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一章 一月之玉 錯點鴛鴦

  索藍西亞的皇室,有一個極秘密的醜聞,這是眾所周知的事。說起來讓人很想苦笑,但這個所謂的秘密,其實在各國情報機構都是公開的,因為這件事當初實在是處理得很爛,爛到很難把此事當秘密隱藏下去。

  本代索藍西亞王葛林斯,貪淫好色,自己的妃後妻妾搞不夠,還搞上了皇后之母,利用皇后母親入宮探望的機會,把這位貴婦人一奸再奸,奸了又奸,不但把皇后氣得吐血身亡,還搞大了岳母的肚子,變成超級醜聞。

  為了要處理大肚子的岳母,索藍西亞王先封賜給岳母伯爵稱號,再挑中麾下一名剛凱旋回國的老將軍,令兩人婚配,合理地擺平檯面上的問題。

  老將軍在婚後不久,便暴病身亡,這個可憐的老東西,是連新娘的手都沒碰過一下,就被妒火中燒的國王給殺人滅口。嫁入將軍府的新夫人,「早產」誕下了一名老將軍的「遺腹子」。

  這個遺腹子,就是與我有幾次對戰經驗的碧安卡。希恩,至於那名芳名遠播的美艷岳母,我聞名已久,早就希望一見,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絕色,居然讓索藍西亞王甘冒倫常禁忌,不顧一切地上了她,還搞了又搞,讓事情徹底失控,變成現在這恥辱結果。

  想歸想,這個想法沒什麼機會實施,畢竟這位大美人身在索藍西亞,也不可能跑出來行走江湖,身邊的保安工作嚴實周密,我別說是一親芳澤,就算要見一面都千難萬難。

  哪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甫到索藍西亞便碰上這位絕色美婦,不但遇到了,還在第一次見面的極短時間內,口交、性交、肛交全都上了,玩得這麼激烈的初見面,我之前還真的不曾有過,更想不到在極樂之後,我會承受這麼大的驚嚇。

  黛媚絲,這名美艷熟婦在索藍西亞地位特殊,別的不說,光是她身為國王情婦兼岳母的身份,相信就沒有別的男人敢與她亂來,現在大祭司讓我搞了她,若說是款待貴客的初見禮,這個禮未免太大,後頭必然有讓我難以招架的需求,事情難辦了。

  正暗叫不妙,外頭忽然吵鬧起來,好像有什麼人想要闖進營帳來,聽那吵鬧的聲音,應該是我的「友人」與「援軍」,可能是因為我在這裡太久沒聲沒息,他們失去耐性,所以要殺進來了。

  眼看情勢要大亂,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黛媚絲的身份這麼特殊,或許可以讓她成為一著暗棋,現在我方深入敵境,卻對索藍西亞的狀況一無所知,要是能把黛媚絲拉攏成我們這邊的人,這雖然不敢說是絕妙好著,卻也必能出乎敵人意料。

  怎麼把一個女人拉攏成自己人?答案很簡單,就是靠感情。

  怎麼在時間極度缺乏的情形下,和一個女人發生感情?答案更簡單,那就是下藥。

  華更紗搞的那個鬼藥,目前還收藏在我這裡,現在正好派上用場。「真愛」調製出的四顆藥丸,一刻玉已經被冷翎蘭給吞下,剩餘的三顆藥丸裡,一日玉沒有什麼意義,一生玉的後果太大。還是使用一月玉最為恰當。

  趁著黛媚絲不注意,我快手快腳地取出一月玉,一下子就塞進她嘴裡,她大吃一驚,似要呼叫,被我伸手一捂,驚叫聲喊不出來,眼神卻開始變得迷濛。

  與冷翎蘭的狀況不同,但「真愛」的特殊效果確實開始起作用,照正常的情況發展。只要黛媚絲一直看著我,就會打從心裡愛上我,如此一來,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位美艷熟婦將會為我所操控,成為我埋在索藍西亞的一著內應……唔,這種藥真是超級好用,早知道應該讓華更紗多弄幾份才對的。

