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日天劫 第十一章 過眼親恩,霜雪蒙塵

  簷外之人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我倒是對你失望得很,劫震,馮某大好男兒,怎會與你齊名?」語聲沙啞,似乎蕭索之意還大過了輕蔑。

  劫震面色鐵青,似想要勉力一笑,僵硬的面頰卻不住抽搐,陡然間又彷彿蒼老許多。

  劫真一掃頹唐,躊躇滿志,踏前拱手道:「夜深露重,馮老師兼程趕來,一路辛苦。還請馮老師現身相見,讓在下一表謝忱。」

  劫震、劫驚雷兄弟對望一眼,面上均有異色。

  劫驚雷心中駭然,暗忖:「怎麼……馮難敵竟是小畜生請來助拳的?以他年紀閱歷,這……這又是如何能夠?」

  飛簷外的馮難敵始終無語,劫真空自抱拳,不免尷尬,正想提聲叫喚,鼻端卻嗅到一股甘冽幽甜的玫瑰花香,武瑤姬挨近身畔,白如凝乳剝菱般的小手在背後輕晃兩下,示意他不要開口。

  她嫣然笑著,眼角的硃砂小痣靈動嫵媚,腴潤的小腰一扭,逕對劫驚雷嬌聲道:「此間的情況您也見到啦,劫震老兒可說是一敗塗地,再無轉圜。二爺是聰明人,昔日又對蘼蕪宮有恩,瑤姬不忍二爺的身家性命,俱都折在這荒山小廟之中。二爺若肯投降,對我主宣示效忠,我家主人與二爺同享富貴,絕不相棄。」

  劫驚雷臉色丕變,正想喝罵,卻見文瓊妤虛弱一笑,低聲道:「師姊,『貫虹紫電』聲名顯赫,乃是天底下第一等的錚錚男兒。你故意說出這等擠兌言語,是想逼得二爺出言討死,好教門外的馮老師殺得心安理得麼?」

  武瑤姬伎倆被破,轉頭笑道:「師妹說得什麼話來?我是敬佩二爺的豪情義氣,誠心誠意邀他共謀大事,偏你忒多心眼兒!」媚目中殺氣一現而隱,竟頗森寒。

  文瓊妤恍若不聞,兀自閉目,軟綿綿地倚在商九輕的懷裡,微微一笑:「師姊這手欲擒故縱、明邀暗陷的巧計,殺人於笑語之間,果然是『橫江九策』的真傳。小妹不才,只有佩服的份。」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武瑤姬掩口咯咯笑著,天真中別有一股嬌媚,眸光卻頗為狠烈,似要將文瓊妤撕成碎片。

  劫驚雷江湖混老,立時聽出了弦外之音:「這文姓的女子是想暗示我:馮難敵雖是來為那小畜生助拳,卻未必全聽他的號令。我若能激起馮大的俠義之心,那『天君刀』所向是誰,猶未可知。」

  他平生最重義氣,雖與兄長不睦,卻沒料到其行、其心竟如此不堪,自己與他攜手多年,不定正是最大的幫兇;胸臆一塞,朝文瓊妤拱了拱手,低聲道:「文姑娘,劫某多謝你了。有一事須說與你知,當年香山上一場混戰,令堂卻是死在我的劍下。」

  文瓊妤嬌軀一顫,眼角濕潤,仍未睜開美眸,點頭低道:「我知道。兵凶戰危,死生皆無仇怨,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二爺毋須掛懷。」

  劫驚雷一怔,驀地仰頭大笑,笑聲震動屋瓦;猛一回頭,厲聲道:「老大!

  人家是何等胸懷啊!你我當年手染鮮血,造下如許殺孽,有什麼面目見人!」笑聲慘烈,說不盡的淒涼痛苦。

  劫震似是抵受不住,身子一晃,索性閉目不理。

  劫驚雷大笑一陣,慘然道:「我自問半生無事不可對人,今日方知自己無意間做錯許多事,愧對許多人;我於『仁義』二字,已然不知所謂,只能憑著一點良知來衡斷。」伸手一指劫震,啞聲道:「這人雖然不肖,卻始終是我的兄長!

  我當年已對香山不仁,今日再不能對他不義!現場所有姓劫的,通通要和我返回中京,一個不能少,誰要敢攔阻,便吃我一記『大戰字劍』!」說著踏前一步,鬚髮皆揚!

  劫真與武瑤姬都被他的氣勢所懾,不禁小退半步,但也不過是一瞬而已。

  劫真見他神色淒慘、發散形枯,想起二叔從小對自己的種種照拂關愛,幾乎有這麼一刻想要出聲喝止他,卻聽武瑤姬搶著說:「二爺勿來!識時務者,方是俊傑!」

  劫驚雷聞言暴怒,瞠目大喝:「兀那賤人!你懂什麼是俊傑!」

  武瑤姬拉著劫真往旁邊一閃,將盤坐委頓的劫震讓了出來,提聲嬌喚:「我家主人有難,請馮老師搭救!」語聲未落,一道匹練刀氣已掃進廟門!

  劫驚雷早有防備,暗提功力,回身也是一道大戰字劍勁揮出,只聽「篤!」

  的一聲悶響,劫驚雷身子一拱,猛然倒撞出去,仰天拖開一條長長血箭,整個人飛撞在劫震身上,兩人一齊滾倒在地。

  他掙扎爬起,只覺胸腹間熱辣辣的如火燒一般,全身提不起半點力氣。見劫震倒地呻吟,竟被撞斷兩枚門牙,伸手一按脈門,赫然發現兄長體內空空如也。

  「你……你……」他大驚之下,居然結巴起來:「不是假裝的?」

  「還……還有半刻,內…內息才能回復!」劫震慘然一笑,咧開滿嘴鮮血,枯瘦的手一推他胸口:「快、快走!今日……今日已一敗塗地!你等留命在外,便能保我平安!」

  眼神一瞟,此話也是對伏在不遠處的侯盛交代。

  侯盛翻身躍起,殘餘的左手掠起銅匣,身形一晃,倏地破窗而出!斷臂處的鮮血沿著地面、窗欄一路流出,一條筆直的殷紅虛線猶在,人卻消失了蹤影。

  劫震連推弟弟的臂膀,嘶叫:「快走!咳咳,快……快走!」

  劫驚雷微一猶豫,從另一側的破窗翻躍出去,片刻便傳來馬匹嘶立蹬蹄的聲音,想是他掠出營地,奪馬而去。

  這一下肘腋生變,武瑤姬想也不想,脫口嬌喚:「馮老師,請留下劫驚雷之頭!」

  劫真急忙搶道:「且慢,不是他!」微一轉念,轉頭厲喝:「馮老師!第三刀,請為我殺劫震老兒!」

  武瑤姬杏眼圓睜,急喚道:「不行,先殺劫驚雷!」

  劫兆還來不及驚叫,又一道凌空刀氣掃進廟裡,眼看劫震面色白慘,已然閉目等死,驀地一條紅影掙扎躍起,手中執著那半片剖開的青銅鼎身,「噗嗤」一響,刀氣削斷銅片後破體而出,那人弓身如蝦,被餘勁帶翻了三四個觔斗,頹然倒臥在劫震身前。

  「劫軍!」「軍兒!」劫震、劫兆父子一齊叫喊。

  劫軍胸口的皮甲、護心鏡一分為二,鋒銳無匹的刀氣透背穿出,鮮血骨碌碌的冒出來,直如湧泉一般,頃刻間便在身下匯成一個不斷擴大的血池塘。他目光渙散,定定望著虛空,右手欲抬而不能抬,斷斷續續道:「父……父親!孩……

  兒……護……護衛……不……周,請……請……父……父親……」末尾「恕罪」

  二字終究未能說完,手掌一攤,登時氣絕。

  劫震血染重袍,面如死灰,整個人像泥塑木雕般動也不動。

  劫真不確定他是否隱有後著,目光不敢稍離,揚聲道:「馮老師,請為我取劫震的性命!」

  片刻後無有動靜,急得大叫:「馮老師與那人立下誓言,難道……」

  簷外的馮難敵冷冷截斷:「我與那人有約定,每日內只為你出三刀。今日三刀已畢,你的死活與我無關。」最後一字落下,語聲已在半里之外。

  劫真難掩失望,一瞥司空度正在摸索死去弟兄的身體,滿腔不忿驟然爆發,取出一把寸餘長短的纖細金針,冷冷說道:「司空先生今日無尺寸之功,我且與先生一個機會。」

  司空度毫無愧色,忝顏笑道:「在下為主公折去四名兄弟,主公切莫忘。」

  劫真冷笑:「你那些『兄弟』死之不盡,算哪門子的功勞?先生將這十二枚金針刺入劫震老兒體內十二處大穴,今日便算先生立下頭功,回去重重有賞。」

  司空度自不肯犯險,接過金針,仍涎著臉耍賴:「主公,將兵得賞,自然是效命爭先,不懼死耳。在下也不要別的,主公若將軍師大人賜我一夜,讓在下好好幹上一干,十個劫震我也不怕。」

  劫真心裡著急,方才劫震雖親口承認還有半刻才恢復功力,但他城府極深,難保不會故意多說或少說了數字,若不早以「太乙鎖功針」封住大日神功運行的十二處要穴,一旦劫震恢復功力,便是「萬勝天君」馮難敵折返也未必能勝。他當然不會將寶貴的智囊武瑤姬交給這畜生蹂躪——這朵嬌媚的香花,連劫真自己都採不到——眼看時間飛快流逝,半刻將屆。

  正自為難,卻聽武瑤姬咯咯一笑,隨手接過了金針,笑吟吟的說:「好啊,司徒先生若將十二枚金針都插進劫震體內,瑤姬今晚便是先生的人啦!任憑先生處置,我也沒別的話。」柔荑掩口,風情動人。

  司空度饞她已久,見此姝雖身如女童,但雪膚粉膩、蜂腰盛乳,分明就是妙齡女郎的冶麗,這種既稚嫩又成熟的女體他從沒嘗試過,一時色膽橫生,不禁垂涎:「軍師一言……」

  武瑤姬媚笑:「快馬一鞭!」

  司空度接過整束金針,本想乘機摸摸小手,卻被武瑤姬巧妙閃過,益發撩起男人的慾火。他強抑心猿意馬,涎臉賊笑:「那美人兒軍師今晚可得好生……」

  語聲未落、身臂不動,三點金光倏地脫手飛出,嗤嗤幾聲輕響,正中劫震兩脅「脈宗穴」及喉間「氣管穴」!但見寸許長的毫毛金針直沒入體,彷彿被血肉化開一般,劫震雙目睜圓,渾身一僵,登時動彈不得。

  司空度仍不轉頭,連肘臂也未彎曲,全靠指腕之力,飛震如蜻蜓拍翅也似,一束金針颼颼射出,竟無一枚落空。

  武瑤姬看得杏眼驟亮,禁不住拍手嬌聲喝采:「好俊的手法!」

  司空度目光淫邪,衝她週身巡梭,兀自出言調笑道:「在下還有別處功夫更俊,軍師今晚便知分曉。」

  劫真心中凜起:「好一個『過隙白駒』!敢情他適才並未拿出十成的功力對付劫驚雷?此人之虛實,竟連我也走了眼。」

  須知「太乙鎖功針」不同一般的牛毛針,通體刻滿肉眼難辨的螺旋細紋,以旋勁轉刺入體,無論受者功力再強,都無法自行運功逼出。反過來說,若不是用螺旋勁的手法鑽入,以金針之纖細柔軟,是萬萬難以打進肉裡;至於司空度振腕發針、隔空認穴的精妙,就更不消說了。

  眼看金針將射完,司空度眼裡簡直要活生生噴出慾火來,忍不住以舌舐唇,淫笑道:「軍師快快過來!在下要射完啦!」忽然眉頭一皺,低首望去,掌中已然空空如也。

  武瑤姬笑道:「先生莫急。便是蹴鞠賽馬,也得讓評判審一審不是?若然勝了此局,再拔綵頭不遲。」雙手背在身後,腴潤的嬌軀一扭一擺的,踮著步子走到劫震身邊。

  劫真忙喚:「軍師回來!那廝詭計多端,軍師切莫涉險。」

  司空度本想要跟上前去,一聽這話頓時猶豫起來;只這麼一停,武瑤姬已輕快地轉到劫震身後,手中比劃,口裡算著:「八、九、十……十一。司空先生,你可真不老實,明明說好十二枚針,怎地硬生生剋扣了一枚?」

  司空度剛才一邊出手一邊心算,也只算了十一枚針,心知有異,笑道:「在下確實只有十一枚金針,沒準是軍師短給了一枚。」眼裡殊無半分笑意。

  武瑤姬故作掩口驚訝狀:「是麼?哎呀,果真是我少給一枚。」雪膩的玉手一揚,最後一枚金針鑽入劫震背心「大椎穴」,歉然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先生手法雖妙,到底只打進了十一枚針,可不能算贏。」

  「軍師好心機!」司空度大笑撫掌,細目裡掠過森森寒光。

  「先生客氣啦。」武瑤姬咯咯嬌笑,宛若搖散一樹潤艷艷的牡丹海棠。

  劫真暗自鬆了口氣,拂袖道:「好啦!耽擱如許辰光,若走脫了劫驚雷,二位可有擔待?」

  司空度沖武瑤姬拱了拱手,笑得不懷好意:「軍師算無遺策,料想必不致此。」

  武瑤姬正色道:「劫驚雷至關緊要,主公即刻追趕,此間由我善後即可。」

  一挑柳眉,嫵媚的杏眼兒瞟了瞟破窗。

  劫真不動聲色,偕司空度掠出廟門,片刻後揚起一串馬蹄聲,風火流星般馳往遠方。

  篝火燒得劈啪作響,除了死屍,偌大的廟裡只剩下五個人。劫震金針入體,宛若中風一般,癱倒在一角,渾身微微抽搐著,似是絕了生念,索性閉目等死;文瓊妤身子猶虛,仍偎在商九輕的懷裡,火光回映著她玉一般的嬌靨,竟白得微帶透明。

  劫兆怔怔凝視著倒在血泊中的劫軍,心中五味雜陳。沒想……沒想到頭來,竟是他為父親付出了性命……世間的對與錯、好與壞,當真是如此混沌難辨麼?

  驟爾回神,見武瑤姬拾起一柄長劍,裊裊娜娜地走了過來,暗想:「此間能濟事的,約莫只剩我一個啦。我得想個法子護衛爹與文姑娘、商姑娘周全。」大著膽子輕喚:「瓶兒!」

  武瑤姬正走過他身畔,聞言一震,卻未回頭。

  劫兆竊喜:「當日在澡房,這頭小媚兔給我擺佈得欲仙欲死,包管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心想女子對於奪走自己初夜的男人最是難忘,不覺又多幾分把握,強笑道:「好瓶兒……」

  誰知武瑤姬霍然轉身,一劍狠抽在他面上!

  這一下雖以劍脊為之,仍鞭得劫兆失聲慘叫,左眉斜向右頰如遭烙鐵炙過,鼻樑骨熱辣辣的一陣激痛,彷彿劈下了整只鼻子似的,鮮血披面淌下。劫兆痛得幾乎暈過去,眼角不由自主湧出大片淚水;縱使視線模糊,卻清清楚楚見她轉過一張咬牙切齒的俏臉,適才的媚人風情半點不見,彷彿女鬼附身,狠笑中恨意宛然。

  「你再出半點聲音,我便割了你的舌頭,一點一點剔去你全身的血肉!」武瑤姬一字一句迸出唇邊齒縫:「你……無恥淫賊!」

  劫兆痛得說不出話來,視界裡有一大半被淌出的血幕所遮,眼睜睜看著她走到文瓊妤身前。

  武瑤姬似是定了定神,隨手把玩著劍穗流蘇,輕道:「師妹,我也不來為難你。你將劫震老兒那枚舊珠交出來,師姊便饒你一條命,你可別自討苦吃。」一笑之間,又回復成那個算無遺策、從容嫵媚的女軍師。

  文瓊妤淡然笑道:「如今劫真奪了照日山莊的大權,劫震當年做過的醜事,反倒不好讓玄皇知曉啦!免得此際招惹強敵,你主基業未穩,幼虎難搏雄鷹。師姊是怕小妹帶走了證物,對照日山莊不利。」

  武瑤姬輕輕纏繞著劍穗,鮮黃綢穗間指尖翻飛,宛若幾根盈潤的小小玉筍。

  她咯咯笑道:「妹妹是個明白人。與你說話,真是半分力氣也不費,教人好生歡喜。」

  文瓊妤微笑道:「也好,反正是枚靈氣盡失的廢物,帶著也沒用處。商家姊姊,請將珠子交與我師姊。」

  武瑤姬沒想到她如此乾脆,微微一怔,笑道:「師妹真爽快。既然如此,師姊也不客氣啦,除了那枚舊陰牝珠,師姊還想向你借兩樣物事。」

  文瓊妤歎息道:「物證入手,接下來便要銷毀人證啦!師姊可是要我倆的性命?」

  武瑤姬拍手笑道:「師妹好聰明!」長劍一橫,便自文瓊妤的粉頸斬落。

  忽然「嘩啦」一聲,兩扇破爛窗欞被倒轟進來,勁力所及,武瑤姬忙挽了個劍花護住頭身要害,輕輕巧巧向後躍開;一人自窗外翻入廟中,身材魁梧、雙臂如鐵,竟是劫驚雷。

  原來他剛才破窗而出,從營地裡解了一匹馬放走,自己卻悄悄潛回窗簷外,伺機相救眾人;見武瑤姬動了殺機,這才急急現身。

  文瓊妤閉目歎息,暗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熱血一衝,固然是英雄俠義,只可惜不夠聰明。」低道:「姊姊切莫與劫二爺一樣。一有機會,須速速返回蕭然海,只消玄皇發兵南下,我便能安全無虞。」

  商九輕聞言一震,不禁垂下眼睫。

  卻聽武瑤姬笑道:「哎呀!這不是二爺麼?怎地回來得這麼快?」

  劫驚雷冷冷低喝:「妖女,不必弄什麼玄虛!叫那倆畜生滾出來!」

  門外一聲長笑,兩人並肩而入,卻不是劫真、司空度是誰?

