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吃到了頭,最後以姚無義大醉收場,訂下明日正午比劍奪珠的約定,三家各懷心思,席散回房。劫家父子轉到劫震的書齋裡,商議明日大比之事。
四人甫一坐定,劫震還未開口,劫軍便急急按劍起身,赤眉陡軒:「父親!明日之戰,請准許孩兒代表照日山莊。孩兒定不辱命,為父親取下陰牝珠!」劫震沉吟不語,半晌才省起劫軍還等著回話,揮手命他坐下:「我有主張。」轉向劫真:
「真兒,這事你怎麼看?」
劫真思索片刻,起身道:「依孩兒之見,道初陽夫婦造詣尚淺,不足為慮;常在風雖然名列「天都七子」,但卻敬陪末座,江湖聲名不顯,料想也無甚本領。商九輕成名近十年,終歸是女流,況且托蔭於祖上商家堡的威名,未必有真才實學。以上諸人,我料皆非是二哥的敵手。」劫軍與三弟素來不睦,難得聽他直言讚許,冷冷哼了一聲,卻隱有得色。
「不過,」劫軍面色微變,卻聽劫真繼續說:「玄皇親點的女軍師文瓊妤來歷成謎,孩兒頗為在意。玄皇宇文瀟瀟妄自尊大、目空一切,不是好使疑兵的性子,那文瓊妤得他如此看重,必定身負驚人藝業,只怕不容小覷。再者,將軍菉的法絳春武藝平平,卻一力主戰,顯然有必勝的把握,孩兒認為須小心提防。」
「三弟長年窩在京城裡,把膽色都窩壞了!」劫軍冷哼:
「區區女流,還能強過塞上黃塵、天際蒼鷹麼?這般雞腸小肚,沒的折了劫家的聲威!」
劫軍是從雲陽老家的次房那裡過繼來的,在十四歲那年、以劫家長房次子的身份被送上天城山之前,一直都住在雲陽老宅,是各房當家連手訓練出來的菁英。
劫家長房的人丁單薄,百年間都是一脈單傳,為保香火延續,歷來都有從次房、三房等分家借子的老規矩;只是長房雖孤,倒也沒真正絕過宗脈,這項螟蛉的傳統漸漸成了一種儀式性的習慣,在劫盛暴斃之前,從來沒人認真想過:有一天會讓過繼來的兒子排上繼承人的候選,而且還是前所未有的第一順位。
從小在西陲長大的劫軍,很看不起生於京城、長於京城的弟弟們,尤其是整天沈醉在金粉紅顏間的老四劫兆;對於花費許多時間研讀詩書、作風文派的劫真,劫軍與其說是討厭痛恨,不如說是潛意識裡的忌憚與自卑。
但劫軍握有一項前所未有的優勢。
因為出身背景的緣故,從沒有任何一位嫡長房的候選繼承人,能在穩坐家主大位之前就受到老家的支持與擁戴。劫家百餘年的傳承史,其實就是一部長房的「京派」
與西陲各房的「庶派」間的明爭暗鬥。而備受老天眷顧,人丁單薄卻總能取得勝利的長房一脈,終於第十九代的嫡長子劫盛暴斃之後,首度失去連勝的氣勢,面臨空前危機。
劫軍自己非常清楚:他的優勢,正是父親最深最深的忌憚。
如果名列六絕的「神霄雷隱」劫震著眼於家族的團結興復,願意拋棄宗房成見讓劫軍繼位,將促成雲陽劫氏與中京劫氏的空前結合,再創巔峰。如果他不願承擔「長房絕嗣」的身後罵名,則劫真、甚至劫兆,都會是比劫軍更好的選擇。
——當然,除非老頭子得了失心瘋,否則絕不會讓聲名狼籍的敗家子繼位,平白給雲陽那兒一個揭旗反抗的借口。
由始至終,劫軍所認定的對手就是劫真。
名動京城、手腕圓熟,盡學天城山的醫術武功,風采照人的「白陽劍」劫真。
劫震默默聽完,擺手示意他坐下。「你們兄弟說的都有道理,不過文瓊妤的出現,的確教人摸不清玄皇的意圖,也不能過於輕忽。真兒,你有什麼應對之策?」劫真恭謹欠身,審慎的說:「父親不能出戰,我方便無必勝的把握,唯今之計,可讓棘手的對象先行捉對廝殺,再從中窺破機關。」
「四家可戰三場,每場各推代表,人數不限——就推說將軍菉、照日山莊皆有雙劍合璧的武功,兩人等若一人;道氏夫婦一定不會反對,九幽寒庭來了幾十個人,更加沒有不贊同的理由。第一場先由九幽寒庭出戰將軍菉,看他們彼此各藏什麼花招,第二場可由二哥與我出戰常在風,必能取勝;第三場由兩邊勝方交手,則我等有七成以上的勝機。」
劫軍冷笑:「就算我們贏了,連手欺個天都么子,傳將出去,二弟不想要臉,我還想體面做人。」劫真反唇相譏:「戰無必勝,二哥莫要有什麼差池,失珠事小,怕是折了劫家的體面。」
