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傳說 泯情圈套 第一章

  怪獸拚命地追著,女人慌亂地逃著……

  不知在什樣的空間裡,四周冰冰冷冷、黑黑暗暗、寂寂靜靜,一望無際。

  女人喘著氣,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前沒命飛奔著,「呼呼呼……」

  前面是什地方,女人不知道。

  「篤篤篤篤……」

  聽到的是自己凌亂的腳步聲。

  「嗷嗷嗷嗷……」

  還有怪獸的吼叫聲。

  不知道是什怪獸,三層樓高的身軀,頭頂著兩柄象鼻長的角,全身披著黝黑的粗毛,像座小山般地,每走一步,長著尖爪的腳掌便將地面震得直搖,便將跑在前面的女人震得腳心發軟。

  腳步愈來愈沉重,吼叫聲卻愈來愈接近了。女人臉上遍佈著汗水,她全身酸軟,她的心臟好像就要跳出喉嚨,她的呼吸聲極度急促,她感覺自己已經沒什力氣了,她就快跑不動了。

  「崩!」

  怪獸的腳掌又一次重重地踩在地上,地面又一次劇烈地震動著,像地震。

  「噗通!」

  女人一跤跌在地上。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可嗷叫聲已到耳旁。

  她慌張地轉過頭來,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正朝得自己壓過來,毛茸茸的手掌碰到了自己被汗水泡濕了的身體。

  「不要……」

  女人歇斯底里地狂叫著。

  但身上一陣劇痛!她兩隻強壯的手臂,已經給活生生地從自己的身上撕了下來。

  血!四處飛濺!

  「救命啊……」

  女人聲嘶力竭地叫著。

  怪獸的手掌按到她的胸前,握著她胸前高高聳起的一對乳房,尖銳的指甲插入柔軟的肉團。

  女人恐怖地掙扎著,但胸前再次傳來一陣劇痛。

  「嗷嗷嗷……」

  怪獸手裡抓著剛剛從女人胸前挖下來的血淋淋的奶球,嗷嗷叫著往自己的嘴裡送去。

  女人的眼睛佈滿著恐怖的神色,一張原本十分秀麗的臉蛋在恐懼和痛楚中扭曲著,被冰冷的汗水打濕的一頭秀髮,散亂地披在臉上。

  毛茸茸的獸掌,再次向女人身上探去……

  「不要……不要吃我……救命啊……」

  女人用盡最後的力量,血淋淋的身體向後退縮著,淒厲地號叫著……

  諾大而寧靜的空間,遍佈著恐怖的慘叫聲,怪獸的嗷叫聲,和血腥嘴嚼的聲音……

  「不要……不要不要……」

  谷紅棉鬢髮凌亂地從床上「刷」的一聲直挺挺坐了起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

  全身的冷汗,涼颼颼的。紅棉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蛋。

  手,冷得發凍;臉,熱得發燙。

  「怎又做這個夢?難道……難道那個算命先生未必語出無因?」

  紅棉長呼了一口氣,慢慢走向洗手間,捧了一把清水潑向自己的臉上。

  「小姐,你銳氣太盛,萬事不甘屈於人下,鋒芒太露,已經損及你的命數,今年將有一場大劫,若能安然度過,則自此一帆風順,輝煌一生,福壽康寧,無疾而終……若然有什閃失,唉,唉,那就萬劫不復,萬劫不復啊……」

  算命先生搖頭晃腦的說話,她一向只當是胡扯。可現在,腦裡時不時總是湧起他的這幾句話。

  似乎是有什預感,但又似乎不是。紅棉只知道自己最近心情真的很沉抑,經常會無緣無故地打冷戰。命中一場大劫?真的會有這種事?

