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七章 酒後亂性

  目前在金雀花聯邦境內公開活動的伊斯塔人,數也數得出來,其中有足夠份量讓心劍神尼親自動手的,我更是怎麼想都只有一個。

  (靠山啊靠山,你可千萬不能死啊,如果真的要死,麻煩你和那個蒙面尼姑玉石俱焚吧。

  得知心劍神尼激戰伊斯塔使者的消息,我急急忙忙趕出去,但我得訊的時候,這已經是一件過時數日的舊消息,無論揭曉的結果是什麼,都已經不能改變。

  事實上,最近有關伊斯塔的亂子還不少,連月櫻都委託我私下注意,因為隨著紐奧良的整治工作展開,一件秘密刑案意外被發現,在已經廢棄的港口邊,挖掘工人驚訝看到了十幾具屍體,死得相當淒慘,不是穿腦,就是開膛,還有些甚至整個身體被打穿,或者從中斷成兩半。

  經過檢驗確認,這些人全都是來自伊斯塔的巫師,而且生前的修為不俗。

  這麼一大群巫師,莫名其妙離開伊斯塔,潛入金雀花聯邦,這已經是一件不小的問題,現在還居然全部死在紐奧良,一個搞不好,這會變成超級嚴重的國際問題。

  基於秘密,這件事情沒有讓公共媒體知道,被壓了下來,只由金雀花聯邦與伊斯塔兩邊官方秘密溝通,一般是懷疑與黑龍會有關,畢竟黑龍王才剛在紐奧良掀風作浪過,大有可能,也大也能力殺人。

  然而,月櫻私底下卻告訴我不同的情報。

  「……雖然沒有見諸公共媒體,可是,伊斯塔近幾個月很不平靜,政府內分成兩派,激烈內鬥,幾乎就要爆發內戰了。」

  造成這種現象的主因,固然是因為長期以來就內部不合,但導火線卻是為了國際聯盟的形成。

  若非黑龍會的外在威脅,伊斯塔不會答應加入國際聯盟,但即使加入,國內仍然有不同聲浪,反對配合國際聯盟的種種措施,其中衝突最大的,就是與南蠻之間的獸人奴隸問題,而南蠻為了要求伊斯塔解放獸人奴隸,不但頻頻施加壓力,就連萬獸尊者也擺明車馬要伊斯塔放人。

  「伊斯塔雖然高手如雲,卻終究沒有萬獸尊者這樣的最強者作後盾,對於萬獸尊者的警告,自身的壓力非常大,國內兩派更是為此激鬥不休,除了言語對立,也開始進行種種的暗殺。紐奧良發現的屍體,表面上看來是黑龍會下手,不過很可能是因為被牽扯入政治鬥爭……」

  我對伊斯塔的局勢並不怎麼關心,也不知道那邊已經惡劣成這種樣子,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卻很肯定。

  當我在紐奧良和羽霓褻玩於高樓上,居高臨下,曾經看到一幕景象,就是在港口邊出現十數名巫師,而正和他們說話的人,就是白起。

  那時我只以為是一群伊斯塔人聚眾談話,有所圖謀,並沒有特別在意,但現在那些巫師全數遇難,從地點來研判,與黑龍會無關,九成九就是白起下的殺手,至於為何伊斯塔人要殺伊斯塔人,這大概就是政治鬥爭了。

  仔細想想,伊斯塔參加本次車賽,雖然沒有排入前三名,但惹出的事也算是夠搶人目光了,白骨靈車大出風頭,無人不懼,白起先是單挑黑龍王,後來更火拚上了心劍神尼,連續敵對兩大最強者,實力與膽色顯露無遺,真是了得。

  在我趕去找白起探望的時候,出發前已經得知消息,心劍神尼找上門的那一戰,雙方只有短暫過招,最後不了了之。這是很合乎常理的結果,最強者之間的戰鬥常因為種種顧忌而結束,憑白起的超卓武功,我相信他有嚇阻其餘最強者的能耐,我不解的地方,只是心劍神尼為何會找上門去。