「你——!」
兩人話裡藏鋒,一旁的劫兆百無聊賴,忍著不敢打哈欠,心想:「爹不是說願意放棄奪珠麼?怎地這會兒都像沒說過這話似的,個個都這麼想要?」卻見劫震猛一揮手:「好啦!都不要爭,此事讓我想上一想。倚多勝少,到底不是正途。」喚來從人扶入歇息。
劫軍跟兩個弟弟不對盤,起身一振披風,大踏步走出偏廳,頭也不回一下。
◇◇◇
劫兆與劫真在廊間分手後,盤算著要偷空溜出府去,前往桐花大院探望岳盈盈。
才回到院裡,見劫英坐在書桌前,隨手拿起書冊東翻西瞧,衣衫秀髮已經悉心整理,任誰也想像不出:這名乾淨清爽、明艷動人的美麗小郡主,不久前才跟親哥哥私會,在客人的繡榻上給肏得死去活來,嬌膩的淫聲浪語不絕於耳。
劫英換了一襲滾銀邊的蔥白斜綾小襖,紈色靴裙,幼細的腕子帶著方才繫在踝上的細金煉,頸間仍是那串珍珠項鏈。她抬眸瞥見劫兆,也不起身,嬌靨似笑非笑,貝齒輕咬著薄嫩紅唇,玉指細撫胸口珠串,珠上柔光潤致,劫兆想起那珠滿滿沾了她晶瑩的汁水、在嫩蛤縫裡來回滑動的模樣,不覺心中一蕩。
「小浪蹄子,竟敢在這兒挑逗我!」襠裡硬得發疼,他暗啐一口,又癢又恨。
雖在自己院裡,但裡外全是女使丫鬟;要說危險,還遠遠勝過武瑤姬暫住的錦春院,周圍無一處沒有看事的眼睛,為保秘密,兄妹倆白日間絕不能在彼此的居停內偷情。劫英明知如此,卻很享受哥哥投來的灼熱目光,水汪汪的眼裡春情一片,分外誘人。
劫兆踅至桌邊,將斜插襟內的折扇取出,「喀」的一聲猛置桌頂,壓低聲音:
「好你個小騷貨!乖乖翻起裡裙來,讓哥插幾下。」劫英好整以暇的端茶就口,軟綿綿的嬌軀偎入椅中,乜著杏眼瞟他一眼,笑得又媚又甜,居然滿是釁意:
「來呀!快些來,妹妹癢死了。哥有這個膽子麼?」
劫兆咬牙切齒:「下回落在我手裡,可有你受的!」
劫英咯咯嬌笑:「哎呀!人家怕死了。」夾手奪過折扇一展,嘖嘖有聲:「三哥真是偏心,居然這麼著意給你張羅禮物。」劫兆涎著臉賊笑:「三哥這麼有心,妹子該不會毫無表示罷?」
劫英橫他一眼,尖翹的瓊鼻輕哼,佯嗔薄怒:「好沒良心的哥哥!禮物都收了,這會兒又來欺負人。」劫兆奇道:「幾時給的?該不會是我錯失了罷?」劫英靠著椅背向後一踮,前半截椅腳懸空,兩條纖直的美腿交迭架上書桌,裙擺飄揚之際,依稀見得裙內粉光緻緻,赤裸的腿股曲線滑嫩動人。
「你說,世上還有……」
她眼波流轉,紅唇如爛嚼櫻桃,一字一字輕輕吐息,卻沒發出聲音:
(比?我?更?好?的?禮?物?麼?)
劫兆讓她饞得口乾舌燥,七竅簡直要噴出淫火來,偏偏什麼都做不得,憋得臉紅脖子粗,只想隨手抓個丫鬟解解苦,又怕惹妹妹生氣。劫英玩夠了,唰的一聲攏起扇兒來,正色道:「三哥可不比妹妹,你收了他的禮,總得有點表示。要你洗心革面不可能,好歹寫點什麼回報三哥,也不枉費他的一片苦心。」輕輕巧巧跳下長背椅,踱到書桌另一頭研墨潤筆,平攤白紙,取來彩石紙鎮壓住。
劫兆一愣,心想:「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說變就變。剛才還是個專勾男人魂的小蕩婦,這會兒又成了慧心巧手的女侍讀。」覺得她言之成理,三哥一板一眼慣了,對這種禮尚往來的規矩看得很重,感情雖好,卻不能白拿他的禮物。他整襟端坐、捋袖提筆,無奈胸中無甚墨水,寫幾首歪詩哄女孩子不難,只怕應付不了文武全才的劫真,半天都下不了筆。
劫英歎了口氣。「讓你多讀些詩書,你總不聽我的。」把折扇攤在他眼前:「照著抄一遍,表示你聽進了三哥的勸,他多半會高興幾天。」劫兆如獲大赦,伸手一拍腦門:「照啊!這個法子倒是不錯,又不怎麼麻煩費事。」蘸飽墨汁,將扇上的八句題抄了一遍。
劫英拈紙一抖,湊近吹乾墨跡,說:「妹妹送佛送到西,給你找人糊裱起來,晚點兒你親手拿給三哥。」劫兆正愁沒借口打發她走,連連點頭:「甚好、甚好,有勞妹子啦。」劫英又歎了口氣,多看他幾眼,拿著墨字走了。