  紅棉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下,從剛才那個可怕的惡夢中擺脫出來。

  「我是紅棉,堅挺的紅棉!」

  她對著鏡子,對自己說。

  十六歲那年,她在回家途中撲上高速行駛的貨櫃車,協助警方攔截連環殺人案疑犯,被市政府隆重表彰。從那個時候起,她投身於打擊罪惡的決定永遠就不會再動搖了。

  十八歲那年,她被破格錄取加入警隊,成為一名光榮的刑警。

  二十歲那年,她於嚴冬在深山中追捕在逃毒梟達五十七天之久,在自己傷病交迫中赤手擒獲疑犯,被媒體譽為「神奇少女」,她那鋼鐵般的意志成為警察學校的書面教材。

  二十二歲那年,她隻身出海,潛入正在進行走私交易的遊艇,破獲本市有史以來最大的走私案。她在身份被識破後被困海中三日,在沒有任何保護器材的情況下游泳四十公里返岸,成為轟動一時的奇聞。從那個時候起,她被稱作「山谷中擎天的一株紅棉」,以英雄樹來讚歎她的正直無偏、英挺不屈。

  當年,她成為了全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刑警隊長,也是歷史上最年輕的美女隊長。

  今年,她二十三歲。在短短的五年警察生涯中,她經受了很多,也磨練了很多。她不相信自己會被什東西擊倒。

  她從心內不相信算命先生的鬼話。

  但最近,偏偏那些鬼話陰魂不散的,總在她的腦海附近徘徊。

  「你是紅棉!你是最好的,是最堅強的!」

  她對著鏡子激勵自己。伸手拿過毛巾抹了抹臉,然後梳一梳頭髮,蒼白的臉上回復了紅潤,回復了笑容。

  紅棉再一次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精神煥發地走出她的宿舍。

  「哈羅!谷隊長。今天看起來精神不錯啊!」

  同事向她打著招呼。

  紅棉笑了一笑,點了點頭。

  「紅棉!你來了,正要找你呢!」

  一踏入重案組的辦公室,警長立刻對她招手。

  「有案子?」

  紅棉面帶笑容,眉頭皺了一皺。這兩個月來,本市的罪案比去年同期增長了六倍,警察局裡沒人心情好。

  「綁架案!」

  警長將一迭資料交給紅棉,「這次的受害者,是胡氏藥業集團總裁胡炳的弟弟胡燦。歹徒索要五千萬!這是胡燦的資料。」

  「有什線索?」

  紅棉隨手接過資料,卻看都不看一眼。如果有人講述,她並不喜歡看這些資料,太枯燥了。

  「據胡炳自己認為,他弟弟九成九是被他的合作夥伴陸豪綁架的,最近他們有嚴重的商業糾紛,已經撕破了臉。」

  「陸豪?是不是議長陸光明的兒子?」

  「是,」

  警長一臉的嚴肅,「所以這件案子,你務須小心在意。如果魯莽行事,如果萬一不是陸豪干的,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知道了。」