  劫驚雷是騎術的大行家,從馬蹄聲就能判斷鞍上是否有人。劫真、司空度同樣放出兩匹空馬,鞭策驅向遠方,自是逃不過他的耳朵。

  劫兆強忍疼痛,一怔之間,隨即明白:「二叔逃走是假,劫真追趕也是假;那武瑤姬揮劍殺人,只怕還是假的。二叔若能眼睜睜看著文姑娘、商姑娘被殺而不現身,劫真投鼠忌器,必不敢為難爹。只可惜……只可惜二叔是條漢子。」

  他從小就不喜歡這個二叔,到得此刻,忽覺既感佩又悲哀,滿心都是苦澀:「……磊落光明,當真便拼不過陰謀詭計麼?人有血性,是不是就該落得身陷籌謀?」

  劫真撣了撣袍角的灰塵,意態閒適,行過文、商二姝身畔時,還隨手輕扳文瓊妤美致的纖巧下頷,刻意端詳。文瓊妤身子嬌弱,難以抵抗,蹙眉「嚶」的一聲,被強扳著仰起了姣好的頸線,剔透的玉肌浮透著幾絲淡淡青絡,細細顫喘,忍辱的模樣分外動人。

  「這等尤物,也難怪二叔捨不得啦。」劫真嘖嘖兩聲,笑意從容,右手姆、食二指輕捏美人尖頷,目光卻直視劫驚雷,滿是挑釁:「我以為二叔不好女色,原來只是沒看到合意的。」

  劫驚雷面色鐵青,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麼,右手五指一併,沉聲道:「我今日要為中宸武林除一大害。亮劍罷!」

  劫真不敢大意,鬆手拔劍,立開個門戶,用的卻是「烈陽劍法」起手架勢。

  劫驚雷勃然大怒:「你……有什麼臉面用『烈陽劍法』!」呼的一聲劍勁掃出,地面上煙塵飆捲,一路直撲劫真!這一記橫霸快絕,乃是劫驚雷盛怒下的會心之作,便是他平日未負傷時,也未必能做到這等意發並進的境地。

  劫真只覺白光一晃,勁風已至身前,根本沒有遞招閃躲的餘裕,長劍迎風一攔,「鏗!」一聲斷成兩截,勁力直透劍柄,剩下的半截殘劍差點反插進胸口。

  他腳下微一交錯,驀地換了個位置,殘餘的大戰字劍勁掃出廟門,嗤的一聲,在紅漆斑剝的高檻上留下一道半寸深淺的劍痕。

  劫兆心念一動,脫口叫道:「這是『雞行步』!」

  劫真所用,正是從那幾頁札記裡學來的「燭夜之劍」,只是他根基深厚、見識廣博,悟練的成效遠非劫兆可比,這一下移形換位真如鬼使神差一般,果不負「幻影劍式」之名。

  劫兆胸口哽痛,似被壘石火炭塞滿,啞聲道:「三……你……竟然盜學我的劍法!」

  劫真百忙中回頭一笑,淡然道:「現下,是我的了。」腳下不停,飛快避過兩記無形劍勁,劍氣貼著他的頭皮、身側平平削過,驚險之處,可謂間不容髮。

  劫兆雖恨怒交迸,靈台卻反倒清明起來,暗忖:「他為何不以『墜霜之劍』拉開距離,卻要冒近戰的危險?雞行步縱使神妙,要閃避無形氣勁,還是吃力了些……不對,他如此造作,必有圖謀!」

  劫驚雷三劍落空,不覺收起恚怒,全力施為,左手「唰!」揮起一片劍芒,雙掌交錯,同時使出「大戰字劍」的路數;氣勁雖不及遠,但封鎖的範圍更小,劫真錯失躍出戰圈、拉開距離的時機,已無騰挪閃躲之能,揮動手裡的殘劍硬接硬格,每一下都鏗然有聲。

  兩人下盤不動,四臂間換影如風,劫真猛被掃脫了金冠,搖散一頭亂髮,劍影間不住裂衣迸血,彷彿「大戰字劍」劍氣撲天蓋地,無孔不入。他絲毫不讓,手裡的殘劍奮力揮舞,每與劫驚雷掌緣一觸,便又短少寸許,勁風裡只聽輕嗤連響,鏗啷啷濺了一地碎鋼,劫真那把劍只剩一柄光禿禿的空鍔,平平抵在劫驚雷的胸口;劫驚雷左臂一圈,右掌倏地停在他頸側。

  這幾下驚心動魄,卻又迅不交睫,誰也料不到一眨眼間便已分出勝負,俱都屏息錯愕,偌大的廟裡靜悄悄的,當真是針落可聞。

  「你輸了。」劫驚雷冷眼直視,神情分不清是遺憾或痛苦。

  劫真淡笑道:「不,是你輸了,二叔。」

  劍鍔輕輕一送,劫驚雷身子微晃,嘴角竟溢出血來。這下子頓如江河潰堤,一發不可收拾,錯愕的劫驚雷甫要提氣,驀地倒退兩步,一抹鼻下溫粘,眼耳中竟都流出鮮血,鐵塔般的魁梧身形慢慢跪倒,再無半分氣力。

  「你……你這是……什……什麼功夫?」他伸手掩口,指縫間汩汩溢紅。

  「二叔忒沒見識,死也不冤。」劫真丟掉劍柄,隨手一拈長鬢,瀟灑自若:「馮難敵馮師傅的『天君刀』素不空回,二叔硬接一記,豈有僥倖的道理?」

  劫驚雷睜大眼睛,卻無法再言語,軟軟委頓在地、蜷成一團,整個人縮在血泊之中,漸漸沒了聲息。

  劫真等忌憚他的武功,足足等了半刻,司空度才走上前去,提著他皮甲的盆領將屍身翻轉過來,伸手一按胸口,只見胸肌觸手而陷,再不彈起,彷彿腔子裡裝的是滿滿的豆沙軟餡,不由咋舌:「乖乖!五臟六腑全都完蛋了。竟……竟只有一刀!」

  劫兆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這……這便是『天君刀』麼?血肉之軀,怎能練到這等境地?」太過驚愕,以致忘了悲傷。

  司空度提起劫驚雷的屍身,回頭道:「主公,這要如何處理?掘坑掩埋,還是一把火燒了?」

  劫真與武瑤姬交換了眼色,淡然道:「後院有座枯井,請先生將屍體投入井中,再推牆掩住便是。」

  司空度嘿嘿兩聲,逕往後院去了;過不多時便又回來,雙手沾滿塵土泥灰,顯然已完成任務。

  劫兆悲憤不已,卻見劫真轉過頭來,對文瓊妤微笑:「文姑娘,十八年前的那枚舊珠想必在你身上,還請先交出來。」

  文瓊妤睜開眼睛,虛弱一笑。

  「你,也想步劫震的後塵麼?」

  劫真冷哼一聲,傲然負手:「文姑娘,你莫以為仗了玄皇宇文瀟瀟的名頭,我便不敢拿你怎樣。玄冥淵蕭然海,我總有一天也要踏平,不過是遲早罷了。」

  商九輕瞪他一眼,清吒道:「你說什麼!」

  劫真斜睨她倆,忽然露出殘忍的笑意,沖司空度一揮手:「司空先生,你立功的機會又來啦。勞你將商堡主剝得赤條條的,仔細搜查一番;若文姑娘不將珠子交出,商堡主便賞了給你,任憑處置。」他刻意將「搜查」兩字咬得清脆,俊美的臉上滿是淫邪。

  司空度大喜過望:「姓商的小妞雖無美人兒軍師的風情,倒也是個上貨。」

  一個箭步撲上前去,像老鷹抓小雞般單手掐著商九輕的粉頸,凌空提起,另一手抓住她的右乳,只覺那乳房雖不甚大,卻十分渾圓結實,猶如一隻倒扣的碗,輕輕一掐乳肉便擠出指縫,將手掌填得滿滿的。

  商九輕被勒得氣息束窒,蜂腰頻扭,小手扳著頸間的鐵掌,卻沒半分氣力。

  司空度面露獰笑,一邊享受她動人的曲線,一邊緩緩加重力道,掐得她粉頸抽搐、嘴唇泛青,口裡直說:「嘖嘖,商堡主這般好身段,包得如此嚴實,忒也可惜了!」抓住她領口對襟,「嗤!」一聲直撕到乳下,幾層衣物應聲裂開,露出一條水藍滾綠的抹胸來。

  其時中京仕女多穿肚兜,而抹胸又與肚兜不同,最初是由長年從事勞動的婦女所用,雛形如一張攤開的菱形巾布,頂端以繩繫頸,兩邊尖角有一至兩對的繫繩結在背後,以束住乳房,避免行動時雙丸跌宕,多有不便;菱形巾的下端蓋過腰臍,束在裙裡。發展至今,慢慢演變成將下半截裁短、集中托束乳房的,商九輕長年在北地馳馬田獵,自然不穿秀媚婉約的肚兜。

  只見她抹胸上下裸著削肩蜂腰,肌膚白得透出一股冷藍,猶如百合一般;滑亮亮的藍緞面上裹出一對覆碗般的堅挺乳形,尺寸差堪盈握,形狀卻是無可挑剔的圓。彷彿與她的英風颯烈作對似的,這半裸嬌軀出乎意料的充滿女人味,連結實緊致的腹肌與略顯瘦削的肩頭都顯得可口誘人,她越是剛烈不屈,便越是引發男性想瘋狂蹂躪的念頭。

  劫兆正猶豫著是否動手,忽見商九輕掙扎幾下,雙掌戴的羊皮手套被摩擦脫落,一雙淡藍色玉手一碰司空度雙腕,司空度便怪叫起來,一把將她甩落在地,猛然向後躍開。劫兆仔細一瞧,司空度兩手十指連同掌心都烏黑一片,一層白霜霜的薄冰從手腕一路蔓延到上臂間,無法控制的劇烈顫抖著。

  司空度慘叫不絕,痛得身子滾扭,驀地將雙手插入篝火之中,眨眼又嘶嚎著抽將出來,面孔極度扭曲;手掌被火燒得焦爛迸血,總算稍稍退去寒瘀,臂上的冰霜俱都消退。

  商九輕摔落在地,身子彈了兩彈,站起時已在門邊,轉頭只見文瓊妤目光嚴厲,低聲道:「快走!」她微一猶豫,轉身掠出廟門。

  劫真面色丕變,解下腰畔的劍鞘和身撲去,直點她背心:「哪裡走!」

  商九輕腳步踉蹌,眼看躲不過這招,突然回身一抄,冰藍色的小手才搭上劍鞘,只聽嗶剝一陣勁急脆響,覆著白霜的桐木劍鞘猛地爆碎開來,連同凍不壞的銅鈕、鐵環等配件一齊飛散,劫真急忙撤手後躍,忽覺右手心裡一股刺骨冰寒直竄經脈,連忙運功驅出;便只這麼一停,商九輕已奔出門外。

  武瑤姬冷笑一聲,揚聲叫道:「商堡主留步!否則,便留下她的人頭!」揮劍朝文瓊妤頸間斬落。

  廟外商九輕聞言劇震,急忙回頭,腳下卻不小心絆著異物,不由自主向前撲倒。劫真看得分明,堪堪將一口真氣走完全身,盡驅寒意,長笑聲裡躍出廟門,猛朝商九輕撲去!

  只是誰也不知道,現場還有另一個不受「五羅清煙散」藥力的人。

  劫兆一躍而起,往武瑤姬面上灑出一把泥沙稻草!武瑤姬急忙回劍護住了頭臉,劫兆趁機將文瓊妤抱起,腳下「雞行步」錯落,驀地,飛起一腿,使的正是「舒鳧之劍」裡的精妙路數,正中武瑤姬腰間,將她蹴得長劍脫手,嬌哼倒地。

  劫真聽見身後有變,急忙回頭,卻見劫兆橫抱文瓊妤,展開「墜霜之劍」的絕妙身法迎面衝來,不覺冷笑:「大好招數,卻讓你給糟蹋了!」大袖一揮,如白鷺般凌空拔起,使的竟也是「墜霜之劍」!

  眼看兩人即將撞上,劫兆身形忽然一凝,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倏地盤繞開來。劫真怎麼也想不到,他竟能在全無依憑下如此施為,計算全盤落空,肩頭一痛,眼睜睜看著劫兆踩著自己猛然一躍,輕輕巧巧地逃出他的圍捕。

  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猛被一踩,身子便如失速的竹蜻蜓般飛旋墜下,背脊重重撞到地面後才又一躍而起,模樣十分狼狽。

  「無恥鼠輩,用這等下作伎倆!」劫真氣得俊臉扭曲,破口大罵:「你這又是什麼邪招?」他自得燭夜、舒鳧、墜霜三劍以來,日夜苦練,自覺領會之深,猶在當日對決常在風的劫兆之上;豈料今日一交手,又被劫兆的怪招所制。

  前方營地之間馬匹嘶鳴,蹄聲雜沓裡,只聽劫兆朗聲大笑:「區區白鷺,豈是老鷹的對手?你記好了,我這路新招便叫做『食羊之劍』!」駕駕有聲,眨眼便去得遠了。

  劫真掠至營地篷車處,只見滿地死屍,拴馬的車轅上卻留下十幾截斷繩,原來,劫兆攜文瓊妤騎馬逃跑之際,順手將其餘馬匹的系韁通通砍斷,長鞭一擊馬臀,十幾匹馬頓時跑了個清光。

  劫真猛一回神,才想起商九輕之事,料想早已乘亂逃跑,哪還有半個人影?

  他鐵青著臉回到廟裡,伸手將武瑤姬扶起,沉聲道:「『五羅清煙散』的效力霸道,他二人是幾時恢復行動能力的?」

  武瑤姬揉了揉腴潤的小腰,拂去衣上塵土,沉吟片刻,嬌聲道:「我猜是商九輕那『連天鐵障』的奇寒之力,鎖住了清煙散的發散。她不是藥力已解,而是根本還沒發作,只是受了文丫頭的指示,假裝中毒罷了。」

  她軟語嫣然,分外明媚,劫真怒氣略消,不覺皺眉:「『五羅清煙散』是天下內力的剋星,以劫驚雷之能,也須運功整整兩刻鐘,才能逼得藥效提前發散。

  商九輕有多大年紀,竟能壓下藥力?」

  「主公有所不知,這『連天鐵障』卻非是一種武功,而是異能。」

  「此話怎講?」劫真陡地被挑起了興致,劍眉一挑,負手問道。

  「家師曾說:當年宇文王朝興盛之時,帳下多有奇人異士。王朝覆滅後,這批人隨著宇文皇脈退居蕭然海,今日宇文瀟瀟座下『風、雪、雲、霜』四大將,興許便是這些個異能之士的後人。」武瑤姬笑道:「那商九輕是羅剎與漢人的混血,在北境享有『什魯圖』的巫王女主稱號,縱使內力運使不繼,霜凍之能絲毫未減,甚至要戴手套來阻絕,足見不是武功,而是天生就具有這種釋放寒氣的體質。」

  劫真想起商九輕步履蹣跚的模樣,心念一動:「她既然能凍人,當然也能自凍,因此減緩血脈運行的速度,清煙散才遲遲沒有發作。如今……怕是差不多到發作的時候了。」

  武瑤姬含笑點頭:「正是如此。」

  「只是『五羅清煙散』再怎麼霸道,撿荒山僻靜處待上一夜,天明自解。」

  劫真蹙起劍眉,微露懊惱:「黑夜無路,卻要往哪裡找去?」

  武瑤姬咯咯笑道:「主公勿憂。這位商堡主是個死心眼兒,她不知文瓊妤已被劫兆救走,必不會北上返回蕭然海,而是往中京方向遁逃,伺機救回文丫頭。

  此處返京只有一條路,小徑盤繞不離大道,咱們一路慢慢尋回,總能遇得到。」

  劫真猛然醒悟,雙掌一擊:「事不宜遲,立刻去追!」

  武瑤姬道:「主公與司空先生速去,我帶劫震老兒返回中京。」

  劫真微一遲疑,他倒不是信不過武瑤姬,只是擔心劫震另有安排,半途若再殺出「只手陰陽」單成侯之流的伏兵,唯恐這位嬌滴滴的美人軍師難以抵擋……

  劫真自己忽然嚇了一跳。

  原來……原來在他心裡,是如此的畏懼著父親……

  (不,不是父親,是劫震老兒。)

  彷彿故意要跟這種挫敗感對抗似的,劫真微定了定神,大袖一揮:「軍師路上小心,我等綏平府見。」

  武瑤姬媚態一收,斂衽施禮:「屬下理會得。」

  劫真點頭,拾起商九輕掉落地面的一雙手套,偕司空度飛掠出門。

  ************廟中焰火竄搖,映得污牆上人影晃動,偌大的屋堂裡悄靜得怕人,迴盪著劈啪的柴枝爆燃聲。

  武瑤姬腴腰一擰,火光裡別過一張艷麗嫵媚的俏臉,黑白分明的杏眼滴溜溜一轉,彷彿連眼角的硃砂小痣都要淌出蜜來:「現在……這裡就只剩下你和我了呢!劫莊主。」

  劫震身受十二支「太乙鎖功針」,五體難動、口不能言,只是緩緩睜開了眼睛,宛若中風的老人。武瑤姬笑著走到他身前,微微傾下身,黑衣襟口露出雪膩酥白的半截奶脯,麵團捏擠似的小小乳溝裡透著幽甜的玫瑰芬芳,彷彿肌底流的是濃濃的浸花奶蜜。

  那白得微透粉橘的酥胸似乎過於眩目,令人忍不住聯想:是不是她全身上下皮膚繃薄之處,都有著敷粉一般的鮮嫩橘紅?胸口、膝肘、腋窩、乳暈、股溝,還有那腿根處的兩瓣濕滑蜜裂……

  劫震閉起眼睛,呼吸慢慢變得滯重起來。

  「你……」武瑤姬卻傍著他坐了下來,小手悄悄滑進老人的褲襠,從腿心處握住一團皺耷耷的冷肉,緩慢但有力的套弄起來,「……想不想死?」

  劫震的身子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入針處疼痛難當,還是胯下的刺激所致。

  武瑤姬偎在他懷裡,她的嬌小被劫震寬闊的肩膀胸膛一襯,簡直就像個正與父親撒嬌的小女兒,然而眼媚身斜、玉手之靈活熟練,又是說不出的淫冶誘人。

  她檀口微張,說話、吐息都不離劫震耳畔,時不時輕啄一口,涼涼嫩嫩的唇瓣觸膚微粘,呼出來的氣息卻又香又濕,十分灼熱。

  她小手裡的那團物事逐漸溫熱起來,尖端泌出一點粘滑,卻絲毫沒有堅硬勃挺的跡象。武瑤姬指尖抹開那稀薄的粘液,靈活地擦滑著圓鈍的杵尖,將粘液抹進每一處皺褶,連龜稜底下也不放過。她圈著肉菇下緣用力套弄,將軟軟的杵身拉長,幼嫩的指頭圈成小圈,粗暴地拔套著肉菇;老人越發抖得厲害,不知是苦是樂。

  「這裡……還是有感覺吧?只是棒兒沒用了,是不是?」武瑤姬咯咯嬌笑,慢慢吻著他的面頰、胡根與脖頸,一路舐著、咬著,下移到他的胸前乳上,一邊惡毒地嘲弄著老人:「男人只消沒閹掉,都想著這事兒的。這十多年來,劫莊主都讓誰給你吹含著?啊!是啦,是你的好兒媳婦!那個丈夫被自己親爹害死、卻夜夜張開腿子讓公公摳舔玩弄,品得一口好簫的女子。劫莊主好風流啊!這灰當真扒得香艷至極。」

  指甲尖輕輕往肉菇褶裡一劃,劫震渾身劇顫,也不知是要害處激痛,還是醜事被揭所致。

  武瑤姬隔著衣衫嚙著他的乳首,另一隻手竟也摸入劫震褲腰裡,沿著背臀一路滑下,尖尖的指甲輕刺著他的股間肛菊;握著軟杵的右手卻翹起蘭指,也用指甲尖兒刮著陰囊四周的綿密皺褶,一路往會陰挑刺過去。

  「劫莊主,我在插你呢!真是好有趣,難怪你們這些男子忒愛插穴兒,樂此不疲。」武瑤姬咯咯笑道:「柔姊姊溫婉嫻靜,水一般的人兒,當真是人如其名呢!她的小穴肯定是足水得緊,香噴噴、濕滑滑的。劫莊主的棒兒無緣插得,還真是可惜了。要不然……我來補償你好啦!劫莊主插我一插好不?」

  劫震痛苦得皺起眉頭,粗粗吐氣,身子不住晃動。原來她指尖刺進肛門會陰處,疼痛之中,別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哎喲!我倒忘了,劫莊主的棒兒已經不濟事啦,怎生插得?那……我給莊主含一含好不?」武瑤姬媚眼含笑,螓首低垂,露出後領中一大截糖霜細藕似的粉頸,滋水綿滑,照例透著一股溫熱的玫瑰香。她俯至劫震襠間,卻故意湊得不遠不近,濕熱的吐息隔著褲布,若有似無噴覆在肉杵尖端,卻怎麼都碰觸不到。

  劫震牙關咬得格格作響,身心煎熬已到了極處。驀地胯下「會陰穴」、腰上「陽關穴」一陣激痛,一股奇寒勁力直透入體,彷彿鋼刀插入也似,痛得他全身筋脈乍馳倏張,連那十二枚「太乙鎖功針」都被逼出分許,接肉處迸出血珠來。

  他無法運功抵禦,痛得幾乎暈死過去,忽覺下腹如沸鼎炸裂一般,驀地竄起一股熱流,勉強低頭,卻見褲襠猛被高高撐起,尖端脹如鵝卵,獰惡地挺至武瑤姬的檀口之前,濕熱的噴息粘膩膩地濡透褲布,差一點便要插入小嘴之中!

