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散仙 第09章 奪命一吻

  小玄突出重圍,見四下敵人越來越多,嘯聲四起,知是群邪中的高手都來了,心明不可蠻幹,提氣朝山上林木茂密處掠去。

  群邪此時已將三姝扔下的精怪全數蕩清,皆盡騰出手來,尾隨著緊追不捨。

  小玄並不遠馳,只在山上東一竄西一掠地遊走,不時還返身狙掉三兩個追得近的邪賊,忽聽頂上有叫道:「方公子,快上來!」

  他抬頭望去,見空中三姝御劍跟來,著惱喝道:「做什麼,怎還不走?」

  「邪賊太多了,你跟我們一起走!」紀芷晴叫道。

  「用不著你們操心!快走!」小玄擺了下手。

  「你不上來,我們決計不走!」紀芷晴急聲叫道。

  「快走!」小玄不耐煩地喝,疾朝另一個方向掠去。

  此時他已殺赤了眼,腦海裡儘是葛家莊中的慘狀,有心與群邪周旋到底,打定主意能多宰一個算一個。

  劍上三姝面面相覷,穆寶兒道:「那些惡魔害了袁婆婆,屠光了葛家村,我們先回去報與師尊,再回來收拾這幫畜牲!」

  紀芷晴咬唇不語,盯著男兒的背影,嬌軀微微顫抖。

  林蓉從旁扶抱住她,輕聲道:「那方公子身手了得,敵人雖從,卻也未必能困得住他。」

  「他那樣子,根本就沒打算走。」紀芷晴道,聲音雖是極力抑壓著,卻掩飾不住當中的一絲哽咽。

  林蓉訝然望著她。

  穆寶兒歎了口氣,掐訣調轉劍首,方要加速飛離,猛聞一串怪笑聲傳來,有人陰惻惻道:「辟邪宮的小娃娃,想往哪逃!」

  三姝面色一變,轉首望去,赫見一條赤鱗巨蛇蜿蜒飛來,背上四翼撲拍,坐著個面籠墨紗的豎瞳女子。

  「蠆嬛妖婆!」林蓉失聲叫道。

  穆寶兒面無血色,御劍疾掠,驀地熱浪掩至,赤鱗巨蛇四翼一振,剎那便到了近旁,長尾一甩,捲住了飛劍,飛劍一震而滯,任憑穆寶兒如何掐訣催馭,都無法掙脫。

  蠆嬛娘娘從鳴蛇背上立起,凌空虛踏,一步步走到飛劍上來。

  「別過來!」林蓉顫喝,此時三人手上惟她還有兵器,只好硬著頭皮提劍往前,指向來敵。

  蠆嬛娘娘視若無睹,仍就向前行來,淡淡道:「你們是誰的門下,沈秀衣?念無邪?還是龍繡霓?」

  「不告訴你!」林蓉喝,紀芷晴心氣甚高,卻道:「告訴你也無妨,我等師尊便是辟邪宮當今掌宮天虹仙姝沈秀衣!」

  「原來是沈秀衣的徒兒,好好好!」蠆嬛娘娘陰笑道:「你們師父當年曾殺老娘許多孩兒,如今便讓你們以身相抵,做我其它孩兒的裹腹之物吧。」

  林蓉見她越走越近,鼓起勇氣一劍刺出,蠆嬛娘娘側身讓過,一爪反抓過來,穆寶兒與紀芷晴心知林蓉絕非其對手,雙雙併指為劍一起攻向蠆嬛娘娘。

  蠆嬛娘娘身姿若幻,在窄窄地劍身上穿稜遊走,輕鬆得如貓戲鼠,指彈袖拂間,殺得三姝手忙腳亂疲於招架。

  紀芷晴此時身上有傷,功力只餘平日的二、三成,手上又無兵刃,招架得最為吃力,猛見蠆嬛娘娘欺身貼來,急一招「曲虹界斷」劃指阻拒,豈知蠆嬛娘娘臂如靈蛇,以一個匪夷之思的方向穿透防禦,一指點在她胸口。