  不過,理論是一回事,實際狀況卻是總有意外,就在我心裡想得正爽,臉上也不禁露出微笑時,忽然一聲巨響,營帳門口好像萬馬奔騰似的衝進來一堆人,我被這票莽撞的傢伙給踹倒,硬生生與黛媚絲分拆開。

  (糟糕!要是她看到別人,那就麻煩了……黛媚絲要是在這種時候看到了別人,「真愛」的藥效就是為人作嫁,便宜了別人。浪費了一顆神藥倒是沒什麼,反正這藥也不是我調製的,會心痛的人也只有鬼婆一個,但黛媚絲因此愛上了別人,不受我控制,那搞不好會生出彌天大禍來。

  然而,在這樣的混亂場面中,想要黛媚絲不看到別人,這種事情根本是不可能,因為一座不算小的帳棚內,一下子塞入起碼二十幾個人,這哪有可能不看到人?

  (她看到了誰,哪個精靈士兵?還是某個白家子弟,總不會看到大祭司吧?

  呃,大祭司好像沒有進來,那……抱持著懷疑的心情,我終於找到了黛媚絲,但映入眼中的,卻是一幕不堪入目的慘痛景象。

  剛剛搞完一次,黛媚絲未及著衣,只是簡單把長袍披在身上,赤裸的美艷嬌軀大半暴露在外,雪乳豐臀,還有那甫交合完的斑斑穢漬,無一不說明了剛剛發生的事實,令這性感美婦更增艷色。

  「真愛」的藥效已經開始發揮,黛媚絲彷彿見到了一生摯愛,將那個人緊緊抱住,而她所戀上的對象,是個身穿藍色軍裝,作著男性打扮的帥氣青年……嗯,僅僅是打扮而已,因為不管裝扮有多像男人,那張俊美的臉我還是一眼就認得出來,她……就是我的親妹妹,冷翎蘭。

  我不知道冷翎蘭是什麼時候換成男裝打扮的,但她現在確實身陷窘境,被黛媚絲給抱著,香吻不停地落在臉頰、頸項上,而冷翎蘭眼中閃過的神色,與其說是厭惡,我覺得根本是恐懼,換做是一般狀況,她可能早就把人踢飛出去,但身在異境,她大概也感覺得出黛媚絲不是普通人,不敢魯莽出手,只能尷尬地被硬抱住,不斷地伸手想推開,卻抵抗不了熱戀中的對方。

  「冷……冶家兄弟,別亂來啊,這位是索藍西亞的伯爵夫人,要是她掉了條毛,我們可能全部都要在這裡陪葬的。」

  因為擔心有事,我特別忍住笑,出聲提點,周圍的白家子弟也是人人一臉駭然,有些反應靈敏一些的,面上已經從驚駭變成笑意,只是由於情況詭異,不敢笑出聲來而已。

  「……這裡是在幹什麼?變態百合秀嗎?我開發真愛出來,不是為了看這種東西的。」

  華更紗冷冷的一句,把所有白家子弟趕到營帳外,再冷不防地一指點出,讓黛媚絲暈了過去。解救了危機中的冷翎蘭。

  「現在這是什麼情形?」

  「我哪知道?」

  我一句話回答華更紗的問題,冷翎蘭忽然從旁邊插上一句。

  「大淫賊的名字果然不是白喊,所有的人在外擔心受怕,你在這裡風流快活,剛才搞得很爽嘛!」

  不曉得為什麼,這句話聽起來酸味很大,所以我也是直接回嗆過去,「沒有你爽啊,剛才人家可是抱著你在親的,橫豎法雷爾家的血統你我都有,大淫賊的稱號我讓給你吧。」

  在這種地方發生口角沒什麼意義,我們冷靜下來,很快地離開了營帳,正想要尋找大祭司來問話,結果聽到白家子弟的叫囂聲,連忙過去探看。

  發生的事情說起來也很簡單,剛才我駕著木橇衝出山谷,拉著琳賽在旁邊,卻把另一個沒有戰鬥力的人給遺忘……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忘記的,反正那個女記者我也干到厭煩,保護她又嫌累贅,剛好趁這個機會把人甩下,要是她被山谷中的龍精或邪獸給幹掉,那就非常理想,連殺人滅口的功夫都不必了。