  紅棉道。這個警長什都好,就是前怕狼後怕虎這一點不好。

  她想。

  「那就這樣了。這個案子處理起來有很麻煩的地方,小心一點,就交給你的第一分隊去辦。」

  警長信任地拍了拍紅棉的肩膀。

  「沒問題。」

  自從擔任重案組第一分隊隊長以來,她還沒辦砸過一件案子。

  「開工了,弟兄們!」

  紅棉回到第一分隊,馬上高聲招呼她的隊員們。她的辦事一向雷厲風行,絕不浪費一分一秒。

  「阿輝阿標,你們兩個從現在起二十四小時監視陸議長家的動態,觀察陸豪的動靜。注意絕對不能讓人發覺,我們手頭並沒有確切的證據。」

  簡要交代一下案情之後,紅棉立刻分派任務。

  「收到!」

  阿輝和阿標應道。因為是議長嘛,影響不一樣。他們完全明白谷隊長最後一句話的含義。

  「阿沖和小崔,你們收集最近一段時間胡燦和陸豪分別的行事資料,看看有什可疑。注意,同樣不要太聲張。小趙你跟我去胡氏公司找胡炳。」

  紅棉一口氣分配完任務。

  「收到!」

  阿沖和小崔也應道。

  「那開工吧!」

  紅棉不說多餘的廢話,對這幫手下的辦事能力,她有足夠的信心。

  天色灰濛濛的,一場傾盆大雨眼看就要降臨。谷紅棉和小趙開著車前往胡氏集團。

  「谷隊長,姓胡的聲譽一向不怎樣,有傳聞說他的藥業集團一直在製造違禁藥物。這次的事你怎看?」

  小趙問。

  「他的聲譽怎樣不關我們的事,現在他是受害者。」

  紅棉面無表情地開著車,「案子必須分開處理。如果真發現他犯法,我們也不會放過他。」

  「明白了。」

  小趙道,「聽說胡炳是個挺狠的角色,不知道長什樣……」

  「見到就知道了。」

  紅棉不多說廢話。從警長處聽到胡炳這個名字時,她就覺得有點耳熟,只是想來想去總想不出在什地方聽過。

  胡炳是個四十來歲的消瘦的中年男人,深邃的眼眶讓人感到有一股穩重的氣息,還算俊朗的面孔看上充滿著書生氣,感覺上是一個十分和藹可親的人。

  這是紅棉的視角,她對這個人的印象還不錯,斯文有禮,很有氣質的感覺。

  雖然知道他用著有點不太自然的眼光在看自己,但這一點很正常,幾乎所有的男人見到一個如此年輕漂亮的女刑警隊長,都會表現出一種詫異的情色。紅棉早已見怪不怪。

  「有勞谷隊長親臨,真是不好意思。」

  表明身份後,胡炳立刻對紅棉表現得十分歡迎。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想瞭解一下案情。」

  紅棉坐定後,單刀直入,「據胡董事長的口供,您認為此次綁架令弟的是陸議長的兒子陸豪,有什根據?」

  「老實說我並沒有實質的證據。」

  胡炳十分坦白,「不過,根據最近本集團發生的一些事情,以及舍弟跟陸豪的關係,我推測這件事應該是陸豪干的。當然我只是推測,因為他有很明顯的意圖,而種種的跡象都表明他有足夠的動機和能力。」

  「可以說說貴集團和陸豪之間的糾紛嗎?」

  紅棉道。

  「我們集團一直跟陸豪的公司做藥品原料的貿易,本來一向合作愉快。但是兩個月前,我們通過陸豪在南美訂購了一批價值大約一億元的藥品原材料,在交貨之前出了事。」

  紅棉靜靜地聽著,小趙認真地做著筆錄。

  「我們之間的交易一向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是到交貨的時候,陸豪只交出了大約十分之一的貨物,而且是價值最低的那一部分,總數估計價值不超過一百萬。陸豪說,他的貨在途中給一個黑幫中途截劫了去……」

  「什黑幫?」

  紅棉問。在重案組幹了幾年,她對本地的黑社會可謂是十分瞭解了,但還沒聽說過黑幫搶劫藥材的。

  「據陸豪說,那是一個很秘密的幫會,他也不清楚底細。只知道帶頭的是一個年輕的漂亮女人,據說她身上有血紅色紅棉的刺青,所以綽號叫做「血紅棉」。」

  似乎突然想起對面這個年輕美麗的女警官名字就是叫「紅棉」,胡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沒聽說過。」

  紅棉直截了當地回答,對於是否存在這樣一個女人,心裡不太以為然。

  「因為運輸的過程,舍弟胡燦是參加了的,所以陸豪認為我們應該負部分的責任,要求我們承受一半的損失。我們當然不同意,因為運輸方面一向是他負責的,舍弟因為跟陸豪是老同學,關係一向都很好,只是提前去自願協助,並不算是真正交貨。再說,這批原材料不能及時運到,我們也已經承受了相當大的損失了……」

  「嗯,所以你們只肯付那運到的十分之一的貨物的錢,但陸豪無法接受,雙方於是撕破臉。」

  紅棉插嘴道。

  「唔,是的。」

  胡炳似乎對她這種不禮貌的插嘴有點不快,但還是繼續道,「陸豪已經多次的威脅過我們,說如果我們不承擔另一半的損失,他絕不善罷甘休。這些話我們集團上下有很多人都親耳聽過,谷隊長有必要的話,可以去問一下。」

