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四章 封印之塔 千里孤寂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就是天生命苦,或者說天生勞碌命,武功不好的時候被人欺負得要死,千辛萬苦把武功練成了,還是被人當沙包打,所以說,有些東西就是天生注定,會挨揍的走到哪裡都會被揍,不會挨揍的到哪裡都能橫行。

  當初白起讓我練什麼護身硬氣功的時候,我心裡就犯著嘀咕,什麼功夫不好練,練這種挨打的功夫,不是擺明了要到處挨打嗎?果然一出關就被炸得灰頭土臉,幸好這番努力沒有白費,爆炸的威力通通在我這裡被截住,沒有影響到後方的石像。

  當好不容易能夠鬆一口氣,我側回過頭,凝望身後的石像。在這邊,我應該只昏迷了四個多月的時間,但在我自己的感覺中,我與她們已經分離千年,度過了太過漫長的光陰歲月,在回頭的剎那,內心甚至生出一種恐懼。

  這分恐懼,不是因為不敢面對,而是怕當我看到她們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千百年的歲月流逝,我不曉得……我的痛與恨是否一如當初?萬

  一我看到她們,卻發現自己……「 ……織芝……蘭蘭,還有……阿虹,你們三個都好嗎?我回來了。」 看到石像的瞬間,久違的悲傷再次浮上心頭,原本擔心自己不會有任何感覺,胸口卻劇烈疼痛起來,不知不覺中,眼角已開始濕潤……石像栩栩如生,除了沒有眼神以外,就連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都完整地保留住,停留在被石化那一刻的表情。

  伸手蛵輕撫摸石像的臉龐,看著她們臉上的表情,我完全可以感受到,織芝的恐懼、冷羽蘭甘,還有羽虹的……恨。

  從被石化的那——刻開始,她們將會一直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可能有方法解救,但有更大的可能……會保持這樣千秋萬世,直至永久,不再是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生命,只是一座冰冷的石像。

  我不曉得,這樣的她們,是否還有知覺?若有,那又會是何等痛苦的滋味?

  不過,當摸著冰冷的石像,胸中的悲痛,如潮水般一浪一浪拍擊過來,我卻感到一絲安慰。

  還好,我沒有忘記,真的是太好了,還好我沒有忘記。

  撫摸著石像冷冰冰的臉龐,我不自覺地擠出一絲苦笑,輕聲道說,有人歷經千年,仍無法忘情,那時聽了都只覺得好笑,沒想到是真的呢。

  凝視著冷翎籣的面容,那已不再有溫度的嘴唇,我很想彎下腰去印上一吻,算是送上我的祝福,不過,我隱約聽見腳步聲,有精靈正往這邊靠近,讓我打消了主意。

  「 恩?這聲音,不對啊?」 就算沒有高強武功,也聽得出來,原本朝這邊走來的腳步聲,數目起碼有二十個以上,但走近到一定距離後,所有精靈就停下腳步,只有一個繼續朝這邊走來,這樣的情形……代表那一個精靈的身份必然不尋常,若非是高手,就是身份尊貴的特殊人士。

  從腳步聲聽來,這個精靈的武功不俗,在我記憶中,索藍西亞的精靈中有這種修為者可沒幾個。索藍西亞經歷了末日戰龍的這場大浩劫後,人才幾乎都死光了,尤其是皇室,直系與旁系都大遭摧殘,剩也沒剩下幾個,能夠率領這群精靈的傢伙又會是誰?

  「 ……破壞得好徹底啊,什麼蛛絲馬跡都看不出來了,雖然不曉得目擊者來自哪方,不過既然是你站在這裡,來攻擊的人應該是黑龍會吧?」 耳熟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我認了出來,一開始覺得有些詫異,但想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連我這個神經病都能清醒過來,他又有什麼好醒不過來的?

  「 你醒了?我記得好像聽人說過,你傷勢太重,一直昏睡不醒,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你呢?不是一直在發神經病嗎?又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到剛剛為止,你好像都還躺在牢房裡流口水、看天花扳,那些也是你刻意裝的嗎?」「干!你以為那些動作好裝嗎?太無聊的話,你也去裝裝看啊。」 我沒有好氣地回答,畢竟我與這傢伙之前就算不上友好,現在當然沒有好聲好氣說話的理由,不過,倒也算不上敵人,尤其是此刻,大有攜手合作的空間。

  倫斐爾,索藍西亞的二王子,更是當前精靈們的最高領導者,與末曰戰龍的一戰,他發動武神究極霸斬,內傷過於嚴重,一直傷重昏迷著,在我上次清醒的時候,聽四大聖僧說,他還昏迷著,結果這次清醒過來,他也好端端地出現在我面前。

