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七章 清麗脫俗 幽幽青菊

  在遭到黑龍忍軍、索藍西亞精靈聯手追殺的空檔,我意外和鬼魅夕有了深談的機會。能和一個美貌的忍者少女,在寂靜無人的深林中交心而談,旁邊還另有一名美貌女子相伴,這想想實在是一件挺浪漫的事,只可惜,浪漫歸浪漫,休息完畢之後仍要面對現實……我們正被索藍西亞所有精靈追著跑的事實。

  緊緊咬著我們行蹤不放的,都是最專業的好手,要甩開他們的追蹤,離開索藍西亞,並非容易事,但我也不想束手待斃,哪怕我們的反抗只能算小小掙扎,起碼也努力過。

  「你想做什麼反抗?」

  「既然都說是小小掙扎了,總不會是大血戰吧?簡單一點,就易容吧。」

  「易容?」

  「是啊,我們正被人家舉國通緝,還有大票忍者在後頭追著不放,我們又不是最強者級數的猛人,難道還要大搖大擺地出去橫行嗎?起碼也改個裝,改頭換面再出去,多少安全一點嘛。」

  我這樣主張著,鬼魅夕也沒再多說什麼。在外行走江湖多年,我經常靠偷雞摸街混飯吃,易容改扮之類的技巧,我自是小有心得;鬼魅夕是忍者,變化外形原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戲,我們兩人聯手,化妝變樣是再容易不過。

  沒幾下功夫,我和羽霓就化妝完畢,本來是想改扮成一對老公公、老婆婆,外型老朽,不引人注目,後來想想,這裡是索藍西亞,出現一對人類的老夫妻,本身就超級怪異,即使我們改要化妝成精靈的老公公、老婆婆,可是精靈的年輕時間很長,年老的精靈夫婦也不多見,化妝成那個樣子,還是很引人注目。

  左也不行,右也不妥,想來想去,就是易容成一對普通的精靈男女,只要改改臉部輪廓,弄一雙尖尖的假耳朵就成,沒什麼挑戰性。反倒是鬼魅夕遲遲不出來,讓我覺得奇怪,想不出她改裝成什麼。

  (等等,這感覺挺怪的,好像不是在變裝逃走,而是在參加化妝舞會……

  這個荒唐的感覺出現後,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鬼魅夕每次現身,都是用黑布遮住臉的下半部,這是忍者的標準裝束,所以……其實我沒有見過她的完整面容。

  未來與鬼魅夕雖是一人雙化身,不過男女之間有所不同,未來的面容、五官輪廓也和鬼魅夕有細微差別,鬼魅夕如果露出真面目,我會不會不認得呢?

  越想就越好奇,不曉得鬼魅夕會易容成何種模樣,就這麼等了一會兒,從樹後頭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我打著手勢,催促著我上路。

  「等等!」

  我道:「不是說好了要易容嗎?你……你這樣算什麼啊?」

  鬼魅夕……不,是未來,仍是那麼一襲忍者裝束,只不過調整了胸口的綁繩,縮了尺寸,再拉下了遮臉的黑布,其餘就沒有什麼大改變。讓我留意的一點,是她變身成為未來時,似乎就喪失了說話能力。

  (對了,未來的舌頭斷了,我以前親眼見過的,斷掉的舌頭當然無法說話。

  所以……變身的時候,會自動記憶並且變化肉體狀況,變成未來的時候,就是男性體並且舌頭斷掉,變成女性體時舌頭和胸部就長回來?有這麼匪夷所思的技術?

