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豈是池中物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外交事件(上)

  編者話:我引用的可能不是《國旗法》裡的原話,但《國旗法》裡絕對有那樣的規定,請在網上查找有關合肥一家名為「西部客」的西餐廳懸掛美國國旗的報道。一個流氓碰到老外欺負自己的同胞,心想「你丫怎麼這麼牛屄啊?」上去把老外打了一頓,他並不是出於什麼愛國心,他的行為只是表面行為;一個文明人看到了同樣的一幕,卻很坦然的走開了,他沒有制止老外的行為,因為他不屑去做這種表面的愛國行為,他邊走邊在大聲譴責著流氓的表面行為,譴責流氓不會從心中愛國。「誤以善小而不為,誤以惡小而為之」是中國的古訓,當今的社會,不為小惡是太難了,放下不說;說說小善,不為小善者、不屑為小善者可以冠冕堂皇的大罵為小善者是表面行為,唉。Tina小姐的回復看到了,不過郵件也就沒收到過。Fdy兄的理解有誤,「美籍華人」是對於出生在中國,後加入美籍的人的稱呼,出生在美國、成長在美國的有中國血統的人不屬於美籍華人,如果你找到第一代的法國移民、德國移民,問他們是什麼人,大部分不會說出「美國人」三個字的,而且自豪和鄙視是兩碼事,「我是美國人」在不同的環境、不同的語氣下說出來,就包含著不同的意義。退一萬步,「華人」指的是血統,不是國籍。上一章確實是算錯了,玉倩應該是二十,合集中會改正。

  「我肏,你丫剛才說的那幾條兒法律是不是真的?」在劉老闆認松之後,幾個人也就開始正常的聊天兒了。「當然是真的了。」侯龍濤白了馬臉一眼。「你丫怎麼知道的?」「你們都不看新聞是怎麼招啊?已經有了好幾起因為懸掛外國國旗引起的糾紛了。」「誒誒誒,看看。」二德子忽然桶了侯龍濤兩下兒。

  一群人順著二德子的視線一看,有四個男人走進了酒吧,正是剛才吃飯時那一高兩矮三個老外和翻譯,他們坐在了不遠的地方。那個高個兒叫了一個夥計過去,指著吧檯後原來掛美國國旗的地方問了幾句,那個夥計邊回答邊向這邊指了指,那個老外一拍桌子,竟然走了過來,翻譯像條狗一樣跟在後面。

  等老外來到跟前,侯龍濤才看出來,這傢伙比自己高了最少半頭,得有一米九幾,大概跟大胖差不多,但絕對沒大胖那麼壯。「Whoaskedthebartendertotakedowntheflag?」老外也不等翻譯說話,上來就吼。「I did。Yougotaproblemwiththat?」侯龍濤一梗脖子,「傻屄。」「Whatdidyousay?」「GolearnsomeChinese。」劉南也添了一句。

  「Guys,guys,calmdown。」劉老闆趕緊過來勸解,他把老外拉到一邊兒解釋了一陣,說明中國的法律,當然沒把自己被人脅迫的事兒講出來。「StupidChineselaw。」老外一甩手,不服不忿的走回自己的桌子,但還是經常向侯龍濤他們投來敵視、鄙夷的目光,但他畢竟是男人,也發現了玉倩的美貌。

  不一會兒,一個夥計給玉倩送來了一杯「Magarita」,「小姐,這是那邊那位先生送給您的。」他對這桌兒這幾位可是有所忌憚,完全沒用英文。「謝謝。」玉倩都沒給侯龍濤說話的機會,就把酒就接了,然後轉身沖那個老外舉了舉杯,也沒喝,就又把杯子放在了桌兒上,把文龍叼著的煙頭兒搶了過來,往杯子裡一扔。

  在一陣哄笑聲中,那個老外的臉可就有點兒掛不住了,在酒吧送酒被女方拒絕是很正常的,是男人就應該有那種接受現實的風度,但這樣被戲耍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了,要不是他的兩個同伴拉住了他,他還真就要過來再說上兩句了。

