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龍嬉春 第十三章 絕地大反撲

  船到台灣,我們在鹿港沿海上岸。

  西濱工業區和鹿港市交界有一座固網系統和衛星系統的中繼站,那是台灣以前舊制時的中央廣播網發射電台,後來被宏棋集團買下改成中繼站。蘇敏想設法潛入這個中繼站的系統,看能不能建立一組可以反制敵人的監控系統。

  我們在中繼站旁邊租了一間民宅,蘇敏和陶珣花了兩天的時間,合作組成一套電腦系統二十四小時監控。我本來要蘇琛陪我前往中港市,倩倩留下來保護他們。但是我顧慮倩倩在台灣不熟,遇到狀況無法應變,只好讓蘇琛留下來,要倩倩陪我前往中港市,結果陶珣又吵著不肯離開姊姊。

  倩倩火大的罵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吵擾?小心我丟你一個人在台灣,不帶你回去!」

  陶珣可憐兮兮的說:「姐,我怕嘛!你不要讓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好嗎?」

  倩倩沒好氣的說:「不是有蘇大哥和蘇姊姊在嗎?他們兩個陪著你,就算軍隊來了也不怕。」

  陶珣兀自哀求說:「可是……可是……姐,求求你嘛,你陪我好不好?」

  我看陶珣這樣,心想:台灣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就算遇到狀況也容易處理,何況敵人不一定知道我已經偷渡來了台灣。我要倩倩也留下,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倩倩驚惶的說:「那……那怎麼行?我不放心您一個人出去。」

  我說:「沒問題的,台灣中部你們沒一個比我熟。而且從這兒到中港市才二十分鐘,我們現在又不怕對方追蹤,隨時可以通話聯絡。就這樣好了,晚上我就會回來。」

  蘇琛拿了一把手槍讓我帶著,我直接搭計程車往台中去。

  我在黃震洋的太平洋海運總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吃了一個便當。眼看黃震洋大概不會有機會外出,我又想不出聯繫他的方法,便叫了計程車往大裡方向去。

  我到大裡不是想找別人,而是想找我那幾個月前才認的妹妹--童懿玲。

  我在童懿玲的咖啡店外等了三十分鐘,等店裡三、四名學生客人離開後才迅速進入店內。一進屋裡,我立刻反身鎖上店門。

  童懿玲在吧檯後整理餐具,正開口說:「先生對不起,我這兒不接待男性顧客。咦?您……」童懿玲抬頭看清楚進來的客人:「哥,是你!」她驚訝的幾乎不敢相信。

  我笑說:「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回來看你吧?」

  童懿玲眼淚奪眶而出,從吧檯後匆匆出來,一下子撲進我懷裡緊緊抱住我。她抽抽噎噎的輕泣了一會兒,才哀聲說:「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嗚嗚……」她把我抱得好緊,似乎生怕我從她身邊消失一樣。

  我笑說:「怎麼會?我不是說每年都要回來吃你煮的年夜飯。你瞧,我連端午節的粽子都要在這兒吃呢!」

  童懿玲聽我說笑,才止住哭聲擦著淚說:「可是,新聞上都說你有可能遇難了,我好幾天睡不著覺。」

  我笑說:「嘿,沒想到台灣這邊也發佈了這類新聞消息,真讓我想不到。」在逃亡的這幾天當中,我很少看新聞報導,甚至都不和外人接觸,所以一般新聞媒體的報導內容我是完全不知道。

  童懿玲說:「哥,你發生了什麼事嗎?你看起來瘦了一些。」

  我說:「一會兒再說。你先關了店門吧,我不要有人看到我在這兒。」

  童懿玲說:「喔,好。」連忙去啟動鐵卷門。在鐵門「吱吱軋軋」的捲動聲中,她想到說:「對了,晚一點柏年和阿凱會過來。你也不見他們嗎?」

  「柏年、阿凱?」我奇怪的問。

  童懿玲說:「就是林柏年和劉正凱啊!你不記得他們了?」

  三個月前林柏年和阿凱隨著我四處尋找楊瑞齡,我當然還記得他們。只是很意外他們會來找童懿玲。童懿玲不喜歡結識年輕男性,這家咖啡店一向只接待女性客人的。

  童懿玲看我眼神疑惑,忙解釋說:「黃大哥……就是黃震洋黃大哥,要柏年他們每天定時派人過來我店裡走動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份子來騷擾。柏年和阿凱派手下的小弟每隔幾個小時就過來巡視一下,但是都只在店外看一看,不會打擾到我和客人。他們兩個經常是傍晚以前過來,我總是叫他們進來喝杯咖啡,他們偶而也會進來坐一會兒。」

  原來黃震洋腦筋動得快,我要他負責童懿玲的安全,他竟然把工作分配給林柏年了。我每個月撥款給黃震洋將近五百萬,這包含了資助林柏年和童懿玲的費用,所以林柏年自然要聽命於他。

  我隨口說:「先關好鐵門,如果他們來了再說吧。」

  童懿玲替我煮了咖啡,我連續喝了許多咖啡,提起精神想著該怎麼聯絡黃震洋過來見我。這個時節上簡直草木皆兵,像黃震洋跟我那麼親密的人,恐怕也有可能被追蹤監視。

  童懿玲看我陷入沉思,不敢打擾我,一直在旁默默端詳我。好一會兒她忍不住說:「哥,你看起來很疲累的樣子呢,要不要進去睡一下?」

  我連著兩天寢食難安,自然氣色不好看得出勞頓,但蘇家兄妹和倩倩她們如果見我沒回去,恐怕會急著跑出來找我,那就事情不妙,所以我跟童懿玲說我不能耽擱太久,她聽了有點失望,但順從的點頭表示明白,不斷替我加注咖啡。

  「哥,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新聞報得很熱,天天都有專輯追蹤呢!」

  「事情一言難盡,總之是有我的敵人在對付我,所以我才必須隱匿行蹤,瞭解嗎?」

  童懿玲點頭說:「我瞭解了。那你現在要怎麼辦?」

  我想了一下說:「首要的事,就是我必須秘密和黃震洋晤談一下,但是不能讓任何人想到他是來見我的,連一點點猜想都不可以。我的敵人很厲害,只要稍稍想起他可能是來見我,一定立刻派人追蹤!」

  童懿玲說:「那我打電話給他,叫他過來好了。」

  我說:「不行,他的每一通電話都有可能被監聽,收到身份奇怪或不明人士來電,對方絕對立刻出動。」

  童懿玲說:「或者待會兒讓阿凱或柏年去打,對方就追不到我們家來了,好嗎?」

  我搖頭表示那也不行,林柏年和劉正凱這種身份的人去電給黃震洋,就合理情況來想,很難不讓對方感到狐疑。一個超級政商名人,為何會和地方幫派的年輕頭頭兒有聯絡?敵人的指揮者只要稍具統御經驗,絕對會設法勘察的。

  童懿玲又出了好幾個主意,都被我否定掉,她表情越來越焦急,兩手緊握著我的手,坐在一旁憂慮,我感到她手心裡都是汗。

  時間一分一秒飛逝,我腦中轉過千百個想法,但都立刻又被我推翻,童懿玲前後煮了三、四壺咖啡,竟都被我一個人喝光了,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沉思多久了。

  突然,有人在按門鈴!

  童懿玲嚇了一跳,緊張的看著我,不知該怎麼辦。

  我也有些驚惶,懷疑對方是否真的這麼神通廣大,已經追到這兒來了?門鈴又響了,急促的連按好幾次,每一次都讓我和童懿玲心驚膽跳!這時門外突然有人用焦急的聲音在高聲喊著:「童小姐、童小姐,你在家嗎?」

  童懿玲吁了一口氣,臉色鬆緩下來對我說:「哥,那是阿凱的聲音。我要不要去開門?」

  我搖搖頭:「先不要開門,去問問他什麼事,先別讓他知道我在這兒。」

  童懿玲按我指示,從對講機中和劉正凱說話:「阿凱嗎?我在家,你有什麼事嗎?」

  「呵……童小姐你在家啊,那就好。對不起,打擾你了,你沒什麼事吧?」

  「沒事啊!怎麼了嗎?」

  「也沒有啦!小正和烏龜他們說你很早就拉下鐵門,我聽了有點奇怪,所以自己過來看看。」

  「謝謝你關心。也沒什麼,我今天有點累,所以想早點打烊休息。」

  阿凱大概放心了,笑笑說:「好,那我先走了。」

  我聽到這兒,已經確信沒有狀況,聽到阿凱要離開了,急忙說:「叫他先別走!」童懿玲也急忙湊近對講機喊說:「阿凱你等一下!」

  由於我的聲音太大加上童懿玲喊的很急切,門外的阿凱察覺不對,急著說:「童小姐怎麼了?誰在你屋裡!童小姐!童小姐……」

  童懿玲不曉得我接下來想怎麼做,著急的看著我,沒回答阿凱的叫喚。一會兒阿凱急促的拍著鐵門喊她,我說:「叫他去找林柏年過來,說你有事要他們幫忙。」

  童懿玲連忙回身向著對講機說:「阿凱,麻煩你去找柏年一起過來好嗎?我有事情想請你們幫忙。」

  門外的阿凱顧慮的說:「童小姐,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屋裡是不是有其他人?」

  童懿玲說:「是我一個朋友,沒什麼關係。麻煩你請柏年過來一下好嗎?」

  阿凱說:「好,我現在就Call他過來。我在門外等著,若你有什麼事就大聲喊我一下。」看來他還是不放心離去,他大概是聽到屋裡的聲音是個男人的聲音,依照他們對童懿玲的瞭解,很難相信屋內有一個男人在而她卻會門戶深鎖的,所以他索性就守在門外不走。