  對忍術的神奇之處,我著實欣羨,要是有機會,真是應該自己修煉看看,雖然我對那種變男變女的異術沒興趣,但要是練得成,也不用無中生有,只要把陰莖增加幾吋,就值回票價了。不過,這種節骨眼上,也沒時間動這種念頭,早知道當初白起為我特訓的時候,就問問他會不會忍術,順便把這加進課程。

  我道:「你……對了,別繼續在那邊打手勢了,說話行不行?」

  鬼魅夕張開嘴,指了指那半截舌頭,示意自己無法發聲說話,我搖頭道:「少來,之前以為你只是個普通下忍,舌頭斷了就沒法說話,但你可是鬼魅夕啊,連身體都可以變來變去了,別告訴我這樣就把你難倒,像你這種高位階的忍者,要說不會腹語術,我可不相信。」

  「你到底想怎麼樣?」

  果如我所料,鬼魅夕沒有開口,但卻對我說話,只不過她可能沒搞懂我的意思,說話聲音異常粗獷,就像一個魁梧的大鬍子壯漢,聽了真是讓我渾身惡寒,連忙要她換個聲調。

  「你很麻煩耶,到底要怎樣的?」

  這次的好了一些,是很秀氣的小男生噪音,很符合未來的外表形象,但仍不是我要的,於是我再次揮了揮手。

  「你的心思到底都用在什麼上頭?發什麼聲音,有那麼重要嗎?」

  這次的聲音,就是平常鬼魅夕說話的聲音,儘管與此刻未來的外表不合,卻是最為符合我的需要,令我滿意地點頭道:「當然重要,你的聲音不好聽,嚴重影響我的工作情緒,我非講究不可。」

  「那現在可以走了嗎?」

  「走?虧你還說得出口,一點專業自覺都沒有,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小男生的外表,卻用女聲說話,這樣子太引人懷疑了吧!」

  鬼魅夕看著我,雖然是一副搞不清楚我在想什麼的表情,但那眼神看起來,好像很想衝過來砍我幾刀,只不過基於理性判斷,她還是點了點頭,等著聽我的意見。

  「嘖,你就是在黑龍會待太久,外頭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要躲藏起來,光挑沒人看見的地方是不夠的,還要懂得把樹藏在森林裡,這才是大隱隱於市的道理啊。」

  「什麼意思?」

  「我是說,在這裡……你能不能打扮得像當地人一點?外頭都是精靈,就你一個穿忍者裝出去晃,你真以為那些精靈都是瞎子,看你不見啊?」

  鬼魅夕雖然也是個聰明人,但由於不通世故,猜不到我的真正意思,如果在這裡的是菲妮克絲或是月纓,聽我這樣反覆挑剔,就會馬上猜到我的真實意圖,其實就是想看鬼魅夕的真面目。

  好在,鬼魅夕雖然不滿,卻也沒有多問,聽我這樣一說,又走回大樹後頭去,作新一輪的易容變化。我想想不放心,特別扯開喉嚨叫了一聲,要她千萬別弄個什麼大鬍子、瞇眼歪脖之類的醜惡扮相,不然以她的本事,萬一等會兒走出一個彪形大漢,這也不是不可能,那時就煞風景得很了。

  (唔,我是不是該直接說清楚,讓她用本來面目直接出來啊?否則,她就算不化妝成大鬍子男人,只是扮成我的熟人,那也很糟糕啊!

  如果鬼魅夕改扮成月櫻、冷翎蘭,我沒把握自己還能保持心情平靜,這麼一想,我頓感懊悔,只是現在要囑咐什麼已經遲了,只能靜待鬼魅夕易容的結果。

  或許,只要是女人,化妝更衣的時間就特別長,連鬼魅夕也不例外,她這一下退回樹後變裝,時間竟是出奇的久,我足足等了快兩刻鐘,鬼魅夕都沒有從樹後頭出來,要不是因為我知道她的狀況,搞不好就以為她已偷偷溜走了。

  「喂!讓你易容,不是讓你整容,你在後頭待那麼久,是在樹後頭撒尿不成?」

  被我這一催促,樹後頭終於傳來聲響,一陣細碎的小踱步聲,跟著,就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嬌小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原本我手裡正拿著裝了水的竹筒和乾糧,一口一口地吃著,既充飢也打發時間,不過卻在看到鬼魅夕的那一瞬間,嘴裡的乾糧全都噴出來,拿在手裡的竹筒也打翻了。

  「你……你這是什麼樣子啊?」

  在我這兩刻鐘內所做的幾個假設中,最荒唐的一個想法,就是鬼魅夕脫了個精光,赤身裸體走出來,剛好可以讓我看看,她那雙巨乳在沒有衣服托住的情形下,會不會下垂?