  白起本次落腳的地方,是市內一處高價的森林旅館,所有套房都是用不去皮的松樹搭建,茅草作頂,住客必須要先爬一段階梯,才能上到那刻意挑高的圓頂木屋,住進去很能享受那種涼風陣陣、花香襲人的自然,不過,當樓下停著那輛噬人無數的白骨靈車,什麼涼風都變成了慘慘陰風。

  我問清旅店夥計,來到白起所住的木屋下,赫然見到皓月在空,萬里無雲,而這位大少爺正在屋內飲酒吟詩,清亮激越的吟唱聲,從木屋內傳了出來。

  「……十年江湖幾波瀾,數不盡,今宵獨酌且盡歡……」

  似醉非醉,吟唱之聲彷彿鐵馬金戈,高亢入雲,但聽在耳裡,卻另有一番滋味,感覺到吟唱之人的孤寂與滄桑。

  獨酌?就是說那個小人妖不在了,這位白大少個性古怪,不和不夠份量的人喝酒,看來連他同伴也不行,那麼,我現在是不是來錯了呢?

  「仰首、舉杯、問天下,幾人共飲?」

  果然,這傢伙的孤僻個性,連喝酒的酒伴都無比挑剔,倒是不知道不合他意的酒伴,會有什麼後果?

  「……幾人可攔?」

  突如其來的一句,不但與前句不接,樓上還驀地爆發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烈氣勢,似鬥心、似殺意,有若江水潰堤,一發不可收拾,就在我為之錯愕的時候,只聽見「轟隆」一聲爆響,兩道黑影破裂屋壁而出,尚未墜地,在半空中已經裂成數十碎塊。

  「我靠,阿起你在搞什麼東西啊?喝酒也喝到死人?」

  嚇了一大跳,我連忙踩著階梯上樓,但當我一把推開木門進去,裡頭一度發生的小小戰鬥,已經完結。以那張放著酒壺的圓桌為中心,遍地都是鮮血與骨肉碎渣,還有一截一截的屍首,穿腦、開膛、破腹,平均一具屍體至少散成四塊,死狀慘不堪言。

  進門前我所感應到的強大陰森氣息,說明了這些人的身份,全都是伊斯塔的巫師,而且實力不差,其中搞不好還有第六級修為的大人物,堪稱精銳隊伍,但碰上一個實力強得不像話,特異體質無視一切魔法的絕世猛人,一分鐘內全軍覆沒,就是他們無奈的下場。

  「……醉踏血河臥屍寒!」

  悠悠閒閒地念完最後一句,白起轉過身面對我,在轉身同時,右腳一下施勁,把正在他腳底哀求饒命的巫師踏斃,頭顱爆碎成滿地血跡,室內也在慘嚎聲中回復一片寂靜。

  「喂,阿起啊,你平常殺人都是這麼殺的嗎?」

  「不,殺人我一向簡潔,輕輕一點可以斃命的東西,就不用到一掌,但今天有點想發洩,或許……這就是酒後亂性吧。」

  「哦,原來這是酒後亂性啊……」

  伊斯塔派系內鬥的血腥實錄,在我眼前真實上演。我環顧室內,看著那些死屍,還有勉強認出來是死屍的東西,暗笑這酒醉的代價真是不少,倘若每次他酒後亂性,都要造成這種規模的死傷與破壞,往後還是別讓他碰酒好了。