  才沒多久,林柏年趕過來了,童懿玲替他們開了半扇門,兩人一鑽進門就搶到童懿玲身前擋住,用充滿敵意的眼神向我注視過來,他們驚愕一下,不約而同驚呼:「李先生!是你?」

  我笑著說:「林柏年、劉正凱,你們這兩個護花使者幹得很稱職嘛,我非常滿意。」

  兩個人尷尬地笑一下沒說話,等一會兒趁著童懿玲去取水煮咖啡,小聲說:「因為黃先生一再暗示童小姐是……是李先生你的女人,而且童小姐既漂亮又親切,人真的很好,所以……所以底下一些小弟都很關心她有沒有遭到困擾,剛剛去回報的時候,我就讓阿凱先趕過來了。」

  我要他們坐下聊,又笑著說:「童小姐不應該說是我的女人,她是我的--妹妹。」

  兩人楞了一下,雖然沒說什麼,但眼中都露出微妙的眼神。我笑說:「有沒有人想追她的?」

  他們臉色一下子惶恐起來,連忙搖頭說:「沒有沒有!李先生,童小姐純潔高貴,怎麼是我們這種人可以高攀的?先前我們以為她是你的……女人,因此我們雖然知道你絕對不會承認說你是我們的老大,我們卻是將童小姐她當成我們的大嫂來看待,所以大家都嚴防有什麼沒長眼的男人來騷擾她。但現在知道她是你的妹妹,我們……我們會注意有哪些想追求她的人,身份背景是不是單純,以及……呃……是不是懷有什麼不良企圖這些的。」

  我笑一笑,又問道:「你們派過來查看的人可不可靠?你們怎麼跟他們交代的?」

  林柏年說:「李先生,你放心好了。黃先生以交代過我們兩個,我們知道輕重。小正、烏龜他們幾個都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絕對會保守秘密的。」

  我歎一口氣說:「台灣的黑社會其實算是很單純的,就算是跨國性的幫派,他們內部掌控恐怕還是抵不過情報系統或地下組織的逼供手法。唉,算了,我相信你們會盡力的。」

  阿凱跳起來,說:「李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些組織有多可怕,但是……但是只要是有人想對童小姐不利,我發誓我就算死也要跟他們拼了!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童小姐一根頭髮!」

  我訝異的看著他。這時我相信他們對童懿玲的愛護和尊重絕對不是完全因為我的關係了,應該隱含了一些愛慕崇仰的心境在內才對,我只是沒想到童懿玲原來這麼有魅力。

  童懿玲端了咖啡過來幫大家倒,兩個人立刻乖順的捧著杯子讓她方便傾注,態度既恭敬又欣悅,讓我更相信我的看法沒有錯。

  我把話帶回主題,告訴他們兩個說,我正處於緊張狀況,需要他們替我做一點佈署工作。我說得很保留,不想讓他們知道太多,但是阿凱還是激昂的問我是不是要調集人手,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我本來想說越少人知道越好,但忽然腦中念頭一轉,趕緊慎重地告訴他們越多人越好,還問他們能調到多少人。

  林柏年略一沉吟,回答我大概二、三百人沒問題。我追問確實一點的數字,阿凱幫腔說約二百三、四十左右,並強調這是指幫裡的幹部和直接募養的小弟,其他可以助拳的人馬不算。

  我不太滿意這個數字,但想到從我開始資助他們發展組織到現在也才不過三個月,實在也不能太苛求他們,所以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我不得不暗暗在心中修改我原定的計劃。

  林柏年看我面無表情,顧慮我的想法,趕緊補充說:「李先生,如果你需要更多人手,為什麼不請黃先生像上次那樣調一些工人過來?他們不需要出手啊,光聲勢就很驚人了,我相信全台灣的幫派還沒有哪一個不顧忌這種陣勢的。」

  他這麼一提雖不切實際,卻使我產生新的計劃。

  我原本要他們到黃震洋的總部外面糾眾滋事,在警方佈署警力集結防堵以及引出黃震洋的時候,我再趁勢去和黃震洋碰頭,但我隱約覺得這樣做還是有點冒險,而且需要糾集的人眾必須陣容龐大。

  可是林柏年他們的提議讓我改變想法,準備換成讓他們在大裡地區鬧事,以他們和黃震洋私底下的秘密關係,一定會引起黃震洋的關注而前來和他們接觸,那時黃震洋一定會自己想辦法用隱密安全的方法來和他們取得聯絡,那我就可以在不為人注意的情況下見到黃震洋了。只是我一時還沒想到怎麼要求他們照我的計劃去進行,又能不讓他們知道我的處境和用意。

  童懿玲又來幫大家倒咖啡,我不經意的找話題說:「懿玲,柏年他們那麼照顧你,應該沒發生什麼事吧?」

  童懿玲笑著說:「對啊,不過我這兒都是學生在進出,其實本來就不會有什麼事的。」

  沒想到她一講完,竟然是阿凱一臉慚愧的說:「李先生,童小姐不好意思責怪,我們卻不敢隱瞞。上個月市聯那些人來搗亂,讓她受了一點驚嚇和委屈,我們真的很慚愧。我和柏年去向黃先生請罪,他也是因為童小姐幫我們求情才沒怪我們。」

  我吃了一驚,怒喝:「那是怎麼回事?那些人對懿玲做了什麼?快說!」

  兩人被我的語氣嚇了一跳,一時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童懿玲在一邊哀求:「哥,真的沒什麼啦!你別這樣嚇他們,他們很護著我,我真的沒怎樣。」

  兩人似乎都很感動童懿玲這樣幫他們說話,阿凱鼓起勇氣告訴我說,原來市聯工商一直和這邊的學生對立,以前因為有塗城的皮仔罩著,那邊不敢動這邊的學生,但是蕭太師被我剿了,尖頭那些學生也被送去感化,結果市聯工商那些小毛頭開始不知天高地厚的稱起霸來,並且一直往這邊侵擾。

  我不悅的問:「那你們在幹什麼?不會管一管嗎?」

  林柏年說因為我曾經指示不准傷害青少年,加上那些小毛頭也搞不出什麼太大的壞事,所以他一時疏忽,並沒去理會。直到後來他注意到市聯的學生原來也是靠橋頭那邊的皮仔撐腰,想要開始出面時,沒想到就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林柏年一直致歉,我則追問情況究竟是怎麼樣。阿凱接下去說當時是兩邊的學生打群架,青年高中這邊打不過人家,四處逃散,其中一個學生的馬子亂出主意,把她受傷的男朋友帶到童懿玲這邊,哀求童懿玲讓她們避一避,童懿玲心軟接受了,沒想到被對方發現,兩邊人馬在童懿玲店門外又拚鬥了一場。

  其中幾個來幫市聯工商助陣的皮仔看到童懿玲長得漂亮,趁亂想要非禮她,童懿玲拚命抵抗,對方於是企圖架走她離開現場。幸好阿凱下面的小弟趕快回來通知,林柏年和阿凱震驚的立刻調集人手,總共出動了快兩百個人,趕去把童懿玲搶回來。雖然她只受了些驚嚇和皮肉擦傷,但是這邊因為童懿玲受辱而群情激憤,把那幾個皮仔砍得只剩半條命,還一路殺到橋頭那些人的本堂去,直到警方趕來才停止。

  林柏年說:「事後有三十幾個兄弟受傷,以及十多個帶頭砍人的被抓進了牢裡。」

  我仍然抑制不住怒氣:「那又怎樣!要我出面去帶他們出來是嗎?」

  林柏年惶恐的說:「不,不是這個意思。兄弟們為了童小姐受欺負要去討回公道,就是被砍死了也沒怨言,受傷坐牢算什麼?只是如果不是這樣,我們這次可以調集的人手就更多了。」

  童懿玲在一邊掉眼淚說:「你們何必那麼衝動。為了我,讓好多人受傷和坐牢,我……我不願意這樣。」

  阿凱說:「童小姐你別在意我們。我們這些人本來就是在這個圈子混的,受傷坐牢是家常便飯,算什麼?我們在意的是一時疏忽,竟然讓你受那些骯髒的傢伙欺負,大家……大家到現在想起來,都還難受得想要去死。」

  我怒氣稍遏,關心說:「那些兄弟呢?有沒去慰問撫恤?有沒有請律師和托人關說?需要花錢就讓黃震洋跟我說一下。」

  林柏年感激的說:「有有有,黃先生看童小姐替我們求情之後,就已經幫我們安排打點好了,除了八個自願出頭頂下來的兄弟還在等判決,其他陸陸續續都放回來了,有幾個傷比較輕的也都出院了。錢的事,黃先生一直按時資助我們。當然,我和阿凱知道那是李先生供應的。」

  我說:「別在意錢的事情,你知道我當時對你的期望是什麼?」

  兩人都點頭表示知道。

  我又問橋頭幫那些人後來怎麼樣?有沒有來尋仇?

