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歐玲雅慒慒懂懂,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當黑色的大轎車穿過巴黎街道,意識才醒過來。這是她最後的考驗:最終將決定她是否能夠進入「大愛魔」組織的一次至關重要的磨練。
歐玲雅靜靜地躺在後排坐椅上,一動不動。被蒙上眼睛,她無法判斷自己被帶到了哪裡,恐懼無情地噬咬著心臟;就是那種一般婦女常有的無助的、失落的恐懼。
那個男人的話一遍遍地在她耳邊迴盪:「現在你是我的了,我要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今天的每時每刻,你都要做我的奴隸。我唯一不能控制你的就是你的自身的恐懼……」
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今天就要遇到一些橫在自己前進道路上的挑戰?轎車掉轉車頭,馳駛在一條圓石鋪成的路面上,歐玲雅的思緒回到自己少年時代。十九歲時,她曾和幾個朋友為狂歡籌措資金而綁架了他們學校的一個老師。
當然,她們設法把這個老師弄到手,不禁欣喜若狂。老師年輕而英俊,尤其是他嚇得魂不附體的模樣,更讓這群綁架他的姑娘芳心大亂。
他被蒙上了眼睛,就像她現在這樣,也沒有被告知將怎樣處置他。現在,歐玲雅深深體會到了他當時迷失方向的感覺——看不見自己在哪兒,不知道跟誰在一起。也許不久,就連自己是誰都產生了懷疑。
她們本來打算告訴他,一切都是開玩笑,她們真的這樣想過。她們還打算到個隱蔽處就取下他的蒙布,供給他香檳和巧克力,直到他任教學校負責人的朋友將他贖回去。但是不告訴他真相看來更有趣,就讓他相信自己真地被綁架吧。
歐玲雅焦慮不安而又無助地躺在轎車的後座上,不禁深感愧疚。她很想告訴他一切,但是又被他驚恐萬分的神情深深吸引。她知道他的全身都在緊張,她們對他小小的折磨就能讓他全身做出劇的反應。
你可以用一根羽毛將一個人折磨得痛苦不堪。一種真正的痛苦。當她們用一根羽毛的尖部扎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時,他痛苦地淚流滿面。她們用舌頭舔他,用牙齒輕輕咬他,讓他品嚐了一種摻著興奮的、不堪忍受的痛苦。
她們都跟他做愛。儘管歐玲雅因為看到一個男人被折磨得痛苦無助時,深感不安,仍舊加入了她們的行列。他被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驚住了,轉而傷心地哭泣起來。她們佔有了他,就像是男人理所當然地佔有女人一樣。她們唯一的理由就是因為自己高興。她們自始至終都認為自己幹得乾淨俐落,神不知鬼不覺。他也自始至終不知道綁架他的是一群什麼樣的女孩子。
後來,終於有人來「贖」他,她們放了他,仍舊讓他蒙著眼睛回到學校。他沒告訴任何人在他年輕而平凡的生活中的那不同尋常的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久,他就離開了學校,她們再也沒有見過他,但後來聽說他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又被解雇了,原因是他跟一個學生發生了不正當的性關係。歐玲雅常常想是否是她們的所做所為深深地影響了他。
現在,歐玲雅終於體驗到了藏在蒙布後面的種種感受。當車輪輾過一段礫石路面,停下來時,她感到自己一直擔心的時刻終於到來了。他們到達目的地了。