  「不必了。」

  紅棉道。既然胡炳這說,問出來的結果肯定會和胡炳的說法絕對吻合,沒有浪費時間的必要。

  結束了對胡炳的訪問,紅棉帶著小趙立刻趕去跟阿沖和小崔會合。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確認陸豪作案的可能性。

  種種跡象顯示,最近陸豪確實是碰上了大麻煩,正在焦頭爛額中,他的公司現在面臨倒閉。

  而他最近行蹤不定,神色匆匆,顯得十分忙碌。

  「我們在陸議長家的別墅旁邊監視了幾天,我覺得陸豪確實可能有問題。」

  阿輝匯報道,「這兩天陸豪可以說是深居簡出,出門時也左盼右顧,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而經常從別墅裡面走出來幾個不明身份的人在門外把風,逼得我們不敢把車停在他們別墅門口。」

  「不明身份的人?什樣子?」

  紅棉問。

  「都是年輕人,打扮十分入時。」

  阿標道,「最近總是有幾個這樣的人進入陸議長的別墅裡,一進去就幾乎不出來。他們即使出門,通常也就一兩個人,另外也總有一兩個人守在門口。總之,別墅起碼都能保持四五個人的數量。」

  「陸議長呢?」

  紅棉問。

  「據說他這幾周出國去了……」

  阿標道。

  「嗯,照現在看,陸豪的確很有作案的嫌疑。如果是的話,那肉參幾乎可以肯定是被囚在他自家的別墅裡!」

  紅棉分析道。

  「他還有充分的作案動機。」

  小趙接口道。

  「對。」

  紅棉說道,「現在進行案情分析。陸豪和胡氏集團因為經濟交易上的糾紛,已經反臉,並且多次對胡氏集團出言恐嚇。而陸豪的公司也已經深陷危機之中,他確實有足夠的作案動機。而以他和胡燦的關係,加上他近期的行動來看,他完全具備作案的可能性和能力。也就是說,只要再有一點證據支持,我們就可以進行解救人質的行動了!」

  「是的。」

  大家點頭表示同意。畢竟是議長的家,沒有確切證據的話,萬一不能在行動中證明陸豪犯案,大家都明白那將會是怎樣的一件麻煩事。

  「可是胡炳的話也很有問題。」

  小趙道。

  「是的。據胡炳說,他們跟陸豪做生意,一向都不先簽合同,貨到的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簡直就是黑社會交易的干法。甚至涉及到上億元的巨額貨物,仍然採用這種方法,沒法讓人不懷疑這種交易的實質。再說,陸豪出身一個政治家庭,自身是個法律專業的碩士,不採取法律途徑解決糾紛卻決定使用綁架勒索的方法,很讓人懷疑這次的交易是見不得光的。用沒有正式合同來解釋十分牽強。」

  紅棉也早就覺得胡炳的話不太可信。

  「是的。」

  小趙說,「連谷隊長都沒聽說過那個叫什血紅棉的女人,我覺得這可能是編出來的故事。」

  「不管這個女人存不存在,我們現在的任務還是解救人質。」

  紅棉正色道,「不過既然我們認為胡氏集團和陸豪之間可能存在非法的交易,我們就應該更小心點搜集證據。可惜現在不方便秘密傳喚陸豪來盤問。」

  「其實我們已經差不多認定陸豪是綁架案的主謀了,只不過還缺一點確切的證據而已……」

  阿輝試探地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去探聽一下警長的口氣,他同意的話我們馬上採取行動!」