  紀芷晴立時全身脫力,跌跪在劍上,喉中一熱,血已自嘴角嗆出。

  穆寶兒大驚,急將真氣催至所修之極限——天華真元第四重天,但聞哧哧急響,數道芒彩不一的麗虹自指尖激射而出,直刺蠆嬛娘娘。

  「有點斤兩。」輕笑聲中,蠆嬛娘娘身影一隱一閃,倏地出現在穆寶兒背後。

  「後面!」林蓉急呼,縱身飛起一招「高驤萃虹」疾刺過去。

  穆寶兒立時回指疾刺,背心驀地劇震,已吃了結結實實一爪,整個人朝向撲去,險些跌出飛劍之外,但聽後邊一聲悶哼,轉頭望去,見蠆嬛娘娘已一手扣住了林蓉的雪頸。

  林蓉渾身酥軟,「匡啷」一聲,手中寶劍已掉在飛劍之上。

  「好媚的眼兒。」蠆嬛娘娘輕輕道,盯著少女的眼睛仔細打量:「真是漂亮得緊,再加上這種楚楚可憐的神情,最能勾引男人了。」

  林蓉渾身顫抖,唇瓣張了張,卻沒能說出話來。

  「放開她!」紀芷晴艱難無比地站了起來,眼中燒著怒焰一步步朝蠆嬛娘娘走去。

  林蓉動彈不得,眼睛望向紀芷晴,一對水眸左右挪移,似在阻止她過來。

  紀芷晴卻仍毅然前行,儘管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會倒下。

  蠆嬛娘娘輕咦一聲,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瞧瞧林蓉,又望望紀芷晴,喃喃道:「你們這一對小娃娃有點蹊蹺哦,難不成……同沈秀衣是一樣的口味?」

  林蓉嬌軀一顫,紀芷晴卻是腳下微微一滯。

  「有可能,有其師便有其徒。」蠆嬛娘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聲音驀地轉冷,「那就讓你們也嘗嘗心碎的滋味吧。」

  言罷提起林蓉,猛然朝跟在飛劍旁側的四翼大蛇拋去,叫道:「好孩兒,吃的來了!」

  紀芷晴同穆寶兒驚得失聲尖叫。

  正在山林中四處遊走伏擊的小玄愕然抬頭,赫見三姝所乘的飛劍給一條赤色大蛇纏住,不由一驚。

  林蓉給拋到空中,猛感身上一燙一緊,已給巨蟒捲住,但覺烈焰從四面八方襲來,護體真氣如雪消融,炙熱自鼻口灌入,呼吸一窒,幾乎喘不上氣來。

  紀芷晴同穆寶兒皆要躍出飛劍救人,蠆嬛娘娘雙袖輕輕一招,雙姝皆已身受重傷,焉能扛抗得住,立給凌空扯拽過去。

  「蓉兒!」紀芷晴厲聲大叫,拚命掙扎,卻給蠆嬛娘娘飛掌劈倒,一腳踏住背心,恨恨笑道:「你師父當年守不住心上人,便害苦了老娘一生,你跟她一樣,是個有心無力的廢物,只是這回別想再禍害別人!」

