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之人,正是皇陵派中僅次於龍馭清的高手,明孝陵守陵使黃仲鬼。
他自巾幗莊一戰為慕容修、向揚、文淵三人聯手擊退,更中了文淵一劍,創傷極鉅,退走之後,並不回京城覆命,獨自來到山中療傷。他所修練的太陰真氣,乃是一門極其詭變霸道的內家功夫,攻敵護身,威力均是奇大,卻有一樣不利之處,易於調理內傷,但一受外傷,卻反較常人難以痊癒。只是黃仲鬼內外兼修,平日幾乎無戰不勝,偶受外傷,也甚輕微,唯有此次受創過甚,不得不覓地藏身休養。
趙婉雁不常與向揚談到武林中事,對皇陵派所知也不多,不知黃仲鬼是何等人物,聽他這麼說,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微笑道:「原來你也是江湖人物,那麼就不是鬼啦。」此時週遭已不若先前陰冷,可是一片黑暗,趙婉雁頗感不安,低聲道:「黃先生,我可以點火麼?」黃仲鬼道:「點。」斷音簡潔,似乎一個字也不想多說。趙婉雁取出火石,摸黑把郭得貴等人拋下的幾根火把堆在一起,點著了火。
火光一起,洞中冷氣突然大盛,火頭為之一暗,似乎隨時都要熄滅。火光雖是明滅不定,但趙婉雁心裡總算是踏實不少,側頭一看,見黃仲鬼端坐洞中,臉色陰沉,眼神中空空蕩蕩,全身染著一股灰氣,直如石雕冰像,不帶生人氣息。
趙婉雁一見之下,心中打了個突,心道:「這人當真還活著麼?他若堅稱自己是鬼,只怕我也信了。」
黃仲鬼目光凝視趙婉雁,道:「你孤身一人,夜走深山,所為何來?」
趙婉雁聽他這幾句質問,雖是冷冷的不帶揚頓,但似乎不含惡意,當下低聲道:「我……我本來是住在山下村子裡,可是今晚這些盜賊打了過來,才逃到這裡來的。」黃仲鬼聽了,沉默半晌,又聽他道:「你的樣貌衣著,不會是農家村女。你是何人?」
趙婉雁不願透露郡主身份,卻又不知如何應對,怯怯地躊躇半晌,才道:「其實,我……我是……是從家裡出來找人的。」她說這話之時,悄悄低下了頭,含羞帶怯,不好意思對著黃仲鬼說出,舉止神態,全是小姑娘的嬌柔模樣。黃仲鬼道:「找什麼人?」趙婉雁臉上一紅,說不出口。
黃仲鬼見她不答,突然右臂一伸,掌中虛抓,內力所至,趙婉雁身不由主地向前一傾,突覺手腕一緊,左腕已被黃仲鬼五指扣住,不禁驚叫道:「啊……你……你幹什麼?」黃仲鬼一言不發,霎時之間,一股冷氣自黃仲鬼手中直透過來,趙婉雁渾身一顫,凍得瑟瑟發抖,只覺天旋地轉,腦中一陣模糊,身子緩緩軟倒。
黃仲鬼原是要探她內力虛實,沒想到她絲毫不會武藝,身體又這般柔弱,一試便暈了過去。他收回寒氣,再運內力,趙婉雁嚶嚀一聲,神智慢慢清醒過來,勉力撐起身子,倚著洞壁,猶自冷得發抖,緊張地看著黃仲鬼,神情慌亂,低聲道:「你……你……」
黃仲鬼道:「我試一試你的武功罷了。你不會武功?」趙婉雁怔怔地搖了搖頭,縮著身體,心裡甚是害怕,輕聲道:「我不會武功的。」黃仲鬼向她瞧了一會兒,道:「向大哥是誰?」
趙婉雁一愕,隨即想到:「想必是他聽到我跟郭得貴說的話了。」思及向揚,趙婉雁懼意稍減,心中油然升起幸福之感,低聲道:「向大哥,他…
…我就是要去找他啊。「黃仲鬼道:」他的武功,相當厲害?「趙婉雁微笑道:」我不懂這些,也說不上來,可是我覺得是罷。「
黃仲鬼眼神微一閃動,道:「這個人的名字,叫什麼?」趙婉雁耳根微熱,遲疑不說。黃仲鬼道:「這人姓向,是不是叫做向揚?」