  紅棉道。

  憑她專業的嗅覺,她已經確認了胡燦現在一定是被關在陸家的別墅裡。但警隊的紀律有時就是這縛手縛腳,身為這幫手下的表率,紅棉絕對不願隨便違反紀律。

  二十分鐘以後,紅棉陰著臉回到第一分隊。她理解警長的處境,警長雖然也希望能破案,但他絕不希望他的警局惹上什麻煩,尤其是冒著冒犯議長這種大險。

  「繼續找證據吧!」

  紅棉很簡單地只說了一句話,但她的手下已經明白了情況。

  「小崔,從現在起你去阿輝阿標那兒幫忙監視。你們三個注意觀察地形,為以後行動做準備。阿沖和小趙繼續去搜集有關陸豪的情報,特別是綁架時前後一兩天的行蹤。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找到證據。找到證據我們馬上行動!」

  紅棉交代道。

  「嘀嘀嘀……」

  手機響了。

  紅棉的手下看到她面帶笑容地接聽著電話,相互望一望,會心一笑。跟了她那久,除了自己這幫人和警長之外,很少看到有別的人打電話給她。谷隊長二十幾歲了,也該有男朋友了。

  「喔?姐姐?」

  不過一聽到對方並不是帥哥,原來是紅棉的姐姐,大家失望地起一聲哄。

  但紅棉的臉色不久陰暗起來,對著電話說了聲:「真的嗎?那一會見。」

  「我們幹活去了,谷隊長有事的話先去辦吧。」

  小趙善解人意地說道。

  「嗯!那我辦完事再找你們。」

  紅棉說話一向不拖泥帶水,說罷進房間換了便服,匆匆走了出去。

  「姐姐你說找到了當年害死爸爸的兇手?真的嗎?」

  一見到姐姐,紅棉迫不及待地問。

  「就是這個人。」

  姐姐說話也十分乾脆,摸出一張照片推到紅棉面前,「他叫龍哥,外表是一家小工廠的廠長,其實是個黑社會的頭目,做的是白粉生意。我調查過了,當年爸爸就是跟他合作之後出的事,自從爸爸死後,他的公司一夜間暴富起來。」

  「這個龍哥我知道。」

  紅棉看了照片一眼,最近她的分隊一直在追一條毒品案的線索,已經跟了很久,那個領頭的便是這個龍哥。

  「你是說,這個龍哥當年不知道用什手段,吃了爸爸公司的錢,還害死了爸爸?」

  紅棉端詳著照片中的男人,那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胖子,滿臉橫肉,一看就知不是善類。

  「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差不多可以肯定地說,就是他幹的。當年跟爸爸合作,侵吞了爸爸公司幾乎全部的資金,還用公司名義借了一大筆外債。後來肯定是被爸爸發現,結果他下了毒手!」

  姐姐說起那段「推測」,語氣十分沉抑。

  「嗯!如果真是他的話,我會不放過他!」

  紅棉狠狠地盯了照片上的男人一眼,童年時的陰影重新籠上心頭。父親死後,年幼的姐妹倆立刻由富家小姐變得一貧如洗,家業被變賣精光仍然無法抵償巨額的債務,年輕美麗的母親含辛茹苦地撫養著兩個女兒成人,其中的苦狀,姐妹倆不堪回首。

  姐妹倆都從苦難的日子中挨了過來,為父親報仇的念頭無時無刻不纏繞著她們的心頭。從小她們就跟著男孩子一起在街頭上廝混,打架對她們來說猶如常家便飯一般,即使力氣不如男孩子,但整個街區的人都知道谷家的兩個女孩是最難啃的硬骨頭,打架一定死拼到底,決不認輸,所以她們似乎還沒怎打輸過。

  後來姐姐讀書成績好,一直上到大學,當起了一名專做罪案題材的記者。而妹妹,更是加入警界,親手打擊罪犯。每當她抓獲一個罪犯的時候,她都會在心中暗暗安慰,她告訴自己:這個人,可能就是害死父親的人!