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拖出轎車,推著她走過石子路,登上幾級石階,穿過一道沉重的大門,門在身後迅速地關上了。她感到像是一個教堂的大門。
房間裡面陰冷潮濕,彷彿無人居住。是什麼地方呢?是一所廢棄的房屋,還是無人使用的倉庫?一陣腳步聲走進房門;接著樓梯間下降、下降、下降,他們到了一個潮濕陰冷的地方。歐玲雅聽到身後鑰匙開鎖的聲音。她感到頭暈目眩,渾身顫抖不止,這才發覺自己原來竟是那麼脆弱。
「歡迎你,歐玲雅,」
同樣是冰冷而又讓人神魂顛倒的聲音,「我們很高興你來到這兒,來到你的恐懼之地。」
「我聽不懂。我的恐懼之地指的是什麼?」
「閉嘴!得到允許才能說話。違反規定要受到鞭笞三下的處罰。」
立竿見影一般,歐玲雅立刻感到鞭子抽在背上似的疼痛。
也就在同時,房間裡充滿了嘈嘈雜雜的說話聲。多少人?她判斷不出,說話聲音夾雜著回音,她聽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污辱她。」
「讓他感到快樂的疼痛……」
「奴役她。」
「弄傷她。」
「嚇唬她。」
「請你們!」
歐玲雅大聲說,將瞼轉向聲音發出的方向。「請取下我的蒙布。」
「可憐又可愛的歐玲雅,」
最初跟她說話的人用渾厚的聲音說。「她想讓我們取下她的布。」
歐玲雅周圍爆發出一陣陰險的嘲笑聲,她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可是我親愛的姑娘,那樣做對我們的試驗有害無益,也破壞了我們愉快的氣氛。」
「你看,歐玲雅,這是恐懼之地,你要在這兒遇到最深切的恐怖,我們幫助你把恐怖變成愉快,好不好?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好嗎?你會感到身上火熱,非常非常熱,就像火燒火烤一般。」
立刻,歐玲雅感到一團熱氣包裹著她,還聽到火焰的呼嘯聲和劈劈啪啪的爆裂聲。他們怎麼會有這種本領?是真的火焰,還是自己被他們催眠,產生了幻覺?心中的恐懼一再向她聲明,這是一團真火,她要向後退縮,一雙強健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抓住了她,她緊張地大叫起來。她能感覺到火焰在身上燃燒,一股濃煙嗆進了肺中,可怕的想像使她神志不清。
「是火,小姐。火的地獄。你還記得自孩提時你就怕火嗎,還記得有一天你被關進倉庫時稻草著火,你絕望地想到自己一定會死嗎?」
「求求你,別這樣,不要!」
歐玲雅氣喘吁吁地叫著。熱度繼續升高,迫使她面對她一直逃避的記憶。她曾希望記憶中的那件事情永遠不要再出現。
「火,歐玲雅。熊熊烈火和陣陣濃煙,你感到熱嗎?」
恐懼漸漸將她的意志打垮,突然,情勢發生轉變。一個東西碰著她。
是一隻手。一個潮濕、冰冷的東西貼在她的皮膚上,逐漸變熱,並開始緩慢升溫,直至燃燒起來,像是摩擦生火。
「感受火舌舔你的身體,歐玲雅。感覺美妙的就像是待在地獄。」
手,全身都是手,在撫摸,在撫慰,讓人興奮,又讓人痛苦。她希望自己從痛苦中解脫出來,然而,她知道她必須忍受。
終於,當她感到自己即將崩潰時,痛苦消失了,動作迅速得就像是它來得那樣突然。一種潮濕的空氣再一次侵入她裸露的皮膚中。
「留住它,歐玲雅。留下並感受它的威力。」
手腕上的手銬被取下,一樣東西放在她的手中。她立刻感覺出這是什麼,開始顫慄不上。
「害怕嗎,歐玲雅?害怕毒蛇嗎?」
「不怕,從來沒有怕過。」
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握住這個蜿蜓曲折的東西。那條蛇將滾燙、乾燥的蛇體繞在了她的手腕上。