趙婉雁乍聞此言,大吃一驚,叫道:「啊,你……你怎麼會知道?你認識向大哥?」黃仲鬼道:「認識。」趙婉雁心中怦然,面浮紅暈,窘得不知說些什麼,心道:「他認識向大哥,那……是向大哥的朋友嗎?可是向大哥從來沒跟我說過他啊。他肯伸出援手救我,應該也不是壞人,可是,可是……他到底是什麼人?」
黃仲鬼探知趙婉雁將去尋找向揚,心中卻另有主意,道:「你說要找向揚,到哪裡去找?」趙婉雁心頭正亂成一團,呆了一呆,才低聲道:「我們有約了地方,在那裡見面的,只是……只是不知道他在不在。」黃仲鬼道:「你是他的妻子?」趙婉雁心中一跳,羞得粉臉通紅,輕聲道:「還……還不是……」
片刻之間,黃仲鬼心中轉過了幾個念頭,道:「你既然不會武功,這一路上若遇匪徒,未必能再化險為夷。」趙婉雁低聲道:「我知道,可是……那也沒辦法啊,我非去見向大哥不可。」黃仲鬼道:「你留在這裡,等我療傷兩日,我送你去跟那向揚相見,如何?」
趙婉雁一怔,道:「你……你送我去找向大哥?」黃仲鬼道:「不錯。」趙婉雁仍是不敢相信,道:「這……這沒有理由啊。」黃仲鬼道:「我本來在此療傷一畢,便要去找向揚,並非因你之故。」趙婉雁聽著,只覺不可思議,道:「你找向大哥要做什麼?」黃仲鬼道:「我自有我的事。」
趙婉雁暗暗端詳黃仲鬼,不知該否信任於他,心裡猶豫不決,低聲道:「可……可是……我一個女兒家,怎能……跟你同行……」黃仲鬼道:「無須憂慮,你只要在此等我兩天,待我傷癒,自行動身便是。一路上我不會現身,只是暗中隨你前去,無人知覺,你便如一人獨行一般。」
趙婉雁雖不知黃仲鬼的身份,但見他輕易逐退郭得貴等人,氣勢非凡,料想必是武林中非同凡響的人物,又聽他肯顧全自己,心中暗想:「這人如此厲害,若要對我施以脅迫,我也抵抗不了。聽他所言,或許確實不懷歹念,且信他一次,先見到向大哥再說。」
主意既定,趙婉雁輕輕點頭,低聲道:「黃先生,你說還要在這裡等兩天麼?」
黃仲鬼道:「不錯,過得兩天,便可動身。」趙婉雁稍一沉吟,輕聲道:「好吧,我……我就等著,到時候一定要走了喔。」黃仲鬼道:「很好,兩天之後上路,我保你一路平安無事。」手掌輕揚,一股冷氣送出,火焰頓滅,洞中又是漆黑一片。只聽黃仲鬼道:「睡罷。」便不再出聲。
趙婉雁見他再無動靜,定下心來靜聽,洞中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好似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人,黃仲鬼已憑空消失一般。
她生來怕羞,本來無論如何,難以答應與一個陌生男子同行,可是黃仲鬼自始至終,說話舉止實無生氣,冷得如鐵如石,趙婉雁只覺此人十分詭異,倒不如何排斥,心道:「這人為什麼會這樣?世上真有這樣的人麼?他……他實在不像活在人間啊。」一時之間,趙婉雁忽起憐憫之意,覺得這個毫無生息的人心中,定然失去了許多東西,空空洞洞,只餘軀殼,心裡不禁為他感到一陣難過。
這一夜就此過去。次日清晨,趙婉雁睡醒過來,胸口微感鬱悶,身體有些燥熱。洞中光線甚微,陽光未能直接照進洞中拐彎處,但仍瞧得清週遭。
但見黃仲鬼依然端端正正地盤坐原處,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便似冰僵化石,也不知是睡是醒。
她腹中飢餓,見洞中並無糧食,便走出洞去,左尋右找,在一棵梨樹下撿了幾個梨子,回到洞裡,見黃仲鬼仍在盤坐,便輕聲喚道:「黃先生!」
黃仲鬼睜開眼來,卻不回話。趙婉雁將一個梨子遞過去,輕聲道:「你還沒吃東西罷?」黃仲鬼卻不接過,道:「我不吃東西。」又闔上了眼睛。