劫兆趕緊換了身輕便舒適的常服,交代好門房,匆匆出了南側小門。
「死丫頭!故意饞我。你不給插,難道哥哥還少插了美屄嫩穴不成?」想起岳盈盈水滋滋的結實胴體,連忙加緊腳步,不多時便到了桐花大院。花婆子見了他,面有愧色,支支吾吾半天。
「什麼?姑娘走了?」劫兆又驚又怒:「幾時走的?說了什麼沒有?」
「咱按四爺的吩咐,喂姑娘吃了好些滋陰補品,睡了頓好覺。今早用過早飯,還喚丫頭服侍姑娘沐浴更衣,特別給姑娘挑了幾身上料,誰知岳姑娘發了頓脾氣,不聲不響走啦!院裡的丫頭去請姑娘用午飯,才發現房裡連個影兒都沒有。」
劫兆氣急敗壞的衝進廂房,見被褥枕頭都迭置妥貼,鋪被抹得齊整,絲毫不見睡過的痕跡,鏡台上空蕩蕩的,連支簪子都沒留下,果然是人去樓空。
「笨丫頭……她便這麼走了?」突然心裡有點惆悵,也不知為什麼。
劫兆是京中有名的採花聖手,御女無數,隨隨便便弄上床消遣的,都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眼下縈繞心頭的那種空虛失落,絕非一時間無穴可插所致。他推開窗牖,院裡桐蔭深濃,長長的竹竿橫架在兩樹之間,吊著幾件女裝,其中一條白綢細褌長几近男子的尺碼,褲管卻細窄許多,正是岳盈盈貼身之物。
「姑娘就為了這個生氣。」花婆子心虛,連忙解釋:「她硬要我弄條褌褲來,京裡的姑娘誰穿那個?我給她備的裙裳她全不要,晾的舊衣又沒幹,姑娘一氣之下就走啦!背囊、刀子全帶走,就留這麼幾件沒來得及晾乾的衣裳。」
劫兆登時醒悟。
岳盈盈奔波江湖,豈能如官宦千金、民家淑女一般,裙中赤裸下身,又或內裡穿開襠無遮的女褲?若然如此,縱有一身本領也不敢施展,形同廢去武功。偏偏京中仕女不流行褌褲,便是專為騎射設計的胡服,也要請師傅訂做,桐花大院乃是劫兆藏嬌之處,哪來女子武服供她替換?氣得岳盈盈一走了之。
劫兆想像她怒上眉山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心情輕鬆許多,淫念又起。「那個小丫頭呢?前日來的那個?」花婆子趕緊點頭:「還在、還在!四爺要喚她來麼?」
劫兆笑著說:「我忙了一天,澡都還沒洗。你給我打滿盆熱水,我想洗個舒服的熱水澡。」花婆子一愣,連忙退下準備。
「還有,」劫兆吩咐她:「叫那小丫頭來幫我擦背。」
花婆子會心一笑,露出鑲金的門牙。
◇◇◇
桐花大院的浴房就在岳盈盈的廂房對面,推窗正望,共享一院綠樹梧桐。
劫兆舒舒服服坐在圓形的檜木大浴桶裡,褪下的衣物都掛上屏風,桶邊還有一架狹長的架子床、幾張精巧玲瓏的小几凳,均是上等的酸枝紅木所製。他將溫熱的巾帕覆在額上,雙臂跨在浴桶邊緣,全身放鬆,熱水滿滿浸過了胸口,連日來的酸疲一掃而空。屏風後移來一抹嬌小身影,輕喚:「公……公子爺!」喉音清脆動聽,宛若玉珠擊碎。
劫兆光聽這把聲音就酥了,閉目一笑:「是瓶兒麼?進來罷。」
跫音細碎,恍若蓮花漫灑,送來一股幽幽甜甜的麝蘭香,入鼻並不怎麼濃烈,卻薄而不散,頃刻間彷彿置身百花盛開的山谷,芬芳自每一口吸進的氣息沁入心脾,再自然不過。這等奇妙的天然花香,絕非京城仕女流行的熏香可比,若要仔細計較,只有文瓊妤身上的芳草香堪差彷彿。
劫兆慢慢享受醉人的少女體香,聽著一陣窸窣輕響,睜開眼睛,見浴桶前一抹嫩影,瓶兒將長髮綁成兩條烏黑辮子,結著少女特有的雙鬟丫髻,裳裡穿著紗制薄褲,褪去了羅襪繡鞋,寬大的褲腳曳地,在踝邊鬆鬆的籠了幾迭,從堆雪似的紗籠裡露出兩隻白膩的小腳,趾如新剝的荔瓣,晶瑩可愛。
當日不及細看容貌,如今就著窗欞透入的午陽一瞧,才發現她生得十分貌美,豐頰腴潤、下頷卻尖,左眼下有顆硃砂小痣,襯得眼勾極媚。
瓶兒低垂粉頸,動手解掉了上身的窄袖小襦,僅著了件月白小衣,裹著胸前一對玲瓏飽滿的小玉兔,胸頸肌膚極是腴潤,連渾圓的香肩都是肉呼呼的,雖是稚齡少女的身形,卻有股說不出的女人味。
劫兆見她自己把上衣脫了,倒有些詫異,不覺一笑:
「是誰讓你脫衣服的?」