  阿凱說,那些人當然和這邊結惡了,他們這邊雖然發展的不錯,但畢竟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很多這地區的角頭雖然不願意招惹他們,但說到甘於屈服,那是還談不上。

  我把這件事情的一些細節思考了一下,終於讓我得到新的計劃。

  我說:「阿凱、柏年,我決定剿了橋頭幫,而且要立刻行動,你們有沒有把握?」

  兩人同時驚訝的看著我,連一旁的童懿玲也驚得「啊」一聲。

  我解釋說:「我必須做這樣的決定,一則是盡快用強力手段結束敵對,二則是讓你們在最短的時間立威。我要你們讓中央市所有幫派角頭都不敢不屈服,否則我擔心我妹妹的安全,也擔心這些幫派對學生的侵害沒辦法根除。你們有沒有把握?」

  林柏年還在顧慮,阿凱已經慷慨激昂的說:「當然有!我到現在還氣憤那些傢伙來騷擾童小姐,其他兄弟也是。橋頭的實力普通,上次又損傷比我們重,很容易一舉清除他們的勢力!」

  我點頭說:「好,那就立刻去做!不必知會黃震洋,他如果來找你們,告訴他是我的意思,叫他來這兒找我談,但是別讓外人聽見,知道嗎?」

  兩人興奮的說:「知道了!」

  我勉勵說:「我在大陸剿滅三千多人的幫派才花了三天,你們干漂亮一點,不許輸給我!」

  兩人鬥志高昂的去了,我也達成計劃中的第一步。

  童懿玲悶悶不樂,但又不敢拂逆我意思,小聲問:「哥,真的要這樣嗎?」

  我告訴她,我其實是另有用意,主要是想要擺脫我目前的困境。她聽到是跟我安危有關的事情,立刻不再有什麼顧慮,還問我有什麼她可以作的。

  我這時計劃已經有了頭緒,心情一輕鬆,人也開始感到疲倦,連續幾日寢食難安,這時所有倦意襲湧上來。我打個呵欠,對童懿玲說:「我好累,我想要睡一下,你大概一個小時後叫我。」也沒理會童懿玲的反應,趴到桌上就睡著了。

  我被某些動作驚擾醒來。一睜開眼睛發現童懿玲拿著毛巾在替我擦拭身體手腳。

  童懿玲輕「啊」一聲,抱歉的說:「哥,對不起,把你吵醒了。我看你睡得那麼沉,以為沒關係。」

  我說:「沒關係。我睡多久了?現在幾點?」

  她告訴我快六點了,我吃驚的跳起來,那代表我睡了快三個小時。童懿玲更抱歉的說她看我睡得沉,一定是真的太累了,不忍心叫醒我。

  我想反正也睡過了,問她林柏年他們有沒有消息?她也說沒有,那我就沒什麼好急了,於是爬起來說:「懿玲,你有沒有去尤咪的墳上看一看?」

  我到這時談起楊瑞齡仍是難掩心中的傷痛。童懿玲想要避免我勾起痛苦的記憶,只淡淡的點頭說有,不深入談論這個話題。

  我知道她的用意,也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不允許分心在這些哀愁的情境中,便主動岔開話題跟她聊一些生活上的情形。童懿玲很高興的陪我談了一陣之後,抬頭看一下鐘,已經六點半了。

  她笑著說:「哥,你要不要去洗個澡?我煮飯給你吃。」

  我有點餓了,也滿想再吃她做的菜,但時間對我來說很迫切,我還必須趕回去倩倩她們那邊,以免她們著急。

  我搖頭說:「不要了,我還得趕到別的地方去辦一點事。不過身體真的覺得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我去沖一下澡好了。」

  童懿玲聽到我不留下來吃飯有點失望,但又聽到我想洗澡,她眼中發出熱切的光彩,紅著臉說:「那我……我幫你洗好不好?」

  我也回想起那時童懿玲的溫柔情致,心中一陣火熱。連續幾日的奔波,我從沒好好發洩一下,和倩倩及陶珣親熱也是急就章的潦草結束,若不是心裡壓力重無暇多想,恐怕又要像聖誕節那次一樣的情形了。

  在我點頭同意之後,童懿玲變得又害羞忸怩起來,低頭默默的幫我準備洗浴用具。看我只是站著看她準備,她又紅著臉自己牽了我的手進去浴室,然後躲到我背後,從後面伸手替我脫衣褲,不好意思和我面對面。

  我看不到她的動作,但是一陣「悉悉嗦嗦」的脫衣聲後,她又靠上來貼著我的背,從接觸到的大腿肌膚和柔軟的胸部,我知道她頂多剩穿一條內褲和單薄的內衣。她雙手穿過我腋下環抱我,靜靜伏在我背上好久,似乎沉緬在深情甜蜜的心境裡。

  「哥,我好想你……」她很小聲的說。

  「我也一樣。」

  她把我抱得更緊,在背後問我說:「如果……如果我跑到上海去找你,你會不會見我?」

  我輕笑說:「我是哥哥,又不是逃避糾纏的薄倖郎,怎麼會不見你?」我突然想起一些話,略一轉頭將臉貼到她額頭上說:「不過我這次經歷了一些事,感觸很多,心中越來越掛意一些至愛的人,也許不等你跑去見我,我以後也會常常回來看看你。」

  童懿玲沒有特別興奮的歡呼,但是將她的臉緊緊貼上我的臉,輕輕的廝磨著表達出她的回應。

  童懿玲蹲下去後,再把我轉過去朝向她,她仍是害羞得不敢和我目光相接。隨後一股溫潤的感覺盤據我的陰莖,我已經進到她嘴裡了。

  幾個月沒做,動作明顯生疏了,但是她吞入的幅度變得更大膽、更主動,強烈的吸吮動作幾乎像在抽拉著我的陰莖。再過一會兒,從她濃重的鼻息和「咕咕噎噎」的喉音可以知道她努力的在做吞嚥動作……我又驚又喜,雖然她也會吞嚥我的精液,但是她以前不會像這樣混合著口水津液統統吸嚥下去,好像捨不得流失一點一滴來自我身上的分泌物或氣味似的!

  那麼強烈的吸吮加上我對她與眾不同的憐惜,使我迅速奔向高潮。我原本打算和她有更漫長的親密做愛,這時卻幾乎就快崩潰射出,那是我不願意的!我連忙後縮,想要離開她的嘴巴。

  童懿玲急切的按住我的臀部,抽空迭聲說:「哥……不要……給我……都給我……」無暇多說,又吞進我的陰莖,更急遽套動,擺動的秀髮一陣一陣細碎拍在我的股間,搔癢得讓我再也無法抑制。

  「懿玲,我……我要射了……」

  「唔……嗯……唔唔……」她連連點頭,發出「唔唔」的聲音表示好。

  一顫、二顫……我爽快得不住輕顫,陰莖在她口腔中抖動,精液像滔滔洪流直奔她咽喉……

  我癱坐在馬桶上,童懿玲跪在我旁邊,仍抱著我的腰,把頭倚在我胸前微微喘著氣。我沒說話,靜靜的撫摸她頭髮。

  一會兒,童懿玲仰頭看著我說:「哥,對不起!剛剛是我不想停下來,你會不會怪我?」

  我笑著搖搖頭,問她為什麼。

  童懿玲紅著臉說:「我這幾個月看了一些書和影片,比較有一些認識,所以我才想替你吸出來。」

  我有點莫名其妙說:「什麼意思?你有些什麼認識?」

  童懿玲一直臉紅搖頭不說,我一再追問,她卻拜託我不要問,我只好作罷。

  她開始替我洗澡和洗頭,就像以前那樣,我舒舒服服靠在她腿上讓她輕柔的洗滌,從頭髮到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她的玉手和泡沫搓揉下,盡去塵垢與勞頓。