  劫震十幾年不曾勃起,熱血陡地竄入陽腹,挺脹得像要裂開一般。他忽然昂奮起來,眼前武瑤姬的俏臉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那個到死,都不肯對他稍假辭色的狠心婦人,就算他剝去了她全身的衣衫、盡情折辱,用她的孩子威脅她乖乖就範,但卻始終沒能真的佔有她……他用手、用「角先生」,甚至用劍柄及其它異物插得她死去活來,卻沒能用他的身體征服過她……

  眼前的面孔倏變,又幻化成另一張淚眼汪汪的美臉。

  那眼角的淚窩,高潮時必定亂搖螓首、掩面哭泣的美態,像牝犬一般乖乖爬近身前、含羞忍辱為他解開褲腰的模樣……他終於明白自己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對少婦施虐,那是為了彌補不能實實在在挺入她身體最深處的痛苦與遺憾……

  劫震嗚咽著低吼一聲,豺狼般的咆哮迸碎在牙關裡,伴著虛軟乏力的垂老身體,以及飛快消退的雄性象徵。

  「劫莊主,做回男人的感覺可好?」

  武瑤姬仍帶著笑,眼媚聲甜,但那股傍著動人嬌軀的濃濃魅惑已消失殆盡,童身艷容的冶麗軍師利落地為老人束好褲腰,起身直視著他的眼睛,冷靜得像是稱斤論兩、待價而沽的大商人,甚至有些冷漠。

  受制於鎖功金針,劫震不能言語也不能說話,汗水淋漓,額前亂髮披面;模樣雖然狼狽,但甩脫道貌岸然的外皮後,卻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驍狠狂霸,彷彿是披著人皮、卻掩不住獸形的萬獸之王。

  「我不但能讓你重振雄風,還能讓你重新體會射出陽精的那種銷魂滋味。縱使兒子都死盡了,只要能讓女子受孕,兒子再生也就是啦。」武瑤姬攏裙斜坐,像個摘花編冠、拍手甜笑的小女孩,與她冷靜犀利的言語絕不相稱,更難聯想起適才口手並用的勾人媚態。

  「這筆買賣,你是賺多賠少,劫莊主。保你不死、還你雄風,這是我開給你的條件。」武瑤姬拍拍膝裙上的塵土,怡然道:「交換的代價,是你要乖乖跟我合作。眨兩下眼睛,我就當你是同意啦。」

  劫震眼瞼低垂,片刻後微微抬起,卻是望著方才劫真離去的方向。

  武瑤姬心想:「好精細的老東西!居然還能還價。」笑道:「是同我合作,不是別人。你和我的約定,決計不受『任何人』的影響,劫莊主大可放心。」

  如此說來,她與小畜生也未必是真心合作了。心念一動,眼前陡然出現了生機,劫震沉吟良久,終於眨了眨眼睛,一下,再一下。

  「很好。」武瑤姬掩口笑道:「劫莊主好識時務,不愧是人中俊傑。」玉手運勁往他喉間一拂,鎖住「氣管穴」微微顫動,緩緩旋了出來。武瑤姬右手食、中二指一夾,卻不敢直接碰觸金針,左手握住右腕,一聲嬌叱,提起全身元功一迫,只見針尾在她二指之間又轉出分許,卻不再退出。

  武瑤姬額間沁汗,終於將指尖按實在喉管上,嬌吒:「著!」金針最後小半截倏地轉出,她素手一揚,將針收入懷中。

  劫震緩過氣來,慢慢開口說道:「原來是秀師座下,難怪有這般人才。」聲音沙啞虛弱,簡直判若兩人。

  武瑤姬微微一驚,旋即醒悟:「太乙鎖功針易進難出,他認出本門的『西風驚綠手』也不奇怪。」笑道:「莊主好眼力。本軒門人出山訪主之後,所作所為便與黃粱川小鏡湖無涉,莊主也不必多心。」

  劫震靜默半晌,軟弱地開口:「姑娘……欲索何物?」

  「莊主把我想簡單啦!以莊主欲換之物,豈是區區一兩樣物事便能交代?我現在要的,只不過是考驗莊主的誠意罷了。」武瑤姬湊近嬌靨,粉面遮住火光,在劫震的臉上投下一片幽影:「請莊主交出『大日神功』第六重的心訣秘奧,以及你使用陰牝珠的方法。待我主練成之後,這才算是銀貨兩訖。」

  劫震沉默半晌,忽然笑了起來。

  「軍師也把我想簡單啦!說來說去,你還是為了你的主子打算。我若讓劫真得到『大日神功』第六重的心訣,依他的性子,決計不會留我活命。橫豎是個死,我不想便宜那小畜生。」

  武瑤姬沒料到他會一口回絕,正要發話,卻見劫震鳳眼一瞇,含笑打量著自己,眼裡卻無笑意。「莊主回心轉意了麼?」

  「我明白你的用心了。成,這樁買賣我做。」

  武瑤姬心中微凜,面上卻不動聲色,嫵媚一笑:「莊主的心意變得好快。」

  「因為你非是為了劫真。這『大日神功』第六重的心訣,卻是為你自己。」

  「莊主這話,請恕小女子不明其意。」

  劫震淡然一笑。

  「有個練成大日神功第六重的主子,軍師妙手回春的功夫就要緊得很了,能令男子回復喪失的雄風,直可教他刀山火海,萬死不辭。瞧!軍師這不就釣到我了麼?」

  劫震笑著笑著,緩緩閉上了眼睛。「或者……軍師重視自己的貞操,遠勝於對主人盡忠?劫真若不能人道,興許軍師會覺得更安心些……」

  武瑤姬素手一揚,「太乙鎖功針」重又沒入劫震咽喉,剩下的話語便哽在喉間,不知所以。她掩口笑著,作勢拍了拍掌中塵灰,媚眼輕斜:「劫莊主,言多必失啊!

  你還是靜一靜好了。這一筆買賣咱們已有默契,待得銀貨兩訖的時候來臨,我再來瞧你。」

  她笑著笑著,忽然拈指一彈,向虛空中嬌喚道:「血薇何在?」

  四條窈窕動人的身影落在簷下,清一色的赭紅水靠、紗巾蒙面,腰後交叉別著兩柄短刀,居然都是女子。武瑤姬看也不看,隨口吩咐道:「將這廝送回綏平府中的密室,嚴加看管,在我回府之前,不許供給食水。另外派一隊人馬四處搜索,一有文丫頭與那小子的行蹤,先來報我,不得有誤!」話語聲落,腴潤玲瓏的背影已行出破廟山門,只剩手裡一盞殘燈孤焰,襯與她一身雪膚黑裙,分外淒艷。

  被稱為「血薇」的四名蒙面女子微一躬身,「噗!」的滅去了廟中焰火。待月光取代火炬、平明的視界轉變成黑暗的角落之時,廟中早已空空如也,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

  劫兆讓文瓊妤坐在身前,雙手環著她緊握韁繩,口裡駕駕有聲,死命策馬狂奔。

  兩人一路無話,但劫兆也不覺得奇怪,彷彿與她相識已久,彼此之間頗有默契。

  黑夜馳馬原本就是件危險的事,馬匹眼力不佳,趨退都由騎士操控,白日裡視線清晰分明,騎士自能御馬避過障礙;到了漆黑暗夜,人看不見馬就看不見,隨便一處小坑洞或幾條突枝便能絆折馬腳,輕則人馬受創,嚴重的還可能送了性命。

  從古到今,國力強盛的王朝都要修築「馳道」──即筆直平坦的軍事專用道路,才能傳遞八百里加急的快馬文書,就是為了這個道理。

  劫兆騎術平平,所幸天上星月皎潔,破廟又離官道不遠,地勢平坦,縱馬急馳,居然也一傢伙跑出十餘里,回見馬後空空如也,劫真等並未追來,不由得鬆了口氣,忽地柔髮拂面,迎風送來一股香幽動人的芳草氣息,這才想起佳人在懷,雙臂一緊,環住一具柔若無骨的嬌軀。

  文瓊妤生得窈窕修長,單論身量,只怕還比盈盈高上些許,與劫兆同跨一鞍,細緻小巧的額角正好靠入他的頷下頸間,額際的小小金墜不住在劫兆眼下晃動,襯與飛散的烏黑濃髮,月光下分外精神。

  鞍上空間狹小,文瓊妤的美背緊貼著他的胸腹,雖有貂裘衣物相隔,仍能清楚感覺她肌膚的那股子滑,像敷了上等的珍珠蜜粉一般,就連最貼肉的細綢都無法稍稍沾留,一觸便輕輕巧巧的滑開。

  劫兆死裡逃生,膽子頓時大了起來,故意收攏臂膀,想乘機將伊人摟個嚴實。誰知文瓊妤身子纖細,劫兆環住了雪白的貂裘,卻還碰不到她的香肩藕臂,雙手兀自收緊,早已暴露形跡。

  文瓊妤噗哧一聲,仰頭輕啐:「你……小壞蛋!」語氣似笑非笑,微帶喘息。她雖有貂裘保暖,但裘袍下擺迎風兩分,下身卻是一般的細薄黃緞裙,更襯得腰腿曲線纖美,玲瓏浮凸。劫兆看不見她的表情,光憑想像,便已忍不住臉紅心跳,下腹處一陣火熱,就著馬上的顛簸之勢往前一挺,隔著裙布微陷入兩團溫軟嬌綿之中。

  文瓊妤「呀」的低聲驚呼,劫兆索性撕去偽裝,一把將左手扣上右腕,終於摟住一具又香又滑的纖柔胴體,卻半點也不覺骨硬,臂間的觸感溫熱,竟比雪貂毛皮還要柔軟密實。

  劫兆年紀輕輕,卻是中京赫赫有名的風月狀元,環肥燕瘦見識得多了,卻從未擁抱過如此奇妙的女體,不覺微怔,反倒是錯愕大過了綺念。

  文瓊妤雖比他大了幾歲,畢竟是未經人事的處女,驟然間被猿臂緊摟,胸乳等緊要處不住摩擦著粗壯的男子臂膀,身下又有異物頂撞,灼得後股間一片膩滑,沿途被皮鞍忽上忽下的磨著,漸漸生出一股又酸又麻的異樣感,身子似將炸裂開來,軟綿綿的使不上力,當真是苦樂難言。

  她羞得幾欲暈厥,已不復先前的從容,酥胸裡一口氣轉不過來,歙著櫻唇死死吐息,嬌軀微顫,發出細小的呻吟。

  劫兆低頭湊近粉頸,嗅著貂尾圍領間透出的芳草幽香,心醉之餘,忍不住輕輕吻落,誰知卻吮著一片細密薄汗,忽覺下身微有潮意,彷彿裙布汲飽了沛潤的分泌,濡成濕融融的一團。尖端被微微包裹的感覺無比舒爽,劫兆急馳間也沒多想,身子本能地往前一擠,牢牢將她頂在懷裡,只盼能再深陷一些。

  文瓊妤頓時緊繃起來,被劫兆一把頂實了,動彈不得,糙硬的皮鞍凸角往腿心處連顛幾下,顛得她頷頸一扳,唇縫裡迸出一聲酥顫顫的呻吟。

  「停……停一下!歇……」幾絡汗濕的長髮粘在頰畔唇邊,清麗絕俗的女軍師全身乏軟,低聲哀求:「我……我……我不成啦!好……好難受……」

  劫兆恍然大悟:「原來……原來她這便洩身啦!」

  月光下只見她美眸緊閉,雪靨酡紅,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動,慾念勃發之餘,又覺與她親近無比。聽她嬌喘細細、軟語央求,忍不住一勒馬,右手環著身前的絕色佳人,持韁的左手卻將文瓊妤的一雙白晰柔荑壓在鞍上,暗裡往前一拱,終於實實抵緊她的濕潤。

  他緩慢但有力的挺動著,似乎感覺到一處凹陷,卻分不清是股溝、菊門,或是更加誘人的裂縫,只覺脂瑩肉嫩,能若有似無地磨拓出花瓣肉芽的形狀,時中時不中;點觸擦刮之間,滋味妙不可言。

  文瓊妤身子微微前傾,卻被侵入更甚,美臀不受控制地翹起,明白是劫兆搞鬼,狼狽地回頭嬌喘:「別!你……小壞蛋!別……別在這兒……」忽然「嚶」的一聲,腰板一挺,窄小的翹臀劇烈顫抖,原來是劫兆越頂越重,有力的下腹用力研磨,磨得她星眸半閉,眸裡眼波朦朧如海,只剩最後一絲理智垂死掙扎,更顯淒麗。

  「不在這裡,那我們換過一處!」劫兆密吻著她的粉頸,一發不可收拾。

  「別……別處也不行!」文瓊妤顫聲劇喘,語帶驚慌:「我們……你……我……

  呀!我們不行的……不行的……」

  劫兆硬得發疼,哪裡聽得進她的言語?一邊舐著她細白的雪肌,喃喃道:「文姑娘!你行行好,我……我是真的想要,你給了我罷!」他平日精於調情,此刻卻如著魔一般,彷彿非文瓊妤的胴體不能解饞,直覺這名教養良好、守身如玉的溫婉麗人不會拒絕自己,也不知這個荒唐念頭究竟從何而來。

  文瓊妤無力抵抗,守著靈台最後一絲清明,咬牙道:「你……你要了我,那……

  岳姑娘怎……怎麼辦?」劫兆兀自癡纏,享受她肌膚上嗅之不盡的清幽芳澤,低聲咕噥:「怎麼辦?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你說怎辦?」口氣就像個耍賴的孩子,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我到底是怎麼了?)

  猶豫不過一瞬,旋又被她柔軟無比的嬌軀所攫取,連忙捨了佳人一雙小手,探入貂裘來扯裙腰。文瓊妤又好氣又好笑,雙手一得自由,急急護住酥胸腰際,劫兆急亂中不得其門而入,反去拉自己的褲頭。

  文瓊妤窺破其意,忙將玉手伸至臀後,阻擋異物入侵;一摸裙底滑膩膩的一片,不禁大羞:「怎……怎會這樣?」她生性嫻婉,昔日在黃粱川小鏡湖時,博覽群書、鑽研兵法尚且無暇,雖也讀了些房中雙修的典籍,卻連自瀆都不曾有過,哪能應付這等狼籍的景況?

  正自慌亂,那女子最私密、最嬌嫩的地方又被大力一撞,疼痛裡竟隱有一股說不出的快美,這感覺平生從未有過──文瓊妤失聲叫了出來,一手撐住鞍頭,一手急忙掩住檀口,勉強將一聲銷魂奪魄的嬌吟摀在口中。

  劫兆靈機一動,抓住她纖美的腰枝往上一提,猛然往胯間摁下!

  她分跨兩側的一雙勻美腿股將裙布繃得薄緊,「啪」的一聲,重重落在他昂然支起的兩腿間,圓鈍的尖端嵌入肉瓣,幾乎將兩層細縷穿破,若非濕布阻隔,恐怕已長驅直入。

  文瓊妤眼前倏黑,覺得下身似被撕裂開來,連叫都叫喚不出,差點痛暈過去。

  (這……這就是破瓜的感覺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撲面一涼,頰畔水痕風吹刺骨,文瓊妤悠悠醒來,見眼前馬鬃飄揚,早已偏離了官道,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兩側頭頂的林織愈密,漸漸遮去月光,她的身子也越來越奇怪。

  腿心處仍是又痛又麻,但肌膚貼熨著裙內的細褌底布,漿膩的濕滑之感猶在,似又分泌得更旺盛些;裙褌既然未損,貞操自是無礙。只是原本隨著馬鞍上下顛簸、頂在股間的粗硬鞍角,此際卻換成了一條滾燙的巨物,尖端粗鈍如鹿角,堅硬處不下於皮鞍角料,接觸時偏又極富肉感;每點一下,便教她禁不住一陣悚然,彷彿心兒被高懸在喉間,不自覺地挺腰抬頭,直想大聲叫喊。

  她一下便察覺到了。

  那是……那是男人的形狀,與書上所繪一般無二。

  文瓊妤又羞又窘,身體的反應卻十分誠實,那逼瘋人的酥麻之感,剝奪著僅有的理智。她咬著牙不肯呻吟,誰知混雜了喘息、輕哼的嗚咽卻更加銷魂,連自己都聽得一蕩,下意識地夾緊雙腿;雙手雖然著緊護胸,卻不自覺地將面頰貼近劫兆,微側著身子,白晰的嬌靨羞澀地摩挲他的發頂額際。

  劫兆嚙著她柔細的粉頸,完全沉溺在香肌之間,一拋一頂的撞擊她輕盈的身子,明明沒有插入,接合的舒爽卻絕不遜於曾有過的任何一次交媾。

  文瓊妤的臀股既窄又薄,卻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肉感彈性,毋須手眼,光憑腿間的碰撞、研磨,便能清楚感覺出她渾圓飽滿的臀形,彷彿所有的肉都集中到了股下,凹陷的桃瓣間又噙了只脹卜卜的小肉桃,脂酥漿滑,動靜間全不顯骨瘦。

  劫兆想不透這樣瘦削的女子,抱起來怎麼能如此柔軟,兼且肌膚之美,實到了難以想像的境地,懷中所擁、口中所嘗,通體上下無一不滑;摟著吻著,漸漸有了一絲洩意。

  他緊箍著她的雙臂,更加用力挺動,輕咬著佳人羊脂玉般的細嫩耳垂,啞聲低喘道:「文姑娘!我……我快要來了!」話一出口,更覺噴薄將屆,嘴裡呵呵有聲,撞擊愈形粗暴。

  文瓊妤是處子之身,對男女情事毫無經驗,饒是她冰雪聰明,也不懂這「來了」

  是什麼要來、要來做甚,只覺快感愈發強烈,劫兆卻如野獸一般,不由得驚慌起來,被拱得身子一顫,搖頭嗚咽:「別……不、不要……不要來!不要來……」慌亂間忘了忍耐,脫口一陣呻吟,夾雜急促而柔弱的喘息聲,嬌膩無以復加。

  劫兆再也忍耐不住,抵緊她腿心正中,盡數爆發出來,射了一注又一注,竟不消停。

  文瓊妤「呀」的一聲忘情嬌喚,只覺一股強勁的熱流衝破底布,赤裸裸地打在她最嬌嫩、最寶貴的私密之處,滾燙的溶漿彷彿無休無止,漫入嫩蛤每一處褶縫,直淌入菊門股間;到最後整個人就像坐在一隻溫熱的粥鍋裡,臀下滿滿浸裹著稠濃溫暖的汁液,液漿裡噴流不斷,貼熨著高潮後極其敏感的肌膚,心中柔情忽動,濃睫交顫,閉目流下淚來。

  劫兆情慾盡抒,通體舒暢,摟著佳人俯在馬背上。忽覺面頰濺上幾滴熱淚,頓時有些懊喪:「我怎能對她做出這等事來?她……她一定是惱我啦!」雖說如此,但心裡的感覺卻與侵犯盈盈後的那種悔恨不同,似乎兩人間有種特別的默契,此舉儘管唐突,卻未必傷了佳人的心。

