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血 第七部 雪芍 56

  被封閉的意識從混沌中緩緩浮出,梵雪芍覺得身子很輕,好像一絲飛絮,在虛無中悠悠浮蕩。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為何入睡。她睜開眼,卻什麼都看不見。

  朦朧中,有人托起她的脖頸,接著一張帶著腥氣的嘴巴熱熱復在唇上。梵雪芍厭惡地皺起眉頭,舌尖閃避著不與那張嘴碰觸。但她的閃避毫無力氣,香舌只微微一動,便被人吸住。接著一股黏稠的液體從那人舌上滑落,湧入喉中。那股液體充滿甜膩膩的腥味,淌過喉頭時變得發苦。她極力挺動舌根,想把它吐出來,但那人舌尖一攪,將她的舌頭壓得動彈不得。

  雪白的喉頭微微滑動,將腥膻的黏液吞入腹中。那人的舌頭在她口中攪弄多時,等她完全嚥下黏液,才戀戀不捨地鬆開。接著一個女聲在耳邊低笑道:「這麼美味的童子精,真是便宜你了……」

  梵雪芍玉臉發白,接著喉頭呃呃連聲,幾欲作嘔。她一生茹素,飲食有半點不潔都不願沾染,何況是吞下一個男童的精液。頓時翻過身子,伏在石案上嘔吐起來……身子一動,她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碰到,手腳就像消失般毫無知覺。

  梵雪芍嘴唇顫抖起來,她試著一提內息,立即發覺自己的經絡已經完全改變,真元還在,卻無法調動,它脫離了身體的控制,旁若無人地自行運轉,維持著肉體的生機。她所熟悉的血脈也同樣變得陌生,心臟每一次跳動,都帶著熾熱的痛楚,似乎體內流動不是血液,而是滾水。她恐懼地驚叫一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被剝奪了。

  那個溫柔的女聲款款響起,「睡得好麼?如果不是到了時辰,真不想喚醒你呢……」

  自己睡了多久?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她是誰?聲音聽起來好熟悉……梵雪芍怔怔聽著那個聲音。

  「這十幾年來,我踏遍南海,就是為了你這舍利之體……好久沒和你聊天了,雪芍,我知道你聽得見的……」

  她想起來了,這個女人曾經是她的好友。那時她還是個出家人,以超卓的武功被人尊稱為雪峰神尼,門下四名弟子驚才絕艷,名動江湖……

  十六年前,武林中人都以為避居世外百餘年的飄梅峰,會從這一代起正式踏入江湖,躋身與大孚靈鷲寺和九華劍派齊名的一流門派。但這一切剎那間煙銷雲散,昔日種種如夢如幻如露珠泡影,轉瞬消逝得無影無蹤。飄梅峰諸女盡數落入魔窟,雪峰神尼也在歷盡磨難之後易名艷鳳,成為星月湖最令人恐懼的殺手。

  星月湖沒有清規戒律,艷鳳盡可以縱情淫慾,日子過得十二分的愜意。但她心裡始終有一個地方隱隱作痛,那就是《鳳凰寶典》。艷鳳畢生修煉飄梅峰這門神功,費盡千辛萬苦才在失身於慕容龍之際突破了第七層。那時她與宮主日夜雙修,親密無間。沒想到此後十餘年她的《鳳凰寶典》再無寸進,卻是自己最心愛的小徒兒慕容紫玫一氣練成第九層鳳清紫鸞,奪走了宮主對她的寵愛。

  艷鳳又嫉又恨,設計把艷冠群芳的玫瑰仙子弄成四肢俱無的廢人,可由於她的子宮被奪胎花毀去,最後一關陰上加陰再無修成的可能。艷鳳想盡辦法,甚至奪去蕭佛奴的女胎化為己用,依然毫無結果。她百般哀求,才從葉行南口裡得知了一種借助舍利之體修成寶典的法子。

