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豈是池中物 第一百零四章 朋友之妻

  來而不往非禮也,十天時間裡,侯龍濤又砸了「霸王龍」的兩家飯館兒,「霸王龍」則以把「東星」名下的兩家新檯球廳和一家網吧弄得不成樣子作為回報。不過無論財物損失有多嚴重,人員最多就是擦破皮兒的輕傷。道兒上的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雙方都不想把矛盾上升到不可調和的地步,只是在逼對方讓步。

  如果一直按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這就是一場「消耗戰」,也就是在比財力,哪方最終在物質上撐不住了,哪方就得俯首稱臣。雖然從表面上看,「東星」好像是必勝無疑,但大部分的人還是比較看好「霸王龍」,如果「霸王龍」真的支持不住了,他一定會升級暴力行動的,到時候侯龍濤可就有的受了……

  這幾天有一件事兒讓侯龍濤很擔心,香奈小護士已經走了小一個月了,卻沒有像約定好的那樣打電話來連絡,更別提再辦工作簽證來中國的事兒了。他星期一的時候給東京的勝天堂醫院打了個電話,用自己極不熟練的日語打聽香奈。

  對方費了很大的勁都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他最終還是用英文才把事情講清楚,卻被告知小護士在三天前請假回北海道了,走的時候很急,並沒留下聯繫方法,這下兒連一點兒線索都沒了。侯龍濤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記得上個禮拜新聞裡報道有颱風在北海道登陸,損失慘重,有多人失蹤和死亡……

  星期二,又是月底了,侯龍濤在公司做例行的檢查,下午的時候接到了寶丁打來的電話,說晚上要一起吃飯。下了班兒,他直奔「天倫閣」,如果在正常時期,和寶丁他們吃飯是不會找這種高級地方的,但現在「非典」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就算那些小餐館兒都打著「本店已消毒」的旗號,還是不去冒險的好。

  「肏,還以為你丫在路上被撞死了呢,真他媽夠能磨蹭的。」

  「真他媽臭嘴。」侯龍濤一進包間兒就被罵了,屋裡已經有四個人,寶丁、一休、李昂揚,另外一個竟然是此時此刻應該還在美國的左魏,「左屁?你丫怎麼回來了?」

  「怎麼了?人家在外面給你幹了快一年了,還不許人家回來過『五、一』啊?」寶丁見面兒就抬槓。

  「閉上你丫那張鳥嘴。」侯龍濤並不是那個意思,但他知道自己沒必要跟這幫人解釋什麼,他只是奇怪左魏為什麼沒通知自己一聲兒,「你丫不是在那邊兒犯了事兒,潛逃回來的吧?」

  「沒有,沒有。」

  「我要你在美國辦的事兒出毛病了?」

  「沒有,沒有。」

  「你家有人生病了?」

  「沒有,沒有。」

  「那你丫幹嘛在這時候回來啊?」侯龍濤覺得左魏今天回答自己問題的方式很反常,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非典』弄得人心惶惶,跑都來不及,你還往回鑽?」