  這一切侯龍濤都看在眼裡,他今天不跟個老外動手就不舒服,「再玩兒大點兒?」「問我?」玉倩一抬眉毛。「是啊。」「無所謂,你想玩兒多大我都撐著你。」「哈哈哈,我現在可真是好奇了,你家裡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不告訴你。」「哼哼,早知道去年你走之前想告訴我的時候,我就該接受的。」「你錯過機會了。」

  侯龍濤苦笑著搖搖頭,起身向舞台走去,那裡有一個剛剛到達的樂隊在準備樂器,「嗨,哥兒幾個幫我個忙兒啊?」幾個樂手都是長頭髮、小背心兒,一幅「搖滾青年」的打扮,其中一個放下了手裡的活兒,「什麼忙兒?」「幫我伴個奏。」「你要唱?」「是。」「那也得等點歌兒的時候才行。」

  「破個例吧。」侯龍濤從西裝的內兜兒裡掏出一捆人民幣,「銀行的封條還沒拆呢,一萬整。」因為身邊的現金快用完了,他今天下午剛取了三萬。「喲喝,您是真想唱啊?」「怎麼樣?」「什麼歌兒?」「『紅色搖滾』的《志願軍戰歌兒》。」「這兒是『美國吧』。」「怎麼了?是『美國吧』,又不是美國。」「行,您來吧。」

  「肏,四哥要唱歌兒?」馬臉看了看二德子。「他要幹嘛啊?」文龍瞧著玉倩。「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想激那幾個老美跟他動手,你們沒問題吧?」「切,說什麼呢?我們哥們兒是從小兒打起來了,有什麼問題?」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為祖國,就是保家鄉。中國好兒女,齊心團結進,抗美援朝,打敗美帝野心狼。我的爸爸,去過朝鮮戰場,為了保衛祖國,為了保衛家鄉,打敗了美帝,保為了和平。嘹亮的軍歌,威武雄壯。我們的先輩去朝鮮打仗,英勇戰鬥,是民族的脊樑。鴨綠江水靜靜的流淌,嘹亮的軍歌,在耳邊迴盪……」

  侯龍濤在雄壯的音樂伴奏下嚎了起來,雖然他天生就五音不全,但這首歌兒唱的倒還沒太跑調兒,酒吧裡客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過去了。劉老闆在隔音的辦公室裡,根本聽不到外面的情況,他要是發現演奏的曲目和事先預定的不同,早就會出來制止了。

  「Stop!Stop!」那三個老美衝了過來,他們已經通過翻譯明白了歌詞的大意,還瞭解到當年在朝鮮戰爭中,中國軍人就是唱著這首歌兒,把自稱天下無敵的美國海、陸、空三軍打得人仰馬翻,老老實實的退回三八線後,這是一首殺美國人用的歌兒,他們現在可要奮起維護美國的尊嚴了。

  「What『sup?」侯龍濤從台上跳了下來。「Whatthefuckwereyousinging?」這個高個兒已經喝了三、四杯「Tequila」,都有了四分醉意了。「Getlost,youloser。」「Sayitagain。」「Youloser。」「Youwanttogetbeatup?」「Hellyeah。」兩個人越離越近,幾乎都貼到了一起。

  侯龍濤的兄弟們也都上來,黃慧還是比較淑女的,沒來湊熱鬧,但玉倩就不同了,直接站到侯龍濤身邊,嘴裡也不閒著,「Americansuckers。」那個老外剛才就受了這小妞兒的氣,現在又被她罵,自然不會毫無反應了,他一探頭,做勢看了一眼女孩兒的屁股,「Niceass。Howaboutwegettogetherlater?IwillletyoutastemyhugeAmericancock。」

  「Smartasshole。」侯龍濤這還能幹,剛想動手,沒想到老美比他還急,已經一把將他推了出去。玉倩是第二個動手的,上去就給了那高個兒的褲襠處一膝蓋,然後自己立刻就退開了。「Youlittle

  whore!「老外咬著牙,這一下兒被磕的不輕,他左手捂著自己的跨間,舉起右手就想去打玉倩,」Bitch!「

  侯龍濤挨的那一下兒也很重,他向後急退了好幾步才站穩,正好兒停在了兩張檯球兒桌中間,順手就從案子上抄起了一根兒球桿,「Youmotherfucker!」他衝上前去,掄圓了抽在高個兒的肩膀上。「啪」的一聲,球桿兒從中間斷開了,可見用力之足。出乎意料,那個老美還挺壯的,雖然很痛苦的慘叫了一聲,但看架式還想還手兒。