「一條眼鏡蛇,歐玲雅,它的一滴毒液就能將人致死,你怕蛇,是嗎?你不想讓蛇親吻你可愛的身體嗎?毒蛇愛你,歐玲雅,你不知道它們吻你的脖子時的感覺有多美妙。」
歐玲雅竭力去抵制這種誘惑。為什麼這些人就擅長於暴露別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很小的時候,她就怕蛇。她曾經和它的一個表兄一起度過許多令她不安的下午——一個叫理查德的很不討人喜歡的男孩——他總是把他的臥室弄得像一個動物園。牆邊也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容器。裡面散發出一陣陣令人噁心的、腐爛屍體的臭味。
初看一眼,你準以為那些容器是空的。走近細看,你就會發現一隻盤繞或者蠕動的蜥蜴,在一塊平展的石板下探頭探腦;或者是有著肥胖的腿的背部紅色的蜘蛛被覆蓋在一團亂蓬蓬的、黃褐色的毛髮下面;當然還會有蛇,安祥地躺在溫暖的沙床上。也許還會有一隻蝗蟲慢慢地從一隻綠色的壁虎身邊飛過,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正步向死亡。所有這一切都是用來觀察的。歐玲雅卻覺得彷彿是自己被關在一個玻璃容器中供人觀看,而不是蛇或者蜘蛛。
「它們很漂亮,是不是?」
理查德將一隻綠腿的塔蘭圖拉毒蜘蛛放在手掌上,輕輕地撫摸著,就像是一些毫無進取心的男孩子撫摸著寵物的嘴巴一樣。「當然,給它們交配時千萬要小心——你不能讓一隻雄的和一隻雌的處在一起太久。」
「為什麼不行?」
歐玲雅好奇地問道。
「它們會吃掉對方。」
他把蜘蛛遞給歐玲雅,但歐玲雅嚇得不敢去接。「不要像一隻受驚的小貓,」
他嘲笑道,「它咬起人來並不厲害——嗯,用不著這麼小心翼翼的。」
「那麼,這是些什麼?」
歐玲雅岔開話題,指著另一個容器問道。
「黑毒蛇。」
理查德不懷好意地說,「想摸摸嗎?」
「不!」
歐玲雅大聲拒絕;但是理查德全然不顧她強烈的反匯,將手伸進容器去抓那只最肥的、最老的毒蛇。
「你幹嗎不戴手套或其它東西?」
理查德得意地大笑起來:「外行的人才戴手套。況且,他們又不咬我。我們友情深厚,我飼養它們,它們給了我它們全部的愛,難道不是嗎,親愛的?」
他捉住一隻全身光滑的黑毒蛇,讓它的蛇體輕輕地繞在他的腕上,然後他輕輕地撫摸蛇頭,蛇看起來心滿意足。
「來,摸摸它。你不害怕,是吧?女孩子就是膽小,你這麼沒用。」
這種責備深深地刺傷了歐玲雅的自尊心,她伸出手去摸毒蛇的腦袋。
令她吃驚的是,蛇頭是那麼火熱、乾燥,並非地想像的冰涼而粘滑。這就鼓舞了她,她開始輕輕拍打蛇頭,蛇閉上了眼睛,像是陶醉了。
「它喜歡你,如果願意,你可以抓著它。」
「噢……好吧。」
歐玲雅戰戰兢兢地伸出手,把蛇接過來,讓它的蛇體像一隻黑色的大手鐲一樣繞在手上。她可不願意再讓表兄嘲笑。蛇很溫暖也很有份量,她感受到它的生命像巨人的發動機一般搏動。
不久,蛇就變得越來越重了。
「我累了。我想你還是把它放回去吧。」
她伸出手把蛇遞給理查德;但是就在理查德把手伸向她時,蛇睜開了眼睛,眼光中充滿了敵意。理查德來不及拿開他的手,或者是他自鳴得意而忽視了蛇發出的警告信號,他捉住了蛇頭。
它的下顎張開,將尖尖的毒牙刺進了理查德毫無戒備的胳膊中。他痛苦地抱著胳膊狂吼亂叫,歐玲雅卻愛莫能助。
接著,那只毒蛇又心安理得地閉上眼睛,在歐玲雅手中睡著了。
醫生們竭盡全力終未能挽救表兄理查德的性命,一切都太遲了。從那以後,歐玲雅就對毒蛇有著一種病態的恐懼感。
現在,她在這兒,將一隻毒蛇的蛇體繞在她的手臂上。
「讓它撫摸你,歐玲雅。它想探索你,想聞聞你。」