  林蓉心知大限在即,昏沉間美目微啟,猛見一張血盆大口在頂上徐徐張開,不禁魂飛魄散。

  丑怖無比的鳴蛇昂頸弓起,一口噬落,就在要咬少女的剎那,巨首陡然劇震,嘶叫著歪向一邊。

  三姝睜大眼睛,這才瞧見赤蟒的巨首旁多了根無光無彩的墨色令牌。

  「哪個!」蠆嬛娘娘輕喝,臉色微變。

  一個身著月白錦袍的少年出現在鳴蛇旁邊,抬手輕招,墨色令牌飛入手中,然後電掣般又一下擊它的頸側。

  鳴蛇通體一震,長軀稍鬆,捲住的少女已給奪走。

  穆寶兒與紀芷晴又驚又喜,眼前的少年完全出乎意料,功法之強遠非當日可比。

  鳴蛇四翼齊撲怒扇,數團亮白的烈焰陡然憑空而現,小玄勾住林蓉纖腰下幾騰挪,便在數團烈焰炸開前輕輕鬆鬆地脫圍而出,穩穩地落在飛劍之上。

  「你是何人?」蠆嬛娘娘滿面厲色,盯著他喝。

  小玄不言不語,眼睛盯著被她踏住的紀芷晴,將臂灣中的女孩輕輕放下。

  穆寶兒趕忙扶抱住林蓉,察看她的傷勢,眼角影子一閃,跟前的少年倏地不見。

  小玄出現在蠆嬛娘娘身畔,不緊不慢地揮出數令。

  蠆嬛娘娘揮袖迎擊,沒想令牌又從另一邊挑來,幾合過後,心中暗驚,只覺對方招法神出鬼沒,應對得甚是吃力,猛然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給迫退了幾步。

  小玄身形驀止,一手橫令於胸,一手下探提起紀芷晴,朝穆寶兒拋去。

  穆寶兒張臂接住,急問道:「傷哪了?」紀芷晴搖了搖頭,卻沒能說出話來。

  蠆嬛娘娘勃然大怒,真氣疾提,魑魅般衝向少年,兩人瞬又鬥做一團。

  三姝望去,見妖婦出招疾迅如電,快得幾乎看不清,而少年則依然不疾不徐,出招看上去要比對方慢了許多,然卻似乎未落下風,往往手中令牌看似隨意地一攔一擺,便能迫得對方變招甚至後撤,不覺越看越感訝,大感驚奇。

  蠆嬛娘娘愈鬥愈驚,但覺處處掣肘渾身難受,心急火燎間見令牌點向自己左肩,倏地棄守全攻,一爪疾抓少年胸口,拚著自己吃招也要擊中對方。

  她暗忖自己有數千載修為,而對方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年月久遠之輩,盤算的是以修為之差重創對手,豈料左肩一給令牌點著,登時通體劇震,整個人不能自主地向後跌退,哪裡還能擊中對方,驚怒間只覺肩際劇痛無比,料是骨頭碎了,更可怖的是,肌血中似有一股如焰奇熱在攪動肆虐。

  小玄得勢不饒人,真氣又提三分,迅朝蠆嬛娘娘追擊。

  蠆嬛娘娘驚怒交加,急運真氣禁錮肩際的奇熱,見對方飛步迫來,手中那黑漆漆的令牌上赫然帶著一抹赤焰,心中大駭,突地啜唇輕嘯,發出一聲怪音,髮際微揚,左耳上的獨角小蛇倏地化做道金光射了出去。

  小玄心頭驟凜,急側身旁閃,方才堪堪避過,金光在空中一擰一折,閃電般又再射回來。

  「化血金虺!」三姝齊聲驚呼,穆寶兒顫聲喊道:「萬萬不可沾著!」

  小玄因董惜玉先前之言,早已知道此物之可怖,見金光疾如電掠,意隨念動,瞬將北溟玄數提至所修之極限第三境——坐照,竭盡全力閃避,一時險象環生。

  蠆嬛娘娘啜唇連嘯,馭虺疾射,見少年東閃西避極是狼狽,然卻就是無法噬中,心中震驚:「我這寶貝何等之速,多少神王魔首都逃不掉的,那小子究竟有幾載修為,竟能屢屢避過!」

  她心中焦灼,眼睛掠見團縮在劍首處的三姝,心中一動,嘯聲忽變,馭御金虺改朝三姝射去。

  小玄一驚,拼盡全力向金光急追過去。

  三姝心中驚絕,只不知哪個會被射中。

  小玄在第三境坐照的加持下,眼睛追是追上了,奈何身法卻無法跟上,眼見金光就要射中三姝,猛將役妖令標了出去,就在此際,蠆嬛娘娘嘯聲又變,金光驟然折回,與役妖令相錯而過,射在少年的頸間。