  照這監獄裡烏煙癉氣的情形看來,倫斐爾應該也沒清醒多久,要不然以他的能力,應該能讓這裡更有秩序些,也不會被刺客這麼容易就殺到這來。

  不過,久碰到面,倫斐爾的樣子,也賨在說不上完好無事,除了斷臂、瞎眼,整個身體看來瘦了一大圈,臉色呈現不自然的蒼白,真是怎麼看怎麼有事,但怎麼說,他還有機會甦醒過來,比起那些早就不曉得死到哪去的同胞,他已經是常好運了。

  關於倫斐爾能在這個時間點上醒來,對我也是一件好事,他老弟雷曼看我不顧眼,把我扔進監獄關了幾個月,最初的一段時間裡,嚴刑拷打可沒少過,如果索藍西亞現在仍由雷曼掌播,一看到我清醒現身,立刻就要爆發衝突,我才正煩惱要怎麼避免打完一場又一場呢。

  「喂,怎麼樣?現在要和我打一場嗎?」「一見面就挑戰,你好像變得很有自信啊……」 倫斐爾朝我打量幾跟,道:「怎麼你發瘋了幾個月,武功好像變強了?難道……發神經病、吃大便,這是煉武的捷徑?」「你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吃吃看啊,有人吃地瓜吃成絕世高手,你吃大便試試,搞不好可以實力大增?下次能單挑末曰戰龍也未可知。」「這個就讓我難以接受了,在江湖上討生活,吃苦是常事,但要搞到吃大便,實在讓人難以接受……你的力量比以前強橫好多,第六級中高階的力量,起碼比之前跳了兩階,到底是有什麼奇遇,能讓你在短短時間內變強……呃,我說錯什麼了嗎?你為什麼突然流淚啊?」 奇遇?短短時間?他媽的,不曉得在修煉地獄裡耗上多少時間,每天練到翻白眼與吐膽汁,這種辛辛苦苦練上來的過程,算什麼狗屁奇遇?又算什麼短短時間?聽到這兩個字眼,我就想掉眼淚。

  說來果真人算不如天算,出關的時間還是太早,白起的訓練太過注重基礎,基礎打好,越是修煉到後頭,進展就越是一日千里,起碼也要擁有第八級的最強者實力,才能出關,雖不能技壓大地稱無敵,至少與敵人也有一拼之力。

  如果能再多修煉一段時間,有第七級的力量再出關,情況也會好得多,不似現在,第六級的力量,雖然也稱得上是高手,可是面對眼下的大地局勢,卻不三不四,上不上、下不下,若以對手來比較,我和倫斐爾應該是平分秋色,甚至可能稍勝他一籌,但……我的目標是黑龍王,打贏這個不三不四的精靈黑社會有個屁用?

  「 喂,你的眼神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囂張?一副看不起我的樣子?」 倫斐爾皺眉說話,我當然不可能解釋,而他接著又提出一個我難以回答的問題。

  「 外頭現在到處都是風聲,說你是黑龍會的重要人物,之前所到的每一處,都在為黑龍執行破壞任務,才會搞到大地上現在一片烏煙瘴氣,關於這些傅聞,你做何解釋?」 站在我的立場,就是想解釋也沒得開口,這些謠言說沒根據是沒根據,可是若真要證據,造謠者也可以變出一堆「 真憑實據」 ,要從這方面說服別人相信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倫斐爾的重要性非比尋常,站在我的立場,也不可能任性地扔一句「 你愛信不信順便」 要怎麼讓他瞭解狀況,實在挺麻煩的。

  「 嘿!不用煩惱成這樣,看你這表情,我大概就曉得是什麼樣的情況了。」倫斐爾笑著在我肩上一拍,道:「我相信你,那些謠言都是沒根據的東西,不值得相信。」

  「 怪了,你相信我?我記得我們兩個連朋友都算不上,你之前你很鄙視我的。怎麼現在一副多年好友的樣子?你是裝熟人嗎?」 我質疑著倫斐爾,這位實質上的精靈國王點了點頭,笑道:」 我不是白癡,還分得清楚傳聞與現實,黑龍會大舉進攻,李元帥莫名其妙變成了黑龍王,這麼不合道理的事,我不可能全盤接受,你如果真的是黑龍會重要人物,怎麼黑龍會在那邊玩全面進攻,你卻在這邊發瘋?那些傳聞的意義,擺明就是借刀殺人,想要你死的。」 這其實是顯而易見的事實,我相信除了倫斐爾之外,還有很多人能想得到,不會中計,不過,我的仇家本來就遍佈大地,那些人就算看穿了謊言,也不會跳出來替我分辯,只會落井下石,巴不得我早死早好。