  只是,我怎麼都沒想到,鬼魅夕會用這樣的裝扮走出來。從大樹後走出的那個嬌小身影,穿著一襲鹿皮套裝,鹿皮製成的靴子、短裙,上半身是鹿皮裹胸,外頭還穿著一件小背心,黑髮綁成兩條小辮子,垂在胸口,手裡拿著一把彈弓,俏皮可愛的模樣,活脫就是一個獵戶少女。

  從情理上來說,索藍西亞與人類國度的邊境上,是有一些人類以打獵為生,在不引起精靈反感的大前提下,少量地獵捕動物,因此在邊境地帶看到人類獵戶是合理的,卻不該是在這種深入索藍西亞腹地的位置……道理本來是這樣,不過我在看見鬼魅夕的剎那,已經把這些常識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真……真美啊!

  忍者和殺手差不多,都是屬於那種陰森森、令人不寒而慄的職業,所以我對鬼魅夕的印象,也一直是那種帶著黑暗氣息的冷艷,也因為如此,當我看到眼前這個清麗脫俗,身上沒有一絲世故、邪氣的清純少女,剎那間不由得呆住了。

  剝鹿皮而製成的衣靴,讓村姑模樣的少女增添了幾分活潑氣息。臉上未施脂粉,只有肌膚的白裡透紅,清楚顯示出少女的青春與健康,儘管這身打扮很普通,但任誰看了都不會認為她穿著樸素,因為……少女上半身的鹿皮褒胸,在胸前被高高撐起,鼓起了兩團傲人的渾圓。

  這件簡陋的鹿皮裹胸,是用一條鹿皮,兩頭穿孔,以黑繩拉成,黑繩的位置正好在胸口,用來調整褒胸的鬆緊,當我們從正面看去,黑繩在兩座飽滿的山峰之間,繫上了一朵如蝴蝶般的花結,花結之間,清楚看到了一條深溝,那道乳溝的輪廓之深,足以讓天下所有男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這雙F 罩杯的雪乳上,哪怕過了十年,都還會對眼前這雙乳瓜印象深刻。

  如果巨乳還不能吸引男人的目光,那麼稍微往下看,另有一幕動人的景致,會令人難忘。裹胸的下方,是坦露在外的平滑小腹,沒有一絲贅肉,而纖細的小蠻腰上,那條同樣手工製作的鹿皮裙,不知是否由於材料欠缺,竟然是一條勉強只能遮覆住小屁股的高衩超短裙,只要少女彎下腰來,或是抬腿的動作稍大,馬上就會露出裡頭的內褲……如果她有穿內褲的話。

  這條超短裙明明都已經那麼短,少女每次跨步前行時,我都特意盯看,照理說,早該看清楚她的內褲樣式,但看了一會兒,卻什麼都沒看到,這令我怦然心動,猜測這條鹿皮短裙之內,如若沒有內褲,那會是何等雪玉渾圓的一個可愛小香臀?

  心隨念轉,我想要出言試探,查一查鬼魅夕的裙下之謎,可是,隨著我抬頭問話,我才發現,這一切……什麼巨乳、什麼短裙、什麼內褲和美臀,都不再重要了,因為所有的這一切,都在我與她雙目對視的瞬間,忘得乾乾淨淨。