瓶兒抬起頭來,雙頰暈紅,目光卻一點也沒有閃避之意,直勾勾的回望他,眸裡波盈欲滴。「花婆婆說,四爺救了瓶兒的清白,讓瓶兒……讓瓶兒來伺候四爺。」劫兆怪有趣的打量她,笑著說:「原來是花婆婆的意思。那,瓶兒自己的意思呢?」她單手環胸,下頷抵著豐腴的鎖骨香肌,唇抿似笑非笑;明明是個半大不小的黃毛丫,但給眼角那顆晶瑩的硃砂小痣一映襯,滿身的羞意登時化成了嫵媚銷魂,直要逼人於死。
「我……想伺候四爺。」她星眸微閉,輕聲回答。
劫兆怦然心動。他玩過不少女子,可從來沒遇過年紀這麼小、卻又如此撩撥男人的,倘若尚是完璧,那可真是天生的尤物了。
「伺候過男人沒有?」
「沒。爺是第一個。」
劫兆滿意點頭,笑著對她說:「這樣行了,不忙著脫。來給你四爺捏捏胳臂。」
瓶兒依言行來,身上的花草幽香被浴桶裡的熱氣一蒸,更是融融洩洩,彷彿不是從鼻端嗅得,而是由全身的毛孔沁入似的,令人通體舒暢。她身材頗嬌小,與坐在桶中凳上的劫兆等高,小小的手捏著劫兆的肩頭肌肉,輕似彈棉、滑逾敷粉,劫兆貼面嗅著她獨特的幽香,感受肩頸處的柔荑撫按,有生以來頭一回感覺女子竟也有這般好處,舒爽絕不下於床第敦倫。
「你幾歲啦,瓶兒?」他閉起眼睛,全身鬆弛。
「虛歲十四啦!我是兔年生的。」她一邊按一邊說,吐氣如蘭,幾絡髮絲輕輕吹上劫兆的面頰,癢得十分舒爽。劫兆心想:「好一頭小媚兔!人說兔生好淫,印證在這丫頭身上,當真是半點不假。」隨口問:
「許人沒有?」
「沒。四爺不要我麼?」
劫兆睜開眼睛,那張揉合天真嫵媚、嬌艷動人的小臉就在眼前,近得有些看不清輪廓,視界裡滿是她盈然的眼波。劫兆心中一動,緩緩把臉湊近,瓶兒動也不動,胸脯起伏,豐潤的唇珠微微開合。
四唇相接,涼涼的又甜又膩,劫兆也沒想要使什麼風流手段,就這麼溫柔的碰觸著;片刻後退,微黏著瓶兒濕濡的唇瓣,依依不捨分了開來。她閉著眼睛嚶嚀一聲,微顫的氣聲酥膩無比,小小的舌尖無意識的一潤櫻唇,彷彿回味著親吻的滋味,媚得渾然天成。
「來!進來陪爺洗澡。」
劫兆站起身,雙手掖著她的兩脅,像抱娃娃似的將她抱進浴桶,讓她坐在自己膝上;入手滑膩已極,原來她身側也盈潤得緊,小衣的邊緣將腋下擠出一抹雪酥酥的奶幫子,抱在手裡完全沒半點瘦肋硬肌的觸感,指尖彷彿掐進一團綿滑細緻的頂級酥酪之中,滿掌都是豐腴的肉感。
瓶兒被他抱得有點癢,微微側著身子,嫩紅的掌心翹捏著玉指,無助的舉起,既不敢遮又不敢擋。劫兆摟著她嬌小的身子,忽然有一種「擁抱自己女兒」的錯覺,那含苞待放的胴體有著少女獨有的、嬰兒般的嬌嫩肥潤,能激起男人最原始的慾望。
劫兆強忍著一口將她吞下的衝動,撫著她腴嫩的小腰。
「瓶兒想跟四爺麼?」
「想。」她眨了眨眼,濃睫映得肌膚分外白膩,漾著奶蜜般的潤澤。
「為什麼?」劫兆好奇心起:「因為我救過你?」
「便是沒救過,瓶兒也想跟爺。」她把臉藏進他的頸窩裡,輕聲說:
「爺……好俊,瓶兒好喜歡爺。」
劫兆愛煞了她的大膽與嬌羞,下身頓時火熱起來,硬如燒紅的鐵杵,脹大的前端隔著薄薄的絹絲下裳擠進一抹腴嫩的溪谷,感受到的非是桶中溫水的濕潤,而是稠濃數倍的黏滑液漿。
瓶兒紅著臉輕打哆嗦,眼兒媚極,呼吸越顯急促。
劫兆多御處女,卻覺得這個特別不同,笑著逗她:
「許你跟了爺,知不知道要給爺做什麼?」
「知道。」扶著桶緣起身,攏裙重又蹲下,兩隻幼嫩的小手探入水中,居然捋住了滾燙的龍陽,合握著輕輕套弄;溫軟的掌心磨挲馬眼肉冠,纖指緊抓著朝天硬柱,上下擦滑。劫兆沒料到她一雙小手竟如此厲害,唔的一聲揪緊桶緣,腰臍以上抬出水面,仰頭長長吐了口氣,已有幾分洩意。
驀地雞蛋大小的紫紅龜頭被一處濕熱細軟的肉腔吞納,原來巨陽甫出水面,瓶兒便低頭銜住,丁香小舌靈活得像條極細極小的青竹絲,沿著稜脊猙獰的大肉菇鑽繞舔索,還不時進出馬眼,又往喉裡吸啜。
劫兆美得挺腰,大腿內側不住抖動;好不容易睜眼低頭,卻見瓶兒手握大陽具,吃得無比香甜,彷彿拿了支冰糖葫蘆,白皙的俏臉天真無邪,眼角那顆小痣卻與淫靡的動作相互映襯,竟是媚而不穢。