  實話說,那些人的反應很正常,倒是倫斐爾的反應有夠不正常,再怎麼說,我置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讓倫斐爾一看到我就眉開眼笑的,除非……「 喂!黑社會王子,你該不會是有求於我吧?」「哪裡的話,我是憑自己的判斷,做出這樣的結論,你以為我是存心在討好你嗎?我們精靈可是……」 沒等倫斐爾說完,我掉頭就往出口走,甚至不再多看石像一眼,倫斐爾連忙搶到我前頭,將我攔住,臉上表情已經斂去笑意,非常認真地說話。

  「 你說得沒有錯,我確實是有求於你,這件事,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你能辦得到。」「什麼事情這麼榮幸,居然普天下非我不可?」 話說出口的瞬間,我大概就明白了,那只會是與淫術魔法有關的問題,不然其他的事情也輪不到我。但橫看豎看,倫斐爾也不像是需要壯陽藥、催情劑的淫蟲,會在這方面有求於我,實在是讓我想不通。

  轉念再一想,我大概猜到了,倫斐爾雖然用不到我,但他身邊卻有別人用得到,至於會是什麼人?

  「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談吧?」 打斷了倫斐爾的話,我們預備離開密室,關於密室的安全,我倒是不會太擔心,黑龍會那邊如果真的想要毀掉石像,早就可以下手,這之前有過太多更好的機會,更何況,如果破壞石像,幾個暗黑召喚獸多半也會受到影響,要是搞到暗黑召喚獸毀滅或超級失控,這也不合黑龍會的利益。

  在那個人的眼中,到底什麼才算利益,恐怕很難說,不過,基於判斷,我還是把這次襲擊石像的行為,認定是一種叫人起床的「 起床號」 ,既然該起床的人已經起來,相信不會有第二次襲擊。

  要離開之前,我最後再看了一眼石像,只簡單一瞥,就匆匆掉頭走,如果看的時間太長,我怕己會克制不住,捨不得難開。

  (我走了,你們等我,要是我之後再回來,一定是來替你們解除詛咒,恢復原狀……離開密室的一剎那,我忽然有點理解,當年法米特為何沒有來過試練洞窟。儘管說這裡有針對他的佈置,讓他不能靠近,可是,在個人心情上,我想他也和我一樣,只要踏進這裡,看著這些石像,胸口就痛得像是毀裂開,沒法呼吸,想要逃開與倫斐爾並肩行走在監獄裡,所過之處,精靈們看著我們兩個,都露出奇怪的表情,但沒有誰過來說什麼。

  從倫斐爾的表情看,我相信之前的那一番生死折磨,讓他有了不少體悟,也看開,看破不少事。諾非如此,他絕不可能這樣與我和顏悅色地說話。精靈這個種族固有的驕傲與尊嚴。

  在他身上我已經不怎麼看得到了。

  倫斐爾求於我,這件形又不是因為他本身的問題,那答案其實就很濟楚,倫斐爾不是為了普通的皇親貴族來找我,國家大事我也幫不上忙,能夠讓他向我低頭的,只有他最親、最看重那幾個。

  雷曼當了一陣子的精靈國王,富貴榮華,照理說不該有什麼問題,腦殘我不會醫,倫斐爾也不可能要我去醫他弟弟的性無能,所以道個可能性就排除。

  既然不是雷曼,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碧安卡這個便宜妹妹了,倫斐爾一直很在意她,為了她而向我低頭,這沒什麼好意外,就是不曉的,這個有史以來最具黑社會風格的精靈王子,會不會也別有意圖,想把妹妹收進後宮?咦?我為什麼會用一個「 也」「是為了碧安卡吧?四元陣被破之後,她就被解放了,也應該已經恢復了,怎麼又有事情了嗎?」 之前,碧安卡被大妖人馬德列改造,意識盡失,淪為被操控的傀儡,與天河雪瓊,夏綠蒂、羽虹共組渾沌四元陣,與白拉登所贈的龍牙戰兵惡鬥,之後兩敗俱傷,一起被黑霧吞噬。

  倫斐爾率眾回華爾森林,把她們四個給找了出來,從天河雪瓊的情形來看,顯然肉體沒受什麼傷害,碧安卡應該也是這樣,而隨著馬德列戰敗身死,他的邪力煙消雲散,曾經被他控制過的人,都會清醒過來,回復原狀……至少,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宵際上,當然沒有那麼簡單,理論與現寶總有差距,馬德列所使用的操控手段,極端霸道,侵入生物體內進行操控時,造成了傷害,即使後頭邪力消失,傷害也不會痊癒,碧安卡的情形多半就是道樣。