  我的這門心思,照理說別人應該都看得懂,不會多事來助,但百忙中我卻忘記一事,那就是在場的還有個冷翎蘭,即使白家子弟當夏綠蒂不存在,冷翎蘭卻不會對她置之不理。

  就這樣,冶翎蘭在艱困的戰局中保護夏綠蒂安全,帶她殺出重圍,一直到剛剛。夏綠蒂不知道是吃了太多淫藥,又或者是在百多次空間轉移的激烈戰事中受太多刺激,精神上渾渾噩噩,遲遲沒有回復過理性,而適才冷翎蘭等人顧慮我在營帳中的安危,一起來在營帳外守候,把神智未復的夏綠蒂放在木撬上,暫時以此作為安置。

  照理說,龍精已經退回谷中,夏綠蒂的安全沒有問題,但就在冷翎蘭等人衝入帳蓬的同時,有一名年老的精靈長者忽然出現,一看到夏綠蒂就兩眼發直,也不管木撬旁邊還有幾名白家子弟在看守,就帶著幾百名精靈士兵趕了過來,把他們趕退。

  白家子弟對夏綠蒂的安危沒有義務,嚴格要說起來,木撬是白拉登之物,白家子弟對木撬的重視多過對夏綠蒂百倍,更不可能為了夏綠蒂而和精靈起衝突,被趕開後只是在外圍鼓噪叫罵,看著幾百名精靈士兵把木撬團團圍住,不曉得要做些什麼。

  他們不知道的事,我卻是心下瞭然,只不過有些難以置信,對方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當我們強行突破幾百名精靈士兵的防衛圈,闖到裡頭,恰好便看到一個令人驚駭的畫面。

  迷失神智的女記者,仍舊渾渾噩噩,趴躺在木橇上,眼神空洞,衣衫凌亂,但光溜溜的美臀,卻像是兩顆剛煮好的剝殼雞蛋,雪潤圓翹,挺在半空中,引人人勝。

  這麼美麗的畫面,如果後頭沒有一個污染大家眼睛的存在,那簡直就是藝術了。可惜,在這個美麗的東西後方,有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老精靈,剛剛解開了白袍下擺,露出了半截指頭長的渺小東西,正在晃來晃去,而他本人見到我們這樣衝進來,則是一臉又錯愕又尷尬的表情,甚至還可以說是有點無辜地望著我們。

  「……你、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一聲不吭就闖進來……」

  索藍西亞大祭司用這麼委屈的態度對我們說話,我們……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發生這樣的事,他一點都不覺得丟臉,反而還一副認為我們應該先敲門再進來似的指責表情,這麼一個全然狀況外的荒唐反應,我不曉得這位大祭司究竟是天生弱智低能?或者是他腦裡已全然沒有禮義廉恥的存在?

  不管是哪一種,我由衷地同情起在這位大祭司手下當差的人們,再回想一下、憑我們這點人力,居然輕而易舉地突破幾百名精靈士兵的防衛,過程中也沒發生什麼真正的衝突,我想這些精靈大概也是覺得太丟臉,所以防衛上虛應幾下,放我們闖進來阻止這醜惡的穢行吧。

  「哎呀,這位是索藍西亞太祭司柏南克嗎?」

  華更紗對於眼前醜陋的一幕毫不動容,轉過頭對冶翎蘭道:「你的情報很有問題啊,這老傢伙哪裡平庸了?能夠幹出這種事情來,他的資質簡直天下少有,令我歎為覬止。」

  換作是平常,冶翎蘭定是勃然大怒,但或許是由於發怒對像太過偏離常識,這次連她都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額頭,道:「是我的錯,門縫裡看人,走眼看錯了高人,以後不會犯這種錯了。」

  這話從冷翎蘭的口中說出,真是有夠怪異,我不曉得該把這話理解成單純的自暴自棄?或者看成是暗示「以後看到你這種傢伙一定立刻宰了」?