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精關失守,劫兆趕緊將她撈出浴桶,放上一旁的架子床,隨手解開月白小衣。瓶兒的乳房不大,卻又白又膩,猶如一對剛出爐的鮮奶饅頭,連乳房上緣的胸肌肩頸,甚至腋下都腴嫩酥滑,肉呼呼的絕不見骨。
劫兆輕捻她豆粒大小的乳頭,才發現瓶兒的膚色極白,且不同於妹妹劫英那異族混血、微帶幽藍的百合白,甚至不同於文瓊妤的剔透晶瑩,而像是塗覆了一層濃濃的奶漿,白得連掌心膝蓋、膝彎肘窩等嫩薄部位的紅都透之不出,呈現一種極淡極粉的鮮橙色,乳暈也不例外。劫兆暗讚:「這奶蜜般的酥膩小人兒,穿黑衣定然好看!」
「瓶兒哪兒學來這麼好的品簫本領?」他咬著玉人的耳垂,揉得胸前那對小白饅頭不住變形。瓶兒嬌聲呻吟著,喉音宛若黃鶯吭囀,無比動聽,輕喘著分辨:「瓶兒沒……學過。瓶兒只……只懂唱曲兒,不……不懂吹簫。」
「還裝傻?」劫兆加重揉捏的力道,賊笑:「誰教你這麼摸爺的寶貝?」
「爺……爺的大棒兒頂……頂得人家好舒服,人家也想……也想讓爺舒服……啊啊……瓶兒的身子好……好奇怪……爺……爺!」原來劫兆探入裳裡,摸上她肥厚滑膩的玉蛤,手指夾著脹卜卜的肉珠輕輕轉扭,弄得瓶兒全身緊張起來,仰頭直哆嗦。
劫兆冷笑:「濕成這樣,還說沒嘗過男人?」
像瓶兒這樣出身低下、從小混跡市井的丫頭,不僅早熟,也易窺男女之事,甚至早早便給男人開了苞。劫兆見她年紀雖幼小,卻是眼泛春情,手技、口技高明得能讓天香樓群妓閉門思過,怎也不信她未解人事,暗想:「多半是小丫頭片子巴上了我,藉此抬高身價。」還想施展手段,逗得這頭小媚兔現出原形,忽覺下體陷入一股子滑膩緊潤,舒爽迫人,差點給搾出漿來,卻是瓶兒被逗弄得忘情嬌吟,小手又抓住碩大的龍陽。
劫兆微感錯愕:「怎麼倒像她在挑逗我似的,這到底是誰玩了誰?」腰眼一酸,幾乎被套弄而出,倏地發起狠來,撕開她薄薄的開襠紗褲,半截褲管都還籠在小腿踝間,裙裳也不脫了,分開兩條腴嫩的大腿,捉著腳踝向前一挺,滾燙的大陽具擠開肥厚膩滑的蛤嘴,猛的戳進小膣戶中!
「痛!爺……痛……」
瓶兒仰頭哭叫,甜美的嗓音卻膩如吟泣,不僅不顯淒厲,反而更能激發男人的征服慾望。
劫兆的下身塞進一處極細極窄的嫩管中,即使分泌再潤,也沒有半點可供抽插的餘裕,像被硬生生套入雞腸似的,巨大的陽具牢牢卡在不及食指粗的火熱肉腸裡,緊迫、疼痛、快美兼而有之,竟比抽添還要過癮。
瓶兒的哀泣令他淫念大熾,龍陽一跳一跳的在小窄屄裡脹著,爽得他閉目仰頭,忍不住長長吐了口氣;見瓶兒身下的半片紗褲染著殷紅,心下歉然:「小丫頭真是處子,頭一回卻給我弄得死去活來。」輕吻瓶兒柔嫩的面頰,吻去眼角淚痕,一路吻到了那顆晶瑩的小痣上。
「乖,瓶兒乖!爺疼你——」他柔聲哄著,伸手撫揉她雪白酥膩的小白饅頭,夾捏著細小的乳尖,在指縫間輕輕拉長。
瓶兒低聲啜泣:「爺!疼……疼死人家了……嗚嗚嗚……」身子每一抽顫,濕熱的小嫩膣裡便是一掐,夾得劫兆又痛又爽。兩人廝磨一陣,劫兆的手段漸漸收效,揉得瓶兒直發抖,下身箍著滾燙脹大的龍陽箍出了火,肥嫩的小雪臀慢慢挺動,飽滿的陰阜磨著劫兆的恥骨:
「爺……瓶兒好……好酸……好癢……爺的大棒兒好燙人……」
劫兆慢慢抽添,低頭舔著她豐潤的胸肌與鎖骨:「舒不舒服?」
「舒服!瓶兒好……好舒服……爺的棒兒好大……好厲害……」
半截火熱的陽具艱難地進出小窄屄,每一下都是貼肉緊磨,便是天雨路滑,卻半點也快不得,磨得透明的愛液都成了稠濃奶漿,混著血絲氣泡咕嚕嚕的溢出。龜頭的肉稜被翻過來擠過去,從未摩得這般仔細,勉強插入的半截陽根被夾得發麻,彷彿擠進細頸瓶似的,忍不住讚歎:
「瓶兒,你這名字取得好,身子裡真有一隻小肉瓶!」
瓶兒摟著他的脖子,挺動腰臀,磨得自己搖頭垂頸,膩聲嗚嗚嬌泣:「爺插……
插瓶兒的小肉瓶!爺的大棒兒都插進瓶兒的瓶裡……好……好滿……好脹!嗚嗚……
要……要插壞啦!要插壞啦……」