  浴後,她迅速煮了碗簡單的素面給我,然後匆匆又進浴室替我洗貼身衣物,洗完又忙著用熨斗燙干,我一碗麵吃完,立刻就有了乾爽的衣物可以換穿了。

  我伸手要拿內衣過來穿,童懿玲搶在手裡不給我,輕笑著說:「哥……讓我來。」

  她蹲在地上拉開內褲,讓我伸腳穿進去再輕輕拉上來,隨後發現陰莖沒擺放好,遲疑了一下,紅著臉伸手調整一下。縮手時,我突然將她的手按住!就按在我又已微微勃起的陰莖上。

  童懿玲驚「噫」一聲,抬頭看我。我對她笑笑,底下拉著她的手在陰莖上輕緩揉動。

  她輕聲說:「哥,你還要?」似乎不相信才半個小時不到,我又再度索求。

  我一隻手摸上她乳房,另一隻手摸在她臀部上,略帶粗魯的將她拖近我,童懿玲輕聲喊痛,我湊上前輕咬她耳朵,在她耳邊低聲說:「我躲避追蹤好天,憋得好難受,沒好好發洩一下不行,我至少要干你兩三次!」

  這幾天我雖然有幹過倩倩和陶珣,但是和平日的次數來比,確實太過克制。不過我對童懿玲那樣講,其實是故意猥褻挑逗她的。果然,她臉上瞬即羞紅,但眼中卻滿是心疼不忍,底下小手握住我陰莖努力摸揉。

  她伏在我胸前很小聲說:「哥,那你躺下來,我幫你做。」

  我的手從她臀部探進下陰,笑說:「我想自己來,我想要用力干你。」

  童懿玲被我撩撥的羞不可抑,把頭藏在我胸口,非常非常小聲的說:「哥,你好壞……」

  我繼續調戲她說:「所以我說要哥哥做什麼?只會欺負妹妹。平時也沒在身邊照顧她,沒女人可以干了才想到要找妹妹來發洩。」

  童懿玲明知道我是在調笑,但卻好像無法不在意這段話,伸手摀住我的嘴,認真的說:「哥,你不要這樣說好不好?你有多愛護我,我最知道了。我說過我是你的妹妹,也是你的女人,我早已經決定我永遠只聽你的話,你以哥哥來和我說話,我就像妹妹那樣聽你的話,你若是有需要,我的身體就是專門讓你解決、發洩的。我們說過了的對不對?哥,我們以前就說過了的。」

  我開心的笑著,出其不意在童懿玲小巧的鼻頭上輕咬了一口,她「啊喲」一聲喊痛,我狡猾的笑著說:「我才懶得理那麼多,我現在想要乾妹妹,誰要干女人?我偏偏就要乾妹妹。不行啊?」

  童懿玲知道我和她調笑,也開心的笑起來。兩人捏捏打打鬧在一起,隨後一齊翻倒在她的小床鋪上,又嘻嘻哈哈互相嬉戲一陣。

  我翻身壓在她柔軟的身體上,準備要去脫她的衣服,童懿玲突然帶點為難的說:「哥,讓我來嘛!好不好?」

  我雖然感到奇怪,但也不以為意,笑一笑翻過來仰躺在床上,準備就按她的意思讓她採取主動。

  童懿玲有點抱歉,先低身過來親吻我一會兒,小聲說:「對不起……」接著先替自己脫得只剩一件小背心和三角褲,然後再把我剛剛才穿上去的內褲又褪了下來。這時陰莖還不是很硬,她趴下去又含弄了好幾分鐘,但這次不像先前在浴室那樣吸得又快又急。

  「哥,你把眼睛閉起來。」她紅著臉說。

  「咦……為什麼要這樣?」我奇怪問,平時我並不喜歡如此。

  她感覺我的語氣不自然,有點窘迫的說:「對不起!哥,你不要生氣,閉一下下就好,好不好?」

  看她可憐兮兮哀求,我只好順她的意思閉上眼睛,只聽見她高興說:「哥,謝謝你!」然後我感覺她好像開始用某種乳液或是油脂在塗抹我那硬得發脹的陰莖。我雖然詫異,但是想到我以前幹她,每次都是既粗魯又霸道,她一個處女被我破身又干了好幾次,其實是一點樂趣都沒體驗到。這回她想塗點潤滑劑減輕疼痛,那也是不能怪她的。

  很難得的,童懿玲居然爬上我身體開始下坐,準備要用主動的騎乘式來服侍我!清純的她竟然會用這種冶蕩的交合姿勢?而且還是她主動的。

  身體一接觸,我感覺洞口滑膩膩的似乎非常潮濕,正奇怪我並沒有對她有任何前戲愛撫,怎麼她會氾濫成那樣?但隨即想通她一點也替自己抹上大量的潤滑劑,便不覺得奇怪。

  下坐動作出奇的慢,但是龜頭一擠進洞口時,我大大驚詫那超乎尋常的緊箍感覺!忍不住睜眼看她。而這時童懿玲正好使勁往下坐,我的陰莖暢快地突進到一個緊窒的腸道之中,而我也看得清清楚楚,我插入的竟是她的肛門!

  童懿玲雙眼緊閉,眉頭深鎖,她不知道我已經睜開眼在看她,咬緊嘴唇忍住疼痛不發出聲音,怕驚吵到我。她努力穩住雙腿避免顫抖,一寸一寸讓下體往下沉,我的陰莖也一點一點刺入她純潔的處子肛門……

  「懿玲你這是在幹什麼?這樣很痛的,快下來!」我怕傷到她也傷到我,不敢草率推開她。

  「啊……哥,你……你躺著別動,我不要緊,你讓我做嘛!喲!……」她明明疼痛難捱,卻仍是堅持。

  我伸手去扶她的腰,想要將她扶下來,一邊急著說:「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又沒要求你這樣做。」

  童懿玲抓住我的手不讓我扶她,強忍著說:「哥,是我自己想要這樣的。你讓我一次嘛,拜託你。」

  我只好鬆手,她露出勉強的笑容對我點頭表示謝謝,然後就開始提起臀部,讓我的陰莖又慢慢退出她的肛門。我偷偷打算等她一脫離,我就翻身下床不讓她再繼續做肛交的舉動。童懿玲不知是否摸清我的意圖,在我龜頭已經暴撐在肛門括約肌那裡的時候,我一時忍不住緊箍的舒暢感而貪戀遲疑幾秒鐘之際,她突然又猛地坐下!

  真實強烈的摩擦快感襲向我整根陰莖,我舒暢極了。我不是沒玩過肛交,甚至是常常拉個女職員過來,也不管她是否愁眉苦臉便用硬幫幫的陰莖強力穿透她們的直腸。但是童懿玲給我的感受就是不同,我這時也才認識肛交原來還是要多上點潤滑,才會更爽。

  我不再拒絕,反而用力地抓住她的髖骨,看著她說:「你真的要我插你的屁眼?」

  童懿玲這時很痛,趴伏到我耳邊說話,卻讓我看到她趁機擦拭眼角的淚珠。她無力的說:「哥,我想要……」

  我抱緊她,憐惜說:「女孩子三個處女口,你倒是都給我了。」

  童懿玲強笑說:「就是有第四個,我……我也是給哥。」

  我好笑說:「第四個……那豈不就是肚臍眼了?」

  童懿玲不曉得是不是痛昏頭了,竟然煞有介事說:「好,我再去看書研究一下怎麼弄,或是哥你教我。」

  我在一剎那間對她說的看書研究產生幾許好奇,但胯下停佇的空虛感讓我不想再忍耐,上挺了幾下,童懿玲疼痛的嗯噫悶哼聲,激起我狂亂的獸性,一下子翻身將她壓在下面,狠命的貫刺她的屁眼!