  不自覺地,我住前走了幾步,來到這個美少女的面前,伸出雙手,卻不是奇襲她高聳的巨乳,而是落在她的臉上,像是與鄰家少女嬉戲一樣,捏起了她的臉頰。

  「這……這張臉到底是不是瞧的?你真的是鬼魅夕嗎?」

  我不想大驚小怪,但我眼前的這張面孔,倒不是說易容得多精巧、多沒有破綻,而是純潔無瑕,找不出半分邪氣,就像個清純的普通小女孩,水汪汪的大大眼睛,楚楚助人,一個從小在鮮血、死屍堆裡打滾的女忍者,怎麼會有如此不染塵俗的清新氣質?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上沒什麼笑容,我真會以為是在荒山野地裡,偶遇了一個天上下來的小仙女。

  手上傳來的感覺,平滑柔嫩,像嬰兒屁股般的滑嫩肌膚,怎麼感覺都是真的,鬼魅夕任我捏著臉蛋,不作反抗,只是張著大眼睛,凝視著我,好像搞不清楚我在做什麼。

  「你……這張臉是真的嗎?這就是你的真面目?」

  「遮著的時候你讓我拿下來,拿下來了以後你又不信,親手捏著我的臉了,你還是要問,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

  由於小臉蛋被我捏著,鬼魅夕的聲音模糊不清,差點連口水都流出來,但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她可愛俏美,看著看著,就想把這惹人憐愛的女孩摟在懷裡,恣意親熱,之前每次看鬼魅夕,不論是近距離或遠距離,她總是遮住半張臉,我僅能看到她露在外頭的上半部面容,看出她有張娃娃臉,卻不知會是一張如此清純無邪的面孔。

  童顏巨乳,這個外號果真不是白叫的,先前感覺還不深,親眼見到鬼魅夕的真面目後,我才體會到她這張純潔娃娃臉的魅力,那是一種近乎是魔力的強大魅力,讓我看了就捨不得把目光移開,若不是這張臉上沒有任何一點作偽的感覺,我幾乎錯疑這是忍術、迷心術的一種,鬼魅夕正在對我施術。

  而配著這張童顏,那雙F 罩杯的渾圓巨乳,給人的視覺衝擊就更為深刻。若只比胸部,在我所見過的美人中,鬼魅夕並不是最大的,即使僅論胸與腰的對比,阿雪細得不能再細的去骨柳腰、瓜果般的圓碩巨乳,都只會比鬼魅夕更勝一籌,然而,當這張清秀純潔的童顏展露出來,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如此動人的一名清純少女,卻何著這樣圓滾滾的瓜果巨乳,根本就是一種罪惡。

  「你的胸……呃,不,是你的臉不是假……呃,也不對,臉一定是真的,我語無倫次了。」

  我摸摸頭,想讓混亂的思緒清晰一點,卻是全然無用。稍微想了一想,我自言自語道:「奇怪,明明只是七朵名花,為什麼會美得像是四大天女一樣,這排名是怎麼排的?」

  這純粹是隨口說說,沒有太多的意思,但仍被我捏著臉的鬼魅夕,卻給出了回答:「他說,因為我只露半張臉,半張臉的長相只能排進七朵名花。」

  「唔,所以如果是整張臉完整露出的話,就能排進四大天女那級數了是吧?倒也有理,說這話的人……呃,等等!」

  我意識到鬼魅夕這句話裡的潛在涵義,驚愕問道:「七朵名花和四大天女的排名,是你老爸搞出來的?」

  「嗯。」

  這答案令人吃驚,卻也不算太意外,仔細想一想,四大天女也就罷了,七朵名花裡頭,黃泉青菊只露半張臉,醉仙罌粟根本連長相都沒人知道,能見過她們兩人真面目的,當然只有黑龍會高層,甚至只有黑龍王本人,那能夠搞出這排名的,除了黑龍王本人,還會有誰?