劫兆抄起瓶兒的兩條嫩腿,將膝彎壓上雪乳,半蹲著往下一沉,忽然頂到一處陰涼涼的硬核,不覺微怔:「怎……怎的花心這般短淺?」低頭一看,玉蛤外還有五分之二的陽物未進,紫紅虯結的猙獰肉柱沾滿淌出的白漿,卻已無路,看來瓶兒的膣戶竟還不足一隻食指的長度。
用力頂幾下,瓶兒尖聲顫抖,暈涼涼的洩了一身,劫兆只覺前端撞著那粒陰涼堅硬的肉核,滑轉一陣,一股涼颼颼的精水灌滿膣中,透心涼意沁入滾燙的龜頭,陽精毫無預警的噴射而出。他完全控制不了,一口氣連噴幾注,才感覺到射精的快美由胯間衝上頭頂,直如火山爆發。
「爺……尿了……好熱好熱……」瓶兒美得神智不清,語無倫次的呢喃著。
劫兆射得頭暈眼花,趴在瓶兒急促起伏的胸脯上喘息,半晌回神,才發現龍陽絲毫未軟,仍硬挺挺的插在瓶兒的小肉瓶裡。「是了,定是我洩得太快,還沒過癮。這頭小媚兔……竟比「鎖陰功」還厲害!」
心有不甘,坐起身來,讓瓶兒背對自己,抄著腿彎抱入懷,端成了把尿的姿勢,雄風猶凜的巨陽挺入玉門。瓶兒反手摟著他的脖頸,挺起酥胸,兩隻晶瑩小腳懸空甩動,兀自扭腰迎湊。
「爺……好狠心!弄……弄壞瓶兒的小肉瓶啦!啊啊……頂……頂到了、頂到了!啊啊啊……」
劫兆讓她雙手扶床,像青蛙一樣的蹲著,捧起小雪臀狠插片刻,每一下都正中膣裡的涼核,不多時又生出洩意,環著瓶兒汗濕的雪乳躺下,讓瓶兒仰在身上,膝蓋將她的大腿架開,挺腰悍然進出,插得蛤嘴裡唧唧噴漿,床上一片狼籍。
「好瓶兒,爺又要尿了……瓶兒給說一說,爺尿在哪裡好?」
瓶兒亂搖螓首,小手揪著床巾,腴潤的雪腰僵挺,膣裡又將淌出陰精:
「爺……尿……尿在瓶兒的……小肉瓶裡……啊啊……美死人了……瓶兒要飛了……要……要飛啦、要飛啦……呀呀呀……」
劫兆再也禁受不住,滾燙的濃精激射而出,一注接著一注,射得囊底點滴不剩,隱隱生疼,膣裡的那股吸力卻彷彿無休無止;驀地陽關一鬆,腹間一股酸意被吸出馬眼,席間飽飲的酒水悉數射出,竟滿滿尿了她一穴,強勁滾熱的水柱衝擊花房,兩人同時攀上高峰。
劫兆在十二個時辰之內連御三女,與岳盈盈更是做足一夜,哪裡禁得起這樣的耗損?高潮過後無力撐起,抱著懷裡的溫香軟玉,連開口說話的力氣也無,不覺沉沉睡去。
瓶兒被射得銜指失神,半晌才自九霄雲外落了地,掙扎著從他身上爬起,「波」
的一聲拔出半軟的陽具,股間淅瀝瀝的流出尿水,混著龍陽白漿,流了一地淡淡金黃。她不理污穢,伸手一探劫兆的鼻息,扶著床艱難移步,蛤嘴裡兀自滴出尿液,夾著絲絲落紅,沿著白嫩的大腿內側潺潺滴落。
瓶兒咬牙走近浴桶,掬水洗淨身子,褪下撕爛的半截紗褲爬入桶中,架起兩條雪白的腿子,玉指伸入嫩膣,摳挖得紅腫的陰戶裡汁水淋漓,另一隻手搓揉乳房,慢慢急喘起來,抿著一抹激昂的嗚咽;達到高潮的瞬間,食指乘著窄屄裡大力痙攣,挖出一枚龍眼大小的珠子,質地似玉非玉,散發著溫潤的幽藍光華,映得整盆水波光粼粼,宛若沉月。
方纔劫兆頂到的寒涼硬核,便是此物。這枚珠子嵌在瓶兒短淺的膣戶底,牢牢鎖住花房,不僅盡收劫兆的男子元精,連失禁的尿液也悉數被珠子擋下,半點都沒溢進瓶兒腹裡。
她將珠上的愛液尿水洗去,一抹額汗,彷彿剛妊娠產子的婦人,心滿意足的捧著珠,擦乾了雪潤潤的姣美身子,取出事先藏在門後的衣物換上,閃身出了浴房,片刻便不見蹤影。
這裡是劫兆的藏嬌處、銷魂窩,花婆子及下人們都很識趣的遠遠避開,生怕擾了四爺取樂。午後驕陽正熾,梧桐蔭裡蟬聲如雷,瓶兒走得神不知鬼不覺,偌大的院裡別無他人,只剩一個人事不知的劫兆。
◇◇◇
劫兆走在迷霧裡,肩上忽來一把嘶啞嗓音:「混小子!你大禍臨頭啦!還有閒工夫偷懶?」劫兆聞聲不見人,四顧大喊:「你……你是什麼人?是漢子就別躲著,給你家少爺滾出來!」
「忘恩負義!」那人大笑:「那日救你一命,你個混小子也不來瞧我?」
劫兆倏然睜眼,才發現是場雜夢,懷裡玉人已不知所之。摸著床緣起身,見門邊一抹高挑儷影:絳紅紗裙鵝黃襦,襯得腰細胸挺,結實的長腿著一條開襠紗褲,腳上套了雙紅繡鞋,卻不是岳盈盈是誰?