  「Fuckyourmama!」英語再不好,這句還是會罵的,兄弟七人一擁而上,和三個老外打成了一團。老美們可不光挨揍,也伺機還擊一兩下兒,但明顯是處於極為被動的狀態。那個翻譯不過是個沒骨氣的知識分子,可不敢加入戰團,一看到真的動了手兒,早就躲到一邊兒撥電話報警了。

  剛把高個兒拉倒在地踢了兩腳,劉老闆就聞訊從辦公室衝出來勸架了,他拉住了侯龍濤的胳膊,「別打了,你們不要在這裡鬧事兒啊。」侯龍濤是第一次打老外,還是那些趾高氣昂的美國人,正在興高采烈之時,卻有人出來搗亂,那還了得了?回身照著姓劉的臉上就是一拳,打得他鼻血長流。

  110的反應也算很迅速了,警笛聲由遠而近,停在了酒吧外面,五、六個警察衝了進來。侯龍濤他們以前可是經常和警方打交道的,可以說是無比的「懂事兒」,都沒等條子發話,他們就已經停了手,還都特自覺的向後退了好幾步。三個老外可就沒那麼乖了,爬起來的時候還是「Fuck」、「Damn」的罵個不停。

  「劉老闆,怎麼回事兒啊?」帶隊的警察走了上來,他們都是三里屯兒派出所兒的,對於這些酒吧的老闆還是很熟悉的。「我也不知道啊,我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打架了。」劉老闆用手絹兒捂著口鼻,指了指侯龍濤他們,心裡是真想把責任都推到他們身上,但他還算是個比較識時務的主兒,暫時不站在任何人的對立面兒是明智的選擇。

  「你鼻子怎麼回事兒?」「被碰了一下兒。」「你看看有什麼損失吧。」那個警察轉過身,突然看清了侯龍濤的面目,侯龍濤也看清了他,兩個人都是一愣。「哈哈哈哈,姓侯的,你小子跟我還真有緣啊。」「哼哼,真是巧了,楊科長。」「別,拜你所賜,我現在就是個副所長。」不是冤家不聚首,那個警察就是幾個月前因為「越權執法、刑訊逼供」而被降職的楊立新。

  「楊所長,您認識他?他是……」劉老闆湊到了楊立新身邊,他這個美籍商人,平時對這些警察可沒這麼客氣過。「就是個兒小流氓兒。」「小流氓兒?他不是高幹子弟嗎?」「什麼高幹子弟,我就辦過他。」「他,就是他,我的鼻子就是他打的,這幫人今天就是來我的酒吧找麻煩的。」「行啊,那你也跟我回所兒裡做個筆錄吧。」「好。」

  「劉老闆,你還變得真快啊,」侯龍濤冷冷的一笑,「你的酒吧大概是開不下去了。」「你這是在威脅證人嗎?」楊立新又走近了一步。「沒有,沒有,沒那個意思,不過你也不能光聽他的一面之詞吧?」「當然不能了,你教過我的,得秉公執法啊,跟我走吧,有什麼話都回所兒裡再說。」

  一個警察走到高個兒老外身後,輕輕一推他的肩膀,「走吧。」「Don『ttouchme!」翻譯已經向他說明需要去派出所兒的情況,這小子還真不怕,回身就推了警察一把,帶著他的兩個同伴和一條「狗」,牛屄烘烘的向酒吧外走去,「Icanwalkmyself,youdumbassChinese。」「你丫怎麼那麼松啊?」侯龍濤邊走邊指了指那個被推的警察,「美國鬼子都騎到你脖子上拉屎了,真他媽丟人。」