  「你老爸怎麼沒事搞出這種排名?他很無聊欸。」「你也一樣,正事不幹,盡搞無聊事,你是他的親生兒子嗎?」

  「才不要咧,我可不想和你變成兄弟姐妹啊。」

  被鬼魅夕這句話點醒,我鬆開了手,戀戀不捨地看了她兩眼,叫來羽霓準備上路。

  「你有一套啊,兩刻鐘不到,就去獵了頭鹿,弄出這一套鹿皮裝來,到底是怎麼做的?光是要硝制鹿皮,都不是兩天三天能夠完成的吧?」

  「這是忍術中的一個奧義,我自己研發的,能把獸皮硝制的時間大幅縮短,而且如果改兩味藥物,還可以加快醃肉、醃火腿的時間,把製作香腸的速度縮短至原本十分之一」鬼魅夕用著一本正經的表情這麼說,反而更讓我覺得好笑,她堂堂一個忍軍頭目,平常到處忙著刺殺與潛伏,居然還有時間研究這種看似無用的技術,總不會是一面趴在房頂暗處窺視,一面腦裡構思技術關鍵吧?想想實在覺得這女孩很有趣。

  「幹得好,將來要是有一天不干忍者了,你可以轉業去當火腿店的老闆,一定生意興隆。」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忍者少女認真的回答,反而把我嚇了一跳,這個女孩的身上,真是有著太多讓我驚奇的地方了。

  「在這裡耽擱太久了,該上路了,大家走吧。」

  我打了一下招呼,鬼魅夕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我,問道:「這裡是索藍西亞的腹地,照理說沒有人類,我這個打扮真的可以嗎?」

  「可以啊!比你剛才那樣好多了,就這麼走吧,別多問了。」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鬼魅夕搖搖頭,道:「我完全搞不清楚你在想什麼。」

  我笑道:「這個嘛,全天下的男人都知道我在想什麼,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一句話剛說完,從旁邊走來的羽霓立刻插了一句,「就連我都知道。」

  說完,筆直往前走去,就只剩下鬼魅夕皺著眉頭,搖著腦袋,怎麼都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她換裝。

  易容完畢之後,我們就動身上路,從結果上來說,正如我當初所料,易不易容根本一點差別也沒有,黑龍忍軍憑著各種詭秘技術,像追著殺父仇人一樣猛追我們不放,更驅使著索藍西亞的精靈們,弄出一層又一層的封鎖網,讓我們的逃竄行為倍增難度,要不是有鬼魅夕這個專業人才在,情況會惡化到何種地步就很難說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從精靈們的行動看來,倫斐爾應該沒有亡故,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在逃亡的時候,鬼魅夕的確是強援,你追我逃的時間一長,她的能力慢慢凌駕於敵人數量優勢上,那些有如水銀瀉地,無處不在的黑龍忍軍,越來越追不上我們,弄丟了我們的蹤跡,這也讓我不得不相信,如果沒有我們的拖累,只是鬼魅夕孤身一人,這些黑龍忍軍別想追上她,早就被她甩脫了。

  「你說說看,如果你全力發揮,在黑龍會裡,有誰能夠找到你?」

  我這麼問過鬼魅夕,而她在略作思索後,給了這樣一個答覆。

  「肯定能找到我的,只有一個,至於是誰,我不能告訴你,但……他能不能找出我,我不肯定。」

  鬼魅夕的話沒頭沒腦,要靠我對她的瞭解,自動把這些話在腦裡進行翻譯,才能夠理解。

  肯定能找到鬼魅夕的那個人,雖然她沒有明說,可是會讓她不能說的人,就只有她的姊姊。以這兩姊妹的感情之深,鬼魅夕肯定把什麼研發出來的東西,都告訴了這個姊姊,無論鬼魅夕怎麼躲藏,她都能找到。

  至於那個「他」,再簡單也不過,當然就是黑龍王本人。茅延安神通廣大,鬼魅夕對自己有一定信心,卻也不敢斬釘截鐵地說一定讓他找不到。況且,茅延安也許找不出鬼魅夕,但基於對鬼魅夕思考模式的瞭解,九成能算出鬼魅夕必去,必經的地方,以此設伏,仍是輕易手到擒來。