他從未看過她打扮得這樣有女人味,若非肩負行囊、手提眉刀,簡直就是從畫裡走出來的月宮仙子,清麗絕俗,身畔應有白兔桂枝相伴。劫兆看傻了眼,忽覺她俏臉上神色不善,心中一凜:「該不會她發現我騙她身子,專程回來殺我?」吞了口唾沫,強裝笑容:
「我以為你走啦,心裡老惦記著。」
岳盈盈別過頭去,劫兆還待說話,忽聽她冷哼:「你……你這是什麼樣子?也不怕醜!」劫兆才想起自己赤身裸體,趕緊揀過衣物穿戴,忍著笑分辯:「我洗著洗著忽有些倦,不小心睡著了。」岳盈盈面如嚴霜,抱著刀也不搭理。
劫兆穿好衣服,本想走近,見岳盈盈身子一繃,又打消了主意,隨意坐上架子床尾,柔聲問:「你身子好些了麼?」
岳盈盈玉靨微紅,神色稍稍和緩,輕聲道:「誰要你賣好了?哼!」
劫兆聽她的口氣不像要殺人的意思,頓時鬆了口氣;心念電轉,登時明白她何以離去,笑著說:「京城女子少穿勁裝武服,一時之間,便是拿著金葉子也不好買。我認識一品織的大掌櫃,他們給我妹妹做了不少胡服,款式用料均是一等一的好,手腳也快。你若需要,我讓他們給你裁製幾身替換衣物,三兩天便好。」
岳盈盈不置可否,面色卻越見柔和,益發美麗動人。
劫兆想起她的種種好處,柔聲喚著:「盈盈……」
她面色一變,厲聲道:「誰讓你這麼叫了?」手握刀柄,身子微微發顫,終究是沒有出手。劫兆忌憚她的武功,倒不敢太過放肆,拱手歉然:
「真對不住,岳姑娘。是我唐突了。」
「我來找你,只為一件事。」岳盈盈猛抬起頭,眼神有些淒厲:
「你帶我進綏平府,我要去見你爹!」
劫兆心裡叫苦連天:比劍奪珠迫在眉睫,父親尚且無力出手,豈能再與這丫頭周旋?恐她怒極殺人,沒敢斷然拒絕,慢慢說:「如果岳姑娘能答應遵守作客之道,不逼迫家父接戰,照日山莊自是十分歡迎。其實,我也很想讓他見一見你。」
說者無心,岳盈盈卻暈生雙頰、輕啐一口,片刻才說:「戰與不戰,那是劫震的選擇。他若肯認輸,我又何必逼迫於他?」劫兆心想:「她答應不亂來,自有劫軍與三哥應付。要是放她自己亂闖,反倒不易控制,到時挑錯時間添亂,益發難辦。」高興的說:
「有岳姑娘這句話,我便放心啦。請姑娘隨我回府,再與家父安排會面。」
岳盈盈點點頭,當先行出浴房,腰肢款擺、長腿交錯,背影說不出的好看。劫兆隨後跟去,見花婆婆迎面走來,攔下低問:「那丫頭呢?賣唱老鄭的女兒鄭瓶兒?」
花婆婆本要露出心領神會的曖昧表情,聽到「鄭瓶兒」三字時卻不禁微怔:
「四爺說的……是哪個鄭瓶兒?」
劫兆氣得半死:「兀那虔婆!故意在盈盈面前洩我的底麼?」沉聲說:「就是打掃浴房的那位。」輕咳兩聲,面色極不好看。誰知花婆婆硬不開竅,叨叨絮絮:「四爺弄錯啦,那位不是什麼鄭瓶兒,說是城東鄭屠戶的遠房親戚。」
劫兆怒道:「你纏夾什麼?鄭屠戶幾時有個在茶悅坊唱小曲的親戚?分明是賣唱鄭老頭的閨女!」斥罵聲驚動了院裡,僕役們紛紛探頭。花婆婆百口莫辯,一名長工看不過,上前連連作揖:「四爺!那位姑娘說自己是城東鄭屠戶的遠親,進京投靠未果,讓您搶救下來,這是大夥兒都聽見的。賣唱的鄭老頭算是我本家,他的閨女鄭丫我還見過幾回,決計不是您帶來的那位。」
劫兆一時愕然。
——如此說來,那個「瓶兒」是冒牌貨?
——假冒一個籍籍無名的賣唱貧女,究竟是為了什麼?