  先前在破廟時,文瓊妤曾三度以眼神制止他衝動行事,彷彿能讀通他心中所想,連「五羅清煙散」對他的「六陰絕脈」效果有限這等私密亦瞭若指掌。劫真等假裝出廟追趕二叔之際,劫兆本想乘機逃走,也是她蛾眉輕蹙,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望了望窗外,他立刻便知曉其中有詐;至於那一瞟之間究竟傳達了什麼,連劫兆自己也說不明白。

  就是這樣奇妙的默契,他直覺自己的侵犯之舉是被允許的,似乎無論他做出什麼荒唐的行徑或要求,懷裡的絕色麗人都會寬容的應允──帶著那種溫婉的、似笑非笑的動人神情。

  但這畢竟過於一廂情願了。

  劫兆搖搖頭驅散腦海裡的雜沓思緒,摟著她坐直了身子,低聲道:「真是對不住了,文姑娘。我不是故意對你無禮的,只是管不住自己。你……你別惱我。」

  他戀戀不捨地鬆手,擔心她身子無恃,一不小心墜下馬來,不敢全放,忽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一瞬間,他是真心希望自己不曾享受過她身上種種銷魂妙處,寧可錯失這萬中無一的稀世尤物,只求她待他一如往昔。

  文瓊妤轉過一張鬢髮紊亂的俏臉,臉上兀自掛著淚痕,伸手一摸臀後,玉指間牽出幾絲滑亮的稠濃白漿,不覺大羞,含嗔怨怪道:「看你做得好事!髒……髒也髒死了,小壞蛋!」言語中渾無挑逗之意,倒像是面對家裡調皮搗蛋的頑童,既無奈又好笑。只是她柔媚天成,紅彤彤的粉靨與指間的濁白濃漿相映,說不出淫艷誘人。

  劫兆看得亢奮,才剛消褪的褲襠裡倏地又硬脹起來,兇猛無比的上下彈動著。文瓊妤餘韻未退,週身都敏感至極,猛被灼熱熱的火勁隔空一刺,嚇得掩口驚呼,不禁羞紅粉臉:「怎……怎麼又來了?」

  劫兆只當老天爺聽見了自己的請求,心中忍不住一陣狂喜:「她……文姑娘沒惱我!我若再唐突輕薄於她,只怕連天也容不下。」不敢再有妄想,趕緊收攝心神,勉強往鞍後挪了挪身子。

  兩人股胯一分,浸透裙褲的漿液頓時被拉成一絲一絲,流到鞍上的被磨得發白起泡,拉成液絲卻是滑亮透明,光看便覺淫靡不堪。

  文瓊妤不敢多看,雙手抓著翹起的鞍頭微向前傾,翹臀俯腰,原意自是想保持距離,卻不知因此下身玲瓏浮凸,宛若一隻蒂窄腹圓的西洋梨。劫兆看得眼中噴火,硬生生吞下一口饞涎,重新握起馬韁,抬見四下枝杈低垂,逼近發頂,月光由無數葉間漏罅透入,不知不覺走上一條深林小徑,已不知身在何處。緩行片刻,忽覺鞍上傳來陣陣顫抖,前頭的文瓊妤嬌軀瑟瑟,似乎隨時都會跌下馬背。

  「文姑娘,你怎麼了?」劫兆向前靠近,伸手扶住佳人藕臂。

  文瓊妤搖了搖頭,隱約傳來貝齒嗑碰的輕響,月光下只見她唇色淡白,玉靨上似有紅雲悄染。劫兆心想:「牙關打架,那是冷得緊了。夏夜雖涼,也沒有冷成這般的道理。」百思不解,隨手脫下擋風的大氅為她披上,似乎隔著氅子心安理得,順勢又將她摟在懷裡。

  「還冷不冷?」他湊近她耳畔問。

  文瓊妤羞紅了臉,半晌才低聲道:「裙底……裙底濕了,風吹……風吹甚寒。」

  劫兆聽得微怔,面上表情古怪,僵著片刻,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文瓊妤惱怒道:「笑什麼?還不是你做的好事!」想起適才的旖旎淫靡,連耳根都要燒燙起來,斂了斂神,正色道:「我天生體弱,從小一染風寒便是生死交關的大事,不比常人。你若是心疼我,以後……以後無論如何不可以再這樣了。」

  劫兆聞言一凜,心中歉疚,轉念又想:「這名女子好生奇怪。明明就不似煙視魅行、佻脫輕浮的性子,我與她素昧平生,為何總對我說『你若是心疼我』這般話語?

  若非對我有意,何以如此?」驀地想起一事,從懷中取出那隻小小的黃油葫蘆,傾出兩枚碧色煙丹。

  「文姑娘,這丹藥有調和陰陽的奇效,能使寒體生溫,你先吃一些。」

  文瓊妤順從的閉目仰首,劫兆小心翼翼將丹丸餵入她口中,取下鞍側皮囊以水送服,笑道:「你不問我給你吃了什麼藥?」文瓊妤嚥下丹丸,身子漸漸暖和了起來,睜眼一笑:「你給我吃的是什麼藥?」

  「是春藥。」劫兆一本正經的說:「姊姊體質屬陰,須與陽氣調和,才能痊癒,普天之下沒有比男子更好的補藥。姊姊快快將藥力化了,咱們在道旁覓一處草長花香的美地,小弟願效犬馬之勞。」嘴裡調笑,手倒規矩得很,唯恐她受了風寒,身子加倍不適。

  「胡說八道!」文瓊妤掩口嫣然,橫他一眼,心底卻頗承他的好意,片刻才柔聲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劫兆笑道:「我幫你奪下陰牝珠,你便要做我的乾姊姊。這是大庭廣眾之下說好了的,你可不許混賴。」文瓊妤美目流轉,正想開口,忽然馬匹長嘶一聲,猛地往前撲倒,將兩人拋過了頭頂!

  文瓊妤失聲嬌呼,劫兆凌空施展「墜霜之劍」的奇妙身法,腳尖往虛空處一踩,全身力量放空,瞬息間穩住下墜之勢;大袖一揮,穩穩將文瓊妤攬入懷裡。兩人貼面落地,劫兆回見坐騎被一條橫索絆倒,心頭掠過一絲不祥,還來不及開口,驀地腳下一顛,一張巨大的繩網倏然翻起,將劫、文二人包在網內,「唰!」收網一提,高高吊上樹頂。

  劫兆將文瓊妤擁在懷內,以背門遮護著她,兩人被繩網捲成一團,宛若一個巨大的皮球。忽聽底下窸窸窣窣,似有無數人湧了出來,馬匹悲聲嘶鳴著,伴隨著某種奇異的擦刮聲。一人大叫:「抓到啦!抓到啦!先把馬料理了……咦?咱們怎地抓到了一頭大白熊?」

  另一人「啪」的一聲,似是搧了先前那人一記,啐道:「熊?你奶奶的熊!熊會騎馬麼?」眾人一陣轟笑。前頭那人忿忿道:「要不那團白毛是什麼?祁老三,你有種放下來瞧瞧,別給老子耍嘴皮!」笑聲紛紛收止,只餘一陣零落。

  被稱為「祁老三」的人沉默片刻,粗聲道:「先放幾箭,不管死的活的,一樣都能入口!」四週一靜,忽地轟然叫起好來,隨即一陣窸窣忙亂,傳來幾聲弓弦彈響。

  劫兆聽得心驚,但網中緊束,倉促間拔不出全劍,劍格離鞘寸許,便頂到了文瓊妤柔軟滑膩的腹側,頂得她「嚶!」一聲嬌嬌悲鳴,劍柄再也難出分毫。劫兆急中生智,忙將半截劍鋒挨近網繩,連絞幾股,「舒鳧之劍」的潛勁一次迸發,鋒上所纏的粗繩一起迸斷!

  繩斷劍不動,兩人體重往下一壓,余繩應劍兩分,他擁著文瓊妤摔出破網,重重摔落在地。樹下的那群人沒料到網中獵物竟能割斷粗繩,「大白熊」的印象又鮮明瞭幾分,紛紛走避開來。

  劫兆拉著文瓊妤掙扎起身,「唰」的一聲拔出長劍,定睛一看,不禁愕然。

  四周擎起的火炬閃焰之下,來的是一群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野人,約莫有十幾二十名,有的披著破敗殘甲、有的手持農具武器,從身量來判斷應是有男有女,個個都瘦如髑髏,面孔焦黃,混濁的黃眼中血絲密佈,幾乎辨不出人形。

  這大群野人乍見劫兆金冠華服的打扮,全都驚叫起來:「官軍!官軍!」連插在地上權當火炬的七尺粗枝也不顧了,立時散入林中。劫兆兀自傻眼,忽然「颼」的一聲,林間飛來一支冷箭,「篤!」紮在腳邊的泥土地上,破爛的尾羽嗡嗡搖晃。

  「快離開火光!」文瓊妤伏在耳畔提醒。

  劫兆與她心念一同,抄著文瓊妤的腰膝橫抱起來,飛快退到一株大樹後,只聽颼颼颼一陣疾響,原本所在之處插滿羽箭。野人們的箭術頗糟,從樹幹到三丈外的林地上均有箭枝分佈,劫兆忍不住低聲咒罵:「這種準頭,老子就算站著不跑也不怕!」

  兩人伏在樹後,聽野人們射完一輪亂箭,彼此吆喝:「官軍來啦!快走快走!」

  聲音接連退入林中,漸行漸遠。劫兆唯恐有詐,伏低不動,低聲道:「這都是些什麼東西?人不人、鬼不鬼的,忒也嚇人!」

  文瓊妤輕聲道:「這些都是北地來的災民。近歲連年天災,北地旱澇接踵而至,朔、虔、郬、閔等十二州的居民難以生存,紛紛流徙。朝廷雖明令禁止,奈何百姓畏天大過君,為求苟活,便成了四處逃竄的流民。」低低歎息,神色頗為不忍。

  她口中的「北地」,指的是中宸州北方、位於巨鹿水以北的境域,包括朔、虔、郬、閔等十二郡,共計八十三縣。十二郡之外,則依燕然大山的天險修築堡寨要塞,名曰「幽燕之門」,朝廷派有重兵把守,以防範北俱州的羅剎、白黎等蠻族入侵。

  北俱州終年冰雪不斷,族裔龐雜,各不相屬。宇文世家在喪失中宸皇權後,便率殘部退出「幽燕之門」,收服羅剎等部族,盤據燕然大山以北的玄冥淵蕭然海,名義上臣服於中宸新興的伏氏皇朝,其實是北俱州最強的割據勢力。文瓊妤從九幽寒庭南下,繞道越過了「幽燕之門」,沿途多見中宸北地災民的慘狀,感受格外深刻。

  劫兆久居中京,從未關心過這種事,半晌才摸摸鼻子,低聲道:「我倒是聽說北方郬郡有民變,鬧得不可開交,朝廷正打算徵調『幽燕之門』的精銳大軍征討。難怪他們一聽到『官軍』二字,跑得比什麼都快。」

  文瓊妤搖搖頭。

  「這些人可不是『無腸軍』。此地離中京不足百里,若『無腸軍』已流竄至此,那就要天下大亂啦。」

  「無腸軍?」劫兆聽得一楞一楞。

  「小壞蛋!定是你平日貪花好色,心思都轉到壞主意上啦!連鼎鼎大名的『無腸軍』也不知道。」文瓊妤悄悄在他腦門敲了一記,嫣然道:「所謂『無腸軍』,就是在郬郡爆發的亂民軍隊,他們有組織、有武裝,攻城略地,尋常的郡縣守軍都不是對手。無腸軍從不守城池,打下便搶,又帶著城民一起逃竄,將青壯男子都編成軍隊,婦女兒童便留做軍需,轉戰千餘里,聲勢越來越大。」

  「『無腸』,是螃蟹的別稱。」她眨了眨眼,抿嘴一笑:

  「這支變民軍隊橫行大半個中宸州,無人可阻,的確如螃蟹一般。」

  劫兆差點沒跳起來:「有這種事?」

  文瓊妤玉指一摁,輕輕閉住他的嘴唇;含笑叉腰,一副大姊姊的派頭。

  「據說朝廷本要派兵鎮壓,但朝中議論不定,京兆府尹曹承先似乎有意請纓,兵部卻屬意請三仙宗府的八王爺『飛劍謫仙』伏鳳紙出馬,說是無腸軍中多有高手,若無六絕高人押陣,戰陣之上恐多變數。就這麼吵吵鬧鬧,迄今尚無定論。」

  劫兆本想問:「茲事體大,怎地不來找照日山莊或其它三大世家?」轉念一想,登時明白:「這又是南司與北司之間的惡鬥。京兆府尹曹承先是南司裡的青壯派,想來三仙宗府便是北司這廂的壓箱寶了,我家一個小小雲陽縣公,怎能與先帝爺的第八皇子相比?」一想到心愛的小劫英將要許配給三仙宗府的少宗主伏辟疆,頓時心痛不已,臉色微變。

  文瓊妤似是感覺這股錐心之痛,輕撫著他的手背,柔聲道:「且不說這些。那些人去得遠啦!咱們趕快離開。」劫兆如夢初醒,與她攜手而出,眼見騎來的那匹馬被放倒在地,已自不活,只好擎了支火炬,改以步行。

  文瓊妤身子嬌弱,無法承受林間夜路之苦,劫兆便將她負在背上,兩人沿著地面行跡一路摸索,走了大半個時辰,眼前林地忽然開闊起來,露出一座小小的巖洞,洞外亂石堆疊,如台階一般;洞裡烏沉沉的一片,不知深淺。

  劫兆正自猶豫,忽有幾滴雨點打落肩頭,空氣中潮氣翻湧,居然下起雨來。

  他背著文瓊妤跑入巖洞,隨手折下火炬末端點燃,扔入洞裡。這巖洞十分乾爽舒適,洞壁地面不見塵土穢物,也沒有獸跡,洞中深處架著幾支帶葉樹枝,圍成篝木堆的形狀,旁邊還有鑽火的痕跡,顯然之前有人來過。

  洞外雨勢逐漸轉大,夜雨沁寒,文瓊妤縮在他背上微微顫抖著。劫兆別無選擇,小心將她放落地面,讓她倚壁斜坐,把火炬交到她手裡,笑道:「如有野獸出現,就拿火驚嚇它。小心別讓火熄啦,也別點洞裡的那堆篝木,我不會走遠,去去便回。」

  文瓊妤裹著貂裘披氅輕輕頷首,慘白的唇靨勉強一笑,依舊是顛倒眾生。

  劫兆掠出巖洞,不敢走遠,就近在林間撿拾干落的枯枝,無分粗細,全都以衣擺兜著;見有枯死的殘株,便拔劍削下頂端枝椏,滿滿兜了一襟,匆匆返回洞中。

  文瓊妤體內寒病發作,幾乎凍暈過去,劫兆趕緊將火炬接過,置在她身前取暖,隨手將拾回的樹枝分類,細的搭成一堆篝木,就近以火炬烘烤,卻將粗的環在外圍。

  佈置片刻,才將火炬倒插進細枝柴篝裡,劈哩啪啦一陣烈響,柴堆頓時竄出火舌。

  「行了!」劫兆一抹額汗雨滴,把濕透的外衫除去,又喂文瓊妤吃了幾枚「藍田玉煉丸」,自己就著火堆盤膝坐下,貼著她的美背將伊人抱在懷裡,細細為她搓撫手腳。

  這「藍田玉煉丸」是解劍天都之主「千載餘情」盛華顏親制的靈藥,當日常在風說得輕巧,實際上卻有補虛調盈的奇效,文瓊妤多得幫助,失溫的情況漸漸好轉。

  「多……多謝你了。」

  她虛弱一笑,薄嫩嫩的唇瓣兀自顫抖,剔透如新剝荔肉一般,玉頰略有血色。

  劫兆放下心來,繼續為她呵暖小手,一邊打趣:「還不夠好。若要驅除寒氣,剝去衣衫、貼肉取暖是最好的了,姊姊要不試一試?」

  文瓊妤吐著薄薄的霧絲,聞言大羞,含嗔橫他一眼:「你……你想得挺美!」

  劫兆被撩撥得心癢難搔,唯恐自己禁受不住,趕緊轉移話題,一指洞裡那堆升不起的柴篝:「堆那柴的人也太不曉事。帶葉的樹枝蘊含水分,就算投到烈火裡也只是生煙罷了,豈能燃起?再鑽一百年,也燒不出個鳥來。」

  「你……怎麼懂得這些?」

  「我小時候常躲在後花園裡的一處假山巖洞,一躲就是大半天,夜裡怕黑,就學著自己生火。」他沒告訴她真話。怕黑的其實是劫英,他倆躲在小小的假山縫裡,洞外經常是這樣的大雨傾盆,下得洞口垂落水瀑,他總是這般升起一座小小的篝火,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兄妹倆……

  一條黑影突然出現在洞口。

  劫兆耳目不靈,察覺時已不及反應,暗罵自己糊塗:「那青柴堆顯然棄置不久,來人離洞遇著大雨,必定返回躲避。這麼簡單的道理,怎地我先前沒想到?」眼看長劍還擱在兩臂之外,只得將文瓊妤摟緊些個,揚聲道:「來者何人?若無惡意,一同躲雨不妨。」

  那人佝僂著身子踏前一步,左後突出個狹長的匣狀物事,青衣染血、斑發披散,右肩以下空蕩蕩的,竟是侯盛。

  劫兆嚇了一跳,但畢竟那張面孔已看了十八年,縱使其人原非,總是瞧著眼熱,略微放下心來,說道:「我不管你是誰,好歹你也是我從小看大,你如能保證不傷害我倆,便一起進來避雨罷。我這裡有些傷藥,很靈驗的,你拿一些去用。」

  侯盛面無表情,雨水順著他溝壑蜿蜒的臉孔向下淌,劫兆這才發現他也有如許多的皺紋,昔日在綏平府朝夕相見,竟是全然不覺。

  「老爺呢?」喉音沙啞低沉,似乎回復成「只手陰陽」單成侯之後,他的聲音也與過去完全兩樣。劫兆心中有愧,低聲嚅囁:「我……我沒來得及救爹。」

  「沒用的東西!」侯盛突然暴怒起來,一聲斷喝,垂發倏揚:「滾!」

  劫兆分辯道:「文姑娘身子有病,一感染風寒便有性命之危,不能淋雨……」

  侯盛踏前一步,週身雨絲一凝,驟然迸出:「滾!」

  劫兆心中有氣,忽見他左手握住銅環,想起破廟裡「刺日黥邪」的蓋世邪威,腦中僅只一念:「此間哪裡才能避過那妖刀?哪裡才能避過那妖刀?」靈光乍現,捨了文瓊妤往前一撲,硬頂著侯盛的腰腹撞出洞去!

  ──唯有將「刺日黥邪」弄走,洞裡的文瓊妤才有活命的機會!

