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二章 異魔降世 混亂天地

  茅延安信中所提,幾乎都是廢話,真正的重點,在於這件東西的來歷。當初在全雀花聯邦的時候,我與娜西莎絲締結盟約,若我護送她平安抵達伊斯塔,她就重酬於我,把伊斯塔的一件重寶相贈。

  重寶重寶,這可不是自己說說就算,據她當時所言,那似乎還是創世聖器之一,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動心,答應替她賣命。然而,後頭的意外太多,從進入伊斯塔今後,惡戰連場,煩擾不斷,就算是我這麼貪財重利之人,也被鬧得焦頭爛額,居然佃這件事情給忘了,一直到巴格達大戰前夕才想起來,向娜西莎絲查詢,試著把這件駟器拿來使用。

  普通人搞不清楚狀況,聽到創世聖器四字,就以為這是神聖屬性的至高法寶,恰好拿來對付妖魔鬼怪、無頭邪靈,但創世七聖器其實各有特性,聖器的這個「聖」字,是形容其地位份量,不是形容屬性,要是拿錯了聖器去砍無頭騎士,一個不小心,就成了抱柴救火,敵人越戰越厲害,所以我也不敢亂用,要先問個清楚。

  一問之下,娜西莎絲回答得吞吞吐吐,說當初為了吸引我接下任務,她特別把報酬說得動人,其實……伊斯塔根本沒有創世聖器,但疑似創世聖器的東西倒是不少。

  創世七聖器,這是當今世上最了不起的七件法寶,據說出自同源,為神明創世時開天闢地所用,不過具體的創造真相不明,在歷經長久的爭奪後,這七件聖器不但散失於歷史的長河中,就連這七聖器到底是哪七件,都變成眾說紛紜。

  大地上的國家級勢力,都持續對七聖器進行搜索追蹤,伊斯塔當然也不例外,伹尋寶這種事情,國家級勢力雖然佔便宜,卻也不是無往不利,很多時候也像茫茫大海上的倒霉釣客一樣,魚沒釣著,儘是釣一些垃圾上來。伊斯塔的情況正是如此,幾百年的尋覓,創世聖器沒撈著,不過疑似創世聖器的稀奇古怪物堆了滿滿一倉庫,當娜西莎絲把我帶到那間倉庫前,我那時的表情之古怪,大概和無頭騎士有得比。

  「對不起,但那時……你也知道我的無奈。國難當前,伊斯塔也沒什麼好東西,為了表示我的歉意,倉庫裡頭的寶物,你可以任意選個三五件走。」

  「寶物?是雜物吧?連裝箱都沒裝,隨便堆扔在那裡的東西,你還有臉要我任選三五件走?他媽的,你要裝慷慨,怎麼不整倉庫一次送我算了?」

  「你如果喜歡的話,整個倉庫的雜物都搬走無所謂……」

  娜西莎絲裝慷慨果然裝得徹底,承諾我把滿倉庫雜物贈送時,還不忘補上一句,「為了表示誠意,我們也會替你裝箱。」

  「……你信不信?不用等到無頭騎士大開殺戒,我現在就和你同歸於盡。」

  這件事情實在太糗,如果可以,我甚至再也不願想起它。離開倉庫時,我要娜西莎絲另挑一件夠份量的寶物當謝禮,絕不能這麼打混過去,至於改用什麼寶物,待戰後再來商量,如果戰況順利,建立大功,謝禮要雙份,不則我就把她的腦袋切下來當創世聖器用。

  巴格達之戰結束後,我還沒來得及重提此事,連番意外發生,我們就被逼得逃出伊斯塔,差點連命也保不住,後來我在白拉登的五色帆船上,每每想起此事,都趴在欄杆上哀歎,想說若是能讓娜西莎絲依約送禮,不曉得會送上何等重寶,來彌補我們在伊斯塔出生入死的辛苦,即使在前往索藍西亞的路上,這個遺憾還時常浮現心頭。