  「你丫從資本家變預審了?」

  「你他媽的,」侯龍濤抄起一個煙缸兒,假裝要砸寶丁,「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

  「肏,怎麼招?怎麼招?想襲警?」寶丁伸手就往腰間摸。

  「摸個屁啊,你他媽又沒槍。」

  「摸摸不行啊?你大爺的。」

  「行了,行了,趕緊點菜吧,」李昂揚叫了起來,「我他媽都快餓死了,中午都沒吃飯,就等這頓呢。」

  「王八蛋,合著早就商量好了要吃我啊。」侯龍濤的思路好像是被打亂了,沒有再追問左魏。

  經一休帶頭兒,幾個小伙子一邊吃一邊聊起了上高中那會兒的事兒,「還記得高三下半學期,咱們四個一起曠課去首師大打球嗎?那會兒還叫師院兒呢。」

  「肏,當然記得了,被人滿大街追著打,還能不記得?」寶丁說得很氣憤,可眼角兒上翹,明顯是快要笑出來了。

  「都賴丫那死猴子,愣說看人家不順眼。」

  「本來就是,那小子的眼睛特他媽賊,看著就像找剋。」

  「切,還小子呢,人家那會兒就上大學了,肯定比咱們大。你丫就是對將來要當老師的人有偏見。」

  「狗屁,我尊師重教著呢,再說我當時又不知道丫那是首師的學生。」

  「從頭兒說,從頭兒說,我怎麼都沒聽過這檔子事兒啊?」李昂揚有點兒急了。

  「是啊,那天丫那怎麼沒去啊?」一休看著侯龍濤。

  「丫那天在家裝病來著。」

  「我沒去,你們回來之後也沒告訴我啊。」

  「丟人,沒好意思說。」

  「那就現在說吧。」

  「說來也不能全怪猴子,首師籃球兒場上有一個架子矮一塊,籃筐兒大概也就三米一,咱們猴兒哥試了一下兒,差不多能過一個手,這誘惑誰受得了啊,從五六米外助跑,到了跟前兒騰空而起,牛屄,AirJordon,胳膊從後往前掄了半圈兒。」寶丁站了起來,呲牙咧嘴的做了一個扣籃兒的動作。

  「我當時有那麼誇張嗎?」

  「你丫那當時就是這操行,就跟跟籃圈兒有仇兒一樣。」一休靠近李昂揚,把眼睛睜大,「跟籃圈兒有仇兒。」

  「啊?啊……哈哈哈。」李昂揚大笑了起來,「你……你他媽扣在籃圈兒上了?」

  「籃圈兒的前沿兒,呵呵呵,」寶丁壞笑著坐下了,「丫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你想想得有多慘吧。」

  「丫當時慘叫一聲,『砰』的後背著地,愣是半天沒爬起來,哈哈哈。」一休大概是想起了當時的樣子,都快樂瘋了。

  「哼,要不是小爺反應快,先把手墊在腦袋下面,老子非給摔傻了不可。」侯龍濤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兒。

  「那後來怎麼又打起來的?」李昂揚點上顆煙,繼續「聽書」。

  「旁邊兒有一主兒看見猴子的英姿了,在那兒樂,還跟邊兒上一女的對猴子指手劃腳,他就有點兒磨不開面子了,蹦起來過去就給了丫那一大嘴巴。」

  「你們幾個沒樂?」

  「當然樂了,我們都快被逗死了。」

  「那他怎麼不跟你們急啊?」

  「當然不能了,咱們什麼關係,天大的事兒也不能跟我們急啊。」

  「對對,接著說,打了那雜種之後呢?」

  「那孫子他們班就在邊兒上上體育課呢,呼啦一下兒就圍上來二十多號。」寶丁一撇嘴,「咱們可沒義務吃那眼前虧,我們四個拔腿就跑,那幫孫子還就真追。肏,猴子大概是給摔的腿軟了,跑了十幾步就又摔了個狗吃屎……」

  「你大爺,不能說得好聽一點兒啊?」侯龍濤不幹了。

  「好好好,大馬趴,丫那爬起來,沒跑兩步,又趴那兒了,呵呵呵,你就別提多有意思了。就這麼一耽誤,那幫人就追上來了,要不是左屁回頭一拳把那個追在最前面的人打趴下了,給了猴子爬起來的時間,我們真免不了一頓打呢。」

  「後來呢?」

  「後來?媽的,我們一口兒氣兒瘋跑了三站地才算是把那幫牲口甩了。」

  「好了!」侯龍濤突然一拍桌子,他剛才可不是真的因為李昂揚一打岔就把左魏的事兒忘了,只是不想逼得太緊,在聊天兒的過程中,他一直在注意左魏的表現,左魏不僅沒像平時那樣加入說笑的行列,而且還在有意的逃避自己的目光,特別是當寶丁說到他救了自己的時候,他臉上的內疚就更明顯了,「你們他媽是串聯好了來對付我的?」

  「嗯?」

  「什……什麼意思?」

  「這……」

  「左屁,你丫到底幹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了?要把這幾個孫子都拉來擋箭。」侯龍濤的臉色陰沉,「你把政治獻金都拿到拉斯維加斯輸光了?」他感到問題一定是很嚴重的,「你們不瞭解我嗎?居然還來提醒我咱們之間的關係,真他媽讓我失望。」