她知道自己必須服從命令。但是該怎麼辦?她怎麼能夠忍受毒蛇親吻帶給他的恐懼?很快,父親的身影映入她的腦海。他的父親微笑著將強有力的手臂放在她的肩頭,撫慰她。
「你能做一切,歐玲雅。任何事情——只要你相信自己,因為我信任你。」
她不禁為之一震,接著輕鬆地抓起毒蛇,蛇身便繞在她的胳膊上。她把胳膊靠近自己身體,蛇頭開始懶散地探索她全身。它的滑軟、滑膩的頭撫摩著她的腹部,接著向上移動觸摸她豐滿的乳房。她每時每刻都期待著蛇吐出它有毒的舌頭,給她致命的一吻。
但是這條蛇看起來心滿意足,懶洋洋的,或許它根本就不想傷害她。
漸漸地,歐玲雅開始感到蛇身觸著她的皮膚使她有一種異樣的衝動。眼鏡蛇看起來是那麼富有挑逗性,就像一個情人一樣頗有興趣地探索著夥伴的身體。它的溫暖、乾燥的頭滑溜溜地碰著歐玲雅的皮膚時,她第一次感到一種被喚起的激動。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感到有種東西在觸摸她的陰部。一隻手?但是有點粗糙。那是一隻戴著皮手套的手,極有節奏地,也有些機械地撫摩她的陰唇。然而卻是那麼那麼地令她舒心。她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自己在這麼一個怪異的、充滿了危險的環境中,竟能享受到如此讓人心旌神搖的快樂;她感到腹部緊繃,兩腿間潮濕起來。
「感受毒蛇對你的愛,歐玲雅。接受它在你的腹部、乳房和脖頸上的吻。」
「是,」
歐玲雅氣喘吁吁,那只戴著手套的手離開了她的陰部,手指開始伸進她的陰道。「啊,是的。」
「感受蛇頭伸進你的身體。」
說話間,手指已經探入她的陰道口,感覺是那麼美妙,很快她就確信是毒蛇的頭在她的兩腿間,和她做愛。愛是多麼偉大而又危險。沒有任何東西能像愛和死一樣息息相連。
蛇頭輕輕地、富有節奏感地撫摩著歐玲雅的乳房,她有些神魂顛倒,一種安逸的想法開始滲入她的潛意識:或許組織根本不想傷害她,而只是嚇唬她,來考驗她的忍耐力。但是如果他們不小心將她殺了,他們將如何處理屍體呢,人們一定會提出質疑。不——蛇是安全的,毫無疑問,它的毒牙被拔掉了。她曾聽說過在動物園或者馬戲表演中,人們常拔掉蛇的毒牙。她心甘情願地讓蛇撫摸她的身體,並且樂不思蜀。
帶著手套的手指從她的陰道進進出出,蛇頭依舊富有節奏感地撫摸她的乳房,並不時地玩弄著乳頭。她已經陶醉得魂遊體外;早忘記了羞恥——她知道有那麼多色迷迷的男人正在巴黎的一間陰暗的地下室中觀看她。
她能夠忍受這一切,並一定能夠克服。
正當情慾高亢時,手指從她的身體中抽出。她發出一聲尚不盡興的呻吟,換來的卻是一片尖銳的嘲笑聲。
「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歐玲雅。還遠遠不夠,你還要進一步證明你的能力。」
一隻有力的手臂將毒蛇從她身上拿走,沒有了溫暖蛇身的觸摸,她頓時感到失落,感到孤獨,渾身冰涼而慄慄發抖。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也激盪著她貪婪的陰蒂,她情不自禁地將一隻手放在腹部,接著慢慢地向兩腿之間柔軟的部位滑去。
「不行!絕對不允許這樣!」
鞭子抽打在她裸露的後背,一隻手臂粗暴地拽開她的手,並將她的手臂向後反扭起來。出乎意料的疼痛使她屈服了。
「得到允許才能那樣做,明白嗎?」
「我……是,我明白。」
「你是什麼,歐玲雅?」
「我……不知道。」
「你是我的奴隸。你不是東西,從現在起,你要叫我主人,我要像對待奴隸一樣使喚你。清楚了嗎?」
「清楚了,主人。」
歐玲雅默默地站在她的主人眼前,透過厚厚的蒙布,她看不見他,於是,她低下頭,一副聽從受命的樣子。