  「唔,約翰,你特別跑來,是為了要問那些巫師是怎麼死的嗎?」

  「本來是的……」

  我再看了滿地死屍一眼,道:「不過現在沒這必要了。」

  一模一樣的死法,兇手除了眼前這傢伙以外,再也不會有別人了。不過,縱然是弄清楚了這點,我還是有些東西要問,但白起卻搶先開口。

  「你來我這裡就是為了問無聊問題嗎?如果是的話,呃,我的酒好像還沒有醒喔。」

  也就是說,我可能成為你下一個發酒瘋的對象囉?真是夠了,幹你的酒瘋不酒瘋,你那麼喜歡醉,我給你來點醒酒的東西吧。

  「也沒有啦,本來是想來找你談談不死樹的事情,但既然你還沒睡醒,我改天再找你談正事吧。」

  發酒瘋的人,似乎不太能接受玩笑,所以我一句話說完就被人掐著脖子吊起來。

  「你記起了不死樹的事?」

  「咳……不放下我……咳……就不說……咳咳……」

  「命懸人手,這種時候你還敢和我談條件?」

  「不但和你談條件……咳咳……還要勒索你……咳……談個更大筆的……」

  對我和白起這種人而言,不怕談判對手貪心,只怕對方不貪心。一個貪心的對手,就有條件好談,至於事後要不要翻臉不認人,那是另一回事了。

  而我向白起所開出的條件,雖然苛刻,卻不是強人所難,當我知道他與心劍神尼交手無恙後,就有了這個想法。阿瑪迪斯再厲害,也不可能連奪三獎,我最多能夠奪得一獎,剩下的兩獎,如果我想奪取,就只能找個幫手。

  「所以,只要我拿冠軍獎品來換,你就會告訴我不死樹的秘密?」

  「對,一言為定。」

  經過個人研判,在頭獎彈卡爾與三獎邪狼血劍中取捨,我還是認為那個傳說中的模型比較有古怪,軍火交易憑證藏在其中的可能性較高,就委託白起幫我奪取彈卡爾,我自己則是專心於烽火乾坤圈,這樣一來,起碼前三獎有兩個獎項是穩當的。

  協約締結後,我問起了心劍神尼尋上門的事,白起則說那是以訛傳訛,事實上並不是被尋上門來,只是慈航靜殿遭人設計,明明是攻擊黑龍會的行動,心劍神尼卻將白起的一個朋友誤當成黑龍王,雙方乒乒乓乓的打起來,白起到場援手,與心劍神尼虛晃兩招,就各自散了。

  在我全然不知道的情形下,居然發生了這等大事,白起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卻不難想像,那一戰必定是驚天動地,背後更涉及很深的權謀。整件事分析起來,有心禪這個內鬼,慈航靜殿被設計一點都不奇怪,甚至連心劍神尼也中計,但是白起的朋友……

  能夠支撐到白起趕來,沒有立刻死在心劍神尼的劍下,顯然本身修為不俗,搞不好還是最強者級數的能耐,這種人會很多嗎?

  「你朋友……該不會是那個專門想搞男人屁眼的娘親武神?」

  簡單的問題,卻想必是難以回答,所以白起笑而不答,甚至還故意支開話題,「對了,其實你有點誤會,因為那天與心劍尼姑戰得不分上下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她。」

  她?哪個她?

  「起哥哥,阿香回來囉,有人來吵你嗎?」

  一個聲音從外頭遠遠地傳來,嬌俏可人的嗓音聽來很有精神,但落在我耳裡,卻只覺得毛骨悚然。

  「咦?有客人,這氣味……是約翰大哥哥?」

  干,鼻子那麼靈,上輩子是作狗的嗎?

  沒等我出言辭行,樓下一道飆風陡然疾衝上來,一下子就推穿門板,衝進屋內。

  「約翰大哥哥,香香愛你啊!」

  「我靠!」

  電光石火間的反應,就在這邊門被推開的同一時間,我從適才那兩個巫師撞穿跌出的牆壁裂口,奮不顧身地一躍而下,著地後狼狽地滾了滾,大罵出聲,慌忙竄逃。

  「你、你們全都是變態,都是瘋子,都是瘋子啊」這一次,倒是聽得很清楚,在我背後所響起的,不是什麼歎息聲,而是那種笑到快要滾在地上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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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晚上,也許真是訪友的好時辰,因為當我從白起這邊離開,回到自己的居所時,大老遠外赫然見到一朵七色彩雲由宅第內升起,飄向天際,而七色彩雲上赫然站著有人。

  (這是……心劍神尼?

  我嚇了一大跳,連忙側身躲在巷道內,直到確認彩雲遠去,這才現身出來,三步並兩步地趕回去,生怕屋裡一堆死屍,又或者出現天河雪瓊回復神智,正在找人算帳的情景。

  (奇怪,以慈航靜殿的情報能力,知道我們住哪裡不稀奇,但為何心劍神尼會來呢?