  天河雪瓊脫離控制後,言行如常,好像比以前還厲害了幾分,就是不曉得碧安卡那邊是什麼情況。

  「 我妹妹……她的情形很糟糕……」 倫斐爾眉頭深鎖,讓我無從猜測碧安卡的情形,不過,馬德列這個大妖人那麼下流,如果說造成什麼後遺症,搞不好就是把女人弄得非常淫蕩,一個神智盡失,整天。著男人的肉莖流口水,手沒半刻離開自己下體的超級花癡……這麼淫亂的模樣……我……「 咦?你褲襠為什麼膨脹起來了一塊?」「……我的褲子材質特殊,可以嗎?要你多事!」 斥回倫斐爾的疑問,我跟在他後頭,來到一座木塔。華爾森林幾乎被夷為平地,短時間內能修建起來的房舍有限,這座木塔當然難得,不過站在外頭仰望,總覺得這座五級木塔的樣子怪怪,有一種……與等待大監獄相似的氣息。

  「 喂,這裡是搞什麼啊?氣氛不對,流氓王子,我才剛剛出獄,你該不會又要把我騙進監獄吧?」「……前面又不是禮堂,你也不是要去結婚,怎麼會是進監獄?」「這個笑話……很難笑,不過看在出自你口中的分上,我就承認精靈有幽默感吧?」 和倫斐爾一起進了木塔,才走進去,關了大門,就感覺到塔內有十幾重結界在運作,如果不是因為倫斐爾這個無聊的笑話,我肯定會以為是中了埋伏,馬上會有五百刀斧手從左右衝出來。

  結界的類型,不是針對魔法師,而是對武者的壓制,從木塔的建成時間來,當時我還在當神經病,自然不可能是用來對付我,那麼,就是用來對付碧安卡了,難道是這個長了尾巴的精靈美少女,當真變成花癡,見了男人就撲倒了要上,所以才專門蓋個地方把她關了禁閉?

  「 喂!黑道王子,你……」 我剛開口,倫斐爾就打斷我的話,「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自己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她……她的精神有一點問題……」 意料中事,如果不是精神有問題,那也不會輪到我來處理了,但詳細情形是怎樣,還是得要看過才知道,我跟著倫斐爾上了階梯,到了第五層。

  木塔的第五層,是整個結界最強的所在,站在門外,都可以聽見裡頭的氣勁交擊聲,好像正有什麼人在裡頭交手。

  倫斐爾舉起手,施放魔力,門上的結界一下便應聲而開,我們兩個快步入內,眼中所見的,就是一個如獨角獸般美麗、搶眼的少女,銀亮的長髮,在燭光中閃閃生輝,站在這一層正中央,拳飛掌舞,似在練武,又像在和某個看不見的敵人搏鬥。

  久違的碧安卡,不再穿著令人掃興的鎧甲,而是一身輕薄的絹服,輕飄飄的淡綠色薄紗,包裹住少女纖瘦而苗條的胴體,揮拳、踢腿的動作很大,力道也足,風聲急勁,卻在一下下揚手、伸足的動作中,讓我注意到她胸前雪乳的顫動,還有一雙粉腿的美好曲線。

  性感的衋面,引人遐思,但我悄悄地觀察了一下,碧安卡的出手嚴謹,招數精妙,眼中更只有對自己武技的專注,看起來不像是癡呆,也不像有什麼問題,想不出為何要將她關在此地,總不成倫斐爾要我來這裡,不是為了治療他妹妹,而是要我當妹夫吧?

  平心而論,碧安卡原本不是很能引起我興趣的女性,我身邊的美人太多,審美疲勞下,根本對她沒感覺。然而,此刻再看到她,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太久不曾有過女人,許久之前曾讓她跪地張嘴,在她幼嫩小口中射出精漿的往事,瞬間浮上心頭,當時她口中濁白,滿面屈辱,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又恨又怕,盈盈充滿淚水的樣子,一回想起來,競讓我渾身一熱,生出一股莫名的衝動。

  「 喂,人類,你的褲襠又怎麼了?」「要你管!」 醜事被人揭破,我一句話頂回倫斐爾的質疑,這話剛出口,聲音驚醒了正沉浸於修煉中的碧安卡,她猛地一下回頭,看見我們兩個,目光馬上有了變化,從本來的高度專注,換上了一層極度怨毒的恨意。