  役妖令標了個空,掠出飛劍遠遠地射向遠方,不知落到何處。

  三姝齊聲驚呼,魂飛魄散。

  小玄通體劇震,整個人如遭雷殛,跌跪在飛劍之上,昏沉間一掌朝自己脖子上拍去,那化血金虺一彈而起,狡猾無比地遠遠飛開。

  蠆嬛娘娘啜唇輕嘯,化血金虺霎時飛回耳上,她獰笑一聲,人已出現在小玄背後,箕爪向他背心擊落,豈知小玄倏地反手一掌,正中她腹下。

  蠆嬛娘娘麗目圓睜,悶哼一聲,斷線風箏般跌出了飛劍,在空中甩灑出一篷血漿。

  跟在飛劍旁地四翼大蛇猱身掠來,將她穩穩接住。

  「怎麼回事?縱是金剛不壞之軀,也經不住我這寶貝一吻,那小子沒立時化為膿血也就罷了,怎麼還有餘力反擊……」蠆嬛娘娘驚怒交加百思不解,只覺腹內猶如裹了團烈焰,急運真氣相抗,猛一抽搐,又嘔出大口血來,心知不妙,急馭鳴蛇飛走。

  三姝撲到小玄旁邊,見他嘴角鼻孔不住淌出血來,皆駭得花容失色。

  紀芷晴急從懷中掏條帕子為他揩拭。

  「令……令牌……」小玄捂著脖子迷迷糊糊道。

  三姝面面相覷,紀芷晴溫聲道:「先別管了,回頭我們尋件更趁手的神兵還你。」

  小玄大急,掙扎欲起,然卻腦袋一暈,昏迷過去。

  穆寶兒掰開他的手,三姝湊過頭去,見男兒頸側有兩個淌血的小小齒洞,料是那化血金虺留下的,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她們都曾聽師輩講述過蠆嬛娘娘登門尋仇之事,是謂辟邪宮千年以降的一樁大劫。據說當日的飛仙島上血流成河,許多門人都亡於那化血金虺之吻,就連沈秀衣都慘遭毒手,如非九天玄女降臨,賜了化解萬毒的六壬盈虛燈,便要命喪黃泉。

  「啊,他耳朵也出血了!怎麼辦?」林蓉驚慌道,也掏出手帕幫忙擦拭。

  「快給他用藥!」紀芷晴道。

  三姝急啟法隨身法囊,取出許多本門的解毒及辟穢丹藥,一股腦喂到他口中與敷抹頸間的傷口,卻見男兒依然血流不止,抹去即出,兩條帕子很快便染透了,不由手足無措。

  「啊,快看,他們追來了!」林蓉忽叫。

  穆寶兒與紀芷晴朝下望落,見山林中飛起數道影子,料是群邪發現了空中的激鬥,正在抱抄過來。

  「快走!回錦繡湖!」紀芷晴沉聲道。

  穆寶兒念動真言,馭劍疾飛。

  ◇    ◇    ◇

  三姝在空中飛馳了好一陣,幸得仙家馭劍為舟之妙,總算擺脫了敵人。

  在她們的前方出現了個大湖,但見碧波萬頃遠水接天,正是辟邪宮飛仙島所在之地——錦繡湖。

  三姝稍鬆口氣,穆寶兒望著昏迷不醒的小玄,愁眉不展道:「我們身上這些丹藥,若是碰見尋常毒穢,尚可對付一下,但遇上那毒冠諸邪的化血金虺,怕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紀芷晴柳眉緊鎖,忽然探手法囊,從中取出顆本門的辟毒珠,塞入口含住,毅然俯下身去,竟然就寶兒與林蓉面前趴到小玄頸側,赫是用嘴去為他吸汲傷口中的毒血。