  想不到,娜西莎絲倒還是一個守信之人,也可能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太對不起我們,所以當我們離開巴格達後不久,她便派遣密使,試圖找上我們,贈上她的謝禮。

  謝禮中最實際的,就是真金白銀,這點茅延安深表認同,所以當使者找到白拉登的船隊,將謝禮送上時,茅延安大方地替我收下,並且替我大肆揮霍,還列了帳單明細給我。

  茅延安信中表示,真金白銀太過沉重,攜帶不便,他體貼我的處境,先行替我揮霍享受,說是會用這筆錢多買幾個處女來幹,待他確認品質優良,沒有問題之後,再由我回去執二攤。

  一封信看得我怒髮衝冠,眼裡噴火,但信的內容還沒完,最後兩行,茅延安說美酒、美食、美人都由他一人獨享,未免過意不去,為了讓我也有好東西享受,他特別委託未來,把娜西莎絲送來的重寶送來給我,增添戰力……看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仰天長嘯。

  「茅延安~~你這條國際大好狗!」

  便宜都是他佔,美女都是他幹,我只能執二攤、穿舊鞋,美酒美食被他吃完,還把帳單收據扔給我看,這擺明是故意激我,偏偏他躲得遠遠,我再怎麼火大,也是拿他沒辦法。

  「稍安勿躁,這時候罵得再多,也只是敗犬狂吠,沒有意義。」

  冷翎蘭不明白我與茅延安之間的糾葛,不過看這狀況,她多少也明白一些,勸我說眼下身在險地,氣惱這些並無意義,倒是娜西莎絲遣使送來的秘寶,可以先看一看。

  「有什麼好看的?你真當那是寶物啊?根本是雜物!」

  說是這麼說,我忽然想起剛才面對黑氣逼命時,未來手中那事物的異象,姑且不論此物出處來歷,那時候所感受到的神聖氣息確實強大,是極高等級的神聖法寶,假如它真是被什麼異物所封印,效能受限,只能釋放出部分聖氣,就已有這樣的神能,那整體威力真是難以想像。

  我從未來的手中把東西接過,發現這東西沉甸甸的,捧在手上好像抱了一塊大石,極有份量。這東西的晶石外殼上,有許多細小的裂痕,裂痕之中金芒閃爍不定,我也看不清楚裂痕之內的具體情形。

  冷翎蘭看出我心中所想,一掌按放在這件奇物上,掌力驟吐,先以第六級力量發勁,瞬間增加到第七級力量,照理說就算是花崗巨岩,也要一掌而摧,但這件奇物只是金芒一閃,亮得刺眼,冷翎蘭開山裂碑的掌力如泥牛人海,轉眼間消失無蹤。

  「好傢伙,果然不尋常……掌力震擊無效,改用刀劍劈砍看看。」

  冷翎蘭說完,就要付諸實施,這件奇物是捧在我手裡,她要劈要砍,連我也要倒霉,我一想不對,連忙勸阻。

  「對了,有件事情要先問問……」

  我想起一事,問了未來,這件奇物上的裂痕,是不原本就有?因為這件奇物如此堅固,連冷翎蘭的掌力都無法破壞,居然會產生這麼多的裂痕,實在不可思議,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

  結果,我的猜測得到驗證,未來比著手勢說明,表示從茅延安手上接過此物時,這件奇物完好無缺,更沒有絲毫裂痕,都是剛才抵禦黑氣時,晶石外殼與黑氣接觸,這才生出許多的裂痕。

  (看來倒真是誤打誤撞,若不是剛巧碰上那團黑氣,這一大塊東西終究只是一塊笨石頭,屁用都沒……唔,意外找出了破去表層的方法,要是能把這層。關石外殼全數解去,裡頭的東西……

  有了方法就有方向,但要怎麼把這奇物的晶石外殼破去,還需要好好計劃,不過眼前的一大障礙,就是我用不出魔法,辦事有了不小的難度,當真想要破殼取寶就只能找人合作,這也意味著得有所付出,沒法獨吞好處。

  腦裡胡思亂想,我忽然察覺冷翎蘭面有憂色,心中一凜,馬上想到問題所在,倫斐爾那封殘缺不齊的魔法信箋中,提到織芝遇險,冷翎蘭與織芝名義上是上司與下屬,但私誼甚篤,兩個女人一同在男人的世界裡奮鬥向上,力求表現,就算說情同姐妹都不為過,聽到織芝有事,冷翎蘭又怎會沒反應?