  「和錢無關的。」左魏沒有抬頭,「我……我愛上愛琳了。」

  「嗯?愛琳?我的愛琳!?」

  「是。」

  「你他媽腦子壞掉了!?」侯龍濤猛的站了起來,「我以前跟你丫那說過什麼來著!?」

  「猴子,你冷靜點兒,」寶丁趕緊起身拉住他的胳膊,道,「你先別急,聽他解……」

  「丁兒,」侯龍濤打斷了寶丁的話,扭頭瞪著他,「你他媽,閉,嘴。」

  這群人是第一次看侯龍濤對自己人發火兒,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包間兒裡一下兒就安靜下來了。

  侯龍濤慢慢坐了下去,點上一顆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她也愛你嗎?」

  「是。」

  「你們睡過了?」

  「沒有,」左魏猛的抬起頭,「我們連吻都沒接過,真的,猴子,你相信我,我們一直很規矩的,沒有過任何身體接觸。」

  「你們他媽玩兒上伯拉圖了?」侯龍濤扔給左魏一根兒煙,「怪不得愛琳最開始的時候是兩天一個電話,然後就變成四、五天一個,再往後就改成發E-mail,現在是半個月才來一封,而且還只談公事兒,不像以前那樣情話連篇,我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原來她全說給你丫聽了。」

  「我……猴子,我……」左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你丫這次回來是跟我攤牌的?」

  「我……我是想求得你的諒解。」

  「『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懂,可我不是想和愛琳玩兒玩兒就算了的,我是真的愛上她了。」

  「哼,你願意冒跟我鬧翻的危險?」侯龍濤的眼神中沒有一點兒感情,顯得很冷酷。

  「猴子,我知道是我不對,希望你能明白,我決不願意失去你這個朋友的,可……可……我試過強壓自己的感情,太難了。」

  「你沒什麼不對的,感情的問題上沒有對錯可言,你和愛琳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卻硬是把持得住,足見對我的重視,既然你們是相愛的,成全你們是我唯一正確的選擇。」

  「真的!?」左魏的眼睛都睜大了,其他三個人也都是目瞪口呆。

  「哼哼,」侯龍濤微微一笑,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對於吳愛琳的真正感情,四成兒感謝,六成兒同情,沒有一絲愛情,既然她能找到真愛,自己沒必要破壞,如果要是換成了北京的這幾個女人,就算因為左魏「很男人」的行為,自己最終會原諒他們,決不會這麼快就原諒的,「最重要的是你沒在我背後搞我的女人,你沒有背叛我對你的信任,沒有背叛咱們的友情。」

  「猴子……」左魏嘴一咧,竟然哭了起來,離開座位過來拉住了侯龍濤的手,「猴子……」

  「你大爺,你大爺,」侯龍濤把手甩開了,直往邊兒上躲,「突然變成老娘們兒了?咱們之間別搞老外的那一套,我可沒打算擁抱你。愛琳呢?怎麼沒跟你回來?」

  左魏把寶丁從椅子上擠了下去,挨著侯龍濤坐下,「美國那邊的事情離了她不行,其實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她做的,我就是打打下手兒,她為你的事兒真的是盡心竭力的。」

  「左屁啊,左屁啊,我都已經說了不跟你們計較了,你就不用往她臉上貼金了。」

  「不是貼金,是實話,不過她是覺得對不起你,沒臉來見你。」

  「那你怎麼回來了?你丫的臉可夠大的。」

  「我……我……我不能讓你蒙在鼓……」

  「行行行,」侯龍濤推了左魏一把,「連玩笑都不能開了?這麼說吧,我就當自己從來也沒和愛琳好過,你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我,OK?」