  「 約翰。法雷爾!你用卑鄙手段殘殺我大哥,奸辱我嫂嫂,更將我數十萬國民當奴隸販臠,此仇此恨,就算將你挫骨揚灰,都難以償還!」 碧安卡語氣中的刻骨恨意,還有眼中的怨憤,委實令人心寒,當初搞不好就是被這股恨意弄昏頭,才遭馬德列趁虛而入給控制住,不過,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指著?W 子罵了,聽她這樣一罵,我立刻轉過頭,對旁邊的倫斐爾說話。

  「 黑道王子,你搞什麼鬼?你妹妹的精神很正常啊,看到仇人會罵會叫,她哪裡有問題了?」「不,你不瞭解,她其實……」 沒等倫斐爾解釋完畢,碧安卡已經採取行動,恨叫一聲,高速朝我們這邊衝來。

  「 人渣!今天取你狗命,報仇雪恨!」 尖嘯聲中,碧安卡十指如勾,像是一頭兇惡的母狼般撲擊過來,聲勢誠然凌厲,可是,準頭卻似乎題,居然不是攻向我,而是攻向獨臂的倫斐爾。

  一開始,我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是她沖太猛,收勢不住,誤擊向倫斐爾,直到看見碧安卡一點收手的意思都沒有,持續發動猛攻,打得倫斐爾左支右絀,連連倒退,而她口中還猛喊著「 約翰。法雷爾」 之名,我這才明白過來。

  「 我靠,黑道王子,你妹妹真的發瘋啦!」 一確認完這個事實,武功已今非昔比的我,並沒有留下來與王子共患難,而是第一時間掉頭就跑。

  武功高,腦子也要好,這樣才會長命百歲,不能看到什麼戰鬥,相干的、不相干的,都自恃武功高強衝上去打,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再說,碧安卡是倫斐爾的妹妹,這座木塔又是他的地盤,我就不信他什麼佈置都沒有就進來挨揍。

  「 碰到危險,丟下朋友逃亡,你這種行為算得上男人嗎?你連基本的道義都沒」「神經病,我什麼時候和你是朋友了?你喜歡裝熟就繼續裝,老子可不奉陪!」

  我趁亂閃到一旁去,碧安卡經過連番異遇,現在也已經是第六級的武者,實力與倫斐爾相差不遠,這一下忘我出手,而倫斐爾吃了傷殘的虧,又投鼠忌器,戰鬥中頻頻受創,已經不只是落在下風,要是再這樣被打下去,估計撐不了幾回合,就要被妹妹活活打死了。

  情況實在不妙,倫斐爾知道我不會出手,被逼無奈,終於採取行動,一下後躍,拉開與妹妹之間的距離,獨臂一舉,發動魔法,存在於木塔之中的多重結界被觸動,五彩光華自塔頂灑下,不偏不倚直落在碧安卡身上,一照到碧安卡,她就像是喝了十幾大缸麻醉藥一樣,動彈不得,站在原地,雙眼慢慢閉上,就這麼直直站著進入熟睡狀態。

  「 哇啊,這個贊。」 我幾乎吹起了口哨,讚歎著倫斐爾的這一手,精靈們在魔法造詣上還是有獨到之處,大部分人類的壓制結界,都是暴力地將目標捆縛、鎮住,他這一下直接讓目標進入睡眠狀態,技術別有一功,讓人很想好好研究一下這座木塔內的多重結界。

  「 這樣不是乖多了?怎麼不一直這樣把她定住?」 我問了出來,但看倫斐爾擔憂的表情,大概就知道答案,肯定是對肉體的傷害不小,長時間使用,碧安卡不死也殘廢,這才只能短暫使用。既是如此,那眼下的問題就簡單了。

  「 喂,你找我想做什麼?我是說……你覺得我能幫到你妹妹什麼?就算我願意站在這裡被她殺,她也未必認得出我,殺了我也沒用啊。」「我讀過東海幽靈船之役的記錄報告,雖然沒有直接證據可證明,但根據一些蛛絲馬跡來推斷,你曾經幫助一個心靈被控制的女人重獲自由……黑龍會在這方面的水準,大地上其他各派勢力無一能及,你能和他們一較高下,在這上頭想必有一套,也許……」倫斐爾所說的,是我替邪蓮解除精神控制的往事,雖然我不認為那時的手法可以複製,但比起這個,我更在乎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單靠各國情報販子的資訊,倫斐爾應該無法推測出這個結論,必然有入指點過他。

  「 在這之前,我曾經請教過我師父心禪大師,他也是極力推薦你。」「……原來如此,那麼,你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