  侯盛的右臂齊肩斷去,不唯傷重,陡然間失去慣用的臂膀,一下子也很難保持重心平衡,劫兆猝然發難,竟將他一把撲倒。兩人纏扭著跌出巖洞,一路滾下亂石堆成的階台,侯盛背後的獸形銅匣「鏗!」一聲彈至一旁,兩個人重摔落地,不約而同地齊聲悶哼。

  劫兆就勢騎跨在上,侯盛卻比他眼捷手快,僅餘的左手「呼」的一聲,準確無比地叉住他的咽喉,粗短冷硬的五指箝起,無論劫兆如何用力掰著,始終穩定束緊,漸漸將劫兆掐得向後躺倒,情勢登時逆轉。

  劫兆眼冒金星,突然放棄抵抗,運起全身餘力,掄拳往侯盛的斷臂處一捶,侯盛慘叫一聲,鬆手摀住傷口。

  劫兆乘機推他胸口,想要掙扎起身,豈料侯盛劇痛間神智未失,腰腿使個「千斤墜」,牢牢將他騎在泥地裡。劫兆伸手亂抓,從他懷裡揪出一卷軟革,侯盛突然低頭猛撞,「碰!」一聲巨響,銅鐵般的額頭撞得劫兆眼前一黑,幾乎暈死過去。

  「還給我!」侯盛嘶聲咆哮,宛若一頭受傷垂死的凶獸。

  電光火石間,劫兆靈台倏清,揚手過頂,將革卷拋了出去!侯盛怒吼一聲,本欲起身卻又坐落,左手叉緊劫兆咽喉,暴凸的雙眼血絲密佈,口邊流涎:「我殺了你!

  我殺了你!」忽然「噗」的一聲,小半截劍尖穿出胸口,侯盛難以置信的低頭,左臂驀地一歪,和身趴倒,穿胸之劍卻扎入了劫兆右肩窩下。

  那劍挾著百來斤的屍身刺落,痛得劫兆放聲慘叫;嘶嚎未竟,又覺劍尖被硬生生拔出傷口,「鏗」的一聲長劍落地,文瓊妤頹然軟倒,暈了過去,原本蒼白的面孔更無半分血色。

  她氣力不繼,拔劍之時難以一拔而就,顫著手在傷口上轉了兩轉,搭粘著緩緩剜出。劫兆已痛得發不出聲,張口一陣抽搐,半晌才奮力從侯盛身下爬出,無意間摸到頂上一團柔軟異物,入手才知是那卷革書。

  那皮革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似是以秘法硝成,字跡遇水不化,卷首寫著「空幻幽明手」五個大字,劫兆心中一動:「這是……『血海鉅鑄』煉青邪的武功!」隨手捲起,欲收入懷中,忽然瞥見卷末有「天君刀」的字樣,凝神一瞧,卻是教人如何以空幻幽明之氣化去天君刀的潛勁、須另覓靜地以卷中秘法消解云云。

  「原來不是侯盛的武功勝過了二叔,而是得了這革卷武功之助,才能免去潛勁爆體的危險。」想著忽有些感慨:「他要趕我二人離開,怕只為保守『空幻幽明手』的秘密而已,不想卻送了性命。」忙上前將文瓊妤抱起,忍痛爬回巖洞之中。

  文瓊妤雙目緊閉,俏美秀麗的小臉白得微帶透明,除了隱約透出的細細青絡,再無其它色澤。劫兆湊近她的臉龐,不僅肌膚毫無溫度,連氣息都幾乎感覺不到,心知不妙:「她貂裘已濕,穿著不但不能保暖,反而加速失溫。」拾起先前遺落的披氅,將她被雨水打濕的長髮擦乾,動手替她將貂裘除去;隨著染血的裘襟一寸寸剝開,一副美絕艷絕的胴體也逐漸展現在眼前。

  文瓊妤裘下穿著一襲鵝黃香羅衫子,窄袖短襦、前胸對襟,衫下著了藕色的繡蝶錦緞肚兜,兜緣掩住雙乳,只露出粉頸、鎖骨上下的雪白肌膚,樣式典雅秀麗,含蓄中又顯出女子的婉媚動人。

  羅衫單薄,益發襯得她肩臂極其纖細,然而線條潤致如水,絲毫不見骨感。黃羅衫有厚厚的貂裘裹覆,並未淋濕,但下身的鵝黃羅裙、裙中細褌,乃至繡鞋羅襪都無一倖免。

  劫兆強忍砰然,一一為她除去;白綢細褌褪下的一剎那,他幾乎產生一種強烈至極的噴薄衝動,光看便已洪湧勃發,難以自制。

  那是一雙精緻如細瓷般的修長美腿,纖細得不可思議,沒有半分破壞曲線的硬骨青脈,修長的玉趾渾圓並斂,像雪捏的一般晶瑩可愛。

  順著筆直緊並的雙腿一路回望,她的腰板極薄,臀股圓窄,彷彿是花精所化,半點也不真實。唯一富有肉感的,只有那高高賁起的飽滿恥丘,上頭覆著芳草般的茂密細茸,美妙的倒三角形順著渦捲向上舒展,彷彿兩腿間棲息著一隻烏黑柔亮的冶麗蝴蝶;蝴蝶的尾端裂開兩瓣粉嫩,微露出一點晶瑩濕潤的小肉芽兒。

  劫兆略微遲疑,也飛快脫去全身的濕衣,同樣用大氅抹乾身子,匆匆裹起肩傷,將這半裸的絕色麗人滿滿擁住,用身體覆蓋著她每一處微顫的嬌寒。

  文瓊妤赤裸的腿股酥滑至極,彷彿貼肉勻開一層極細極細的粉末,勃昂的玉莖才貼著她的大腿滑至小腹,尖端已在雪肌上抹出一條粘膩的透明液痕。劫兆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緊摟著伊人,一邊嚼爛「藍田玉煉丸」、以舌頭撬開她的牙關,小心翼翼地度入那兩片涼冷嫩薄的櫻唇中。

  這絕對是世上最殘酷的折磨。吻著、擁著半裸的稀世尤物,任君予取予求,偏偏什麼也不能做。

  而他終於明白:上天在創造這具美麗胴體時,對她施展了什麼樣的神奇妙法,才能使這無比纖細的身子擁有如此動人的柔軟觸感──抵著他胸膛的,是一對大到難以想像的乳房,彷彿兩人四臂之間,全都被又綿又軟的乳肉溢滿,連尖端的兩粒細小豆蔻也比尋常乳蒂加倍柔嫩,無論怎麼掐擠都碰觸不到胸肋;肌膚上的芳草清氛被兩人的體溫一蒸,幽甜裡別有一股融融膩膩的乳香,閉者眼睛就能想像出那一雙峰巒起伏的飽滿巨物。

  劫兆只覺自己硬到囊底悶痛的境地,獰惡的玉柱翹擠、彈跳著,突進她並不緊的腿根嬌膩處,碩大的肉菇卡著蛤嘴蜜縫,懸殊的尺寸差距幾乎使他精關失守。就在理智與慾念天人交戰之際,文瓊妤「嚶」的一聲,悠悠醒轉,兩人四目相對,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文瓊妤的記憶只停留在殺人拔劍的下一瞬間,劫兆則是死裡逃生,又見到、觸摸到如此活色生香的動人女體,一種對生命的無比眷戀突然在兩人之間發酵變化,文瓊妤藕臂一伸,纏住他的脖頸,笨拙卻熱烈地獻上唇瓣。

  劫兆得到許可,再無顧忌,飢渴地吮著她,咬著她的脖頸胸口,彷彿要彌補先前的痛苦忍耐似的,隔著肚兜恣意揉捏著那對巨大的椒乳,揉得如發醒的麵團般不住變形,雙掌卻怎麼抓也抓不盡。

  文瓊妤被放倒在地,兩團傲人的乳峰軟軟攤平,外廓遠比劫兆箕張的手掌還大,隆起的飽滿曲線依舊令人咋舌,只是形狀卻有著極大的差異:俯臥時猶如一對倒扣的吊鐘,仰躺時卻渾圓如瓜,肚兜上浮出兩顆小指頭般的圓凸乳蒂,含苞花蕾也似,驕傲地翹向半空。

  兩人情動已極,劫兆將她雙腿分開,顧不得上半身的衫子肚兜未解,將紫脹的肉菇埋入濕潤的蛤口,湊近伊人耳畔,啞聲喃喃道:「我要你!」文瓊妤銜著玉指,星眸朦朧,神情迷醉,聞言突然一震,身子劇烈顫抖。

  劫兆腰臀使力,便要插入,忽被一隻小手掐住要害,抬頭對著她愕然喘息,低聲道:「你……你不願意麼?」

  文瓊妤雙頰酡紅,伸手輕撫他的面龐,乳峰劇烈起伏:「只……只要你歡喜,我什麼都願意。」

  劫兆摟緊了她,沉腰一送,俯湊到她耳畔:「我決計不會負你的,文姑娘!」

  「等……等一下!」文瓊妤死命撐住他的胸膛,不讓越雷池一步:「我……我整個人都是你的,只要能讓你歡喜,我做什麼都願意,只是有件事,我一定要你知道。

  你聽了之後如……如果還……還要,我……我都依你,絕不反悔。」

  「什麼事?」

  「我……我是你姊姊……」

  劫兆禁受不住,幾乎想用強佔有她,勉力維持一絲清明,雙手卻在乳上游移。

  「我知道。你在綏平府眾人面前應允了,說要做我乾姊姊的。」

  「不……不!不是那樣的!我……我和你同是一父所生,是血……血脈相連的手足!」文瓊妤咬牙忍住呻吟,軟弱地扭著身子,小手死死掩住玉門,絲毫不讓得逞。

  「我……是你的親姊姊!」

  劫兆聞言愕然,欲焰熊熊的腦海中閃過一念:「爹說她是那人的女兒,難道我竟是……」不覺撐起半身,失聲道:「你說什麼?我……我爹是香山蘼蕪宮的大魔頭蔚雲山?」

  文瓊妤驟然間失了男子的虎軀壓覆,雪膩的胸間泛起一片細細悚粒,藕臂環起了兩隻盛漿水袋似的酥白巨乳,單薄的削肩輕輕顫抖,垂目道:「我們的父親不是大魔頭,他……他是個很好的人。」

  劫兆腦中一片混亂。

  按照劫真的說法,除了早逝的大哥劫盛,劫家兄妹四人均非父親所出;劫震對此未作分辯,頗有直認不諱的意思。儘管如此,劫兆到此刻才發覺自己並沒有準備好接受這個事實,就算劫軍、劫真在他心目中都變了模樣,依然是從小叫慣的二哥三哥。還有小劫英……

  驀然回神,劫兆忍不住捏著她的雙肩,啞聲道:「姊…文姑娘!我知道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在我心裡,一直當你是個體貼溫柔、正直聰慧的好姑娘。你若不願同我好,直說便了,何必……何必說這等話?我……我爹他……你……」

  說到後來語無倫次,隱帶哽咽,直捏得她半身仰起,胸前蕩起一大片白皙眩目的乳浪。

  文瓊妤閉目蹙眉,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劫兆驚覺她雪玉似的小臂被自己掐出彤艷艷的緋色印子,如櫻紅染拓;觸手肌膚悄冷,微顫之間泛著一片細悚,忙取過火邊烘烤的貂裘為她披上,歉然道:「真是對不住。我弄疼你了麼?」

  文瓊妤勉力一笑,搖了搖頭,擁著裘袍曲起一雙修長美腿,側身坐了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劫兆望著她黑若點漆、清澈無比的瞳眸,越看越是心冷。

  那是一雙毫無欺瞞的眼睛,溫柔但卻堅定,代表出口的言語毫無轉圜,除非連文瓊妤自己也被蒙蔽──放眼世間,又有誰能騙過秀師座下最最得意的弟子、智謀冠絕天下的「文武雙璧」之一?

  文瓊妤垂下目光,玉手環肩,低聲道:「你和我,都是彼此在這個世上最後、也是唯一的親人。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決計不會錯的。」

  劫兆本想開口,心上忽掠過一絲異樣,胸口似被人打了一拳,又悶又痛。他毋須抬頭,便知文瓊妤正投來無比關懷的眼色,連她的羞赧、尷尬與悸動,彷彿都能一一讀取,清晰得像是夢境裡老人教他翻閱的三千卷道書。

  那種異常親近的感覺到了極處,反倒情怯起來,剎時間竟有些難以相對,不覺別過目光,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感旋即攫取了他。

  (原來……我迄今十八年的人生,全都是一場謊言。)

  劫兆頹然坐倒,面頰不受控制地輕輕抽搐,呆望著跳動的焰火。

  有那麼短短一瞬間,他寧可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他還是渾渾噩噩、受人詬病的廢物老四,劫軍還是鎮日找自己的麻煩,時不時找借口偷打他一頓;父親還是一樣的忽視自己,三哥還是一樣為他的前途擔心;小劫英整天同他鬧脾氣,兩人偷偷摸摸的玩著香艷刺激的偷情遊戲。綏平府的大廳裡燈火通明,一家人難得圍著桌子吃飯,雖不多見,偶爾也會有笑語一片的短短剎那。一旁是從小看著他長大、什麼事都能辦好的侯盛,永遠都是冷又平的木頭表情……

  原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再也無法回頭。劫兆想。

  他抱著頭笑起來,越笑越是酣暢,笑得身子前仰後俯,嘴裡卻幹得發苦。文瓊妤伸手擁他入懷,讓他埋首香腴的乳間,劫兆似乎跌進一片極軟極綿的厚絨墊裡,頭頸不住陷下沉墜,直到緊繃的身體失去支撐,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

  文瓊妤敏感的胸脯被他唇上的微髭弄得酥癢,俏臉嬌紅,身子有些乏軟,劫兆卻沒有乘機輕薄,兀自垂手低頭,微顫的濕熱吐息都噴在她起伏驚人的深壑中。文瓊妤咬牙忍著乳上的異樣,顫聲道:「你……你還要姊姊麼?」儘管早有覺悟,一旦親口說出這樣冶蕩的話語,仍不禁又羞又窘,幾乎暈厥過去。

  「要。」劫兆的聲音悶悶的。

  一開口,那股熱氣與顫動侵襲著她敏感的乳肌,文瓊妤嬌軀一震,心中隱隱有種悲哀的釋然:「男人果然都是這樣的。就算是親弟弟也一樣……」

  劫兆卻一動也不動。

  算無疑策、洞若觀火的女軍師罕有地生出一絲迷惑,直到兩道熱流浸透胸前的小兜,沿著峰巒蜿蜒淌下,濡濕了她的香羅衫子。那必然是很熱很熱的液體,即使層衫濕透,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文瓊妤恍然醒覺,輕撫著他的背,任洞前雨落如瀑,洞內卻彷彿是另一個世界。

  ************劫真與司空度奔出破廟,一路施展輕功往官道的方向去,沿途的草木多有冰霜凍裂的痕跡,果然行不多久,前方忽有一抹小小黑影,蠻腰如蜂、腿股勻長,一手掩胸一手扶樹,步履蹣跚,獨自在大道旁行走,卻不是商九輕是誰?

  司空度大喜:「是那姓商的小妞!」呼的一聲點足振袖,撇下劫真掠去,灰褐色的舌頭一舔唇際,迎風扯落一條白濁口涎!商九輕聽得身後風緊,急忙加快步伐,無奈「五羅清煙散」藥效突破體內寒勁封鎖,一發不可收拾,腳下幾個踉蹌,腦後幾能察覺司空度的指尖溫度!

  司空度淫邪一笑:「商堡主,我來疼你啦──」語聲未落,忽有一輛四乘馬車迎面馳來,商九輕再難支持,身子一軟正要呼救,背後司空度倏至,巨鉗般的粗黑鐵臂摟著她的胸腰往道旁一滾,兩人沒入矮樹叢中。

  商九輕心下涼透,正要揮掌掙脫,驀地兩腕火辣辣一痛,被司空度箝著往地上摁緊,掌心處「喀啦啦」一片銀霜耀眼,逕向前方蔓延,凍得草木霜結豎起,卻怎麼也傷不到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司空度攫著她覆碗般的堅挺圓乳,用力擠捏搓揉,毫不憐香惜玉,一面伸舌舔著她的面頰,嘿嘿淫笑:「商堡主的奶子不大,倒是結實得很。」粗糙的手指忽然捻住一點櫻桃核般的微硬乳肉,用力一掐,以他手勁之大,幾乎將蒂尖硬生生擰下。商九輕敏感的蓓蕾從未受過這等摧殘,痛得她美目圓睜、渾身一僵,櫻唇縫裡迸出一絲淒慘嗚咽。

  她咬著牙不肯示弱,淚水卻不受控制地湧入眼眶。

  乳上的痛楚像針刺般來得飛快,緊接著一麻,「痛」的感覺像浪頭一樣;每每覺得眼下已難以承受,下一波卻還能輕而易舉覆蓋過去。商九輕並不知道「邪火六獸」對於刑術──特別是折磨女人──有著極專精的研究,縱使商家堡武學的鍛煉異常艱苦,卻完全不能與此刻的疼痛相比,印象中僅有幼年時被馬鞭誤擊的經驗稍稍近似,程度卻有天地雲泥之別。

  司空度恣意蹂躪,施力的手法位置極為陰損,商九輕嗚嗚搖頭,全身簌簌發抖,形狀姣好的玉頷咬得死緊,俏臉上不知是汗是淚,分毫血色也無。

  「這便禁受不住了?商堡主真是身嬌。」司空度記恨雙手遭她凍傷,魔掌掐得圓乳不斷變形,望去十分淫靡,商九輕被藥力軟透的身子卻劇烈彈動起來,蠻腰轉扭如蝦,若非銀牙咬碎,幾乎失聲叫出。

  司空度被她掙扎挺動的臀瓣磨得受用,嘿嘿兩聲,鐵鑄一般的姆、食二指箝住乳根,餘下三指卻嵌緊胸肋,雙手運勁一絞,商九輕只覺一對乳房彷彿被硬生生撕扯離體,終於慘叫起來,短短一聲尖迸出口,結實的蠻腰猛然扳起!

  司空度昂首陶醉:「啊──就是這股火辣勁兒!再大力些、再大力些!」

  胯間猙獰的醜物不知何時已彈出褲頭,卻沒有除去商九輕的下身衣物,逕抵著她腿間薄薄的褌布往前一送,獰笑:「商堡主快些!幾時破了瓜,咱們也好歇一歇!」指尖扣入肋間,痛得商九輕拱起下臀,似覺兩脅六根肋骨將斷,眼前一黑,連吐氣都帶著劇顫嗚咽;與此痛相比,下體連著底布被異物一分分擠裂,反倒沒什麼知覺了。

  她只奇怪自己怎麼還沒昏過去,必須如此清楚的感受痛覺寸寸拔高,彷彿永無休止。

  直到馬蹄與車輪的聲音重又穿進鼓塞的耳膜裡。

  「噫」的一聲馬匹長嘶頓止,先前那輛四乘馬車去而復返,車上跳下幾條人影,當先一人施展輕功奔來,月光下只見他寬大的袍袖獵獵飄舞,宛若翔鶴;腳下一動,眨眼間已掠入矮樹叢中,也不見抬手低頭,「鏗!」一聲激越龍吟,一抹流光脫袖飛出,直指司空度的背心!