  「不可!」穆寶兒與林蓉齊聲驚呼。

  雖說只是吸汲,但化血金虺之毒何等之邪劇,難保不會通過口腔粘膜侵入肌血,實是危險萬分。

  紀芷晴仿若不聞,吸了口血轉頭吐出,復又埋下臉去繼續為男兒吸汲。

  小玄昏昏沉沉似覺非覺,忽爾目啟一線,呻吟道:「別……不用……」

  「你別動。」紀芷晴含糊道。

  小玄張了張唇,再也說不出話。

  紀芷晴來來回回吸汲了七、八口血,忽爾坐直起身,閉著眼大口喘息。

  穆寶兒趕忙扶抱住她,驚問道:「怎麼了?」

  林蓉也驚疑不定地望著她,猛然發現她的雙唇繃得通紅光亮,卻是腫了,登給唬得心頭亂跳。

  紀芷晴搖搖頭,扶額在穆寶兒懷裡歇了一會,忽又掙扎欲起,竟是還要再為男兒吸汲毒血。

  「我來!」林蓉急忙攔住她,道:「他適才救了我,我來!」說著也從貼身法囊中取了顆辟毒珠含住,俯下身去為男兒吸汲毒血。

  小玄身子動了下,喘息道:「不用,我自己能好的。」

  紀芷晴急從穆寶兒身上掙起,柔荑輕扶住他的頭,曲腿墊在他頸下,柔聲問:「你覺得怎樣?」

  小玄微微一笑,弱聲道:「我好多了,過會就能自己好的……」

  「真的麼?」紀芷晴輕聲應,只道他是在說胡話,與穆寶兒對視一眼,彼此的目中盡中憂色。

  「沒哄你們,我真覺得好多了。」小玄昏昏沉沉道,「知道嗎,我曾遇見過一隻小山般大的魔蜘蛛,它的絲把神仙都毒倒了,卻半點奈何不了我……」

  「你好好歇會,別說話,我們一定能讓你好回來的。」紀芷晴道,說到最後,聲音裡已掩抑不住一絲哽咽。

  小玄沒再吱聲,卻是又昏迷了過去。

  就在這時,林蓉突地把頭從小玄頸側轉開,吐出辟毒珠,躬著身一陣劇烈乾嘔。

  穆寶兒急爬過去扶抱住她,紀芷晴驚問:「你怎樣?」

  林蓉身子一歪,躺倒在穆寶兒懷裡,字句不清地道:「舌頭麻了,頭有點暈。」

  穆寶兒與紀芷晴這才發現,她的雙唇也都腫了。

  「不能再吸了,到時連你們都倒下了,我可真顧不過來了!」穆寶兒蹙眉道。

  「你們看,出血好像有點緩了!」紀芷晴忽道。

  穆寶兒與林蓉瞧去,見男兒鼻口的出血果然少了些許,不覺精神一振。

  「師尊說過,當日給那化血金虺咬著的,大多都在數息間便化做了膿血,而方公子到現在都還能撐著,敢情我們的藥多少還是起了點作用!」林蓉興奮道。

  殊不知真相與她的判斷完全不相干,而是因為小玄身上的龍犀內丹起了功效,先把入侵的劇毒燒去了過半,接著潛藏在他體內的那顆能辟萬毒的龍驪又將毒性化去了三、四成,最後真正侵入到他體內的毒素,不過只餘一、二成,若非如此,怕是真要化做一灘膿血了。

  「師尊當日給咬著,可是依靠玄女娘娘賜的寶燈及地胎池裡的堻壤才熬過來的,我們給方公子用的藥,多半只能撐得一時,現下可怎麼辦?」紀芷晴道。

  穆寶兒想了想,沉吟道:「看樣子他還能再撐一會,呂婆婆醫術超凡,百花洲上又有許多極好的丹藥,且距此不遠,我們何不去求她老人家救人!

  紀芷晴喜道:「我怎就沒有想到,快走快走!」

  三人主意一定,繼又馭劍疾飛,朝錦繡湖深處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