  「那兩個女的也是他們一起的。」劉老闆一個也不想放過。「你們也來吧。」楊立新向兩個女孩兒勾了勾手指,「你笑什麼?」他看到了笑嘻嘻的玉倩那幅滿不在乎的樣子。「怎麼了,你長得奇怪,還不許人笑啊?」玉倩樂呵呵背上小包兒,掏出手機,邊撥邊走。「哼,小太妹,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因為「犯人」多,警車少,侯龍濤他們的車也被用上了,楊立新特意挑了那輛SL500,他要和侯龍濤單談(我、「武大」、「二德子」和「馬臉」最後一次因為打架被帶到派出所兒的時候就是在一個「聯防」的監督下,由「二德子」開的車)。「侯龍濤,這次你又撞到我手裡了,我不會再讓你輕輕鬆鬆的脫身的。」

  「你還沒學乖?」「我當然學乖了,我會完全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處理的。」「正常的法律程序?普普通通的打架,你能把我怎麼樣?」「你小子狂吧,你以為你還未成年是怎麼招?你在鬧市打架鬥毆,毆打的還是外賓,我說什麼也要給你留個底,你的那個什麼美國公司不開了你才怪,什麼律師也救不了你。」

  「我是見義勇為,該得好市民獎的。」「目擊證人可不是那麼說的,你放心,翻不了盤的。」楊立新成竹在胸,他真是感謝老天給了自己一個出氣的機會。「楊立新啊,楊立新,你什麼時候兒才能開竅啊?你第一次惹我,我忍了;你第二次惹我,我讓你降薪降職;你不懂事不過三嗎?」「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你可以試,但你永遠不會成功的。」侯龍濤對玉倩很有信心。

  到了派出所兒,一群人被帶到了二樓的大廳裡,準備做筆錄,這不是錄口供,又是普通的打架,用不著搞什麼隔離,最先做的是劉老闆,然後是老外和翻譯,剩下都坐在大廳裡。「肏,又得在這兒坐一夜了,這是咱們住的第幾個派出所兒了?」文龍邊給大家發著煙邊問。「誰還記著啊。」侯龍濤接過了煙。

  「當然有人記著了,現在好多小孩兒都以這為榮呢。」「你是小孩兒嗎?」「不是。」「那不就完了,哼哼。」侯龍濤拉住了坐在身邊的玉倩,「寶貝兒,你沒問題吧?」「你少這麼叫我,我當然有問題了,你們想在這兒坐一夜,我可不想,我都困了。」「那你就想辦法把咱們弄出去吧。」

  這個時候,一個中國人陪著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外走上樓來了,兩個人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闖進了那間開著門的辦公室,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什麼來頭兒?」侯龍濤看剛來的兩個人不光穿著很考究,而且有一股官氣,並非普通的商人可比,就不自禁的自問了一句。「管他什麼來頭兒,Bush來了也沒用。」玉倩還是一副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樣子。

  「您幾位先到會議室休息一下兒。」楊立新陪著笑臉兒,把四個老外和兩個中國人送了出來,本來筆錄是不用副所長做的,但今天他要親自上陣,「小鄭,趕快送茶到會議室。」「好。」一個小警察不知道來了什麼大人物,像個飯館兒跑堂兒的一樣,急忙誠惶誠恐的跑去打開水。

  「嗨嗨嗨,有你們這樣兒的嗎?」侯龍濤蹦了起來,他知道今天的事兒鬧的越厲害,自己就越有機會瞭解玉倩家真實的身份,「做筆錄有四個人一起做的嗎?你還讓他們去會議室坐沙發?還給茶水喝,你開旅館的?我們的茶水呢?怎麼招啊,楊立新,你改成給美國人當狗了?」

  楊立新剛要發作,那個美國老頭兒先上來了,「Areyoutheonewhoattackedhim?」他指了指那個高個兒美國青年腫起的臉頰。「Ididn『tattackhim。Hejumpedmefirst。Bytheway,whothehellareyou?」「I』mhisfather。」「Theoldfool?」「Whoareyoucalling『fool』?」說話的是那個高個兒,他衝上來就是一擺拳。