趙婉雁微微一怔,有些發窘,只得把梨子放在他身前,自己吃了一個。
她在山中無事可做,從早至晚,黃仲鬼什麼也沒吃,只是閉目端坐,趙婉雁瞧得無聊,只得隨意在山中閒步,更加思念向揚,只盼這兩日趕快過去。
這夜到了三更半夜,趙婉雁正自熟睡,忽然驚醒,只覺週遭冷得厲害,有如隆冬。黑暗之中,但聽黃仲鬼深深呼吸,聲如朔風,幾下呼吸之後,洞外傳來幾聲梟啼,接著山中禽鳥紛紛鳴叫,一如前夜。趙婉雁置身洞中,冷得直打寒戰,顫聲道:「黃先生,為什麼……這樣冷?」她不知黃仲鬼功屬至陰,此時正以獨門功法運氣療傷,卻不能開口吐言。
她裹衣瑟縮,依然奇寒難當,取出火石想要打火,不料答答答連打幾下,只出現半點火光,便即熄滅。趙婉雁本就體弱,此時實在禁受不住,趕緊跑出洞穴,以避寒氣。
一出洞口,只覺峽谷中夜風陣陣,將寒氣往下風處吹去。趙婉雁逆風走去,太陰真氣無法隨及,便不覺寒冷。夜裡秋風本有冷意,但比之洞中陰氣,卻是舒服不知多少倍了。
趙婉雁不敢立時回洞,心道:「先等那冷氣退了再回去罷。」越往逆風處走,禽鳴聲越是不顯,想來未受太陰真氣驚嚇。
她信步來到一處林地,找了塊大石坐下,抬頭仰望夜空,聽著遠處鳥鳴喧囂,心中驀地一陣寂寥,幽幽地歎了口氣。
過得一陣,趙婉雁已不覺絲毫寒意,胸口卻又覺得有點脹熱。趙婉雁微覺奇怪,心道:「今天一早,也是這般感覺,怎麼……會這樣?」心中一加念及,更覺雙乳悶得難受。趙婉雁臉頰泛紅,明知深山之中人煙罕至,仍緊張地左右張望,眼見四下無人,亦不見黃仲鬼離洞前來,當下稍稍敞開衣襟,又環顧四周,這才拉開衣襟,低頭看去。她素來嬌羞,便對自己的身體也不常留神多看,這時查看自己的乳房,竟然頗為不好意思,臉上微微發燙。
淡淡的月光之下,雙乳白嫩可愛,仍是兩個極其漂亮的形狀,因為心情有些緊張,櫻紅的乳頭似欲挺立。
山間涼風習習,吹在她裸露的肌膚上,趙婉雁心中怦然跳動,莫名其妙地暗自害羞,但仍伸手摸摸胸脯,只覺雙乳脹塞,有種說不出的煩躁感覺。
趙婉雁想了一想,登時醒覺:「啊,是這兩天沒有喂寶寶哺乳,所以才這樣脹脹的?」
趙婉雁能夠泌乳,本是白虎所導致,原因雖然難解,但白虎之意,顯是要她代為哺育小白虎。小白虎尚未斷奶,平日一天要吸奶數次,趙婉雁也習以為常,這一天多來未經小白虎吸吮,乳汁卻分泌如常,此時已積下不少,也難怪她乳房脹熱,難以宣洩。想到此節,趙婉雁頓覺不知所措,小白虎並不在此處,便要餵乳,又從何喂起?霎時之間,只急得她俏臉生暈,拉上了衣襟,眨了眨眼,心中拿不定主意。
忽然之間,她回憶起與向揚纏綿時,向揚曾親吻她的乳頭,把她挑逗得流出奶水來,自己婉轉嬌啼,引得向揚亢奮超乎尋常,那一戰激烈無比,此時一想,仍不禁面紅耳熱,心頭狂跳。趙婉雁越想越出神,既感甜蜜,復又害羞,心道:「向大哥……他那一次真的讓我羞死了,可是,真是舒服……」一隻手掌輕輕撫摸了一下乳峰,其上的先端早已在她的綺思之中變得堅挺紅潤,嬌艷欲滴。
她心如鹿撞,雙手按著胸口,想到了一個法子:「不如我也試試看,能不能自己……自己……把乳汁弄一點出來,說不定會比較舒暢……」想著想著,雙手已輕輕揉了起來,同樣雪白無暇的手指和嫩乳互相磨蹭,兩點不住晃動的朱紅色格外醒目。雖說如此,有幸觀賞如此美景者,眼下卻只是她自身一人,心裡不禁有點惆悵。不過她自然絕不希望他人前來窺視,思緒所及,唯有單指向揚一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