  不管怎麼樣,現在這樣的場面,不管柏南克再怎麼偏離常識,也不可能再搞下去,便悻悻地開始整理衣服,與我們對視,然後……場面一時間很尷尬,要打要殺也不對,要笑著過去擁抱好像也怪怪的,最後,還是把正義人士擺一邊,由我這個賤字輩的來收拾場面。

  「哈哈哈,老哥哥,怎麼如此猴急?連地方也不挑就搞起來?太沒情調,也太委屈你的尊貴身份啦!」

  「哈哈,老弟,你真不愧是老哥哥的知己,這裡這麼多人,只有你一個是真心替我著想,真是相見恨晚啊,來,你我兄弟來個熱情的擁抱!」

  「嘿,抱歸抱,麻煩把你下面那粒……哦,那條東西給收回褲子裡去,要是莫名其妙被碰到,我怕今晚睡不了覺啊!」

  被我點醒,大祭司連忙把衣服穿好,特別是把他那短小的東西塞回褲襠裡,然後與我來個熱情擁抱,哪怕是我和我親生老子都不曾這樣摟抱過。我不是不嫌髒,只不過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來做,就像廁所再髒也要有人去掃一樣。

  「唉,老弟。你們真是掃興,怎麼在這種時候來礙事呢?」

  「礙事?沒有啊。我已經刻意拖延了,怎麼老哥你還未完事呢?給你大半天時間,你還沒搞上去,這未免太差勁了吧?」

  我和大祭司勾肩搭背,拋開身後眾人,邊走邊說話,著實親熱,就聽見大祭司很遺憾地重重歎了口氣。

  「唉,這就是需要老弟你來診治的地方了,年紀一大,力不從心啊,我精靈族崇尚自然,前人典籍中也沒有這類起死回生、重振雄風的法門,我和國王陛下憂心如焚,早煩透了,真是巴格,巴格野鹿!」

  「嘖?你好好一個精靈大祭司,怎麼會說巴格野鹿?」

  「喔,我最近研究的前人典籍中,有一個同樣也是性器短小,經常不舉、早洩的種族,就是滿口巴格野鹿的,我見著有趣,就學起來當口頭禪了。」

  「不對吧?你說的那個人種我也有聽說,但他們不見得性器短小,經常不舉和早洩啊,你看的是哪種前人典籍?應該不是精靈的聖典吧?」

  「哈,我族的聖典早就看膩,有啥稀奇,我這兩百年都被人類的小說故事吸引,什麼文豪、才子之類的我沒興趣,就是愛看三流到九流作者的作品,尤其是夠意淫,也就是夠YY的那種……巴格野鹿,」

  「……嗯,真是巴格野鹿!」

  ※※※※計劃趕不上變化,這相信是古往今來所有英雄豪傑、智者賢人的共通痛楚,原本打算秘密潛入索藍西亞的計劃,現在可以宣佈徹底報廢,改變成來索藍西亞參加派對,搞不好還是香艷刺激的亂交派對。

  大祭司說,要我來參加十大惡人的頒獎慶典,這話原來不是說笑,他們除了十大惡人之外,還選了十大高手、十大美人、十大神兵之類的榜,要一起舉行慶典頒獎,聽說還有花車遊行,真不愧是三流小說中毒的YY發燒友。

  我們這一行人,變成了順理成章的貴賓,拖著那架木橇,在過萬精靈軍隊的護送下,前往附近的森林聚落中休憩,預備後天前往華爾森林,參加即將於那邊舉行的大慶典。

  「慶典?應該說是國恥吧?我所認識的精靈,沒有一個會把那種事情當成慶典的,這個國家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迷了眼,儘是在做一些荒唐事情?」

  冷翎蘭對於眼前情勢有很大的怒氣,但我覺得她似乎沒什麼資格發脾氣,因為要罵起當今大地上的無能昏君,她名義上的老爸冷棄基也是個模範人物,之所以沒有變成亡國昏君,那全都是因為冷月櫻、冷翎蘭這兩個女兒的犧牲與努力。