  「OK。」

  「我記得你走之前跟我說過你在北京有個女朋友的,她怎麼辦?」

  「哼,」左魏苦笑了一下兒,「本來就有一個主兒在跟我搶,我這一去美國又是這麼久,三個多月前就吹了。」

  「這樣啊,」侯龍濤突然想起了自己剛跟愛琳搞上時的情況,「你肯定你是愛上愛琳了?不是拿她當寄托感情的工具?」

  「不是,絕對不是,愛琳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好好,那我更沒理由生你的氣了。」侯龍濤知道左魏以前至少有兩個女朋友要比愛琳漂亮,聽了他這話,算是對他跟愛琳的感情沒懷疑了,「但我要先警告你,我成全了你們,你丫回了美國別他媽整天只顧了兒女情長,『東星』未來能發展到多大規模,就全看你們現在能打下怎麼樣的基礎了。」

  「你放心,我就算不眠不休也會把你的事兒搞定的。」

  「不光是我的事兒,你是『EasternStarU。S。A』的創始人之一,將來你會有股份的。愛琳可是個對物質要求很高的女人,現在這個階段,她可能只在跟你講感情,但現實殘酷,光有愛情是不夠的,你想長久的拴住她,就一定要幹出一番事業來。」

  「我會的,猴子,謝謝你。」

  「別他媽老跟欠我的似的,你要是因為這事兒就跟我疏遠了,那我還是不答應的好。」

  「我肏你大爺,你丫可不能反悔。」左魏把眼睛瞪了起來。

  「呵呵呵,」侯龍濤笑了起來,指了指另外三個人,「你叫這仨東西來幹什麼?就為了提醒我你是我好哥們兒?」

  「不是,是他們非要陪我來的。」

  「你們丫那為什麼比我還早知道啊。」

  「廢話,左屁當然得先找幾個信得過的人交交心了,他下不了決心來對你坦白,我們就得幫他下決心。」

  「那你們還要跟他來?你們就不怕我下不來台?」

  「我們更怕你當場就動手,雖然知道你從來不跟自己人動手,但這次情況特殊嘛,沒法兒預料你的行動。」

  五個人又瞎聊了一陣兒,飯局就結束了。

  「猴子,送我回家。」寶丁叼著根兒牙籤兒,拍了拍肚子。

  「你他媽沒開車啊?」

  「沒有。」

  「那我跟你也不順路啊,讓一休送你。」

  「少他媽廢話,警方徵用你的車。」

  「雜種。」侯龍濤沒再推辭,他知道寶丁非要坐自己的車一定是有目的的……

  「丁兒,現在就咱們倆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侯龍濤邊開車,邊點上顆煙。

  「應該是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我?是你硬拉我的,怎麼讓我說?」

  「你真的沒事兒嗎?我是說左屁的事兒。」

  「哼哼,有什麼事兒?沒事兒。感情不是想不產生就能不產生的,日久生情是很正常的,我沒有理由怪他們。」

  「真是服了你丫了,這種事兒都能這麼大度。」寶丁這句話沒有一點兒諷刺的意思。

  「不是大度,左屁做了一個真正的男人應該做的事兒,作為他真正的朋友,我也應該做出一個真正的男人應有的回應,不是嗎?再說了,我並不愛愛琳。」

  「哈哈哈,最後這句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是我這麼快就諒解他的原因,不是我諒解他的原因。如果左屁背著我先把愛琳上了,他就沒資格做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敵人,你知道我對敵人的態度的。」

  「照你這麼說,就算是茹嫣愛上了別人,你也會如此處理?」

  「嘿嘿嘿,茹嫣不會愛上你的,你他媽就別做夢了。」

  「去你大爺的,我沒那意思。」寶丁狠狠的推了侯龍濤一把。

  「嗯,我知道,茹嫣不會愛上別人的,在北京的這幾個,除了任婧瑤,都不會愛上別人的,不過任婧瑤也不敢愛上別人。」侯龍濤微微一笑,他對自己有這樣的自信,對愛妻們有這樣的信心……

  「五、一」假期過後的第一個工作日,侯龍濤來到辦公室,曲艷告訴他茹嫣的母親剛才打電話來替女兒請了假,說茹嫣生病了。這倒楣年頭兒,一說生病,還嚴重到了電話都沒法兒自己打的地步,先想到的就是「非典」。