  「姐姐,」

  紅棉道:「你一直在查這種事很危險的,千萬要小心。」

  「放心吧,姐姐是老江湖!」

  姐姐朝妹妹笑了一笑,頭甩一甩,秀髮飛揚,飄散出淡淡的香水氣味。

  她叫谷冰柔,二十五歲,《城市晨報》特約記者。和妹妹的一頭短頭不同,冰柔留了一頭直至腰部的長髮,染上了淡淡的暗紅色。一對標準的鳳眼看上去嫵媚中露出幾分威嚴,顯得十分精明幹練。因此即使年紀並不大、即使配上古典式的鵝蛋型臉蛋和櫻桃小口,看上仍然給人以一種頗歷滄桑的成熟風韻。

  而冰柔飽滿的胸前以及纖細的腰部,身材極為惹火,那高高聳起的F罩杯,連妹妹都有些羨慕。難怪妹妹有時都調侃以她的天使面孔和魔鬼身材,去參加選美必定會是大熱人選。

  姐妹倆都繼承了母親高挑的身材,紅棉比姐姐略高一點。與作為性感美女的姐姐有點不同的是,紅棉的臉蛋看上去非常清純,令人很難想像她是一位輯犯無數的英勇警官。一對圓圓的大眼睛中早已見不到同齡女孩的那種天真,換之的是一種堅定的眼神,那種不容置疑的英氣,很是攝人心魄。事實上,和她相處久了的同事們,彷彿都忘掉她其實也是一個美麗的妙齡少女,早已被她那種不屈無畏的氣質所折服。在大家的眼中,紅棉根本上就是一個出色的鬥士。

  「你最近好像又瘦了。」

  冰柔專注地看著妹妹的臉,有點心疼地說道。

  「哦,是嗎?」

  紅棉似乎對此不如何在乎,「這個龍哥現在……爸爸去世那多年,應該不會還有證據留下吧。」

  她關心的是如何為父報仇。

  「我想有證據也早已銷毀了吧。不過我知道他一直還在做白粉的生意,我正在調查,有什進展我馬上通知你。」

  冰柔說。

  「嗯!你千萬小心。等我辦完手頭這個案子,馬上就加緊來查這個人。我一定要親手把他抓起來!」

  紅棉深知毒販的手段,不禁為姐姐的安全有些擔心。

  餐廳裡,音樂聲一轉,響起了熟悉的旋律。姐妹倆相看一眼,輕輕一笑,心意相通地同時靜了下來,聽著這首她們自小熱愛的歌曲。

  「紅棉盛放,天氣暖洋洋,英姿勃發堪景仰。英雄樹,力爭向上,志氣誰能擋。紅棉怒放,驅去嚴寒,花朵競向高枝放。英雄樣,萬眾偶像,紅棉獨有傲骨幹。我正直無偏英挺好榜樣,有上進雄心堅決爭光。結棉子借風飄,四方樹苗堅壯。紅棉盛放,天氣暖洋洋,英姿勃發堪景仰。英雄樹,力爭向上,紅棉獨有傲骨幹。」