  司空度聽風辨形,笑道:「好快的劍!」側身一讓,間不容髮之際使個「鯉魚打挺」翻了開來。

  來人劍尖倏地停在商九輕胸口,大袖一揮,隔空將她捲了起來,藉著月光一看,陡然間卻像被一拳打中胸口,驚道:「商……商堡主!」

  在失去意識之前,商九輕只記得他黃袍玄冠、劍眉星目,生得俊秀出塵,眉宇間神色錯愕,正是在中京黃庭分觀見過的青年道士真啟。

  其它三名也是中京分觀「應」字輩的小道士,三人輕功不及真啟,這時才奔了過來,鏘的一聲長劍齊出,散開將司空度圍住,氣度凝然,似乎隱含一套嚴謹巧妙的陣法。

  真啟縮掌入袖,以臂彎接住商九輕的身子,一瞥她胸前衣衫碎裂,心都快跳出腔子之外,匆匆轉頭,不敢多看;倒轉劍柄,隨手扯開防風的大氅將她包覆起來。

  即使隔著布匹,依舊能感覺她的胴體結實而柔軟,真啟禁不住想起當日觀中初見時、她那擰腰橫臂的蠻舞嬌姿,不覺一凜:「我乃修道之人,怎能如此遐想?她……商堡主是天仙般的人物,又豈容褻瀆?」暗自慚愧,趕緊收攝心神。

  眾人見商九輕衣衫不整,又見了司空度的醜態,猜也猜得到是怎麼回事,一名叫做應淳的小道士厲聲喝道:「兀那惡賊!此地離京不過三四十里,猶是天子腳下,你安敢欺凌婦女?」

  司空度嘿然冷笑,黃濁的賊眼遙遙往林間一照應,忽然拔地衝起,凌空躍出丈餘,反身往官道上掠去。

  應淳哇哇亂叫,挺劍奔出幾步,轉身道:「小師叔!那淫賊還要不要追?」

  另外兩名小道士也一齊回頭,等他示下。

  真啟見了司空度那一躍,暗自忖度:「那廝武功不差,應淳、應寬他們幾個獨鬥難勝,非結『流電排空大陣』不可。」本想喚住,心底卻隱隱有個荒唐念頭,只想跟商九輕多獨處片刻,話到嘴邊又有些猶豫起來,片刻才說:「小心追去,三人切勿分開,須結流電大陣對敵!」

  天城山黃庭觀一脈是玄門正宗,黑白兩道無不敬服,門下弟子少有實戰動手的機會,應淳等躍躍欲試,片刻便去得遠了。

  真啟將商九輕橫抱起來,不敢貼肉相觸,小臂離身寸許,這個姿勢本應極累,他卻渾然不覺。從道旁到馬車邊不過數丈之遙,他卻希望永遠都走不完,直到車前才發現轅邊立有一條頎長的俊朗身影,白衣服劍,正是劫真。

  「真啟師兄久見。」劫真按劍頷首,一捋長鬢:「懷擁佳人,月下漫步,師兄真是好風流、好興致啊!」劍眉微挑,目光似笑非笑。

  真啟喉頭一哽,無可辯駁,驀地心虛起來,結結巴巴道:「不………不是!

  三……三爺,這是……她……商……」眼見劫真笑意漸濃,笑得諱莫如深,他本是天城山第三代中首屈一指的人才,慌亂也不過一剎之間;心神收斂,謹慎道:「三爺久見。此地荒僻,三爺不是正隨莊主往本山去,何以來此?」

  劫真笑道:「來給真啟師兄送佳人啊!你要怎麼感謝我?」當日中京分觀一會,真啟失魂落魄的模樣全教他看在眼裡,連堪稱國色的寒庭軍師文瓊妤都不能稍稍獵取真啟的目光,可見商九輕在這位青年道人心目中的份量。

  真啟面上一紅,輕咳兩聲:「三爺誤會啦!商堡主受惡人欺凌,我偶經途中,適巧救起──」語聲頓止,俊目微微一睨,右手卻按上劍柄,顯也起了疑心。劫真與司空度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劫真的神色又超乎尋常的輕佻,真啟略一咀嚼其話意,立時明白劫真是衝著懷中佳人而來。

  劫真輕輕壓低劍柄,這是便於迅速出鞘的姿態,面上卻仍掛著笑容。

  「師兄若將商姑娘交給我,我保證讓師兄得遂心願。」

  真啟臉色沉落,心口卻突地一跳,啞聲道:「三爺請自重!我……我豈能有什麼非分之想?待商堡……商姑娘醒來,她若想隨三爺前去,我定備車送至綏平府,親向三爺謝罪。」

  「師兄是敬酒不吃,欲吃罰酒了?」劫真拔出長劍,意態閒適,彷彿成竹在胸。

  臉面撕破,真啟反倒多有幾分把握。劫真雖較他年長,當初被送上天城山之時,卻聽說劫震劫莊主刻意請托,將這名三公子送至元綱師伯的「還本草廬」──在專門研究草藥醫術的元綱手底下,劫真即使能精通醫道,武功也難窺天城山武學的頂峰;真啟卻是元清道長的得意高足,元清出自「五玄」中號稱武功第一的四玄玄鷲一系,一消一長,高下立見。

  他把劍一橫,揚聲道:「三爺!還請讓一讓,有什麼事待回京再說!」

  劫真冷笑不語。

  真啟不願再作拖延,劍尖指地為禮,旋即抖腕一送,使的正是《列缺劍法》中的一式「拂黃變柳」。

  這套劍法天城弟子人人拆得爛熟,劫真想也不想,隨手便以一式「點素驚梅」應付。真啟大喜,叱道:「著!」天城山教授嫡傳弟子與記名弟子不同,傳功時教的都一樣,但嫡傳子弟藝成後,卻又別授一套新訣;原本與「點素驚梅」

  相對的「拂黃變柳」,在新訣中反成前招的剋星。

  這是四玄玄鷲從舊招裡鑽研出來的新套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威力還在舊訣之上。劫家子弟從劫震父祖那輩起,便不再由黃庭老祖親授武藝,「玄」字輩眾高手多少忌憚劫家盛名,自是有所保留。

  眼見劫真劍路受制,真啟倒不敢傷了他,正想撤招,豈料劫真劍身一抖,「點素驚梅」來勢不變,透出一股陰柔巧勁:「拂黃變柳」的剛力受阻,其後幾個變招施展不開,真啟踉蹌幾步,長劍幾欲脫手。

  他手攬佳人,奮力搶攻,越打越是心驚:「奇怪!他使的………竟是本山新訣!」

  愕然間節節敗退,幸而劫真凝立不動,並未離開馬車,出招都是一中即收,彷彿戲鼠之貓。

  「三爺!你這路劍法,卻是從何處學來?」

  「你我同是天城一脈,自是從本山上學來,有甚奇怪?」劫真詭秘一笑,避重就輕。真啟被殺得手忙腳亂,不知不覺摟緊了商九輕;等意識到的時候,商九輕香軟結實的胴體已依偎在他懷裡,兩人身軀相貼,渾無間隙,玲瓏浮凸處一覽無遺。

  真啟只覺得熱血上湧,幾乎破顱爆出,忽然腿側一痛,一陣透骨奇寒凍裂衣袍,「畢剝」一聲將棉布碎成片片,低頭才見商九輕的小手無力垂下,恰好垂在他腿畔。

  「自古薔薇多刺,真啟師兄若無良方,等閒御不得這等冰山美人。」劫真雙臂抱胸,笑著將那雙皮製手套扔了給他:「商姑娘天生異能,若無這雙火蜥皮精製的手套保護,難免傷己傷人。師兄是憐香惜玉之人,萬勿相誤。」

  真啟半信半疑,倒持劍柄騰出手來,為懷裡的商九輕戴上手套,果然寒氣僅止於火蜥皮套之中,再不蔓延。他正想開口,忽聽遠方馬蹄聲急,運起天城山的嫡傳玄功聽去,辨出一共有四騎循官道跨馬飛來,精神一振,揚聲道:「三爺!

  敝觀的人馬到啦!請三爺自行離去,待商堡主醒過來,真啟定親赴爵府向三爺賠罪。」

  劫真好整以暇,微笑道:「師兄忒有把握,莫非來的是『元』字輩的師長?」

  真啟江湖閱歷尚淺,衝口道:「我便是來迎接元常師伯回京的,三爺若有分辯,不妨同元常師伯說。」

  劫真自恃對天城武學瞭若指掌,以一敵五,滅口也不甚難;聽到「元常師伯」四字微一皺眉,心念電轉間又有了新主意,面上不動聲色,微笑:「好啊!

  等元常師伯一來,我便說你貪戀商姑娘的美貌,被我窺破惡行,正自僵持。師兄覺得師伯會信誰的話?」

  真啟一怔,剎時背脊涼透。

  元常是首玄玄鶴真人的徒弟,真啟之師元清卻是四玄玄鷲的人馬,玄鶴真人雖是老祖親點的代掌教,但為人清隱,行事十分低調,光芒盡被四位師弟掩去。

  首玄一系檯面上的代表人物,反倒是經營中京分觀十餘年、以謙沖柔軟的手段著稱的觀主元常道人。

  元常自非是黑白不分之人,但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光是將此事回報本山,性格剛烈、愛惜羽毛的太師祖玄鷲也必定會對真啟進行處置,以杜人口實,無論結果如何,他的前途算是完了。若因此礙了玄鷲問鼎掌教的路子,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而懷裡的女子昏迷未醒,衣衫不整,自己的下袍、褲管又被她抓破,怎麼看都很難說辯分明……真啟心中轉了無數念頭,額間冷汗涔涔,顫聲道:「三……

  三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要以此脅迫於我,卻是萬萬不能。元常師伯雖與我師不睦,卻是心如明鏡之人,決不能妄信你的誣言。」

  劫真淡然一笑,忽道:「你道是誰傳授我《列缺劍法》新訣的?」

  真啟沒料到會有此問,不覺一怔。

  劫真低頭湊近,笑道:「正是元常師伯。」

  當年他從天城山返京,學了醫術,武功卻是平平。元常在山上與他有數面之緣,覺得劫真資質優秀,又懂事知進退,心中愛惜,不忍這塊習武的良質美材埋沒在「還本草廬」裡,曾想收他為徒,卻被其師玄鶴真人所阻,最後不了了之。

  劫真回京後,正巧元常接掌中京分觀,偶見劫真在京城街頭徘徊,昔日山上的乖巧孩童卻變成了一個積鬱消沉的少年,一問之下才知他學武心切,於是教他日日前往中京分觀,暗中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元常本就不贊成幾位師叔的門戶之見,既然是私下傳功,百無禁忌,於是將新舊套路一股腦兒教給了劫真。

  自此劫真武功大成,卻又不脫天城山的範疇,旁人都以為他是得自本山真傳,殊不知有這等機緣。劫震本不欲他學得上乘的武藝,才故意送劫真進「還本草廬」,這一下子弄巧成拙,只得吃下啞巴虧,從此提防起這個老三來。

  真啟雖不知其中關節,但劫真所施展的《列缺劍法》新訣卻是最好的證明,心下一涼:「原來他是元常師伯的私傳弟子!敢說與我知曉,這是斬草除根的意思了。」

  顫聲道:「三爺!真啟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這般加害?」

  劫真笑道:「我不是害你,是送你一樣夢寐以求的大禮。」真啟一愣,卻見劫真打開車門,鑽入廂裡,衝他一伸手:「快!把商姑娘藏進來!」

  真啟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抬頭才見遠方數騎已近,幾乎能看見形影了──反過來也是一樣。他一咬牙,將懷裡的商九輕抱入車廂,沉聲道:「三爺,商姑娘須與我回黃庭觀,否則我甘冒大不諱,也要與三爺扯個直。」

  劫真挑眉一笑,關上廂門時只說:「方纔逃走的那個凶人武功極高,三位小道長非是對手。真啟師兄若去得晚了,只怕道門又要痛失三株禾秀青苗,令人扼腕。」

  真啟心頭突的一跳,暗自悔恨:「我……我真是鬼迷心竅!那人武功不惡,應淳他們幾個經驗不足,黑夜裡豈能追去?」

  「砰」的一聲車門閉起,片刻間蹄聲達達、健馬長嘶,四騎已奔至車前,當先一人鳳目長髯、道骨仙風,身後斜背長劍,正是中京分觀觀主元常。真啟衝他一稽首,恭謹問候:「師伯一路辛苦。」

  元常道人點了點頭,見他神思不屬、頻頻回顧,低頭問道:「怎麼啦,真啟?」

  真啟嚅囁片刻,才道:「方纔弟子帶應淳、應寬與應和來此迎接師伯,途遇一名採花惡賊,那人不敢與弟子交手,逕自逃了,應淳等前去追捕。弟子怕他們有什麼閃失,心頭頗為掛念。」

  元常蠶眉微蹙,沉吟道:「此事你處理得太過粗疏,有欠考慮。應淳幾個年紀尚輕,無甚江湖經驗,寅夜追賊大是危險。」回頭道:「真悟、真見!你們三人速速循跡追趕,馬腿快過人腿,總能抄在前頭。」想了一下似覺不妥,又說:「若然制服賊人,應綁付押司,莫要讓惡賊逍遙法外。」

  身後三騎一齊稽首,按照真啟所指,揮韁往司空度逃逸的方向馳去。

  真啟掌心捏了把冷汗。接下來就是最危險的部分了。

  「師……師伯一路辛苦,還請上車歇息。」

  元常搖了搖頭。「我習慣騎馬。你來中京不久,不知我的癖性,也不怪你。

  中京物價囂起,雇一輛車的銀錢足讓鄉下人家溫飽幾天,我等畢竟是修道人,愈近名利則愈應謙低自持,才不會落人口實。」說著一夾馬肚,策韁前行。

  真啟鬆了口氣,也跟著躍上車座。提心吊膽的感覺一去,才覺得師伯的話頗為刺耳──按照本山原先安排,應由其師元清道人接掌中京分觀,中京畢竟是天子腳下,人脈關係不同他處,首玄一系佔著這個肥缺十幾年,早應該交了出來。

  老祖仙逝後,代掌教玄鶴卻刻意忽視這項協議,把召還本山的元常又派回京城,命準備好啟程的元清留山不發;這樣強硬突兀的姿態,在低調掌理本山十餘年的玄鶴身上倒是頭一次出現。

  真啟接到元清道人的鴿信,從字裡行間能讀出師父的強烈不滿。他自己已經準備好要在中京大展拳腳了,包括置辦體面的衣物、努力模仿中京口音,甚至暗裡揣摩豪門貴族間的進退禮儀……

  但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錦鍛道袍、白玉如意、盛大的醮祭、公卿之間優雅的談道論法………通通都成了泡影。今夜一過他就要收拾行囊回天城山覆命,重新回到那個充斥著陳年熏檀、酥腐紙蠹的木造捨群之中,去面對那些當初滿懷妒羨目送他離去的師兄弟。

  當然,也再沒機會見「她」一面了──北俱州與中宸間關萬里,而天城本山絕對是女客止步之地。

  懷著複雜紛亂的思緒,真啟隨著師伯返抵中京分觀。

  「你隨我來。」元常躍下馬來,回頭吩咐。

  真啟強忍著打開車門的衝動,猶豫片刻,終於將車廂門外的橫閂拴上。元常回見他還在轅邊磨蹭,口氣罕有地露出一絲不耐:「快來!」匆匆邁進觀中內室,待真啟入得房內,才小心將房門掩起。這間斗室名為「坐功房」,只有觀主才能使用,自來十分僻靜,四壁無窗,一旦掩門垂簾,便是密談的好地方。

  元常平日連就寢都不關房門,此舉十分反常。真啟惴惴侍立,元常道長一指身旁的蒲團:「坐下說話。」見真啟躊躇不前,蹙眉道:「事急從權,不必多禮。」

  真啟趕緊落座,卻聽元常低聲湊近問:「綏平府的劫四爺,據說與你頗熟稔。」

  劫兆在中京聲名狼藉,所關不離風月,真啟以為師伯窺破車中藏有女子,唇面皆白,顫聲道:「弟子不……不怎麼熟。」

  元常皺眉道:「你與他是一師所授,怎地不熟?」

  「是…是。」真啟額間微汗:「習藝時見過,下山……下山後便無往來。」

  元常點了點頭,壓低聲音:「你明日找個理由走一趟綏平府,將四爺帶來見我。那輛僱車……」真啟身子一顫,卻聽他續道:「……先莫還回去,且備在後門處,幸許明日離京時用得著。」

  真啟失聲道:「師伯明日要離京?」

  元常面色一沉,刻意壓低嗓音:「莫要聲張!你今日是怎麼了?這般倉皇!」

  真啟嚅囁告罪,慌忙離座欲出,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道:「師伯,劫四爺一家今日清早便已出了京城,往本山去啦!四爺不在京裡。」

  元常陡地色變,霍然起身:「往本山!難道你沒收到鶴翽幡麼?」

  真啟從沒見過他如此模樣,不覺有些慌亂:「有……有。弟子依特使快信所示,前往綏平府通知劫莊主,請他老人家速速前往本山。」

  元常面色鐵青,沉聲道:「胡說!祖師爺坐化之前,為防魔門妖人乘機對綏平府不利,遺命特使持鶴翽幡入京,教劫震劫莊主不得回山。掌教真人的信中所寫,我在旁邊看得分明,怎能有錯?」

  真啟莫名其妙,回房取了信來,呈交給師伯過目。元常展開信紙,見紙質、印信均與本山所用相同,但字跡絹秀,絕非掌教玄鶴真人的親筆,書信的內容更與黃庭老祖的遺命南轅北轍,果然是催促劫震即刻回山。

  「持幡特使是誰?快喚來見!」饒是元常涵養深厚,此際也不禁變了臉色。

  真啟匆匆而去,片刻便回,俊臉白得像雪片一般。「師伯,人不見了!」

  「是何人送幡來的?」

  「他說是元通師伯座下,喚作真行。弟子查過他的名剌,確是本山黃牒。」

  元通是元常的師弟,也是首玄一系裡的重要人物,收徒甚多,在「元」字輩裡僅次於四玄一系的元清、元猛。天城山上有三千弟子,五玄分據前後山各宮觀道場,各系的子弟未必都相識,一旦離山行走,須以本山發放的道牒名剌確認身份。

  「我離山之時,真平尚在太清宮執役,怎能送鶴翽幡來?」元常一拍大腿,拈鬚道:「這定是魔門妖人偷天換日的伎倆,果不幸被祖師爺言中!真啟,你速速收拾行裝,等真悟他們回來,咱們便出城追趕劫莊主一行。魔門布下這等詭計,定有圖謀,只怕去得晚了,又有憾事!」見真啟呆呆出神,不覺蹙眉:「還愣在那兒做什麼?」

  「是…是!」真啟如夢初醒,慌忙掀簾而出。他心不在焉,一離開坐功房,便低著頭趕往後院,見四下無人,趕緊將車門打開,車中已空無一人。以劫真的身手,那簡陋的車廂橫閂自是攔他不住,真啟早有預料,只是親眼看見時仍不禁有些失落。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號房後進,推開房門、點燃瓷燈,隨手扔下長劍,一屁股垂坐在床沿,卻見紗帳之中似有人影,驚起身來,猛將垂紗一掀,整潔的棉布鋪蓋上俯臥著一具曲線玲瓏的嬌軀,從服色、身材與頸後白得微帶幽藍的肌膚來看,正是昏迷不醒的商九輕!