  侯龍濤一直在用眼角兒的餘光瞄著對方,對這突然襲擊早有準備,他一貓腰就躲開了,緊接著照著高個兒的下巴上重重還了一勾拳。這下兒挨的是真結實,高個兒仰頭就倒,要不是有後面的人扶住了他,肯定是得摔到地上的。

  兩人這一再次動手兒,大廳裡可就開了鍋了,侯龍濤的兄弟們一擁而上,和對面兒的「四洋兩中」互相推搡起來。「要造反了!?」楊立新一聲怒吼,協同聞聲而來的一群警察,開始鎮壓侯龍濤他們。一直在角落裡坐著的劉老闆可是嚇壞了,真不知道自己找了個什麼人做敵人,他要麼是個瘋子,要麼是後台極硬,要麼就是個後台極硬的瘋子,任何一樣兒,自己在北京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侯龍濤他們並沒有真正的和警察發生衝突,最多就是把警察伸過來的胳膊撥拉開,但這種行為仍舊會被視為對警方權威的挑釁,更何況還是在派出所兒裡,再加上楊立新煽風點火兒的叫囂,有幾個警察已經跑回辦公室裡取來了電棍。

  看到這種情況,侯龍濤他們很明智的向後退了好幾步,和對方拉開一定的距離。「都靠牆蹲下!」楊立新搶過一根電棍,衝著侯龍濤就過來了,「小王八蛋,你膽子也忒大了!」「你想幹什麼!?」玉倩突然衝了過來,擋在了侯龍濤身前。

  楊立新先是一愣,等看清楚面前是個柳眉倒豎的美麗小姑娘兒,不但沒有一點兒憐香惜玉的念頭,反而更是上火了,不僅男的敢跟自己作對,就連一個嬌滴滴的小妞兒都敢對自己橫眉立目,實在是無法容忍,他抬起了左手,做勢要扇玉倩的耳光,「你也給我蹲下!聽見沒有!?」

  「啪」的一聲,楊立新先被玉倩扇了一嘴巴,「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這一舉動把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侯龍濤在內,他算看出來了,這個女孩兒是個被寵壞了的小瘋丫頭。「你……你……」「我什麼?」「你敢打我!?」楊立新這才緩過勁兒來,又瞪起了眼睛,舉在空中的左手掄了下來。

  侯龍濤一拉玉倩,把她護在了身後,一把抓住了楊立新的手腕兒,「姓楊的,你瘋狗亂咬人啊?你要是敢碰她一根兒汗毛兒,除非我死,你這輩子,你兒子這輩子,就算被我纏上了。」「濤哥哥。」玉倩上前一步,臉上出現了燦爛的笑容,雙手拉住了侯龍濤空著的右手,輕輕的搖了搖。「他媽的,狗男女!」楊立新高高舉起了右手裡的電棍。

  「楊立新!」樓梯口兒上傳來了一聲怒吼,「你怎麼說話呢!?還有沒有個人民警察的樣子!?」兩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說話的那個是一身警服的朝陽分局曾局長,另一個四十出頭兒,穿著便裝,夾著一個手包兒。「曾局?」侯龍濤撇下楊立新,走到老曾面前,「您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嗯?龍濤?你怎麼會在這兒?」老曾也是一臉驚訝,他指了指玉倩,「我不是為你來的,是為她。」「於叔叔,」玉倩叫了一聲兒那個便衣,她並沒有注意到侯龍濤和老曾的交談,「我爺爺讓您來的?」「是啊,怎麼回事兒啊?」「那個王八蛋當眾調戲我,」女孩兒一指那個高個兒老外,「這個警察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打我,他就知道幫著外國人,整一個漢奸。」她越說越「委屈」,小嘴兒一噘,差點兒沒流出眼淚來。

  「她……她胡說!」楊立新可緊張了,分局長親自到場,而不是打電話來指示放人,就足見重視程度了,「爺爺」那兩個字更是嚇人,怎麼聽怎麼像是掌握大權的「老革命」的意思。「不要鬧了,」老曾又吼了一聲兒,「於秘書,你看……」「玉倩,曾局長,咱們找間辦公室談吧,」於秘書一指楊立新,「你是所長?」「值班副所長。」「你也跟我們來,剩下的人都在這兒等著。」