  越來越強烈的快感讓我感到不過癮,托起她兩條玉腿高舉過肩,讓她整個臀門仰天待操,我兩手十指如魔爪般,深掐著她下腹骨盆,捧在手裡餵養我的陰莖猛獸,一下一下惡毒的深噬入口……

  操得猛,射的也猛,才兩分鐘,我一洩如注,白漿般的精液,糊滿了她肛門四周,抽出時,擴張的屁眼口黑黝黝一個窟窿洞,隨著腸道收縮,湧出一股一股濃稠的白漿……

  我喘息漸止,看童懿玲已經全身無力,像是昏睡過去了,我只好起床擰了一把冷毛巾替她敷在肛門口。

  童懿玲被寒涼的毛巾偎醒,勉強撐起身子說:「哥,我自己來就好。你也累了,躺著休息一下吧!」

  我抱住她一起躺下,親吻她一會兒才說:「你是不是看了什麼奇怪的書,才想這麼做的?」

  童懿玲似乎被說中,有點不好意思卻仍不承認地說:「沒有啊!是我自己想試試看的。」

  我板著臉說:「你如果不老實地告訴我,我就當你是個淫蕩的女人,不要你了!」

  童懿玲楞了一下,眼眶裡一下子就有霧氣在打轉,她驚惶的說:「哥,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氣我!」

  我趕緊放鬆語氣,柔和的說:「我也認為你不是,那你就要老實告訴我啊!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童懿玲擦著淚,委屈的說:「我是因為月經就要來了嘛,我怕不小心弄髒了你,讓你不高興。」

  我說:「所以你不是用嘴吸,就是用肛交,是不是?」

  她點點頭。

  我說:「如果是那樣,那我們可以不做啊!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

  她說:「沒有,就是那樣嘛。」

  我瞪她一眼,又沉下臉來說:「你這樣也叫做聽我的話?」我對一向溫順乖巧的童懿玲如此言語閃爍有點無法接受,說這句話時,已經真的有三分火氣了。

  童懿玲察覺得到我的不滿,又驚慌起來,急促的說:「哥,你別生氣,我聽你的話。我是看書裡面的指導,所以才想要那樣做的,我、我……我是希望讓你喜歡,沒有別的原因。」

  我語氣稍鬆,臉色沒變說:「書裡說什麼?」

  童懿玲惶恐的說:「裡面說,如果男人碰到女人月事來,憋著不做是很難受的,所以,可以採用口交或是肛……肛交的方法替男人解決需要,還說,這樣不僅可以使男人順利發洩,而且讓男人射在口中並且吞嚥他的精液,是讓他很有滿足感的做法。另外,肛交那章是說,讓男人在自己身上這樣做,可以讓他很有征服感,而且讓他很舒服。自己雖然一開始有點痛,但是後來也會享受到快感。」

  我啼笑皆非,仍然板著臉說:「胡說,這種三流的書亂寫你也信?」

  童懿玲滿臉抱歉:「哥,對不起。那你覺得不喜歡是嗎?」

  我一下子有點窘,只好說:「我也不是不喜歡,唔……怎麼說呢?關於口交那段描述,基本上是沒錯,而且我以前也要你幫我做過。只是,你是我最親密的人,身體不合適時,我又不會勉強你做。」

  童懿玲聽了頓時高興起來,歡喜的說:「哥,你喜歡就好了,我以前做的不好,所以才趕緊看書研究的。你吃了好幾天的苦,現在來到我這裡,我當然什麼都要為你做到,怎麼可以說勉強呢?」

  我說:「謝謝你!不過像肛交那種說法,我是不同意的。沒錯,那是讓男人有征服感,可是你大哥還需要什麼征服感嗎?再說女人肛交會有快感這回事,我是從來都不相信的!這種事,快活的只有男人,女人哪有什麼好受的?屁股都快撐裂了,要說有快感誰信啊?像你剛剛,不痛嗎?」

  童懿玲神情更加高興,笑著說:「哥,還好啦!是有點痛,可是那是你啊!如果是你插我的話,一點點痛我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受的。」

  她這段話讓我想起了鈴兒,心頭不由得一緊。鈴兒依戀我那麼深,這幾天斷了消息而且她那邊聽到有關我的說法,一定不外乎是生死未卜、凶多吉少這類的話,鈴兒聽了只怕哭也哭暈過去。最糟的是,她之前認定是她自己讓我心煩,所以我才有這一趟行程的,雖然我已經開脫過她,但這丫頭很死心眼,若是還沒釋懷又看我因此而橫生禍端,恐怕……恐怕立刻就會去尋死。

  我臉上的憂慮被童懿玲看在眼裡,她關心的詢問發生什麼事,我簡單跟她說了鈴兒這個人和這件事的經過,她聽了也很擔心,但眼前什麼也不能做,她勸我還是先放寬心,等見到黃震洋,找出安全的聯絡方法再和鈴兒報平安吧。

  童懿玲想要起身為我打點衣著,才一站起,「哎喲」一聲又跌坐在床上,臉上紅通通的。

  我想她第一次破了屁眼,肯定痛得難以行走,憐惜中忍不住呵責:「你看,很痛吧?我早說過這種事對女人只有苦頭,哪可能有什麼快感!我又不是沒幹過女人的肛門,至少也百來個,從來就沒有看過哪個表現出快感的!」

  童懿玲連忙搖頭說:「哥,不是啦!我是……月經來了。」

  原來如此。我連忙攙扶童懿玲去洗手間換洗,我知道她事實上應該也是寸步難行才對。

  童懿玲坐在馬桶上排泄經血,衛生紙擦掉大半包,看我在一旁盯著瞧,害臊的說:「哥,你先出去好嗎?」

  我笑說:「有什麼關係?我自己也要清洗一下呢!」說完拿起衛生紙擦拭胯下。

  童懿玲反倒不害臊了,關切說:「哥,你這樣擦不乾淨啦!你過來好嗎?我幫你擦。」

  我靠過去,童懿玲反手在架子上拉了一條毛巾,仍坐在馬桶上,開始溫柔的替我擦拭。

  我看一看說:「那是你洗臉的毛巾吧?怎麼用它擦呢?」

  童懿玲說:「沒關係,我再換一條。」突然又臉紅,低頭小聲說:「都吃進肚子裡了,還怕擦臉嗎?」

  我聽了不禁好笑,胯下似乎又有些衝動起來,一時興起,我將下腹往前推到她臉上,童懿玲被我的舉動嚇一跳,抬頭疑惑的看著我。

  我說:「再射一次讓你吃好不好?」

  童懿玲難以置信的驚呼:「你又要了?不是才……才十多分鐘嗎?你……」

  我說:「你到底要不要吃啊?不是要讓我射在你口中又吞嚥下去,好讓我滿足嗎?」

  童懿玲收拾起驚訝的表情,慎重地說:「哥,你真要的話,我當然會做。可是,這樣你會不會太累?」

  我搖頭笑說:「我身體好得很吶,尤其是玩女人這種事……別再說了,快吃吧!」

  童懿玲雖然眼中充滿疑惑,還是趕快先含住我的陰莖舔弄起來。她一開始很小心翼翼,但是發現口中的東西一下子就又膨脹到堅硬的程度,她就沒再遲疑地加大動作。由於她坐在馬桶上的高度剛好非常適合我小腹的位置,我很順暢的就可以插入到她喉嚨的深度,所以兩分鐘後,換成是我抓著她的頭髮,主動的侵犯著她的嘴,童懿玲盡量張開她的嘴巴,讓我可以插得更深入。

  我到達一個程度,突然將她抓起並按得她彎下腰去,扶在馬桶上,接著迅速插進她還沾著血跡的陰道!

  「啊!哥……不要,你會弄髒……嗯啊……」她緊張呼叫,卻同時感受到我強勁的插入而發出吟叫。

  「我不怕弄髒,月經來不會影響女人的感覺。你放鬆身體,讓大哥來愛護你吧!」我一邊插入一邊說。

  「啊……哥,我好熱……好好……哼嗯……」她說不出什麼話了。

  經驗告訴我,月事中的女人其實更容易達到高潮,一則是內分泌的關係,一則是感動男人不嫌髒污,所以身心同時激盪,極易達到滿足。而童懿玲在我開始插入不到一分鐘的時候,陰道內已經開始抽蓄,果然證明確有此事!

  我已經是第三次,沒那麼快出來,因此連續十幾分鐘的猛插,暴漲的陰莖帶給童懿玲飽滿結實的摩擦,她足足有兩次完整的高潮,氾濫狂洩的津液混合著未干的經血,沾染了我半邊小腹!

  我喘著氣說:「懿玲,讓我和你一起達到第三次吧!」

  童懿玲不僅回答不出來,她連站立都有困難,這時已經是倚靠雙膝跪在馬桶邊緣來支撐,人一直「咿咿嗯嗯」的叫著。

  當她又開始顫抖時,我也射出了今晚的第三發。

  童懿玲全身癱軟,滑落到馬桶邊時,我也沒力氣扶住她,自己坐倒在地板上喘息。大概就這樣過了有三、四分鐘,她才爬過來抱住我,我親吻她額頭一下,她忍不住緊抱住我哭起來,無力的呼喊著:「哥……哥,嗚嗚……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這樣會讓我離不開你,嗚嗚……一秒鐘也離不開你啊……」

  我沒說話,任由她哭了一陣才平靜,然後一起又衝了一個澡。沖澡時,她一聲不響,緊緊抱著我,把頭埋在我胸前,讓水柱沖洗著安靜的兩個人。

  電話鈴響,林柏年他們來電說事情已經順利展開了,預計今晚午夜會和橋頭那邊的人正式開戰。我告訴他謀定後動,不要太匆忙,並且有狀況時,隨時打我手上這只行動電話回報。

  童懿玲在一邊靜靜地的看著我,完全沒在注意我們的對話,只是安靜地看著我。

  我告訴她,我必須出去了,叫她把門窗鎖好,一切小心注意。她靜靜地點點頭,跟在我身後準備關門。在我要跨出門時,她突然從後面抱住我!抱得很緊很緊。

  那種沉默、那種如訣別般的擁抱,讓我心中大駭,有無以名狀的恐懼!我嚇得趕快回身抓住她的肩頭,著急的說:「懿玲你……你怎麼了?有什麼事?你是怎麼了?!」

  童懿玲的神情看來哀愁又無奈,她疲倦的搖搖頭:「哥,我沒事……」隨後又振作著抬眸凝視我,凝視了有十秒鐘,才又把頭緩緩靠進我的胸前,低聲說:「哥,我好愛你,你不要離開我。」