  懷著疑問敲門,門一推開,笑著出來應門的人是茅延安,我不由分說,見面就是兩個耳光打下去。

  「為、為什麼打我?」

  「因為我緊張你們啊,你不知道我剛才在外頭有多擔心啊!」

  被我這激動的一說,還有一下熱情的擁抱,不良中年看起來像是非常感動的樣子,連聲道謝。

  「喔,謝謝,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們……咦?你關心我們和打我耳光,這有什麼關係?」

  「老實說,其實沒什麼關係。」

  扔下呆若木雞的不良中年,我匆匆趕向屋內,一打開門,我馬上就明白為何心劍神尼會夜訪此地。

  「師、師父,你在這裡啊?」

  我無奈拜下的便宜師父心燈居士,正在屋裡頭與霓虹說話,看到我進來,像是很感慨地點了點頭。

  心劍神尼是為了這個師弟而來,根據羽霓、羽虹的說法,在連串的謠言風聲如野火燎原,燒遍金雀花聯邦後,心劍神尼再也不能無動於衷,所以親自前來與心燈居士會晤。

  雙方談話的內容很簡單,在簡短敘舊之後,心劍神尼問起師弟,是否確定心禪賊禿就是伊斯塔逃來的罪人,還有是否有足夠證據證明此事。心燈居士據實回答,霓虹自然也擔保做證,但是在問到心劍神尼是否支持時,這個尼姑卻語帶保留,只說若有真憑實據,自己便會站在公理那一邊,揮劍逞奸除惡。

  在我看來,這場會晤根本毫無結果,但有人卻不這麼認為。

  「師伯肯支持我們,實在是太好了,只要能爭取到心劍師伯的支持,我們就不再勢單力孤,有足夠後盾來打這場硬仗了。」

  羽虹對於心劍神尼的造訪,顯得非常歡喜,把心劍神尼離去前的留言,當作是對己方的承諾。雖然我看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但羽虹應該是毫不懷疑地認定自己是與公理同一邊。

  (嘖,能夠有這種自信,那也真是了不起,我如果也能這麼相信的話,很多事情都會更好做了吧。

  不想刺破少女的美夢,我沒有多說,只是繼續與他們喝酒。飲酒敘話是一件賞心樂事,但不曉得是羽霓、羽虹姊妹倆的酒量不佳,抑或是茅延安提供的這壇烈酒,果然是烈中之烈,酒過三巡之後,她們姊妹兩人的意識不太清楚,說話也大了舌頭,醉態可掬,模樣非常可愛。

  本來就已經半夢半醒,說話不清楚的羽霓,姑且不論,但就連羽虹這次都昏頭轉向。

  「願明天……世上充滿和平……正氣長存……光明美好……」

  高舉著酒杯,羽虹大聲地說出了這一段心願,跟著就「砰」的一聲倒在桌子上,一面打嗝,一面已是不省人事。

  不勝酒力的糗樣,幾乎名符其實的一杯倒,就是我有點好奇,因為以往羽虹和我喝酒似乎沒有那麼易醉,為何今天……

  「這孩子真是辛苦了,為了堅持正道,她付出的已經太多了……」

  心燈居士長聲感歎,凝望著羽虹的眼神,帶著濃烈的醉意,看來也不太清醒了,而這時的茅延安早已變成醉屍,羽霓也已經不省人事,就只剩下我和這個便宜師父,隔桌相對。

  幾句毫不相干的閒扯後,我突然有股衝動,提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傳聞中我這個便宜師父外表俊朗,文武全才,這一生也是風流倜儻,可是在這麼多情緣當中,卻不知他有沒有遇過真愛呢?

