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士 第六章:對決

  會客室的屋外是一片非常空曠的練武場,按照寒爾巴托地區數百年來一直流行的強者為王的原則,雷茲從四年前打敗前任城主西碧斯開始,就不斷地有人上門來拜訪他。雷茲所接待的那些「客人」扣除能被雷茲三句話折服的人以外,剩下的多半是是肝火較旺,男性激素分秘旺盛的傢伙,三句話不投機,立刻就動起手來。為了便於打鬥,斐歐納就把會客室設在了練武場的邊上。

  「魔法師和人單挑?你想清楚了沒有?」

  望著眼前這個討厭的魔法師,迪卡爾喝問道。

  「劍與魔法的對決,一定是很精彩的。」

  克裡斯汀自信地回答到。

  「看你全身沒有三兩肉,我就不用兵器對付你了。」

  迪卡爾朝克裡斯汀舉了舉他碩大的鐵拳。

  「我就用這個吧。」

  他對著自己的拳頭說,從剛才的交手中,迪卡爾知道眼前的這個魔法師絕對不簡單。魔法師和強力劍士的決鬥就好像老鷹和獅子的戰鬥,完全是兩種不同層次的武功的對決,並不能用常理來看待。

  他很清楚魔法師的優點和缺點,對付魔法師最好的方法就是和他貼身近戰,自己的狼牙棒過於的笨重,會影響行動速度,倒不如用拳頭來得更划算些。

  「魔法師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只要能近身,我就能贏了他。」

  迪卡爾心想。

  「好,為了公平,我也不用魔法杖對付你。」

  克裡斯汀說,這時,他的臉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迪卡爾說完,立刻就動起手來,他舉起右拳,身體以最快的速度,撲向克裡斯汀,巨大的拳頭,從天而降,一拳轟向他的面門。

  他的身子,此時距克裡斯汀不過七步遠,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晃到了克裡斯汀的眼前。

  克裡斯汀雙手合什,接著一左一右地分開,看樣子,他好像運用魔法力量在自己的身前又布下了一面「空氣護盾」「沒有用的,同樣的把戲還想再用第二次嗎?」

  迪卡爾大叫著,化拳為指,食指一指刺出。這一回,他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手的食指尖上。

  受力面積較大的拳頭擊不碎空氣護盾,但受力面積小的手指卻可以輕易地做到。

  隨著「波」的一聲輕響,「空氣護盾」化成粉碎,迪卡爾右手食指成功地擊碎了護盾,刺向克裡斯汀的左肩。

  「什麼!」

  一陣冰涼感覺傳來,他擊中的,只是一個冰的幻像。

  「鏡影術!」

  「又沒有詠唱咒文!」

  迪卡爾心中大叫著,第三種了,這傢伙,到底有多少特色魔法?

  克裡斯汀留下來的那具冰雕像,只是在左肩被擊中處出現了一個指頭粗細的小洞,並沒有破碎。迪卡爾發現不對勁,收手極快,並沒有多費半點力氣。

  「力道控制得可真不錯啊,該看我的了!」

  克裡斯汀的聲音從迪卡爾的背後傳了過來,他所處的位置,離迪卡爾足有數十步遠。在使出鏡影術避開迪卡爾的攻擊之後,他又用了瞬間移動術將身體轉移到了數十步外。克裡斯汀對「瞬間移動」這招魔法的運用,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哪裡走!」

  迪卡爾連頭也不回,單膝跪下,右手一拳轟向冰雕腳下的大地。

  這一招,是他的拿手好戲「地震波」隨著一聲沉悶的暴響,地面上現出了一個拳頭深的凹痕,一股波紋般的震動,由凹痕處擴散開來,隨著地面向遠處的克裡斯汀傳去。

  「幹得好!」

  克裡斯汀發出讚許的驚歎聲,兩團桔黃色的光球在他的手上迅速聚集,升起。在離手半尺高的地方,兩團光球迅速地合而為一,化成一土黃色的,有如實質般的球體。

  克裡斯汀的手指輕輕地拔了「球體」一下,光球化做一顆流星,射向兩人之間的大地。他從聚集魔法球到出手發動攻擊,只用了不足半秒的時間,快得讓人根本不改相信這一招居然是魔法招式。