  相較之下,索藍西亞這邊的昏庸狀況是糟糕,但好像也說不上特別差勁,至少……我不認為冷翎蘭有批評的資格。

  「怎麼了?你那是什麼眼神?我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嗎?」

  很不幸,雖然我一直保持沉默,希望不要多嘴惹禍上身,但冷翎蘭還是注意到我眼中的揶掄之色,朝我發難。

  「沒有啊,冷提督說的都是對的,我哪敢有什麼意見?說多錯多,要是一把刀劈下來就糟糕了。」

  「你有話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說到你剛才的樣子,你就不能像樣一點嗎?什麼朋友不好結交,非要去和那種精靈稱兄道弟,摟摟抱抱,你一點都不覺得噁心嗎?」

  「噁心也沒辦法啊,我不抱,難道你去抱嗎?滿身正氣的人都被你結交光了,我當然只能交一些匪類、丑類和敗類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很公平啊!」

  兄妹的無意義鬥嘴就到此為止,我們都很清楚。再吵下去沒有意義,處理眼前的問題才是要緊。

  「要注意一點,三王子雷曼就在附近。」

  我道:「我進入營帳之前,他就先走了,但那場戰爭進行時,他本人就在現場,還幫著搞定了龍精,力量好強,不可小覷。」

  其實我更在意的,是雷曼手中的那支號角。從戰場上的狀況來看,龍精根本是被那支號角趕跑的,要是那支號角拿來吹我們,其威力……(記憶中,好像沒有什麼號角類的神器專門克制龍族,那支號角……唔,該不會是創世七聖器之一吧,以威力來看,倒還真有點樣子,但當時賢者手環並無異狀,沒有共鳴……唉,這手環時靈時不靈,光看手環也難以判斷。若是有其他的創世聖器在旁,就能更準確地判斷了,但阿雪失蹤、羽虹墜海。

  大日天鏡、烽火乾坤圈都不在,我也沒法作論斷。

  我們這個小隊的全盛時期,手上持有大日天鏡、烽火乾坤圈、賢者手環,倘若不是娜西莎絲食言,沒把伊斯塔所藏的那件創世聖器給我,那七件創世聖器我們便取得其四。環顧史上,取得四件以上的國家級勢力雖然罕見,卻也不是沒有,但區區一支幾個人的小隊伍,能取得四件創世聖器,這簡直就是前無古人。

  可惜,轉眼之間,我們這支小隊就分崩離析,現在回顧過往成績並無意義,如何再創新的輝煌才是正題。這樣說起來,我對那支號角實在很感興趣,要是能夠把它弄到手,應該可以大幅度提升我們的實力吧?但要怎麼巧取豪奪,這又是個問題了……「吹號角的那個就是雷曼?」

  冷翎蘭略顯吃驚,「他的實力比我聽到的更強啊!有機會倒是要與他交交手,看他比起倫斐爾又如何?」

  「哦,你之前也沒見過這位雷曼兄弟?」

  「沒有,我身份特殊,幾次前來索藍西亞都是秘密行動,非常低調,從不會見倫斐爾以外的人,更不會讓旁人知道我入境,有時候連華爾森林都不進,直接在外會見倫斐爾,當然沒機會見這位三王子了。」

  冷翎蘭表現出的想法,是高手的通病,見到強手就想要戰一下,如果照我的意思,這麼麻煩的傢伙還是用偷襲暗算搞掉,省得危險。

  照理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冷翎蘭與倫斐爾是一掛,他們與雷曼敵對,我又與倫斐爾不可能是朋友,那麼,我和雷曼之間又有沒有合作空間呢?我相信,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來推動,別說是雷曼,就算是黑龍王,我們都可以抱在一起狂呼兄弟,然而,我這次來索藍西亞,是為了來摧毀人家的末日戰龍,人家似乎不太可能一面看著我大搞破壞,一面抱著我叫兄弟吧?