  隨口提出的一問,本以為不會得到回答,但心燈居士卻一下子沉默起來,片刻之後,他用著半醉的聲音,很懷念似的開口。

  「有過……雖然不長久,但曾經有過那麼一次,我和她相遇在……」

  那名陌生的女子,與心燈居士相逢於危難之中,他解救了身受重傷的她,跟著兩人在療養過程中墜入情網。

  別人的戀愛故事,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加上腦袋又因為酒意而漲痛,所以實在是不怎麼想聽,但心燈居士就像是個爛醉的酒客般,伸手扯住我的袖子,讓我聽著他的戀愛往事。

  了無新意的東西,到最後我記得的也不深,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如何相戀,但又因為承受很大的壓力,不得不分開,至於分開的理由,本來我就記得不清不楚,心燈居士又語焉不詳,就聽得更是模糊了。

  重點是,那個女人似乎和心燈居士有個定情信物,他非常重視,而當我反問起那個女人的名字,醉得說不清話的心燈居士只是發出幾聲囈語,然後就說那個女人有一雙很修長好看的美腿。

  再然後,就是隔天早上我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羽虹枕著我胸口睡得正熟,而我後腦正壓著阿雪白皙渾圓的肥臀,搖來搖去的狐狸尾巴弄得我脖子好癢。

  比起心燈居士的戀愛故事,我覺得這一點才是最值得在意的,因為當我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居然還有辦法與兩名美女縱情淫樂……喔,或許該是三名才對,因為赤身裸體的羽霓也倒在床下,倚靠著紫羅蘭柔軟溫暖的毛皮,睡得非常香甜。

  這麼荒淫的4P遊戲,我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說起來真是太失敗,一定要好好檢討,下次重來一遍才行。

  (那個女人有雙美腿……去,有什麼了不起,論功夫是你強,要比搞女人的數目,老子才是你師父,才一雙美腿就向老子炫耀嗎?老子這邊有兩雙,兩雙都是最好看的美腿……咦?

  剛剛甦醒,腦裡閃過的得意念頭,讓我產生某種聯想。長腿是羽族女性的特徵,心燈居士愛上的女人有雙美腿,收的徒弟又都是美腿少女,這能代表什麼?

  他是一個超級戀足癖,所以戀愛與收徒都以此為標準?還是……

  (那個女人也是羽族嗎?不會吧,這麼一來,霓虹她們兩個該不會……

  羽霓、羽虹的父母身份,打從一出生就雙雙不詳,是她們母親把女兒裝在竹籃裡,托付給藏匿在深山中的族人,後來才機緣巧合,被心燈居士收為弟子,授以一身本事。然而,這些陳舊的往事裡頭,會不會藏匿了某種可能?如果說心燈居士收她們兩人為徒並非偶然,那……

  如果要說可能性,那麼另外一件事也大有問題。我和茅延安這兩個普通人,喝酒喝到爛醉不足為奇,但心燈居士可是內外兼修,堪稱是世上一流高手的人物,這種人會因為區區幾杯烈酒就醉到失去理智,狂吐真言嗎?

  或者說……心燈居士是因為心劍神尼的造訪,預感到前路不易行,已經做好將會遭遇不測的他,特別藉著這個機會,把一些他不希望隨著他身死而湮滅的事,轉告於我,希望我以後能夠代為傳遞。

  至於轉告的對象……

  唉,我歎了一口氣,看著那兩雙正在我眼前晃動的美腿,還有忙著在地上拾衣穿戴的美腿主人,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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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燈居士所感到的不祥,絕非無的放矢,因為隨著一級方程序大賽的漸近尾聲,金雀花聯邦朝野對心禪賊禿的質疑聲浪也越來越大,而黑龍會對我們所採取的種種攻擊行動,也越來越頻繁。

  「從現在起,大家都要提高警覺,心禪賊禿要逆轉局勢,就只有殺掉我們,徹底滅口,而他不方便公開露面,幹掉我們的工作必是交由黑龍會進行,我們要特別小心,避免落單,否則很可能就會遭到黑龍會的毒手。」