「你怕痛嗎,歐玲雅,我的奴隸?」
「不怕,主人,」
歐玲雅斬釘截鐵地說。「我什麼都不怕。」
「你撒謊,」
粗魯的手指狠狠地捏她的乳頭,她詫異地發出了一聲輕輕地哀叫聲。「在這個地球上,沒有人不怕痛。」
他停了一會,「但是我們中的一些人卻歡迎它,並理解和巧妙運用它,直到最終它變成快樂。」
「是的,主人。」
「得到允許才能說話。」
一巴掌輕輕打在歐玲雅的臉頰上,她沉默不語了。
「現在我準備取掉你的蒙布,奴隸。不要逃跑,否則嚴加懲罰。今天剩下的時間,你要侍奉我和我的那些朋友,明白嗎?」
「明白,主人。」
戴著手套的手笨拙地解開蒙布上的結,然後把絲巾從歐玲雅眼睛上移開。突然見到光亮,歐玲雅極不適應地眨眨眼睛。
房間並不像她最初想像的是一間古老教堂的地下室,而是紅燈區的一片廢墟。低矮的拱形屋頂和蠟蠋、手電筒發出的搖曳不定的光,使她恐懼不安,她彷彿置身於一個充滿了哥德式氣氛的地方。一個個墳堆和墓碑掩映在斷石殘垣中,天花板上的古怪人形衝著她齜牙咧嘴。
房間裡有四個男人,全都瞼戴面具,身穿緊身皮衣——讓她感到既威嚴又深感不安。他們圍坐在一個中世紀古墓的四周,墓頂平坦得像是一個餐桌,上面擺滿杯盤,像在舉行宴會。幾個男人的隱匿身份深深激怒了歐玲雅,一反怯懦,她不顧主人的命令開口發話了:「你們幹嘛不露出臉來,因為我認識你們,還是你們怕被人發現?」
一根細細的手杖,像是一條鞭子,抽在歐玲雅的肩胛骨上,她痛得大叫起來。
「我告訴你,奴隸——閉嘴!」
「是,主人。」
「下不為例。你現在是我的奴隸,得到我的允許才能說話。」
「我明白了,主人。」
那個將她帶到此地的傢伙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然後乾笑一聲。
「不,我怒氣沖沖的小姐,你不認識我們——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我們以前從沒見過,以後也不會再相見。命中注定,我們只有一面之緣——但我相信,也是最令人難忘的一次見面。」
他用戴著手套的手撫摸著歐玲雅背上紅紅的鞭痕,「你不認為這點疼痛只是增加些佐料而已嗎?」
沒等歐玲雅回答,他已轉過身去:「我們之間有著一種隱秘的,超乎人性的愛,我親愛的奴隸。不久你就會理解一條實質性的真理:慾望是一種匿名的,純潔的需要,是在不斷地發展和變化的。認識和自己做愛的夥伴並不是至關重要的;人們所做所為都是緣於慾望本身。」
他走回餐桌,繼續向另外三個一直沉默地坐在餐桌旁的傢伙發表他的見解:「對生命的渴望就是一種慾望,奴隸。慾望對我們大家來說則是一種更深切、更微妙的渴望。只不過我們都有一揮之不去的忍耐性。即使我們的性慾得到滿足,我們對性的渴望仍舊存在。最終,慾望和我們一同走進死亡,走進墳墓。就讓我們來探索每一種渴望的極限,直至死神將我們所有的慾望掠奪,好嗎?可愛的奴隸?」
歐玲雅站著一言不發,這場關於死亡和慾望的演說使她大惑不解,深感不安。
「你願意去探索那種慾望嗎,奴隸?」
「願意,主人。」
「好極了。」
主人拍手鼓掌在墓桌旁坐下。「我們需要提提神,奴隸。你會在那邊地板上找到葡萄酒。揀一瓶來給我們斟上。」
歐玲雅朝著主人手指的方向走去。前面一片漆黑,她屈身向前,蜘蛛網不時地掛住她的頭髮,她這才發現這兒是一塊祭壇。
祭壇的面積大概比一個小房間稍大一點兒,僅供容納一個聖壇和三四個祭拜者。
但看得出來此處已多年無人祭拜,塵土堆積成厚厚一層,祭壇也變成一堆朽木。
歐玲雅戰戰兢兢地走入祭壇,一根蠟蠋在祭壇後發出閃爍不定的光,她看見蠟蠋旁放著一個發白的東西。她拾起來,原來是一張卡片,上面寫著:慾望是唯一至高無上的真理。敬拜慾望吧!