  如果不是因為倫斐爾在哀悼父親喪命,情緒尚未穩定,冷翎蘭應該早就抓著他衣領問了。我明白冷翎蘭的心情,溫言安慰,但自己心裡卻七上八下,若織芝平安無事,應該隨著倫斐爾一起現身,此刻我不見她,那個答案……

  「抱歉,讓兩位久候了……這位是?」

  倫斐爾哀悼完畢,稍微把哀傷情緒壓制,過來先處理我與冷翎蘭,並對未來的身份提出疑問,畢竟這小子一身黑龍忍軍的制式裝束,旁人也許不識,但以倫斐爾的見識,認出來並不為奇。

  「啞巴一個,就別難為他搞自我介紹了,他叫未來,勉強算是我的同伴……不同生不同死的那種。」

  聽我這樣介紹,倫斐爾愣了一下,這才點點頭,向未來拱手示意,同時也對冷翎蘭說話。

  「才不過一陣子不見,二公主的修為突飛猛進,再非昔日,真是讓我好羨慕,不曉得是發生了什麼異遇?」

  冷翎蘭的武功一日千里,突破至第七級境界,以倫斐爾目光之利,不會看不出來,這麼一問的同時,他目光也望向我,似乎察覺到我是冷翎蘭突破之因。

  我揮手制止冷翎蘭的回答,逕自道:「閒話省省吧,二王子……不,該叫國王陛下了,眼前的情況你打算怎麼辦?」

  葛林斯王駕崩身死,雷曼又變成重殘人士,雖然還有一個大王子,但這傢伙長年病弱,庸碌無能,總不會輪到他繼承王位,那……倫斐爾就是理所當然的繼承者,馬上可以上位了。

  儘管……倫斐爾目前還是被通緝的身份,但精靈們的態度也表得很明,明知道他是待罪之身,一看到他還是行禮,毫不掩飾地表示出尊重與敬仰,除非他自己把王位莊外准,不則……王位已經是他掌中物。

  成為王者,是至高無上的權威,但享有權能,也要盡責任,索藍西亞現在可不是一片歌舞昇平,而是遭逢大禍,明有龍牙戰棋肆虐,暗有莫名邪物蠢動,若是無能之輩在此時坐上這位置,享受不了幾天,就要被這重擔壓死了。

  「這種時候……談這些太早了,先解決這些問題吧。」

  「我就是在和你談怎麼解決問題啊!」

  「那邊的敵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探子給我的回報,華爾森林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堆不死邪物,極為厲害,在森林裡頭到處破壞,所向披靡……怎麼會忽然跑出一票這種東西?」

  倫斐爾說話的時候,嚴厲的目光向我掃來,所以說聰明人不好相處,倫斐爾明明不知道詳情,卻猜到此事與我有關。

  這筆帳要是算到我頭上,後頭很難善了,我當然是沒有承認的理由,反正眼前有一個冤大頭可以推,就把責任全推在大祭司那妖人的頭上,說是我與他在洞窟中周旋,他忽然放出了一堆兵棋,變化成人形,然後……這堆兵棋不受控制,擊破山壁飛出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一番話半真半假,當時在場經歷一切的,幾乎都已經死光,那個大妖人也不可能跳出來替自己辯白,倫斐爾縱使不全信,也只能暫時接受。