  此法要先挑選一名身具至陰之體的女子,以智能與寧靜使其養成靈心;同時還要讓她長年浸淫於百藥之間,令其血通脈順,氣息迥異常人——這樣才能得到一具舍利之體。

  要得到舍利之體已是千難萬難,但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要破去舍利體維護多年的貞潔,讓她與男子交合,受胎成孕;然後再改變她的經脈,以血蠶、藥酒加以點化,在此過程中需要保持舍利之體的絕對安靜,使酒液能融入血脈,激發其體內的異狀;同時還要保持她心頭一點靈光不昧,直到胎兒在母體成熟。最後在八個月時取出女胎,化為己有才算大功告成。

  此法繁難之極,除了可遇不可求的運氣之外,還要無比的耐心,即使一切順利,也需要一甲子的時間。

  艷鳳立時就想到了梵雪芍。這位女神醫內外雙修,靈心慧質,簡直就是舍利之體的不二人選。十餘年來,她踏遍南海,可梵雪芍就像消失般,沒有任何音訊。如果動用星月湖的勢力,要找出香藥天女並非難事,但艷鳳心裡有鬼,只在私下找尋,除了私交甚好的白氏姐妹之外,沒有透露半點風聲。

  得知梵雪芍的出現,艷鳳欣喜若狂,更妙的是那個死人妖不僅幫她給梵雪芍破體授胎,而且還鬼鬼祟祟把她送出星月湖,這一切都便宜了她這個躲在背後的黃雀。

  制住梵雪芍後,艷鳳立即封閉了她的感識,截斷了她的四肢,依照葉行南的指點逐步改換了她的經脈。此時舍利之體即成,才喚醒了沉睡達百日之久的香藥天女。

  指尖在頸下一點,真氣透入體內,這本來是制住啞穴的平常手法,但在梵雪芍身上卻起了截然相反的效果。

  「呀——」驚叫聲沖喉而出,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梵雪芍自己也嚇住了。

  梵雪芍怔了一下,顫聲問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

  「你猜……」艷鳳笑吟吟愛撫著她的小腹。

  從她手掌的動作,梵雪芍覺察到自己身上一絲不掛,更羞人的是小腹的弧線。圓圓的,光滑的隆起——那是一隻妊娠的小腹,自己正露著懷孕的腹部被人玩弄……

  羞恥之際,梵雪芍忽然意識到腹部的曲線過於突出,她記得自己剛剛受胎,可腹球卻像……她習慣性地去切自己的脈相,究竟是三個月還是四個月,是男是女,觸手就能知曉。

  「啊!我的手!」梵雪芍尖叫著,眼球拚命轉動,卻無法睜開。她曾經有一雙靈巧無比的玉手,假如把天下所有人的手都排列下來,梵雪芍那雙堪與神仙媲美的妙手,即使不排第一,也絕對在前五名之內。可現在自己竟然失去了它。

  梵雪芍心疼得像要裂開一般,她大口大口喘著氣,淚水滾滾而落。究竟是誰奪走了自己的手,殘忍地毀掉了自己?

  艷鳳得意地欣賞著她徒勞的掙扎,手掌從小腹到肋下在她體側緩緩遊走,貼著光滑的肌膚暢通無阻地摸到頸側。當手掌掠過肩頭,梵雪芍突然沉默下來,接著睫毛下沁出幾滴晶瑩的淚花,她終於明白自己的身體少了什麼。

  艷鳳撫摸著讚歎道:「你的迦羅真氣真是神妙,傷口恢復得這麼好,光滑得簡直就像沒長過手一樣……」

  梵雪芍無聲地淌著眼淚,嬌紅的乳尖在哽咽中不住顫動。

  艷鳳柔聲呵哄道:「沒關係,我會照顧你的,幫你洗浴、飲食……還有排便。」那隻手突然按在腹下,指尖探入秘處,在敏感的嫩肉上一捅。

  「啊!」梵雪芍連忙合緊雙腿。但下肢卻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肢體可以阻擋她的侵入。恐懼與羞恥競相撲來,梵雪芍玉臉時紅時白,淚水漣漣。