  侯龍濤可是擔心死了,一邊往外跑一邊給愛妻家打了個電話,原來茹嫣只是急性腸炎,他這才算是長長的出了口氣,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剛才他都已經想好了,哪怕茹嫣真的是高燒不退,自己也決不送她去醫院,去了也就是隔離起來打抗生素,這些自己也一樣能做。

  茹嫣的母親已經去醫院上班兒了,來開門的是她的父親。

  「柳老師,茹嫣怎麼樣了?」雖然茹嫣的父親已經病退了,但認識他的人還都是這麼稱呼他。

  「她還沒醒呢。」

  「我看看她?」

  「好。」老柳對於自己這個救命恩人,外加未來女婿,自是「有求必應」。

  兩個男人來到茹嫣的房間外,把門輕輕打開一條兒縫兒,只見茹嫣修長的身體在被窩兒裡蜷成了一團兒,長髮有點兒散亂的披在蒼白的臉頰上,連嘴唇兒上都沒有什麼血色。

  用「心如刀絞」來形容侯龍濤現在的感受真是再貼切不過了,「怎麼回事兒啊?前天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還什麼事兒都沒有呢。」

  「不知道這孩子哪兒不合適了,昨天晚上十點多開始上吐下瀉,她媽說可能是腸炎,雖然這種時候不想去醫院,但又怕她是食物中毒,還是帶她去化驗了一下兒,結果就是急性腸炎,打了兩個吊瓶才止住。一直折騰到今天早上快三點,她才睡下,早上她媽看她是沒法兒上班兒了,才給你們辦公室打的電話。」

  「我進去陪她。」

  「你去吧,我也出去買買菜。」

  「啊,那我去買吧。」侯龍濤對於老丈桿子的身體還是很關心的。

  「不用不用,我每天就是借買菜出去遛躂遛躂,你去陪茹嫣吧。」

  「那好。」侯龍濤轉身進了愛妻的臥室,把門關上了。

  來到床前,侯龍濤把梳妝台旁的椅子拉過來坐下,幫茹嫣把薄被掖了掖,又把她額頭上的散發捋好,探身在她腦門兒上輕輕吻了一下兒。這個姑娘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就算因為生病,臉色不好,但仍舊掩蓋不住她的花容月貌。男人把手從邊兒上伸進她的被窩兒裡,握住了她的一隻玉手。

  侯龍濤一直這麼坐在愛妻的身邊,看著她清秀的容顏,聽著她平穩的呼吸,時不時在她臉上、額頭上小心翼翼的吻一下兒。

  快要中午11:30的時候,茹嫣醒過來了,她還沒睜眼就覺出自己的小手兒正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著,「嗯……爸?」

  「不是爸爸,是哥哥。」侯龍濤坐上床,把她的手從被子里拉了出來,放到自己嘴邊親了一口。

  「哥哥……」茹嫣一下兒把雙眸睜開了,一扭頭就看到一雙充滿愛憐、充滿情意的眼睛在望著自己,目光溫柔之極,她都沒必要看清男人的長相,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麼看自己,她把上身也扭了過去,一下兒撲進了愛人的懷裡,「哥哥……」

  「寶寶,」侯龍濤把愛妻的身體向上提了提,用力抱住,在她頭頂吻了吻,「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你擔心,又那麼晚了,怕你第二天上班兒沒精神,哥哥……」茹嫣把螓首埋在男人的脖頸間,用額頭左右的磨擦。

  侯龍濤聽出女人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兒,趕忙托起她的下巴,果然看到她眼裡有亮晶晶的東西在打轉兒,「怎麼了,寶寶?還難受嗎?」

  「現在不難受了,可是昨天晚上好難受……」茹嫣說著說著,小嘴兒一噘,眼淚就滾了下來,有了可以撒嬌的對象,她也不用再堅強了。

  「好寶寶,乖寶寶,我的小親親,別哭了,」侯龍濤都要心疼死了,他捧住愛妻的臉頰,胡亂的親吻著,「哥哥在這兒陪你,好寶寶,別哭了,再哭我的心就要碎了。」他把美人緊緊的擁在懷裡,暗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心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