  「無論如何,先處理掉這些邪物再說。」

  倫斐爾朗聲喊話,表示目前父親不在,又沒有其他人可以指揮,暫時由他來擔任指揮者,統帥全軍,共抗外侮,請所有精靈助他一臂之力,很自然地……這些場面話說完,他就取得了現場的控制權,所有精靈聽他的命令編組成隊,跟著他一起趕赴戰場。

  「等等,走之前把話說清楚,織芝她怎麼了?」

  我攔住倫斐爾問話,他很為難地答道:「織芝小姐……沒有生命危險,但情況:不是很好,現在解釋不清楚,等這邊的事情了結,我會向你們做交代。」

  之前我曾特意叮囑織芝,不可以洩露與我的關係,這件事應該還是秘密,倫斐爾只是向冷翎蘭交代,再怎麼說,織芝都是冷翎蘭的愛將,當初也是倫斐爾向冷翎蘭借將,如今沒法把人家的愛將平平安安交回,當然要交代責任。

  倫斐爾趕去開戰,我其實很想置身事外,不過倫斐爾與冷翎蘭是同盟,看到倫斐爾大敵當前,很自然地伸手援助,再者,她第七級力量初成,大概也很想找硬手一戰,試試看自己的神功,這是天下習武者共有的通病,我也莫可奈何。

  趕赴戰場的路上,我沒有忘記問倫斐爾,那個大妖人是怎麼一回事?索藍西亞怎麼忽然跑出一個大妖怪來?

  「這個……說起來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可以肯定的一點,原來的大祭司柏南克已經不在了。」

  倫斐爾向我們解釋,大祭司柏南克德高望重,是索藍西亞之中每個精靈都敬重的長者,雖然地位崇高,但他平時深居簡出,鑽研更高深的魔法,就連國王也一年見不了他幾面。

  這麼一位令人敬仰的大人物,在一次閉關修練時,出了岔子,身受重傷,七孔溢血地被抬出來,接受治療。以大祭司的地位,需要他閉關鑽研的東西,可能是影響整個索藍西亞的重要技術,平時沒人敢去探查,所以他究竟是修練什麼出問題,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事發後他的弟子、侍從,整理各種蛛絲馬跡,猜測那應該是關於精神、靈魂類的魔法,但也僅只如此,沒有更詳細的資料。

  大祭司傷重,陷入重度昏迷,整整昏迷了二個月,當所有精靈都以為他會這麼昏迷不醒,直王死亡時,他卻突然醒了過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康復如初,重新回到職位上。

  復原以後的大祭司,身體外觀看不出有什麼異狀,言行舉止也差不多,但確實有了改變,從原本的不問世事,變得極為人世,三天兩頭就找索藍西亞的重要人物過去談話。

  柏南克是精靈世界的首席長老,更是宗教領袖,權威可與國王分庭抗禮,甚至可以廢立君王,他邀請誰去面談敘話,又有誰敢不去?更何況,不曉得有多少精靈希望能與這位長老親近,聽到他召見,多數都是滿心歡喜,三步並兩步地趕去,每個精靈都以能與大祭司面談為榮。

  精靈所信仰與崇拜的東西是自然萬物,並不像人類一樣搞偶像崇拜,也沒有什麼具體教義,只要敬畏自然就好,大祭司頻頻找精靈去私下面談,不可能是講經講道,那到底是講些什麼,只有面談者自己知道,不過,那段時間,接受大祭司的面談邀請,蔚為風潮,面談過的精靈歡喜讚歎,直想再去,讓沒去過的精靈滿心憧憬,期盼這等好運哪天落在自己頭上。

  王公貴族、皇親國戚,皆不能免,就連國王陛下都加入這股風潮,而大祭司一反過去遠離國政俗務的立場,頻繁地造訪王宮,拜訪葛林斯王,共商國家大事,也和幾個王子、公主走得極近,表示要擇英才收為弟子,親自培育,成就精靈世界的明日之「八。