*** *** *** *** ***她緊張地轉過身,驀然看見立在牆邊的井然排列的葡萄酒瓶,便走過去撥開瓶塞,準備倒出一些。這些傢伙竟然懂得在舉行儀式前讓酒換氣,看來還挺文明!
但是該挑哪一瓶呢?顯然這也是一種考驗。儘管歐玲雅頗得意於自己鑒別好酒的知識,但她又怎麼能猜出主人的心思?他不是一再強調慾望的多變性嗎,如果她為他參謀,他也許會改變主意的。
她瀏覽了一遍酒瓶。十二種不同的酒,沒注商剽,但絕對是上等好酒。一些是多年陳釀;一些是才釀製甚至很粗劣。一種是密封很好的、暗紅色葡萄酒,一種是散發著芳草香味的淡葡萄酒。
最後,她選定了一瓶86冒頓別墅產的葡萄酒。拿起酒瓶,她離開令人毛骨悚然的祭壇,回到光線氤氳的房間。主人和他的朋友仍舊一動不動地坐著,靜靜地等待著她。
她走進他們,將酒瓶遞給主人。
「你選了嗎?」
「選了。」
「我相信,那對你是一個好的機會。你斟酒吧。」
主人像鷹一般盯著歐玲雅將幾滴稀有的液體倒入他的水晶杯中。然後將酒杯對著光線,嗅了嗅後,嘗了一口。歐玲雅屏氣凝神,等著主人大發雷霆,因為她認為主人一定會對她的選擇不滿意。
今她吃驚的是,主人放下杯子,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倒酒。
「酒很不錯。色正味醇。」
這句話讓歐玲雅驕傲起來,她忽視了興奮也應保持理智。當她為主人和他的客人斟酒時,不小心將一小滴液體流出瓶口,滴到一個穿著皮褲的客人的腿上。客人不滿地大叫起來:「你這個粗心的心賤人,看做了些什麼!」
「對不起,實在抱歉!」
「舔掉它,再一滴。」
主人命令道。
那個客人揪住歐玲雅的頭,拖著她跪在地板上。她舔著葡萄酒的殘跡,確信已經乾淨了。
但是她舔完後,客人仍不滿意,他要繼續懲罰她。
低下頭,他拉開褲子上的拉鏈,掏出了他的陽物,接著拿起酒杯,故意將酒全部倒在上面,酒在睪丸上結起了水花,像是淡紅色的露水。
「舔乾每一滴,奴隸。」
主人命令著。
歐玲雅施盡全身的技巧吮吸著客人的尤物。她必須使他高興起來,不再生氣。
他的尤物味道很好,葡萄酒的烈味和著他產生的精液味。她用舌頭辨出他的體液,滑膩帶著一星點奇妙的鹼味。恐懼和興奮交相左右著歐玲雅,她感到兩腿之間一片潮濕。她突然希望客人將她按倒在地上或者桌上,騎在她身上,然後讓他的硬物進入她的身體。
令歐玲雅驚詫不已的是,幾秒鐘後,客人的睪丸突然變硬,在她的舌頭上噴出一些乳白色的液體來。一些噴到她的臉上,一些落在客人自己黑色的長褲上。
很快,她發現幾個男人都站起來,圍在她的身邊,一個個怒氣沖沖。
她的心一陣收縮,驚訝卻夾雜著一絲興奮。她本來不願意去感受慾望,然而在這兒,在這個怪異又充滿恐怖的地芀,她所有的戒備都解除了,只有願望,強烈的被人佔有的慾望。這些慾望打垮她意志的防線。
「看看你做的是什麼,奴隸!」
當她用夾雜著恐懼和興奮的複雜的目光看著主人時,他怒斥道。
「懲罰她,現在就懲罰她,」
一個客人叫囂著,抓住她的頭髮,讓她痛苦地扭動著。
「鞭笞她,還是用九尾貓?」