岳盈盈抱刀冷笑:「怕了麼?這等飛來艷福,只怕是白日裡撞邪,遇上了吸人陽氣的女鬼。」冷哼兩聲,逕自穿出洞門。劫兆百思不得其解,只知其中必有蹊蹺,吩咐長工:「去找你本家的那個鄭丫,明天一早帶來府裡見我,我各賞你們五十兩紋銀。」長工大喜而去。
方纔的纏綿快美猶在,連腰眼的酸疼、胯間的虛乏都如此真實,劫兆卻彷彿置身夢中,不覺搖了搖腦袋,快步追出門去。
◇◇◇
「鄭瓶兒」出了桐花大院,沿著小巷東繞西轉,不多時便來到了城中心的朱雀大街。中京有南北大街十一條,東西大街一十四條,將偌大的方城劃成了棋盤格子,朱雀大街即是南北向裡最中間、也是最長最寬的一條,末端直通城北正中央的大內皇城,又稱「承運宮」。
越往北去,兩旁多是高牆大院,紅牆金瓦的是官署,白牆黑瓦的是爵邸,街上行人也越來越少。她遠遠望見「綏平府」的泥金大匾,扭腰鑽入一條小巷,迂迴繞到綏平府偏院南門,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忽然飛上牆去,小小的繡鞋尖輕點瓦簷,已然一越而過。
劫家府邸極大,重門深院、廊曲迂迴,她卻十分熟絡,三轉兩轉便來到目的地,無聲無息進房,反手掩門,未驚動府中任何人。坐在書桌後頭之人訝然抬頭,旋即放落書卷,劍眉一挑:
「神珠出世了麼?」
瓶兒將一隻小錦盒放在桌上,開盒的瞬間流光照人,正是那枚幽藍珠子。「托您的福,神珠已順利誕下。從今日起,您可以放心鑽研那部禁忌武典,在練成第五重之前不受其害。」
「就像劫震老兒一樣。」那人握珠入手,滿掌沁涼,不由得喃喃自語。
瓶兒笑了,笑意牽動眼角的小痣,雪白稚嫩的小臉居然嫵媚起來。
「就像劫震老兒一樣。」她含顰嫣然,順著那人的話頭說,頗有幾分戲謔狡黠。
那人瞥了她腴潤的小腰一眼,輕輕吞了口津液,將寶珠拿近眼前,故意慢條斯理說:「我聽故老傳言,孕育這「陰牝珠」須將珠核置入處女的身子裡,卻又不能壞其貞潔,不知是也不是?」
「您真是見多識廣。」瓶兒咯咯嬌笑:「這就像沙粒偶入蚌肉,大蚌會慢慢分泌珠液、包覆成珍珠的道理一樣。只不過人不是蚌殼,陰牝珠也不是一般的珍珠,光是處子之身還不夠,須以本門嫡傳的《蘼蕪香孕功》煉出女子元陰滋養。我從十歲起便入核養珠,到今天才得以成功,其它幾十名精挑細選入核的陰體處女,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既然是用處女養珠,寶珠孕育完成時,卻要如何取出?」
瓶兒俏臉微紅,唇際抿著一抹蕩漾春情,淡淡的說:「珠子長年受女陰澆養,早已與身子合而為一,怎能輕易取出?陰牝珠是至陰之物,須以男子的元陽吸引,利用陰陽相趨的道理,誘它自行脫離,才能取出,這叫「瓜熟蒂落」。」
那人暗吞了口饞涎,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為取此珠,不想卻壞了你的貞操,教我怎生過意得去?」故意將珠湊到鼻端一嗅:「也不知是哪個幸運兒能盜你紅丸,真是叫人羨慕。軍師要取寶珠,怎麼不來找我?如何美物,卻教他人奪去了。」
瓶兒暈生雙頰,以雪膩的手背掩口,露出如新剝鮮橙般的嬌嫩掌心,笑得花枝亂顫。明明是天真爛漫的動作,在她身上卻硬生生多了股輕撩慢捻的韻致,令人心癢難搔。
「元陽非是元精,可不是射出來就好。」她咯咯笑道:「如果遇到了先天體弱之人,元陽不夠珠子吸取,當場便能吸掉一條命;如果是武林高手,最起碼要折損一半的內力元功,再難修補。這等美物,您還是不盜為好。」
那人聽得心驚:「魔門行事,果然是詭異非常!」忽然靈光一閃,笑著去環她的腴腰:「軍師寶珠既出,不知還能不能吸我的元陽?」瓶兒強忍胯間破瓜後的腫痛,咯咯笑著躲開,一撂鬢邊亂髮,風情更盛。
「您要把握時間練功,這段時間內不能接近女色。」她收了笑聲,正色道: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請您務必牢記。主公。」
那人微微一怔,擊節讚賞:「說得好!是我糊塗。」整襟回座,又恢復一派從容氣度,眸裡已無慾焰。瓶兒露出會心微笑,彷彿連眼角的小痣都要笑起來,容色嬌艷醉人。忽聽那人說:「你師妹來啦!我已見過,看來是投入了九幽寒庭的麾下。同為薜蘿門智算奇人「香峰雁蕩」攬秀軒的高徒,你二人在秀師座下學藝,並稱文武雙璧,感情一定很好了,軍師要不找機會一敘?」
「鄭瓶兒」搖搖頭。
「既已出山,便無同門情誼可敘,日後各為其主,也才能放手一搏。」她笑得嬌憨,語氣裡卻有種裂土難憾、堅逾金石的冷酷,隱約能嗅出一股爭鬥殺伐的無情與血腥。「所以說「伐謀者無心」,主公。」
「這,便是軍師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