。

  程宗揚挑起唇角。「好主意!卓賤人,給你纏一雙漂亮的小腳,太乙真宗的人更認不出你呢。」

  卓雲君蒼白的面孔漸漸恢復血色,平靜地說道:「主人不挑斷奴婢的腳筋已經是恩賜了。多謝媽媽。」

  自己也一直在想怎麼防止這賤人逃跑,打斷她雙腿之類的太過血腥;挑斷腳筋讓好端端一個美人兒成了殘廢,實在不符合自己的審美觀。相比之下,還是死丫頭的主意最好。

  在建康時,麗娘也是纏過足的,不過晉國纏足不用折斷趾骨,只是用布條將腳纏緊,讓腳生得更嬌小纖美一些。

  卓賤人早已不是幼女,要把腳纏小就沒那麼輕鬆了。這賤人夠識相,已知道落在死丫頭手裡不會好受,做好準備逆來順受。

  程宗揚翻過身把卓雲君壓在座椅上,讓她翹起渾圓的大白屁股,從後方一番猛干,不一會兒卓賤人冰涼的身子就暖和起來。

  燒香多在上午,這會兒寺中沒有多少客人,大門內破碎的金剛像早已收拾乾淨,不過四大金剛少了一尊,看起來頗為滑稽。

  程宗揚下了馬車,搖搖晃晃進了寺院。他披著玄黑色大氅,將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子擁在懷中,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

  那女子被大氅裹住,整個身子貼在他身上似的,腳步軟綿綿沒有一絲力氣。

  一名正在掃地的僧人迎過來,合什道:「阿彌陀佛,施主若是上香,請移步正殿。」

  程宗揚笑道:「忙你的吧,我在廟裡逛逛,跟你們沒關係。」

  僧人看了他懷中娼妓打扮的女子一眼,垂首道:「施主若往內院,貧僧不敢阻攔,只是內院是僧人所居,還請女客留步。」

  「哇,大和尚,你睜著眼說瞎話吧?內院至少藏著兩個尼姑,還跟我說女人不許進去?」

  僧人臉上一紅,連忙解釋道:「慈音師太是在敝寺掛單的比丘尼……」

  程宗揚打斷他,「我就是找她的。」

  僧人一時語塞,只好讓到一邊。

  旁邊的少女一臉天真地問道:「哥哥,那個小和尚為什麼一直在看你粉頭的屁股呢?」

  僧人心裡叫道:我哪兒有!

  公子哥兒模樣的程宗揚壓低聲音道:「和尚都是色中餓鬼,別看他一臉老實相,說不定跟慈音那賊尼姑還有一腿呢。」

  小紫眨眨眼睛:「什麼是有一腿啊?」

  死丫頭,還裝嫩呢!程宗揚壞笑道:「就是那個小和尚把中間的腿放到賊尼姑的腿中間……」

  僧人扔下掃帚,一願望地飛奔出去。程宗揚還在後面說:「看到了嗎?那和尚就是有三條腿才跑那麼快。」

  「阿彌陀佛。」

  慈音一手拿著念珠手串,一手挽著拂塵,道貌岸然地從堂內出來。

  小紫跟在程宗揚身後,只露出半張面孔。見到慈音,她的目光微微一閃,在慈音的拂塵和念珠上打了個轉。

  慈音只往兩女身上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程宗揚身上,看著自投羅網的公子哥就像看著一尊金佛一樣,兩眼都笑成月牙:「公子終於來了,貧尼等候多日,還以為公子事忙,忘了此事,正準備往公子府上一行。」

  程宗揚牽了牽唇角,「師太,你昨天晚上才來過好不好?」

  「哎呀,廟裡平安都靠金剛護持,如今缺了一尊,貧尼心急如焚,雖是一日之隔卻如同三秋。」

  心急如焚?是想錢想瘋了吧?怎麼沒把你這個賊尼焚死呢?