  有了這樣的瞭解,我也暗自盤算,要怎樣才能不讓我們的逃亡路線落入敵人算計,不過,除非我們一輩子躲在索藍西亞不出去,否則,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穿越國境,萬一在邊境地帶碰上敵人重兵,那就不妙了。

  鬼魅夕道:「最妥當的方法,我們往金雀花聯邦的方向走,精靈們如果在那邊有大動作,只會驚動第三新東京都市,他們必有所忌,這是我們的一大機會,可以利用。」

  「唔,你這麼提議,是因為認為我家那個變態老頭會有動作吧?我可不敢這麼有信心啊,現在天下大亂,我不曉得他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嘿嘿,只怕連你老爸也不曉得。」

  說到這裡,我突然省悟一事。假如黑龍王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我那變態的老爸,那麼變態老爸的一舉一動,對黑龍王就至為重要,而變態老爸又如同冬眠的熊一樣,螫伏在第三新東京都市不出,黑龍王就只有做點事,試圖把他給吸引出來,那麼……如果我是黑龍王,就會把我們往第三新東京都市去趕,藉以觀察變態老爸的動向。

  「黑龍忍軍的目標,有可能就是這樣,唔……」

  以我的想法,並不想靠近第三新東京都市。黑龍王固然是棘手的敵人,但變態老爸也是我敬而遠之的對象,外人可能以為我遭受重挫,必會前去向他求援,可是我自己心下很清楚,他絕對不會給我什麼幫助的。

  鬼魅夕看我臉色不定,問道:「你怎麼了?該不會是發小孩子脾氣,說是不想去見他吧?現在可不是耍任性的時候。」

  「這個你不懂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老爸最多只是把你上半身打稀巴爛,沒有動不動就對你玩洗腦吧?我腦袋已經夠不好了,要是再被多洗幾次,我怕會提早癡呆。」

  當年為了月櫻的事,年紀小小的我去了第三新東京都市,請求他伸出援手,結果得到的就是拒絕,還附帶洗腦套餐一客,如果我還學不乖,再去向他求援,吃一碗同樣味道的閉門羹事小,要是再被人按著頭壓去洗腦,那我就真是蠢到家了。

  可是,就這麼逃著躲著,也不是辦法,即使不求援,或許我也可以驅虎吞狼,試看把這些敵人帶去,然後……由我主動來試探看看,那個變態的老爸到底在想什麼。

  「好!現在方向確定了,把敵人往邊境方向帶,要是他們敢追來,那就給我老爸送個大禮去。」

  照位置來算,從索藍西亞往南走,在進入阿里布達王國之前,會先經過部分盒雀花聯邦的土地,所以要把敵人帶往第三新東京都市的計劃,基本上是有問這的,然而,我那變態老爸從來就不是個老實人,不但偷偷研究大規摸毀滅性武器,還有事沒事偷偷在邊境修鐵路、挖地道。

  當初前往伊斯塔,在那條無法運用魔法的黑山谷道,變態老爸所鋪設的那條鐵路與特殊火車,至今仍讓我印象深刻。像變態老爸這麼囂張,動不動到別人國家鋪鐵路的囂張分子,實在天下少有,說不定在索藍西亞邊境,他同樣有什麼佈置也未可知。

  打定這個主意後,至少前進的方向清晰了些,而在實行方面,追追跑跑的過程是辛苦了些,但捉迷藏總好過天天血戰。托了鬼魅夕和羽霓這兩個特殊人才的福,我們逃亡的路上不只是跋山涉水,還飛天遁地,要說旅程的崎嶇,這次亡命之旅該是生平之最,時時從後逼近的敵人,弄到我別說偷時間和羽霓歡好,就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

  但在逃亡的同時,我也發現敵人的動作有些奇怪,尤其是越靠近邊境,包圍網非但沒有更嚴密,反而還更為鬆懈了,這種情形實在異常,令我不得不心生疑慮。

  「……古怪,發生什麼事了呢?空氣中有著很怪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