  是剛剛過世的歌壇巨星羅文的名曲《紅棉》是冰柔和紅棉從小最喜歡的一首歌。她們曾經省下整整三個月的零用錢,去買這一張令她們意志勃發的唱片。

  熟悉的旋律讓她們又彷彿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艱苦但卻豪情滿懷的童年。

  紅棉,不僅僅是谷紅棉的名字,更是她的偶像,還同時也是姐姐冰柔景仰的英雄樹。

  每次聽到這首歌,都令人心潮澎湃。姐妹倆默默地聽著,臉上流露著笑容,直到一曲終了。

  「你在辦的是一件綁架案是嗎?」

  姐姐呼了一口氣,問。

  「你怎知道?」

  「嘿嘿,我是干什的?」

  冰柔笑了一笑。作為專門報道罪案的記者,她的消息靈通即使在同行中也是聞名了的。

  「嗯!」

  紅棉沉默了。警隊的紀律是絕對不允許將案情進展向外洩露的,即使是對最可信賴的親人。

  不料冰柔道:「劫陸豪貨物的幕後主使,就是龍哥。」

  「哦?」

  紅棉神情立即專注起來,「對了,那姐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血紅棉的女人?」

  她想解開心內一個疑團。

  冰柔臉色微微一變,道:「這個不清楚。怎了?」

  「沒什。」

  紅棉反正也不是太在乎這個問題,「龍哥要藥材干什?」

  「那我就不知道了。」

  冰柔道,「我正在查這個。再說,搶劫雖然是一條大罪,但可能還要不了他的命……」

  「你的意思是說……」

  紅棉的眼神漸漸變得凶狠起來,「你要找到他販毒的證據?」

  「對!」

  冰柔的眼神也漸漸陰冷起來,「我知道他一直跟一個大賣家交易,而且很快就有一大批毒品會運到……」

  「是嗎?」

  紅棉略一沉吟,「我盡快辦完手頭的案子。姐姐你一切小心,太危險的事千萬慎重,留給我去辦。」

  冰柔開顏一笑,道:「怎?信不過姐姐?」

  「不是。」

  紅棉面色凝重,「但我是警察。再說這種事本來就應該是警察去辦的,你去偷偷調查毒販實在太危險。」

  「放心吧,姐姐有分寸。」

  冰柔朝妹妹笑一笑。

  看上去姐姐是這的自信,紅棉也深知姐姐的能力,但心中的擔憂,卻是揮之不去。一個年輕美麗的女記者,要是被毒販發現,那種後果紅棉不敢想像。

  「對了,下個月是媽生日,你打算怎慶祝?」

  冰柔岔開話題。

  「是啊!我都忘了,看我真是的……」

  紅棉一拍自己的額頭,「還能怎慶祝?難道搞個PARTY?我們可都沒那個時間,再說媽從來都不要我們麻煩,連送點禮物她都一直說不要不要。到時我揀一大束最好的康乃馨送給媽媽好了,我們都回家吃飯吧。」

  「那我買些好吃的。」

  冰柔道。

  因為職業的關係,姐妹不僅相互間很少碰面,而且兩個人都很少回家,只留下母親一個人獨自守著那間舊房子。

  「那就這說定了,我們一家三口好像有半年沒一起吃過飯了吧?」

  紅棉一想到下個禮拜就可以一家團聚了,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對了。」

  紅棉忽道,「我前幾天去查夜總會,媽媽的那首《花開花落》到現在還很紅呢,放個不停。」

  雙手捧著頭,笑笑地對姐姐說。

  「是嗎?」

  冰柔眼光也是一亮。她們的母親唐羚,年輕時是一名十分走紅的歌星,有不少經典歌曲到現在仍然被人傳唱著,姐妹倆也一直引以為豪。

  「媽年輕的時候真是好漂亮……」

  紅棉悠悠地道,想像著母親當年的美麗的驕傲,心頭隱隱作疼。那樣漂亮的一個女人,年紀輕輕就守了寡,變成一個操兒帶女的管家婆,在歲月中漸漸老去。

  「媽這些年來也真苦……」

  冰柔也低下頭去。

  「好啦好啦,不提了。下個月十號是吧,大家準時哦。」

  紅棉可不喜歡長時間沉浸在不歡的氣氛裡。

  「那記住了哦,不許再爽約了!」

  冰柔笑道。對紅棉來說,答應了回家吃飯而臨時爽約的事,可謂是常家便飯。

  「知道啦!」

  紅棉用有點調皮的語氣對姐姐說,「那我有事先走了,有事及時聯繫。」

  「好的,你去忙吧。」

  冰柔知道妹妹是個工作狂,何況手頭還有很急的案子在辦,綁架案可是拖不得的。

  冰柔也在回家的路上,對於長時間寄居在外的人來說,家庭團聚總是一個溫馨甜蜜的夢想。

  雖然大家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但能夠聚在一起的時間,在這幾年中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每當想到母親一個人獨自生活,冰柔心中也會感到不安,但她實在沒有時間去陪她。不過母親的生日,她無論如何一定要表示一下做女兒的孝心。