  認識大祭司柏南克,是一個難得的契機,聽他許下的承諾,奸像只要把不倒春藥、壯陽術交給他,末日戰龍不過是一個可出賣的國家利益。不過說歸說,說完以後殺人滅口不認帳的事,我自己也常常幹,現在什麼狀況都不明朗,要是百分百相信大祭司,弄到自己也死得糊里糊塗,那就真是很搞笑了。

  (咦?其實我到索藍西亞來,只是為了解決阿雪的問題,並不是非破壞末日戰龍不可,要是有其他方法料理阿雪的困境,那我也……唉,真是想太多,現在連阿雪到哪去了我都不知道,想這些有很大意義嗎?腦裡的思緒很亂,還需要點時間去整理,正當我想釐清思緒,冷翎蘭提出了一個重點,那就是索藍西亞的這次軍事行動大有問題。

  「他們攻擊山谷,引龍精出來,然後被龍精打得落花流水,這當然可以解釋為情報搜集不足,將帥無能,策劃了一次亂七八糟的軍事行動,可是……雷曼能斗倒倫斐爾,又穩穩地接掌了他的大權,當非無能之輩,那這次攻擊山谷的行動,我覺得另有深意。」

  冷翎蘭提出的想法正合我意,事實上,我也有同樣的懷疑,「你說得沒錯,最好的證據就是,我們現在原本可以起程回華爾森林,但卻莫名其妙要在這裡停留兩天,這兩天根本是全無必要的,除非……有人打算在這兩天裡頭做什麼事,做那些……原本要做,卻因我們意外出現而被打斷的事。」

  從山谷外的戰爭開始、結束至今,我不停地思考,冷翎蘭說的東西我都想過,再依當時形勢推判,有一個最合理卻也是最不可思議的念頭,令我不寒而慄。

  假使索藍西亞這邊早知道山谷裡頭的龍精數目,而軍隊的狼狽敗仗又在預期之內,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血祭!

  索藍西亞是精靈之國,不是黑魔法之國,不可能像伊斯塔那樣,肆無忌憚地進行血祭,製作萬血靈珠之類的法器,或是施行大規模的黑魔法。然而,末日戰龍這種超級凶器,距離所謂的邪惡魔法,其實也只是一步之隔,搞不好製作末日戰龍的過程中,就有些步驟需要血祭也未可知。

  那麼,派遣一萬多精靈部隊進攻這亡靈山谷,就算全軍覆沒,那也可以委推為軍事行動失敗,即使消息傳到外國,沒什麼人會想到這是血祭的一部分,畢竟犧牲一萬多精壯部隊來獻祭,這種事情太過駭人聽聞,索藍西亞史上從未發生過,不是正常人會有的想法。

  本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但我們這一行人突然出現,血祭的打算不得不中斷,免得被我們撞破,消息傳了出去,別說外國的反應與壓力,光是索藍西亞國內的騷動,就足以讓政局變天。

  索藍西亞的精靈們,或許可以容忍一個昏庸的統治者,但絕不可能忍得下精靈之國的伊斯塔化,要是傳出國內秘密進行大規模的黑魔法祭典,我保證這些精靈會群起攻之。

  「可以肯定的事情只有一點,如果索藍西亞真的有其他圖謀,那在這兩天一定會採取行動。」

  我道:「通知所有人,這兩天提高警覺,小心注意身邊發生的一切,我不想敵人忽然發動血祭,而我們很搞笑地變成了祭品。」

  這個提醒,冷翎蘭不可能替我轉達,自然是華更紗來代勞了。事實上,這個喪盡天良的冷血鬼婆,聽到我把一月玉餵給黛媚絲後,簡直是興奮得兩眼放光,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就知道藥效結果,這時聽我一委託,她馬上趁機離開,不曉得幹什麼去了。

  華更紗一走,冷翎蘭提出了壓在她心頭許久的問題,「現在我們已經不可能秘密潛入,索藍西亞知道我們來了,也知道我們裡頭有什麼人,別的人還好處理,矮人是一定藏不住的,當索藍西亞向你要人,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