  「崩!」

  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塵土飛揚,在迪卡爾和克裡斯汀之間的空地上,現出了一個巨大的土坑。

  土坑的形狀怪異非常,成大圓套小圓的波紋狀。剛才克裡斯汀發出了一個「土形雷」破去了迪卡爾的這招「地震波」「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強大的魔法師,你是我見過的使用魔法的速度最快的魔法師。」

  迪卡爾站起身邊,對著遠處的克裡斯汀說。交手幾招後,迪卡爾是由衷地佩服眼前的這個對手。

  「你也很出色啊,剛才你的那一擊,把我的腳都震得發麻。我為先前說的話向你道歉。」

  克裡斯汀也極有風度地回應到。在那波紋狀的大坑到克裡斯汀之間的土地上,地面上塵土也像土坑一般,聚集起來,排成一圈圈的波紋狀。儘管克裡斯汀發出「土之雷」化解了迪卡爾的「地震波」但他仍然吃了一點小虧。

  「哪裡哪裡。」

  迪卡爾咧開大嘴笑著謙讓道,心中卻暗叫僥倖。

  「剛才只是我先進攻而已,如果再動手的話,你向我發動魔法攻擊,我也不知自己能否接得住。」

  這句話絕對是句大實話,兩人間的距離足有數十步遠,如果再打下去,這麼遠的距離,克裡斯汀完全有足夠的時間發出強大的攻擊性魔法。迪卡爾這只狡猾的鱷魚,見勢不妙,立刻做出高姿態,主動地要求和解,也給對方一個下台的台階。

  「嘿嘿,彼此彼此。」

  克裡斯汀邊說邊向迪卡爾走過來,友好的伸出了右手,兩人的手掌握在了一起,久久不能分開。

  「識英雄,重英雄嘛,還是不打的好。」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只有邊上觀戰的人在心中暗罵著——兩個互相吹捧的混蛋。

  「既然惺惺相惜,為什麼還在暗地裡較量個不停啊,迪卡爾你這個混蛋!是同性戀嗎?」

  斐歐納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我們是欲罷不能啊。」

  迪卡爾轉過頭去,哭喪著臉對趕過來雷茲三人說。

  剛才,兩位「惺惺相惜」的英雄在握手的那一刻,又暗中較上了勁。迪卡爾仗著自己的手勁大,想讓對方吃點苦頭,可是克裡斯汀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早有防備。

  兩隻手相握時,迪卡爾感自己握住的不是人手,而是一塊燒紅了的鐵板,灼熱無比。

  好在他早有防備,立刻運勁反擊,但對方的手有如鋼板鑄成一般竟然紋絲不動,克裡斯汀在手掌上佈了一個防禦的結界。

  接著一股寒氣從手上傳過來,凍得他十指發麻,克裡斯汀的手變成了一塊寒冰。迪卡爾好不容易適應了這股寒氣之後,他的手又變成了岩漿。冷熱交替之下,迪卡爾欲罷不能,可謂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吃了不少的苦頭,好在他意志力堅強,硬是死撐著。