  「What『sthemeaningofthis!?」中年老外又不幹了。和他一起來的那個中國人趕忙走了上來,「我是美國大使館的翻譯龐延,這位是美國大使館的第二秘書威廉姆斯先生,被打的人是他的兒子和他兒子的朋友,你們如果在處理的過程中有任何不公平的地方,我們將通過大使館向你們的外交部提出嚴正抗議,如果因此影響了中美兩國的關係,你們誰來負責?」

  「你叫喚什麼啊?」於秘書走到那人身前,在他耳邊小聲兒嘀咕了兩句,「去告訴那個『二秘』,請他少安勿躁,在這兒稍等片刻,他這樣鬧來鬧去,妨礙中國司法機關工作,還真是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中美關係的,你放心,到時候要負責的一定是你們。」「你……你是幹什麼的?」「這樣吧,你也跟我們來。」

  「好,好。」翻譯回去跟「二秘」耳語了幾句,然後就跟著其他四個人一起進了辦公室。「肏,太誇張了吧?」劉南捅了捅侯龍濤,「那小妞兒家裡是幹什麼的?連他媽美國大使館都不怵。」「不知道,不過美國大使館有他媽什麼好怵的?」「哼,你小子,下面兒的人不怕,上面兒的人怕。」「歇了吧。」侯龍濤往嘴裡扔了根兒煙……

  編者話:等級制度是寫在人性之中的,不是由什麼社會制度就可以改變的,更不是什麼中國社會的特色,美國一樣是等級制度森嚴,我只知道「不能欺負人,也不能被人欺負」,但要想不讓人欺負,就得有欺負人的實力。有讀者「譴責」侯龍濤在上一章以權勢壓人,我仔細找了一遍,沒發現啊。其實這次法律是站在侯龍濤一邊的,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楊立新,他一樣不會糟到哪兒去,「文龍」曾經和老外在酒吧裡打過架,派出所兒的人完全是按法理處理的。讀者問我在美國對那些美國同學是個什麼態度,我所接觸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美國人,而且沒有什麼深交,在不涉及很敏感的問題的前提下,相處還算可以,我所看不慣的是不在美國本土的美國人,特別是那種喜歡在別人的地方顯出高人一等的美國人。另一個讓我時刻不忘與美國的國仇的原因,我和美國有家恨。「Fuckyourmama」不是侯龍濤說的,也不是玉倩說的,也不一定是劉南說的。關於抗美援朝的「贏家」,沒有贏家,最重要的是面對強大得超出想像的外來壓力,中國人民選擇了以生命換自由、換自主,這種選擇激勵了一代代的中華兒女奮發圖強,如果非要找出一個贏家,那就是咱們這些相信自己身體中流淌的是不畏強暴的血液的、享受和平生活的人了。上個月三十號,北京出了一件事兒,讓我很難理解,北京八十中,一所五年四奪高考「狀元校」的重點高中,說那裡培養的大部分都是優秀學生,一點兒也不過分吧?結果出現了在放學時間,學生聚集的籃球場上,二十多韓國學生圍毆三名中國學生的事情。七個喝醉了的日本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一個中國出租司機打了,我不覺得奇怪,但韓國人這件事兒卻讓我奇怪,你不覺得奇怪?那我也沒辦法了。這件事兒一定會出現在《金鱗》裡的,但時間上可能有出入。記得有一位讀者是在莫斯科上大學的,不知道火災有沒有影響到他,報聲兒平安吧。看了上一章的回復,讓我有一個印象,很多讀者認為美國大使館比中國公安部更牛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這麼認為,我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爭執,如果有讀者覺得公安部不夠大,還沒到頭兒呢。謝謝提醒「藥監局」的名稱問題,不過對於藥監局的職能,第三條就是「承辦註冊新藥、仿製藥品、進口藥品、中藥保護品種的審核報批工作;負責藥品不良反應監測工作和藥品再評價、淘汰藥品的初審工作;審核臨床試驗、臨床藥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