  艷鳳格格嬌笑道:「雪芍害羞了呢。」她將梵雪芍抱在懷中,坐在石几上,用胸乳磨擦著她的粉背,柔情款款地說:「這樣多好啊,身子輕了好多。好可愛呢……」

  梵雪芍的乳房本就豐潤肥碩,此時沁了乳,愈發飽滿沉重,與艷鳳傲人的雙峰差堪彷彿。艷鳳下巴勾著梵雪芍的肩頭,像審視自己身體那樣審視著她的玉體。透過乳峰中的膩溝,能看到一抹白膩的隆起。艷鳳玉體突然變得熾熱,她輕輕撫摸著那只懷孕的小腹,眼中流露出萬般憐愛。恍惚中,兩具身體似乎合二為一,就像一個剛剛懷孕的美婦,在無人處獨自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欣喜中還有甜蜜的希冀。

  艷鳳從恍惚中驚醒過來,懷裡的肉段一邊流淚,一邊掙扎,卻沒有任何聲音。艷鳳心下暗暗讚佩,平常女子到了這個地步縱然不瘋也會止不住地大喊大叫,梵雪芍竟然連哭聲都壓抑住,這份修為果然不俗。

  她抱起梵雪芍,笑道:「還有兩道點心沒吃呢。懷著身孕要注意飲食,我給你準備的可是珍貴的童子精呢。」

  眼睛忽然張開,光線透過睫毛上的淚花,閃爍著七彩的光芒。滿眼都是白色,彎曲成奇異形狀的房間由純白的石塊砌成,低垂的帷帳是雲一般的白紗,只有一張渾圓的石几,黑得彷彿一口枯井。

  蓄了青絲的雪峰神尼宛如換了一個人般,平添了許多妖嬈的神態。她右手牽著一個俊秀的小男孩,身上不著寸縷,露著白光光的美肉,騷媚入骨。那男孩看上去只有六歲,乾淨得就像一幅水墨畫,他純淨的目光好奇地望過來,使梵雪芍羞慚得不敢抬頭。

  艷鳳讓小男孩坐在石几上,然後摟著梵雪芍俯下身去,把男孩還未發育的小雞雞含在嘴裡。男孩笑嘻嘻晃著小腿,似乎被阿姨舔得很開心。

  梵雪芍被艷鳳壓在身下,聽著耳邊吸吮的啾啾聲,不由面紅耳赤。最初的驚悸過去之後,她已經明白艷鳳斷絕了自己所有可能的機會,無論是掙扎還是反抗,都毫無意義。她不明白的只是:艷鳳為何要對待自己。

  「他還只是個孩子……」

  艷鳳吐出濕漉漉的小肉棒,笑道:「這樣的童子精才精純,不然你怎麼能把孩子養這麼好?」

  原來這段日子自己一直是靠男童的精液為生——梵雪芍又乾嘔起來。但她胃中早已空空如野,精液入喉便被吸收,什麼都未嘔出來。

  艷鳳大力吮吸幾下,然後將沾著唾液的小肉棒遞到梵雪芍唇邊,笑道:「新鮮的童子精,最補身子呢。」

  梵雪芍嘔吐未止,便被艷鳳捏開牙關,把男童勃起的小肉棒塞到口中。「不……」梵雪芍吃力地搖晃著香舌。竟然讓一個六歲的男孩把精液射到嘴裡,只想一想她就羞忿欲絕。

  但她沒有選擇。那根小肉棒就在她唇瓣間跳動著噴射起來,溫熱的液體噴濺在口腔中,一縷縷滑落,將香舌浸在一片黏滑的腥甜中。

  梵雪芍美目含淚,眼睜睜看著艷鳳拿起小肉棒,在她柔軟的唇瓣上仔細揩拭,將童根上的殘精一一抹入口中。

  「很好吃的啊。」艷鳳將射過精的小肉棒放在嘴裡,津津有味地舔舐著,半晌才吐出來,嫣然笑道:「還有一個呢。」

  兩個用過的男童被送出密室,等待三日後再次使用。剩下的一個見同伴都已離開,不禁有些害怕,怎麼也不願乖乖坐著讓阿姨親他的小雞雞。艷鳳哄了半晌不見效果,臉色頓時變得獰厲。她把那個男童按在几上,張口咬住他的童根,鼓勁一吸,硬生生將他的元精整個吸出。