  我稍感放心,但仍是不安。我拚命哄著她:「我也愛你,我也愛你……我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要把你帶在身邊,不要再放你一個人待在這兒了。」

  我覺得空氣中散佈著可怕的氣氛,那感覺像極了楊瑞齡離開我的那晚。我抱著童懿玲,下不了決心從她身邊走開,我很怕再回來時會從此看不到她。

  我突然接近崩潰邊緣,再也不想戰鬥下去!我急著想要替自己和童懿玲尋找一個安全的庇護場所,以免有任何不可知的危機將她從我身邊奪走。我也擔心鈴兒會因為焦急、悔恨而走上尋短的路。我又擔心身陷險境的倩倩姊妹……

  總之,我不想再和敵人捉迷藏了,就讓他們再度躲藏在我不知的陰暗處吧!在我還沒揪出他們以前,我恐怕會有許多我摯愛的人會因而喪命。

  我決定趕快進入中聯的總部,我立刻撥了電話到中港市的台灣分公司,想要指示總經理常持秀或者蕭薔。對!蕭薔,我怎麼忘了她呢?她是我最美麗忠誠的貼身秘書,以她的精明程度,只要我聯絡到她,她一定立刻做最安全的佈署,將我毫髮無損的護送回中聯。

  我撥給了蕭薔,無奈她的專線和手機居然不通,我只好趕快改撥常持秀的專線,但接聽的聲音極為陌生,我不敢多談,只好又立刻掛斷。十分鐘後,我再次撥打,卻依然是同樣的情形!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開始冷靜下來,對這奇怪的現象嘗試解讀。

  除了陳璐知道我的行蹤之外,全球各地的分公司應該至今仍不知道我是生是死,按理說應該是高度關注,隨時警覺才對,卻為何台灣分公司反而在這緊張的時刻,最高階的主管卻個個專線不通?難道她們出事了嗎?難道台灣中聯整棟大樓塌了嗎?

  這現象很奇怪,但我知道光是在這裡猜想是找不到答案的。我再次體認這回真的是我的終極戰爭,我已經是無法避免一戰,從敵人一盯上我開始,就已經是這樣了。

  我收拾起剛剛的恐懼,立刻撥了電話給蘇琛。

  蘇琛在電話中說:「李叔你平安吧?見到黃先生了嗎?」

  我叫他們別擔心,並表示還沒順利見到黃震洋。一旁的倩倩急著搶過電話說話,她語氣急得讓我心疼。

  倩倩說:「董事長你人在哪裡?我不放心沒人陪著你。求求你告訴我你人在哪裡,我現在就要待在你旁邊。」

  我告訴她別急,我猜測我今晚無法趕回去了,所以我想讓蘇琛過來我這邊待命。我認為在台灣這邊,只要有蘇琛這種超級保鑣在,我幾乎就能高枕無憂。

  倩倩吵著要過來,我命令她不許離開陶珣,一定要保護她,因為陶珣目前是我作戰上最大的武器,我會要蘇敏必要時,拿命去維護她的安全。而倩倩必須負責繼續照顧陶珣。

  倩倩看我堅持,也不敢再多說。我又跟蘇琛交代一些事,然後要他安置妥當後,趕到我這邊來。

  一切交代完畢後,我告訴童懿玲凡事小心,遇有狀況逃命要緊,不許逞強硬要出頭。她仍是靜靜點頭,我雖然不放心,卻還是離開她那邊,趕往橋頭那一帶去。

  橋頭是中興橋靠中港市這邊,已經不算中央市地界。以前由中興大學和建成商圈合圍而成的社區日漸沒落,聲色行業進駐後,隱然興起次文化繁榮,夜市、遊樂場、色情業遍佈,而橋頭地區的幫派擁有這些資源,所以發展不下於市中心的角頭。

  我隨意閒逛,但暗暗觀察。我發現一小群一小群的小混混集結在各個街頭角落,似乎都臉色緊張,好像在等待命令蓄勢待發,有些人看我行止奇特,不停的打量我。

  我怕引起不必要的糾紛,便遠遠避開,往人多熱鬧的地方走。

  在一家咖啡館前停佇了一下,忽然有個女生在店內輕拍窗上的玻璃叫我,我仔細一看,大扇的落地玻璃後面,那女孩正興奮的揮手又拚命指著自己。

  我當然已經看見她了,也覺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她是誰。我看她拍得太大聲,怕引起別人對我的注意,便想快步離去。那女生見狀,趕緊跟同伴交代一下,拎了包包離開那家店,用跑的追上來。

  「大哥、大哥……是我啊!你沒看見嗎?」她小跑一段路,臉上通紅但高興的說。

  「你?你是……」我實在還想不起來。

  她把她垂肩的長髮挽起來盤個髻,讓我想像她短髮的模樣,仍是一臉興奮的說:「是我啊!黛玲啦!」

  她這一說,我便完全認出她了。幾個月前,在林柏年陪著我四處尋找楊瑞齡時,在一家茶室裡,我結識了兼差陪客的李黛玲,並且透過她的幫忙,找到重要的線索。

  我也很愉快又見到她,高興的拉著她手說:「是你!對不起,我一時認不出來。好巧,會在這裡遇見你。」

  李黛玲還在興奮著,雀躍的說:「對啊,我也沒想到呢!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你又都不來找我。」

  「找你?……」我苦笑,她並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哪有那麼容易去找她?

  李黛玲自顧地說:「是啊!我不是有留Call機號碼給你嗎?我從來就沒收到,你有Call過我嗎?」

  我搖頭:「對不起,我一直在國外,昨天才回來的。」

  李黛玲嬌笑說:「原來是這樣啊,我都沒想到。不過沒關係,我又沒怪你,現在能看到你就很好了。」

  我看她那麼高興,一臉純真,有點感動的拍拍她的頭說:「嗯,我看到你也真的很開心。」

  「走,大哥我請你吃東西。」她高興的拉著我的手,也不問我意見就拖著我走了。

  我反正也在這裡無所適從,又顧慮那些小混混盯住我,便隨她的意思讓她帶我來到附近一家FashionHall的地下街,她找了一家附有視聽包廂的咖啡館,隨意點了一些飲食,就挽著我窩進一間只有兩個座位的包廂裡去了。

  這個地區的飛行館、娛樂城都已經老舊,規模也比不上中港市或中央市的場所,但是像李黛玲這樣的學生身份,消費得起的也只有這類場所了。我看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就不便挑剔她選這種地方,只隨口問她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李黛玲笑嘻嘻的說:「我要好好陪大哥,不要被同學或朋友遇見,打擾到我們。」

  我心裡感到好笑,覺得她好像是把我當成她男朋友似的,難道她想如這般享受約會的滋味?但是李黛玲今天沒化妝,一身學生服加披肩長髮,顯露十八歲女孩獨有的青春氣息,又那麼笑容燦爛的粘著我,我其實也覺得很愉快。

  笑笑鬧鬧的閒扯一陣,李黛玲身軀一直往我身上挨蹭……我突然才察覺她的胸部正緊壓在我手臂上,大腿也緊貼著我的腿,她幾乎已經快鑽到我懷裡了!