  真啟的心都快跳出口腔,顫著手輕按上她渾圓的肩頭,只覺觸手溫軟又十分有彈性,滋味妙不可言;勉強定了定神,將她輕輕扳正過來。

  商九輕雙眼緊閉,少了犀利冷銳的目光,彎長的睫毛顯得極有女人味,真啟猶豫良久,指尖幾度徘徊,終於輕輕觸及她的面頰,那種活生生的溫熱細滑,幾乎令他感動流淚。真啟自幼修道,這是他初次感受到造化之力的神奇,竟能將如此超乎想像的美麗化為真實。

  顫抖的指尖順著百合鮮瓣一般的幽藍面頰,滑過姣好的下頷、細直的脖頸、精巧的鎖骨,慢慢停在她微微起伏的白晰胸口。商九輕的衣衫被司空度撕開,一對大小適宜、如覆碗一般的渾圓玉乳就裹在水藍抹胸之下,抹胸的鮮綠滾邊順著精緻的乳形起伏跌宕,低壑處擠出一抹雪白小溝,美得令人屏息。

  真啟轉頭不敢多看,顫抖的手指卻收不回來,那緊致結實的胸脯肌膚微一按下,立即便彈起來,觸指溫熱,更遑論是那對渾圓飽滿的乳丘。真啟只覺得眼烘耳熱,心裡有個聲音瘋狂叫喊:「你不能碰她!商姑娘是天仙般的人物,你既已獻身道門,豈能褻瀆仙子?」手卻像著了魔似的,慢慢向下游移。

  他本想轉頭抓住自己的右手,又唯恐一見那美不勝收的動人胴體,便再也克制不住,額間冷汗涔涔,身子裡卻像煨了個滾燙的洪爐,熊熊焰火將從五竅中噴射而出。

  「祖……祖師爺在上,弟……弟子非違色戒,只求您讓我再碰一碰她。弟子願放棄晉陞權位之想,終身隱於『還本草盧』研習學問,或於『金匱典閣』灑掃守經,無念無求,再不參與派係爭逐,絕了名利精進的想頭!只求您……求您遂了弟子的小小癡念……」

  他閉著眼睛,慢慢將顫抖不止的手掌覆上水藍抹胸,手指曲起,直到握實那只堅挺渾圓的精緻乳房。

  「砰!」一聲,兩扇房門倒撞開來,真啟嚇得一躍而起,本能地抄起長劍,見來人面色鐵青,鳳目圓睜:「畜生!你在做什麼!」聲音不大,卻如雷霆炸裂,震得真啟五腑皆動、膝腿微軟,正是觀主元常道人!

  真啟面如死灰,顫聲道:「師伯!我……我……不是……」驀地心虛起來,再也說不出話來。

  元常罕有地厲聲道:「我見你魂不守舍,料有蹊蹺,沒想你房中居然藏有女子!我自問並無門戶派系之見,便是與你師不合,一樣視你是本山第三代中數一數二的人才,你……你怎能做出這種事來!」

  真啟全身發抖,本想為自己辯駁,但元常破門之際,他正抓著商九輕的玉乳銷魂不已,心裡已然認了罪行,無話可說。

  元常等不到申辯,又見床上的商九輕衣不蔽體,與適才所見一聯想,簡直是不堪聞問,氣得渾身發抖;片刻後定了定神,才拂袖歎息:「此事我不能決。我若將你解上本山,交與掌教真人發落,旁人一定以為我懷了殺雞儆猴的心,欲阻四師叔爭奪大位;我若不處置你,天城山百餘年的清譽毀於一旦,更加對不住祖師爺。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真啟全身發冷,張口啊啊兩聲,仍不成言語。一瞬間,自己被押回天城山、師祖玄鷲真人開壇審問……種種畫面掠過腦海,終於雙膝一軟、「噗通」跪了下來,顫聲道:「師……師伯!小侄一時糊塗,對商……商姑娘做了無禮之舉,卻決計沒有污辱她的意思。請……請師伯高抬貴手……」連連磕頭,碰地有聲。

  元常正要發話,忽聽背後風響,回身一攔一送,已將劍鋒斜斜揮開;隨手摘下牆上的木劍一指,逼得來人不得不收劍後躍,低聲讚道:「來得好!」嗓音嘶啞,宛若豺狼。元常見他黑巾蒙面,身形卻頗眼熟,心中一凜:「魔教妖人來得好快。」沉聲道:「閣下是誰?夜訪黃庭觀,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麼?」

  那人嘿嘿兩聲,目光越過元常的肩膀,嘶聲道:「真啟道兄,我來接應你啦!」

  真啟一怔,認出那人的服色正是劫真,又驚又怒,顫聲道:「你……你胡說些什麼?我與你……有什麼好接應的?」

  劫真長笑聲裡,又揮劍與元常斗在一處,邊打邊說:「此事一成,商姑娘就是你的啦!咱們都說好的,你怎麼又反悔了?」

  他精通天城山的劍法秘傳,對元常的招式瞭然於胸,專以從劫兆處騙來的幻影三劍拆解,原是想隱瞞身份,不料越打越是順手,「幻影劍式」的套路似與天城劍法若合符節,只是精妙繁複遠在其上。兩人交手片刻,元常在招數上已處下風,若非他修為深湛,早以落敗收場。

  劫真故意叫喚:「小道士!你還等什麼?併肩子上啊!」

  真啟惱他陷害,怒道:「休得胡言!師伯,我來助你!」「鏘」的一聲長劍出鞘,風激燭焰、寒光耀眼,便要起身。

  元常聽得驚疑不定,眼角餘光見他面上殺氣大盛,驀地警醒起來,卻被蒙面人攻得無暇回顧,大喝:「別來!你快把劍放下!」

  真啟一怔,知道師伯並不相信自己,更急著輸誠:「師伯!小侄絕無二心,這人是大大的惡徒,你我一齊聯手拿了,自能還我清白!」

  元常喝道:「把劍放下!」

  真啟把心一橫,擎劍加入戰團。劫真等的就是這一刻,腳下交錯,「雞行步」師展開來,真啟眼前突然不見了人影,元常卻覺劍風從身側而來,本能往左一讓,幾乎撞上真啟的劍尖:「鏗!」一聲兩劍相架,堪堪格住。

  「你!」元常鬚髮皆揚,溫和的面容陡然間成了怒目金剛,厲聲咆哮:「欺師滅祖的叛徒!」真啟錯愕不已。元常再不容情,改格為刺,逕取真啟咽喉!

  劫真揮劍牽制,一邊大笑:「道長說得好!小道士,為了美嬌娘,你得再加把勁啊!」長劍圈轉,使開「墜霜之劍」的借力法門,引元常與真啟的長劍互擊。

  他得意之下,嗓音便不似先前嘶啞;元常聽得耳熟,隱隱覺得不對,手中長劍被一股柔勁帶得兩邊交擊,突然轉頭恣目:「你是──」劍上纏勁倏空,他挺劍一刺,卻堪堪從劫真耳畔削過,「噗」的一聲輕響,小半截劍尖從他胸膛貫出。元常睜眼回望,卻見真啟滿面愕然。

  劫真在最後一刻放開對元常的牽制,卻是為了引真啟之劍殺人。這一剛一柔間的巧妙轉折,正是「墜霜之劍」的至高運用。

  生死交關,元常突然明白過來,伸手扯下劫真的面巾,一字一句的說:「我……我早該聽出是你了。難怪……掌教真人囑咐我要特別提防,原來……原來你才是欺師滅祖的叛徒……「語聲漸低,垂首不動。

  真啟如夢初醒,猛地扔下劍,指著劫真厲吼:「你……你竟害了師伯!」

  「不對,」劫真手拈長鬢,悠然一笑:「是你殺了師伯。是你的劍,你動手刺穿了師伯的胸膛。我,不過是接應你罷了。」

  真啟悲憤難當,吼叫著一躍而起,揮掌擊向劫真!

  劫真哈哈大笑,身子突然轉開,也不見他使什麼手法,真啟只覺頸後一沉,旋即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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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真啟恢復知覺時,張眼只見青磚密砌、殘燈昏黃,身下一隻陳舊蒲團,居然身在「坐功房」中。他倚壁斜坐,全身動彈不得;微一運功,才發現要穴被封,只是勁力並不嚴實,又是天城山的正宗手法,應能提早運功衝開禁制。

  商九輕就俯臥在密室中央,距他不過七八尺,滑潤如水的曲線玲瓏有致,襯與暗室昏燈、陰影起伏,更顯誘人。真啟只覺口乾舌燥,腹內似有火炭洪爐,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劫真聽見「骨碌」一聲,笑吟吟地從對牆蒲團起身,緩步而來。

  「真啟師兄醒了?」

  「惡賊!你害了元常師伯,我……」真啟咬牙切齒,忽見劫真停在商九輕身畔,蹲下將她翻了過來,滿腔的悲憤都化成驚惶,啞聲道:「你…你想做什麼?

  快別碰她!」

  劫真含笑不語,拉著商九輕的手腕將她提起,真啟這才發現她雙腕連著火蜥皮手套一齊被縛起,商九輕一雙妙目正冷冷望著自己,淒苦中隱有憤恨。真啟被她的雙眼瞪得無地自容,不由一震:「若非我聽信劫真之言,替她將手套戴上,商姑娘至少也能以寒氣自保。她……她是真的恨我!她是真恨了我!」思之心痛如絞,恨不得一頭撞死。

  劫真將商九輕的腕子高高提起,他身材頎長,又是屈膝半跪,登時將她吊得曲膝側坐、上半身直立起來,撕裂的前襟什麼也遮掩不住,水藍抹胸裹著的一對玉乳渾圓挺翹,胸上雪肌一覽無遺。

  劫真輕輕替她拂開亂髮,商九輕全身乏力,連別過頭去也不可得,精巧纖致的下頷微微挪開,濃睫頻瞬。劫真似乎很享受這種驚嚇她的樂趣,手指順著脖頸、胸膛一路滑下,最後停在她差可盈握的蠻腰畔。

  商九輕的身子從來不曾被男人如此撫觸過,先前陷在司空度手裡時,也只是飽受痛楚折磨而已,嬌嫩的乳蒂被擰得腫起,平日不過櫻桃核般大小,如今即使隔著抹胸觀視,只見飽滿的乳丘上聳起一粒飽熟的櫻桃,膨大得撐起滑亮的水藍綢緞,令她羞憤欲死。

  比起司空度的蹂躪,劫真的手指卻彷彿有著難以言喻的魔力。那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柔柔地滑過她的腮幫、下頷、頸側與鎖骨,撫得她悚慄起來,那種提心吊膽中隱隱透出的酥麻讓她覺得十分羞恥;然而蘊有魔力的手指一點也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溫柔的、緩慢的,若即若離的劃出她渾圓的乳形,滑過腫脹的蓓蕾時熱辣辣的一痛,疼痛中卻有一種戰慄般的快感。

  商九輕的呼吸陡然濃重起來,冷白細緻的肌膚上沁出薄汗。

  她一向都痛恨自己身為女人,卻從未像此刻這樣深惡痛絕過。渾圓的雙乳、結實的腰肢,就連細緻的雪肌與膨腫的乳尖都讓她覺得軟弱,毋須看見男人淫猥的目光,也知道它們正被垂涎覬覦著;這種相望裡毫無敬意,逞欲與剝奪的一方永遠是強者。

  她想抵抗身體裡湧出的顫慄,卻連咬牙的力氣也沒有,忽覺腰間一涼,劫真已捏斷她的腰帶,連同男性化的圍腰一起扯下,只聽「咚」一聲輕響,自裙裡掉下一物。

  真啟嘶聲叫嚷:「你……你別碰她!無恥淫賊!」

  劫真置之不理,隨手翻起她鬆開的下裳,細薄的褌褲裹著兩條勻長美腿,褌布裡隱約透出酥白的肉色,與腳上套著的青色快靴一對照,反而顯得無比性感。

  商九輕的腿間掉下一隻小小錦囊,顯是繫在裙裡,貼身收藏,所貯自然是那枚劫震私藏的陰牝舊珠。

  劫真探手至她腿間,將錦囊拾起,忽然發現觸手濕涼,青磚地上竟有一小灘濕粘,卻是自商九輕股間滲出,不覺笑道:「聽聞商堡主喜著男裝,素以女兒身為憾。依我看來,商堡主卻是天生尤物,不做女人才可惜了。」

  商九輕羞憤欲死,卻無法言語,身子微微發顫,美眸中迸出怨毒的目光。

  真啟心如刀割,怒道:「劫真!你要殺要剮,衝著我來便了!商堡……商姑娘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豈容你褻瀆?」乘著血氣上衝,他才敢將「商堡主」喊成了「商姑娘」,忽覺兩人親密許多,暗忖:「我……我定要救她脫離魔掌!」隱隱期待佳人的垂青。念頭一起,腦筋頓時清楚多了,又道:「商家堡、九幽寒庭是何等勢力,就算是以照日山莊之能,也未必能盡挑了,你又何苦招惹她?速速將人放了,我與商……商姑娘起個毒誓,決計不將此事洩漏出去。」

  劫真哈哈大笑,片刻才搖頭道:「真啟師兄,你是本山一等一的人才,遲早是要接黃庭掌教的大位,卻被那些個牛鼻子教壞啦,變得如此迂鈍。」不理真啟叫罵,壓著商九輕的雙手往真啟的面前放倒,一把扯下她的抹胸。水藍緞子拖過膨大的乳蒂時略一阻滯,抹胸一去,一對雪白的圓乳頓時晃蕩起來,令人眩目。

  商九輕腰帶已去,撕爛的前襟兩分,兩袖雖還套在身上,卻從過頂的小臂裸至腰臍間,上半身的美景一覽無遺。

  「真啟師兄,她縱使美若天仙,但始終還是個女人。女人生來就是男人的玩物,若無男子來玩弄,要這般動人胴體何用?」劫真說著俯身湊近她的腋窩,以舌相就。

  商九輕的腋下光滑細緻,別說是體毛,連一點刮剃的青漬痕跡也無,肌膚之滑之白,猶勝胸乳;她不用熏香,圓滑凹陷的腋窩裡有一絲淡淡汗味,混著天然的女兒體香,非但不顯膻異,反如蘭麝一般,聞起來格外動情。

  劫真細細舔著,另一手把玩起她結實彈手的嫩乳,時不時輕刮一下腫如櫻桃般的嫣紅蓓蕾,弄得商九輕身子顫抖,昂首嗚嗚有聲,不知是苦是樂。

  真啟本欲轉頭,然而一見她抹胸下的挺翹雙峰,便再也移不開目光,看得臉紅心跳,目瞪口呆。

  從他的角度,看不到商九輕羞憤忍辱的痛苦神情,只見她鼻尖微汗,一隻玉乳讓劫真揉得不住變形,纖巧的下頷頻頻昂起,發出苦悶的呻吟,彷彿呼應著劫真的侵犯似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彷彿世界正一點點崩潰:「商……她這樣天仙似的人兒,玉潔冰清,怎能……怎能如此?一定是劫真用了什麼無恥手段……

  還是、還是女子原來真是這樣?」忽覺此念大大對不起商九輕,幾乎想甩自己一巴掌,厲聲道:「劫真!你是本山教下,豈可犯此大戒!」

  「說得好!本山教下,的確不可犯戒。」劫真將商九輕提起,隨手拉過一張小几讓她靠著,走到真啟身前,忽然捏斷了他的腰帶,一把扯下他的褲頭!

  「你……你做什麼!」真啟大驚失色,卻見胯間一條彎如鹿角的紫紅肉柱跳了出來,昂然彈動,簡直是無地自容。

  劫真回到商九輕身後的小几坐下,提著她的腕子將嬌軀拉到懷裡,著靴的雙腿分跨自己腿上,讓她綁起的雙手掛在他頸上,雙乳挺出,擺成了個極淫靡的姿勢。

  「師兄心裡不想犯戒,身子卻不由自主,這便叫做天然本性。來,讓商堡主瞧瞧師兄的男子威風。」劫真笑得不懷好意,雙手搓揉商九輕的乳房,張口輕咬著她的脖頸。

  真啟胯下之物雄昂勃挺,絲毫沒有消下的模樣,眼見商九輕朦朧的眼裡射來一絲輕鄙失望,真啟恨不得立刻死去,偏偏又移不開眼光,適才偷偷溫存的一瞬又重回心頭,彷彿能感受到劫真手裡的結實滑膩。

  劫真繼續說道:「陰陽交合是天性,道門不也有房中雙修之術麼?一昧排斥,才是入了魔道。女子也同男子一樣,便是三貞九烈,到了這個關口,也只能順著自然天性而為,陰陽調和滋補,延生大大有益。」

  商九輕奮起餘力,低聲罵道:「無……無恥!」

  劫真淡然一笑,雙手食指在她乳蒂四周打圈,掌間劇顫,那一對尺寸不大、但形狀卻精緻超凡的圓乳猛地搖晃起來。

  商九輕的乳房異常敏感,這一下弄得她仰頭嗚咽,不自覺地摟緊了劫真的脖頸,只是她身子無力,看起來倒像主動將胸脯往他手裡送。

  劫真穿透她汗濕的藕臂濃髮,直視著真啟:「你瞧!她嘴裡說『無恥』,身子卻難以自制,女子便是如此。你若想安分做個天城山的道士,這般美好的女子,你一世都得不到。天城山與蕭然海間關萬里,商堡主回到北域,日後嫁與蠻邦的粗魯男子,夜夜讓那些野獸糟蹋蹂躪,豈不可憐?唯有你,真啟師兄,唯有你能憐香惜玉、愛她疼她,令她嘗到做女人的滋味。」

  真啟明知他是強詞奪理,然而一想到商九輕嫁給別人、那人日日得以享受眼前的曼妙胴體,胸中不覺燃起妒火;聽到劫真柔聲說「唯有你」之時,心中忽然一動,恍恍惚惚想:「我……我若能得到她,必定愛極疼極,絕不負她。」嘴裡痛斥劫真,卻已有些語無倫次,就連商九輕投來的冷蔑目光,都覺得似有挑逗之意。

  破解心防需要時間,劫真也不著急,逕自玩弄著佳人玉體,慢慢也生出了慾念。

  他在中京名聲甚佳,為了維持形象,無法像劫兆那樣縱情聲色,只能倚靠化名偽裝,悄悄在京城外的鄉下養了幾名禁臠,乘出城辦事之際玩弄洩慾。那些女子雖經他精挑細選,卻無一有商九輕這般動人的身段美貌。

  尤其是她平日對男人不假辭色,高不可攀的模樣,擺佈起來格外有趣。他撫著吻著,忽然想念起她光潔細緻的腋窩,只覺得平生所御,沒有一個腋下能如此撩人情慾的,圈著她的蠻腰往上一提,低頭湊到她脅下,細細品味那蘭麝一般的奇妙體味。

  劫真盡情享受片刻,心中微動:「如此光滑細緻的肌膚,絕非只是勤於刮除腋毛所能致,莫非……」魔手飛快探入她的褌褲中。

  「不……不要!不要……」商九輕這才慌亂起來,拚命想掙扎,無奈全身乏力,被劫真一手緊環著胸脯,連咬舌自盡的力氣也無,偏偏那種電流飛竄似的悚慄快美越發強烈,似乎他還未碰觸,她的身體已然滿懷期待,一股混雜了驚恐與痛苦的絕望感油然而生,閉目擠出一抹清淚。

  劫真摸過她平坦的小腹,探入腿心,摸到一處光滑汗濕的飽滿肉丘,她的外陰特別肥大,脹卜卜地覆著小小的蛤嘴蚌珠,僅只一條裂隙泌著濕潤,觸手異常粘滑。劫真用整隻手掌覆蓋著,反覆撫摸,摸得商九輕簌簌發抖、發出像貓兒般的低嗚聲,與她孤高冷傲的形象絕不相稱,指掌間卻沒半點纖茸扎手的感覺。

  (果不其然,她是天生的「白虎」!)