他們輕鬆地將歐玲雅提起來,讓她躬著身子趴在墳墓上,她順從地低著頭。
第一下抽在身上時,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痛得縮了一下。和抓著毒蛇將它靠近自己的胸部時的恐懼相似,忍受幾下抽打又算得了什麼。
當抽打強度加劇,雨點般地落在歐玲雅身上時,她的思緒又回到瑞典一座山腰上,和拉斯在雪堆裡做愛的情景。他們走出熱氣騰騰的浴室,渾身冒著蒸汽,就逕自跑到雪地裡,倒在了鬆軟的雪堆中。他們像燒著了一般。雪地的冰冷和她身體的火燙看起來是那麼矛盾。
正值春季,明媚的陽光照著山腰,也愉愉地看著他倆在雪中滾成一團。呼呼喘氣,健壯的滑雪教練已沉浸於這極端的快樂和不適中,歐玲雅卻激動得無法呼吸。她的身體像是燃燒了一般,儘管她是那麼冷,非常非常的冷。
拉斯輕巧、熟練地進入她的身體,她忽然下身潮濕,渴望得到他。當他們和諧地融合在一起時,這種燃燒變得越來越盛,就像是一個炙人的火爐。終於,她忘記了寒冷,忘記了雪,忘記了不適,完全陶醉在這激動人心的、神奇的交響樂中。
現在,當九尾貓起起落落,抽打在她身上,產生一道道紅色的痕印時,她感受到了類似的燃燒。一種進入心靈深處又向外輻射的灼熱,使她的每一根神經末梢變得敏感起來。她的思緒混亂,不再去想反抗,她感覺著自己就像是在波濤翻滾的海浪中洗澡,帶著一種複雜的激動之情。
聲音包圍著她,編織成一張聲音的網,她毫不在意。只有快樂是實實在在存在的;這片刻的快樂。
突然又有一種新的激動——尖利而敏銳。霎那間,她簡直還沒有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很快,她知道了是九尾貓的把柄滑進了她的兩腿間,碰到她的敏感部位。她扭動著身子去迎接這個可愛的入侵者,當陰部輕輕悸動,達到一種興奮的高潮時,她快樂地呻吟起來。
快樂,最終的快樂。
「就這樣吧,可愛的奴隸。」
歐玲雅試圖掙脫,但是鏈子牢牢地拴著她,嵌在墓地古老的磚牆中的鐵環將她吊起。
「掙扎是徒勞的,親愛的。鏈子很結實,我已經上了鎖。」
「但是……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處置我?」
「什麼處置,親愛的?怎麼,一切全結束了!我的工作完成了。」
主人和他的客人熄滅蠟蠋和手電筒,轉身走上了通到外面的台階。
「你們要去哪兒?」
沒有回音,只剩下一支蠟蠋發出微弱的光,照著昏暗的房間。終於,主人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最後一次朝歐玲雅轉過身來:「我們必須面對恐懼,我親愛的奴隸。利用它們;探索它們;享受它們。」
他舉起手熄滅了最後一支蠟蠋,將歐玲雅推入了黑暗之中。當沉重的房門「砰」地一聲關上時,恐懼開始肆虐地嚙咬她的心臟。他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孤燭和恐懼在黑暗中陪伴著她。