  「妹妹也一定是這樣想的。」

  冰柔心道。她現在想回家探望一下媽媽。

  父親谷青松當年也算是個巨富,母親年輕時也一直是錦衣玉食。可是在那次變故之後,母親彷彿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沉默寡言,變得鬱鬱寡歡。

  冰柔完全理解母親這十幾二十年來的苦處,以那年輕漂亮的一個女人,靠著一雙纖纖玉手養大了兩個女兒,從原來的揮金如土到摳著銅板過日子,這種巨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承受得了的。每當想到母親,冰柔都會暗暗垂淚,她知道為了她們姐妹倆,母親做出了多大的犧牲。

  她心裡明白,要不是有這兩個拖油瓶,當年還不到三十歲、仍然美麗性感的母親完全可以繼續去嫁個很好的人家。

  冰柔比妹妹紅棉更瞭解母親付出了多少。在她的心頭,總有一個纏繞了她十幾年的陰影,揮抹不去。她沒有告訴妹妹,也沒有責怪母親,她只在自己心內慢慢品嚐著這苦澀的滋味。

  那一年她只有十來歲,有一天,她提前放學回到家,結果在屋後的窗外,看到了至今仍令她臉紅不已的一幕。

  透過有一點破爛的木窗,是母女三人的臥室,狹小的空間中放了兩張用舊木板架起的床,一張是母親的,一張是兩姐妹的。那個時候,母親就在她自己的床上,而床上,同時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男人倚著牆坐在床上,上衣的鈕扣已經解開,露出結實的胸肌,下身不著片縷,褲子丟在姐妹倆的小床上,而一絲不掛的母親,跪在他的兩腿之間,將頭伏在他的胯下,有節律地擺動著。

  由於母親的床和木窗之外還隔著吊著蚊帳的小床,那縫滿補丁的蚊帳上的一小塊補丁,正在擋住小冰柔的視線。她沒能看清男人的臉。

  但那令人震驚的一幕,已足於令小冰柔粉臉發燒。

  母親那屈曲著的雪白胴體,猶如一個噩夢一般,十幾年來一直在冰柔的心頭上揮之不去,招引著她夢中屈辱的淚水。她彷彿無時無刻都在想像著母親那個時刻眼中的淚光,即使她當時並沒有能夠看得清楚。

  男人說:「快點。老子爽完了,明天就給你兩個小妞的學費。你他…的,老子的債一點都沒還,居然還得老子先倒貼錢!再不快點老子乾脆拿你去窯子裡賣算了!」

  母親沒有作聲,只是輕輕顫抖著身體。當她的頭抬起的時候,冰柔看到了男人下體那根烏黑而醜陋的肉棒正朝天高舉著。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陽具,當時她幾乎當場嘔了出來。以致到後來,每當她看到男人們被她自己性感的身材惹得撐著鼓起的褲襠時,都禁不住會有把他那玩意兒切下來的衝動。

  男人接著抓住母親的頭髮,將她掀翻在床上,將母親的一條腿扛在肩頭,一隻手用力揉捏著母親豐滿的乳房,一隻手摸到母親的胯下,不停地動作著。雖然沒能看清男人的那隻手究竟在做什,但是小冰柔能夠真切地感受到母親所受到的屈辱,早熟的她十一歲就來潮了,她懂得女人的羞處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而為了女兒,把自己的羞處這樣交給男人玩弄,更意味著什。

  男人說:「他…的你不會叫床啊?不喜歡給我搞的話,嘿嘿……你大女兒好像不小了吧?倒不如……」

  「不要!」

  母親立刻叫道,口裡開始發出令小冰柔臉紅耳赤的呻吟聲,斷斷續續說道:「別這樣……她還小……」

  於是男人分開母親的雙腿,露出母親下體那烏黑的毛叢,然後挺動自己那根令人噁心的陽具,狠狠地插了進去。

  冰柔已經記不起自己是如何離開那個窗口的,她只記得自己在屋外的田園中呆呆地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才慢吞吞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