  「你們再不分開,別人可要誤會了。」

  一隻大手壓在了兩隻手掌上,兩人手一震,同時分離開來。

  出手的人,自然就是雷茲。

  「你就是雷茲?」

  克裡斯汀收回被震得有些發痛右手,心中卻暗叫厲害,好霸道的力量。

  「來的都是客,到裡面坐吧。」

  雷茲用他獨有的微笑回答了克裡斯汀的問話,接著把手往客廳裡一招,說道,「你比我想像中還要出色。」

  克裡斯汀說,一見面,他已不知不覺地被雷茲的風度所折服。

  「那六大城主的屍體,那有那個影風,都是你們做的吧。」

  坐在座位上,雷茲開門見山地問道。

  「是的。」

  克裡斯汀一邊點著頭,一邊仔細地打量著這位年青的霸主。他的個頭並不比雷茲矮,然而坐在雷茲面前,克裡斯汀總是有一種矮了一截的感覺。

  「我叫哈巴羅爾·克裡斯汀,名字太長了點,所以我的朋友都叫我克裡斯汀。」

  他自我介紹道。「我這次來,是為了三件事。」

  「哪三件事?」

  雷茲問道,他也在觀察著這個魔法師。這個魔法師,相當的難纏,雷茲心想。

  「第一件事,就是我的老師,也就是人稱十賢者的十位魔法師,叫我帶了四件禮物,送給你四位得力的兄弟。」

  克裡斯汀邊說邊打了一個響指,站在門外,隨同他一起來到雷茲府邸的手下立刻捧了四件物品上走了進來。

  其中三件禮物是裝在三個黑色的,長條形的大黑匣子裡的,匣子的長短不一。而第四件禮物,則是由兩個人吃力地抬進來的,那是一支巨大的狼牙棒。抬兵器的兩個傢伙都是壯漢,扛著他只走了幾步,就累得氣喘吁吁的,份量看樣子不輕。

  「送兵器給我們?」

  坐在雷茲身旁的斐歐納問道,「這四件兵刃是我的老師親手鑄出來的神龍之刃,那把笨重的狼牙棒名叫驚天,我想迪卡爾這樣天生神力的人是最適合的了。」

  克裡斯汀說著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巨大的狼牙棒。

  「哈哈,我最缺的就是一把稱手的兵刃了,嘿嘿,讓我試試。」

  從「驚天」被抬進來起,迪卡爾就一直在注意他了,天生神力的迪卡爾,一直在為尋找一件稱手的神兵而頭痛不已。

  「這件碧落是送給斐歐納的,碧落的屬性是空氣。」

  克裡斯汀說著站起身來,把另外三個匣子中最長的那個匣子打開,露出了放在裡面的被折成三截的長槍,這桿槍做得非常地好看,整把槍有如一塊無瑕透明的玉石雕成一般,在克裡斯汀手上反射著玉石獨有的瑩綠色的柔和光澤。

  「果然是好寶貝!」

  迪卡爾已把放在地上的笨重異常的驚天錘拿了起來,他握著驚天錘在大廳中舞了幾個架式。笨重無比的「驚天錘」在他的手上,彷彿沒有了重量似地被他揮動著,帶出的風聲呼呼作響,震得大廳中的幾人耳膜都有些發痛。

  「做得真妙啊,雖然很重,可是揮舞起來卻不要花很大的力量,這是因為整把兵器的重心位置處理得極好,以要能用上巧勁就能輕易地揮動他。」

  迪卡爾以專家的眼光評論著手中的兵器,他又舞了幾下這才停下手來,將一人高的驚天錘豎立著重重地往地上一放,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熊腰挺得筆直,有如天神一般威風凜凜,看上去倒真的給人一種驚天的感覺。

  「哼,都是給我們的,卻沒有送給我大哥的禮物,這好像並不太好吧?」

  迪卡爾放下手中的驚天錘,把他遞給扛進來的二人。驚天錘握在他的手上象鵝毛一樣地輕鬆,可是接過兵刃的兩個傢伙卻吃盡了苦頭,差點沒有被手中的神兵給壓到了地上。

  而斐歐納和拉奧,也是冷笑地看著克裡斯汀,雷茲依然不動聲色,他的手托著下巴,望著盒中的碧落槍,再次流露出深思的目光來。

  「不要誤會,這可不是離間計!」

  克裡斯汀不笨,當然聽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是不是送給我的那件東西,是要我親自去威斯特城拿啊?」

  雷茲抬起頭來,對克裡斯汀說。

  「啊,不錯。」

  雷茲的心思之慎密,令克裡斯汀也是驚訝異常。

  「這就是我要做的第二件事情,我的老師想請拳皇到威斯特城走一趟,尤其是我的師傅智賢者丹瑪斯,他非常想見你。」

  說到智賢者,克裡斯汀難過得想哭。自從十賢者要他來請雷茲一干人時起,他已經明白,屬於養育自己長大的十賢者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是我師傅給你的信!」