  「那時……我醉心人類文化,遠赴慈航靜殿學藝,拜在心禪恩師的門下修練,長年不在國內,久久才回來一次,像這樣的……嘿,好事,當然輪不到我,那時雖然遺憾,但還不至於難過,畢竟我在慈航靜殿習藝,知道世間學問千門萬派,學海無涯,就算得不到大祭司的傳授,憑我自己的資質與努力,將來成就也不會輸給誰,哪想到倫斐爾說起這段往事,不勝曦噓,我們卻因此得知他倖免於難的理由。

  「後來……王宮裡的氣氛慢慢變得很古怪,大祭司頻頻與我父王密談,不許其他精靈靠近,每次會議就是大半天,我在外得到消息,還以為他們是密謀軍國大事,要向鄰近諸國用兵,大吃一驚,連忙趕回國探查究竟,路上搜集情報,想知道詳細情況,結果……」

  事實真相令倫斐爾無法置信,幾乎嚇得跪倒在地。據宮內情報指出,葛林斯王與大祭司頻繁會面,並不是商討國政,而是一同淫樂狎玩,通常是由大祭司準備好美女,直接帶到宮內獻給葛林斯王,或是他們兩個輪流上。

  堂堂黛國之王、大祭司,居然在宮裡秘密淫樂,這種事傳出去,將是一件大醜聞,而玩樂的內容更是複雜,最初只是大祭司帶來美女,葛林斯王乾爽就算,很快的,大祭司帶來的美女變成了美女群。

  美女的數目變多,種族也多了,歷屆索藍西亞君王,廣建後宮的好色之徒不是沒有,但限於族規、祖律,後宮中都是精靈,沒有其他種族,能像葛林斯王這樣,精靈、人類、半獸人每天輪流幹過去,如此享受艷福的精靈君王,實在是千古少有。

  如果只是單純找女人來搞荒淫派對,那倒也罷了,自古英雄本好色,不是英雄更好色,大祭司與葛林斯王的淫樂,傷風敗俗,可是也還說不上什麼罪惡,橫豎也沒害著誰,大家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事情不用鬧太大,但……整件事卻慢慢失控了。

  大祭司與葛林斯王既要常常換美女來幹,種類又要多,水準品質還要高檔,雖然這兩個傢伙位高權重,可也不是那麼多高水準美女願意送上門被干的,那麼,不願意就只好強幹了,大祭司所獻上的美人,開始包含許多被擄獲、被騙來的,這些非自願獻身的女性,被干到厭煩之後,如果釋放出去,在外頭怨謗護罵,非常難聽,搞不好還會來報仇,為了避免後患……殺人善後的事情沒有少做,而事情幹到這種地步,這就傷天害理了。

  自許江湖俠義的倫斐爾,第一個不能忍受,趕回國內想要處理此事,但到了素藍西亞,才曉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一個是國王陛下,一個是大祭司,光是這兩個的身份地位,就不是區區一個王子能夠撼動,更何況……整個索藍西亞的統治階層,幾乎都站在他們兩個那邊,大祭司平時所舉辦的各種亂交、淫交宴會,除了葛林斯王之外,也邀請了這些將軍大臣、王公貴族參加,大家平常都是玩在一起的淫伴,現在當然不會礙事。

  倫斐爾此時才知事情嚴重,自己一個人做不了什麼,但最讓他奇怪的,就是整件事情極為不合理。

  大祭司修練魔法出岔,行為異常,這還算解釋得過去,葛林斯王也有過搞大岳母肚子的不良紀錄,變得好色貪淫,不算太奇怪,但那些在淫交宴會中玩到忘我的貴族與大臣,裡頭有許多都是剛正不阿,甚至不近女色的性情,這些精靈怎麼會忽然玩女人玩到失了本性?一個也就算了,各個都是如此,這變化還發生在短時間內,就像完全變了一個靈魂?