  自從在賽車場上被黑龍會偷襲過後,我就對自己的同伴下了警告,對我這份謹慎,茅延安與心燈居士都深以為然。

  如果以重要性來說,黑龍會要殺的人必是心燈居士,但心燈居士的武功極高,又有心燈禪定印的速愈奇功,那日就連黑龍王、鬼魅夕聯手,都殺他不死,要致他死命,委實是不容易。

  至於我這邊,阿雪、羽霓、羽虹與我後來幾乎形影不離,提防敵人各個擊破,想要對付我們,除非是黑龍王親自動手,否則難以成功。但現在無論敵方我方都緊繃著神經,又有心劍神尼、白起、神出鬼沒的娘親武神這些不穩因子存在,相信黑龍王也不敢隨便現身,否則一個搞不好,很可能就要以一敵眾,死得不明不白。

  敵人不能用暗殺的手法解決我們,就只有阻止我們得到烽火乾坤圈中的秘密,這一點本來我頗有取勝信心,但是那個搞不清楚自己正被人利用的方青書,卻成了阻礙在我面前的大山。

  「約翰,我恩師希望能約你單獨見面,解釋一些誤會。」

  方青書數度提出這個要求,但我怎會傻到答應。連個保鑣都不許我帶,這與其說是見面,根本就是讓我送死,我看起來像是很喜歡把頭放到獅子嘴裡的蠢蛋嗎?

  心禪賊禿倒真是不死心,一再希望利用這蠢徒弟引我出去,但他上次既然錯失了最佳滅口機會,我又怎會給他第二次?

  「方仔,你被你師父騙了,難道你還搞不清楚,名門正派的掌門歷來專出偽君子,你師父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約翰,你的頑固真是無藥可救。」

  「彼此彼此,方仔你的愚蠢也一樣。」

  和平談判之路斷絕,我和方青書在賽車場上的競爭也越來越激烈。

  假如只有方仔一個人倒還好,但他為了壓制我的奪勝之路,居然與索藍西亞利益交換,和碧安卡結成同盟,當我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是在賽車場上被他們兩人雙雙夾擊,鬧得狼狽異常。

  (可惡,方仔居然來這一招!我太大意了!

  確實太過大意,既然我可以找白起私下合作,敵人當然也可以如法炮製,而發現這件事的我,付出了很慘痛的代價,在高等魔法、武技的完美合作下,阿瑪迪斯的高速被壓制,甚至被他們擠往右側的巖壁,車體與巖壁摩擦,溫度急升,暴燦出無數的火花。

  阿瑪迪斯曾經被黑龍忍軍多次奇襲、轟炸,卻始終夷然無損,充分證明其車體的堅固不破,這種程度的摩擦撞擊,還不至於造成太厲害的損傷,然而,當方青書近距離拔劍揮斬,全力以赴攻擊車體,那種衝擊卻是另外一回事,我甚至立刻就聽到了車體的碎裂聲響。

  (去你媽的,想粉碎我車子,讓我失去比賽資格,這一招好毒辣啊!

  情勢危急,我不顧一切發動太陽神之翼,引擎跳火增速,剎那之間阿瑪迪斯超越風,化為光,筆直飆衝奔至終點。

  倒數第二場的車賽,我以無比輝煌的姿態首個衝回終點,不過在輝煌的背後,卻有很慘痛的代價,我的愛車進入工作站時,車體表面嚴重破損,片片碎裂,內部機能也大亂特亂,差一點就沒法開回來,方青書的那多記重擊,極為嚴重地創傷了阿瑪迪斯。

  如果沒有適當的維修員,阿瑪迪斯不可能再陪我共赴最後一場車賽,一切也將功敗垂成,幸好,來自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技師團,第一時間趕到工作站,努力進行修復工作。

  之前就聽他們說過,阿瑪迪斯是第三新東京都市目前技術的精華作品,能夠製成功還有些湊巧成分,如果全毀了,能不能重新製造一台出來,尚是未知之數,但倉促間要製造出第二台,那卻是絕對不可能,所以我非常緊張,生怕出了什麼事,讓我功敗垂成,不能參加最後一場車賽。

  「……真是好險,如果損傷情形再嚴重一點,就無法修復了,我們會盡一切努力,絕對讓少主人你在最後一賽中奪冠。」

  看著為首的數名技師,滿頭大汗地向我做出擔保,我的一顆心好不容易放了下來。

  是啊,好不容易,終於走到這裡了……

  是啊,終於……只剩下最後一場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