  克裡斯汀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遞給雷茲。

  「那第三件事呢?」

  雷茲追問道,他的手接過信,卻沒有馬上打開。

  「我們這次來的第三次件事,是為了卡魯茲!」

  克裡斯汀猛地抬高了說話的語氣。

  「什麼?」

  一直以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雷茲,也因為克裡斯汀的這句話而露出錯鍔的神情來。

  「法比爾大人,求求你,快去救救卡魯茲吧!」

  雪麗喘著粗氣,踉踉蹌蹌地從門口跑進來。

  在那間小屋外,卡魯茲和西蒙的決鬥已打了有一小會兒了。一黑一白的兩道人影,在場上戰成一團,兩人交手至今,不過一刻的時間,雙方已打了數百招。

  兩個人的武功特點都是以快為主,西蒙使的是彎刀,映月的招式是以劈為主,他的招式說穿了不過三招:從上到下豎劈的正手刀,由下往上反挑的反手刀,攔腰橫斬的側手刀,如此三招而已。雖只有三招,變化卻無窮無盡。每一次的豎劈橫砍,藉著握刀手腕的略微變化,在不影響出招的速度和力道的情況下,西蒙就能隨意地改變手中彎刀的走向。

  映月在他的手中,成了讓人無法捉摸的神光,化作一道白虹,劃出一道道的弧線,不斷地變換著角度位置,攻擊搖撼著面對他的死神。

  對於疾劈而來的映月刀,卡魯茲一刀也沒有抵擋,卡魯茲只是用一種方法,一種最簡單的招式,來抵禦西蒙手中彎刀的弧線快攻。他的方法可以用一個字來解釋——刺。

  一劍刺出,直取對方的要害。喉嚨、眼睛、心臟,全是中招立死的部位。對於朝自己的腦袋脖子任何一個部位砍來的彎刀映月,握著邪劍死神的死神卻視而不見。他所有的動作招式全是刺,走的是直線,每刺出一劍,都疾若閃電奔雷,絲毫不比對手的彎刀映月遜色。

  就像是剛剛排練過似的,卡魯茲手中的邪劍死神往往只是刺出一半,持刀向他攻來的西蒙立刻就變招移位,換另一個方位攻擊。雙方交手至今,西蒙出刀的次數幾乎是卡魯茲的三倍,也就是說,西蒙劈出三刀,卡魯茲只刺出一劍。

  但最詭異的事情就是,雙方的生死大戰交手儘管已打了好幾百招,可是除了開頭的那一下子以外,黑暗之劍死神與光明之刃映月,就再也沒有發出過一記金屬交擊的聲響,又兩把刀劍像是有意避開對方似的,再沒有相遇過。

  西蒙現在有點頭痛,他對自己的武藝有絕對的自信。手中的這把映月,是智賢者丹瑪斯為他量身打造的,弧形設計的刀身能將刀的速度發揮致極限。這次來巴吉尼亞城之前,屍賢者索爾曾對他千交待,萬交待了一番。

  「你很快就要和那個被人們稱作『死神』的卡魯茲交手了,你的聖光流一系的武藝正好可以克制他黑暗一脈的天魔功,加上可以壓制他手中那把邪劍的映月,可是你和他交手時,還是千萬要小心。」

  「我明白,老師有何忠告?」

  西蒙問道。

  「忠告?」

  索爾咧嘴一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和他交手時,你會發現自己會有無數次的殺死對手的機會,你要小心的就是對手的破綻。」

  「無數次?小心對手的破綻?」

  西蒙一愣,「是的,卡魯茲的劍法和你一樣,都是以快為主,不過他走的是險中取勝路子,這是一種對敵人和對自己都非常危險的風格。我共驗過十三具被他殺死的人的屍體,這是我和你的幾位老師分析了幾天後得出來的結論。」

  索爾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西蒙的肩頭。

  「對敵人和對自己都非常危險?」

  現在,西蒙終於明白這句話的含意了,不知有多少次,確切的說,應是每一次出刀,西蒙都發現自己的彎刀只要再前進三寸,不,更多的只是一寸的距離,鋒利的刀尖就可以抹過卡魯茲的咽喉。

  但西蒙並沒有做下去,反而收刀後退,這並不是因為西蒙不想殺卡魯茲,而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抹下去的話,先躺在地上的人一定是自己而不是對方——因為此時卡魯茲手中的邪劍離自己的胸口的距離更近。