  倫斐爾察覺到事情不單純,但僅憑他一個,又做不了什麼,只得步步為營,勇於任事,盡量執掌軍政大權,試著改變眼前的情況。

  慢慢地,一切變得很奇怪,如果說大祭司、葛林斯王的所作所為,之前是從小惡變成了大惡,那後來所發生的事,就無關乎惡與不惡,整個失控了。

  亂交淫宴的舉辦,從幾個時辰,變成了幾天幾夜,原本還對醜聞惡名存有忌憚,不敢讓醜事外揚的葛林斯王,越來越肆無忌憚,不但無懼旁人恥笑,甚至失去了羞恥的觀念,主動做出一些荒唐透頂的言行,包括鼓勵臣下亂交、要求臣下帶妻子一同參與淫宴,交換性伴侶、偷偷跑到臣下的住處,不搞臣下之妻,卻與打掃庭院的女傭搞亂父。

  當父親終於玩起國王新衣的把戲,索藍西亞史上第一位裸體國王出現,倫斐爾目瞪口呆,只覺自己彷彿身在夢中。更糟糕的是,這些現象不單只是發生在葛林斯王的身上,整個索藍西亞的宮廷,那些重臣對主君的荒唐作為微笑以對,看見主君的裸體招搖過市,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彷彿一切本該如此。

  「我那時常常在想,究竟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掉了?為什麼這麼不正常的事,他們都沒有反應呢?」

  倫斐爾的話,讓我和冷翎蘭非常能體會,因為我們到索藍西亞之後所感受到的,正是這種極度錯亂的感覺。

  「我父王還有那些同胞,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我也不清楚,但我王少明白,一切的根源就在大祭司身上,是他讓素藍西亞失控的……唉,我明知這樣,卻無力改變什麼、阻止什麼……」

  努力想要取得大權,扭轉亂局的倫斐爾,後來也碰到了障礙。為了制衡倫斐爾,葛林斯王分權給三王子雷曼,讓兩兄弟彼此對抗,但雷曼庸祿,又對權力鬥爭不感興趣,完全對大祭司唯命是從,所謂的制衡鬥爭,根本是倫斐爾與大祭司在鬥。

  這幾年,倫斐爾的處境倍覺艱難,基於立場,他不願也不能向外界求助,大祭司又開始製造末日戰龍,雖然說是為了增強本國防禦,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志在外界,意欲侵略,倫斐爾越看越驚,最終決定破壞末日戰龍,一場奇襲失敗,差點連命部保不住。

  「我一直不明白,大祭司是修練走火,性情大變?還是有什麼其他的理由?但從法雷爾將軍的描述聽來,事情恐怕不是修練走火那麼簡單,他化身黑氣、肉體時老時少……這、這真的是精靈嗎?還是什麼別的生物?」

  倫斐爾憂心仲仲,我看他這副樣子,倒是想起了別的問題。

  (那個妖物被我刺了一匕首,傷勢不曉得怎麼樣?他死與不死是一回聲,但阿雪能不脫離他的控制?現在又怎麼了呢?唉,真是放心不下……

  自從大祭司現形,我把整件事想通之後,就明白了一件事。阿雪當初能量衝突的情況,普天之下無人能治,縱足以白拉登的通天之能,也只能指點我來索藍西亞取大地之心,但那大妖人不單解開阿雪的棺木封印,還讓她清醒,活動如常,甚至可以戰鬥,這種本事……實在難以想像,我一直想不通,他哪來的這種本事?

  可是,從倫斐爾的話聽起來,這個大妖人非常精擅靈魂、精神方面的學理,本身的肉體也變化不定,無形無拘,普天之下,要比起這兩方面的同時專精,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有這樣的本事。

  也就是憑著這方面的驚人手段,他把阿雪的肉體再一次進化人形,還對靈魂、精神進行操作,讓天河雪瓊取代阿雪,更不知道用什麼手法消去了阿雪體內的能量對沖,使她行動如常。

  有這種技術與背景,難怪救得了阿雪的不治之傷,這不曉得該不該算因禍得福?不過……這傢伙本事那麼大,要徹底擊敗他或殺他,這……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