  少女的體香讓我有一點迷眩,我若不是才和童懿玲有過一番激情發洩,真忍不住就想要再品嚐一下她的肉體。但現在時間、地點、心情都不容許我如此,我稍微推開她說:「黛玲,你後來學費都夠吧?」

  看我認真問她這個問題,李黛玲沒有對我推拒的舉動多心,也很認真感謝的說:「嗯,都夠了。大哥你幫助我那麼多,我也不敢亂花,省一點用連下學期的都還夠呢!」

  我笑笑說:「也不需要那麼刻苦,只要你能安心讀書,那一點點錢大哥還幫得了你的。」

  我說著又想再取出些錢給她,一時卻從身上找不到多少錢,才想到從廣州出來後,一路奔波逃命,始終沒再去銀行提領現金,又不敢擅用金融卡或信用卡預借,說起來這時已是快山窮水盡了。

  李黛玲看我有些發楞,關心的問:「大哥,你在找什麼?掉了東西嗎?」

  我苦笑一下,把手中僅有的一百多塊人民幣塞到她手中說:「黛玲,我匆忙出來忘了帶錢,這些先給你。你下學期繳學費之前,我一定會托人拿錢給你。」

  李黛玲急忙搖頭:「大哥,你不用再給我錢,我已夠用了。咦!這是人民幣嗎?」她原本搶著要將錢塞還給我,忽然才注意到手中的錢是人民幣,不禁感到好奇。

  「大哥,這是人民幣,你最近去了大陸嗎?」她好奇的問。

  人民幣在台灣也是可以用的,雖然國際匯市的機能已經崩壞,但是中華國協內的七個國家,彼此之間的貨幣仍然被政府和民間所接受。

  我告訴她,我剛從大陸過來,並要她收下這錢。李黛玲才又緊張的要退還錢說:「大哥,錢我不能再收了,我真的夠用。媽媽也懷疑我只打工幾天,怎可能就賺到一千多元學費?」

  我奇怪問:「你媽媽不知道你錢怎麼來的嗎?」

  李黛玲很尷尬的說:「我不是……不是想要跟媽媽隱瞞大哥你幫我這件事,只是……媽媽很保守固執,不會同意我接受大哥你這樣的資助,我等畢業以後再跟她說就沒事了。」

  我更納悶,問她:「什麼叫這樣的資助?跟你媽媽的保守固執又有什麼牽扯了?」

  李黛玲頭低低的,輕聲說:「其實時機不好,我很多同學家裡也是供學費供的很辛苦,我也是不想媽媽那麼辛苦。我還好,遇見大哥你那麼好的人,別的同學就算不是去茶室打工,也頂多是讓一些有點錢的生意人包供罷了。媽媽如果知道我跟的是大哥你這樣的人,她其實都應該高興我運氣好。」

  我越聽越不是味道,原來她還是一樣認為我算是包供她!看來這種風氣恐怕很普及,連李黛玲這種純真乖巧的女學生,好像也認為司空見慣似的。她大概想反正同學也是這樣吧!

  我阻止她再說,並且一臉嚴肅的說:「黛玲,你不可以再認為我提供你學費是包供,你曾經幫了我大忙,我就算是感謝你也是應該的。你以後不許再那麼想了,知道嗎?」

  李黛玲抬頭注視我說:「我哪有幫大哥什麼忙?而且……而且你是先幫了我之後我才湊巧告訴你丫頭的事呀,那怎麼能算?總之,我心裡認定是大哥你幫我了。」

  我想反正都過去了,她這樣說也是很好的心意,幫就幫吧,只要不是包供就好了。我笑笑說:「好吧,你喜歡當成這樣,那就按你的意思好了,但是我只供不包,可以嗎?」

  李黛玲在我同意時,還露出高興的笑容,但聽到我最後那一句,便立刻黯然下來,低聲說:「大哥,你是嫌我不好嗎?還是……還是認為我待過茶室,不乾淨?」

  她這樣一說,我一下子不知如何應答。她對這個事情看得太認真,而且我很難向她解釋我的身份背景,因為她太年輕單純,而我這個人卻太複雜深奧。

  猶豫了一下,我只好立刻摟緊她,小心地說:「黛玲,我怎麼會嫌你呢?我……我只是心裡有些毛病,沒辦法跟你這樣年紀的女孩子做那些事情。還沒滿二十歲的女生,我都是用對待小妹妹的心情在相處的。」我隨口編了個很勉強的藉口,說得連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

  李黛玲的表情看起來竟像是聽進去了我這個謊話!她倏地坐直身體,讓眼睛更接近我的臉,然後用很認真的眼神說:「大哥不要緊,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慢慢來。我一定可以幫你克服的,你相信我。」

  我真是欲哭無淚。我幹嘛要克服?我有一大堆女人可以上,真要比可愛單純也還有鈴兒、陶珣,我何必在這兒大傷腦筋去克服啥東西?但是,我突然想到--那些女人現在都不在我身邊!連陶珣和鈴兒也不在,我同時又覺得我這樣想,似乎也等於在嫌惡李黛玲。

  看我一時沒說話,李黛玲自以為是的認定她已經說服我了,甜甜一笑偎到我身上說:「大哥你知不知道,我跟我一個很要好的同學提到你,她很羨慕我。」

  我苦笑,攬著她柔軟的腰肢,心裡卻恍恍惚惚不知道滋味。

  李黛玲突然把一條嬌嫩雪白的腿提上來,壓在我的腿上,百折裙如散花似的滑溜垂落,露出一大片雪膚玉肌。她又牽了我的手擱上她的大腿,那一片溫熱細膩的肌膚觸感,竟然我捨不得把手抽回來!

  李黛玲輕聲說:「大哥,你會不會討厭?我是說,你心裡還有沒有像你剛剛說的那樣?」

  老天!我真要有那樣的毛病,又豈是她這樣賣個溫柔就能化解的?這丫頭未免太癡憨了。

  我想想這樣也罷,之前楊瑞齡那票同黨我還不是在驚奇之中一下子上了好幾個?李黛玲雖然純真乖巧,我可也沒有想要收買她的信任。一兩仟塊我隨手丟出去沒什麼感受,是她們自己在感激涕零,力圖報恩的。

  也許,是我自己把性愛關係看得太嚴重的,或許在這些新生代的女孩心中,陪個老頭子上床睡覺也不過就像在他臉頰上親一下那樣,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撒嬌感謝方式。

  我調笑說:「很奇怪,跟你好像不會呢!這是什麼道理?」

  其實又哪有什麼道理?不過是我在裝傻罷了。但是李黛玲還是那麼認真,一臉欣喜的說:「大哥,我想可能是……我對大哥是真心的關係,你……」她頓了一下,帶羞的問:「還會覺得我只是個小妹妹嗎?」

  我微笑著,把她摟過來靠緊,在她耳邊說:「我覺得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李黛玲忽然身體發燙,臉也紅霞滿佈,往我身體鑽了鑽,又好像覺得不夠貼近我,有點懊惱的停滯一下,又翻坐在我的身上,將我抱了個結實滿懷,才舒服的將臉貼在我胸膛上。

  我真的也沒想要和她在這裡做什麼,打算就這樣抱著她幾分鐘,讓她心甘情願就好。但李黛玲一隻小手穿過自己的兩腿之間,卻是往下偷偷的摸起我的褲襠來了!

  我微慌的輕輕想推開她,但看見她帶著錯愕的眼神注視我,終於又抱歉的笑笑,馬上又將她摟進懷裡抱緊。看她甜甜的笑著又伸手往下探索,我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突然,有兩部高鳴著警笛的警車,連續呼嘯而過!我跳了起來,心想是不是林柏年他們已經有所行動了?!

  被我不小心推開在一旁的李黛玲,狐疑的問:「怎麼回事呢?大哥,你在躲警察嗎?」

  我硬捏了個理由說:「我不是在躲警察,想反的我正想找警察。黛玲,我現在有些事要辦,等我有空再和你聯絡好了,你沒事早點回家去吧。」

  像李黛玲這種年輕人應該是很討厭和警察接觸的,但是她似乎擔心又見不到我了,竟然拉住我說:「大哥,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了,你和警察會談很久嗎?」

  我被她一煩,乍然又湧出李唐龍的威嚴和氣勢,沉聲說:「不許鬧!我要你趕快回家去。」

  李黛玲應聲放開手,楞楞的肅立在那兒。她大概對老師或校長都沒那麼恭敬聽話,因為她應該沒機會看過一個男人會展露出這種氣勢。

  但是呆楞才兩秒鐘,她一回過神所湧起的第一個心情是--委屈。我看到淚水在她清澄的眼眶上轉了兩轉,接著就無聲地滑過她可憐兮兮的臉蛋。

  李黛玲伸手去拭淚,但是越擦淚水越是不爭氣的流出來,她淚眼汪汪,雙唇緊抿不肯哭出聲來,兩隻眼睛趁著擦淚時,偷偷躲在手背後看我有沒有要說話安慰她,但是見我一臉嚴板,終於忍不住低下頭輕聲嗚咽起來。

  我還是心軟了。她那麼單純乖巧,又是那麼認真對我,我實在不該嫌她糾纏煩擾。總之,還是把話交代清楚了,讓她不再掛念我出錢幫她這事,安心去唸書就是了。

  我溫和說:「黛玲,不要難過。我剛剛大聲罵你,那不是有意的,你不要哭了。」

  李黛玲還在哭,兩隻小手實在是止不住淚了,掏出手帕幫忙擦著,哭的兩肩不住顫動。

  我扶住她顫動的肩膀,又安慰說:「你聽我說,我不是那種幫人家一點小忙就要跟人家討人情的人,不管你見到你那些同學是怎麼做的,我和你是不同的,我們之間的交情是在患難的時候建立的,根本就不是別人那種關係,幹嘛一定要學別人一樣的形式?」

  我說的像在哄小孩,但是李黛玲聽了也許受用,她抹掉一把眼淚後,總算抬頭看著我。我見她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樣子,忍不住憐愛起來,親吻她一下額頭笑說:「我們兩個和別人是不一樣的,你說對不對?」