  劫真突然興奮起來,起身將她臥放在小几上,商九輕無力的小手撐著地,屈膝翹臀,靠著小几支承腰腹,被擺成了牝犬般的性感姿態。

  真啟看不見她的面孔,卻見幾下雙乳沉墜,渾圓的乳球墜成了尖筍形,兩粒蓓蕾宛若熟透的櫻桃,在昏黃的燈焰下呈現出妖麗的嫣紅色澤。

  從這個角度看,商九輕不再顯得那麼高高在上、不可捉摸;仙子的薄紗揭去後,她的肉體看起來是那麼樣的真實,活色生香,充滿令人感動的生命力,出塵的美麗都化成了淫靡冶麗的誘惑。

  她的臀股不算肥美,但肌肉緊致,將薄薄的綢褌繃得嚴實,透出一隻肉酥酥的粉蛤;褌褲的底布陷入一條細縫中,被漿液浸透的布質貼敷出桃子般的外陰形狀,緊閉的密縫前端浮出一點芽貝般的晶瑩蜜肉,似乎害羞得不敢見人。

  劫真脫掉她一隻靴子,露出未著羅襪的玉足,商九輕的腳底是極細嫩的淡橘,這是她全身上下除了乳蒂外、第二處透出肌膚紅潤的地方。商九輕似是驚呼一聲,劫真卻未停手,拉著她的褲腰一寸寸褪下,一直褪至膝彎,終於將她最私密寶貴的地方暴露無遺。

  即使早有準備,劫真還是忍不住一陣砰然,幾乎要讚歎出聲。

  商九輕的陰阜光滑得像是另一隻乳房,細緻可口,令人愛不釋手。發達的外陰就像是兩瓣鮮桃,將玉門與肉芽藏在中間,只露出一絲細縫;兩腿間是淡淡的桃紅色,這是她全身第三處透著紅潤血色的地方。第四處便是小巧精緻的肛菊,與玉門一樣,也是害羞得藏在股間。

  或許是因為「白虎」的緣故,劫真覺得陰戶無比潔淨,忍不住湊近,伸舌輕輕一舔。商九輕「啊」的一聲向前一拱,兩條赤裸的美腿劇烈顫抖,施展「連天鐵障」時的滿身英氣蕩然無存,只剩下說不出的嬌弱誘人。

  劫真多玩弄鄉下民女,向來只享受她們的口技服務,從不舔吻女子私處。商九輕的玉門卻彷彿有種奇異的魅力,散發著似汗非汗的蘭麝體味,劫真越舐越覺銷魂,舌尖抵得兩下,不知不覺已上移到會陰處,伸手掰開兩片結實彈手的雪臀,將精巧的菊門大大暴露出來,狠狠地用舌板戳刺著。

  商九輕似覺羞恥,低頭嗚咽,身子顫抖得更加強烈。劫真舌挑片刻,忽覺下巴一陣溫粘,抬頭一看,才發現蜜裂似乎張開了分許,露出更多鮮嫩蛤肉,一抹濃白如荔漿的愛液滑淌下來,非但不顯骯髒,反而倍增淫靡。

  須知女子愛液多是無色透明,離體後經反覆搓揉,漸漸出漿,才會變得白濁;若患有婦科疾病,也有可能泌出黃白漿液,但嗅之有異味,腥騷難聞。商九輕的泌潤白稠中微帶透明,並無異物,聞起來似蘭麝體味加倍濃縮,十分催情,兼且下陰罕有的清潔細緻,絕非身染婦疾。劫真正覺奇異,忽然想起曾在淫書中看過一條,說女子若膣戶內的肌肉特別有力,則愛液離體之前,於腔膣內一陣收縮研磨,淌出自然稠濃;陽物入此名器,當真是死去活來。

  「難道……她竟有書中記載的罕見體質──『盤龍涎香』?」

  劫真心中一蕩,精關幾乎失守,趕緊收攝心神,見一旁的真啟失魂落魄,估算時間差不多了,起身褪下褲腰,露出一條細長光滑的白龍來,抵著商九輕的蜜壺。那長物色澤白晰,與尋常肉柱不同,又細又長,杵身微微彎曲;真啟脹成紫紅的怒龍與之相比,顯得粗短獰惡許多,不若劫真的細長秀氣。

  真啟再怎麼不通人事,也知他是要剝奪心中玉人的貞操,血氣一沖,穴道突然解開,揮掌撲上前去:「淫賊,住手!」劫真哈哈大笑,回身一掌擊中他的肩頭,真啟倒摔出去,起身時又被褪下的褲衩絆倒。

  他穴道初解,全身血脈瘀滯,怒急攻心,自然不是劫真的對手;一連幾次,都被輕鬆打倒,劫真下手勁力不輕,摔得他頭暈眼花,半晌都爬不起來。劫真呵呵一笑,卻不插入,逕自轉到幾前,抓著商九輕的濃髮,將她提得昂首嗚咽,眼中迸出淚來。

  「女子本就是生來交合的,誰奪了她的貞操,她便一輩子記得誰。無論你多歡喜她,我只消奪了她的身子,她便是我的人了,任你如何死心塌地也沒有用。」劫真笑道:「很諷刺,是不是?但女人就是這麼蠢,與她們談情說愛的都是傻子,其實只要搶頭一個幹了她,一切便塵埃落定,哪怕奪走貞操的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她們也照愛不誤,就像著了魔似。」

  他雖然笑得輕鬆,眼中卻有熊熊恨火,這是真啟初次從他眼裡看見情感的波動,彷彿之前風度翩翩的劫三爺只是一張偽裝的皮。

  那樣濃烈而隱晦的恨意壓倒了真啟,他看得目瞪口呆,彷彿被一瞬間化成巨獸、露出本相的劫真所懾,一時失去了起身對抗的力量。

  劫真捏開商九輕的下頷,將細長的白龍插入她口中。那又彎又長的巨物彷彿永遠都插不完,商九輕只覺得小嘴中被擠得滿滿的,那股捅入的壓力卻毫無停止的跡象,一直深入她的喉間,插得細嫩的喉管暴撐起來,劇烈的反胃與嘔吐感倏然湧起,商九輕渾身劇震,不由自主地迸出眼淚。

  劫真天賦異稟,那條白龍長得足以深入喉間,龍首被抽搐的喉管不住壓迫,快美絕不遜於蜜壺嫩肉。

  他不停抽插,好整以暇地說:「你瞧!她這張小嘴的頭一次就是我的了。就算她以後讓一百個男人插進嘴,她也會記得是我插得這麼深、這麼有力,痛苦是我給的,快樂也是我給的,誰來她都得跟我比一比,永遠都不會忘記。」下身用力挺動,商九輕嗚嗚迸淚,張到極限的小嘴不住淌出口涎,幾度嘔得微翻白眼,似乎為劫真的話下註腳。

  真啟掙扎起身,上前欲救,劫真乾脆鬆開商九輕的下頷,雙手以「墜霜之劍」的借力法門拆解,逕將真啟的拳腳往商九輕的嬌軀上招呼。商九輕被插得喉間抽搐,幾此想閉嘴將劫真的命根咬斷,誰知「五羅清煙散」霸道至極,非但徒勞無功,小嘴裡一陣蠕動,反讓劫真大呼過癮,令她羞憤得幾乎暈死過去。

  真啟指掌頻頻拂過商九輕的嬌軀,眼見她雪肌沁汗、擰腰搖臀,說不出的淫亂動人,忽然迷惑起來,不知她是樂是苦。交手片刻,仍難越雷池一步,又被劫真一掌打飛,重重撞在牆上,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我……不是他的對手!我保不住她的清白!保不住她的清白!」

  劫真抽插片刻,隱然有了一絲洩意,趕緊抽出白龍,轉到商九輕身後。

  商九輕「嘔」的一聲趴地喘息,痛苦地吸著空氣,不料身後劫真扶著白龍尖端,在蜜裂處沾了淫液反覆潤滑,猛力向前一送,居然刺進了她窄小的菊門之中!商九輕慘叫一聲,嬌軀繃緊,只覺一條燒紅的圓鈍烙鐵撕裂股間,悍然捅入腸道內,她菊門裡泌潤不足,簡直像被硬生生撕開似的,眼前一黑,幾乎暈厥過去。

  劫真被箍得舒爽無比,忍不住低吟出聲。

  果如預料,商九輕具有「盤龍涎香」的奇異體質,不僅膣戶肌肉發達,連腸內也極為有力。尋常女子後庭若無甘油潤滑,陡然插入往往撕裂出血,如犁干穴,她的腸內肌肉卻能自發地隨著異物侵入而蠕動,抽插片刻便覺滑順無比,且隔著薄薄一層肉壁,似能感覺膣戶也不住抽搐,那種奇妙的體驗平生未有,簡直是難以形容。

  真啟以為她貞操已壞,熱血衝上頭顱,怒號一聲,撲上來與劫真拚命。劫真聽風辨位,倏地扣住他左臂與頸間關節往下一推,將真啟的臉壓在她汗水淋漓的雪臀上,恰好正對菊門處,目睹被一圈極富彈性的肉膜箍緊、兀自進進出出的兇猛白龍。

  「這後庭的貞操,我也要了!」劫真的聲音像天雷一般,狠狠轟進他的耳膜裡,啃噬著他的心,襯與眼前淫靡的抽插景象,真啟在痛苦中竟隱隱有一絲興奮的感覺:「日後即使你插她的後庭一百次、一千次,她永遠都只記得我!」

  「住手!住手!」真啟大叫,不覺迸出淚來。

  「接下來,我就要……」劫真一抹額汗,喘息著抽出裹滿漿油的獰惡白龍。

  「住手!住手!住手…」真啟放聲慘叫,忽覺制住自己的兩隻手略有鬆動,彷彿在絕溺斃前看到了最後一根浮草,猛然運勁一掙,居然將劫真揮了出去。

  劫真一個空心觔斗翻至幾前,穩穩落下。真啟想起方才幾度交手,自己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好不容易湧起的一絲希望瞬間破滅,雙手緊抓著商九輕的臀股,嘶聲叫道:「住手!你不可以……她……不要……」叫到後來語不成聲,隱隱帶著哭音。

  「她是我的!」劫真作勢逼近。雖只挪動尺許,卻已為真啟帶來巨大的壓力。

  「不是,她不是你的!」真啟忍不住大叫:「她是我的!你說唯有我……你剛說了……唯有我、唯有我……」

  「但只要我一插進去,她就是我的了。無論你對她再好,她都只記得我!」

  真啟啞口無言,眼見劫真步步靠近,他多年來所修的道、苦練的武藝、相信的價值與正義……通通都已崩潰,就連先前拚命壓抑的、親手誤殺師伯的愧疚感也一併浮現。在這當口,就在他最心愛的女人即將失貞之際,天城山黃庭觀的一切完全幫不了他,真啟青筋暴起、滿臉涕淚,狂亂地找尋最後一點機會。

  直到一個念頭掠過他的腦海。

  「不,她是我的。」真啟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雙手扶正商九輕的雪臀,猛將脹紅的硬物插入玉門!

  商九輕的後庭猶自痛得死去活來,耳中亂烘烘的什麼也聽不見,忽然下身一陣劇痛,撕裂感更薄、更銳利,旋即一條滾燙硬挺的異物穿破腿心,排闥而入,兇猛無比地將她嬌嫩細緻的膣腔撐開數倍,擠得又滿又脹。

  她已經知道自己不會暈過去。即使被撐開的疼痛是那樣的激烈,她仍舊得一絲不漏的完全承受。諷刺的是:在後庭被開發的短短片刻間,她蜜壺裡的分泌卻出乎意料地豐沛,插入嫩膣的異物獲得充分的潤滑,進出得益發兇猛。

  她忍不住呼痛起來,出口卻是帶著喘息的嗚嗚聲,只能讓身後的野獸更加興奮。

  真啟是童男修道,用力穿破薄膜的疼痛幾乎讓他以為下身折斷了,但這痛楚也不過是一瞬之間而已,敏感的肉杵倏地被柔嫩溫熱的肉感所包覆,不住上下掐擠。他不由自主地挺動起來,插得發搖髻散;片刻才想起了劫真,張眼見他雙手抱胸,凝立不動,忍不住咧嘴一笑,喘息道:「她……現在是我的了!」

  「是麼?」劫真隨手拈鬢,挑眉一笑。

  真啟一愣,唯恐他動手爭搶,挺動得更急,直插得商九輕哀聲呻吟,濕發搖散,一雙玉乳劇烈搖晃,美膣裡唧唧有聲。

  「她是我的了!」真啟荷荷劇喘,翻起的眼瞳宛如野獸:「只要我插進去,她就是我的了。她……一輩子都只記得我!」

  「對,」劫真笑道:「的確是這樣。」

  真啟大喜,只覺肉杵被無數雙小手用力擠捏,胯間沾了她粘滑的愛液,與細緻動人的肌膚一廝磨,快美難以言喻;抓著她的雪臀一陣挺動,毫無徵兆地噴薄而出,滿滿射了她一穴。他是童子之身,陽精又多又猛,商九輕被灌得小腹微微脹起,陽物尚未拔出,已從被撐圓的玉戶肉膜裡洶湧而出,順著腿股而下,流了一地帶著殷紅血絲的白濁。

  真啟射得頭暈眼花,趴倒在她汗濕的美背上大口喘氣,深覺平生至樂莫過於此,撫著她結實彈手的柔肌,心中僅只一念:「她是我的了。這天仙般的人兒,此後便是我的了!」

  他年輕力盛,射過不久又勃昂起來,想起還未品嚐過美人的動人玉乳,頓時淫念大興,抬頭見劫真已消失不見,恍惚中不禁有些得意:「商姑娘是我的了,誰也爭搶不走。他……他畢竟知難而退。」將商九輕翻了過來,見她兀自昏迷不醒,愛憐地撫著她的面龐頸胸,大大分開血跡斑斑的腿根,仰頭插了進去……

  ************劫真整裝離開黃庭觀時,東方已隱露一絲魚肚白。轉過街角,一人在陰影中垂手相候,正是司空度。

  「都辦好了?」劫真拈鬢開口。

  「六個小道士全都殺了,沒留一個活口。」司空度咧嘴一笑:「元常牛鼻子的屍身跟送幡的小道士藏在一處,決計沒人能發現。」

  「很好。將元常的屍身硝制起來,勿使腐壞,日後還有用途。」

  「啟稟主公,商九輕那個小娘皮既然開了苞,嘿嘿……」

  「你若再踏進黃庭觀一步,又或動了她倆一根汗毛…」劫真拈鬢微笑,眼裡卻無笑意:「我便教馮老師送你一記『天君刀』。司空先生自忖武功在劫驚雷、單成侯之上,能接得下『萬勝天君』一刀,不妨一試。」

  司空度眼裡掠過一抹陰鷙神色,旋即咧開滿嘴黃牙,嘿嘿笑道:「主公言重啦!黃庭觀不去也罷,我還不想跟自個兒的性命過不去。只是咱們給主公辦事,盡心竭力不顧死傷,也沒能得了那個賞,真啟雜毛何德何能,主公捨得把這麼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給他?」

  劫真右手一拈長鬢,左手緩負而行,怡然道:「天城山黃庭觀,那是魔門五蒂七葉、十二大宗門都想拿下來的敵人。只要天城山尚在,魔門永無出頭之日;倒了個劫震,隨時能再扶植他人,沒完沒了。司空先生多智,能否想一策毀去天城山?」

  司空度「嘿」的一聲,撚鬚道:「我可沒這本事。如果有,怕連皇帝也做得。」

  劫真擊掌道:「著啊!我也是這麼想。如今黃庭老祖一死,天城五玄勢必要為這個掌教大位爭上一爭,首玄玄鶴溫和弱勢,大位猶如無主之鹿,他那四位師弟個個忒能幹,誰不見獵心喜?天城山之易主,指日可待。」

  「主公的意思……」

  「真啟這個人,是我們打入天城山的一枚楔子,放對位子、一錘落定,偌大的天城山也要應聲分裂,如同破竹一般。」劫真越走越遠,身形融入日出前的最後一片陰影:「成大事要能放下,這是軍師教會我的第一件事。商九輕越是寶貴,放下她所能得到的才越值得期待。」

  ************這一天,驚起綏平府的是一連串轟然的撞門聲。

  更令眾人手忙腳亂的是:平素指揮若定、隱然掌管全府運作的侯管事不見了!誰也應付不了這般混亂的場面。好不容易門房定了定神,飛奔到內院稟報:「堂小姐、堂小姐!不好啦,出大亂子啦!」

  劫蘋習於晨起,一早便已練過了劍法,梳洗更衣妥適,正在書齋裡看書,見狀微微蹙眉,刻意柔聲道:「老李,你慢慢說,不要著急。」

  她清脆甜美的嗓音出乎意料地有著安撫的作用,老李定了定神,顫聲道:「堂小姐,大事不好啦!莊主的車隊遭遇魔門襲擊,死傷殆盡,只有三爺一人逃了回來,在城外遇見尋城兵甲,剛剛送回府裡來啦!」

  劫蘋心頭一涼,卻知眼下不是哭泣擔心的時候,起身整襟:「回來了麼?

  走,帶我瞧瞧去。」

  兩人一路行出,沿途丫鬟、僕役等慌如熱鍋上的螞蟻,整座綏平府亂得像是炸了窩,劫蘋隨口支派、一一安撫,等來到大廳之時,府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秩序,廚房在偏廳擺了酒菜招待前來的金吾衛士,帳房也拿出三百兩紋銀權充謝儀。

  劫蘋來到廳上,只見擔架裡躺著一個全身血污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三哥,連忙喚人請大夫來,顫著小手跪在擔架旁,含淚輕喚道:「三哥、三哥!是我……是阿蘋。」

  劫真動了一動,睜開眼睛,低聲道:「阿……阿蘋!我在作夢麼?這裡……

  這裡是什麼地方?」

  劫蘋心痛已極,唯恐碰疼了他,小手緊捏著擔架:「這是綏平府,三哥。你回家啦,什麼話都別說,放寬心,先把身子休養好。」

  劫真搖了搖頭,艱難地說:「車……車隊裡有內奸,魔門妖人大舉進攻,二哥不幸遇害,二叔負了爹爹突圍,我……我留下來斷後,人……人都死光啦!好多血,好多血……」

  劫蘋知父親雖與大伯不睦,但危急時背負家主突圍,的確是他的作風──在劫驚雷心目中,從來就沒打算久占家主大位,兄長畢竟還是兄長,縱使昏聵,仍是一府之尊。

  她問明了馬隊遇襲之處,派親信的飛虎十五騎出城領軍,前往調查。

  大夫匆匆趕至,為劫真剪破衣物、洗淨傷口,上藥包紮。「啟稟小姐,三爺受的都是皮肉傷,胸口一劍傷得最深,似是偷襲所致,所幸三爺避過了要害,休息月餘便可痊癒。」

  送走了大夫,劫蘋命人將劫真抬入房內歇息。劫真闔上眼睛之前,對她低聲說:「阿蘋,你快快派人去找阿爹與二叔,他們兩位老人家孤身在外,我很擔心。另外,還要找到老四,他……他年紀輕,被魔門妖女蠱惑,不是故意出賣我們的。」

  劫蘋聞言一震:「是……是劫兆通風報信?」

  「是文瓊妤那妖女。她出身蘼蕪宮,混入九幽寒庭,便是為了乘機興風作浪。老四他……他年紀輕,被妖女的美色所迷,才做出這等糊塗事。你……你別怪他,我擔心魔門殺人滅口,也要趕緊將他尋回……」越說聲音越低,終於沉沉睡去。

  劫蘋愛憐地替他撫順額發,起身到書桌畔研墨潤筆,飛快寫了三張書箋,其中兩張裝入柬內,以火漆點封壓印,次序井然。書寫妥當,喚來副管事公孫去疾。

  「公孫先生,這兩封是我的手書,其一送與金吾衛神機營的曲鳳釗大人,請曲大人過府一趟;其二以角鷹送往香山的飛虎騎基地,讓方統領速速回來見我。

  另外,這張手諭讓帳房諸位先生抄錄百份,正午之前拿來給我用印,並備好中京左近八郡六十一縣,所有武林正道門派的名條拜帖,隨時準備快馬送出。」公孫去疾領命而出。

  劫蘋從桌畔一隻巨大的藍釉雙耳壺裡取出一個掛軸,平攤在桌上。

  望著中京左近八郡六十一縣的地形圖,一張綿密的包圍網以案發地點與京城為雙軸心,依照複雜的水路交通動線交錯蔓延,正在她巧致秀美的小腦袋瓜裡迅速成形。

  「劫兆!此事……此事你定要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