  程宗揚拿出錢袋,擺出一副羊牯的樣子大剌剌地道:「在下這次來就是給金剛重塑金身,師太看需要多少錢?」

  慈音眉開眼笑,「不多不多,二百金銖足矣。」

  程宗揚拿錢的手停在半途。這賊尼笑成麵團似的,一張嘴卻是獅子大開口。

  二百金銖,就是把四大金剛全修一遍也用不完啊。

  程宗揚例落地收起錢袋,拱手道:「在下帶的錢不夠,還是改日再來吧。」

  說完起身就要走。

  「公子且慢!不知公子帶了多少錢?」

  程宗揚坐地喊價:「二十。」

  慈音扼腕歎道:「著實是少了些……也罷,既然是公子一片心意,貧尼暫且收下。」

  程宗揚心裡哼了一聲,取出錢袋。慈音雙手接過,笑瞇瞇地道:「……剩下的請公子寫張欠條。」

  程宗揚一聽就炸了,一把奪過錢袋。「老尼姑!你也太過分了吧!把我當凱子啊!二十枚金銖!你愛要不要!」

  程宗揚態度堅決,聲稱修座金剛像要二百枚金銖,自己這冤大頭也太冤了。慈音好言好語說了半晌,也沒讓他添一個子兒,只好道:「那便二十金銖吧。」

  程宗揚假意討價還價,心裡冷笑:騙我?小心死丫頭把你的褲校都騙過來,讓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師太,給我寫收張收據。」

  慈音訝道:「區區二十枚金銖,哪裡便要收條?」

  「二十枚金銖是平常人家一年的衣食,萬一有人昧了我的錢,香竹寺的大和尚問起來,我好有個憑據。」

  「公子既然是行善,何必這麼斤斤計較?」

  慈音嗟歎不已,但程宗揚毫不心動,把她對自己的惋惜之情當成耳旁風。

  慈音見說不動他,只好道:「請公子稍等,貧尼這便給公子寫張手條。」

  一邊喚道:「靜善,給施主看茶。」

  當日見過的美貌女尼從堂內出來,小紫一看到她,眼睛又是一亮;她用一柄羽毛扇遮住面孔,露出一雙笑吟吟的美目上下打量那名女尼。

  那女尼看到程宗揚懷中穠艷的美人兒,眼中毫不掩飾地露出鄙夷,冷著臉奉了杯涼茶。

  卓雲君穿得單薄,只能靠程宗揚的大氅御寒,身子緊緊貼在他臂間,加上她的妝扮怎麼看都是一個水性揚花的浮浪娼婦。

  程宗揚不介意對方怎麼看卓賤人,但當日接了這名女尼的一顆念珠,手心腫了兩天不說,連念珠也被慈音討去,沒得到半點好處,心裡多少有些不愉快。

  注意到靜善的眼神,程宗揚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一手伸到卓雲君裙內,在她檔裡捏了一把。卓雲君叫了一聲,身體像蛇一樣在大蹩內扭動。

  靜善寒聲道:「這裡是觀音佛堂,請檀越自重!」

  程宗揚笑呵呵對懷裡的美人兒道:「賤人,有人看你不順眼呢。」

  卓雲君哪裡看不出主人的心思?她嫵媚地瞥了小尼姑一眼,咬著主人的耳朵,用小尼姑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那位小師太嘴上說得響,心裡多半也想鑽到主人的人懷裡。」

  她伏在主任的身上,吃吃笑道:「小師太要跟奴家爭風吃醋呢。」

  靜善拿起茶杯朝卓雲君臉上潑去。拿水潑卓賤人沒什麼,但沖掉她臉上的脂粉,露出真面目就麻煩了。

  程宗揚揮起大氅擋住,叫道:「觀音堂的尼姑要打人嗎?」

  慈音急忙從堂內出來,斥道:「這是貴客!哪裡能得罪的?」

  靜善將茶杯損到一旁,轉身離開。

  慈音對這個徒弟似乎莫可奈何,換上笑容道:「公子息怒,巾株年少無知,還請恕罪。這是字據,請公子收好。」

  廟裡的金剛像好端端地會倒下來,別人只當是佛祖發怒,自己心裡卻是一清二楚。

  真論起來,死丫頭推倒金剛像,自己花錢重修也是應該的。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當凱子敲詐又是一回事。

  程宗揚本來想藉機大鬧一場,讓慈音灰頭土臉,若能賴掉這二十枚金銖更好。

  那個小尼姑好對付,自己略一撩撥就動了怒;慈音卻是老奸巨猾。自己明知道她是錢沒拿到手才做做樣子,也不好再借題發揮。

  程宗揚悻悻然拿了收條,仔細看過才付了錢銖。

  慈音親自送到堂外,一路道謝,禮數周全。

  程宗揚「嗯嗯啊啊」的敷衍,心裡卻在納悶,等出了寺廟才道:「死丫頭,你怎麼變這麼乖了?」

  小紫笑吟吟地挑起唇角,柔聲道:「程頭兒,你逮到一條大魚了。」

  程宗揚哂道:「一個要錢不要臉的老尼姑也算大魚?」

  「是小尼姑啦。」

  程宗揚驚愕間,又聽小紫道:「那個老尼姑是鯊魚,我才不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