  她終於含淚帶笑點頭說:「嗯,大哥。我們兩個和別人不一樣,我知道。」

  我笑著又吻她一下說:「對啊,那就好了嘛!」

  她跟著笑了。至於什麼叫就好了,她大概也莫名其妙,只是撲過來抱住我,仍然帶點哽咽說:「大哥,那你現在要去辦事情了嗎?」我點頭說是。她又低聲問:「那……你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我敷衍的說很快,她大概不滿意,幽幽的說:「我猜你是不會再來找我了。對不對?」

  我真的是準備要說「是」,但她可能害怕聽到這樣的回答,自己急忙又插話說:「但是沒關係,我想不論到什麼時候,你突然又想起我了,會再來看我,我都會很高興。」

  我還沒回答,她竟又裝出一臉開心的笑容說:「其實你不用來找我,我會去找你的。就像今天一樣,不就是讓我在街上找到你了嗎?大哥,這可能就是我們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呢,好像是注定的緣份喔!」

  我真的是被她的癡憨認真所感動了,很真誠的說:「我一定會再來找你,真的。」

  李黛玲眼中閃過一絲不相信的神色,但抑止不住湧上來的驚喜,嘶啞的說:「真的嗎?什麼時候?」

  我的表情一定認真到讓她相信,我說:「等你畢業的時候。」她「嘩」一聲抱住我,用力點頭。

  讓她在身後一直看著我走遠,我也有點悵然,但是仍急急追著一部又一部呼嘯而過的警車後面,加緊往橋頭那邊趕去。

  沿著中央大道南段,可以看見在每個橫街入口處都停了警車,並且佈署了一些警力,看來林柏年他們確實已引起了警方一波高度的緊戒。我一路觀察,到處都有幫派分子集結,但我無法分辨到底是不是林柏年他們的人,不過應該是兩方都有,所以橋頭這邊的人並不是不知道林柏年他們準備要採取的行動,換言之,雙方將會是硬碰硬,完全靠實力蠻幹。

  我的目的並不在於全面性的撻伐征討,因而此時頗顧慮兩方會搞得血流成河死傷遍野。我立刻撥個電話給林柏年,林柏年一收到立刻跟我報告說,橋頭這邊已經邀集了練武、公園這些角頭來助陣,而林柏年這邊也有仁化、橋西的人來加入,現在已經快變成中央市和中港市兩邊的幫派對戰了,而且警方不知道從那裡得到線報,至少有三個分局派出警力。

  我驚訝怎會變成如此?難道我的行蹤和計劃又被人偵查到了,否則橋頭那些人為什麼能及時防範備戰?

  我還沒說出我的不安,林柏年卻是一副佩服的語氣說:「李先生,幸虧你見識獨到,指示這次的行動,要不然我們絕對死得很慘。」

  原來他認為,橋頭是早就處心積慮籌備要反擊報復,他們偷偷的邀集其他幫派,但口風不緊,從練武那邊的小混混露出風聲,被橋西的人聽到了,中央市這邊的幫派開始覺得這已經不是兩幫人的意氣之爭,而讓整個情勢提升成中央和中港的地頭爭鬥了。由於林柏年受我指示開始調集人力,中央市這邊的一些幫派認為林柏年他們很有判斷力,都紛紛奉他為首。

  至此我才放心,並滿意局面可以搞到如此浩大、混亂。我問林柏年,黃震洋有沒有找他?林柏年表示還沒有。

  我想一想說:「繼續保持對峙不必急著動手,現在先動手先理虧,警方一定壓制先動手的那一邊。可以的話,弄些小動作讓對方外圍的人馬開始毛躁,鬧出些小場面,等警方先盯死些人馬的時候,橋頭那邊的佈陣就連結不起來了,清楚嗎?」

  電話中聽得出林柏年讚歎的聲音,他精神奕奕的遵命去安排了。

  我不久之後接到蘇琛的電話,他已經趕到這附近了,就在復興路車站那邊。我心想他在這帶沒我熟,便要他沿路直走,我會趕到中央路交叉口找他。

  我循著中央路走了幾分鐘,突然路上的人潮似乎起了一陣混亂!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四處響聲不斷,接著從前方的舊市場橫巷內傳來嘈雜的暴亂聲音,有一些群眾猶如逃難一樣紛紛從巷內走避出來。

  這恐怕是有些小爭鬥已經展開了!我無法確定那是不是林柏年安排的事端,但總之兩邊已經有短兵相接的情形了,而且警方也立即投入警力壓制。

  路上人潮、車潮越來越多,圍觀看熱鬧的群眾把四十米寬的中央大道擠得水洩不通,我也被擠在人潮中,困難地緩慢移動,這時忽然有七、八個警察大聲吹著警哨,正在排開圍觀群眾,替兩部黑色賓士轎車開路,第二部車子經過我前面時,我發現車內坐的竟是黃震洋!

  我大喜過望,努力想要擠過人潮,向前叫住他,但是人聲鼎沸嘈雜不堪,當我擠到最前面時,黃震洋的車子已經通過人潮開始加速前進了,我情急之下,快步追上去!

  兩三名警員發現了我的舉動,疑心我意圖不軌,圍過來攔住我喝問:「幹什麼!」

  我看黃震洋的車子已經地漸漸駛遠,急怒之下和警員發生推擠,大聲叫喊:「放開我!讓我過去!」那些員警更加認定我可疑,三、四個人合攏過來將我擒抱住,掙扎中一名抱住我腰部的警員突然高喊:「他身上有槍!」

  我也錯愕住,這時才記起出門前蘇琛交給我一支手槍還插在我腰帶上。這下慘了!恐怕和這些警察有理說不清了。

  我絕對不能進警局!不僅是因為處在這樣的非常時期,更因為陷身在警局拘留所中恐怕越容易遭到敵人的毒手。我拚命想要掙脫,但被三、四個魁梧的鎮暴警察合圍之下,哪有那麼容易脫逃?

  突然,有兩個警員鬆開手!我雙手得空趁勢推開另外一個,回頭一瞧,抱住我腰部的那個警察也已經被拽倒在地上,一個男人一拳下擊,打昏了他!

  來的是蘇琛!

  他瞬間就料理掉三名訓練有素的鎮暴警察,另一個被我推倒的警察慌忙拔出手槍,還沒來得及扭開保險,蘇琛右手一揚,一件亮閃閃的事物飛過去,擊中那警察的額頭,他翻身摔倒,蘇琛趁隙躍過去在他臉上補了一腳,也昏過去了。

  我擔心蘇琛傷害警方人員,看了一眼他拋出去的事物,原來是他順手從其他警察腰上扯下來的手銬。

  遠處的警察部隊發現這邊的騷動,立刻有七、八個往這邊衝過來。蘇琛拖著我鑽入人潮中,沒想到剛剛讓我煩惡的人群,此時卻成了最好的掩護,掩掩躲躲了一陣,我拉著蘇琛閃入一條小巷道,總算逃出警方的包圍,但黃震洋的車子早已不知去向。

  蘇琛說:「李叔,怎麼會和警察槓上了?」

  我急著再去找黃震洋,簡略和蘇琛說了個大概,他聽了立刻說:「黃先生會不會是已經接到林柏年他們的通知,趕過去和你碰頭了?如果是這樣,那你就不必急了,我們現在趕回去就行了。」

  我想也有道理,撥了個電話給林柏年,但林柏年那邊話鈴一直響卻沒人接,搞不好已經和橋頭的人馬開打了,我只好寄望林柏年已經要黃震洋到童懿玲那邊見我,便和蘇琛又趕往童懿玲那兒。

  才到路口,我已經看到黃震洋的車子了,他果然是趕到這兒來了,而且黃震洋就站在車子旁邊,一臉焦急的樣子。

  我大聲叫他,並和蘇琛飛奔過去,黃震洋看見我,一時呆楞了一下,駭異的說:「李先生,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段時間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故?什麼時候到台灣的,為什麼不先來找我?」

  我知道我現在看起來邋遢狼狽,絕不是他印象中的李唐龍,他也一定有許多疑問想要向我求證。但總之,我見到他雖然覺得頗有倚恃,安全許多,但終歸不便在路邊和他深談,便拉了他往童懿玲的住處走,一邊說:「這邊說話不安全,我這次的敵人非同小可,先到屋裡再說。」

  黃震洋說:「屋裡?哪個屋裡?你是指童小姐那兒嗎?」

  我點頭說:「是啊!不然你以為是哪裡?」

  黃震洋說:「可是,我剛剛趕過來,就沒見到她了,正叫我手下到附近去找找看。」

  什麼!懿玲不見了?在這混亂的情勢下,她怎麼會不見了?我明明交代她待在屋裡不要隨意外出的,難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想到臨去時的可怕預感,難抑心中強烈的恐慌,衝向童懿玲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