  「刀尖上跳舞!」

  西蒙心中苦笑著,想不到這世界上居然會有人在練這種幾乎是和死神擁抱的劍法,正因為是這樣的情況,使得他一直沒有機會使出那招可以克制卡魯茲的絕招。

  一黑一白的兩條身影在場上戰成一團,帶起的塵土翻滾著籠罩著四周。雷茲府邸裡的人都躲藏在遠處遠遠地觀戰,他們都不敢上前。這固然是因為場上兩人帶起的拳風劍氣驚人,另一個原因就是卡魯茲身上的殺氣邪氣太重了,就算是一個瞎子,也可以感到他身上那吞噬一切,毀滅一切的魔氣。

  甚至在觀戰的人心中,他們更希望「敵對者」身份的西蒙獲勝。

  「卡魯茲好像很不對勁!「望著滿臉儘是戾氣的卡魯茲,斐歐納皺了皺眉頭說道。

  「他走火入魔了!「雷茲用低沉的語氣回答他,從自卡魯茲從劍壇上拔出那把邪劍時起雷茲就一直擔心的事情,現在終於發生了。

  「他修練天魔功到第九重時出了點岔子,好像是方法出了問題,加上受那把邪劍的邪氣的影響,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卡魯茲現在已經完全喪失理性人性了。「站在雷茲身邊的克裡斯汀歎了口氣說到。

  「有沒有辦法救他?」

  雷茲轉過頭,看了一眼這個遠方來的不素之客,接著又把目光移向雪麗,雪麗的臉上儘是求助的神情。

  「要救卡魯茲,首先要斬斷那把邪劍!」

  克裡斯汀斬釘截鐵地說道。

  「靠那把彎刀?」

  斐歐納望了一眼場中交戰的二人問道,「不錯!我師弟手中的光明之刃,映月!」

  此時,克裡斯汀手上已多了一把魔法杖,像天空一樣蔚藍的魔杖——冰魄。

  「你要幹什麼?」

  一直以來沒有問過一句話的拉奧瞇起了眼睛,兩眼射出銳利的神光,他並不太相信克裡斯汀。

  「我要用仰制魔法限制卡魯茲的行動,讓西蒙有機會斬斷那把邪劍!」

  克裡斯汀說。

  「什麼?」

  拉奧鼻子裡輕輕地哼了一句。

  「讓他做!」

  雷茲看了師弟一眼,接著對著克裡斯汀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的做法。

  「可是……」

  斐歐納還想說什麼,卻被雷茲用目光止住了。

  「他們兩人的動作太快了,你不怕出錯嗎?比如說把仰制魔施加到你師弟的身上。」

  雷茲說。

  「比這更危險百倍的事情我都試過,你放心好了!」

  克裡斯汀答到,他所指的事,自然就是在龍谷屠龍這件事。

  而被迫和卡魯茲一起在「刀尖上跳舞」的西蒙,並不知道雷茲和自己的師兄已到了附近。現在他的眼裡,除了卡魯茲手中的那把邪劍以外,是什麼也不存在了。西蒙很後悔,剛來的時候,映月曾有一次機會和邪劍死神相遇,可是自己卻由於好勝之心,白白地發過了那次機會。

  斬斷邪劍死神,這是西蒙來這兒的目的,也是十賢者的交待。但現在的西蒙,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交手至今,對方手中的黑暗之劍似乎有意地躲避著自己手中的光明之刃,以劈為主的映月根本就碰不上以刺為主的死神。那情景,就像是在追自己的影子,映月總是差上那麼一點點。

  現在,他和卡魯茲以攻對攻,表面上各有千秋,不相上下。但西蒙心裡卻明白,如果照這個樣子再打下去的話,自己一定會死得很難看。因為他出刀的次數要比對手多得多,體力也消耗得更快,而入了魔道的卡魯茲,卻似乎有著用不完的體力,結果可想而知。

  西蒙很想擺脫這種消耗戰式的纏鬥,只要他和卡魯茲脫離開來,擁有足夠的時間發動那招魔法,或者能讓自己的刀與卡魯茲手中的死神再度架在一起比拚力道,他就能贏。

  現在西蒙所需要的,就是擺脫糾纏,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