  男孩疼得大聲哭叫,卻被艷鳳按住動彈不得。艷鳳一手捏著梵雪芍的下巴,一手托著男孩粉嫩的小屁股,只見白色的元精從稚嫩的小雞雞中不斷湧出,流到下方嬌艷的紅唇中。

  童精越流越多,幾乎灌滿了梵雪芍的口腔,她被迫伸直喉嚨,任由童精滑過食道,流入腹內。忽然精液一淡,轉眼變得血紅。梵雪芍驚恐地瞪大眼睛,那股血泉濺在唇上,就像燒紅的鐵水燙得她心頭抽痛。

  哭叫聲漸漸微弱,精盡血流的男童掙動越來越輕,最後打了個哆嗦,身子靜止下來。艷鳳撩起帷幕,一股濃重的血腥立刻重重壓來。她抓起那個男童,隨手丟入帷後,只聽啪的一聲,似乎扔在了一灘肉泥上。接著一陣蟲豖的異動響起,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嘰嘰聲……

  艷鳳若無其事地放下帷幕,笑道:「你吃完點心,這會兒該我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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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上的風很大,充滿肅殺意味的秋風從山巒的缺口瀉入,將兩側的山林吹拂得一片金黃,但秋風未及處仍是蔥蘢滿目,一層層色彩鮮明。秋高雲淡,寧靜的星月湖在陽光下泛起粼粼細波,彷彿一幅吹縐的碧毯閃爍著寶藍的光芒。

  蕭佛奴倚著搖籃安然坐下,晴雪怕她體弱受寒,特意拿了一領狐裘給她披上。盛裝掩映下的美婦愈發雍容華貴,偶爾南飛的群雁劃過長空,她都會像小女孩那樣滿眼欣喜地遙望半晌,只是那欣喜背後掩藏著無限的淒涼。

  紫玫也坐了起來,說道:「第一次看到星月湖,覺得這湖好小,就像掉在山裡的一塊玉珮,伸手就能拿起來,走近了才知道它很大,走進來才知道它比想像中還大。」她幽幽歎道:「一旦走進來,一輩子都走不出去了……」

  靜顏笑道:「娘娘想出去,奴婢送你好了。」

  紀眉嫵驚訝地瞟了她一眼,不知道這個乖巧的婢女今天怎麼如此咄咄逼人。

  靜顏實是迫不得已,她暗自估算,慕容龍入冬便會派人接紫玫等人回京,屆時她無論如何也要隨行,所餘時間已經不多。因此她旁敲側擊,只盼紫玫能倒向自己一邊,到時便可通過紫玫算計慕容龍,好報仇雪恨。

  晴雪忽然指著水面上一個發亮的物體,說道:「紀阿姨,那是什麼?」

  紀眉嫵細心看了一會兒,才說道:「好像是一片蚌殼。」

  「噢,原來這就是鷸蚌相爭的蚌了。」晴雪隨手拈起一片浮萍,曲指彈去,隔著數丈的距離竟將蚌殼擊得粉碎。她撩水洗著手指,淡淡道:「它如果懂得不開口就好了。」

  紀眉嫵柔柔笑道:「公主的內力又有精進了呢。」

  靜顏心頭一驚,抬眼朝紫玫望去,正看到她明如秋水的眸子。紫玫大有深意地盯了她一眼,然後轉過目光,「我累了,晴晴,把傘張開吧。」

  扁舟越蕩越遠,湖面漸漸收攏,在山腳輕輕一繞,形成一個平靜的湖灣。灣旁山石嶙峋,青籐翠葉蒙絡搖綴,參差披拂,彷彿一片片綠雲浮在水上。

  眾人移舟就岸,撐著紅傘的小船在綠葉中悠然川行,船上的女子或坐或臥,宛如載著一船名花。天已過了午時,晴雪揀了一處乾淨的角落,抖手將船繫在樹上,然後托起蕭佛奴,輕輕躍上巨岩。那塊巨岩只高出水面尺許,色澤丹紅,甚是奇異。周圍湖山掩映,綠樹環圍,是個難得的僻靜處。

  晴雪準備得甚是周全,舟上還備了一隻紅泥小火爐。紀眉嫵挽袖生著炭火,她出身豪門,烹調手段著實高明,不多時便做了幾樣精緻的小菜。

  六女有一半都需人照料,晴雪本想服侍母親,但看到靜顏面露尷尬,便不著痕跡地將碗遞給靜顏,自己去餵外婆。蕭佛奴一直不知道靜顏當日是如何強暴了她,但每見到這個嬌俏的女子,她就有些心悸,待靜顏走到一邊,才偷偷鬆了口氣。

  風晚華的神智被藥物徹底毀去,又曾與幾條巨犬同囚一室多時,行動舉止都已犬化,紀眉嫵只好小心地剔去魚刺,將菜餚撥在盤中,讓她自行舔食。

  紫玫隨意用了幾口,便搖頭不再吃了。她倚在籃筐邊緣,出神地望著碧空飄浮的白雲,久久沒有作聲。蕭佛奴也住了口,悄悄在晴雪耳邊說了句什麼。晴雪有些忸怩地放下盞碗,對紀眉嫵說道:「紀阿姨,讓靜顏帶你到附近走走好嗎?」

  紀眉嫵會過意來,連忙含笑答應。靜顏心下納悶,也只好扶著紀眉嫵離開。

  等兩人走遠,晴雪才笑著解開蕭佛奴的衣襟,露出裡面月白色的褻衣。褻衣上印著兩團濕濕的痕跡,隨之飄來一股濃濃的乳香。蕭佛奴與紫玫一樣,這些年來都沒有停乳,因為慕容龍最喜歡的飲品,就是她們的乳汁。蕭佛奴乳汁又多又濃,每隔四個時辰就要排空一次,今日誤了時辰,乳房一直漲出奶水,才忍不住讓晴雪支開靜顏。

  拉開褻衣,那雙飽滿的豐乳沉甸甸挺在胸前,像灌滿水一樣沉重。赤裸的乳肉被秋風拂過,立刻繃緊,艷紅的乳頭隨之沁出一股白稠的奶汁,滿懷濃香四溢。晴雪低頭在含住乳頭,輕輕一吸,蕭佛奴脹痛的乳房輕鬆下來,不由輕輕哼了一聲。

  晴雪輪流吸吮著兩隻乳房,半晌只吸空了一小半,她只好喚來風晚華,讓她一塊兒來吃。風晚華已經把罩衫完全撕碎,伏在蕭佛奴懷中,不時搖著臀部,活像一條吃奶的母狗。她大口大口吃關,乳汁從唇間不住滴下,淋淋漓漓灑得蕭佛奴滿身都是。晴雪只好掏出絲巾,在她胸上不停抹拭。她回過頭,只見母親閉著眼,唇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容似乎是甜蜜,又似乎是淒苦,還似乎是無喜無憂的沉靜。

  紀眉嫵優雅地扭動腰肢,雖然是在山林中,她卻像走在京城的五鳳樓上一樣儀態萬方。假如蕭佛奴和紫玫還能行走,想來要比她更搖曳多姿,但此刻,靜顏不得不承認,慕容龍的三個妃子裡,只有她才能像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紀眉嫵走得累了,她停下腳步,先把一塊絲巾鋪在樹幹的橫枝上,才倚在上面歇息。靜顏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好歎了口氣,「娘娘怎麼成了那個樣子?讓人看了好難受……」

  紀眉嫵微微笑道:「昔有野狐聽禪,一徒問:大善智士可落因果?野狐曰:不落因果。就此淪落畜道。後有大德登台座講,野狐問曰:修得佛心可落因果?

  大德曰:不昧因果。」她拈起一片落花,「紛紜世間,誰能分得清什麼是因?什麼是果?你、我、她……都是因,都是果。何必再執於因果?」

  靜顏聽得呆了,當初聽說飄梅峰諸女先後陷於星月湖,她只覺得那些女子傻得可笑,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太低估了她們。

  紀眉嫵小心地將落花放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然後說道:「回去吧。」

  紫玫遲遲沒有動身,她閒適地望著風景,像是特意來消磨時間一般悠然。直到日沒西山,寒意漸起,眾人才乘舟回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